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擔心

儀式開始,皇上和李姬同李廣利和夫人坐于正位,受新人之禮。純熙位于右側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程策和鄂邑,心中幻想着若此時與程策成婚的是自己,該有多幸福。

禮成之後的酒桌上,純熙強顏歡笑地上前敬了程策一杯酒:“驸馬爺,新婚快樂。”純熙一飲而盡,仰頭努力不讓淚水滑落,程策見她如此,心中一陣酸楚。

終于,程策還是醉了。他酒量本是極好,或許是這酒太烈,或許是他太壓抑,又或許是成婚不是他心之所願,他終于還是醉的一塌糊塗,不省人事。

府裏的小厮們将程策擡入新房,鄂邑掀開蓋頭,看着不省人事的程策,卻也是滿眼的幸福。

鄂邑為程策脫去鞋襪,将他擺在自己身邊躺着。鄂邑用手支起頭看着身邊的程策,另一只手撫摸着程策的臉,鄂邑愛極了這個男人。

“淇兒……”程策在夢裏喚道。

“你說什麽?”鄂邑以為自己沒有聽清,便問道。

“淇兒,別走,淇兒。”程策夢着,喚着,鄂邑聽着,想着。

看着程策緊鎖的眉頭,鄂邑猜得到這個淇兒定是程策先前的心上人,,她有些醋意,但轉念一想,只要程策真心待她,過去,她可以不必知道,也不會計較。

幾日後,鄂邑回宮省親,拜見完皇上和李姬便來到月室殿尋純熙。

“鄂邑公主萬福。”清雪說着便給鄂邑上茶。

“純熙見過新娘子。”純熙笑道。

“哎呀,純熙,你就別打趣我了。”鄂邑臉紅道。

“哎呦哎呦,臉紅了還。”純熙笑了起來,“都是為□□的人了,羞什麽。”

“哪有,”鄂邑湊過來在純熙耳旁說道:“我們還沒有……”

“為何?”純熙一驚,問道。

“大婚那日,他喝多了酒,便歇下了,而後的幾日,他便一直忙于軍務,整日埋頭書房,歇息時我早已睡下了。”鄂邑眼巴巴看着純熙說道。

“又要打仗了,”純熙起身說道:“可是你們才剛剛大婚。”

“我也不想,但這是父皇的命令。”鄂邑一臉無辜地看着純熙,純熙忽然覺得好心酸。

“會發愁啦,鄂邑長大了嘛。別怕,等他凱旋歸來就好了,匈奴就不會再犯了。”純熙安慰着鄂邑說道。

“嗯,我也希望這樣。”鄂邑也只有期待了。嫁與将軍,戰亂就是她最不願也最無奈的事情。

鄂邑沒有告訴純熙,大婚當日,程策夢裏喚着“淇兒”,而後的一日,程策喝多了酒,朝她撲上來便是瘋狂的親吻,嘴裏喚着的,仍舊是“淇兒。”

而純熙也終于接收了現實,從她知道匈奴頻頻入侵,并提出聯姻的要求時,便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使命降臨了。但是意外的是,皇上并未答應匈奴聯姻的要求,卻是召程策和李廣利入宮商議戰事。

皇上念在程策剛剛完婚,本想命劉胥帶兵出征,誰成想程策卻主動請戰,令皇上和李廣利都大吃一驚,皇上更是嘉獎程策為國擔當,不顧及兒女私情之舉。

對于程策的決定,李廣利本還想說什麽,但見皇上如此稱贊,也只得閉嘴。

“策兒,你這一來,鄂邑公主可怎麽辦?”走出未央宮的李廣利問程策。

“出征在外,鄂邑就只得拜托母親大人照顧了。”程策看看李廣利說道。

“你母親照顧鄂邑公主倒是應該,就是你們才剛剛大婚……”李廣利沒說完,擡頭看見純熙急忙說:“純熙公主萬福。”

程策聽聞此急忙轉過身:“純熙公主萬福。”

“驸馬爺不必多禮。”純熙笑笑說,她看看身旁的李廣利,李廣利也識趣地說:“純熙公主,老臣不日便帶兵出征,府中尚有衆多瑣事要處理,就先告退了。”說罷,留純熙和程策在殿外。

“還好嗎?”這是程策的開場白。

“我很好,聽聞你要出征?”純熙問道。

“是,匈奴屢屢犯境,不得不戰。”程策說道:“鄂邑說與你的?”

