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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睜,裏面翻湧着紅紅的血絲。

☆、第 43 章

昆侖丘這邊,了空凡他們還不知道弦月已經被夜久星找到,心裏既急又怕地在整個昆侖丘瘋找。

每一次都是任縱橫派遣妖魔出來作亂,了空凡他們不知道那些來無影死無痕的妖魔到底來自何方,除了見過剛出來時憤恨不平,怒火滔天的還是一大團黑氣組成形狀的任縱橫一面,他們更不知道現如今的任縱橫到底是何面目,又到底暗藏于何處。現在,他們想硬闖到任縱橫的老巢都無門,只能束手無策地在昆侖丘飛轉。

現在世間的整個邪惡勢力都是出自于任縱橫的爪牙,昆侖丘雖多精怪,卻是純良,更是折服于這幫瀛崖弟子的靈正之氣的俊秀清美的樣貌,每當他們上山采藥時,總會搶着幫忙,公的既小心翼翼又熱情直白地希望能得到清曉明微她們的傾心并永結同心締結好姻緣,母的既蕙質蘭心又賢惠,心裏看上哪個,不管天黑白日趕着為心上人縫制衣服。

了空凡一路尋到一處松江之地,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面對着江中浩浩之水鎖眉凝思,一娉婷袅娜女子從松林深處走到了空凡身邊,癡迷地看着了空凡鎖眉凝思的側臉,不見他穿自己親手縫制送給他的衣服,雖說,主動送衣服是自己的事,穿不穿是他的事,他要穿什麽自己也不逼迫不了,但是再一次看到他沒有穿自己送給他的衣服,心裏還是很不高興地微微扁了下嘴,說出的話卻是帶着笑意:“如此良辰美景,公子你是考慮好要與我相好,特意來此與我共度良宵嗎?我自己釀了好些好酒,還有許多小菜,趁此好時節,我們兩個該好好喝兩杯來慶祝慶祝。公子,我們走吧。”女子說完,一把拉過了空凡的手。

“在下在此謝過沉煙姑娘一直以來對在下的擡愛,在下來這裏并不是來找姑娘的,希望姑娘不要誤會。”了空凡不着痕跡地拂開女子的手。

“公子你就不能不每次都說這樣傷人心的大老實話嗎?”也許女子是習慣了了空凡一直以來的實話實說,神情并不見得傷心,仍舊習慣性地扁了扁嘴心直口快地問道:“大半夜的你來這裏不是找我,那你來做什麽?”

“在下那個一直卧睡在床需要草藥醫治的師妹不見了,我和一衆師弟妹分開找人不知不覺中找到了這裏,如此深夜,在下實在不是來找姑娘的。”

“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你那個師妹?”

“姑娘何處此言?”

“你要不是喜歡她,為什麽每次出來采藥你都那麽勞心盡力?”

“她是我的同門師妹,同門之情深于海,我為她勞心盡力采藥也是應該的。”

“你師妹長了一副絕世傾城的美貌,就是卧睡不醒都是一個睡美人,這可是在我們整個昆侖丘都傳開了的,我也自認為我長得不差,你不喜歡她,又不喜歡我,那你總有喜歡的人吧?”

“我……”

女子一見一向直話直說的了空凡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有喜歡的人,語氣比酸溜溜的李子還酸地問:“能讓你喜歡的,她是不是長得比我還美?”女子沉煙怎麽說也是昆侖丘這大群精怪說公認的美人,好不容易喜歡個人,可任憑她使出百樣溫柔美人計都進不去對方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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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瀛崖輩出靈韻清揚美人,了空凡看了眼不服氣的女子,想到瀛崖中所有人的畫像,想到清曉,神情似水般溫柔起來,實話實說,“她不僅長得美,還有一顆善良堅韌的心。”

在自己的面前誇他喜歡的人的好,沉煙都快被這樣子老實的了空凡給氣死了,仍舊不死心地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你喜歡的是誰,樣貌我比不過她,我要和她單挑武力,要是我贏了她,你跟我成親;要是我輸了,我此生都不會對你死纏爛打!”

