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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過火了,但是此時定是要護着妹妹,于是哭得更是凄慘,道:“席生怕是喝多了!這,這才說了心裏話!我不曾想他是這般看待咱揭家!”

揭月菀的話無疑火上加油,揭父此時真是恨不得用刀劈了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妹妹月馨在心裏給姐姐比了個贊,不愧是自家姐姐,就是心有靈犀,看我不弄得席小人身敗名裂,悔不當初!

“父親,娘親!這席丘漾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報!您一定不能輕饒他!人道‘酒後吐真言’,這席丘漾根本沒把您當做恩師,您幹脆昭告天下,解除與他的師徒關系!這樣的徒弟,您不要也罷!”揭月馨之所以說得如此添油加醋,目的便是讓父親和席丘漾解除師徒關系。大周王朝最重視悌孝二字!‘一日為師則終生敬為父’。老師主動解除師徒關系,意味着此人不悌不孝、有欺師滅祖之嫌,是最受文人所不齒的!只要父親與席丘漾解除師徒關系,他的仕途便悔了!對于一心想通過科舉改變自己窮苦的人生的人來說,簡直生不如死!哼!那般辱罵我姐姐,我便要他生不如死!

“這,這,恐怕不妥!”席丘漾是他最為驕傲的門生弟子,如此做法,便是悔了他的一生,揭鴻星于心不忍。

“老爺,我同意未兒所說。這般表裏不一的人,您再與他有聯系,只是拖累自己!”于氏可不管他人如何,僞君子一個不值得同情!

“父親還請三思啊!畢竟是酒後胡言,切不能因此而毀人前程!”揭月菀着急地說道。因為席丘漾頂多是看不起自己,非議恩師和欲打人之事并未發生,如果因醉酒後的胡言而前途盡喪也着實可惜!

“姐姐,你怎還向着這樣的人說話!”揭月馨跺跺腳,怒其不争!

“好了!萬事還要等席生醒了再講!”揭鴻星十分憐惜席丘漾的才華,雖然女兒們異口同聲咬定他欺辱女兒,辱罵師長。但是,揭鴻星還是想等他醒來,聽他解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父親,這等小人合該解除師徒關系!現在便扔出門外!多看一眼,簡直污了眼睛!”萬不可讓那人醒來和她們對峙,揭月馨心中暗暗着急,表面做嫌棄模樣,指着席丘漾說道。

席丘漾慢慢轉醒,便聽見自己的欽佩心儀之人如此鄙夷自己,想起暈倒時說的混賬話,一時百感交集!不知怎麽的,酒後竟說出如此多的污言穢語辱罵恩師的女兒!實在是愧對聖人言語!愧對恩師揭鴻星對自己的倚重!

席丘漾雙腿跪倒在地,頭磕着砰砰作響,豬頭般的臉看不出表達的愧疚模樣,滿心羞愧道:“小生愧對老師教導!今日說出如此大逆不道,有失儒風的話!合該被扔出府外!懇求老師原諒!懇請揭大小姐原諒!”

揭月菀唯恐席丘漾多說,以免漏了馬腳,便接話道:“我身為你老師之女,縱使才情一般!”揭月菀說道此,似是傷心不已,啜泣幾聲,才道:“你如此多的謾罵!欺師辱師!既然你不樂意,我自是不再為難于你!家父今日氣惱非常,卻不忍心沒了師徒名分!但是我卻是萬不想見到你!今天之事,權當沒有發生!此後,你也別登門拜訪!席先生既學業已成,父親,不若以後空留那師徒之名,再無師徒之情!您看如何?”這般做,父親和席丘漾以後見面說話的可能都很小,更不可能得知今日事實真相!

揭月菀說得模糊,這‘欺師辱師’,席丘漾認為她說的是謾罵師尊之女,相當于‘欺師辱師’,所以并未反駁!揭父揭母見他沒有反駁,只認為他默認了‘欺師辱師’的行為,真得謾罵了揭父,所以認定揭家姐妹所言非虛!

揭父自是對席生失望非常,對于揭月菀的提議,沉重地點了點頭,對跪在地上的席丘漾說:“既已犯下如此大錯,我也不能再像以往一樣教授于你!幸而你學有所成,如無意外,此次定能高中!你也莫要告知于我!我倒是也不必慶賀!只徒留個師徒之名,不誤你的仕途!”

