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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這才第一次知道雌性歐姆的名字。

“龍女”左手抱着右胳膊，目光從不知哪兒收回來，遲鈍地點了下頭。

牛頓耐心地又問了一次：“你願意和深搭檔，去做任務嗎？”

龍女看了森峤一眼，面色遲疑。

森峤記得她說過，她不想做任務，只想在後勤待着。因為是頭領的要求，所以不好拒絕嗎？

做完一番激情盎然的鼓勵，牛頓離開前囑咐下課後森峤和龍女去他辦公室找他。待他離開，今天的優秀代表學生進了門，是端午和知更鳥。

知更鳥吹了聲口哨，穿着性，感，往門口一站自帶了娛樂城濃濃的風俗氣質。她火紅的長發紮成馬尾，一手撐在門邊，一手從胸口緩緩往下撫摸，朝衆人抛了個媚眼。

雲象老師推了推眼鏡，轉開了頭，底下的雄性學員心性不穩，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個乖乖……”有人直接舉手發問，“怎麽樣才能跟你配種？”

知更鳥笑起來：“拿到A級評級就可以。”

“A級……”那人懵懂地轉過頭看老師。

雲象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我們要介紹的，就是星辰的等級制度。”

“星辰有全面而嚴厲的等級制度，主要從兩個部分進行評級，評級越高，你在基地能做的事也就越多。

第一部 分是前線任務，這個很好理解，你做的任務越多，任務難度越高，你的評級也就越高。例如我們的優秀畢業生知更鳥和十字架，她們從來只接難做的任務，所以目前的評級是A級，想要申請和她們配種，也就必須是評級A級才可以。在星辰，等級越低的雄性和雌性，是沒有資格選擇配種的對象的，想要自己說了算，必須靠自己努力。”

雲象推了推眼鏡：“當然，為了公平起見，新來的成員例如你們，是有一年半保護期的。一年學習，半年靠自己打拼，在這個階段，你們有新人特權，等級高的其他成員不能對你們為所欲為。”

森峤暗自點頭，星辰在管理上的各方面細節确實很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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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成員急道：“評級一共有多少個等級？A級很高嗎？”

“一共六個等級。”雲象道，“從上到下分別為ABCDE，E是最低等級。”

“這才五個啊？”

“還有一個是特殊等級S。”雲象道，“星辰建立五年來，只有不超過五個人是S級，他們基本都是組織裏舉足輕重的人物。我鼓勵大家努力争取S，但A級相對來說是最容易拿到的。當然，我說的是相對于S級。”

知更鳥笑道：“基地裏能拿到A級的不超過三十個，各位，不要把A級想的太過容易，S級就更別白日做夢了。”

森峤一時好奇起來，風會是什麽級別？她在星辰待了這麽多年，應該很靠前吧？

不對，往前數幾年，她還是個幼崽，應該做不了太多事……她為什麽會加入星辰？當初又為什麽待在自己身邊？

每次想到風，他的思緒就越飛越遠，疑惑太多，不得其解。

“第二個部分，是後勤保障。”雲象繼續道，“這就要複雜一點了。後勤采用的是積分制，分值達到一定程度，轉換為相應的評級。不同的後勤分值有少有多，譬如對應任務後勤，給任務做清理掃尾工作的，分值要高一些；只是在基地做普通後勤，例如公共區域打掃、采買貨物、食堂做飯等等，這些的分值相對而言要少一些；一些特殊人才，例如AI維修、武器制作、醫生、老師等，分值相對普通後勤又要高一些。”

森峤越聽，越是心驚。

在奧斯克魯的印象裏早就淪為什麽都不懂的低等奴隸的歐姆，在這一刻重新燃燒起了古地球時期生物鏈頂端統治者的模樣。

他們正嘗試着将陳舊的權杖重新拿起，雖然速度很慢，雖然道路漫長，卻沒有一個人退縮。

相反——

森峤轉頭看了看，發現以條紋衫為首的其他歐姆，都熱血亢奮起來。他們摩拳擦掌，并不對複雜的等級制度感到沮喪，反而恨不能立刻就能拿到最高評級，做出一番輝煌成績。

“介紹就到這裏，今天的畢業生是來做模拟任務評測的，叫到的人就上前來。”雲象看了眼時間，“我們争取早一些結束。”

下課後，森峤聽到有人問：“端午是什麽級別？他這麽受頭領重視，該是A吧？”

知更鳥樂道：“開什麽玩笑？咱們的等級制度是很嚴格的，跟他受誰重視沒有半點關系。他來的時間不長，也沒做什麽高難度的任務，目前還只是D級。”

“D？”一群人大呼小叫起來，“那我應該能輕松超越他！”

“端午一看就不擅長打架，斯斯文文的，打架都靠愛麗兒吧？”

“愛麗兒是什麽等級？”

森峤一頓，走路速度慢了些，偷偷豎起耳朵。

“她進星辰的時間比我和十字架早。”知更鳥道，“據說從小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參與了多次頂級任務，目前評級是A。”

“A？？？”

“叫喚什麽？”知更鳥翻了個白眼，“人家是拿命拼下來的。”

“……就是有些吃驚，她可太厲害了……”

森峤心不在焉，差點撞了牆，端午從後頭走了上來，看了他和慢吞吞走着的龍女一眼：“我帶你們去辦公室。”

