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芙蕾雅

仇緣眯起眼，滿臉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的表情，不解地問道：“她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兩個都見過李文嫒。”仇麓想了想，道：“她大概是也不怕我們知道什麽。”

“這個女人……膽子真大。”

仇緣搖搖頭，感嘆了一句。

不僅是膽子大，心也是真的狠。

自己的親姐姐說死就死了，竟然還能這麽從容淡定地頂替了姐姐的身份。

“上樓。”

仇麓回想了一會兒文婷說話的語氣，總覺得有一點詭異的意味深長：“先找到譚娜再說。”

仇緣點點頭。

兩個人一路上了十二樓。

譚娜提前和仇麓說過病房號，出了電梯就是那間病房。

虛掩的病房門裏面一片黑暗。

仇麓上前去扒着門看了一眼，裏面竟然是空無一人。

“怎麽沒人？”

仇緣莫名：“你沒找錯地方吧？”

“沒有。”仇麓搖搖頭。

“那是怎麽回事啊？”仇緣一臉的莫名，這一層樓不知道為什麽人很少，走廊上面都不見幾個人。

于是仇緣就沿着走廊走出去好遠，又經過了一個拐角，這才迎面撞上了一個端着托盤的護士。

“護士您好？”

仇緣後退幾步，示意身後走廊盡頭的位置：“那邊最後的那間房的病人是出院了嗎？怎麽沒有人了？”

護士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但還是耐着性子翻看了一下手上的住院記錄：“沒有啊，那個病人要

長期透析的，怎麽會現在就出院了？你們去問問是不是這會兒出去了？”

仇緣想了想，說：“那不太可能哦，我看那燈都沒開，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你到那邊總臺問問護士長？”護士有些着急了，非常抱歉地說：“我們這邊剛剛丢了一支管制的藥品，現在所有人都正在找呢，我有點兒着急給上面彙報。”

仇緣聞言，頓時就道：“哦哦，那我不打擾了。”

護士急匆匆地走了。

“人沒走。”仇麓指了指屋裏，道：“這間病房就住了一個人，現在東西都還在。”

仇緣跟着看了一眼，發現果然靠近門的這張病床上才有被褥，桌上也還擺着各種雜物和水果，不像是沒有人住院了的樣子。

“那倒是。”

仇麓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樣的天氣想來譚娜也不會孤身帶着一個老人出去吧？

那她們去哪兒了？

仇緣找出手機，給譚娜撥了個電話。

響鈴響了整整一分鐘，都沒有被人接通。

“怎麽回事啊？”仇緣擰起眉，也感覺到了有一點不尋常：“娜娜和她外婆關系也不好啊，不可能她們兩個人單獨去哪兒吧？”

仇麓思考了兩分鐘。

“先到處找找。”然後道：“找不到就去找醫院的監控。”

仇緣立馬就道：“行。”

“怎麽不接電話啊……”仇緣喃喃着，又不死心地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他今天跑了一天了，到了這個點屬實是有點筋疲力盡了，打電話的時候不自覺就向後退了兩步，想往牆上靠一下。

他低着頭，退了兩步沒碰到牆，頓時“卧槽”一聲。

然後按下了電話撥通的按鈕。

頓時安靜的走廊裏響起來一陣緊鑼密鼓的震動的聲音。

“嗡嗡嗡嗡嗡……”

仇緣忽然瞪大了眼睛，懷疑是自己的手機的聲音，于是連忙按下一側的音量按鈕給手機靜了音。

他跟着聲音看向身後的門：“……這是？”

仇緣貼着門聽了兩秒。

“聲音就在門口。”

他伸手按下門把手，嘗試着推了一下，沒想到卻沒有推動。

仇麓也跟着站了過來。

“不對啊，門沒有上鎖啊。”仇緣又用了一點力，推開了一條門縫，但是無論如何都推不開。

仇麓也上前來，試着推了一下，擰眉：“是有人從裏面把門堵上了。”

“娜娜的手機在裏面？那她人呢？”

仇緣不信那個邪，立馬又砰砰砰拍了幾下門，但是裏面都沒有反應：“娜娜？娜娜？”

“喂？！裏面有人嗎？”

“你別松手啊。”

仇緣矮下身，本來想蹲着看看屋裏到底是什麽東西抵住了門，沒想到他剛剛把臉湊過去，忽然就從門縫裏伸出來了一只鮮血淋漓的手，牢牢地抓住了門板。

仇緣險些被那只手碰到了臉，那一瞬間什麽山村老屍床下有人半夜請不要回頭是誰點亮了紅燈籠的恐怖片紛紛湧入了仇緣的腦海，仇緣“嗷——”的一嗓子就跳了起來，很不得就地直接起飛，原地吟唱“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卧槽！！”