“老師!”席丘漾登時悲喜交加,喜的是還有這師徒空名,名聲未悔,以後仕途有望!悲的是,數載師徒之情,因今天醉酒失言,毀于一旦,實在是愧對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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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丘漾見老師心意已決,又磕了三個響頭,青紫交加的臉上又多出一抹血紅,鄭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是我不孝不悌!愧對老師大恩,倘若以後,有什麽能用到的我的地方,老師盡管開口,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起身,又對揭月菀行了一禮,歉意道:“失言之罪,還望見諒!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時良緣!”

揭月菀福了福身,說道:“還望今日之事,切莫再向外人提起!以免招人閑話!”

“是!小生慚愧非常!絕不向外人道起!”

揭月菀心裏稍安,妹妹今日動手打人,萬是不能傳出去的,只望這席丘漾能遵守諾言。

席丘漾最後轉身前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一旁一直低頭的揭月馨,雖受她打罵一掌,昏了過去,但是對她的灑脫随性欽慕更甚!伊人以後只能放心中,再無半點可能!

自席丘漾醒來,揭月馨一直低眉順眼作乖巧狀,唯恐他一不小心說了真相,自己就慘斃了!還好姐姐機智,三言兩語化解了危機,可恨的是這席丘漾竟然安然無事!以後,自個嫁入皇家,定要悔了他的仕途之路,讓他回老家種地去!

待席丘漾走後,揭父一臉倦容,心痛不已,一是痛失了一個得意門生,二是痛失了一個女婿人選。大女兒的夫婿之選,大難矣!

可憐天下父母心!

“哥,你眼光不怎麽樣啊!”李吉瑞将幾張紙甩在薛子封面前,一臉同情道,“你讓我找的人,我給你查到了。這是那人,不過是區區五品學士揭鴻星的大女兒揭月菀,小名福兒。這揭月菀家境不好也就罷了,性格也是……”

“等等,你說她的小名叫什麽?”薛子封滿臉激動。

“福兒啊,‘福氣’的‘福’,真是土得掉渣……哎,我說哥呀……”李吉瑞對這個揭月菀是十分不滿,就這樣的女子京城裏一抓一大把比她條件好,性格好的,真不知這女人上輩子是積了什麽福,今生才有大哥這般好男兒鐘情于她。

“福兒,福兒……”薛子封狂喜不已,大笑道,“她果然是我的福兒妹妹!”

額……誰能想象得到表情冷酷眼神犀利,另胡人為之膽寒的‘瘋閻王’,會是一副春心蕩漾,眼泛春光的yindang模樣,李吉瑞表示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的大哥喲,你還是先看看這位姑娘有什麽問題,再做定論的好!”李吉瑞不忍大哥受打擊,但是這姑娘還是不要的好!

李吉瑞指着桌子上的紙張說道:“你先看看,再做定奪。”

薛子封拿起那幾頁紙,細細看來,無非是些基本情況介紹。自己的福兒今年不過十四歲,比自己小了四歲,年齡甚是般配,而且尚未定親!福兒果然是個有福氣的,父母疼愛,弟妹尊敬,生活安康順遂,以後自己也必定要加倍寵愛她,切莫讓她感到失落!

薛子封邊看邊幻想着,不覺喜上眉梢。

“笑、笑、笑!你沒發現你的福兒妹妹性格很是孤僻嗎?京城裏各種名頭的青年男女集會、宴席一年少數也有個二十幾場,就以今年而論,到目前為止,她僅僅參加了長公主舉辦的祖父的歡迎宴,其他一律推脫在家!與同齡閨閣小姐也皆是泛泛之交,僅與他父親至交好友的女兒還算親近!實在是相當孤僻安靜的一個女人!你的福兒妹妹琴棋書畫樣樣不行!成天不過是繡繡花,偶爾下個廚房什麽的!除了長相美外,根本毫無優點可言!你還是仔細想想吧!”

薛子封一個眼刀甩過去,李吉瑞駭得當時不敢言語,這兇狠的眼神至今為止無人能招架得住!

“福兒性子安靜這是好事!沒啥至交好友,嫁于我之後,除了她的家人,沒人奪得她的注意,占據她的時間,她單單屬于我一個人!沒有比這再好的事情啦!況且我一粗人,對琴棋書畫狗屁不通,要她懂這個又有何用!”薛子封越想越覺得福兒和他絕對是天定的良緣!

