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回警局的。王樂山點了點關溪,讓他跟自己出來下。

衆人不解地望着兩人,土豪站起來,表示自己上頭有人。

王樂山最煩這種人,冷冽的眼神掃過去:“我跟他說幾句話,你們繼續。”又讓其他同事繼續查,單獨領着關溪到一間沒人的包廂裏。

關溪心裏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王樂山搞什麽名頭。

那麽多人都往茶幾上扔錢了,怎麽就他倒黴被抓個正着。

會不會只抓他一個人啊?

萬一被抓,請家長怎麽辦?

告訴學校怎麽辦?

關溪越想越害怕,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密地小汗珠。

“知道怕了?”王樂山的聲音猛然響起。

關溪吓得一哆嗦,兀自鎮定地說:“我有什麽好怕的。”故意挺着腰板,讓自己看上去坦蕩些。

“成績怎麽樣?”

這個問題,可把關溪吓得不輕,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看王樂山的表情,顯然就是他聽到的那樣。

關溪哪好意思說自己是吊車尾,眨眨眼說:“還行。”

王樂山說:“既然還行,你有手有腳的,靠什麽吃飯不行,偏要靠那個。”

那個是哪個?

大概關溪所有的EQ和IQ都用在亂七八糟的地方,随即反應過來,沖王樂山抛了個媚眼,調笑道:“沒想到警察叔叔你這麽聖母,想要拯救我呀?”

王樂山權當他默認了自己的鴨子身份,正想着怎麽接下面的話,關溪突然湊過來,嬉皮笑臉地說:“不如你包養我啊。”

王樂山剛被這張放大的臉驚了下,沒想到更勁爆的還在後面,險些把氣得七竅生煙。

為什麽他的轄區內會有這種厚臉皮的智障?

僅有的一點溝通欲蕩然無存,王樂山丢下一句:“你好自為之。”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關溪還因把王樂山氣走洋洋得意,大搖大擺地走出包廂:“我好着呢!”掏出手機查看鹹魚信息,依舊沒有回音,對着手機自言自語地說,“如果你能回複我,那就更好了。”

大概是老天爺終于被關溪的誠心感動,期待已久的關溪總算在鹹魚上等到回複。

一座大山:可以。手辦有瑕疵,不介意吧?

一條小溪:不介意!

一座大山:好,時間你定。

現在就行!

輸完這行字,關溪又啪啪啪的删掉。不是他後悔了,實在是囊中羞澀。

快要到期末了,爹媽給的生活費早就被關溪揮霍的差不多,壓歲錢更不用說,早八百年前就沒了。

登錄手機銀行,把所有的卡的餘額都查了一遍,加上支付寶和微信裏的錢,一起四舍五入才到一千塊。

關溪不愛整齊,有随手亂丢東西的習慣,錢也是。翻箱倒櫃把所有的衣服口袋、床頭櫃、書桌等等翻了個底朝天,連門口鞋櫃上鑰匙盒裏散落的一塊、五毛硬幣都不放過,最後扣扣索索,總算湊出一千二來。可這些錢,還不夠買絕版手辦的一條胳膊!

長期作為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死大學生,關溪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給父母打電話。

關山河離婚後,一雙龍鳳胎判給他,平日上班忙,大多是曾雅柔負責接送。

關溪給曾雅柔打電話的時候,老兩口正在幼兒園門口接孫子孫女放學。

曾雅柔一聽到小兒子來要錢,丢下“沒門”兩個字,就把電話挂了。

跟着,關之洲的電話唱起來,關之洲瞅了老婆一眼,不等關溪張口要錢,劈頭蓋臉地先把他責罵一通:“讓你好好上學,你都學什麽了?花錢嗎?這個月的信用卡賬單我看了,六千三,厲害啊,怎麽花的?”

“我……”關溪直發蒙,支支吾吾半天,也鬧不明白錢是怎麽花掉的,“爸,那是個意外,以前沒這麽多的。您再支援我一點,今年我都不跟您要零花錢了!”

今年也沒幾個月了。

關之洲絲毫不信小兒子的滿口胡言,不過他能做這個保證,就別以往強太多。

關之洲問:“哦?要多少。”

關溪脫口而出:“八千。”

“再見!”

