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另辟新蹊徑
路寶山最恨有人離間他和微雲之間的感情。
他們之間有沒有好下場,要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路寶山剛想生氣,念頭一轉,忽然想到了別的事情上,疑惑地盯着容和,“你……該不會受過情傷吧?”除非親身經歷過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然後由愛生恨,心性大變。否則為什麽見不得別人好?
容和臉上閃過一絲詭異,“你說什麽?”
路寶山眼毒,豈會錯過他那一剎那的猶豫,瞬間就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你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那麽多,卻沒有人停留,你到現在還是孤寡一人。是她們不肯,還是你沒給機會?”
容和很不給面子,冷聲道:“扯遠了。”
“你該不會喜歡秦叔吧?”路寶山脫口而出。
“你胡說什麽!”這種荒唐的想法哪裏來的!容和覺得自己被侮辱了,面色鐵青,厲聲道,“路寶山,小心你的嘴!再亂說話,我一定撕爛它!”
“嘿嘿,不好意思。”路寶山也被自己逗笑了,這句話說出來完全沒經過大腦,想想當然不可能,就算容和對對秦景有那什麽,秦景對亡妻一心一意,到現在都未再續弦,忠誠可見一表。
等等!有個人……
路寶山心念一動,至始至終,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微雲的母親。
路寶山沒有見過微雲的母親,據說很早就去世了,長輩們對這件事十分忌諱,在家裏絕口不提,何況對着這些孩子,更是刻意地隐瞞了。如果是一個正常亡故的親人,偶爾緬懷一下才是正常的吧?
難道她才是關鍵?
路寶山試探着問道:“你認識微雲的母親?”
容和撇開眼睛,冷嘲道:“你在以什麽身份來跟我詢問這件事?”
路寶山以氣死人不償命的笑臉趴在門上,提醒道:“搞清楚狀況啊大叔!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我在拷問你!到現在還在擺長輩的譜兒,真是……”
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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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寶山有些八卦地想,是不是秦景和微雲的母親以及容和三個人,三角虐戀,相愛相殺?“趁早老實交代吧,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誰沒年輕過?是不是?看在你長情的份上,說不定我就能原諒你,放了你。”
靠!誰要跟這個毛頭小子讨論陳年舊事啊!容和快要抓狂,卻只能隐忍地選擇保持沉默。
路寶山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只手臂搭着鐵門,笑得越發開心,“原來是自己沒有好下場,才要看着別人都不好過啊?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挺變态的,是不是當年求愛失敗,由愛生恨,落得個情感殘障?你是不是喜歡微雲的母親?人家不喜歡你,你報複到人家的女兒身上?”路寶山越說越興奮,“哈哈!你看看你,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如此幼稚啊?”
容和裝聾,懶得理門外那個得意得尾巴都翹上天的家夥。
“喂!”路寶山忽然心血來潮,改變了初到時的目的。他敲了敲門,“你承認錯誤,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放你走,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覺得怎麽樣?”
“白日做夢!”讓他承認錯誤?笑話!什麽錯誤?他哪裏錯了?
路寶山眼珠轉了轉,看着容和憤怒又無力反駁的樣子,笑了笑,“你吃過早餐了嗎?啊不……應該問,你昨天吃過東西了嗎?”
容和的肚子經過路寶山的提醒實時發出了咕嚕的聲音以表抗議。容和轉過臉閉上眼睛,掩飾自己丢人的樣子。
路寶山抿嘴悶笑,大概警衛員們也沒有考慮過要給俘虜吃飯吧?
警衛員在後來知道容和沒飯吃,還曾郁悶地想,被抓來關的人也管飯嗎?
路寶山有了主意,離開地下室,跟守在外面的警衛吩咐道:“換個好一點的房間,給他吃點東西,但是還要看緊了,不要放松警惕。”
警衛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麽要犯,值得路寶山一再提醒小心,也只得更加小心謹慎執行命令。
路寶山尋了一路,才在小花園裏找到了微雲。
微雲寶貝正在給一大片玫瑰澆水,水珠在花瓣上滾動,在陽光的映射下閃耀着流光。花朵嬌豔,卻比不上美人鮮妍明媚。跟秦景冷硬的軍人風格不同,微雲的美貌大概多繼承自母親。女孩紮起頭發,一身粉色可愛的家居休閑服(咳,老管家的趣味),手裏捏着水管,專心致志。
明明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路寶山還是有瞬間心髒被狠狠擊中,呆了呆,竟不忍心走過去破壞這幅恬靜的畫面。
微雲側頭看他。明明到了,為什麽不過來?
