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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貨室友有一天說喜歡我》朱小蠻

文案:

關家小弟的故事

室友總想抓我進局子,然而,我愛上他了!

CP:少女心粉色控二(智)貨(障)攻X處女座老媽子警察受,年下。

PS:視角的那個選項随便點的,請無視。

PPS:本文文藝版的名字叫《今朝醉》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歡喜冤家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關溪,王樂山 ┃ 配角:關山海,關山河,黎政,賀沐,柯撫寒 ┃ 其它:二貨攻,年下

夜幕降臨,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裏熱鬧非凡,随處可見裝扮時髦的男女或進或出。

尤其是名叫今朝醉的那家酒吧,生意最好。

警車緩緩駛入酒吧街,顯得格格不入。

帶頭的警車在今朝醉門前停穩,副駕駛門打開,一只漆黑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地上,跟着,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官走下來,他身材挺拔,五感硬朗,警帽上的警徽在彩色霓虹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其餘的警官陸續下車,約莫八九個人,快步來到他面前。

“王隊,就是這兒。”

王樂山微一颔首:“二寶帶兩個弟兄去後門堵着,防止人溜了。其餘跟我從正門走。”

“好嘞!”二寶笑嘻嘻地點了兩個人繞到後面去。

王樂山擡起手,不用多說,只在空中揮那麽兩下,剩下的小警帽們默契十足地跟着他整齊劃一的往今朝醉裏走。

嚯!這陣勢,膽小怕事的人早做鳥獸狀散開,膽子大又八卦的才敢湊上前。

“嘿嘿,警察叔叔,裏面出命案啦?”

王樂山想:我他媽才三十出頭,你叫我叔叔,是不是把我叫大了。

餘光一掃,跟上來的小年青臉嫩的能滴水,四舍五入叫他一聲叔,并不誇張。

到嘴邊的話吞進去,王樂山腳步不停地回答他:“現在是法治社會,沒那麽多命案。”

“電視上挺多的。”

“少看電視。”

小年青被揶得哽住,奈何實在太八卦,忍不住又追問道:“到底怎麽了?”

一溜的警察往裏面走,小年青就跟着警察一起走。

按照規定,現在是不能透露太多的。

好在王樂山一跨進酒吧,就有人走上前來同他說話,這才滿足了小年青的八卦魂。

柴匪一早就在監控上看到來了一幫警察。此刻,他面帶笑容,淡定從容:“這位警官有事嗎?”

王樂山掃他一眼,拿眼神問他是誰。

能在滿是酒吧的街區裏混得風生水起,肯定不是一般人。柴匪為人通透,勾唇一笑:“我是這兒的老板。”

找的就是老板!

王樂山開門見山:“接到舉報,有人在這裏賣淫。”

噫!掃黃的,沒意思。

圍觀的人搖着頭,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反正跟自己沒關系。

柴匪頓都不打一個,哈哈笑起來:“誰舉報的,這麽有才。”

“抱歉,出于對舉報人的保密,不能告訴你。”

柴匪擺擺手,面帶不屑:“不過是一些紅眼病晚期患者,我可沒興趣知道。要掃就掃吧,我這兒可沒那些肮髒勾當。”

對方幹脆,王樂山也不拖拉,掏出警官證,還沒遞到柴匪眼前,就被對方推開了。

“不用,瞧你這樣兒也不像冒牌的。你們要怎麽掃,我百分百配合,希望你們快點掃完,別影響我生意。”

“這是自然。”遇到個爽利的人就是好辦事,王樂山把帶來的人兩兩分隊,一隊查外面的,一隊查廁所,最後一隊跟他查包廂。

若是涉黃,包廂和廁所可能性最大。

廁所小,人好抓,包廂就講不定了,萬一是聚衆淫亂,他這個做隊長的,必須頂在最前頭。

柴匪明面上說自己閑來無事,跟在他們身後,心底其實有些擔憂。他的酒吧管得嚴,黃賭毒一樣不許進,但就怕舉報者來陰的,給他做局。

包廂門一間間被打開,都是些普通出來玩樂的人,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同學,還有同事。

最後一間包廂裏的人是熟客,出手闊綽,年紀不大,正在念大學,柴匪跟他挺熟,知道那小子家裏條件好,潔身自好,來酒吧這麽多次,最多和小姑娘喝喝酒,從不勾搭人去開房,更何況今晚他是跟一個人男人一起來的,就更不會有什麽了。

柴匪松了口氣,自信滿滿地一邊給王警官開這最後一道門,一邊氣憤地說:“王警官,我這裏絕對是正規娛樂場所,如果舉報人舉報有誤,我可以向他索取賠償嗎?”