“七千!六千!再不行,五千八也成啊。”

“你還自帶打折?”關之洲冷哼一聲,“沒門,從這月起,信用卡也自己還去吧。”

關溪如遭雷劈,拿着手機兩眼呆滞地說:“啥?”

“嫣嫣和霜晨出來了,不跟你說了。”

關溪還沒回過神,關之洲已然挂斷電話。要錢沒要到,還多了六千多的信用卡要自己換,關溪整個人都不好了,雖然心中恐懼,還是硬着頭皮給大哥關山海去了一通電話。

關山海聽明他的來意,不說借,也不說不借,反倒問他:“快要期末考了吧?”

不解其意的關溪點點頭:“是的。”

“準備的怎麽樣了?”

“呃……還行。”

關山海何等人物,聽他遲疑,就知道這小混蛋一個字沒看:“借錢可以,考完試拿着成績單來借。”

關溪哭嚎道:“大哥!手辦不等人啊,現在不給錢,就是別人的了!那可是絕版手辦啊!”

關山海莞爾一笑:“跟我有什麽關系?小政給我來電話了,先挂了。”

重色情弟!

關溪吐槽一句,翻着電話通訊錄,手指停留在二哥的號碼旁,猶豫再三,硬着頭皮點下去。

“什麽事?”

關山河的聲音比較清冷,聽上去古井無波,不算溫柔,但也不吓人。可就這三個字,讓隔着電話的關溪也忍不住小腿打顫起來。

“二哥,你能支援我八千塊錢嗎?”

“可以。”

“真的嗎?太好了!”萬萬沒想到二哥這麽好說話。

“但是爸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他不給。”

“……”

為什麽說話要大喘氣!你要氣死我嘛!!!

在沙發上打電話的關溪已經從躺姿變成坐姿,最後幹脆跪在沙發上,不停地敲打着沙發背,控訴老天不公。

關溪自小就是個好哭鬼,上初中的時候仍舊肆無忌憚的愛哭就哭,直到上高中後的某一天,像是突然開了竅,有了羞恥觀,覺得身為男子漢動不動就哭鼻子不太好,才克制自己,不輕易哭。

可今天,接二連三的挫敗讓他心灰意冷,到手的手辦似乎又要飛走了。

小哭包忍了忍,控制再控制,兩只眼睛裏已經蓄起兩大包淚水,眼看就要湧出來的時候,電話響了。

“打我電話幹什麽?你又不給我錢。”

關山海輕笑一聲:“哦,那我挂了。”

“等下!”醞釀好的情緒被打斷,關溪哭不出來了,“什麽事?”

“我有個朋友,在做紅酒生意。利潤還行,你感興趣,可以幫他推銷下。”

自己愛去酒吧的事,早已不是秘密,關山海冷不防跟他說這個,自然有他的用意。

關溪動動腦筋想,大哥這是幫他找兼職賺錢。可這個速度,賺夠手辦錢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不過……

關溪轉而一想,以他夜店小王子的稱號,和對夜店的熟悉,推銷起來肯定不會太難。

兇了吧唧的人,聲線突變,關溪喜笑顏開地說:“好噠,謝謝大哥!”

按照關山海發來的信息,關溪與大哥的朋友進行了一次深刻的電話溝通。

沒想紅酒這一塊的利益起止是還行,根本就是特別行!

關溪把自己的收入和購買手辦的費用算了下,大致算出自己要賣多少箱才夠。然後打開鹹魚,戳開一座大山的旺旺。

直接說自己正在籌錢,對方萬一賣給別人怎麽辦?

關溪略一思索,計上心頭。

一條小溪:親,剛才電話,不好意思哦。最近我在外地,遲點才能回去。你可以等我幾天嗎?

一條小溪:親?在嗎?我大概7-10天左右。

一條小溪:親???這個手辦我的特別喜歡啊!!!求了好久了,跪求等我回來再交易,你千萬不要轉給別人!