“你如果認為這些都是好的,我也無話可說。可唯獨有一點,恐怕萬不能接受!”李吉瑞其實也覺得先前所說的原因只占一小部分,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手下發現揭月菀每天晚上都要用藥,特意取了些藥渣去查,發現是治療宮寒絕育的藥!這揭月菀是不能生育的!最後一頁紙上寫得清清楚楚!”

薛子封臉色緊繃,匆匆翻到最後一頁查看,發現福兒十一歲寒冬那年,因阻止妹妹入湖面滑冰,不慎掉入湖內,一刻鐘後,才被救上岸來,子宮受寒,不能生育!這三年來,雖天天用藥調理,卻并無多大成效!

薛子封看到此,心情頗為沉重,如此善良的福兒竟受到這天大的磨難,心痛不已,他問李吉瑞:“我知你和江湖上的神醫謹風是摯友,你可否能為我請他來治療福兒?”

“把‘婦人之友’弄來,倒不是難事,但那揭月菀能痊愈的機會并不大!”

神醫謹風和李吉瑞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交好以後,因這謹風對婦科疾病極為擅長,沒事還喜歡向自己吹噓,耳濡目染之下,倒是知道些常識。女子的子宮可金貴得很,受不得半點傷害。冰水中浸泡如此長的時間,能活下來已是命大,這宮寒之重,怕是連謹風都無能為力!

“無論如何還請梓涵一試!”薛子封鄭重地向李吉瑞抱拳道。

“你這樣說了,我自然一試。”李吉瑞聽他喊自己的字,就知道他對此事極為重視,“我讓謹風來倒是容易,至于相約與揭月菀的事,還是大哥親自出馬的好!”

“這是自然!”

“大哥,你是認準了這個揭月菀嗎?”

“今生非此女不娶!”

“可是,大哥,小弟有一話不知當将否?”

“瑞子,你何時這麽拘謹了?”

“揭父好像中意自己的一位姓席的門生,怕是,不日便會結為翁婿之親!”李吉瑞頗為幸災樂禍道!

“……”

先不管薛子封要怎樣懊惱惆悵,且說此時的揭家自有一番熱鬧。

于氏扶丈夫回屋,剛喂下丈夫醒酒湯,兩人正在聊福兒和席生之事,便見揭喜匆忙而來,急忙慌張地說道:“老爺、夫人,二小姐把客人給打暈了!”

夫妻二人具驚得站起身來!

揭鴻星顧不得自身還有些眩暈,和于氏一起匆匆趕到事發地點,只看見席丘漾鼻青臉腫地暈倒在地上,大女兒福兒、二女兒未兒皆用手帕抹着眼淚,一臉傷心,兩個丫頭冬梅和夏荷正低聲安慰兩位小姐!

揭鴻星滿臉驚怒,朝兩位女兒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丘漾這是怎麽了?”

揭月馨撲騰一聲跪倒在父親面前,大哭道:“是孩兒的錯,這席丘漾是被我打暈過去的!”

揭月菀随之也跪在妹妹旁邊,用手帕抹淚嗚咽地說:“此事,此事全是女兒惹出來的,全是女兒的錯!”

兩人趁揭父未到之際,商量好對策,絕對要先發制人,以哭應萬變,這樣,疼愛女兒的父親娘親絕不舍得責罰于她們!

于氏見此一臉心疼,兩個女兒皆是她捧在心尖的人,從未受過什麽委屈,何曾像今天這般大哭,這可是石頭砌的路,這一跪非青紫不可!忙去扶兩位女兒,心疼地說:“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

揭鴻星寵溺女兒的程度比于氏有過之而不及,幹咳兩聲說道:“兩位大家閨秀如此做派,像什麽樣子!趕緊起來說話!揭喜還愣着幹什麽,趕快去請大夫!”

揭月馨用手帕遮着的眼睛一眨一眨,慌忙起身道:“父親且慢!席丘漾并無大礙,只是暫時昏倒罷了。這,一請大夫,如何向別人說起起因!總不能說是女兒打的吧!女兒的名聲可便毀了!”說完又嗚嗚地哭起來,心裏卻暗想給那敗類治病,得了吧!我巴不得他就此死過去才好!

揭月菀聽未兒說的有道理,忙起身抓住母親的衣角,哭道:“娘!萬萬不能請大夫呀!”