“沉煙姑娘,我都打不過她,你是打不過她的。”一路走來,從瀛崖到昆侖丘,了空凡清楚地知道有了神劍以後的清曉,有如神助般,法力突飛猛進,早已經在他之上了。

“那你到底說說她到底是誰。”

“你一定要知道?”才死心嗎?了空凡覺得那後面四個字難聽,便在嘴邊咽了下去。

“是!”

“是我的師妹清曉,我喜歡的是清曉。”了空凡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具體何時開始對清曉有了不一樣的情感,視線時不時圍着她打轉,舍不得她掉眼淚,舍不得她在妖魔面前沖鋒陷陣,等到意識到那是對她的喜歡時,心裏是極其矛盾的,眼神捕捉她的笑容心裏就高興可又很擔心她不喜歡自己,想切斷這份以為才萌芽的情感确已經根深蒂固了,在看不到她那倩麗的身影時思之如狂。

“大師兄?”清曉剛找到這裏,就聽到了空凡說喜歡自己的聲音,心裏面霎時奔騰起萬千甜蜜,但又不敢太确定。

畢竟,她一直在偷偷的喜歡這大師兄,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呵!”沉煙嗤笑一聲,又是清曉。

本來和她一起修煉成人的淩隽,是想和她成親的,天天不厭其煩地纏在她身邊,昆侖丘來了一群采藥人之後,見她始終不答應,就在她面前揚言說要追幫他療好意外腳傷的清曉,等到他娶到清曉時讓她哭去,她也不甘示弱地說她也有要追的人,到時候看誰看誰哭去。淩隽每每在清曉那裏碰壁,又跑到她面前大吐苦水。沉煙也在了空凡面前經常碰了一鼻子灰,對着大發牢騷的淩隽她也忍不住發發小委屈,但也忍不住對淩隽的冷嘲熱諷。淩隽不顧她的冷嘲熱諷,追不到清曉,又揚言說要不他們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在一起得了。

現在,自己喜歡的了空凡喜歡的是清曉,而她也看清楚了夜色下清曉看向了空凡時眼中情愫的流動。

那流動的情愫是深沉的熱烈。

沉煙已經在心裏掂算過了,不得不承認自己美貌和武力确實比不上清曉。最重要的事是了空凡喜歡的人不是自己。算了吧,兩情相悅的他們也不容易,就當作自己大發慈悲善心成全為天下蒼生奔波而無怨言的他們吧。現在淩隽還未對她不死心,她也習慣了淩隽纏在自己身邊吵吵鬧鬧,趁着這昆侖丘的大好星月之色,她要回去告訴淩隽她願意和他在一起。

沉煙走後,清曉看着看向自己滿眼柔情的了空凡,滿臉緋紅,眼色不自在起來,心裏卻很高興。

了空凡輕咳一聲,走到清曉面前站定,低頭與清曉的目光平視,嘴角噙着柔笑問道:“清曉,你聽清楚我說什麽了嗎?”

“大師兄,我……”清曉捏緊裙邊的手掌心裏出了很多的汗,看着了空凡這張正直清俊的臉心如擂鼓。

“你聽到我說什麽了嗎?”了空凡仍平視着清曉慌亂的眼睛。

“我聽到……”心跳得太快,整個人都不自在,清曉大着膽子撲進了空凡的懷裏,雙手環着了空凡的,了空凡的氣息包圍在住她的全身,讓她的聲音顫抖起來,裏面有高興,有羞澀:“我聽到大師兄說喜歡我。”

“對,我說了我喜歡你。”了空凡溫柔地抱着清曉,堅毅的下巴蹭着清曉的發頂。

……

弦月不知道當初醒來渾渾噩噩的自己到底走了多遠的路,從一輪銀月偏西到天光拂曉,夜久星才背着她回到住處。

青青他們因為找不到弦月又擔心弦月已經回來了,便接連一二地回到大廳上束手無策地焦慮不安着。

弦月要夜久星把自己放下來,青青一聽到輕微的聲響,馬上奔出去。

看到長黑發潔白衣裳的弦月被夜久星攙着走來,青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一個箭步飛奔進弦月的懷裏,大哭着道:“小姐姐!我們怎麽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都被吓死了!小姐姐!小姐姐!”

