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歡了吧。”姚茜笑笑。

姚茜挺利落地在廚房打下手,陸祥之水都沒讓江鴻羽沾,指揮他站一旁幹站着。

從陸祥之悔棋那一刻開始,江鴻羽就知道這父子倆的什麽儒雅、清冷,都是表面。

姚茜一來,和陸祥之互怼就沒停過。

雖然聽着挺樂的,江鴻羽還是忍不住說:“我真的不知道我站在這的意義是什麽。”

“先看着學啊”,姚茜笑,“看看就會了,改天我們不怎麽餓了再給你練手的機會。”

“閑得慌啊”,陸祥之邊切菜邊說,“閑得慌去叫陸曉起床吧。”

姚茜立馬垂着眼不想暴露眼中的某些情緒。

江鴻羽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十一點了。

便出了廚房。

姚茜小聲說:“陸叔,你太狠了。”

“對新來的朋友要有信心”,陸祥之依舊淡定的切菜,“陸曉好不容易有個朋友,讓他們再深入了解一下。”

姚茜被噎了噎,實在控制不住的腦補了一下某些“深入”了解的畫面。

好像還挺帶感的。

江鴻羽一點也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倒還有些激動地往陸曉房間走。

畢竟昨晚之後,兩人的關系已經有了實質性的改變,他光是想着都還隐隐興奮,覺得事情的發展完美又奇妙。

所以當江鴻羽擰開門把手時迎接他的是一個橫空而來的枕頭時,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陸曉拉起被子蒙着頭,雖然聲音帶着睡意,不過幾乎是咬着牙蹦出來的話明顯讓人能感受到他噴薄而出的惱怒:“出、去!”

江鴻羽彎腰撿起地上的抱枕,起身時才發現陸曉的床頭還開着一盞燈。

他不禁笑了笑:“被子蒙頭的時候怎麽就不怕黑了。”

被子裏的人安靜了兩秒,翻了個身,背對着門口側躺着:“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在這,不過立刻、馬上,帶上門,出去。”

江鴻羽一個反手,抱枕就扔向了床上的人,正中紅心。

“多大的人了,還有起床氣。”

“反正比你大。”陸曉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抓住抱枕又扔了回去。

“也沒比過”,江鴻羽已經很淡定地雙手接住再一次飛過來的抱枕,“你就知道比我大了啊。”

他明顯聽到了陸曉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平躺着,被子依舊蒙着臉:“江鴻羽,你今天一定要這樣搞我嗎?”

“我不光想這樣搞你”,江鴻羽拿着抱枕走到床邊,一把拉開被子,彎下腰湊陸曉耳邊吹了一口氣,“我還想各種意義上的搞你。”

調戲人的同時,還一手抓住了陸曉揮過來的拳頭。

陸曉睜開眼,就落入江鴻羽的水波蕩漾的眸裏。

“趕緊起來,”江鴻羽笑了笑,放開了陸曉的手,從拖鞋裏抽出右腳擡起在陸曉腿上踩了踩,“你男朋友來了都不起床。”

陸曉氣笑了:“我男朋友來了我還起什麽床。”

陸曉平躺在床上時,因為地心引力的原因,眼角微微上扯着,下方還有剛剛在被子裏捂出的薄紅,沒睡醒的眼裏還有一團迷蒙的霧氣,從江鴻羽視角看來,本來就特別的魅惑撩人,自己還不怕死地言語撩撥。

江鴻羽一個彎腰撈着人快速在陸曉唇上親了親,末了還舔了舔陸曉的唇珠處,擦着他的臉,聲音又狠又沉:“總有一天讓你真的起不來床。”

被江鴻羽這麽一鬧,陸曉再大的起床氣也給弄沒了。

他站在衣櫃前找衣服,江鴻羽以監督為名,癱在床邊的沙發椅上,并沒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

“你吃辣啊?”江鴻羽盯着陸曉的側臉看了一會,忽然說。

“吃啊。”陸曉笑。

“你怎麽都不說”,江鴻羽也笑,“你的太多事我都不知道了。”

“都是些小事。”陸曉說。

“不管在你看來是大事小事”,江鴻羽頓了頓,“對我來說,都是想知道的事,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

“反正最重要的告訴你了。”陸曉在衣櫃裏扒拉着,自然而然就這樣答了一句。

江鴻羽:“什麽?”

