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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堅持,開始轉換戰術了。

此話似乎對藺慕凡有點影響,他摩挲着扳指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轉而捏了捏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楚亦雪不敢打擾,跪在地上靜靜的看着他。

藺慕凡想了好一會兒,倏地點點頭,“此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我藺慕凡雖不敢自诩為君子,但也絕非卑鄙小人。如此,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二,不過……”他的話戛然而止,吊足了楚亦雪的胃口。

楚亦雪的心一直都懸在半空中,聽到他前面那句話,她感覺自己已然看到了希望,可後面的那就未說完的話,卻讓她希望瞬間跌入了谷底,雖不至于破滅,但顯得很是虛無缥缈。

“王爺可還有其他的顧慮?”她擡眸看着藺慕凡,小心翼翼的問道。

藺慕凡微微颔首,“朋友固然重要,但要本王為了一個朋友去懷疑皇上的聖裁,甚至因此觸犯龍威,傷了君臣和氣,手足之情,似又不值。”

楚亦雪一心只想救人,為楚王府脫罪,倒是不曾考慮過此事會給藺慕凡帶來什麽後果,聞言也覺得自己的籌碼實在太輕,而要求卻是如此之高,就算對方不是趁機被自己設計退婚的清王爺,估計事情也很棘手。

緊咬着下唇,楚亦雪想了又想,最後把心一橫,堅定的對上藺慕凡慵懶的目光,“王爺若是真肯出手相救,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感激你一輩子。只要王爺不嫌棄,我願意做牛做馬伺候王爺。”

“你想跟着本王?”藺慕凡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冷笑,“就憑你也配?”

☆、030為時已晚

“我……”楚亦雪冰清玉潔的身子,只因為當初的一個苦肉計,使得現在有苦難言,無力辯解。她頓了頓,毅然決然的點頭,“是,我想要跟着王爺,哪怕是只能做一個粗使丫鬟也心甘情願。”

藺慕凡沒有接話,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本王并未逼迫,他日若是你們楚王府沉冤得雪,你也休得再回去。”

“絕不反悔!”藺慕凡的确是沒有逼迫楚亦雪,是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就算他日要後悔,怕也是怨不得他了。

藺慕凡右手輕輕一擡,桌上的鳳尾琴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楚亦雪,“三日之後,本王自會派人來接你,在此之前,你若後悔想要去找你的如意郎君李公子,本王也不會過問。但若是在你進入我清王府之後還想着念着他,可就休怪本王不客氣了!”

一如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古人誠不欺我。

說完也不待楚亦雪回話,人已經風輕雲淡的出去了,待楚亦雪從欣喜中回過神來之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外,真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翩若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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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可心聽聞楚亦雪要去楚王府做粗使丫鬟,心疼的眼淚當即就流了下來,想她乃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名門閨秀,那膚若凝脂的纖纖素手,只能舞文弄墨,彈琴繡花,又怎可去做此等低賤之事?

楚亦雪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淪落至此等地步,只是事發突然,她也來不及多做打算,父兄身陷囹圄,她多耽誤一刻,他們便多一分危險,怕是她倒時就算是想出了妙計或者找到了救星,也為時已晚了。

可人立在一旁,想走又不好意思說,畢竟她的賣身契還在楚王府,所以至今她還是楚王府的人,小姐既然在此,她又怎能獨自離去呢?

楚亦雪看穿了她的心思,想要放她離去,但可心死活不同意,她不但自己要跟着去清王府,還讓可人也一起去,到時好為楚亦雪排憂解難,畢竟她們兩個都是打小就被賣到楚王府做丫鬟,在伺候人這件事上,自然比楚亦雪要懂得多了。

可人恨恨的在心裏把可心罵了幾遍,臉上卻堆起了溫和的笑意,說能跟着楚亦雪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又怎麽會舍得離去呢?那副虛僞至極的嘴臉,看的楚亦雪卻是一陣苦笑。

三日之期轉眼即到,期間連一個官府的人都沒來過,楚亦雪早早便讓可心收拾了行李,不過她是去楚王府做丫鬟,又不是做藺慕凡的女人,能不能把可心和可人一起帶進去,還是未知的,畢竟清王乃是親王,不是誰想進便可進去的。