關溪連發三條信息,對面始終是死一般的沉默,頭像也是黑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線的。

硬等着也不是事,剩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關溪跳起來去紅酒公司,想要推銷酒,先要把各種紅酒的價格和特性摸清楚才行。

別看關溪背書不行,背這些東西十分在行,半天功夫就全部記得了。

他白天上課,晚上去酒吧推銷酒。

今朝醉是關溪去得最頻繁的酒吧,推銷自然也是從這家店入手。

柴匪看到他人,笑得前仰後合,勾着他的肩膀,擠了擠眼說:“沒想到你好這一口。”

“誤會啊!”關溪叽裏呱啦好一通解釋,完了,兩手一攤,無奈道,“這不,手辦沒了,還要自己掙錢。”

“小可憐。”柴匪舉起手捏了捏關溪肉呼呼的臉頰,“哥幫你消化二十箱。”

“哎呦!太感謝了。”出師大捷,關溪是怎麽都沒想到的,連連跟柴匪道了謝,有自掏腰包要請柴匪喝酒。

柴匪把他的錢包推開,笑眯眯地說:“少來,酒吧就是哥的,差你這點錢?今晚我請,親自給你調。”

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年關溪往這裏送的錢不比這些少。柴匪極會做人,錦上添花不稀罕,雪中送炭才感人。

一下子賣出去二十箱酒,關溪特高興,一杯酒下肚,推銷的活忘個精光,自動切換到夜店模式。

從今朝醉裏出來,關溪真是今朝醉了。

王樂山坐在巡邏警車裏,老遠就看到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是失足少年嗎。

看來自己的話,這人一點沒聽進去。

王樂山搖搖頭,讓司機再繞一圈,沒什麽事就可以回去了。

會議日程臨近,上頭不許治安出現一點問題。各局紛紛收到指令,轄區內容易發生不和諧事件的地方必須嚴管。

局裏值班變成戶外巡邏,一直要持續到會議結束才可以。

王樂山是隊長,每次輪到他當值,勢必要出來的。

第一天在酒吧街裏看到失足少年不稀奇,來五次有四次都能碰見,并且對方每次都從不同的夜店出來,次次走路發飄,這就嚴重了。

怎麽這麽堕落?

為什麽不知道愛惜自己?

王樂山蹙着眉,想上去訓他兩句,但想起上次的對話,這個念頭冒出來就被打消了。

啧,說了他也不會聽。

雖然抱着這個想法,但和同事聚餐結束後,看到關溪從隔壁酒樓出來,臉上帶着酒氣地跟一個禿頭中年男人擺手,笑得……

他形容不好,說谄媚不是,說讨好也不是,但那個笑容,曾經他曾在另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過。

等王樂山反應回來,他已經擋路了關溪的去路。

不賺錢不知道賺錢的辛苦,關溪這些日子可算體會一把的賺錢的堅信。

他以為推銷酒容易,結果次次推銷次次自己都喝醉,好話說了一大推,碰到個豪爽的多買幾箱倒也值得。

最可惡的是那種喝得胃都要吐出來,連一箱都不要的。

不……還有只要一瓶的,關溪沒給他一拳,都虧了自己教養好。

今晚這家酒樓的老板剛接觸的時候,關溪覺得挺好,一起吃了頓飯,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對方的眼神總往自己下三路上,吃飯的時候越坐越靠近自己,還總是找各種理由摸自己兩下。

哪怕是個傻子,關溪也看出來了,更何況家裏現成倆同性戀擺着呢,他怎麽會不知道。

為了手辦,關溪愣是忍下來了。好在禿頭老板慫,只能吃吃幹豆腐,最後買了不少箱酒,說賣完了還會聯系他。

關溪陪着笑臉應好,心裏早把他罵出一身窟窿。

打死他都不會再來了!

心中帶着氣,路又被人堵住,心情直接跌倒谷底。

關溪臉上挂着不耐煩,正想叫人讓開,仔細一看:“喲!王警官。”

王樂山嘴角繃緊,不怒自威:“你來這兒幹什麽?”

關溪是個二貨,又被酒精操控着,沒察覺出來,嬉皮笑臉地說:“當然是賣東西啊。”

王樂山聽他說的如此直白,兩條斜飛的眉頭揪起來:“不是叫你別賣了嗎?”

賣酒也犯法?

不對,上次見面時,他還沒賣酒呢。

恍然間,關溪想起自己在王樂山這兒可是個失足少年的人設,一臉不正經地說:“沒辦法,生活所迫啊。王警官又不買我,我只好找別人啦。”

王樂山也喝了點酒,碰上關溪這種人,莫名其妙地就有點老媽子心态:“賣什麽不好啊,偏要賣自己?”