“青青乖,不哭了,我在這裏。”弦月一手撫着青青的頭發,一手撫着青青的脊背柔聲安慰着哭得像個孩子的青青。

青青的哭聲把大廳裏面的所有人都驚動到了,一齊跑出來。

☆、第 44 章

衆人跑出來看到的一幕就是玉樹臨風的夜久星一個人站在一邊,像被遺棄一樣,烏沉沉的目光中一個含着像自己的寶貝被別人侵占卻不好說出口的十分不悅的隐忍,一個卻是含着如三月春風般迷人和煦的笑極致溫柔寵溺地看向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子,随着夜久星的視線就看到了青衣黑發的青青緊緊陷進一個白衣清影的懷裏像只小狗一樣又哭又笑地喊着“小姐姐”。

那正是他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的弦月。

看到青青抱着的是完好無損回來的弦月哭哭笑笑,大家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也忍不住跟着哭哭笑笑起來,飛快奔跑到三人身邊圍繞着叫人。

清曉也飛撲進弦月的懷裏,喜極而泣起來,淚水朦胧地擡起手撫摸着弦月那張複原卻瘦削蒼白的臉,心裏既高興又心疼,嘴裏說不出話來。

“清曉,你怎麽也跟着青青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起來了?”弦月擡起手輕輕抓住清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看清楚清曉眼中的心疼,心中哽咽起來卻笑着說道。

“我就是小孩子,無論青青活多少歲,在小姐姐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姐姐的小孩子。”青青自從見到弦月的影子開始就沒意識到還有個夜師兄不悅地站在旁邊看着,像抱着絕世大寶貝一樣緊緊抱着弦月不敢松半點手,認真搶着說道,擡起哭紅的雙眼看着弦月,像呓語般又輕輕地叫了兩聲“小姐姐”,聽到弦月熟悉的溫柔嗓音回她,覺得整個世間都繁花盛開,光明無限,心中的自責和疼惜被天大的歡騰跳躍占據了,巨大笑容的臉還留着兩到清晰的淚痕,兩顆晶瑩透亮的大眼淚挂在眼眶中,要掉不掉,讓青青那雙靈氣大眼睛看起來更加清澈黑亮,可愛極了。

“我沒哭,這是高興!”清曉破涕為笑,擡起手擦眼淚。

明微看到弦月好端端回來,心情是很微妙的,既高興又低落,高興的是,她看到穿着一身已經和夜師兄一樣潔白無暇的命理衣的弦月好好回來時,她是由衷的高興。失落的是,自己的芳心瞎自許,夜久星從來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現在弦月回來了,他的眼中更是看不到自己半分。

明微知道,在自己還不懂情愛的時候,她擁有大把的世界,利劍舞歲月,美酒放懷飲,鮮花随意采,陽光肆意曬……可是,在她不知道何時對夜久星有了不一樣的感情的時候,她的世界只有他,對于別的好像都是眼瞎了,耳聾了,鼻塞了,統統看不見,聽不見,聞不見,多可笑,多可憐。

明微的眼睛在同樣都是一身潔白無暇的夜久星和弦月之間來回,眼中明明暗暗,沉浸在喜悅中的衆人,誰也沒有注意到。

“明微,你怎麽了?”在大家回大廳的途中,細心的清曉注意到一直走在後面的明微突然停下來,慢慢後退然後飛跑開。

清曉雖然很開心弦月被夜久星找了回來,可也擔心明微,害怕她又會像上一次一樣不告而別,就沒有驚動其他人,自己一個人緊跟着明微。

明微一直跑,跑得很快,風把她的頭發吹得狂亂飛舞,清曉在後面一邊擔心地追一邊喊明微。

許久,明微才停下來,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哭。清曉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讓明微哭得這麽難受,被明微哭得心也難受得揪起來,上前抱住明微,擔心地問道:“明微,你怎麽了?”

