21
衛韻僵在原地,她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今天發生的事超過了她能夠接受的範圍,确切的說,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幾樁事皆超乎了她可以承受之重。
父兄的案子……還有……她不久之前好像毀了丹陽郡主的臉,單憑這一點,長公主府那邊就不會放過她,甚至會對獄中的父兄更加落井下石。
衛韻張了張嘴,到了這一刻,她當然非常清楚的知道,她沒有任何與賀子初周旋的籌碼,“我爹爹和阿兄是被冤枉的,侯爺您能不能……”
她若是這樣求他,那她欠他的就只能用她自己去還了。
衛韻欲言又止,賀子初在等着她最後的妥協,而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的阿韻,如何會變成了衛韻,她一會仿佛是阿韻,一會又成了衛韻,便是賀子初一時半會也無法參透。他現在甚至懷疑,衛韻到底是意識清晰,還是裝出來的。
他了解她的一切,只要足夠親近,他就能辨別出真僞,男人再一次低頭,唇湊近少女細嫩的脖頸,就像是回到以前,她一不聽話,他就作弄她的弱點。
她怕癢,脖頸、腋/下、腰肢,稍稍一碰,她就完全受不住,只能慘兮兮的落入他懷中,哭慘求饒。
她再怎麽嚣張跋扈、聰明狡猾,可落入他掌中,他總有法子制服她。
此時,賀子初的唇湊近,能感覺到淡淡的小絨毛,可衛韻毫無動靜,即便他故意哈氣,她也毫無反應……她不怕癢!在衛韻沒有看見的地方,他面色微沉,有一瞬的窒息,但片刻後,又低低道:“求我,我就幫你。”
賀子初話音剛落,趙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侯爺,宮裏來人傳聖上口谕,讓您速速入宮。”
衛家剛出事,雖然衛韻還沒有正式劃為官奴,但實質上她已經是戴罪之身,而賀子初堂而皇之的将她從教坊司帶出來,這便已經是觸犯了大周律法,而與此同時,衛韻傷了丹陽郡主,長公主那邊也會尋她麻煩,找不到她,那就會尋賀子初的麻煩。
這一點,衛韻已經想到了,她看着賀子初從她脖頸間挪開,當男人再次站立在她面前,又恢複了那個清寡無溫的戰神---武安侯。
衛韻知道自己闖禍了,可那個時候她仿佛是被另一個人控制住,想也沒想就直接劃破了丹陽郡主的臉。
講道理……她真有點羨慕那個時候的自己,可她每次狠起來,只能維持稍稍一會。
就好像今日在教坊司傷了丹陽郡主之人并不是她。
賀子初一眼看穿她的顧慮,擡手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這個動作讓他二人皆是一怔,“現在知道闖禍了?你欠我的好好記下,再想清楚到底該如何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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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丢下一句,似乎毫不眷戀,轉身離開。
衛韻站在原地,很快就聽見賀子初在門外吩咐道:“不得讓任何人踏足這座宅子半步!”
“是!侯爺!”
衛韻知道,賀子初是擔心長公主會過來尋她麻煩,她毀了丹陽郡主的臉,長公主一定會要她的命。
賀子初這次這般護她,她心中反而不安,欠他的,她該拿什麽去還……?
午陽門,武安侯府的馬車剛停下,肖天佑踢着馬腹上前,見賀子初下車,他擰眉問,“你當真将衛家小娘子從教坊司接走了?”
沒有官府文書,罪臣家眷至死都無法逃離教坊司。賀子初今日行徑往輕了說,就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可若是嚴重了說,那就是忤逆大罪。
賀子初神色淡淡,應了一聲,“與你何幹?”
“你、你……”肖天佑噎住,衛家的案子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和賀子初皆是心知肚明。
賀子初徑直往宮內走去,一襲白衣勝雪,從背後去看,宛若即将羽化而去。肖天佑支吾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別以為我是在關心你!不過是替她不值罷了!”她若還活着,定将賀子初千刀萬剮。
殿內,長公主一身華服,滿頭華翠,賀子初跪拜時,她一雙眼睛直直怒視着他。
元帝一籌莫展,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與長公主的勢力相抗衡的權臣,怎麽這樣快就讓長公主抓住了把柄?!紅顏禍水,古人誠不欺他!
元帝胸口堵悶,長公主咄咄逼人,他只能給賀子初一點下馬威,直言道:“賀卿,朕這裏有彈劾你的折子,據說你私自從教坊司帶走了衛廣軒之女?可當真有此事?”