“按規定來說……”王樂山接下來的話被打開門後的一幕鎮住了。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包廂裏的人也仿佛被點了穴,定住不動。

逼仄的空間裏,一名男子手握酒杯坐在沙發上,他的身邊和茶幾上散落了一些衣服。另一名看上去至少一米八五以上的青年穿着一件非常非常貼身的黑色情趣吊帶裙——不,更貼切來說,是快要撐爆了——頭上頂着一對粉白兔耳絨毛發箍,一只腳踩在茶幾上,正費勁把黑絲提上去。

那情趣吊帶裙不知是什麽材質,即便是黑色,也能做到若隐若現,又因長度有限,随着青年的動作,屁股都露在外面,而外露的部分是一條鋼鐵俠面具圖案的平角短褲……

辣眼睛啊!

具有多年工作經驗,見慣各種大場面的王樂山最先回過神來,他大喝一聲:“掃黃!”

刺啦,黑絲撕裂。

青年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他放下腿,向前邁出一步。

嘣!嘣!嘣!

接線口接二連三崩裂,本就沒多少布的情趣吊帶裙頓時變成幾塊碎步挂在青年身上。白皙的皮膚裸露在衆人眼前,胸口兩點暴露無遺,平角內褲的全貌顯現出來,正面與反面圖案一樣,但面具不在下腹部,位置更靠下,被凸起的地方頂變了形。

人群中有人嘀咕一句:“太特麽重口味了。”

柴匪滿頭黑線想: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難怪從來不拐妹子。

青年急忙開口:“警察叔叔你聽我解釋啊……”

“你說。”相對于青年的緊張,王樂山就輕松許多。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如果不應對方一句,對方一定會當場哭給自己看。

青年情緒很激動:“我們是朋友!”

熟悉的臺詞。

大多數當場被抓包的人都會這麽說,朋友、戀人、夫妻等等。

王樂山處變不驚:“身份證呢。”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打從警察進門就處在懵逼狀态,這會兒猛然回魂,連聲說:“在呢,在呢。”

“我也帶的!”青年急吼吼地彎腰撿褲子,屁股撅得高高的,又成功辣了衆人雙眼一次。

王樂山使了個眼色,兩名警察上前收走他們的身份證,避免一切交流與接觸。

“王隊,給。”

王樂山低頭看證件,問:“對方叫什麽?”

兩人同時回答。

“關小溪。”

“陳浩南。”

陳浩南聽到自己的名字,兩眼一黑,身體晃了晃,勉強站穩。

王樂山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哼笑起來:“這就有意思了。朋友?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

關溪以為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解釋起來:“王警官,南哥跟我關系好,下意識叫個昵稱也不行嗎?”

他非但不在乎自己的尴尬處境,反而三兩下扯走身上的碎布,男人嘛,上面兩個點露就露了。

王樂山嘴角抿成一條線,搖頭說:“不是你的問題。”

關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啥?”

王樂山舉起“陳浩南”的身份證,亮出背面。姓名一欄上赫然寫着三個字——李、大、丹。

這就尴尬了。

一個名字三個字,關溪一個字沒說對。

王樂山四指并攏,揮了揮:“帶走。”

慫包李大丹大腦直接當機,變成木頭木腦的木頭人,被人架走都不知道反抗。

關溪剛松了口氣,兩位警察走到他跟前。

關溪一臉迷茫地問:“幹什麽?”

其中一位警察客客氣氣地說:“請吧。”

“我名字不是對的嗎?”

“你的名字說對有什麽用,重要的得說對別人的名字。再說了,掃黃哪有掃一個的?”