陸曉手中的動作停了停,然後低頭笑了笑。

“喜歡你啊。”

小劇場一

小鱿魚的新年願望是陳楠戒煙,理由是自己不想吸二手煙。

陳楠挺委屈:“我平時抽煙都挺注意的啊,都隔你大老遠才抽。”

小鱿魚耳垂紅了紅,繼續一本正經:“我抱你的時候能聞到,而且親親的時候吸舌頭煙味都在上面,就感覺是自己在吸煙一樣。”

陳楠垂死掙紮:“這也不算二手煙範疇啊。”

小鱿魚:“不戒不給抱也不給親。”

小鱿魚:“戒不戒?”

陳楠:“……戒。”

江鴻羽聽說此事,晚上回去和陸曉咬耳朵。

江鴻羽:“陳楠都戒煙了,要不你也戒?”

陸曉看着書眼皮都沒擡:“想抽,不想戒。”

“我抽就可以了”,江鴻羽手不老實地往陸曉腰上摸,“小鱿魚不是說了,不抽煙的人親抽煙的人就像在抽煙。你實在想了就親我。”

陸曉淡定地說:“那你戒,想抽了就親我。”

江鴻羽轉念一想,也對,随時都有名目求親親了。

于是,江鴻羽戒煙成功,後果就是陸曉天天腰酸。

注:一個日常小劇場,新年快樂。

14(上)“不如我去當個觀衆。”

有些人,總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就讓你整顆心的節奏都被他帶走。

“反正最重要的事告訴你了。”

“喜歡你啊。”

這兩句話像是被按了重播鍵一般,循環往複地在江鴻羽腦袋中播放,吵得心緒亂糟糟中帶了一抹甜。

陸曉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說完這話繼續在衣櫃裏扒拉着。等他找出衣服往外走的時候,江鴻羽才回過神。

“幹嘛呢”,江鴻羽懶懶一笑,“怕給我看啊。”

“不是怕”,陸曉回過頭糾正他,“是暫時還不到時候。”

“暫時啊。”江鴻羽咂摸着。

陸曉看着他。

江鴻羽繼續說:“不知道你的這個暫時和我的這個暫時定義一不一樣。”

陸曉只是笑:“我去洗漱了,你也趕緊出來吧。

流氓也耍了,甜言蜜語也聽了,江鴻羽回味了一會兒也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陸祥之看上還挺淡定了,姚茜已經坐不住了,走過來拉着江鴻羽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我`操,都沒少塊肉啊。”

“少了啊”,江鴻羽指了指廁所,“我心頭肉在裏面呢。”

“滾蛋”,姚茜反手在江鴻羽背上拍了一巴掌,又啧啧兩聲,“太他媽差別待遇了。”

“我就叫他起了個床”,江鴻羽納悶得眉間一蹙,“怎麽他就差別待遇了。”

“看見沒”,姚茜拉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小臂,手肘下方有一塊約莫兩厘米長的疤,“叫他起床時弄的。”

“我`操”,江鴻羽拉過姚茜手臂看了看,又說了一句,“我`操。怎麽弄的。”

話裏似乎有些同情,心裏卻一直在盤算以後逗陸曉得把握到哪一個度。

“一個水杯給我砸過來。”姚茜翻了一個白眼。

“別裝可憐,那你肯定砸了至少兩個回去。”江鴻羽眉毛一挑。

“看完沒有”,陸曉這時走出來,把江鴻羽搭姚茜胳膊上的手打掉了,“我這條疤比她那條還長,看嗎?”

