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松子酒。”雄性歐姆沒摘帽子,從兜裏拿出錢來扔在櫃臺上,氣勢很嚣張。

老板看了他一眼,收了錢去拿酒來——現在的酒類不多了,僅有的幾家酒廠都被奧斯克魯霸占着,他們只能分到一點奧斯克魯不要的劣質酒。

“這不是老羅丁嗎?”有人認出了男人,見他帶了錢,便上前攀談,“最近手頭松了?”

“有錢!”前快遞員老羅丁得意道,“剛賣了個歐姆。”

“哪找的?”那人驚訝,“最近集中區的小崽子們不太好騙了。”

“這你就不懂了。”老羅丁喝了幾口酒,臉上透出紅暈來,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勢,“集中區那些崽子能賣什麽價?我之前送快遞,發現那些奧斯克魯家的崽子才是真的好。”

老羅丁想起了只見過一面的莉塔,那大概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歐姆了。

集中區也好,娛樂城也好,他都沒見過那麽漂亮的。明明都是歐姆,對方卻有一種距離他很遠的氣質,只是看了一眼,似乎都是對方的施舍。

他砸了咂嘴,道:“今天運氣好,城區那邊停電了,我就綁了一個走。”

“什麽?”來人不敢置信,“你偷了奧斯克魯的寵物?”

其他人聽到,也轉過頭來,連老板都湊了過來。他們又好奇,又覺得不可思議,一邊覺得給了奧斯克魯好看,有一種爽快感,一邊又很畏懼。

“你完蛋了,你還敢在這兒待着?還不快跑?”

“你會被通緝的!”

“怕就賺不到錢。”老羅丁毫不在意,“再說了那邊停電,監控全沒了,我怕個鳥?”

“你們啊,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這有什麽好怕的?別說是偷了他們一個寵物,我今天就是炸了他家,他能抓到我嗎?沒監控,也沒證據!”

“而且,而且啊!只是一個寵物?奧斯克魯會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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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連酒都忘記喝了,只催促他:“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要下雨了。

森峤擡頭看了眼天。

追蹤犬再次失去了方向,正焦慮地在周圍轉來轉去。達達忐忑道:“隊長,千萬冷靜,別急……”

森峤閉了閉眼,放開了狗繩,坐在了路邊的石凳上。

他頹廢地彎下腰,手指在自己的鱗片上無意識地摳着。風喜歡這樣做,總是弄得他很疼,但這時候他倒不覺得疼了。

他心裏悶悶的,很煎熬很挫敗很無可奈何。

“還有什麽辦法嗎?”他問達達。

達達遲疑一下:“要不咱們先回去,等AI都恢複了再……”

“那就晚了。”森峤道,“這是一起有計劃有預謀的攻擊,不會那麽快恢複。”

他想起上一回,“星辰”有計劃的攻擊深港,讓風和莉塔逃出了巡邏隊。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那時候他懷疑過風,因為一切都太過巧合。

但後來他找不到證據,也沒有任何線索,風和他相處了這麽久,也沒有做出過任何可疑的舉動。他一度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可現在他止不住地希望,希望是星辰的人帶走了風。那起碼她會是安全的。

柯爾塔從集中區回來,他身上濕漉漉的,抹了把臉:“那邊開始下大雨了,視野有限,查不到什麽。估計再過一會兒這邊也會開始下雨了。”

他說着,朝達達看了眼,又看森峤:“還找嗎?”

“你們先回去。”森峤道,“隊裏應該很忙,柯爾塔暫代我接管隊裏事務。我……找到明天早上就回去。”

“森……”

“隊裏那麽多人,不差我一個。”森峤道,“但風只有我。”

如果他不找,如果他就此放棄,那風要怎麽辦?