冬梅和夏荷在揭父揭母來之前已與小姐們對好臺詞,此時自是向着自家主子。夏荷攔住欲走的揭喜,冬梅則跪在揭鴻星面前,哭道:“老爺,此事皆是那個席丘漾無禮,口出污言穢語,辱罵大小姐!二小姐是因着席丘漾欲伸手打大小姐,這才出手阻攔!誰知這人羸弱不堪,二小姐才幾腳的事便暈了過去!”

揭父揭母一聽,皆是詫異不已,這席生怎可能是這麽一種人!

揭父示意揭喜暫時不要去找大夫,讓他先扶暈倒的席丘漾到客廳,等待他醒來。

揭父滿臉怒容,無論怎樣,自家閨女的名聲是不能悔壞的,這件事情到底怎麽樣,還是先回客廳再講,一衆人站在院子裏像個什麽樣子!

揭家姐妹乖乖跟在父母身後,一衆人迅速回到客廳,揭父坐到主座上,對着兩位一直聽話懂事的女兒,訓道:“跪下!”

姐妹倆一邊垂淚,一邊緩緩跪下。

于氏自是心疼不已,扶起兩位女兒,瞪了揭父一眼,道:“這都九月了,地上陰涼,兩位女兒家怎受得了?還是坐下再說吧!”

揭父無奈,對兩位女兒訓道:“還不坐下?!未兒,你一介女子,怎能動手打人?更過分的是還把人打暈過去!”二女兒雖然性子張狂,但是做事一向進退有度。更何況,一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把一青年男子揍暈過去?這不合常理啊!

“女兒我也是氣憤不過!這席丘漾着實可惡!他辱罵姐姐,說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簡直粗俗不堪!說姐姐嫁于他是圖了他狀元之位,要不是父親逼迫,姐姐白送他做丫鬟也是不配!不單單如此,他還辱罵父親,說父親空有儒學大師之名,實則古板固執、不懂變通!現在還借着恩師之名,強迫他娶姐姐!更甚者,他還準備動手打姐姐!我氣惱不過,動手是為了保護姐姐,便扇了他兩巴掌,踹了幾腳,誰承想弱得像雞仔似的!暈了過去!”

“豈有此理!”揭父一掌拍得桌子左右搖晃兩下,猛地站起來,怒罵道:“豎子無禮,忘恩負義!”這婚嫁之事,自己是有和席丘漾商量過,并沒有強求于他!是他自個欣喜答應,口口聲聲榮幸之至。自己平時只是訓他文章寫得過于華麗,反而失了本色,他一直頗不以為然,沒想到暗地裏竟認為自己古板固執、不知變通!真是氣煞我也!

揭父怒火滔天,憤怒地瞪視着暈在一旁的席丘漾,恨不得立刻打醒他!

于氏在一旁聽着,同樣怒火十足,她問大女兒福兒:“這席生竟這般辱罵你?!”

揭月菀心知妹妹月馨說得有些過火了,但是此時定是要護着妹妹,于是哭得更是凄慘,道:“席生怕是喝多了!這,這才說了心裏話!我不曾想他是這般看待咱揭家!”

揭月菀的話無疑火上加油,揭父此時真是恨不得用刀劈了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妹妹月馨在心裏給姐姐比了個贊,不愧是自家姐姐,就是心有靈犀,看我不弄得席小人身敗名裂,悔不當初!

“父親,娘親!這席丘漾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報!您一定不能輕饒他!人道‘酒後吐真言’,這席丘漾根本沒把您當做恩師,您幹脆昭告天下,解除與他的師徒關系!這樣的徒弟,您不要也罷!”揭月馨之所以說得如此添油加醋,目的便是讓父親和席丘漾解除師徒關系。大周王朝最重視悌孝二字!‘一日為師則終生敬為父’。老師主動解除師徒關系,意味着此人不悌不孝、有欺師滅祖之嫌,是最受文人所不齒的!只要父親與席丘漾解除師徒關系,他的仕途便悔了!對于一心想通過科舉改變自己窮苦的人生的人來說,簡直生不如死!哼!那般辱罵我姐姐,我便要他生不如死!

“這,這,恐怕不妥!”席丘漾是他最為驕傲的門生弟子,如此做法,便是悔了他的一生,揭鴻星于心不忍。

“老爺,我同意未兒所說。這般表裏不一的人,您再與他有聯系,只是拖累自己!”于氏可不管他人如何,僞君子一個不值得同情!