“不是不給看嗎。”江鴻羽屁颠屁颠跟在陸曉身後,完全忽略姚茜繼續投過來的白眼。

“不給看你就看別人的?”陸曉斜睨了他一眼。

“啊?”江鴻羽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你吃……”

陸曉飛快打斷他,語氣冷冷:“閉嘴。不是。”

陸曉洗漱完很快就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陸祥之拿了兩瓶日本清酒出來。

姚茜看了看瓶身,打趣着:“喲,江鴻羽面兒挺大啊,這可是逢年過節才能有的待遇。”

“陸曉難得周末沒超過十二點就起床了”,陸祥之從壁櫥裏拿出了一套酒具,“我們也得慶祝慶祝。順便表彰一下功臣。”

陸曉聲音幽幽給江鴻羽解釋:“他是屬于有一丁點理由都要喝酒的。習慣就好。”

江鴻羽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

一句習慣就好,也能讓他咀嚼出點甜味。

畢竟要多見見,才能有習慣的可能性。

今天來這裏碰見陸祥之是偶然,可是陸曉是不排斥自己融入他的生活,甚至親近他的家人的。

他順着話問:“一丁點理由?”

“比如啊什麽陽臺上桂花開了”,姚茜補充,“今天豔陽高照啊、今天陰雨綿綿啊。都是可以喝一杯的。”

“哪裏一杯”,陸曉幫忙擺筷,“至少一瓶。”

陸祥之坐下來邊倒酒邊笑,江鴻羽也在一旁樂。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自在又随意。

陸曉忙完挺自然坐在江鴻羽身邊。

“今天菜都有點辣,吃不了就多扒點飯”,他說完就給江鴻羽夾了一筷子炝白菜,“這個可能好點。”

江鴻羽剛想說自己能吃辣,對面陸祥之和姚茜齊刷刷就把自己的碗往陸曉跟前推。

陸曉眼簾都沒撩起來看兩個人,直接給姚茜夾了一筷子辣子雞,給陸祥之夾了一片牛肉。

江鴻羽有些目瞪口呆。

姚茜對江鴻羽眨了眨眼,拉過完夾起碗裏一片白菜:“我來吃吃咱們家曉兒親自夾的菜是不是會好吃一點。”

陸曉神色淡淡:“慢慢嚼,把味道記住。因為僅此一次。”

江鴻羽笑着吃了起來,高興得眼睛都眯縫了。

他喜歡自己被陸曉特殊對待的感覺,也喜歡自己能看到陸曉用自己的方式對他溫柔着,舒服得身上的毛都被撫平了,只差躺在院子裏曬太陽,打呼嚕了。

陸祥之很健談也很愛喝酒,姚茜很毒舌,陸曉總是精辟地終結他們的互怼。在這張小長桌上,他們都展現着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模樣。

有溫度的、生活化的模樣,能讓江鴻羽那顆膨脹的心又慢慢落到實處的模樣。

陸祥之拿出來的酒确實不錯,清冽留香,江鴻羽陪陸祥之喝得挺開心。

周飛打電話過來催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來:“怎麽?”

“什麽怎麽”,周飛壓着嗓子,“馬上就訓練了你怎麽還沒到,老陳剛剛黑着臉點了人。趕緊的。”

操,怎麽把這事兒忘了。

陸曉和陸祥之都盯着他。

“下午足球隊訓練”,江鴻羽站起來,“我給忘了,叔,我得先走了。”

“喝了酒沒事吧”,陸祥之也站了起來,“我開車送你。”

“你這酒精含量至少都是醉駕的标準了”陸曉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水,“還開車,行了,你在家收拾,我送他。”

“我真沒事兒”,江鴻羽拿起外套,“也沒喝多少。”