“……”

“那我們先回去。”柯爾塔果斷道,“達達,把狗留給隊長。”

“行。”達達道,“隊長,如果那邊沒什麽事,我再回來找你。”

森峤拍了下他肩膀:“謝了。”

柯爾塔嘆氣:“有消息馬上告訴我們,需要幫忙也找人回來說一聲。怎麽說……”他頓了頓,“怎麽說也跟她相處了這麽久,看着她比之前高一點了,胖一點了,雖然脾氣還是無可救藥……啧,能找回來當然最好。”

森峤點頭,牽了狗繩同二人分道揚镳。

這一夜,所有人似乎都不太好過。

森峤在一片漆黑裏艱難的尋人,端午和莉塔找到機會溜出王宮,半道遇上重陽,重陽不想跟他們走,但最後還是跟了過去。

玫瑰公爵、白沙公爵以及審核會的人為了各自的利益争吵不休,巡邏隊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柯爾塔和達達奉命在王宮附近巡邏,沒有機會去找森峤。深港則被重重包圍保護起來。

就連酒吧和娛樂城裏也通宵達旦的傳遞着外頭的消息,每個歐姆都在夾縫裏尋找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只有風,她同一具屍體待在一起,好好的睡了一覺。

雨下了一整夜,到快天亮時還細細密密的沒有停。

小破屋地處的位置有些低,屋裏進了水,濕漉漉的,帶着外面的寒氣,活活把睡得正香的風給凍醒了。

她下意識抱緊了自己,想找一處溫暖的地方避一避,但四周什麽也沒有。

鐵鏈冰得她一個哆嗦,她朦胧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屋裏安安靜靜的,裝着屍體的麻袋也靜靜的,她盯着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那麻袋裏的屍體要詐屍。

屍臭已經掩蓋不住了。風皺了皺鼻子,低頭看見地上的水碗,毫不嫌棄的拿起來一口喝了個幹淨。

這是她早已習慣的生活,只一夜時間,就将她從溫暖舒适、幹淨敞亮的小日子裏拉扯了回來。她迅速融入了這個混合着屍臭的空間裏,甚至跟她身上的衣服都格格不入起來。

她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在對方打開門鎖時,将水碗往地上一砸。

嘩啦一聲脆響,同時門打開了。

外頭的天還帶着灰藍的霧,潮氣和寒氣一股腦地湧了進來。

進門的人身形佝偻,一語不發,他回身掩上門,将手裏的煤油燈弄亮了些,朝風看來。

風握着脖子上的鐵鏈,佯作驚恐慌張的樣子,往角落裏躲了躲。

男人只掃了她兩眼,便将煤油燈挂在牆上,随即先将角落裏的麻袋拖出來,找出斧頭,三下五除二的将剩餘的屍體分了個幹淨。

看來是都賣出去了。

風看着他将它們分別裝進不同的黑色袋子裏,裹上好幾層,又在上頭貼上了标簽——上面印着部位名稱和價格,裝進一個箱子裏。可笑的是,他竟還往箱子裏放了一些冰袋,仿佛這時候才想起來要保鮮。

做完這些,男人擦了擦手,提着斧子朝風走來。

風佯作惡心欲吐的模樣,又懼又怕的掙紮着往後退,鐵鏈被她晃得嘩啦啦響,她張了張嘴,喘息着發出“嘶”的沙啞聲音。

男人一頓:“啞巴?”

風瑟瑟發抖。

男人無所謂道:“沒關系,不需要你說話。”

他大手一探,抓住了風的腳踝将人一把拖到了眼前。

風被他拎在手裏,像拎住了一只黃毛小雞。

他道:“我動作很快,你不會痛的。”

說着,他拿斧子在風身上量了量,像在計算要怎麽分。

“你會賣個好價錢。”他道,“你比之前那個有肉,而且是雌性,光肚子裏的東西就值不少錢。”

“雄性最近跌價了。”他自言自語的抱怨着,“也不知是誰傳的謠言,說雄性吃了容易得病。年紀越大的,越跌價,也就小崽子還好點。雌性吃了是長壽,雄性吃了是折壽。”

他拿斧尖挑開了風的衣服,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隐隐露出來——她确實比之前結實、圓潤許多,有肉了,看着線條都不一樣了。

原本的單薄枯瘦變得瑩潤起來,下腹有漂亮的V形人魚線條,她發育的遲,胸部只微微鼓起,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男人決定從肚子下手:“新鮮的子,宮會更好,你忍一忍……”