是啊,嫖客和娼,可不是一抓抓一雙嘛。

到了警局,關溪和李大丹分別被帶去不同的審訊室做筆錄。

筆錄進行不到五分鐘,越城分局接到報警,轄區內發生聚衆鬥毆,人數較多,值夜班的人和半夜被薅過來出警的人還沒消停一會兒,又要出去了。

關溪剛回到了幾個問題,就被晾在一邊,見人要走,急忙站起來說:“诶!這位警官,你別走啊,這都淩晨了,問完沒事,趕緊放我回去。”

給關溪做筆錄的警察年紀比關溪大不了幾歲,才工作一年。關溪不好意思叫人家警察叔叔,又不知道對方姓什麽,只能這麽叫。

“實在對不住,剛才的情況你也聽到了,等我回來再繼續。”

小警帽走得匆忙,關溪莫名就被關起來了。

幹這行也不容易,大半夜都不能消停,随時待命。

關溪不是個難纏的人,小警帽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想,本來就是個誤會,說清楚就行。

一開始他還在研究等下的措辭,随着時間的推移,壁鐘的時針已經轉過一圈多,小警帽沒回來,手機被沒收,目光所及之處一件消遣的東西都沒有,活脫脫的度日如年。

太他媽倒黴了!

關溪坐在椅子上,也就他心大,這種情況下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關溪是被叫醒的。

方才衣衫整齊的小警帽,帽子提在手上,頭發亂糟糟的,衣服比頭發好一點,身上紅的白的,什麽都有,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唔,臭味中好像還透着點甜。

小警帽臉上滿是郁悶,聞了下警帽,眉頭一簇,随手丢在桌上,嘀咕一句“媽的,這都什麽事。”,右手抓了把頭發,拿起筆,瞅着之前的筆錄問:“剛才問到哪兒了?”

關溪說:“姓名、性別、年紀,和南哥……我呸!和李大丹到底認不認識。警官,你這是怎麽了?”

小警帽瞥了他一眼,之前的客氣煙消雲散,捏着筆在桌面上敲了敲:“管好你自己吧。你這到底怎麽回事,事情經過說一遍。”

事情的經過關溪早就在肚子裏打好十幾遍草稿了,捋得順順的,張口就來,比上學時老師要求必須熟背的《出師表》、《醉翁亭記》還要流暢。

說起來,關溪和李大丹認識小半年了,兩人是在網上認識的。

關溪是關家的小兒子,上頭有兩個哥哥,分別叫關山海和關山河。他的母親曾雅柔女士這一輩子的夢想,就是有個女兒。懷關溪的時候一件男童衣服都沒買,家裏備的全是小裙子和粉嫩嫩的衣服玩具,結果關溪呱呱墜地,又是個兒子。

曾雅柔氣得夠嗆,衣物玩具都買了,總不能扔掉吧。

于是乎,在關小溪小時候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是女孩兒打扮,最喜歡的顏色是粉色,最喜歡的玩具是芭比娃娃。直到上高中,才把對芭比娃娃的愛,轉移到手辦上。

李大丹就是他在手辦同好群裏認識的。

手辦群經常會組織一些活動,關溪與李大丹出來玩過幾次後,慢慢的就混熟了。

既然兩人的關溪從網友變成朋友,總不能老是叫網名,交換名字是再理所當然的事。

關溪摸着良心發誓,李大丹當時一口咬定自己叫陳浩南。

猛地聽到這個名字,關溪立即叫他南哥。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有誰不知道古惑仔裏的陳浩南?又有誰不把南哥當成自己的男神過?

誰知道,李大丹這個王八蛋,竟然騙他,還他媽用的是南哥的名字!

關溪差點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起李大丹的種種罪行來。

小警帽敲敲桌子:“跑題了啊,今晚怎麽回事。”

“有個絕版手辦,我想要很久了。李大丹有,之前他一直不肯轉,前兩天又突然找上我,問我要不要。我當然要啊!你去搜搜看,網上求它帖子,十個有九個都是我發的!”關小溪義憤填膺地說,“本來都約好了今晚交易的,這小子突然變卦。我怎麽可能放過他,就約他來今朝醉了。”

廢話多的小警帽差點要揍人,硬按捺下這股沖動,一邊寫一邊問:“那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到了酒吧我問他為什麽變卦了,他說沒有原因。怎麽可能沒有!我問他是不想轉了,還是有人出高價。他說都不是。這我就不理解了,追着他問了半天,最後他丢給我一個紙袋子,說如果我願意穿裏面的衣服給他看,他就還把手辦給我。”

小警帽筆一頓,望着關溪問:“你穿了?”