“陸曉都要送你了”,姚茜走沙發上飯前江鴻羽拿下來的鴨舌帽又給扣他頭上,“你就讓他送呗。”

江鴻羽轉身就發現陸曉已經換了鞋站門口了,敲了敲門沿,讓他趕緊出來。

等陸祥之關了門,江鴻羽馬上湊到陸曉身邊:“你送我到哪啊。”

兩人往安全出口走。

樓道裏光線有些昏暗,江鴻羽的大半張臉都隐在帽檐下,在鼻梁處投下半片陰影。他的眉眼太出彩了,此時瞧不見了,陸曉才注意到他下巴正中央有處微微凹進去的窩。

“你想我送到哪。”陸曉看着他,不答反問。

江鴻羽:“既然都出門了。”

陸曉笑:“不如我去當個觀衆。”

說完忍不住伸手摸向江鴻羽的下巴窩,手感嘛,他眯着眼感受了一下,有點剌手?

江鴻羽抓着他的手把人抵牆壁上就吻了下去。

他嘴裏還有些酒味,和陸曉唇舌糾纏的時候,陸曉覺得自己都有些醉了。

“我背遲早得被你撞壞。”陸曉靠牆上盯着江鴻羽,一雙眼濕潤又水亮。

“我還沒撞其他地方呢。”江鴻羽餍足後舔了舔唇。

“嘴擦幹淨了再耍流氓。”陸曉撩起眼梢,伸手抹了抹江鴻羽嘴角就轉身往樓下走。

江鴻羽走在後替他面扯了扯有些皺的衣服,沒忍住又在陸曉腰上摸了一把。

江鴻羽正氣凜然:“你摸我下巴窩,我摸你腰窩,挺公平。”

“你下巴窩就一個”,陸曉雙手揣外套兜,“我腰窩兩個,哪裏公平了。”

“可你男朋友就一個”,江鴻羽攬住他肩膀,“跟他計較有必要嗎?要不我給你摸回來。”

說完拉着陸曉的手往自己腰上送。

不過兩人走出樓梯口就沒鬧了,但依舊保持這個姿勢走出了小區。

男生之間勾肩搭背挺正常的,這種光明正大中又帶着一絲隐秘的行為,還挺讓人刺激又興奮的。

所以等江鴻羽到學校足球場被老陳罰跑二十圈的時候,二話沒說蹦着就上了跑道。

老陳看了一眼站一旁陸曉,瞬間恢複了和顏悅色:“怎麽想着過來。”

“來當個觀衆。”陸曉看着跑出去一百多米的江鴻羽笑。

老陳也看了看江鴻羽的方向:“沒想到你和他關系倒好。”

陸曉看了一眼操場另一邊的老趙:“趙老師也過來當觀衆?”

老陳笑了笑:“他一個人悶在家也無聊。”

足球隊的人在場中做常規訓練,足球場一邊一人盯着,再加上江鴻羽也來了,他們都還挺老實的。

江鴻羽跑到足球場另一側的時候被老趙叫住了。

也不知道是閑得發慌了,還是職業病發作,看見江鴻羽就想批幾句。

“今兒為什麽遲到。”老趙坐在場邊擡頭盯着他。

“去蹭飯,結果忘時間了。”江鴻羽如實說。

“你站近點”,老趙站起身湊江鴻羽身上聞了聞,眉頭一皺,“還給我喝了酒!?膽子挺大啊,是不是想着是你們陳老師就好糊弄。”

“別靠太近啊”,江鴻羽往後退了退,“老陳可不好糊弄。”

說完轉身看了看操場另一頭的陸曉,轉過頭又繼續瞎扯:“看見沒,老陳往這邊瞧着的,注意點影響。”

“诶嘿”,老趙一手拍江鴻羽頭上,“還威脅我。”

“就一杯,去同學家高興。”江鴻羽又退了兩步。

“同學?”老趙也看到了足球場另一邊的陸曉,“你去的陸曉家。”

江鴻羽眉一挑,沒回答。

老趙清了清嗓子:“那你見着陸曉他爸了沒?”