“父親還請三思啊!畢竟是酒後胡言,切不能因此而毀人前程!”揭月菀着急地說道。因為席丘漾頂多是看不起自己,非議恩師和欲打人之事并未發生,如果因醉酒後的胡言而前途盡喪也着實可惜!

“姐姐,你怎還向着這樣的人說話!”揭月馨跺跺腳,怒其不争!

“好了!萬事還要等席生醒了再講!”揭鴻星十分憐惜席丘漾的才華,雖然女兒們異口同聲咬定他欺辱女兒,辱罵師長。但是,揭鴻星還是想等他醒來,聽他解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父親,這等小人合該解除師徒關系!現在便扔出門外!多看一眼,簡直污了眼睛!”萬不可讓那人醒來和她們對峙,揭月馨心中暗暗着急,表面做嫌棄模樣,指着席丘漾說道。

席丘漾慢慢轉醒,便聽見自己的欽佩心儀之人如此鄙夷自己,想起暈倒時說的混賬話,一時百感交集!不知怎麽的,酒後竟說出如此多的污言穢語辱罵恩師的女兒!實在是愧對聖人言語!愧對恩師揭鴻星對自己的倚重!

席丘漾雙腿跪倒在地,頭磕着砰砰作響,豬頭般的臉看不出表達的愧疚模樣,滿心羞愧道:“小生愧對老師教導!今日說出如此大逆不道,有失儒風的話!合該被扔出府外!懇求老師原諒!懇請揭大小姐原諒!”

揭月菀唯恐席丘漾多說,以免漏了馬腳,便接話道:“我身為你老師之女,縱使才情一般!”揭月菀說道此,似是傷心不已,啜泣幾聲,才道:“你如此多的謾罵!欺師辱師!既然你不樂意,我自是不再為難于你!家父今日氣惱非常,卻不忍心沒了師徒名分!但是我卻是萬不想見到你!今天之事,權當沒有發生!此後,你也別登門拜訪!席先生既學業已成,父親,不若以後空留那師徒之名,再無師徒之情!您看如何?”這般做,父親和席丘漾以後見面說話的可能都很小,更不可能得知今日事實真相!

揭月菀說得模糊,這‘欺師辱師’,席丘漾認為她說的是謾罵師尊之女,相當于‘欺師辱師’,所以并未反駁!揭父揭母見他沒有反駁,只認為他默認了‘欺師辱師’的行為,真得謾罵了揭父,所以認定揭家姐妹所言非虛!

揭父自是對席生失望非常,對于揭月菀的提議,沉重地點了點頭,對跪在地上的席丘漾說:“既已犯下如此大錯,我也不能再像以往一樣教授于你!幸而你學有所成,如無意外,此次定能高中!你也莫要告知于我!我倒是也不必慶賀!只徒留個師徒之名,不誤你的仕途!”

“老師!”席丘漾登時悲喜交加,喜的是還有這師徒空名,名聲未悔,以後仕途有望!悲的是,數載師徒之情,因今天醉酒失言,毀于一旦,實在是愧對恩師!

席丘漾見老師心意已決,又磕了三個響頭,青紫交加的臉上又多出一抹血紅,鄭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是我不孝不悌!愧對老師大恩,倘若以後,有什麽能用到的我的地方,老師盡管開口,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起身,又對揭月菀行了一禮,歉意道:“失言之罪,還望見諒!我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時良緣!”

揭月菀福了福身,說道:“還望今日之事,切莫再向外人提起!以免招人閑話!”

“是!小生慚愧非常!絕不向外人道起!”

揭月菀心裏稍安,妹妹今日動手打人,萬是不能傳出去的,只望這席丘漾能遵守諾言。

席丘漾最後轉身前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一旁一直低頭的揭月馨,雖受她打罵一掌,昏了過去,但是對她的灑脫随性欽慕更甚!伊人以後只能放心中,再無半點可能!

自席丘漾醒來,揭月馨一直低眉順眼作乖巧狀,唯恐他一不小心說了真相,自己就慘斃了!還好姐姐機智,三言兩語化解了危機,可恨的是這席丘漾竟然安然無事!以後,自個嫁入皇家,定要悔了他的仕途之路,讓他回老家種地去!

