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大雪未停
司馬驚雷微微一愣, 倒是沒想到在背後對自己不屑一談的小師兄,真見着了自己後, 會表現出關懷來。
若是她方才不曾看錯, 那目光裏有幾分憐憫。
可她作為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小高傲矜貴,極受不了被憐憫。
再加上他對自己早就有偏見, 當下便有意疏離了幾分, 轉臉看向周遭,“本是想與小師兄做一樣的事,既然小師兄已經做了, 我便去旁的地方轉轉。”
這疏離的語氣,與佳人一般無二, 白雲景擡眼瞧她,見她轉身, 及時喚住。
司馬驚雷疑惑頓步, “還有事?”
白雲景動了動唇,有心想要道歉,卻又想起與自己立下賭約的是雷家娘子, 何必無故向女帝道歉?
“陛下龍體矜貴,還是早些回宮的好。”許是見着女帝今日的目光沒有那日在太傅府那般浮浪,他又多說了一句,“為人君者,當坐于廟堂運籌帷幄,揮斥方遒, 不當凡事親力親為。”
司馬驚雷笑了一聲,“果然是先生好徒弟,寶貝到臨行了都要鑒給朕。與先生一般愛訓人。只是不知先生是不是不曾告訴你,我身邊無人可用。”
她垂眸看向自己腰間的半塊玉瑗,神色微微失落。也不知那個會來幫他的是何方神聖,她想要等他來,卻因着他遲遲不曾出現而開始疑惑了起來。
霜玉瞧着這東西斷緣銳利,打算将它磨平,以免傷了她的手,幸好霜霜及時發現,攔了下來,編了絡子将銳利處包住,這才能讓她正常佩戴。
可即便她佩戴着出宮,也不曾遇見持有另一半玉瑗的人。或許,是她出來的次數太少,機緣不對?
白雲景順着她的視線瞧見了玉瑗,頓時面色微變,“白某必傾力助陛下無憂。”
司馬驚雷回神,詫異地看向他。
覺得眼前的人與那個和她打賭的白雲景大抵不是同一人吧。
遲遲不曾等到回應,白雲景擡眼看她,疑惑不解,倒是發現女帝容貌“驚人”卻有一雙極美的桃花眼,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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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驚雷朝他笑了起來,眸光流轉,“你?要如何助朕?朕只覺白家小郎皮囊尚佳,幾能與朕相比美,不若入朕後宮?”
“陛下。”白雲景聞言攏起了眉。
不想自己的一番赤誠換來的卻是孟浪調~戲之語。
“陛下可是對白某有何誤會?”
司馬驚雷微一斂神,覺着自己與這人八成是八字不合,一見面便能被他輕易激起心裏的情緒,說話做事都欠了些冷靜。
嘻笑着平複心境,半開玩笑地道:“說不上誤會,只是朕如今能用的,不過是後宮中人罷了。小師兄要幫朕,當真不考慮一下?”
她笑着離開,接過等在遠處的人手裏的缰繩,翻身上馬。
星落瞧着他們說完了話,走過來,“也就這會,他們騎這麽好的馬,才能在雪地裏行走,再過幾天,馬不能行,吃食和藥材運不進來,那可就麻煩了。她是皇帝,怎麽一點事都不做?”
“不得胡說。”白雲景斂了眉,“她如今不過是心有餘力不足。”
“主子,你怎麽也開始為她說話了?”星落不滿地嘟囔。
也不曉得這個又醜又沒用的女帝有什麽好的,先是雷際舟,再是他主子,竟一個一個都開始維護她了。
“主子,你忘了你和雷家小娘子的賭約了?既然她有心無力,那是不是就說明你贏了?”星落主動移開話題,悄悄地觀察着自己主子的神色。
果然見着他溫和了幾分,卻又嘆了一聲,“我輸了。回京便去着手入仕之事。”
星落不解。
他瞧了星落一眼,“那日與恩師暢談一番,我才知以往不僅對陛下有誤解,便是對太上皇與太後也有誤解。”
他自嘲地笑地起來,朝一間屋舍走去,顯得輕快,“他們給了我選擇的機會,倒是我自作多情對他們生出了偏見,從而影響了許多事的認真,思來慚愧。”
太上皇離宮之前,便給還是皇太女的女帝相看了不少王公侯爵,只是她一只沒有瞧對眼的,便就此擱置。
星落長吐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只要不要主子去當那什麽勞什子帝夫,幫她便幫她。否則要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小的先去鏟了那牛糞。當然,主子是鮮花,她是牛糞。”
白雲景:“……”聽着好詭異……
司馬驚雷策馬将一日之內能到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眼見城門要關了,才急急趕回城中。再親見了莫名進了工部的懵了一天的雷際舟,眼見着快要到上朝的時間了,才回宮去。