江鴻羽:“怎麽?”

“你客觀說,長什麽樣。”老趙問。

“客觀講啊”,江鴻羽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你好奇這個做什麽。”

忽的又恍然大悟:“哦,陸曉他爸聽說和老陳是同學啊。”

老趙冷臉看着他,示意他別賣關子。

“我現在還真沒法客觀評價他”,江鴻羽忍住笑,“就一點,人家會做飯脾氣還特好。”

說完趁老趙瞪着眼發懵,江鴻羽就跑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特別好的原因,他覺得老趙炸毛也挺可愛的。

江鴻羽才跑了兩圈,老陳就走到場中去了,陸曉一人還站在剛剛的位置,也沒玩手機,就手插着口袋,目光随着盯跑道上那個逐漸移動的人移動着。

陸曉第一次發現自己專注一件事的時候是沉不住氣的。

哦,不對,他是在專注一個人,确實不太一樣。

每個距離的江鴻羽他都能看出點新鮮出來。

隔近一點看臉,隔遠一點看腿,再隔遠一點看身姿。

江鴻羽膽子也挺大的,每跑一圈回來都要繞到他跟前要不摸摸臉要不捏捏手,還說自己個子大擋着的別人瞧不見。

挺幼稚也挺無聊,但是瞧見彼此眼中心領神會的笑意,又覺得特別的美好。

不過本來,相愛時在彼此眼中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14(下)“今天不要臉的份已經用完了,你悠着點。”

陸曉本來就是個靜得下來的人。

遇見本喜歡的書,都能坐書桌前一整天不挪窩的,何況看喜歡的人踢一下午球了。

中午天就放晴了,地上也不濕。

後來他站累了,就直接席地坐在了跑道外緣。

江鴻羽每次休息的時候都會跑過來,送水送毛巾送溫暖。

也不知道是怕陸曉無聊,還是怕陸曉因為無聊就拍拍屁股走了。

又或者兩者都有。

“到底是誰在踢球啊”,陸曉迎着光虛着眼看着又過來的江鴻羽,“而且你這罰完二十圈又一直訓練,還往我這來回跑,也不怕累着自個兒。”

江鴻羽繼續耍流氓:“提前清楚我體力,好讓你有個心裏準備。”

陸曉:“今天不要臉的份已經用完了,你悠着點。”

說完笑着想擰開水,發現瓶蓋已經提前被人擰好了。

陸曉的脖子特別好看,仰頭喝水的時候拉長的弧線特別讓人賞心悅目。

“對其他人我真不是這樣”,江鴻羽坐下來,側頭看着陸曉因為喝水而滾動的喉結和微微顫動的睫毛,太陽曬得身上有些熱,心裏也暖洋洋的,“有顏色的話都不常說,怎麽遇見你之後臉全都不要了。”

不過他自己轉念一想也沒毛病,心都給丢了,還要臉幹什麽。

陸曉垂眼笑,西斜的太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動着:“你是不是每次找理由都給加個前綴--——遇見你之後。”

“這樣顯得你多重要啊。”江鴻羽也笑。

陸曉盯着他:“看出來了。”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就知道對方都想起昨晚的事兒了,一通樂。

樂完江鴻羽才說:“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不過還得去休息室等等我,我得沖個澡換個衣服。”

“你們足球隊一起沖澡一起換衣服啊。”陸曉問。

“對啊。”江鴻羽口快答了一句才又轉過頭看向陸曉。

陸曉沒看他,目光盯着場上那群人。

“行了,知道了。”江鴻羽看了旁邊裝模作樣的那個人半晌,又樂了起來。

“不是”,陸曉自己也沒繃住跟着樂,“我說什麽了你知道了。”

