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這本來是應該在一開始就問出的問題。
雖然拖到現在才說, 但也不算太遲。
因為還躍躍欲試想要跟“假梅林”一分勝負的熱血青年聽了, 頓時陷入了沉思。
他的神情在沉思過程中變得宛如石塑般深沉凝重, 變得跟真正的白蘭·傑索倒有幾分相似, 仿佛在醞心中釀着驚天的陰雲。
“唔,我是怎麽落到這幅田地的呢……”
跟試圖毀滅世界的反派大BOSS混在一起,只差一點點就跟着大BOSS一起化灰……
不對, 這裏面,好像有不少疑點?
熱血青年眸光一亮, 似是從記憶中挖掘出了答案的靈光。
西裏爾正期待地望着他。
然而, 熱血青年:“我也不清楚呀!”
“…………”
“唔, 因為我是像之前那樣, 想飄到哪兒就飄到哪兒,完全沒有留意自己是怎麽跑到這個身體裏面來的。”
熱血青年托腮, 好歹在聽者對他絕望了之前,給出了還算清晰明了的背景介紹。
他把自己脫離原身後的事情, 都大致給西裏爾二人敘述了一遍。
源頭當然是那次悲慘的坩埚爆炸事件。
熱血青年直面爆炸,被轟飛後當場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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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是在這場意外中死去了,可是, 一個路過(沒錯, 那個路人真的是這麽自稱的)的紅頭發不知做了什麽,竟然把他的靈魂留了下來,然後, 跟他打了一個商量。
那個商量就是, 暫時借他的身體一用, 拿來做為溫養另一個殘破靈魂的容器,不需要太久,活蹦亂跳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的身體就可以還給他本人。
複活當然是包含在補償條件裏面的重要內容了,另外,紅頭發還給出了額外的補償方案,例如再給他捏一具身體先用用,送他到別的世界旅游,還附送充足的旅游資金等等。
熱血青年當時正處于“哇哦我居然自己把自己炸死了”的恍惚中,乍一想,自己跟魔藥竟不合到了這般境地,自是更加心灰意冷,什麽身體什麽複活都無所謂了,他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
紅頭發提出的“旅游”讓他心動了,不過,他又不想要紅頭發捏一具身體給他用。
“我到最後還是要回去的吧,捏出來的新身體不就只能浪費了。這樣太可惜了。還是算了吧,哦,對了……有能讓我到處旅游,又能讓別人不把我當幽靈無視的辦法麽?沒有也沒關系,我自己飄着也挺好。”
他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肯定也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這個奇怪的紅頭發絕不是一般人。
雖然說的是跟他打商量,可熱血青年心裏清楚,自己可是已經死了的人,能活過來就不錯了,哪能厚臉皮使勁兒占人家的便宜。
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拘泥細節,不管是當幽靈還是怎麽,只要能趕緊離開有魔藥學存在的這個悲慘世界,他都高興極了。
“唔,可以呀,你看這種方案,能不能接受吧。”
紅頭發果然很有辦法,爽快地答應滿足他的願望。
于是,在自己都沒能想到的情況下,熱血青年開始了非常自由、新鮮感十足、還不用自己花錢掏住宿費的旅行生活。
只有靈魂的他,可以在随風漂泊的過程中,把自己塞進看得順眼的某個人的身體裏去,等同于借住。
當然了,先說明一下,他絕對不是事先不打招呼的霸王住客。
在飄進來之前,熱血青年都會事先跟人家交流溝通,得到了允許之後,才喜滋滋地入住。
熱血青年在挑人這一方面慧眼獨具,他看得順眼的人一般都很有趣,不會被突然飄來的幽靈吓得哇哇大叫,也不會把他當做壞鬼,滿心抗拒地把他趕走。
他和身體的原主相處融洽,做什麽事情都不用自己動手,帶着好奇圍觀他人的生活自然輕松愉快,和原主人打過招呼,他偶爾也能出來透透氣,所以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如此爽快的日子,熱血青年過得樂不思蜀,也記不清楚自己在外面晃悠了多少年。
他對紅頭發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相信對方不會騙自己,所以更加不會擔心受怕。只是偶爾想起來,會對借用了自己身體的那個人産生一點好奇,別的就沒有什麽了。
就這樣,過了許久……
他不知怎麽,就飄到了大概是密魯菲奧雷家族基地的上空。
這個世界充滿了硝煙和鮮血的味道,熱血青年很不喜歡,本想要早點跑路。