“清曉,我突然覺得好難受。”明微痛哭着回抱住清曉。

明微在看到夜久星和弦月情投意合相攜回屋的畫面時,走在後面看着的她心裏突然覺得好堵好難受,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情緒,便自己跑開了。

“明微,你怎麽了,跟我說說可以嗎?”自從出現劫難的征兆開始,接觸到的人和事情多了,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了自己的心事,清曉自己也同樣避免不了。而明微到底有什麽心事,清曉不得而知,清曉輕輕地順着明微的頭發,幫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的明微擦眼淚,像個大姐姐一樣體貼詢問道。

“清曉,我喜歡夜師兄。我看到她和弦月在一起我的心裏就控制不住的難受。”心事藏了太久,心會累。

在姐妹的懷抱包容裏,明微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訴道:“清曉,我喜歡夜師兄,可是他喜歡的是弦月。就算我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千百回,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我難受,我心裏真的很難受。”

清曉從來沒有想過明微會喜歡夜師兄,心中微微怔愣了一下。可是人的情感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清曉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就像她自己一樣,都不知道何時就對大師兄上了心,動了情,很多時候看到他時,心裏就覺得安心甜蜜,不見他時,心裏就各種不好受。

可是,夜師兄喜歡的是弦月。

“明微,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對于明微的單相思,清曉替她難受,嘆息說道,錯的是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會讓人很累。

“可是夜師兄他不喜歡我,他的眼裏心裏都是弦月。”明微含着怨念說道,“一寸相思一寸灰,我的心都為他熬成了灰,可是他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我?”

“明微,我們生活除了感情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們去發現,夜師兄不喜歡你,還有很多人喜歡你啊,你看,你的房間門口不是每天都有很多鮮花嗎?”

“誰稀罕那些不知道誰送來的破花!”明微聽清曉輕柔溫暖的話語一講,從難受到變扭說道,昆侖丘的人熱情直接的可怕,這讓明微想起歸墟中那個由她一手帶大的少年,明微沒有忘記,那個每天都很開心的少年也會每天早早起來給她采很多新鮮漂亮的花朵滿心歡喜地放到她房間,會纏着她死皮賴臉地央着她教他法術,明明一點天分都沒有,摔個狗啃屎還不忘摘一朵送給她,讨她開心。

想到這個如自己孩子般的少年,哭得臉頰,鼻子通紅的明微幾不可察地露出了絲笑。

“清曉,我還不想回去,你陪我在這多呆一會好不好?”

“你是我姐妹,我陪你呆多久都行,”清曉感覺到明微心情的變化,對明微說道:“明微,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做傻事,也不要不辭而別,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

“等到天下太平,我們一起回瀛崖。”

“好。”

“明微,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人的。”

“你怎麽知道?”

“我能掐會算!”

“哼!我也能掐會算,我掐算到你也會找到一個很愛很愛你的人。”

“哈哈,我們都會找到一個很愛自己的人的!”

自從世間不太平後,這還是姐妹兩人第一次親密地坐在樹下的草地上第一次說感情的事情,談彼此的心事,開玩笑,盛世美顏的女子,銀鈴般的笑聲,讓這昆侖丘安好靜美。

☆、第 45 章

“小姐姐,走,我們去找流幽。”青青一直滿心歡喜地黏着弦月,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一直以親密姿态站在弦月身邊的夜久星的不悅和隐忍,或者說青青的心裏還對夜久星當初對弦月的不聞不問的事情介懷,故意不把夜久星的情緒放在眼裏。

青青雖然感激夜久星找回了弦月,但是一看到弦月那張絕色傾城的臉不複當初的紅潤飽滿,心裏就對夜久星有氣。

就算弦月和夜久星兩情相悅,可弦月和青青再怎麽說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姐妹情深而且久經離別,鬼靈精怪的青青總有辦法讓弦月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暫時擠開看不順眼的夜久星。

“哦,小姐姐,你還不知道流幽吧?我跟你說,流幽她可厲害了,”青青圍繞在弦月身邊像個小狗一樣喜不自禁地蹦蹦跳跳,說起流幽,青青的語氣充滿了飛揚的崇拜和贊美的感激:“小姐姐,我跟你說,流幽是一個很好很善良很厲害的人,她不僅救了我,還救了你。要不是她,也許我早就活不了;要不是她,說不定到現在我都找不到你。”