“別的我也有啊,大叔你要嗎?”

“什麽東西?”

“當然是好貨。”關溪挑了挑眉毛,留下一個暧昧的笑容,“我有很多喲。”

電光火石之間,一些微小的細節串聯起來,走路發飄,腦子發懵,總是出入聲色場所的失足少年。一個人涉黃、涉賭,接下來僅剩的那一項。

王樂山震驚地看向關溪:“你确定你有好貨?”

“廢話,我騙你幹什麽。”關溪拍着胸脯保證,“你要嗎?要多少有多少。”

王樂山沉思片刻,盯着關溪的眼睛說:“我要先看貨。”

關溪主動邀約:“行啊,不過我沒帶在身上,約個時間,我帶你去看?”

王樂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關溪。是膽大,還是沒腦子,竟然要帶一位人名警察去看毒品。

關溪顯然不知道自己的某些言論給王樂山造成了誤解,交換彼此的號碼後,約定明天下去看貨。

之所以約在下午,是因為關溪上午滿當當的全是課。

老師在講臺上費力的講課,唾沫星子橫飛。關溪低頭玩手機,不亦樂乎。

鹹魚上的一座大山依舊沒有回複關溪,總這麽被晾着,讓人坐立不安。

關溪生怕類似李大丹事件再次上演,可是眼下現狀是錢沒有籌夠,這可如何是好。

關溪瞅了眼旁邊同自己一樣的低頭族同學,用胳膊肘戳戳他:“怎麽樣來錢快?”

大家都是死大學生,這個問題的答案張口即來,同學頭也不擡地說:“問爸媽要啊。”

關溪痛苦的捂住臉:“爸媽不給啊。”

“買彩票。”

關溪從小打大一毛錢都沒中過,對自己的彩票運完全不抱希望,當即拒絕。

同學手游正打到關鍵時刻,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兩肩一聳,說:“那就沒辦法了,其他來錢都慢。”

關溪側臉趴在桌上,不切實際地妄想:“要是天上突然下錢,只對着我一個砸該多好啊。”

“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許願池裏的王八啊。”

“我倒是願意蹲許願池裏呢,就怕別人不願意給。”他認真地想了想,“要不下課後,我找個人多的商場門口的噴泉裏蹲蹲看?”

同學詫異地瞥他一眼:“你還當真了啊?小心被警察叔叔抓走!”

聽到警察叔叔四個字,關系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王樂山的臉,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把這不切實際地打算打消。

同學總算把這把打完,大獲全勝。退出游戲,打開微博的間隙說:“你住的公寓不是還剩一間空房嗎,租出去啊。”

“一間房能值多少錢啊。”

“我的少爺,你還真不食人間煙火。你那地段還行,周圍交通又便利,正常一間次卧差不多二十平米左右吧?”

關溪點點頭:“差不多。”

沒道理其他房間都裝修了,唯獨次卧是毛坯房的道理。所以這一點,同學都不用跟他确定,直接說:“自己上租房網搜搜看別人挂的價格……哎呦卧槽!中獎了中獎了!”

“啊?多少錢?”關溪這倒黴催的孩子,長這麽大,就只有看別人中獎的命。

“2333!”要不是還在上課,那同學肯定笑瘋了。

關溪抻頭一看,竟然是微博轉發抽獎。

這都能行?

微博轉發抽獎關溪不是沒看過,但他從來沒轉過,一來是覺得這些抽獎多半是騙粉,不會真給錢;二來是不相信自己的運氣。

可他眼睜睜地看着同學把支付寶發給抽獎方,沒過多久,抽獎方就把錢打他支付寶裏的。

原來這些抽獎是真的!

轉發一下又不費事。

萬一真的中了呢?

關溪随手一下轉發抽獎四個字,蹦出來無數條微博,雖然有的給的錢不多,有的是送禮物送書什麽的,但本着蒼蠅腿也是肉的原則,關溪無腦地瘋狂轉發起來。

那同學激動地在宿舍群裏說自己中獎的事,免不了別大夥兒A一頓。

同學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靠着一條縫看屏幕回複:好好好,沒問題。

關溪不知道轉了多少條微博,那同學瞅了眼他的屏幕,知道他無分身乏術,特別有同學愛的主動用自己的手機給關溪搜房價。

“一千到兩千不等。”

關溪望着他的屏幕說:“怎麽差距這麽大。”

“當然了,小區環境、周圍的基礎設施建設、毛坯還是精裝,這些都是影響價格的因素。哎對了,租期長短也有關系,肯定是越長越便宜的。”

關溪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好奇地問:“你怎麽這麽清楚?”

