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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裏開始流傳,愛麗兒看上了深。

端午臉色不好看,在牛頓的辦公室裏繼續勸說:“她帶着新人出去,誰保證她的安全?那幾個新人可靠嗎?底細清楚嗎?”

“酒吧那邊有你在,黑面包可以先調過來幫忙。”牛頓翻看着手裏的信,輕描淡寫道,“你倆換一下,黑面包陪愛麗兒去。”

“你!!!”

“你答應過會和茉莉配種,怎麽,現在後悔了?可沒人逼過你。”

端午抿住唇,弧線漂亮的下巴微微收緊,他握緊了拳:“我是為了組織,但我……”

“不要說的你好像很委屈。”牛頓擡起頭,将一疊信“啪”地扔在了桌上,“為了組織?你現在想要違抗命令,擅自行動,這也是為了組織?”

“……”

“你只想占盡好處。”牛頓嗤道,“你這種小伎倆,我看的多了。”

端午許久沒說話,片刻才雙手往桌上一撐,整個身子傾斜過去,略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上方,令他斯文儒雅的模樣陰沉下來,淡灰色的眼睛透出幾分狠戾:“牛頓,組織的未來離不開我,這一點你很清楚,我答應和莉塔配種到底是滿足了誰,你也很清楚。既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你又怎麽好意思說我?”

牛頓和端午對視許久,哈地一下笑了。

“你這個表情我喜歡多了。”牛頓道,“比你裝模作樣的樣子順眼。”

他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背着手站到窗前往下看。活動大廳裏人潮洶湧,很是熱鬧,仿佛這裏已經是另一個世界,雖然不分白天黑夜,但也沒有奧斯克魯。

“端午,你骨子裏就是個不服輸不甘心的人,什麽都想要,什麽好處都要占盡。”牛頓道,“別人都想和曾經劃分界限,所以進組織第一件事就是改名,只有你沒有。你從不以自己為恥,你受過的委屈,你都要一一報複回來。你這個人,看上去斯文溫柔,實則涼薄得很。”

“對所有人溫柔,就是沒有将所有人放在心上。對茉莉是這樣,對愛麗兒也是這樣。”

“……”

“茉莉基因好,又對你一往情深,你自然不想放掉。”牛頓回頭看他,“愛麗兒救過你的命,她對所有人都很冷淡,唯獨對你很特殊,所以你也不想放掉。”

端午以沉默作為回答。

“我說過了,你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牛頓道,“你有這個權利,但同樣的,茉莉和愛麗兒也有這個權利。”

端午微微一愣。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別人也有選擇你之外的權利?”牛頓笑了聲,“你啊,把自己看的太重了,這點要改,否則以後還有你受的。”

端午盯着牛頓:“我把自己看的重有什麽錯?為什麽要改?難道你不是?”

牛頓笑容微斂,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把自己看的重,你就不會做這個人人愛戴的頭領。”端午轉身離開,“那個位置不會永遠是你的。”

待人離開,片刻後,辦公室裏才響起光腦的機械女聲:“自命不凡這一點,和你很像。”

牛頓坐回椅子裏,雙腿交疊搭在桌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

“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你們是父子?”

“為什麽要告訴他?”

“我以為歐姆很在乎血脈傳承。”

“我不在乎。”牛頓閉着眼,晃了晃鞋尖,“我認為那些被逼着配種的雌性,也不會在乎。就和我的母親一樣。”

光腦沉默了許久,道:“歐姆……人類,真是奇怪的物種。難以理解。”

森峤下課出來,風在外頭等他。

少女等的無聊了,便和背帶褲小兔做游戲。她将背帶褲小兔頂在腦袋上,站到臺階很高的位置跳下來,反複幾次,然後将玩偶捧在手裏無聲對視,仿佛在問——好玩嗎?還來嗎?

森峤站着沒動,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一個人待着時,風總能玩出新花樣來,比同齡的少女幼稚一些,逮着什麽都能玩。

想起以前在家,他去上班,從監控看小家夥。對方可以自己看繪本,會和安哥拉扮家家酒,也會躲在院子的狗屋裏,在裏頭刨出一個大洞來,用水灌進去,再從另一頭挖一個洞,看水能不能流出來。

森峤回憶的有些深了,等回過神,風已經拎着玩偶娃娃,站到了自己面前。

“愛麗兒。”他打招呼,“在等我嗎?”

風揚起下巴,哼了聲,示意森峤跟上。

森峤走了幾步,風又朝另一頭看去,發現了鬼鬼祟祟躲在暗處的龍女,伸手一指。

森峤活像是風的發言人,開口到:“龍女,一起走吧?”

雌性歐姆猶豫許久,才低着頭慢吞吞跟了上來。

她走兩步停一下,始終跟前面的人保持着很遠的距離,風也沒理她,等到了任務接待處,才拿過兩份資料,往桌上一拍。

龍女站在門外,探頭探腦,森峤拿過資料看完,給龍女解釋:“這是責任書,要簽字,生死自己負責。任務是C級,對我們來說難度有點高了,你可以自己選擇簽還是不簽。”

說完,他拿過筆先簽了自己的名字。

風一臉不滿,手指在桌上輕敲:有我在,你還怕出事?C級算什麽難度高?