關溪坦然地點頭:“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嗎?”

“……”

小警帽實在無語,打死他也想不到會因為這個穿。雖然這個理由太過荒誕,但從他一年警齡的經驗來分析,這大千世界,真的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會發生。

記錄完畢,小警帽讓關溪簽字、按手印。

活了這麽大,關溪只在電視上看過按手印。通常那些犯人按完,基本上就要等死。

關溪摸了摸沾滿印泥紅彤彤的大拇指,怯怯地問:“警官,我的情況很嚴重?”

“看了另一個才知道。”小警帽拿走筆錄,審訊室裏又只剩下關溪一個人。

這次,小警帽回來得很快,關溪和李大丹口供一直,确實不是嫖娼。

畢竟這種借人十個腦袋,也想不到的理由,在分開審訊下都能一致,絕對不會是瞎話。

關溪終于被放出來,被告知李大丹先他一步走了。趕緊給對方打電話,沒想到這小子手機開機了,也不肯接他電話。

無奈之下,關溪只能放棄,垂頭喪氣地走到越城分局辦事大廳。

嚯!淩晨兩點多了,這裏比菜市場還熱鬧,味道更是。

有一個警察和一個人說話,有一個警察被一群人包圍着,叽裏呱啦說個不停。

“這位警官,你說說看,我賣榴蓮怎麽了,礙着他賣燒烤的什麽事了!他嫌棄我臭,我還嫌棄他油煙味大呢!”

“我那是香味,你他媽屎味,能比嗎?”

“你才屎呢!榴蓮,水果之王,懂不懂啊!那是香!”

“我不懂。”賣燒烤的領頭人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的紅紅點點,昂着下巴吼道,“我就知道你拿屎砸我了!”

“榴蓮十四一斤,屎能賣上這個價?”

“你賣八十都跟我沒關系,別在我攤子門口賣,影響我生意。”

“操!我給你帶動生意才對。今天有多少人來我這裏買了榴蓮去你那兒撸串的?我還沒跟你要報酬呢。”

“報酬你麻痹,你腦子有坑。”

“你腦子沒坑,我給你砸出來!”賣榴蓮的攤主舉起手來,作勢要給對方一拳,被周圍的警察分開,才免于爆發第二次鬥毆。

兩幫人馬一人一句,吵得熱火朝天。

關溪大致聽出個所以然來,難怪小警帽身上的味道又臭又香,原來是榴蓮的味道,插嘴道:“十四一斤不貴啊,在哪兒擺攤的?回頭我去買一個。”

“閉嘴!”

中氣十足的聲音震耳發聩,吵鬧的大廳瞬間安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到。

王樂山雙手背于身後,挺立在大廳中央:“吵吵吵,有什麽好吵的!”指着賣榴蓮的帶頭人說,“人家說你兩句你會掉兩塊肉還是怎麽着,動什麽手啊?嚷着價格貴,砸人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手軟啊?”又指向賣燒烤的領頭人說,“那地兒是你家的,許你擺攤,就不許人家擺攤?特麽那裏就不給擺攤,二寶,給城管打電話,我們這裏處理好了,讓他們把人領走,該怎麽罰怎麽罰。”

剛才吵的跟上輩子互相掘了對方祖墳一樣的兩撥人,面色突變,紛紛換上一張笑臉。

賣燒烤的說:“警察同志,別這樣嘛,我們和解和解,您瞧,大半夜的,不用通知城管。”

賣榴蓮的也帶上讨好的笑容,連連點頭說:“對,和解和解。”

小商販最怕的就是城管,這事被城管知道了,以後生意還怎麽做。

王樂山身高不矮,關溪目測,對方只比自己矮一點。他一米八八,對方怎麽都有一八五。

那兩個帶頭的小商販看上去最多一米七五左右,被王樂山用犀利的視線掃了幾下,笑容中立刻多了緊張。

方才在今朝醉裏,關溪被同樣的眼光看過,那種從內心深處蔓延出來的發憷再一次被勾出來。

王樂山冷哼一聲:“二寶,帶他們去做筆錄。”言下之意就是放過他們一回,不通知城管了。

被這強大氣場鎮住的關溪回過神來,正要離開。

“你,等下。”

關溪身體僵硬,咔咔咔,一下一下轉動身體。

王樂山瞪着眼睛,兇神惡煞地吓他:“剛放出來就不安生,要是他們再打起來,你少不了一個擾亂社會治安罪!”說罷,不等關溪解釋,調頭離開。

留下關溪一個人愣在原地,害怕的想哭。

你、你兇什麽啊!我不就問了一句話嘛!照顧人家生意,促進下GDP發展,哪裏不對了?