同學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我爸做中介的。”

那難怪,耳讀目染這麽些年,這位同學俨然可以做個小中介了。

可為啥他爹他大哥二哥都那麽會做生意,自己跟他們生活了那麽多年,卻一點不會?

也不對,他很會推銷紅酒。

想到這裏,關溪差點笑出聲來,等他用自己賺到錢買到自己心愛的手辦,一定要掐着腰去爸媽哥哥們跟前得瑟。

為了實現這個偉大的願望,關溪下巴一挑:“我的房子就交給你了,能租出去,請你吃飯!”

“哈哈哈,行啊。”舉手之勞,那同學也想借着這事跟他爸得瑟得瑟。問了關溪房子的一些具體情況,讓他回家給自己拍幾張照片,不僅是次卧,客廳廚房衛生間的也都要。最後問了關溪的心理價位和打算租多久。

關溪挑了個中間價位說:“一千五,一年,要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我急等着用錢。”

“知道,租客要男的女的?”同學點點頭,先編輯起來,照片可以補,不着急。

“當然是男的!”

關溪打從想把房子租出去,就沒打算跟家裏人說。萬一女的被家裏人看到,他就死定了,不好好學習,學人家玩同居,這不是找打嘛。如果說不是,租房的事就露餡了。男人被發現,大不了說是朋友來暫借的。

關溪見同學在價格欄上直接打了個一千八,忙指正他不對。

“沒事。”同學熟練極了,“給他個還價空間嘛,說不定最後一千六一個月租出去呢。”

關溪向來大手大腳,買東西從沒還過價,根本沒這項技能,同學說怎樣就怎樣吧,拿到錢才是關鍵。

同學編輯好了發出去:“我留的是我號碼,回頭有人來問,我幫你忽悠。但是看房子,還得你自己上。”

“這是當然!辛苦你了,就你這負責的态度,我至少要請你吃三頓。”

“算了吧,知道你缺錢,回頭去酒吧浪帶我一起見識見識就成,我還沒去過呢。”

“啊哈哈,可以可以。”

在兩人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聲中,下課鈴聲響了。

下節課不在這間教室,關溪雖然不怎麽聽課,但是考勤還是很積極了。拿起手機時,不小心碰到還沒暗下去的屏幕,只見屏幕上轉發成功的提示一閃而過,想是他不小心碰到了。

時間緊迫,關溪沒工夫細看微博,反正都是一些轉發抽獎,他不做多想,按下HOME鍵,把手機插口袋裏,急慌急忙地趕去下一間教室。

租房信息發出去,關溪就覺得錢已經快進口袋了,在教室裏坐定,打開鹹魚,繼續給賣家留言。

一條小溪:親!!!過兩天我就回來了啊,一定要等我!

一條小溪:你看我倆的旺旺名多配啊,這就是緣分!答應我,像紫薇答應爾康那樣,只把這個手辦賣給我,可以嗎?[委屈][大哭][親親]

生怕情感不夠,關溪特地加了好幾個表情。

一場會議快要把王樂山折騰死了,整天忙得屁股挨不到椅子,好不容易想起轉賣手辦的事,打開鹹魚,登陸的瞬間就被無數條信息炮轟了。

王樂山對着留言一陣陣的發笑,尤其是最後三個表情,仿佛感受到對方讨好又擔心錯過手辦的急切心情。

他不等着錢急用,回複起來。

一座大山:好。

回複完畢,退出軟件,思考下午的事。

說實話,要不要将關溪的事告訴其他人,王樂山猶豫很久,他潛意識中希望自己猜錯了,關溪看上去一點不像瘾君子,但是隐晦的交談,又讓他的肯定多了幾分,也許是只賣不吸呢?