路寶山忽然笑了,真摯且滿足。唉,寶貝呀寶貝,我該有多喜歡你,才會一看見你就笑?
微雲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回了一個柔柔的笑臉。
路寶山招了招手,“微雲,過來。”
微雲丢下水管,走到路寶山跟前,擡頭看他。路寶山拉了她的手,往花架下走,“太陽那麽大,可別曬黑了。”微雲想,她在潞城那麽久都沒黑,哪能一回來就曬黑呢?但還是乖乖地跟着路寶山的腳步,“哦。”
花架下有兩把小椅子,旁邊還放着一壺新泡好的花茶,路寶山提起透明的茶壺看了看,笑道:“是剛摘下的玫瑰花苞呢。”路寶山喜歡這些精致講究的東西,老管家了解他,一早預備好的。微雲卻不大在意,接過寶山遞給她的杯子,一絲絲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繞。
“你會聽父親的話,放了他嗎?”昨天秦景态度強硬,作為免責罰的交換條件,是要路寶山放了容和。路寶山當時沒說同不同意,微雲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故而有此一問。
路寶山一怔,才反應過來微雲問的是容和。他理所當然道:“當然不會,秦叔大人有大量,可不代表我也不計較。”他非常順手地摸着微雲的腦袋,笑道:“不把這個隐患摘除,咱們哪有好日子過?他可是想盡千方百計要分開我們呢!”
“那你打算怎麽做?殺了他嗎?”
路寶山皺了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才道:“本來是這麽打算的,可是我剛才去見他,忽然不想讓他這麽快死了。”
“為什麽?”
路寶山勾起嘴角,而後笑容慢慢放大,“我想到了更好的辦法治他。”
微雲能感受到路寶山周身散發着喜悅的氣息,問道:“寶山,你在高興什麽?”
“我好像抓住了什麽線索。”路寶山得意地挑眉,給微雲抛了媚眼,“很快我就能知道全部,瞞了我們這麽久,莫名其妙的牽連,很快都能水落石出。不論是誰,再也不能愚弄我們了。”
微雲卻遠沒有路寶山這麽興奮,低垂了眼皮,看着手裏的杯子,有光斑照耀進來,在杯底晃出耀眼的光芒。本來是微雲一個人的事,操心的卻是路寶山。這幾年為她奔走忙碌,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沉默了良久,微雲才道:“其實我可以……”
路寶山光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忙打斷了她,“想都別想!”
微雲錯愕地看着路寶山。
路寶山溫柔道:“你什麽都不用做,我知道你害怕,我不會讓你靠近他的。”微雲還能想幹嘛?無非是心疼他操勞奔波,如果她能靠近容和,她就能輕易探取容和藏着的過往和秘密,只是她對那人實在厭惡,連看見他都覺得脊背發涼,避之唯恐不及。路寶山心疼她,所以這個想法他也從來沒有過,“你乖乖的,不要靠近他,很危險。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的,不相信我嗎?”
“可是……”微雲還在猶豫。她當然知道容和又多危險,所以才不肯讓路寶山獨自面對。雖然一直被路寶山藏在身後,但是微雲也想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站在他的身邊。
路寶山還不了解微雲?最好哄了。他拉了她的手握着,表情真摯誠實,“寶貝,你哪怕掉一根頭發都讓我心疼,記住了,千萬不要做任何危險的事情,千萬不要受傷。任何攻擊,任何風險,全都由我承擔,我來做你的世界,我來做你的王。你只要看着我,看着我就好了。”
微雲對上路寶山那清亮帶笑的眼睛,清楚地看見他眼底自己的影子,彷徨羞澀。于是不得不低下頭來,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
正中靶心!路寶山滿足地放開微雲的手,轉身重新端上一杯花茶,惬意無限。
“對了,你對自己的母親,有什麽印象沒有?”
“母親?”微雲對這個名詞有些陌生,從她記事以來,就沒有叫過這個稱呼。印象中,她是沒有媽媽的。
路寶山提示道:“小時候有沒有聽過家裏人提起?有沒有見過照片?秦叔有沒有說過關于你母親的事情呢?還有老管家,任何人,任何事。”
微雲迷茫地想了一會兒,沮喪道:“沒有。”經過路寶山的提醒微雲才想起來,她幾乎沒有聽過關于母親的任何事,并且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她沒有母親的這個事實,就好像自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一個正常的家庭裏,為什麽要全部抹去一個母親對女兒的全部痕跡呢?路寶山捏着茶杯陷入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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