匆忙離開越城分局,關溪又給李大丹打了個電話,結果一樣,依舊沒人接。

關溪不放心,仍舊惦記着他的手辦,微信和短信噼裏啪啦地砸向李大丹,全部石沉大海。

折騰了大半宿,洗好澡躺在床上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鐘的事了。

上學期間,關溪一個人住,他爸爸做生意,家裏條件不錯,這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因為距離學校近,歸他所有。他倒不是過不慣集體生活,怕別人影響他,相反,關溪特別有自知之明,怕自己影響別人。

想必關父關之洲和母親曾雅柔也是這樣認為。

早上沒課,關溪關掉鬧鐘,被子一悶,昏天黑地的睡起來。

這一覺睡得特別爽,直到饑腸辘辘才醒,睜眼一看,已經下午一點了。

兩點半有課,關溪一點不着急,懶散地夾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猛然想起手辦,夠來剛被丢遠的手機翻看起來。

沒有未接來電,倒是有幾條短信和微信,滿懷期待的點開,短信全是廣告,微信沒一條是李大丹發來的。

關溪不信邪,繼續撥打李大丹的手機,這下可好,直接成關機狀态了。

挂斷電話,關溪喃喃道:“人間蒸發了不成?我的手辦啊!”轉而一想,“難不成是躲着我?”

他立馬登陸QQ,手辦群裏一群話唠,一夜的工夫,未讀信息關溪翻了快半小時才看完。

都是一堆口水話,沒一句有用的,李大丹也不曾出現過,頭像黑漆漆的,不知道是真的沒上線,還是在隐身。

關溪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戳開他的對話框,輸入:“手辦!手辦!手辦!”

發完後退出QQ,十分不情願的去學校上課。

如此狀态持續了五天。

第六天,就在關溪正在糾結要不要報警的當口,李大丹終于出現了。

關溪望着手機屏幕上從“南哥”改成“大蛋”的備注名,震驚地揉了兩下眼,确定自己沒眼花接通後一頓嚎叫:“這幾天你死哪裏去了?手辦手辦手辦!”

李大丹語氣陰郁,一聽就是情緒不佳:“手辦你妹!沒了!”

關溪不可置信:“什麽?”

李大丹郁悶叫道:“被老子女朋友砸了!全他媽砸了!我的寶貝啊!!!”叫到最後聲音都哽咽起來,別提多凄慘了。

關溪問他:“怎麽回事?”

李大丹長嘆一口氣,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李大丹沒有變卦,只是想将轉手辦的日程延後。

說起來也是巧,那天剛巧是李大丹女朋友過生日,兩人戀愛四年了,他捉摸着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特地提前買了鑽戒和機票,決定去普吉島五日游,在海邊向女朋友求婚,等回來再弄手辦。

求婚的決定是突然冒出來的,時間有限,李大丹準備匆忙,在電話裏和關溪說得又不甚清楚,才鬧出這個烏龍來。

那天晚上,李大丹加完班就要去女朋友家裏,半道被關溪劫住,才知道這個烏龍。

一開始,李大丹是想解釋清楚的,可看關溪那着急的模樣,又放出什麽都願意做的狠話,他一時惡趣味爆發,才想捉弄一下。

李大丹指着準備送給女朋友的情趣內衣說:“你要是願意穿,我就還轉給你。”

關溪不做二話,脫掉自己的衣服就開始穿。

然後,警察叔叔就來掃黃了。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男朋友沒有陪自己過生日,反而因涉黃被警察抓走了。

誓問,哪個女朋友能不生氣?

弄清楚了真相的關溪,恨不得從手機屏幕爬出去揍他一頓:“叫你嘴賤,手辦沒了吧!”