“還有還有,小姐姐,你肯定不知道流幽做的東西超好吃!”青青微眯着眼睛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笑嘻嘻地對弦月說。

“到底有多好吃?你看你,口水都被饞出來了!”弦月看着青青一副大饞貓的樣子好笑道。

“真的,小姐姐我沒有騙你,流幽做的小糕點又酥又軟,入口即化,香甜香甜的味道像清風一樣留在口中持久不散;流幽炒的青菜綠油油的,好吃得恨不得連盤子都要舔幹淨;流幽熬的湯特別好喝……哎呀!小姐姐我跟你說不清楚了,反正流幽做的每一樣東西都美味至極。小姐姐,等我學會了,以後我也天天都做給你吃,包你吃得天天都好心情!”

“你要成為廚娘嗎?”弦月在花蓮界也吃過很多好東西,那些都是花蓮界的百姓和沉蓮的一番心意,如今,說到吃的,弦月并沒有一絲一毫的胃口,心中反而隐隐微痛起來連帶着手指也微微蜷縮起來。

“只要小姐姐吃得開心,我就願意為小姐姐成為廚娘。”青青感受到弦月手指的蜷縮,停下來看着弦月蒼白卻一如既往溫柔的臉,放輕了聲音。

“青青有這番心意,小姐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弦月摸摸青青的頭發,嘴角綻放出笑容。

“小姐姐我最喜歡你笑了,小姐姐,你不會再離開青青的,對不對?”青青看着弦月的笑感覺像做夢一樣恍惚了一下,害怕弦月又會突然不見,下意識牽緊了弦月的手,再一次不确定地問道。

“青青,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可能永遠陪着誰,每一個人包括我們這些修煉成仙的人最終也都會離開這個世界上……”

“那我陪着小姐姐同生共死,這樣我們就是永遠在一起了!”青青急切地打斷弦月的話。

“傻青青!”面對這樣的青青,弦月唯有搖頭失笑。

“小姐姐,我們快點走!流幽見到你肯定也會很高興的。”青青的嘴巴又像個小鳥一樣快樂地叽叽喳喳着,興奮地牽過弦月的手,帶着她飛奔向流幽的房間。

弦月也很想知道流幽到底是何許人也,能夠讓青青一直贊不絕口,回頭對夜久星和兩位師兄笑笑,便跟着滿心熱火的青青走。

夜久星是連一刻鐘都不想跟弦月分開,眼看着弦月就要被磨人的青青拉着走遠,便要擡腳追去。

“夜師弟你也太緊張弦月了,難得青青和弦月這兩師妹相見,你就讓她們獨自自在地說說話吧。我們師兄弟也難得有閑情坐在一起喝喝茶,說說話,現在好不容易把人找到,趁着這昆侖丘的大好時光,我們師兄弟三個好好喝喝茶說說話。”傅适于興致昂揚地擺弄着茶具泡茶看着想要擡腳跟上去的夜久星好笑說道。

“大師兄,你怎麽也有點心不在焉的?”講究及時行樂的傅适于趁着茶香尚未飄袅的空隙把他心愛的古琴拿出來,一臉陶醉地撫着琴,揶揄頻頻看向外面的了空凡。

“清曉和明微不見了蹤影,我有點擔心。”了空凡坐在位置上一邊把熱茶倒出杯子一邊說道。

“大師兄,你是擔心清曉還是擔心明微呢?”傅适于繼續揶揄了空凡。

“我擔心清曉怎麽說?擔心明微又怎麽說?”了空凡好笑地問道。

“擔心清曉嘛,”傅适于低着頭撫琴故作思考,擡起頭看着空凡和夜久星等待答案的目光,對上了空凡的目光微微一笑,繼續低頭撫他心愛的琴,悠揚明朗的聲音夾雜在輕靈跳躍的琴聲中如天籁般動聽又霹靂人心:“有美一人兮,清揚婉兮,一刻不見兮,思之如狂。”