他舉起斧頭,想了想覺得太大了,又轉身去工具箱裏找匕首。

他蹲在地上,煤油燈晃了晃,一個影子接近了男人,在牆上拉出了長長的、魔鬼般的身影。她舉起鐵鏈,從背後直接勒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嚯”了一聲,想咳嗽卻因窒息瞬間臉色紅得發紫。

他毫無防備,往後踉跄一下,随即抓着工具箱就往身後砸。

風根本沒躲,任由工具箱磕到頭上,她面無表情,将鐵鏈往後頭的矮櫃上一栓,随即一圈一圈地往上繞。

男人的脖頸發出可疑的“咔”聲,像是要斷了。

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将矮櫃拖拽的吱嘎一聲,正想起身,背上卻傳來劇痛。

風握着斧頭,給他背上來了一下,尖銳的斧子砍進了他的脊椎。

他叫不出聲,雙腳在地上抽,搐的掙紮扭動,血染紅了地板,風繞到他面前,歪了歪頭看着他。

她張了張口,依然只發出“嘶”的沙啞音節。

想罵人都罵不了,她嘆了口氣。

她回頭看了眼那裝着屍體的小小箱子,重新舉起斧頭,砍在了男人的右腳上。

男人痛不欲生,呲目欲裂,想抓住風手卻夠不到對方。

他無能狂怒的揮了幾下手,看清了風眼裏的殺氣,又變成了恐懼和哀求。

風沒理他,生生砍斷了他的右腳,又砍他的右手——像他對待那具屍體一樣。

右手還沒斷,男人已斷氣了。

風臉上身上濺滿了血跡,但她并不在乎。她扛着斧頭出門,在破屋後頭挖了個洞,将裝着屍體的小木箱埋了下去,蓋好土。

她在那小小的,算不上是墳包的墳包前沉默了好一會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手臂有些發酸,應該是力竭了,要再來一個雄性歐姆,她不一定還能打了。

正想着,身後傳來一聲狗叫。

風眉頭一皺,深吸口氣,擺出殺,人狂魔的姿态轉頭——

天邊漸漸亮了,泛着金色,淅淅瀝瀝的小雨中熟悉的高大類蛇人牽着只狗,狼狽地看着她。

他最讨厭寒冷和潮濕,此時渾身涼透了,鱗片上全是水,頭發耷拉下來蓋住了眼睛上方,尾巴拖在地上,沒什麽生氣,衣擺上濺滿了污泥。

他哪裏像個不可一世的,讓歐姆無法觸及的外星人?

在朦胧的光線裏,水霧也模糊了他的輪廓,就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尋找着對他而言很寶貴的什麽東西。

風緊繃的面色還未緩和下來,眉眼裏盡是殺意,眼底卻是一片空白的呆愣。

她看着類蛇人朝自己走來,狗聞到血腥氣,不停地狂吠。

她原本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渾身是血,也不在乎自己雙手肮髒,更不在乎自己看起來像個“變,态”而不是一個正常的小姑娘。

可這一瞬她卻有些慌了,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想擡手遮住臉,擡手時卻發現自己還握着斧頭。

斧頭上全是血,她手一松,斧頭砸進了土裏。

她喉嚨動了動,後知後覺自己渾身都是惡心的血腥氣,那屋裏甚至還有完整的“案發現場”,讓她心頭升起一股驚恐。

砍人時都沒有過半點情緒起伏,這一刻她卻感到了驚恐。

她想解釋,卻無從解釋。

森峤一步步朝她走來,她便一步步後退。腳踩在墳包上,忙要避開,就被森峤探手給拎了起來。

同樣粗魯不客氣的拎法,卻又和那個歐姆并不一樣。

森峤聲音發緊,不敢亂碰小家夥,青金色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哪裏受傷了?哪裏會痛?指給我看!”

風突然就開始顫抖,雙臂無力的垂下,仿佛這一刻才想起了自己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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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暴力風,六級龍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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