可忽然之間眼前一黑,靈魂一麻,再睜眼時,他就發現自己被搓成了肉眼都看不怎麽清楚的一小團,強縮在黑咕隆咚的角落,動不了,也出不去。
熱血青年的靈魂莫名其妙地蹲了監獄。
這所謂的“監獄”,便是白蘭·傑索本人的軀殼了。
當時正在一邊吃棉花糖一邊搞大事兒的BOSS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熱血青年因此得以幸存。
身體的控制權全在白蘭本人那裏,熱血青年珍惜生命,不可能勇敢地跟身體原主人搶。
比較麻煩的是,不止是這一點,其他方面也完全把他限制住了。
他不能再借用身體原主人的雙眼看到外界的一切,所有感知都被屏蔽——哦,只除了棉花糖的甜味。白蘭尤其喜歡棉花糖,搞得棉花糖的味道浸沒了身心,把不喜歡甜食的熱血青年熏得夠嗆,實在是生不如死。
看不見聽不見,黑暗的世界只有揮之不去的棉花糖氣味,這日子不能過了。
熱血青年在這種破地方再也熱血不起來,只強撐了幾天,靈魂便萎靡不振。
為了生命安全,他只好強行催眠自己自閉,徹底屏蔽掉知覺,自暴自棄地沉睡了事。
自那之後,白蘭的行動和外界的發展——唉,反正他本來也看不到——都與縮在大反派殼子裏的倒黴靈魂無關。
熱血青年一直“睡”到了現在,也就是西裏爾在緊要關頭救下他,把他喚醒的這時候。
要問他中間的過程,以及為什麽會飄到白蘭這兒來。
“對不起。”熱血青年十分慚愧:“我也覺得奇怪呢,明明我什麽都沒幹啊。”
他的表情格外無辜。
疑惑不解之中,又帶有本是無關緊要之人卻慘遭迫害的憤憤不平。
西裏爾聽完,喃喃道:“白蘭本人的靈魂已經消失了,所以您才能支配這具身體。就算想要問他,也沒有了機會……”
“哎,沒關系啦。”熱血青年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恢複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本性,直接表示:“反正事兒已經過去了,啊,活着真好,謝謝你把我叫醒哦。”
他努力撲騰了好幾下,終于脫離了只能在半空中飄着的魔術,雙腳落在了實地上。這之中,自是不乏對這人類傻小子無語了的魔術師手下留情。
然而,下一刻。
熱血青年就用實際行動證明,對他手下留情是錯誤的。
他落地,跳了幾下,似乎覺得很舒坦。便又一跳,徑直挑到西裏爾身前來。
“唔……嗯……咦?”
頂着白蘭的殼子,熱血青年冷不防湊近,白蘭的這張臉一下抵在了西裏爾眼前,相隔距離不超過一厘米。
西裏爾:“!”
思緒被打斷,他被小小地吓到,剎那之間還以為湊得這麽近的白發紫眸屬于的确也在現場的另一個人。
愣了片刻,西裏爾才意識到,這是身體的原主人在認真嚴謹地打量他。
熱血青年哼哼了一陣。
旁邊有和他(目前)同色系的梅林頗為警覺地盯着,幾度想要把傻小子扔到百米開外的地方去,但都強忍住了沖動。
魔術師只帶着假笑,問:“小朋友,這不是你自己的臉嗎,有什麽好看的。”
——離我家西裏爾遠一點啦!
熱血青年還在哼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不對,嗯……果然不一樣……”
西裏爾(面部肌肉緊繃):“那個,請問,什麽……不一樣?”
這話不說還好,話音方落。
熱血青年猛地仰身:“不一樣啊!明明就是我的臉,但跟我以前照鏡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原來,‘我’也可以有這麽溫柔的時候嗎!”
西裏爾:“……啊?”
大概是哪根弦兒受了刺激,總之,熱血青年再度熱淚盈眶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突然之間好感動。看着看着,就覺得備受摧殘的心靈被治愈了,在很久以前,一定見過似曾相識的……”
話音忽然頓住。
“嗯?我為什麽會這麽說?”先還尤其激動的年輕人愣住,不敢窒息地伸手,卻是摸到了一手的水漬。
顯然,他的心中也是不知所措的:“咦?雖然的确很感動,但是……我真的哭了?”
任誰來想,也會覺得,就算真的被“自己”不曾擁有的安靜一面所感動,也不至于如此吧。
“您……”
西裏爾也有些無措。
另一個西裏爾在他面前哭了起來,好似并沒有理由。可神奇的是,他卻能從對方同樣無措的話語和神情中,感受到真實的悲傷。
這悲傷,來自于何處?
像是……從極深,極深的地方彌漫出來。
又像是相隔甚遠,以至于被過長的距離所溶解,傳遞過來的,繼承下來的,就只剩下不被後人所遺忘的“根源”。
——他似乎也受到了影響。
一時間心神微震,足有半晌才勉強平息。而西裏爾按捺下心頭不平的情緒,下意識地想要過去,至少給面前這個莫名陷入傷感的年輕人一個安慰。
可是。
“你記得起來嗎,那一位——唔,就是你口中的紅頭發,在提出要借用你的身體時,有沒有提到過別的內容?”