“大師兄,傅師兄說的是真的?”夜久星訝異道。

“你這臭小子!”了空凡不曾想一向灑脫對人情世故不上心一有空只知道撫琴弄劍的傅适于居然會知道他的心事,對着傅适于笑罵道,想到已經和清曉互相表白心跡,這事情也沒什麽好隐瞞大家的,便笑着說道:“大丈夫從來光明磊落,我确實喜歡清曉,一刻不見思之如狂。”

“哦!哦!哦!”傅适于興奮起來,更加賣力地撫起琴。

“大師兄,我以茶代酒恭喜你!”夜久星端起茶杯和了空凡碰杯,一舉欲飲。

“還有我!還有我!”傅适于像個怕被忽略忘記的孩子一樣,急切地從琴座上起來,拉住夜久星的手不讓夜久星把茶喝掉。

“你這臭小子!”了空凡看着像個孩子一樣咋咋呼呼的傅适于好笑,把一杯茶送到傅适于手中。“知道還有你!來,我們一起幹了這杯!幹了這杯,希望世間能夠早日太平,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回瀛崖了,等到回瀛崖,我給你和清曉,還有夜師弟和弦月主持一場我們瀛崖空前絕後的盛大婚禮!讓我們瀛崖每個角落都充滿喜氣和歡聲笑語,重新再大放光彩!”傅适于喜悅地憧憬着。

“好,就這麽說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瀛崖,誰要是違背了今日的諾言,誰下輩子就投胎當我們瀛崖的看門狗!”

“大師兄,當看門狗不太好吧?”傅适于龇牙咧嘴,不敢想象氣宇軒昂的三人中的任何一個變成一只看門狗的模樣。

“這只是一個諾言,只要我們沒有違背,那又有什麽關系?”

“說得也是。” 三人笑着仰起脖子把茶當酒喝下去。

……

“流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小姐姐終于醒了!我和小姐姐來看你了!”現在的青青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充滿着興奮,一把推開流幽房裏的門,和弦月一起跨進門對着屏風裏一個坐在桌子上的黑色人影高興地說道。

☆、第 46 章

屏風裏面坐着的那個黑色人影是始終沒有露過面卻操縱着世間生死的任縱橫,他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邪魅卻寵溺的笑低垂着頭耐心地安撫着懷裏那只急得咬他手的小白兔,這讓他身上充滿着與其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身份不相符合的似水溫柔,而這一抹不相符合的溫柔讓他特意練變的邪魅容顏好看得要是有人看見了心魄準會被攝走。

可惜,這一驚為天人的妖孽容顏沒有人欣賞,任縱橫他自己也已過了天天拿着鏡子欣賞最美鏡中顏的熱度。

在青青推開門時任縱橫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但整個房間卻瞬間騰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冽肅殺氣息。

青青現在整個人都愉悅得飄飄然要飛起,根本沒有閑心去留意着不一樣的氣息,以為是流幽坐在那裏,就松開了一直牽着弦月的手。

弦月一踏進這屋子就感覺不對勁,于是想叫住青青:“青青不要過去!”,同時伸出手卻連青青的衣角都沒有拉住,因為青青已經一蹦三跳地繞過了屏風,聲音輕快極了:“流幽,流幽姐,我和小姐姐來看你了!”

流幽早已經被任縱橫變成了即使是張牙舞爪也人畜無害的小白兔,青青哪裏看得到流幽的影子呢。

一直在瀛崖長大的青青看慣了各種美人臉,待看清桌子前坐着的人不是流幽,青青首先快速地在整個房間掃了一眼,找尋不到流幽的身影,沒有被那張幾乎可以與弦月的臉相媲美的陌生低垂臉給攝住心魂,立即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你為什麽在這裏?房間裏的人呢?”

來者不善,弦月在聽到青青的喝聲時就快速移步到了青青身邊,伸出手按住青青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不動聲色地警備着來人,弦月不清楚眼前那個相貌無敵的美男子為什麽身上會有一股強烈的殺氣,聲音不急不緩問道:“不知公子是何方神聖?公子可否告知一下這房裏的姑娘現在身在何處?”

