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傾蓮生肌

陽光灑在窗棂上,折了一地光華。

容千絕替空兮包紮好傷口後,囑咐其休息片刻,天亮後動身回蒼梧山。空兮這一夜很是疲憊,容千絕走後不久便睡着了。

許是太累了,竟然夢到了娘親,像很多年以前一樣,娘親親自教她古琴,聽她背詩,同她聊天。娘親告訴她,将來長大了,不要只顧着兒女私情,雖是女子但也要胸有大愛,心懷蒼生。

末了,娘親似是嘆了一口氣,告訴她不要像自己一樣。再後來,空兮朦胧中聽見了離水的聲音,夢便散了。

“小姐,小姐,天亮了,我們去救人吧!”

空兮轉醒,就看見站在自己床邊梳洗幹淨的離水興奮的看着自己。見空兮已醒,急忙過來侍候空兮穿衣,走到空兮身後才發現空兮并不需要。

“小姐,昨晚我臨走時明明記得你沒有穿着衣服啊?”

“今晨去迎接一位客人,就早起了。”

“小姐,什麽客人?你怎麽不叫我一聲呢?”

“叫了,你沒醒。”

“那可能是我昨晚太興奮了,今晨睡的有些沉。”

“你一直睡的都很沉。”

……

“小姐,我們什麽時候去歃血宮救人?”

“不去了。”

“不去了?怎麽不去了,小姐,我還沒有去歃血宮看看呢,據說歃血宮宮主長的比之女子還要美上三分,誠然他肯定是沒有小姐你美的,但是這也不能阻撓我欣賞美不是?再說臨走前給伊羽送信的時候,答應她回去畫給她看的……”

Advertisement

空兮走在前面,聽着後面離水不停的念叨,不覺得扶額輕嘆:“離水,我們是來救人的。”

離水吐了吐舌頭,正色道:“對呀,所以我們該去救人。”

“人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怎麽就回來了呢?明明應該等到我們去救的。”離水嘟着嘴,不情願的跟在空兮後面下樓。

樓下,容千絕與沈離雪都在,沈離雪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衫在用早膳,優雅幹淨。見空兮下樓,放下手中竹箸,起身點了點頭:“空兮姑娘用過早膳了嗎?”

空兮緩緩走至桌前坐下,笑了笑:“還沒有,身上傷口可有處理?”

“多謝空兮姑娘擔心,并沒有大礙。一起吃飯吧,容公子說稍後就回蒼梧山。”沈離雪骨節分明的手取過竹箸,遞給空兮,空兮從善入流的接過。忽然想起,離水還沒有吃早飯,便欲叫她一起吃,正不解她現在為何這麽安靜,一回頭便看見離水盯着沈離雪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空兮嘆息,這丫頭許是看中沈離雪的美色了。想當年,這丫頭剛看見容千絕時,只差流口水了。

想到容千絕,自不久前他給自己包紮之後,還沒有說過話,此時,他就坐在他們不遠處,一身紫衣,貴氣逼人,微微合着眼眸。想來是已經在自己屋子裏用完早膳了。

“離水,過來吃飯。”空兮收回目光,淡淡的看了離水一眼。

許久,不見聲響。

空兮回頭,果然離水不負衆望的還站在那裏盯着沈離雪。沈離雪似乎也是剛剛發現這道灼人的視線,俊臉不由微紅。

“離水?”空兮微微拔高聲音。

離水‘啊’了一聲,緩過神來,畢竟是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饒是再喜歡美麗事物,也不由得羞了臉。忙應了聲,坐下吃飯。

容千絕似乎有心事,一直坐在那裏,不發一語。只有在他們用完早膳時,吩咐容棋再去準備一匹馬,即刻返程。

回蒼梧山的路上,空兮依舊與容千絕一輛馬車,而容棋準備的那匹馬卻是給沈離雪騎得。

沈離雪身上有傷,雖然不太眼中,但是騎馬颠簸并無益處,遂提議讓他也坐馬車。

聞言,容千絕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很關心他?”

沈離雪看出容千絕對他并無親近之意,便也婉拒了空兮的提議。騎馬與容棋離水一路。

容千絕這一路都很安靜,未置一詞,空兮也覺無話可說,肩膀隐隐疼痛,靠在車廂上閉着眼睛睡着了。

戌時,馬車已經穩穩的停在蒼梧居,空兮緩緩睜開眼睛,薄涼青竹的氣息萦繞在周圍,安定舒心,眨了眨睫毛,一截雪白的領口出現在空兮的眼裏,在往上看是男子刀削般的側臉,她心裏一驚,不知怎麽睡在了他的肩膀上,男子身上的氣息侵襲着空兮每一處神經,空兮猛的坐直,不知道說些什麽緩解尴尬。

“起的那麽快,傷口不疼了麽?”

“不怎麽疼了!”