“嗯,她其實很舍不得你,你這一去,你想過她沒有?你們才剛剛大婚,你這個時候離開她。”純熙對程策說。

“為人臣子,有時身不由己。況且,出征是遲早的事情,不如早戰。”程策看着純熙,囑咐道:“你照顧好自己,鄂邑那邊,我會安排。”

“千萬小心。”純熙緊張地說着,程策笑笑,心裏暖暖的。

又是一年沙場點兵,有一次鄂邑站在殿上望着下面整裝待發的程策,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可以毫無顧忌地沖下臺階撲進程策的懷抱,戀戀不舍地哭。

程策安慰着鄂邑,擡頭望了一眼純熙,便與李廣利帶兵出征了。

一連半月,塞外傳回的都是捷報,皇上十分欣喜,鄂邑也在将軍府長日無聊,便總是進宮來尋純熙。也是因為鄂邑與程策的這層關系,純熙總是可以知道一些前線的情況。

“你倒是稀奇,先前整日在宮中,倒是天天鬧着要出去,如今倒是出宮去了,又總是要進來。”純熙打趣着鄂邑。

“還不是因為你殿裏的茶好喝,我總是想來你這裏喝喝茶。”鄂邑還特意喝了一口茶,說道。

“是因為這個?那我明日便差人送一些給你拿回府裏去喝,到省得你跑了。”純熙故意說道。

“你很不願見到我嗎?”鄂邑嘟着嘴撒嬌道:“你就陪我說說話嘛,我這整天擔心着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只有在你這裏才舒坦。”

“好好好,逗你的,你若覺得無聊便來尋我,反正我終日在這宮裏,也是沒趣。”純熙看看周圍說道:“每日醒來,周圍都是這些。”

“那你還不趕快嫁人。”鄂邑調皮地說道。

純熙與鄂邑在月室殿打鬧着,似乎只有她們兩人在一起時才會都沒那麽擔憂。

終于,那一日,鄂邑哭着跑來月室殿。

“純熙,純熙。”鄂邑一路跑來一路喊她的名字。

“鄂邑公主萬福。”月室殿的下人們都急忙問安。

“純熙,不好了。”鄂邑氣喘籲籲地跑到純熙面前說道。

“怎麽了,鄂邑,你慢慢說,出什麽事了?”純熙見鄂邑如此,有種不祥的預感。

“程将軍出事了,”鄂邑哭着說道:“他們的軍隊被匈奴圍困在一個叫什麽的地方,李将軍帶一隊人馬突圍時戰死,全隊只有兩人生還回宮報信,純熙你說,他會不會,會不會出什麽事?我不能沒有他,純熙。”

鄂邑哭着鬧着,純熙聽聞此,十分焦心,但是她心裏明白,哭鬧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必須要冷靜。

“鄂邑,你先別光顧着哭,父皇呢?父皇怎麽說?”純熙問着鄂邑。

“父皇連夜召見了皇兄,好像是命他帶軍去志願。”雖然純熙這樣說,可是鄂邑還是一個勁兒的哭個不停。

“走,去未央宮。”純熙說罷起身朝未央宮疾步走去,鄂邑跟在純熙身後,邊哭邊小跑着追。

未央宮裏氣氛十分凝重,皇上和劉胥讨論支援方案從夜裏一直到天亮,見到純熙和鄂邑到來,兩人都十分驚訝。

“父皇萬福。”純熙和鄂邑問安道。

“你們怎麽不在殿裏到這來了?”皇上似乎一心撲在戰事上沒空搭理她們。

“父皇,純熙願同廣陵王一道去志願程将軍的軍隊。”純熙斬釘截鐵地說道。

聽聞此語,皇上,劉胥,鄂邑,甚至是李盛全都愣住了。

“純熙,戰場不是鬧着玩的,你別瞎摻和。”半晌,劉胥說道。

“我沒有鬧,”純熙看着劉胥回答了這件事後,看着皇上說道:“父皇,純熙自幼在前朝鮮軍中長大,騎馬舞劍均不比中原男子弱。您還記得去年宴會上您應允純熙的賞賜嗎,君無戲言,純熙要的賞賜便是随軍出征。”純熙頓了頓,“若父皇執意不肯,那純熙便當場自裁于殿中。”純熙說罷,從頭上取下銀簪對着脖頸。

皇上看着她,早就聽聞前朝鮮王室成員各個能文能武,之前只是見識到純熙的章句,如今,倒有另一番剛烈。皇上念純熙并非一個意氣用事之人,便對劉胥說道:“帶上她,保護好她。”

“父皇……”劉胥還想拒絕什麽,純熙急忙說到:“謝父皇恩準。”

劉胥見此,只好決心帶上純熙。

“鄂邑,相信我,我們會把他給你帶回來的。”純熙看着鄂邑認真地說道。

純熙一改往日的嬌弱,一身戎裝,甚是好看。劉胥常常會愣在那裏半晌回不過神來。

“純熙,此次志願十分危險,出了邊塞,你就留在我們的營帳中,不要去前線。”劉胥叮囑着純熙:“此番匈奴人各個都來者不善,你千萬要小心。父皇命我保護你,你要有什麽閃失……”

純熙心中牽挂這程策,聽劉胥的囑咐也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她只想快些見到程策,越快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

近日閑來無事,腦洞大開想到一個故事,便寫成了短篇~

文章很短,只有五千多字,但故事卻很長~

某個朝代的某山某谷中的曠世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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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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