賀子初跪的筆直,“回聖上,據我大周律法,罪臣家眷一律同罪,然,衛韻今年不滿十六,臣記得在先帝之時,便有同樣的案例,先帝憐憫稚齡少女,特将同罪條例做了修整,未嫁女子不及十六,可赦免其罪。”
的确有這麽一回事!
元帝又頓覺胸膛舒坦了,不愧是他挑中的人,寥寥幾語就化解了危機,他瞥了一眼長公主,道:“賀卿所言極是,是朕忽視了,衛廣軒父子罪不可恕,但衛小娘子的确不該論罪。”
長公主攥緊了拳頭,“聖上!那衛韻傷丹陽一事,又當如何?!丹陽至今未嫁,女兒家的臉比命還重要,衛韻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傷及皇親國戚!還請聖上替我做主!”
元帝撇撇嘴,又看向了賀子初。原本女兒家之間的糾紛,他根本不會插手,可長公主将此事上升到“迫害皇親國戚”的高度,元帝就不得不勉強管一下了。
“賀卿,此事你怎麽看?”元帝将問題抛給了賀子初。
他原本就想讓賀子初對抗長公主,之前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但今日這樁事或許就是一個讓這二人結仇的契機。
元帝仿佛靈光一閃,突然開竅,他便就這樣什麽看好戲就成了。
賀子初面無表情,道:“回聖上,此事事出有因,臣可細細說來……”
他倒半分不隐瞞,将丹陽郡主帶人試圖去侮辱衛韻,事無巨細一一禀明。縱使衛韻已是官奴身份,丹陽郡主帶人前去蓄意迫害,也是有違人性。
聞言,元帝願意給賀子初一個臺階下。
一個沒有任何弱點的人是非常可怕的,相反,賀子初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是不惜前程,也要将一個罪臣之女收入他的羽翼之下,他如此魯莽不計後果,反而讓聖上更為放心重用他。
而賀子初本身也知道這一點。
衛韻不過就是一個罪臣之女,聖上正需一位虎狼之才與長公主抗衡,這次當然不會将他如何。
元帝清了清嗓子,“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衛韻未滿十六,朕可暫不追究其罪。”
他對這樣的結果甚是滿意,且就想看見長公主被賀子初氣的無可奈何的樣子,今日此事一出,丹陽郡主的臉受損,而賀子初又鐵了心思護着“紅顏”,即便元帝不出手,長公主與賀子初之間的梁子也結定了。
長公主全程沒有一絲好臉色,她也看出了元帝有心偏袒賀子初,只好暫時作罷。
賀子初離宮時,長公主的車攆就停在宮門後,她撩開車簾看着賀子初,十五年再見這個男人,竟是發現時光仿佛獨獨漏缺了他,不曾給他帶來半分改變,唯獨不同的是,男人周身上下的氣場和他眸中的冷冽。
若說彼時的賀子初是一頭狠狼,那如今的他就是一頭雄獅。
賀子初仿佛沒有看見她,騎馬離開,長公主叫住他,“賀子初,那衛家小娘子,你打算如何安置?做妾?還是外室?你總不能娶了她吧?別忘了,再過半年,她終究還是罪臣之女!”
說這話時,長公主半老徐娘的臉上露出不甘心。可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出這份不甘心,相反的,她要讓全天下皆知,幸虧有賀子初當年的不娶之恩,否則哪有她今日的無上榮華!
賀子初擰眉,韻再過半年就滿十六,這件事不用長公主提醒他。
男人依舊沒搭理,驅馬往前。
剛離開長安街沒多久,肖天佑又騎馬追了上來,面對賀子初數次冷臉相待,肖天佑都不願意招惹他了,可還是忍不住來了,“子初,你與長公主說了什麽?我剛才路經宮門怎麽看見她在掌掴婢子?”
賀子初淡淡掃了他一眼,這家夥又來了,他就不便去看衛韻了,“不必管她,不過是個瘋子。”
肖天佑唇角抽搐,賀子初說別人是瘋子,他自己何嘗不是。衛家眼下正處于風口浪尖上,他卻是這個時候在聖上跟前庇佑她,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他又問,“衛小娘子已經安置好了?你這是要去見她?”這都金窩藏嬌了,肖天佑還能說什麽呢,人還是要往前看的,一味沉浸在過去,對誰都沒好處。
賀子初側身,“與你何幹?”
他和阿韻的事,誰也不能插手。
肖天佑,“……”他胸口微痛,仿佛又被賀子初深深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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