只是,如果她此時便知可這兩人日後會給她惹來多少事,最後又會落得一個怎麽的下場,此時

就算是有人将冰冷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是不會讓她們跟去的。

☆、031不會反悔

三人在無色庵從早上一直等到正午,再等到下午,別說是前來接楚亦雪的人,竟是連個口信都沒有,不禁讓楚亦雪擔心了起來,怕是藺慕凡最終還是覺得她這邊的籌碼不夠,因此後悔了。

夕陽無限好,到了黃昏時分,終于有尼姑前來報告,說是有人來接楚亦雪,請她立刻出去,楚亦雪這才暗呼了口氣,還好,他沒有食言。

幾人背着包袱走出院子,看到的人倒是比她們預料的多了很多,除了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四名丫鬟和家丁之外,還有四名擡着轎子的轎夫。

楚亦雪不禁微微有些詫異,這陣勢不可能是來接一個粗使丫鬟的,藺慕凡這葫蘆裏又賣的什麽藥?

侍衛打扮的人乃是藺慕凡的一名心腹,姓鐘名文山,王府裏的人皆稱之為鐘侍衛,據說入王府之前是在大內當差,功夫非常了得。

“楚姑娘,王爺有令,今日離開這無色庵,你便是清王府的人了,若是想要反悔,現在還來得及。”鐘文山為人長得五大三粗,說起話來也是一板一眼,完全一副聽命行事的樣子。

“多謝這位爺的轉告,小女子已經決定了,便不會反悔。”楚亦雪微微一笑,故作輕松,手卻還在不自覺的握緊了。

離開這裏,入了清王府,那她與李睿,便是從此天涯相隔,再也無法走到了一起了,她甚至都不能想他念他,每每想到此處,她都心痛的難以自已。

“如此,那就請楚夫人上轎吧。小的鐘文山,随時聽從夫人的調遣。”鐘文山做了個請是手勢,态度比之前謙卑了不少。

楚夫人?楚亦雪聞言甚至微微一顫,藺慕凡這是要将她納為侍妾麽?

據說他的府裏美人如雲,早在那一正一側一庶三妃入府之前,有名分的侍妾就有好幾十人,無名份的則是不可計數,因此他還特意在王府中興建了一處極大的庭院,名曰群芳園,專供這些侍妾居住。

“那請問這位爺,我可否帶這兩位婢女一道入府?”楚亦雪心想,既然不是做促使丫鬟,那要帶兩位丫鬟進去應該不是難事吧?

鐘文山的目光從可人和可心身上一一掃過,面無表情的說道,“王爺有交代過,若是夫人自己的丫鬟,自是可以。”

楚亦雪這才上了轎,正襟危坐于內,可人可心一左一右的走在轎子兩側,各懷心事。

轎子晃晃悠悠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停下來,楚亦雪小心翼翼的掀開轎簾的一角,側目往外看了看,已經到了清王府外面,正想讓可心前去打聽一下為何不進去,卻已然聽到前方傳來了粗犷的說話聲。

“鐘侍衛,我先你一步到達府外,理應由我們先進去,你就稍等片刻吧,哈哈。”這說話之人也是一名侍衛,姓劉單名一個強字,臉上長着絡腮胡子,面相極為不善。

不過此人長得雖然有點窮兇極惡,說起話來又聲如洪鐘,心地卻是比一般的侍衛都要善良的多,是以王府裏熟知他的人都對他笑臉相迎,而不熟悉他的人則見之便被吓得渾身發顫。

“劉侍衛果然神速,去了一趟醉仙樓還能比在下先到,在下着實佩服。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既然是劉侍衛先到一步,那就請你們先送柔姬夫人進去吧。”鐘文山的聲音比起劉強來,斯文的就如同書生一樣。

楚亦雪聽到醉仙樓的名字,最先想到的是帝都的一家大酒樓,但随後又聽到了柔姬二字,心裏驀地難過了起來,對藺慕凡也多了一份恨意。

在帝都龍城,除了一家大酒樓取名為醉仙樓之外,還有一家極度奢華的*,也謂之醉仙樓,據說裏面有着各式各樣的美人兒,而柔姬便是其中最負盛名的一位。

☆、032不要輕易哭泣

藺慕凡沒有讓她入府為丫鬟,而是納為侍妾,本以為他終是相信了自己仍是完璧之身,不料他居然在迎她入府之時,還另外接了一位煙花女子入府,弦外之音昭然若揭,這如何能讓她不恨?