後面的讨論聲聽不見了，森峤很好奇風以往的事跡，但想到她三年前拿着斧頭，渾身是血的模樣，又怕自己聽多了只會更心疼。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問：“愛麗兒很早就開始做任務了？那時候她才幾歲？”

端午沒看他：“不關你的事。”

“……”

倒是旁邊一直不吭聲的龍女突然問：“她為什麽進了星辰？”

“那是她的私事，我不能說。”端午帶着他們不知道穿了幾個門洞，樓層越來越高，往下看活動大廳像個迷宮似的，才終于停下來，“到了，進去吧。”

端午臨走前，不滿地看了森峤一眼，不太甘願道：“愛麗兒找你，辦完事去餐廳找她。”

他走了兩步，沒忍住，又倒回來道：“你是沒有資格跟她在一起的，等級制度你也知道了，愛麗兒對你只是一時興起，你別會錯意了。”

森峤：“……”

“你想拿到A級，還差得遠。”

森峤不太懂端午的想法，他盯着端午問：“你是D，為什麽卻能自由選擇和誰配種？不是說你們的制度很完善嗎？”

“不是你們，是‘我們’，注意你的用詞。”端午微微揚起下巴，一手理了理袖口，“基因排在等級之前。”

進門後，牛頓放下手裏的文件，站起身：“請坐。”

龍女搖頭，站在了角落裏。

森峤拉開椅子坐下了，環顧四周，沒看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牛頓的辦公室很簡潔，辦公桌前立着一臺光腦，看款式已經很老舊了。

“是新朋友，老師，來打個招呼。”牛頓拍了拍光腦，光腦沒有回答。

“老師反應有些慢。”牛頓笑了笑，拿出一根煙夾在手裏，沒抽，“這是任務資料，看看吧。”

森峤接過，另一份想遞給龍女，對方卻沒接。

“我不識字。”她道。

難怪暗碼課她總在發呆。

森峤道：“那我看完了再告訴你。”

任務不算太難。遠秋城的基地負責人意外死在了任務中，基地要另選負責人，還要梳理一份情況報告。遠秋城的基地剛建立沒多久，很多流程還很亂，成員的自覺性也不是很強，期間好幾個任務出了狀況，差點暴露了基地位置。

外憂內患，牛頓于是打算派幾個人過去協助。

“遠秋城的基地建立不容易。”牛頓沒有多加說明，只道，“那邊的幾個幹部各有各的主張，我派去的人如果都是老手，兩邊反而容易加劇矛盾。這次讓愛麗兒帶新人過去，愛麗兒不喜歡說話，能少許多事端，你倆也順便學習一下。”

森峤：“？”

風雖然不會說話，但惹事的能力從來也不低。

他覺得哪裏奇怪，可牛頓已開始送客：“其他事就去問愛麗兒吧。”

森峤拿着任務資料出來，裏面有遠秋城基地幹部的照片、名字。他分神地想：這事可太奇怪了，就算要派新人，評級在E左右的新人一大把，為什麽不讓他們去？

為什麽是他和龍女？

遠秋城……

森峤想起了尤利慧提議的旅行。

恒西大陸目前已完成三座主城的修建，其中遠秋城臨海，多勳貴和實驗人員，特殊管理局的創始人也在那裏，雖已退休，但威名赫赫，其下學生也多，人脈很廣。

據說那邊的巡邏隊也跟遠冬城的完全不同，行事做派因沒有審核會監督而格外放肆嚣張，歐姆在那邊的日子不好過。

也許這就是遠秋城基地一直建立不起來的緣故。森峤也聽過幾次報告，說是遠秋城的巡邏隊能力很強，濫殺歐姆數量衆多，那邊沒有“深港”這種灰色地帶，奧斯克魯和歐姆的區分界限非常明晰。

三城之間的公職人員要來往必須辦理通行證，尤利慧那天在電話裏提到過。

那歐姆又要怎麽過去呢？

而且……這會是巧合嗎？他和尤利慧打算去旅行，就以歐姆身份接到了相關任務？

森峤心裏升起某種預感，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自從見到牛頓之後，那種有什麽即将失控的感覺就愈發強盛，令他坐立難安。

龍女始終沒吭聲，到了餐廳門前，她才如夢初醒似的，問：“我們要出遠門？”

“看來是這樣。”

“和愛麗兒？”

“對。”

“還有別人嗎？”

“暫時不清楚。”

龍女揪着衣服，半天才道：“我可以去。”

森峤皺眉：“你……和愛麗兒認識嗎？”

這幾次她說話，都是圍繞着風。

龍女立刻搖頭：“當然不，那麽厲害的人物……”說着，她似苦似恨的笑了一下，表情很奇異，“我怎麽可能認識她，我從來也不認識。”

正這時，森峤的膝蓋窩又被從後撞了一下。這力道、這角度，會做這種事的人只有……森峤差點撲進龍女懷裏，又被來人勾住了衣領。

高大的仿真歐姆比普通歐姆重一些，來人似乎沒有預料到，一下沒拉住，跟着也往前摔去。森峤來不及穩住自己，一個轉身抱住了摔下來的身體，龍女往旁邊讓開，神色慌張，森峤以自己的背墊底，重重倒在了地上。

森峤躺在地上，抱着懷裏的少女，想要用尾巴習慣性的将少女盤起來，卻發現現在的自己沒有這個功能。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很可惜。

“……不要突然偷襲，很危險。”他嘆息道。

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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