“不怎麽疼了?那就還是有些疼。看來這傾蓮生肌膏也并不像傳聞中那麽好用。”

空兮愕然的擡起頭,傾蓮生肌膏?那麽名貴的藥竟然給自己治這種小傷?還說不好用?她撫了撫右肩:“現在已經不疼了。”

“嗯,那就好,已經到了,下車吧。方才你枕的我肩膀好酸。”說罷,揉了揉肩,下了馬車。徒留空兮一個人在馬車裏紅了臉。

梧師父此次并不想空兮涉險,她走時留了封信給梧師父,希望她不要生氣,在蒼梧山學藝三年,是該出去歷練一下了。不知此次回來,梧師父可是會氣消。

空兮在馬車上下來進了蒼梧居,蒼梧師父也是正從裏間走出,蒼師父見救出了人很是高興,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向容千絕和走進來的空兮點了點頭,眼中贊賞之意不絕,又走過去拍了拍沈離雪的肩膀,嘆道:“離雪,受苦了。”

“幸得您兩位愛徒相救,多謝。”沈離雪恭恭敬敬的一拜。

蒼師父将他扶起,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子,梧師父對着丈夫笑了笑:“離雪,剛剛來到蒼梧山,我已經讓伊羽收拾了院子給他,待會用了晚膳就早些休息吧。”

沈離雪點了點頭:“勞您費心了。”

梧師父見空兮站在一旁,急忙走了過去,擔心的問道:“此行怎樣?可有受傷?”

空兮見梧師父如此關心自己,想來是已經氣消了:“并未受傷,一切都好。梧師父不要生氣才好。”空兮有意相瞞受傷之事,

“師父不是生氣,只是怕你身體吃不消,但你已經長大了,需要歷練。”随即轉頭看向容千絕:“千絕呢?沒有受傷吧?”

容千絕眉目含笑:“我還以為梧師父只關心兮兮師妹呢,千絕也并沒有受傷,兮兮師妹把我照顧的很好。”說罷鳳眸輕挑,似是滿心歡喜。

“你們兩個,從來的時候就開始鬥嘴。”梧師父笑意深深。空兮以無人看到的角度瞪了容千絕一眼,換來容千絕一聲大笑,空兮也就只好低頭。

蒼師父被笑聲吸引走了過來:“在笑什麽呢?餓了吧,晚膳應該備好了,我們走吧。”

容千絕斂了笑意上前:“師父,千絕家中有事,要千絕即刻返回,不能耽擱。就不留下用膳了。改日回來,再陪兩位師父!”

當年蒼師父受故人三年之托,收容千絕為徒,但容千絕根骨奇佳,稍加指點便是大成,但是卻對他的家族不甚了解。如今,三年已過,是該讓他們做自己的事情了。

“去吧,以後常回來看我們便是。”擺了擺手,走了出去。梧師父拍了拍千絕的肩膀,鼓勵道:“記得回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沈離雪向容千絕點了點頭,目光擦過站在一邊的空兮,跟着兩位師父離去。

屋中只剩下容千絕與空兮兩人,空兮動了動唇,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保重?太過敷衍,常回來?太過暧昧。正在不知如何開口之際,手掌微熱,薄涼青竹的氣息迎面而來,原來是容千絕牽起了她的手,空兮低下頭,看着交握的一雙手,不知所措。容千絕緩緩打開空兮的手心,将一個細白瓷瓶放在她的手裏,身軀前傾,貼在空兮耳邊:“記得擦藥,我可不喜歡留疤。”

說罷,大步離開,沒有給空兮留下一分拒絕的機會。

空兮手裏握着瓷瓶,微微不解,什麽叫做他不喜歡留疤?

當空兮追出去的時候,殘陽下只留下馬車的背影。空兮緊了緊手中的瓷瓶,默默在心中道了句,後會有期。晚膳空兮味同爵蠟,也許是因為那句未說出口的‘後會有期’!深夜,蒼梧山一片寂靜。

書房之中,燭火跳動。

蒼梧兩位師父着伊羽請來了沈離雪。

蒼師父揉了揉眉心,打破沉默:“離雪,是否應該将兮兮的身世告訴于她?沈家歷代皆是……”

沈離雪打斷了蒼師父:“家父說先不要輕舉妄動,空兮身上的擔子還很重,不要給她太大壓力,再說凰引蕭下落不明,就算空兮回去,他們也不一定相信。待時機成熟,再相告不遲。”

“既然沈兄有如此打算,我們二人就不多說了。空兮已經十八歲了,前些日子他父親來信,要她過些日子便回去。”

“侄兒冒昧有句話相問,不知容千絕到底是何人?氣質尊貴,不似凡人。”

“他是我的一個故友相托之人,當年答應友人不去追查,所以我也不甚了解此人,但必定不是等閑之輩。”

梧師父為二人添了茶,看向沈離雪:“離雪不必擔心,我想千絕并不會傷害兮兮。”

沈離雪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我這次出來主要是暗中探查凰引蕭的消息,不想我的侍衛皆被歃血宮所殺,他們似乎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一直在追問我下任墨主的下落。明日我便要回去了,與父親商量一下,我會一直關注空兮的,必要時要父親出手保護她。”

良久之後,燭光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後,一切歸于黑暗。

------題外話------

如果喜歡,就收藏吧,撒花吧。明天就要回帝京了,男主女主要以另一個身份相遇了。故事正式開始,敬請期待。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