等在旁邊的魔術師就在這時開口了。
梅林沒有讓西裏爾過去,搶在那之前,徑直問道:“他應該會解釋的,為什麽要用你的身體來溫養那個破碎的靈魂。這之中一定存在着必然的聯系,為什麽是你,你的身上,存在着什麽特殊性。”
西裏爾正欲說話,就見神色嚴峻的魔術師默默搖頭,眸中聚起了與常時不同的肅穆。
他又對西裏爾說:“這件事我疑惑了很久,要是我的千裏眼是能看到過去的那一種就好了。雖然很相信那一位,但是嘛……嗯,嗯,既然與你有關,就不能有任何松懈,還是要問清楚的。”
梅林是認真的。
印象裏,很少見到他這般認真的樣子……但再一回想,次數雖少,但應該也是見過的。
西裏爾微怔,不知是被魔術師難得一見的嚴肅語氣驚到,還是真的被魔術師所說服,他張口,卻沒法發出聲音,終究是默認了這個詢問。
而熱血青年這邊。
“唔,紅頭發說過……”
仿佛被提醒了似的,不止大大咧咧、記性還不算很好的熱血青年呆了一呆。
某些一不小心就忘了的細節重新浮上腦中,讓他不由得沉默,眉毛擰巴在一起,沉入進去的意識開始仔細從中尋覓所要的內容。
找……到了!
“啊啊,冒牌貨說對了,那時候,紅頭發好像真的多說了一段話,我當時覺得莫名其妙的,我還聽不懂,就沒怎麽上心。哦,說的是什麽……”
“我的祖先,是一位忠心耿耿的騎士,他許下了即使己身逝去、後人也要代替他侍奉早逝主人的誓言。這道誓言變成了某種……契約?大概是這個意思,契約混在血液之中,流淌在騎士的每一個後代體內。”
“所以。”越說越恍然,到最後,兩眼猛地睜大的熱血青年再看向西裏爾,已是徹底恍然:“他說,用我的身體來溫養有契約相連的靈魂,才是最适合的——什麽什麽,我祖先的主人,難道說的就是!”
“西裏爾!啊啊啊啊啊,就是你嗎!”
“……”
帶着巨大震驚的反問,沒有得到及時的回答。
因為,西裏爾聽聞此言,本就有些微震蕩的心,剎時墜入了千年之前的時間。
——西裏爾,你……
有人在耳邊說着什麽,似是呼喚着他的名字,可他一時無法聽清。
若是遵循潛意識的動作,西裏爾此時應當是立即抓住面露詫異的年輕人的肩,再一次,重新地打量對方。
……不對。
他無法透過他人的軀殼,直接看到這個年輕人的靈魂。更難以置信的是,一直借用着的這具身體,也從未讓他想起某位曾經侍奉過他的忠誠騎士。
對法沒有說清楚騎士的身份,但是,即使如此,西裏爾依舊在第一時間想起了一個人。
在他還是西裏爾·康沃爾公爵的時候。
公爵生前,曾為更好地管理領地,以及為在前線抗擊外敵的國王提供幫助,組建過一支歸屬于他私人的騎士兵團。
不算外甥們,彼時與他同歲的格萊恩,是他從平民中選出,給予騎士頭銜的第一名勇者。
在那之後,格萊恩就成為了他的騎士長,統領騎士兵團。
從成為公爵的騎士的那一天開始,直到公爵因病逝世,騎士長格萊恩始終心不改地守候在那座鮮花盛開後又凋零的城堡中,為康沃爾公爵效力。
西裏爾還記得,格萊恩性格內斂,又始終顧忌于主君與騎士、貴族與平民之間的地位差距,對他尊敬無比,卻保持着距離,不敢和他太過親近。西裏爾嘗試過幾次,見格萊恩越發不自在,便只好作罷。
另一方面。
格萊恩雖然不愛說話,也甚少流露出自己的情緒,但托付給他的事情向來都不必擔心,沉默的騎士可以将之做到完美。
西裏爾對他,有着可以将身後之事全部交付與他的信任。
事實也确實如此。
纏綿于病榻,在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後,西裏爾把騎士長叫到床前,寫下了遺囑,将自己死後留下的所有財産細致分配。
他把遺産中比重最大的那一部分,留給了格萊恩,要格萊恩将其用來照顧還留在領地內的難民。
此後……
便結束了。
康沃爾公爵的一生如還未升至最高處,就無聲凋零的煙火。
他自覺沒有留下任何可供緬懷的東西,可能財物還能起到些作用,如果有用,那心中尚還能欣慰些。
之後重生,能夠查找到的資料裏,那筆遺産是否體現出了價值,已然無從得知。
但是,西裏爾仍舊相信,騎士長會将他留下的最後一件托付妥當地做好,就像以前一樣。
對于格萊恩……
“我只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只是這個程度,還不夠。我沒想到,格萊恩他,竟然——”
西裏爾不禁感到懊悔。
他對于騎士長的确充滿了感激,又不免愧疚,因為讓這名本可以投奔更好的主君、卻把忠誠交給他這般無能主人的騎士耽擱了大好的年華。
那時他已經病得很重了,說幾句話便足夠勉強,堅持手寫完遺囑,已然精疲力盡。
本應該再多說一些話的。
比如告訴騎士,他也為他安排好了出路,等領地內的事務處理好,騎士便可以拿着他留下的介紹信,像高文他們那樣投奔到國王亞瑟那裏去,日後定能前程無量。
又或者,可以說出心裏話。
努力握緊騎士的手,對他說,格萊恩,這些年來你對我的幫助,我已無法用三言兩語來表述。
‘你是我的騎士,我将你視作兄弟。對不起,如果我注定要先行一步,我希望,你能夠擁有更好的前程,更光彩的榮耀,這些是你可以得到,而我卻不能讓你得到的東西。”
——所以,你得到了嗎?