她竟然将她比作風塵女子!

楚亦雪放下轎簾,緊咬下唇,微微閉上了眼睛,讓充盈在眼眶的淚水倒回去。路,是她自己選擇,她,再也不要輕易哭泣了。

沒過一會兒,轎子便再次被擡起,想必是那位來自醉仙樓的柔姬夫人已經入府了,接下來才輪到她這位楚夫人。呵,多麽諷刺的三個字啊,昔日本該做正室王妃的她,如今卻淪為與*女子平級的低等侍妾。

想到王妃,她腦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張美麗的臉,正是當初在選秀大典上一眼就被太後給瞧上了的寧瑾珊,後來只因為藺慕凡一些容易讓人産生誤會的舉動,使得她差點與清王妃之位失之交臂,當她知道自己被賜婚之時,想必是恨極了自己吧?

轎子是從側門進入王府的,也只有當初三位王妃嫁入王府之日,才是從大門進入,謂之明媒正娶,而像是楚亦雪和柔姬這類侍妾,自然是只能從旁門進入了。

清王府依山傍水而建,比楚王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即便是楚亦雪之前有跟着楚亦涵來給藺慕凡祝壽,進獻歌舞,也仍舊不知這府邸到底有多大,如今坐在轎中,她倒是不用像上次一樣擔心自己會迷失在了府中了。

轎子吱吱呀呀的又晃悠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停住,鐘文山的聲音再次傳來,請楚亦雪下轎。

楚亦雪以為自己來到了群芳園中,走下轎子卻發現這只是一座不大的院子,應該不是那傳說中住着幾十位侍妾的地方。

就在她下轎的那一刻,旁邊也有一定轎子錯身而過,一同離去的還有四名丫鬟和家丁,因此她估計那位柔姬夫人也應該是住在這裏了。

“楚夫人,這裏是聽雨軒,你和柔姬夫人以後便是住在這裏。”鐘文山一邊引導楚亦雪往一間屋子走去,一邊說道,“院裏有一位管事林嬷嬷,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可以差人告訴她。”

楚亦雪輕輕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座小院。

小院呈四方形,正東面的大門,西北南三面則各有一排屋子,鐘文山此刻便是引導着她往正南方向的屋子走去,而對面的屋子裏,也有人影在晃動着,應該是那位柔姬夫人了。倒是西面的屋子大門緊閉,不知可否有人居住。

鐘文山交代了一些簡單的事,告誡她們不可随意出入院子,尤其是不得前往後山的紫竹林,便帶着那些家丁丫鬟和轎夫一起走了,不多時又來了一個年近四十的嬷嬷,正是鐘文山所說的林嬷嬷。

她并不曾向楚亦雪行禮,一進來便趾高氣昂的道,“夫人,這聽雨軒與群芳園不同,群芳園的裏住的都是些低等侍妾,那麽大的院裏只有寥寥幾個嬷嬷管事,凡事都得她們自己動手才行。而你們雖然也為侍妾,卻還能有着自己的丫鬟伺候着。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目中無人了,這院子裏目前還是我林嬷嬷說了算。”

楚亦雪屈膝福了一禮,“以後還請嬷嬷多多照顧,小女子感激不盡。”她說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取下了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玉镯子,用手帕包好交到了林嬷嬷的手中。“當日我出門的匆忙,身上也沒啥值錢的事物,這個還請嬷嬷手下。”

林嬷嬷伸手接過,打開手帕仔細瞧了瞧,滿臉皺紋的臉上立刻綻開了一朵漂亮的桔花,“這手镯的質地倒是還不錯,如此倒多謝夫人的賞賜了。”

可心站在一旁,雙唇緊抿,眼裏滿滿的全是不舍。這玉镯子可是楚亦涵送給楚亦雪的及笄禮物,她向來視若珍寶,只因它是兄長贈予之物。可如今,她卻如此輕易的就送人了,而且對方還是這樣一個人。