“我們更衣室吧”,江鴻羽雙臂張開比了比,語氣帶着誇張的重音,“大概又這麽大。沖澡的地方都是小單間,有門沒窗戶的,誰都瞧不見誰。”

“嗯”,陸曉收起笑一本正經點了點頭,“替你遺憾。”

江鴻羽喝了口水慢悠悠說:“遺憾什麽,他們有什麽好看的。再說了,我媳婦身材這麽好還需要看誰啊。”

“亂扯吧你,你什麽時候看見了。”陸曉也喝了一口水。

江鴻羽笑:“你沒意見啊。”

陸曉:“什麽?”

江鴻羽:“沒什麽。”

正說着老陳就吹口哨了。

“我過去了啊”,江鴻羽直起身,剛想邁步又轉頭看着地上的陸曉,眉梢染着光屑,”我是還沒看過,不過我摸過。”

陸曉:“……”

江鴻羽看見陸曉噎了噎瞪着他後,才心滿意足地往場中跑。

仔細想想,和陸曉在一起的時候和跟其他人在一起完全不是一個樣。挺不像自己的,但是實實在在每句話每個動作都是自己說出去、做出來的。

不過這樣的樣子只給陸曉一個人瞧見,他覺得也挺好的。

“舍得回來了啊”,集合的時候周飛小聲說,“我就沒瞧過你這麽耐煩的樣子。”

江鴻羽已經斂了笑,淡淡說:“現在不就瞧見了。”

老陳在前面說下周的比賽,後面兩排的人還在窸窸窣窣。

江鴻羽皺着眉轉過頭看了一眼,他們便收了聲兒。

周飛笑了笑也沒講話了。

訓練快結束的時候方丹也過來了,江鴻羽一擡頭就瞧見她站在場邊和陸曉講話。

他沉着臉對王兵說:“你也不管管。”

王兵瞄了一眼場邊,開了個玩笑:“管哪一個。”

江鴻羽冷眼看着他:“怎麽,你覺着你還能管我帶來的人。”

周飛在一旁直樂。

王兵莫名其妙:“你帶來的人怎麽了就,我還是你的人诶江隊。”

周飛大笑:“王兵,你哪裏來的自信。”

老陳一說訓練結束江鴻羽就大步往場邊走過去攬過陸曉的肩膀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方丹叫他他都沒應聲兒。

“幹嘛呢你”,陸曉語帶笑意,“人家剛剛叫你。”

江鴻羽:“你們剛剛說什麽呢說這麽開心。”

“她問我是不是真的有主了”,陸曉拉下江鴻羽的胳膊,“我說是。也不知道是誰大嘴巴放出的消息。”

“我嘴巴大不大大家審美不同見仁見智了”,江鴻羽灌了一口水,“但我心眼挺小的你要知道。”

陸曉贊同:“太明顯了。”

到休息室的時候江鴻羽把陸曉攔在了更衣室外。

“怎麽”,陸曉逗他,“你不說沒什麽好看的我進去看看又怎麽了。”

“我都說沒什麽好看的,你還看什麽啊”,江鴻羽抵着門,“趕緊坐小板凳那等着我,他們過來了啊。”

陸曉看了一眼身後:“方丹也過來了啊。”

江鴻羽:“……少和她說話,小心他男朋友削你。”

陸曉湊他耳邊,江鴻羽都還能聞到他嘴裏剛剛吃了某種糖的茉莉花味兒:“別看他們,也別讓他們看見,小心你男朋友削你。”

江鴻羽吐了一口氣,每次陸曉湊他耳邊說話的時候都能讓他從腳底到耳廓一陣麻,還帶着某種躁動。

後面的人也走近了。他暗着眸抓了抓陸曉的手,才轉身進了裏間。

還好洗澡間的水不怎麽熱,江鴻羽很快進去後很快就平息了體內那股突然蹿出來的火。等他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果不其然就看見站外面的方丹和陸曉正聊着天。

江鴻羽甩着包走過去:“聊什麽。”

“八卦一下陸曉女朋友”,方丹笑,“我開始還以為是姚茜呢。你見過沒,江隊。”

江鴻羽挑眉:“怎麽了?”