當然了,如果是自己弄錯了最好,畢竟販毒可不是一般的犯罪,倘若關溪确實販毒,被抓和主動投案,并且戴罪立功,得到的刑罰不同。

王樂山本着能救一點是一點的原則,一番天人交戰後,決定這事暫時不告訴其他人,他自己一個人過去,先确定了關溪到底賣什麽,在做決定。以他的經驗和格鬥技巧,對付一個弱雞大學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總算熬完一早上的課,關溪主動給王樂山打電話約見面時間和地點。

王樂山說:“你在學校等我,我開車去接你。”

他有他的打算,到時候關溪沒交通工具,想跑就難了。這種在酒吧裏零散兜售的小弟,不可能有危險軍械。

關溪哪知道王樂山的心思,沒心沒肺地上了他的車,樂呵呵地說:“人民警察就是不一樣,為人民服務的太到位了。”

王樂山“嗯”了一聲:“去哪兒。”

關溪報了個地址,挺偏。

王樂山心裏咯噔了一下,開始套話:“怎麽想起來賣這個的?”

關溪嘆了口氣:“沒錢啊。”

“誰給你貨的?”

“我哥的朋友。”

還涉及親屬?難道是家庭團夥販毒?

不對不對,還不能确定是不是毒品。

王樂山冷靜了一下,冷不防地丢出一顆炸彈:“會溜冰嗎?”

這是句暗語。

關溪一愣,覺得王警官說話未免太跳躍了,點點頭說:“當然會啦,我哥教的,但是我不喜歡,就沒繼續溜了。”

說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學溜冰時磕破膝蓋的痛至今還記得,當年擦碘酒消毒,他不知道哭過多少回。

笑起來人畜無害的青年,說得話卻讓人心寒,王樂山掃他一眼,心想,長得挺可愛的,沒想到是這種人。還有他那哥哥,怎麽能這樣害弟弟。

關溪見話題跑偏了,又連忙拉回來,介紹起自己的貨:“我這批貨可好了,都是進口的,特別帶勁,保質保量!”

這個缺心眼。

王樂山搖了搖頭,看向關溪的眼神中帶着可悲和惋惜,準備一會兒人贓并獲:“這一行,幹多久了?”

關溪笑嘻嘻地說:“才幹,沒多久。對啦,王警官,你要多少?價格絕對優惠,你要的多,我還能給你打個折。”

王樂山握着方向盤的右手打開:“我要這個數,你有嗎?”

關溪不屑道:“切,五箱,當然有!就是五百箱,我都有。”

五箱?五百箱?

這都什麽單位?

一個小弟,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貨?

王樂山只當他在開玩笑,沒放心上。

說話間,已經開到了關溪說的地方,關溪挺起腰板,指着前方說:“左拐,對對,繼續往前看,看到那個地下通道了嘛,開下去。”

王樂山按照他的指揮越開越偏,下了地下通道,坐在車裏也能感受到陣陣陰森可怖。黑暗像是一只巨大的魔爪,漸漸将他收入掌內,仿佛一握拳,就能把人捏死。

關溪繼續指路,只能靠車燈照明。

陰暗偏僻的地方,未知數太多了。

王樂山看了眼手機,信號越來越弱。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哼歌的關溪,難道這裏真的是最大窩點?

他突然後悔起來,應該讓同事跟在他身後,再不濟,也應該申請一把槍帶着,現在支援還來不來得及啊?

“到了!就那兒。”關溪興奮地叫起來,等車停穩,率先下去開門。

王樂山戒備十足的跟在她身上,連呼吸都放輕了。

鑰匙插入空洞裏,擰動後發出“咯噠”一聲響,在黑暗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還免費附贈令人頭皮發麻的回聲。

門鎖打開,關溪兩手并用地推門,這門看上去特別重,伴随着吱呀吱呀聲,一點點被推開。

王樂山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關溪從門縫裏鑽進去:“王警官,你快進來啊。”

媽的,叫什麽王警官啊,萬一裏頭有人,他就死定了好嘛。

這小子是真缺心眼,還是玩的請君入甕啊?