“……什麽東西啊！”

仇緣驚魂未定地靠着走廊的另一邊，艱難地掀開一絲眼皮去看眼前的場景。

只見那不超過十厘米的門縫裏竟然緩慢地出現了一只眼睛，青白的眼白上面遍布血絲，渾濁發黃的瞳仁直勾勾地看了出來，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不動了。

真像是恐怖片裏面慘死的惡鬼。

“卧槽！”

仇麓擰起眉，半蹲下身仔細去看門縫裏面的場景。

仇緣扒着牆，感覺仇麓可能也不是個人，“嗷”地一嗓子就嚎起來：“來人啊！有鬼啊！”

“救命阿啊啊！快來人啊！！”

仇緣的這一嗓子驚動了上下三層，走廊另一邊已經有護士探出頭來，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嚷嚷着問道：“幹什麽啊？大晚上的吵什麽吵！？”

仇麓趕緊站起來，從兜裏摸出來口罩丢給仇緣：“你想上新聞？！”

然後仇麓才緩慢地蹲下身，和門縫裏面的一只眼睛對視。

分秒之間，那瞳孔裏面的光芒就渙散了。

這是一個死人。

還是一個剛剛死去的人。

“抱歉，真出了點事兒。”仇麓站起身，對那個護士道：“這兒有人死了。”

大半夜的警鈴和來回奔跑喊叫的嘈雜聲響徹了整個醫院。

沒有人知道那樣一位病弱的老人為什麽會出現在一間無人使用的病房裏，匆匆而來的醫院的安保人眼和警察企圖破門而入，但是死去的老人的屍體正好從裏面将門抵住了，完全沒有辦法打開門，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強行拆除門板。

剛剛拆除，就又聽到一聲尖利的喊叫聲。

“啊——”

“快來人——這兒還有一個人！”

“她還活着！快來人！醫生！醫生！”

急救室之外。

仇緣和仇麓一起站在一邊，聽着文婷和醫生說話。

“非常抱歉，現在已經确認病人死亡……病人柳芳如死亡的具體原因，我們初步判斷是急性的腦溢血。”醫生的聲音平鋪直敘：“而且病人今天本來就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

“如果家屬對于我們醫院的診斷結果表示不信任的話，可以去向司法鑒定部門申請屍檢來确認真實的死亡原因。”

文婷微微彎着腰，看起來非常擔憂，聲音也很低啞：“那我女兒呢？”

她非常消瘦，臉上也有些憔悴，看起來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幾分柔弱的味道，醫生大概也覺得她有些可憐，說話的态度十分之委婉。

“她暫時沒什麽問題，手上有一點皮外傷。”

“昏迷的原因是因為用了鎮定類藥物，等藥效過了就好，也就幾個小時。”

文婷連忙點頭，看上去倒是真的有幾分像是悲傷欲絕的樣子，道：“好的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進了急救室。

不一會兒就有蓋着白布的屍體推出來。

仇麓和仇緣都神色淡漠地站着。

表演型的人格不可怕，可怕的應該是文婷這種。

即使是當着了解一切真相的人的面前，她也能表演得毫無一絲破綻。

文婷走過來，微微欠身，低聲道：“很抱歉，讓你們碰上了這樣的事。”

“真的很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

“如果不是我們，你今晚的計劃應該就是圓滿成功了。”

仇麓偏了偏頭，眼中的冷色一閃而過：“你明明在樓下碰見了我和仇緣，但是還讓我們上樓，是為了讓我們當你的證人是吧？”

文婷笑容不變，仍舊大方溫和。

“她們是你的母親和女兒。”仇麓提醒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文婷很有些驚恐地擡起眼，她本來就是讓人覺得端正溫柔的長相，臉上線條流暢幹淨，皮膚白皙，一雙眼睛裏全都是疑惑：“你們是娜娜的朋友吧？我知道你也是擔心娜娜的安全，但是我是她的媽媽，你也應該尊重我一些不是嗎？”

“尊重？”仇緣覺得有點樂了：“我可沒有指使別人殺我的媽，文女士。”

文婷笑了笑，像是對兩個小朋友的挑釁不屑一顧一樣，點了點頭，撫平了鬓邊的碎發，随後笑道：“我還有事，要先去處理譚娜外婆的後事，就先不陪你們聊天了，你們自便。”

“今天還是要謝謝你們。”

說罷，文婷便離開了。

仇緣有些惱怒地道：“這個女人真是……”

“先走吧。”仇麓盯着文婷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說：“我們去守着譚娜，我覺得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仇緣點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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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可能是人傻了複制成了上一章，可以清清緩存，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