剛才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李大丹話鋒一轉:“算了,沒了就沒了。安安答應我求婚了,啊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不用看關溪都猜得到,此刻他的臉上一定是癡漢一般的笑容,“女孩子啊,真是這世上最可愛的東西。”

關溪冷哼一聲,好心提醒他:“最可愛的東西把你的手辦全砸了!”

“砸就砸吧。”李大丹無所謂地說,“反正還能買到。”

氣得關溪大聲咆哮:“李!大!丹!我要的那個是絕版!!!”

被人連名帶姓的叫,李大丹也不生氣,掉馬就掉馬,反正女朋友都答應他求婚了,名字難聽點,算什麽事啊。

李大丹嘻嘻笑說:“哦,就那個不好買,反正我本來就想把它轉掉的,就當已經轉了吧。你再上網搜搜,加油!”

“啪叽”電話被挂斷。

關溪無語地盯着手機屏幕,氣得想打人!

只可惜,打人也沒用,絕版手辦不會因此而變好,關溪只能繼續廣撒網求手辦。

在貼吧和論壇上發完帖子,他不抱希望去鹹魚搜了下。

竟然看到有人在轉他要的這款,而價格,非常的公道,比李大丹的轉賣價便宜六百多!!!

時不等人,關溪立馬點開那人的旺旺。

一條小溪:親,這手辦我要了!可以面交嗎?

他不放心,生怕自己眼花看錯,發完消息,退回寶貝詳情仔細看看。

轉賣的人一共放了五張照片,将手辦的每個角度都拍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張是肩部特寫,那裏有個小小的磕痕。

店主在圖上備注,手辦是正品,只有這一處磕痕,不介意的可以購買。

當然不介意!那芝麻粒大小的磕痕,在沒有手辦面前,屁都不是!

關溪對此款手辦的執念已非尋常,抱着手機等了一上午,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眼對話框,跟熱戀中等待戀人回複的傻小子一模一樣。

只可惜,沒能等到回複。

已經錯過一次的關溪,不想錯過第二次,直接拍下手辦,因卡裏餘額有限,不夠支付,只好又發了條信息過去。

一條小溪:親,怕被別人拍走了,我先拍下來,你看到請回複我啊,跪求面交付款!

信息一發出去,手機就唱起來,關溪面露喜色,半秒鐘後反應過來是手機響了,不是旺旺。

來電者是手辦群裏的一個土豪,今天過生日,特地打電話來問關溪晚上要不要一起浪。

“浪!當然浪,我夜店小王子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土豪爽朗的笑聲被電話放大好幾倍:“今晚不去夜店,好久沒唱歌了,吃了飯唱K去吧。”

“也行啊。”

關溪心說:我才在酒吧被掃了,這幾天還是消停點為妙。

可他哪曾想過,時隔一個禮拜,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他又被掃了,還他媽是同一個分局,同一波人馬。

今夜的越城分局依舊迎來一個忙碌的夜晚。

接到群衆舉報,越城分局轄區類一家KTV涉嫌不僅涉黃,還涉及聚衆賭博。

其實,這種舉報特別多。有的是同行眼紅,有的是不爽戀人天天出入這種場所,還有純粹無聊的路人甲。出動警力過去,多半會撲空。

那些真的涉黃和涉賭,哪能輕易被人發現。

今晚是王樂山帶隊當值,轄區內所有KTV的基本情況他都了解。被舉報的這家,還算正規,估計去了也查不出什麽。但近期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即将舉行,上面規定嚴格,任何事情馬虎不得。

王樂山扣上警帽,叫上幾個警察,驅車前往被舉報地。

KTV老板跟柴匪一樣,拍着胸口保證自己是合法經營,沒有任何不正常生意,并主動帶着警察同志們一間間包廂檢查。

KTV裏大大小小包廂無數,基本只有大包和VIP包廂裏帶自動麻将桌。

娛樂休閑的人見到警察來只是好奇,并無驚吓,朋友間打打牌消遣下,又不犯法。确實,涉及金額不大,不能算作賭博,有得直接用撲克代替錢做籌碼,這種就更不好定性了,只能草草了事。

大包看完,看VIP包廂。

KTV老板陪着笑裏說:“王警官,我這裏的情況您還不了解嘛?VIP包的客人可不好得罪啊。”