如果能與騎士長再見,西裏爾一定會迫不及待地詢問。
只是,也有可能。
因為在後世的書中,沒有在亞瑟王的圓桌騎士中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他感到困惑,又似是覺察到了什麽,一時難以說出口。
“……”
奇怪的是,身為騎士長後人的熱血青年在激動完之後,居然沒來由地發起了呆。
不知原因,不過,大致只呆了一小會兒,年輕人就猛然回過了神。
西裏爾也就是在這時注意到了年輕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似是摻雜了此前沒有的一小絲複雜情緒。
“哎,怪不得這麽投緣,又是同一個名字,還那麽巧地撞到了一起……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熱血青年好像莫名地有些失落,但很快,就重新振奮了起來。
他熱情地問道:“你好呀,我祖先的頂頭上司!你的靈魂……噫,碎了聽起來可真疼,好些了嗎?我有幫到你嗎?”
“嗯……嗯嗯,感覺好多了。”
說實在的,應該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西裏爾的靈魂還是被詛咒侵蝕着,并沒有因為到了這具軀體裏,情況就有所緩和……
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紅發青年,所以,內心堅定。
格萊恩的後代又大方地說:“既然是溫養,那就多養一會兒吧。我自由自在地高興極了,一點也不着急。”
“哈哈,好的。恩人不在,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怎麽把身體還給你。”
聽到這番話,西裏爾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現在只覺得這孩子越看越可愛,嗯,就算頂着白毛的臉渾身還髒兮兮的,也還是那麽可愛。
手略微有些癢,不知怎麽晃着晃着……
就摸到了年輕人白發亂翹的頭頂上去。
西裏爾(驚):“!”
熱血青年:“……”
西裏爾:“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
他連忙想要縮手。
但是,熱血青年忽然呵呵笑了起來,很是自然地在他手底下蹭了蹭。
“啊,來自長輩的關懷,好懷念!哈哈哈抱歉呀,祖先的主人,我的身高太矮,你別嫌棄,摸着大概不方便。”
嗯,對的,受身高影響,熱血青年此時是誇張地耷拉着頭的。
“哎呀!沒有,我沒有嫌棄……”
“哈哈哈~”
“咳咳!”
“嗯……你的頭發……挺好的,嗯,謝謝你……”
“喲喲,臉好紅——”
“咳咳咳!”
不停有吵人且突兀的咳嗽聲插入,仿佛在強行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西裏爾的視線稍微地斜了斜,但沒明顯地轉過去。
反倒是喜滋滋跟“祖先的主人”相認的熱血青年扭頭,正大光明地看了過來:
“你生病了嗎?”
被無視的梅林說:“沒有。我只是想提一句,現在你是想繼續在白蘭·傑索的身體裏待着,還是想換個地方?”
“啊?”熱血青年覺得這家夥果然很奇怪,人不對勁就算了,口氣還挺大,好似要做主給他解決問題。
不過,他還是回了:“當然是換地方呀,都差點被弄死了,說明這具身體的主人不是好人,我才不要留下來給他收拾爛攤子,指不定還得再被弄死一……”
——唰啦。
只有未完的餘音還在不甘地缭繞。
熱血青年被嫉妒之心又起的小氣魔術師丢到了不知什麽地方去。
而且,直面着西裏爾“您這是要幹什麽”的無奈目光。
魔術師很委屈地湊了過來,就像那個傻小子一樣,把腦袋低了下來。
“……您,受什麽刺激了?”
“沒有。”
“那您……?”
“我……唉。又來了一個,哼……算了。”
魔術師發出了很奇怪的支吾聲。
“我也是白色的頭發啦,也毛茸茸的很好摸,這可是你親口說過的呀。”
“所以——”
不要碰別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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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