林嬷嬷先給了楚亦雪一個下馬威,再是收了禮,這才開始跟她們講王府的規矩。

☆、033奴家等的好辛苦啊

王府目前是有三位王妃,住在不同的院子裏,離這還遠着呢,沒有得到允許,侍妾是絕對不能踏入王妃的院子的。另外,在王府有兩處花園,侍妾平日裏可以去走走,但若是有王妃在園子裏,最好不要進去,以免打擾了王妃的興致。

還有,既然侍妾已經是王府的人,那麽她們帶來的丫鬟自然也是了,所以丫鬟們除了要伺候自己的主子,還要做王府裏一些其他的事。

林嬷嬷吐着唾沫星子說了很多很多,可心和可人越聽臉色越差,很顯然,清王府的待遇比之當初在楚王府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她們需要身兼數職。

楚亦雪自己倒是沒有多少感慨,只是看到自己的丫鬟都不開心了,便也跟着黯然神傷。

林嬷嬷說完之後就走了,讓她們自己收拾屋子,等到了晚膳時分自會有人來通知,到時她們直接去廚房領膳食即可。

收拾屋子的時候,楚亦雪也沒有閑着,在一旁幫襯着,無意中瞥了一眼對面的屋子,那位柔姬夫人似乎也在忙碌着,看來并不是一個養尊處優之人。

屋子一共有四間,其中一間做客廳,一間作為楚亦雪的閨房,還有兩間楚亦雪本想讓可人和可心一人一間,但可心說必須騰出一間來給楚亦雪做書房,于是最後可心和可人兩人又共用一間房。

可人嘴巴撅的老高,她一點都不想跟可心住在一起,希望能像在無色庵那樣有着自己的房間,這樣做什麽都方便。這都怪可心,沒事胡亂出主意,因此她看向可心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份恨意。

她們本就是踏着夕陽離開無色庵的,雖說現在是炎炎夏日,但等到她們收拾好屋子,天色也早已暗了下來,大家這才在客廳坐下來稍做休息。

還沒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聲音,讓院裏的人去廚房領取晚膳,過時不候,可心連忙提着個竹編的籃子出去了,正好對面柔姬夫人的丫鬟如意也出門,兩人便一道前往廚房。

在路上,可心稍微打聽了一下柔姬夫人的情況,知道她也是帶了兩名丫鬟入府,除了眼前的如意,還有一位叫如玉,都是年僅十二歲的小丫頭。若非她們年小,在醉仙樓那種地方,也不會是個小丫鬟了,必定是要被媽媽挂牌出去接/客吧。

領了膳食回來,可心便将打聽到的消息都告知了楚亦雪,還問她明日要不要過去走動走動,不管怎麽說,大家現在也是姐妹了。

楚亦雪苦笑,她一個王府千金,如今倒是淪落為風塵女子的姐妹了,果然是世事難料。

今夜是楚亦雪入府的第一天,按理來說也算是她的洞房花燭之夜,可惜她既無鳳冠霞帔,也無任何儀式,甚至如今已經夜半三更,她獨坐于房中,連夫君的人影都未能看到。

她不奢望藺慕凡能來,只是怕他來,出于為人妾的本分,她才映着搖曳的燭火苦等。

突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這靜谧的深夜,有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她以為是藺慕凡來了,随後卻又聽到了女人的聲音,“王爺,你怎麽這麽晚才來啊?奴家等的好苦啊。”嬌滴滴的聲音,不正是對面的柔姬夫人麽?

今夜的洞房花燭,與她毫無關系,如此她便吹滅了燭火,安心去睡了,只求藺慕凡以後都別踏入她的屋子,只盡心為楚王府洗刷冤屈就好。

☆、034多謝王爺擡愛

第二天楚亦雪很早就醒來了,此時天還未大亮,可心和可人都還在睡着,她穿戴整齊,梳的并非是婦人發髻,還保持着在楚王府的姑娘發式,這便是不承認自己已經嫁作人婦。

打開門,她拿了笤帚開始打掃起院子,就如當日在無色庵一樣,小姐不像小姐,丫鬟又不似丫鬟。

正在打掃的時候,對面傳來吱呀一聲輕響,她擡眸,看到一襲藍衫緩緩走了過來,卻是藺慕凡,他起得倒也早。

藺慕凡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娴熟的掃着地上些許的落葉和凋花,聲音清冷,“早知道如此,真該讓你做個粗使丫鬟。”