王樂山無奈地走向下一間:“群衆舉報,我也沒辦法。”

“哎,我懂我懂,最近是敏感時期。”KTV老板敲敲門,打開包廂門,一間一間跟裏面的客人解釋。

一連看了三間VIP包都沒事,KTV老板帶着警察們一邊往前走,一邊笑眯眯地說:“我這包廂那麽多,這才看了三分之一不到,全部看完要幾點了。數學上不是講究什麽概率論嘛,要不王警官您帶着同志們抽查,查完了我讓前臺開個VIP包廂,也讓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叔叔們休息休息。”

“沒這個必要,職責所在,一會兒還要回去值班。”王樂山謝絕KTV老板的好意,手搭在門把手上,擰動把手的同時,吩咐一起來的同事,“把這間看完,剩下的抽查。”

衆人異口同聲地說:“是,王隊!”

門越開越大,嘈雜鼎沸的喝彩聲,混着音樂湧出來。

王樂山精壯的身軀矗立在門口,包廂裏的場景一覽無遺。

睡倒的“L”型沙發上坐滿了人,放眼望去,男男女女至少十人以上,衣着暴露且暧昧地擠在一塊。

地上、茶幾上,散落着無數啤酒瓶。其中兩名男女,正仰着頭對瓶吹,看戲的人或是鼓掌叫好,或是舉着手機拍攝視頻,還有一人正從錢包裏掏出兩張紅色毛爺爺丢在茶幾上的盒子裏,那盒子裏已經堆了不少張毛爺爺了。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警察的到來。

那人興致高昂地盯着PK中的兩人說:“現在兩千了!誰喝的又多又快,這錢就是誰的。”

王樂山眯眼看着他的側臉,有點臉熟。

那人甩了錢,卻見喝酒的人突然停止,其他人也一一定格,不約而同地看向一個反向。

他好奇地轉過頭……

“啊!是你!”

王樂山哼笑一聲:“聚衆賭博!”

關溪下意識的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我沒賭博!”

王樂山擡了擡下巴,正沖着茶幾上的一堆錢:“這是什麽?”

關溪極力解釋說:“我們就是想看看誰比較能喝,這裏頭又不都是我一個人的錢。”他掏出錢包給王樂山看,“現在什麽社會了,到處都是支付寶和微信,誰沒事幹帶那麽多現金出門?你看,我錢包都空了!就算茶幾上的錢都是我的,兩千塊,算賭博嗎?”

“不算,但是……”王樂山勾唇一笑,視線掃過方才對瓶吹的男女,點到即止。

那兩人心有靈犀般一起尴尬地笑起來:“王隊,好久不見。”顯然是認識的。

王樂山“嗯”了聲,望着一屋子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女,開始思索起這些人的身份。他自言自語道:“聚衆淫亂?”

關溪耳朵尖,一聽這話直接炸了。

土豪叫鴨子和小姐的時候他就不同意,本來都想走了,後來聽說只是想看看他倆誰能喝,他一時好奇做這行的酒量,才留下來的。

眼下那兩人的身份被王樂山戳破,他又是懊惱自己好奇心太重,又是怕王樂山再次誤會他嫖娼,為了撇清關系,急忙說:“幹這一行的怎麽了?幹這一行的就不能有朋友,不能和朋友一起玩了嗎?難道說,他們做什麽都是為了賣嗎?”

字字誅心,擲地有聲。

王樂山注視着他,關溪的身材和臉蛋都不錯,在外貌方面完全繼承了關家優良基因。鬧騰了好長時間,加之包廂裏悶熱,一排襯衫扣子上面開了仨,露出大片肌膚,再看他為了同伴嘶聲力竭聲讨的模樣,還有上次随随便便就可以心無旁貸穿女性情趣短裙的過往,王樂山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測——好好的人,沒想到是個失足青年。

上次的筆錄王樂山看過,記得他是個在校大學生,學校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也是個湊合的二本,靠什麽不行,非要不走正路。

雖然不清楚他已經堕落到什麽地步,但能挽救還是要挽救一下。

就他這老媽子的性格,沒少被親朋好友吐槽過。但是,改不掉啊,能怎麽辦呢,他也很絕望。

就現場的情況來看,确實不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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