森峤笑了笑:“是,你最厲害。”

“……”

風對森峤這種總是像哄孩子的語氣非常不滿,但每每聽到毫無掩飾的真摯的誇獎,臉上又是一頓火燒。

她面無表情的踹人,森峤往旁邊躲開,龍女盯着打鬧的二人看了會兒,小聲道:“我簽,但我不會寫字。”

風拿過筆,幫她簽上了。

森峤看過去,風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是帶着急躁的亂。

一筆一劃從來不肯好好寫,就跟以前他教她寫字時一樣。

原來她不是不會寫,也不是不會認字。

森峤挂在臉上的笑意淺了些,遲到了三年的被欺騙、被欺瞞的感覺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襲上心頭,令他不太好受。

他突然的沉默,令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就行了。”分發任務的負責人接過資料,裝訂成冊,道,“三天後出發,老沙的車已經約好了,會送你們進遠秋城。到了那裏,會有人接應你們,注意安全。”

他拍了拍胸口,同風、森峤和龍女嚴肅道:“我們是螞蟻,我們是星辰。期待你們凱旋。”

風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是她的回應。

一直默不作聲的龍女,像是突然就被打了雞血,挺直了背,顫巍巍地道:“我們是螞蟻!我們是星辰!”

負責人點頭:“保重。”

離開辦公室,龍女就先走了。

風跟着森峤溜達了一會兒,往日總問東問西的雄性歐姆突然不吭聲了,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風在他面前晃了幾次,他都沒有反應。

風皺眉,踹了森峤膝蓋窩一下。

森峤這回有提防了,直着腿沒動,微微側頭看了風一眼。

這一眼有些複雜,風看不懂,但她能确定,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她拽住森峤的衣擺,臉上挂着顯而易見的疑惑,以為是對方擔心第一次做任務,她比劃道——不用擔心。

森峤看了眼她拉着自己的手,到底是沒有揮開,只搖了搖頭。

同樣的一張臉,在自己面前和別人面前卻是兩幅樣子。

雖然理智上能明白原因,但此刻卻被勾起了沉重的往事,實在沒那個心思敷衍了。

森峤道:“上了一天課有些累,我覺得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風伸手摸了摸他的心髒,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裏敲打着:哪裏不舒服?去醫務室吧,出了事也有人能立刻急救。

“不用,放心,我沒事的。”森峤拍了拍她的手背,“明天見。”

意思是這一天他都不打算出門了。

風抿了抿唇,松開手,看着森峤走遠了。

她去了訓練室,心神不定的,在裏頭打了一會兒沙袋,渾身是汗。

訓練室沒人,她拉起衣服下擺擦了把臉,動作随意,汗珠順着發尖滴落,帶出少女青稚的、中性的性,感。

被寬大衣服遮住的纖細腰肢露了出來,健康的麥色肌膚下是薄薄的肌肉,恰到好處。

她抱着沙袋發了會兒愣,想着自己之前是做了什麽,讓森峤突然露出那樣的臉色?

好像也沒做什麽?

哼,恐怕是最近對他太好了。

風皺眉想,十字架說過,雄性是得了便宜就賣乖的生物,對他們稍微好一點,就順杆而上,蹬鼻子上臉了。

吱呀——

訓練室的門被打開,端午出現在門後,看到訓練室裏的畫面微微一頓。

風将衣服下擺卷了起來,露出平坦帶着薄汗的皮膚,頭發汗濕了貼在額頭,柔軟了她總是兇巴巴的輪廓,多了幾分小女生的柔軟。

端午垂下眸光,道了聲抱歉,卻是沒有退出去,進門後将門關上,反鎖了。

風拉下衣服,微喘着氣坐到地上,看着他。

端午站着,道:“我跟你同一天出發。”

風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以後,我和莉塔會有孩子。”

風還是點頭。

端午看着她:“你和深去做任務……你們會做別的嗎?”

風皺眉。

“你會等我回來嗎?或者等我去找你。”端午道,“我從莉塔那兒回來,就跟你配種,好不好?”

風突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她看着端午的眼睛,那雙眼睛依然幹淨溫柔,卻又不像是她想要看到的眼睛。

所有人都說,他們很适合。

只有深問她,你喜歡他嗎?

她想,配種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雌性到了年紀就該配種,雄性也是。歐姆就是這樣繁衍的。

可如果真是如此,知更鳥和十字架又是為什麽?雌性和雌性是無法繁衍的。

深又為什麽要問她,喜不喜歡?

她發現自己從來沒想過這些事,就算想,也無從去想。

繁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她從沒想過還有別的可能。風皺起眉,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很亂,如果還有其他選擇,那她……想選拒絕。

她現在不想和任何歐姆配種。

見風沒有回答,端午坐了下來,微微傾身,幾乎要貼上風的身體:“你會等我回來嗎?還是你真的看上那個新來的了?”

風默不作聲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無所畏懼,坦然直接,反倒讓端午的逼問敗下陣來。他握了風的手,揉在手心,出神地道:“有時候我會想,就我們兩個,離開這裏去任何地方都好,不用管什麽組織……”

“你知道嗎,牛頓說我只想占盡好處,說你和莉塔我都想要。”

風被端午這樣拉習慣了,沒收回手,只安靜地看着他。

“也許是吧,我也不知道。”端午看進風的眼睛裏,慢慢低頭,嘴唇幾乎相貼,“你到底對我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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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開了互攻文,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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