王樂山等了十幾秒,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

突然,裏面傳來“啪”的一聲響,王樂山心髒如擂鼓,後背全部被汗水汗濕,光線從門縫裏洩出來——原來是開燈的聲音。

王樂山松了一口氣,很快又提起來。

關溪在裏面又叫他快進去了,他半側着身體,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往裏頭看。

木架……紅酒……

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比起藏毒窩點,這裏更像是……

王樂山腦袋一僵,不費力的推開門。

關溪站在木架上,笑容滿面的介紹起來:“王警官你看,我這裏都是精選的法國紅酒,有……”

滿滿一地窖,全是紅酒。

王樂山雙目圓瞪,差點把關溪身上看出兩個洞來:“你是賣紅酒的?”

關溪頭一歪:“不然咧?”

體內突然生出無數悶氣,憋在胸口集聚不散,王樂山快要氣炸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煩躁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不解氣地又踢了下門和牆,踢完還是不解氣。

關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走過去,依舊是他人畜無害的臉:“你咋啦?”

王樂山直接給他後腦勺一巴掌,這才将心中的悶氣解開。

平白被打的關溪摸着頭,莫名其妙地問他:“你打我幹什麽?”

王樂山張開嘴就罵:“媽的智障!”出離憤怒地掉頭就走。

“怎麽還罵人啊?”

關溪見他上車,沒鬧明白發生了什麽,見王樂山沒有等自己的架勢,趕緊關燈關門,這裏這麽偏,讓他怎麽回去!

“王警官,你等等我啊!”

關溪追着車屁股跑,直到出了地下,重見光面,王樂山才把車停下來。

跑了一路的關溪氣喘籲籲地趴在車屁股上緩氣,愁眉苦臉地問下車站在他跟前的人:“你什麽意思啊?”

王樂山咆哮道:“我他媽還想問你什麽意思!賣個紅酒跟賣毒品一樣!

也是,為了買東西,能穿女性情趣內衣;約了一幹鴨子小姐就為了看他們的酒量。

能做出這些事的智障,什麽事做不出來?

王樂山兀自點頭。

關溪沒聽明白,一臉懵逼地問:“什麽毒品啊?我可是好孩子!黃賭毒一樣不敢沾的,要不我爸媽哥哥打斷我的腿。”

你在我這裏可是沾全了!

王樂山心說:腦殘更應該打斷。

不過,他是一句話也不想同關溪多說,繃着臉,兇神惡煞地說:“上車。”

關溪抱着車屁股:“你不說明白我不上。”

“愛上不上。”

“哎!等等,我上我上!”

一路上王樂山一聲未出,關溪的所有問題全部石沉大海。

直到學校門口,王樂山才問:“溜冰什麽意思知道嗎?”

關溪點點頭:“滑冰啊,我們那個年代的男孩,小時候不都愛這個嗎!”

王樂山:“……”

轎車絕塵而去,關溪盯着車屁股自言自語說:“好端端又問這個幹什麽。哎?不對,下午沒課,送我來學校幹什麽啊,我要回家!”

再一看,路上哪裏還有王樂山轎車的蹤影。

就知道遇到他沒好事,關溪哼了一聲,白折騰一下午,酒一瓶沒賣掉,自己就不應該沾他,他比黃賭毒還可怕!

關溪這個人說到底是個直腸子,性格耿直,不愛繞彎彎,其表現形式為有點二,但這不等于他蠢。

好端端的聊天,被無關的提問打斷兩次,關溪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問題的根源在何處。

動手一搜,沒把他吓個半死,像他這種四好五美的青年,怎麽可能沾那種東西。

王警官莫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看誰都像犯罪分子了吧?

抓了自己兩次不夠,還想第三次?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啊,總想送自己進局子。

站在路邊的關溪原本打算等公交車,想到這裏郁悶極了,手一招,叫來一輛出租車,打車回去。

出租車剛開出去,關山河打來電話。

竟然被二哥翻牌子了,關溪受寵若驚地問他有何貴幹。

關山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大哥說你在賣紅酒?”

大哥跟二哥說這事做什麽?

關溪不明所以,頗有些怨念地回道:“是啊,你們不支援我錢買手辦,我只能靠自己了。”

關山河“嗯”了一聲,說:“我有個朋友近期要開場晚宴,需要紅酒,我把那邊負責晚宴酒水的人的聯系方式給你,你去試試看吧。”

關溪再次受寵若驚起來,挂了二哥的電話,忙不疊地給負責人打電話,對方态度溫和,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笑意:“小關總的弟弟吧?我需要……”

關溪甚至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