可自太皇太後完全不許女帝過問朝政之後,她便是去上朝也只是如木偶一般坐在那裏,由着太皇太後決斷。待到朝後,再偷偷出宮與丞相重新商議。
可也不過幾天,太皇太後便又以陛下要安心孕養皇嗣為由,讓女帝待在新修葺好的紫德殿裏,并讓禁衛軍守在宮外,倒并未阻止人進出,只是進出的每一個人都傳到太皇太後的耳中去。
霜玉的氣得拿着棒槌直抽院中的樹,仿佛想要比一比,到時是哪塊木頭更堅硬一些。
司馬驚雷走出去與攔着她的侍衛們吵了幾句,幾呼呼地走回正殿,換上了一副笑容,對霜玉和霜霜道,“砸!挑着不算貴的砸,把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霜玉愣了一下,見着霜霜真的把殿裏的東西搬出來砸,這才放下手裏的棒槌,去與她一起砸東西。
江裘不知去了哪裏,突然滾出來的時候見着她們砸東西,痛心疾首,一個一個地接住往球裏塞,“你們這些敗家子啊,這個玉珊瑚價值千金,夠……”
還沒說完便又接了一個,“這個瓷器是……”
接下來,他無暇去一一介紹了,只匆匆忙忙地的把那些東西接住了放一邊列好。待到兩個女祖宗砸夠了之後,才喘着粗氣在地上癱成了餅。
他家在京城裏算是小富戶,卻從還是頭一回見過這般陣仗。
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若是把這些東西換成銀錢,怕是夠他吃一輩子的燒雞了。
可不待他把主意扒拉清楚,便見着霜霜與霜玉又把那些東西搬了回去。
江裘:“……”
女帝坐在窗邊聽着動靜,對面前的人道:“兩個秘道之間還有多久才能打通?”
南笙道:“雷際舟已經帶人不日不夜地在幹,最快也還需要十日。”
司馬驚雷颔首,“那便讓樓樓住過去。”
溫即樓聽到這稱呼,笑出聲來。
女帝歪着臉看他,“不喜歡稱呼?那倉倉?不如,愛妃?”
溫即樓看着她一臉玩笑的眸子,“就這般把秘密交給我,陛下當真放心嗎?”
他話音剛落,便見着橫在脖子上的劍。
呼吸一頓,便又聽得南笙毫無情緒地道:“背叛陛下,先問過我手裏的劍。”
司馬驚雷示意南笙放心,對溫即樓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朕召禦醫為你診病,你為朕效忠,你若壞了這個規矩,便回不了江湖了。”
溫即樓笑道:“不回便不回,在這宮中,有小娘相伴,有山珍海味,還有神醫良藥,夫複何求?”
南笙的劍再一次撥出,指向他,“不得對陛下無理!”
溫即樓笑着繞過去,走到女帝的身邊卷起她垂在空中的一縷發,“你不懂,這是我們的夫妻情趣。”
司馬驚雷啪地一下将他的爪子打開,“與朕是夫妻的,只有帝夫一人。”
“那便讓我為帝夫,這樣,你也能對我永遠放心。”
南笙握劍的手一緊,擡眼去看司馬驚雷的神色。
後者盯着溫即樓的面龐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似有些失望,緩緩搖頭,将他推開,“不,不是你。不會是你。”
溫即樓疑惑地看向南笙,似乎在問“陛下怎麽了”。
南笙卻是渾身散發着冷氣,直接把他帶了出去。
霜玉疑惑地問霜霜,“陛下剛剛還高興着呢,怎地一提起帝夫就拉起臉來了?”
霜霜也好奇,“陛下是不喜歡他嗎?奴婢全覺着他挺有趣的,也會逗陛下開心,便是不做帝夫,當真做個男妃也不錯的。”
司馬驚雷明知她在開玩笑,還是瞪了她一眼,“朕只要一人,能如父皇看母後時的神色一般。不是他。”
不過,她并沒有什麽心思放在帝夫的事情上。思量着太皇太後為何又要讓她住回紫德宮。
太皇太後在懷疑什麽?
還是在防着她什麽?
她推開窗,看着窗外一直未停的雪,擡起雙臂輕搭着在窗棂上,“雪還未停,李華君的時辰到了。”
可是很快,南笙便給她帶回來一個消息,“太皇太後傳诏了李華君,現在,人已經在延壽宮了。”
司馬驚雷神色一頓。
顏執說過太皇太後一定會救李華君,可是傳诏過去就能救他?
她不信,帶着李華君立下的生死狀去了延壽宮。
太皇太後見到她并不吃驚,反而對她招了招手叫她過去,“正在說追究李大人不失職之過,準備叫人去請陛下過來,陛下倒是自己來了。正好正好。”
司馬驚雷瞅着太皇太後,想要從她慈愛的笑容褶皺裏尋出一絲假來,卻發現每一條都看起來是那麽真。
作者有話要說: 喵~戲精祖孫上線
今天在鱷魚島看到了一只大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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