任縱橫是萬物運于心者,又怎能不知弦月的戒備?直到弦月把話說完,任縱橫才把視線從懷裏的兔子轉到弦月和弦月護着的青青的身上。

那一眼,很寒,很迫人。

弦月和青青活了那麽久,即使是面對千軍萬馬的魔兵時都從來沒有看到過殺煞之氣這麽重的眼神,并且是由一個看上去很年輕有着無與倫比美顏的男子發出來的,頓時寒意叢生,從腳寒到脊梁骨,再由脊梁骨蜿蜒到頭頂。

任縱橫冷眼看着面前兩個一青一白一燥一靜的兩個絕色女子,她們的容顏他已經在幽藍珠看過千百回,不過,就算美過花他都要摧毀!

懷裏那只不安分的兔子在聽到青青的聲音時掙紮得更加厲害,恨不得馬上逃離自己的懷抱,任縱橫心裏還真不是滋味,被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妹妹在變成兔子後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別人遠自己。任縱橫苦笑着撫摸懷裏的兔子,掃向弦月和青青的目光陰森恐怖——又沉又寒連帶着有些吃味,冷笑道:“你們想知道我是誰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青青聽不慣任縱橫的口氣,忍住後背發涼的感覺,牙尖嘴利地回道:“好狂妄自大的口氣!你是天王老子嗎?還有!你這個大膽狂徒到底是誰?我們都不認識你,和你今日無冤遠日無仇,你到底把流幽藏哪去了?”

“青青!說話不得無禮!”坐在桌子的人絕不簡單,絕非善輩,身上還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盛氣淩人不可冒犯之氣,弦月怕不知輕重的青青觸怒對方,低聲訓斥青青。

任縱橫冷哼一聲,看一眼外面由亮慢慢變暗的天色還有窗外被風吹彎了腰的樹,撫摸着兔子的手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說道:“既然你們那麽想知道我是誰,那我就發發慈悲好好成全你們好了,讓你們死也死個明白。”

弦月随着任縱橫的視線也看到了外面已經變了天了,再聽到任縱橫那狂妄施舍般的語氣,心裏不由得大吃一驚,擔心着夜久星他們,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卻無比堅信地說道:“你是任縱橫!”

“小姐姐,你說什麽?”青青看看一直坐在桌子前卻讓人心生害怕的任縱橫,又看看弦月不敢置信地問道。

青青一直記得當初那團又黑又醜的任縱橫,實在不敢相信讓三界聞之喪膽的任縱橫實際上是一個美男子,一個惡毒狠辣的美男子。

“哈哈哈。”任縱橫大笑三聲,狂妄霸氣的字字魔音貫耳:“宇宙洪荒,天下江山,三界浮生,任我縱橫!”

“天地唯我獨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縱橫。好了,你們想要知道的,我已經大發慈悲告訴了你們,”任縱橫伸手捂住懷裏那只紅眼睛白兔的耳朵,明明是殘忍的事實,可他嗜血的笑語卻平常稀松:“外面的厮殺已起,萬物在哀號,鮮血在奔騰。”

“你們聽,那聲音多讓人亢奮!”

“任縱橫你真是一個嗜血惡魔!小姐姐我們跟他拼了!”青青憤怒地拔出劍就朝任縱橫劈去。

還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弦月和青青已經被一股力量震飛到地面上,口吐紅血。

“小姐姐,你沒事吧?”青青看到跌到離自己不遠的弦月側着頭咳嗽,身上的白衣服被血染紅得觸目驚心,青青顧不上自己難受,立刻爬到弦月身邊,眼淚成線:“小姐姐,小姐姐,你沒事吧?”