“多謝王爺擡愛。”楚亦雪停下手中的動作,擡眸對上他的眼。

眼前的男人精神抖擻,一點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慵懶。晨風吹拂而過,撩起他的衣角,看上去竟像是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

藺慕凡也注視着楚亦雪,脂粉未施的臉,天然去雕飾,青絲潑墨,低垂至腰間,配着素白的衣裙,倒真真是恍如九天之外的天仙跌落在凡塵俗世。

“王爺,我家人現在可安好?”楚亦雪見他不再說話,便先行打破沉默,“楚王府可有機會沉冤得雪?”她會淪落至此,為的便是楚氏一族,如今好不容易能見到藺慕凡一面,她怎能不做多詢問呢?

“你以為事情有這麽簡單麽?”藺慕凡一甩衣袖,轉身往外走去。

楚亦雪正想跟上去追問,他是不是後悔了,複又聞得他清冷的聲音傳來,“本王答應過的事,自是不會後悔,更不會食言,你也好自為之。”她腳步一頓,呆呆的看着那一抹藍色消失在院門處。

為什麽每次見到他,給她的感覺都是很奇怪的,有點高深莫測的樣子,哪怕是他坐擁美人,她依舊不覺得他是個聲色犬馬之人,從他的眼中,她似乎能看到其他的東西,可那到底是什麽呢?她不知道。

正在發呆之際,身後驀地傳來了一聲溫柔如許的聲音,“早上好,楚夫人。”

她慌忙轉身,看到一襲耀眼奪目的紅衣正在向她緩步走來,紅的就像是新娘的嫁衣,正是住她對面的柔姬夫人。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女子,跟楚亦涵描述的倒是大致相同,風情萬種,妖嬈豔麗,天姿國色。

“早安,柔姬夫人。”楚亦雪淺淺一笑,明眸皓齒,氣質優雅,倒也不輸柔姬半分。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王爺先去了我房裏。”柔姬也溫柔的笑着,一臉歉意的看着她,“我有跟王爺說,你乃是楚王府的千金,雖然皆為侍妾,也理應去你房裏的,只是王爺他不肯,我也沒有辦法。”

“無事,你我如今身份一樣,王爺自有打算的。”楚亦雪臉上帶着謙和的淺笑,心中卻不禁道,但願他這輩子都不要碰她,如此她方能保全冰清玉潔之身,就算此生不能與李睿共結連理,至少還是對得起他的。

“楚王府的事我也聽說了,雖與你未曾相識,但與世子好歹也有過數面之緣,如今倒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你若不嫌棄我出身寒微,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如何?”院子裏有一方石桌,旁邊擺着四張石凳,柔姬說着便拉了楚亦雪過去坐。

不等楚亦雪答話,柔姬又笑道,“你乃是王府千金,雖說現在王府出了點事故,但只要有我們王爺出手,想必早晚都會迎刃而解的,我真是不自量力,妄想高攀了。”她放開了楚亦雪的手,滿臉自嘲。

楚亦雪本是真不願與她走的太近,無奈人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又怎好拒絕,當即解釋道,“你說笑了,我一個庶女又算什麽好出身呢?只是不知你我誰大些?”

柔姬剛剛冷卻的熱情立刻又燃燒了起來,再次抓過楚亦雪的手,“我今年已是雙十年華,肯定比你要大,你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的樣子,真是讓我羨慕的緊呢,你若是不嫌棄,那以後可以叫我柔姐姐。”

☆、035有何不同

兩人正在說話間,丫鬟們都起來了,可心走到院子裏看到楚亦雪坐在石桌旁,手上還拿着笤帚,連忙跑過來一把奪了過去,偷偷打量了柔姬一眼,嬌嗔道,“小姐,你怎麽能做這等粗活呢?被人誤會了多不好?”

楚亦雪溫和的笑笑,“可心,可人,這位是柔姬夫人,你們還不快見禮。”

可心早就猜到了柔姬的身份,昨天如意就跟她說過,她們家小姐最喜歡穿豔麗的衣服,在這聽雨軒中,有着這身打扮的除了她又還會有誰呢?