待席丘漾走後,揭父一臉倦容,心痛不已,一是痛失了一個得意門生,二是痛失了一個女婿人選。大女兒的夫婿之選,大難矣!

可憐天下父母心!

作者有話要說:

☆、面聖

薛子封因着李吉瑞的話,心裏擔心極了!立即派了兩個親衛在揭家守着,得知那個名叫席丘漾的書生是鼻青臉腫的從揭家出來,似乎和揭家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他心裏那個高興啊,看起來結親之事似要告吹。但揭月菀一日不是自己的妻子,薛子封一日不能安心。

薛子封少年時偷跑離家,一路乞讨直奔西北大營。在營地廚房幫忙,跟着士兵訓練,受苦受累,打仗時以命相拼,後來得到李老将軍賞識,收為義子,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偏将位置,一是,為了出人頭地,有所作為,讓曾經欺辱自己的人付出代價!二是,因為福兒的那句‘會成為大英雄’而努力!

聖上轉危為安,召見李老将軍和一幹将領,其中就包括屢立奇功的薛子封。

即使自己在面聖的人中職位最低,但不可否認薛子封內心裏充滿了驕傲。他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李老将軍,暗道,早晚有一天,我也将成為像李老将軍一般受世人敬仰、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

“吾皇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千歲!”

“各位英雄平身!”李泓顏向跪在殿下的薛子封等人說道。她端坐在鳳椅之上,身着一身大紅色皇後宮服,頭戴金色鳳冠,四十幾歲的人仿若三十歲般,面容端莊豔麗,有股不怒自威的氣韻。而皇上周冶頭發花白,弓着腰,眼睛費力地眯着,面色憔悴,一臉困頓地癱坐在龍椅之上,活像快要入土的老翁!即便身着龍袍,也沒有半點帝王之威!反倒是皇後,更具帝王之姿!

此話由皇後先說出着實不妥,薛子封壓住內心的驚疑,暗自觀察李老将軍的動作!

李老将軍跪身在地,未有動作,其他三四個親信将領自也如此。

李皇後見此情形,心裏一沉,面上卻笑得頗為溫柔,柔聲對着旁邊的陛下說道:“皇上,皇上,李老将軍觐見!”

周冶奮力地睜了睜眼,說起話來頗為費盡:“哦,李卿來了!咳、咳、咳……李卿快,快,快請起!賜座!咳……咳……其他人也起來吧!”

李老将軍這才起身入座,薛子封等人則退立一側。

“李卿此次使胡人大敗而歸,弘揚朕大周…咳咳,大周國威,實乃快哉人心!李…咳咳…咳咳,有什麽想要的獎賞?”周冶說幾個字便要咳上幾聲,頗為費力。

李将軍忙拱手道:“守衛大周山河,保護黎民百姓乃是臣責任所在!不圖什麽獎賞!但有一事,還請聖上成全!”

“李,咳咳,李卿請講。”

“聖上,臣已六十有五,雖有心保衛大周疆土,但明顯感到精神不濟,力不從心!”李元城起身,跪地道:“懇請聖上允臣解甲歸田,安度晚年!”

李元城此話一出,一衆人皆是一驚!薛子封暗想義父雖快到古稀之年,但是身體一向健碩,精神也是極好,再行軍作戰個十餘年亦不成問題,此番做法必有深意。

“李,咳咳咳咳……李卿切莫如此說!你精神矍铄,再為我大周守衛十幾二十年也不成問題!”周冶勸慰道。

“聖上恩寵,臣雖九死無以為報!臣确實精力大不如前,嫡孫兒頑劣非常,霸道無理,臣與其父忙于在外領兵作戰,自家子弟未能教育好!臣愧對李家列祖列尊,請聖上批準臣告老,以便好好教養孫輩!”李元城滿臉悔恨。

“皇上,李老将軍為國為民領軍作戰數十載,可謂勞苦功高!也合該讓李卿好好休息休息,頤養天年!”李皇後柔聲勸說道。

李鴻顏暗自欣喜,正愁着怎麽才能握有軍權,這李元城就自願解甲歸田,真是甚合我意!