弦月擡起手把嘴邊的血擦掉,從來溫柔的眉眼如利劍般射向任縱橫,轉頭看着快要哭成淚人的青青:“青青,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都吐了一灘的血了。”

“青青,你聽着,不能哭!”弦月雙手捧着青青的臉,幫她擦着眼淚。

任縱橫始終坐在桌子前不動,擡起頭不屑地瞥一眼姐妹情深的弦月和青青,嗤道:“我告訴過你們,想要知道我是誰是得要付出代價的,現在你們也該魂歸黃泉了。”

“任縱橫,我們從來就沒有恩怨,為什麽你要對我們痛下殺手?”青青憤恨道。

“只要我喜歡,我何需什麽理由?”任縱橫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放小姐姐走,我可以任你殺任你剮!”青青知道自己和弦月都打不過任縱橫,展開雙手把一個勁低頭咳血的弦月護到身後,請求道。

“你們就是我砧板上的魚肉,我想拿你們的命連手指都不用動,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讨價還價?”任縱橫冷漠無情地說道。

“我……”青青語塞。

确實,弦月大病出醒,身上的靈力都還沒有蘇醒又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鳳鸾神劍自從在百年前和弦月分別,就像失了靈一樣,已經和普通的劍沒有什麽區別了。在弦月生病的期間,神劍放在床頭都沒見神劍有什麽變化。青青自己的法力和任縱橫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咳咳咳!”弦月又咳出一大口血,讓才大病痊愈的她臉色白過紙。

“小姐姐,你不要吓青青!”青青哭着幫弦月順背,看向任縱橫的眼神倔強又憤恨:“只要你放過小姐姐,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青青,你這是自甘堕落!”弦月左手撐着地,右手撫着胸口,氣息不順地喝道:“他是魔,魔都是無情無意的,仙魔從來都是勢不兩立,你忘了我們修仙之人從來講究寧可光明正大地死去,也不願茍且偷生地活着的嗎?你怎麽可以求他?”

“我不管,我不管,只要小姐姐沒事,我什麽都願意。”青青松開弦月,不理她,站起來背對着弦月直視着高高在上的任縱橫,還沒開口說話,任縱橫就鼓起掌來:“好一個什麽都願意!”

“我現在就要你斷了腳筋。”任縱橫拿起一直放在爐子上燒着的茶壺,給自己倒一杯熱茶,拿到到鼻子下眯起眼睛享受地聞着茶香,漫不經心地說道。

“青青不要!”

“好!”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弦月發現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廢人一樣,除了不停地咳血,還是不停地咳血,似要把全身的血都咳出來為止。

弦月自從進了這個房間的門開始,她的身體就有兩股她控制不了的氣體在游動,讓她非常難受,也讓她像個廢人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在任縱橫面前用法力把掉在地上的劍快速拿到手上,青青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劍揮向自己的右腳,汩汩的鮮血立刻從她的腳噴湧而出,很快在地面上形成一灘不小的血湖。

額頭瞬間被豆大汗珠沁滿的青青站立不穩地強撐着面對任縱橫,“我還要怎樣做?”

任縱橫什麽話也沒有說,就那樣子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地飲啜着香茶,淡淡地瞥了一眼青青完好的左腳。

屋內有一瞬間死靜得可怕,只有弦月不停咳血的聲音還有外面刀槍劍武的打鬥聲。

青青以為任縱橫要她也斷了左腳的腳筋,所以二話不說就舉劍揮向自己的左腳,之後整個人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青青!”聽到重物倒地聲音,弦月克制住咳嗽,看到青青整個人都倒在地上,立刻手忙腳亂地爬到青青身邊,蒼白的臉被憋得血紅,把青青扶靠在自己身上,無比心痛地拿衣袖把青青擦不斷冒出來的大汗:“青青你怎麽傻?”

青青靠着弦月,伸手抓住弦月的手虛弱地笑笑便看向像是在凳子上生了根的任縱橫,“我已經按照你的做了,現在你可以放小姐姐走了吧?”

“我從頭到尾可都沒有說要放走你們任何的一個,一直是你自認為而已”任縱橫狡猾一笑。

“你這狡猾的大魔頭,我跟你拼了!”被戲耍的青青瞬間勃然大怒,沖動地抓起劍如閃電般刺向任縱橫。

☆、第 47 章

“不是我狡猾,是你太沖動,太自作聰明自以為是了。”坐在位子上的任縱橫不以為然,雲淡風輕地邪魅一笑,眼尾輕蔑地掃過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斷了全身經脈和除去精氣而重重摔到地上茍延殘喘的青青,似笑非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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