兩人屈膝向柔姬行了禮,便各自散去了,柔姬的丫鬟随後也起了*,她這才告別了楚亦雪,回了自己的屋子。

楚亦雪向來喜歡安靜,又是初來乍到,是以整整一天都不曾離開過聽雨軒,倒是柔姬,一大早的就帶着兩位丫鬟出了院子。

晚上用過膳,楚亦雪便把可人和可心打發去休息,自己則留在書房中,手捧一卷詩書秉燭夜書,看到心動之處,便執筆在鋪開的宣紙上寫上一兩句,如此不知不覺就到了午夜,這才熄了燈提着燈籠去了寝室。

躺下去沒多久,她便昏昏欲睡,看了看沙漏,竟是已經過了子時,今晚似乎沒有聽到對面有聲音,想必藺慕凡沒有過來。他女人那麽多,若說連着兩晚來找柔姬侍寝,倒也不切實際,于是幹脆熄了燈。

可就在她熄滅了油燈之時,外面倏地卻又響起了腳步聲,來的還不只有一個人,應該不是藺慕凡才對。原以為是去找柔姬的,不料頃刻間自己寝室的門被推開,三個人影閃了進來。

來人是一男兩女,男的一身侍衛打扮,提着燈籠的女子是丫鬟,另一個卻是楚亦雪有過一面之緣的寧瑾珊,這三更半夜的,堂堂正室王妃為何要來一個低等侍妾的房中?楚亦雪從*上霍然坐起,扯過被子遮住身子。

“王妃娘娘午夜大駕光臨,不知有何吩咐?”楚亦雪坐在*上,想要下*給寧瑾珊行李,但見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着實不便。

“還不動手?”侍衛打扮的人叫王景福,與丫鬟梁靜乃是一對夫妻,都是寧瑾珊從大将軍府帶來的。她一聲令下,王景福便一步上前,一把将楚亦雪從*上拖了下來。

梁靜及時遞上來一條細繩,王景福接過便将楚亦雪的手腳捆綁了起來,楚亦雪張口想叫救命,那梁靜已經眼明手快的在她嘴裏塞入了一塊破布。夫妻兩配合的極為默契,想來他們并非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王景福将動彈不得的楚亦雪塞入*底下,梁靜伺候寧瑾珊在*上躺下,将她褪下的衣物抱在懷中,便提着燈籠雙雙離去了,楚亦雪手腳被束縛,嘴裏又塞着東西,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中已然猜到寧瑾珊想要做什麽了。

果然,那對夫妻走了沒多久,外面便又傳來了腳步聲,随即一個人影推門而入,帶着滿身的酒氣,就連被藏在*底下的楚亦雪都聞到了。

“關關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來人念着詩句走到*前立住,這聲音赫然正是楚亦雪剛剛想到的藺慕凡。

借着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楚亦雪睜大眼睛勉強可以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最初的時候她還想呼救的,如今知道來者是藺慕凡,她卻反而屏住了呼吸,她本就不願将自己心甘情願的交付給這樣一個混世魔王,現在有人願意代勞,她何樂而不為呢?

“本王今晚便要看看,所謂的帝都才女,與其他女子有何不同。”藺慕凡醉眼迷離,脫了外衣就在*上坐下,随即靴子一踢,俯身壓在了*上之人的身上。

☆、036看戲

楚亦雪平躺在*底下,*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這就是一場現實的春/宮/戲,若非雙手動彈不得,她真想捂住耳朵,不去聽那男歡女愛發出的淫/穢之音。

寧瑾珊也許是怕被醉酒的藺慕凡聽出聲音,故而從頭到尾除了呻/吟和嬌/喘,她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更沒有所謂的前戲後戲了。

“本王最喜歡聽人叫了,你為什麽不叫,你叫啊,大聲點,讓本王看看你的本事。”藺慕凡的聲音清冷依舊,只是多了幾分醉意,“告訴本王,你與李睿*之時,可否也是如此痛快淋漓?”