“這,這,還是容朕好好想想!”周冶猶豫不決,他雖久未處理朝政,但也知道當今朝廷唯有李家能挑起保衛疆土、抵禦外敵的重任。

“還請皇上成全家父!”李元城長子李國衛,三子李國強異口同聲說道。

此次前來觐見的除了李家父子三人、薛子封外,還有兩位多年跟随左右的親信王永青、隋志鑫。見李家父子皆跪倒在地,薛子封三人自是立即跪倒在地。

周冶思考半響,這才認出這是李家的長子、三子,于是心思一轉說道:“既然李卿求去,朕便不再阻攔!這樣,督師兼兵部尚書之職由你的長子李國衛任職,讓他留在京城,孝敬你,教養孫輩。邊疆事物便交由你三兒子管理,李國強出任西北都指揮使兼巡按禦史,總領西北邊疆事宜。”

“皇上!”李皇後慌忙阻攔道:“這恐怕不妥!”西北軍隊占了大周朝超過五成兵力,一直由李元城掌握,現今他好不容易辭官,無論如何也要趁此機會由自己的親信出任。

“李氏三郎畢竟帶兵經驗不足,依臣妾之見,不若有上護軍譚盾出任。譚盾身經百戰,從軍三十餘載,可當此大任!”

譚盾是李皇後的表親哥哥,在西南打倭寇不過挂了個文職,卻憑着李皇後的提拔,一路升任正二品的骠騎将軍。阿谀奉承,溜須拍馬倒是一把能手,正經本事卻是沒有。

皇上久未理朝政,內閣票拟的奏折皆由皇後批紅,對名為‘譚盾’的人自是聞所未聞,于是道:“朕相信‘虎父無犬子’,李卿之子李國強定能擔此重任!”

周冶緩了緩,接着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皇上此事還有待商榷。如此未經朝臣商議,是否過于草率!”李皇後堅決不同意。

“豈有此理!”周冶生氣地說道,随之劇烈咳嗽起來。

“皇上!”李皇後慌忙起身輕拍周冶的背,頗為擔心地說道,“皇上龍體為重,切莫再生氣!”

周冶咳嗽半響,費力地推開皇後的手,怒道:“這天下是朕說了算,還是皇後你說了算?咳咳咳……”

李泓顏慌忙跪下,道:“這天下自是皇上的天下!一切皆由皇上定奪!”

“皇後那就休要多言!”周冶低頭猛烈地咳嗽起來,遮住眼中的憤恨。

“大家都別跪着了,都起來吧。皇後,你也起來坐下!此事就此決定,皇後随後讓內閣拟旨!”

“謝皇上聖恩!”李老将軍、李家大郎、三郎自是謝恩。

皇後面色不渝,起身回到鳳椅之上,不再言語。

“另外三人可有什麽想要的賞賜?”周冶明顯感到體力不支,既然重要的事情已經交代妥當,自己再無精力應付其他朝臣。

王、隋二人連聲回到能得聖上召見,已是榮幸,再無其他的想法。

“臣有一事希望聖上成全!”薛子封向前一步,跪地說道。

“哦?你是…咳咳…你是誰?”周冶見殿下是個異眸男兒,好奇地問道。

“微臣是忠遠侯三房庶子薛子封,現任西北大軍的偏将!”薛子封雖不願提起侯府之名,卻做不得欺君之事,自己确實是薛遠山之子。

“你的眸色怎是綠色?”周冶身為一代帝王,見識還是有的,猜到薛子封定有異族血統。

“微臣之母是胡奴,微臣的眸色是遺傳母親。”薛子封垂眸說道。

“哈哈!咳咳……”周冶因大笑噎着,好半天才緩過來,“好!胡奴的兒子去打得胡人打敗而歸!豈不快哉!”

薛子封低頭,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更不知此時他藏在寬袖中的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好!好個薛子封!你有何所求?”周冶猜測胡蠻子生的兒子無非是要加官進爵,榮華富貴。

“臣小時曾受學士揭鴻星之女揭月菀的恩惠,一直念念不忘,希望聖上能下旨将揭月菀許配于我為妻!”薛子封對此事已經是思考良久,覺得唯有聖上賜婚才能萬無一失地将心愛的福兒娶回家。

“這有何難!此事便交由皇後拟旨!”

周冶雖不是個好皇上,卻是個癡情種。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是已故的上官皇後,無法與她白頭到老,是周冶今生最大的遺憾,自從上官皇後去世,周冶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本就不喜歡朝堂政事,也就越發的倦怠,恰好當時的李貴妃如今的皇後李鴻顏料理政事頗為得心應手,周冶也就放心交于她!這天下是他的,他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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