楚亦雪聽着藺慕凡的話,當即心中一緊,暗呼不好,藺慕凡把寧瑾珊當成了她,将她與李睿的事宣揚了出來,那日後她要如何面對這位清王府的女主人?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聽雨軒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暗影,卻是王景福和梁靜夫妻。未婚夫手裏拿着一截短竹走到楚亦雪寝室的軒窗旁,戳破糊紙往屋裏吹入了一些煙霧,不多時楚亦雪聞到了一股異味,随之便不省人事。

寧瑾珊側目看了看枕邊的藺慕凡,他已經像楚亦雪一樣中了迷煙昏睡了過去,這才爬起來,下*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王景福和梁靜很快就進來了,梁靜伺候寧瑾珊穿好衣服,王景福則把昏迷不醒的楚亦雪從*底下拖出來,扯出她嘴裏的破布,又給她松綁,而後抱起來放在了藺慕凡的身側。

寧瑾珊穿好衣服之後帶着王景福和梁靜怏怏離去,夜風撩起她的長發,在已經西沉的月光照耀下,看上去竟然有點扭曲。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希望這一回娘娘能懷上孩子,早日為王爺誕下子嗣。”梁靜扶着寧瑾珊一邊走一邊低聲道。

藺慕凡女人無數,但膝下別說是男孩兒,就連女兒都不曾有一個,因此外面有謠言說,他表面上雖然是個拈花王爺,實則不舉,女人跟了他也只能獨守空房做活*罷了。

可是寧瑾珊不相信這是事實,她不但要做清王妃,還要生下世子,将來好承襲王位,徹底鞏固自己在清王府的地位。為了能與藺慕凡有更多的機會*,她終是想出了這麽一個偷龍轉鳳,李代桃僵之法,每當有新人入府,她便利用迷煙來金蟬脫殼。

“明天,你們要在府裏散播一個消息,務必要讓全王府的人都知曉……”想着藺慕凡的話,寧瑾珊冷笑了起來,看上去歹毒的猶如鬼魅般。

第二天,藺慕凡很晚才醒來,而楚亦雪還安然的睡在他的旁邊,他擡手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掀開被子下了*,顧自穿好衣服,這才對着*上的人一生怒吼,“起來!”

楚亦雪被驚醒,睜開眼看到藺慕凡立在*前,身上穿的還是一襲藍衫,連忙坐了起來,愣愣的看着他。明明記得昨晚,她是被藏在*底下的,怎麽一早醒來卻是在*上了呢?而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剛起,應該是寧瑾珊怕被發現,完事之後就走了吧。

藺慕凡見她只顧着發愣,對自己的話沒有半點的配合,當即伸手一把将她從*上拖了下來,而後把被子随手一扯,目光掃向了白色的*單。

上面只有些許已經幹涸的液體,而絕對沒有紅色,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楚亦雪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楚亦雪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單,不禁黯然苦笑,昨晚與他水汝膠融的人又不是她,而是早已與他行過夫妻之禮的寧瑾珊,又怎麽可能會有初/夜的落紅呢?

☆、037綠帽子

可心和可人早已起來了,此時正在院子裏,看到藺慕凡從楚亦雪的房裏出來,她們大驚失色,随後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給藺慕凡行過禮之後雙雙往楚亦雪的寝室走去。

柔姬看到藺慕凡一大早的出現在聽雨軒,自然知道他昨晚是歇在了楚亦雪處,剛想出來給他行個禮,他卻已然快步離去,她連追都追不上。

楚亦雪自藺慕凡走後便開始穿衣,可心和可人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模糊的銅鏡前梳着那三千煩惱絲,長長的青絲被她輕柔的梳理着,眼底眉梢還帶着隐約的笑意。

她是該高興的,因為昨晚寧瑾珊的所作所為,讓藺慕凡徹底的對她失去了興趣,那他以後必然是不會再來打攪她的吧?如此一來,她從此便可清心寡欲,過一種與無色庵無異的生活了。

可心看到她笑靥如花,接過她手裏的木梳輕輕給她梳理,一邊還擠眉弄眼的打趣道,“小姐,什麽事這麽開心啊?你可不能獨自偷着樂,也讓奴婢們樂呵樂呵嘛。”

“小妮子,你想多了,其實昨晚……”楚亦雪話語一頓,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寧瑾珊偷梁換柱的事告知與她,這件事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就好。

“我們剛剛都看到了,昨晚王爺歇在你屋裏了嘛。”可心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對了,從今個兒起你可得把頭發給盤起來啦,要不別人看了可是要說我們不懂規矩的。說真的,我倒是很想看看小姐梳婦人發髻是什麽樣子的呢,呵呵。”

可人正在整理*鋪,聞言接過話茬道,“可心,你都知道夫人自此以後便是王爺的人了,怎麽還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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