“好奇一下”,方丹努了努嘴,“诶,對了我剛剛叫你你怎麽不搭理我。”

江鴻羽:“沒聽見,有什麽好好奇的。總之讓你這個姐妹那個姐妹死了心就行。”

“我問他好看嗎,他說好看”,方丹歪着頭,“又不給我看照片。是你不好奇啊。”

“我見過”,江鴻羽對着她旁邊的陸曉邪氣一笑,“特好看。”

方丹還想繼續問,這時李澤走了出來:“江隊,待會一起吃飯吧。”

江鴻羽看向陸曉,陸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行吧”,江鴻羽點頭,“你去問問你們那群人誰還要去的。”

最後足球隊大部分人都去了,不過一路上關于要吃什麽吵了半天也沒争出個所以然。

林松也煩了:“江隊你講句話定下來。”

“無所謂”,江鴻羽看了一眼身旁的陸曉,“吃點辣的吧。”

李澤:“那就去學校前面新開的那家魚莊吃魚去,味道給勁兒。”

江鴻羽點了點頭,大家也沒意見了。

江鴻羽和陸曉走在大部隊後面,前面的人依舊吵吵嚷嚷的。

江鴻羽:“他們有點吵,不過都挺好相處的。”

“嗯”,陸曉盯着前方,“周飛頭上那帽子不是你早上戴的嗎?”

江鴻羽斜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

“真不是那個意思”,陸曉笑,“之前我見姚茜也戴過這頂,就是好奇怎麽大家都有。”

“姚茜早上扣我腦袋上,說是他的”,江鴻羽笑了,“你看到的應該是同一頂。”

剛剛提到姚茜,兩人到魚莊的時候就又瞧見了她。

周飛走在前面自然也瞧見了,和她對視了一眼就和其他人進了包間。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着,面對着進門口的右側,對面坐了一個戴棒球帽的女生,看身形像肖樂。

陸曉走過去的時候她把對面人的帽檐往下壓了壓,站起身迎了上去,沒讓陸曉走到桌前來。

“和肖樂吃飯?”陸曉問。

“你們吃飯?”姚茜沒回答。

陸曉也沒放在心上:“嗯。和江鴻羽足球隊的人。”

江鴻羽倒是往姚茜剛才坐的那一桌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你們進去吧”,姚茜笑了笑,“我們吃完了,一會兒就走。”

“嗯”,陸曉點頭,“晚上過來嗎?”

姚茜:“估計不過來了,有點事兒。”

“行吧”,陸曉說,“那我們進去了,你,別在外面太晚,早點回家。明天要過來再打電話吧。”

姚茜笑:“嗯。知道了。”

進包廂的時候大夥都落座了,周飛替江鴻羽和陸曉在自己身邊留了兩個挨着的位置。

江鴻羽坐下的時候小聲問周飛:“那天你說白穎……”

周飛笑笑:“分了。”

江鴻羽看着他:“什麽時候。”

周飛喝了一口茶:“我生日那天。”

江鴻羽沉默了一會兒。

周飛:“吃完飯再說吧。”

他也收了神,轉頭看見陸曉在往碗裏放佐料。

方丹驚呼:“呀,陸曉你吃那麽辣怎麽皮膚還這麽好。”

王兵捏了捏她的臉:“咱能矜持點嗎,啊?”

“我要是矜持點你丫現在都不敢給我表白。”方丹拿開王兵的手。

桌上的人瞬間嘲笑起這兩人來了。

江鴻羽撐着頭看着陸曉的碗裏堆滿的小米辣,啧了兩聲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陸曉在桌下拍了拍他的腿:“前段時間吃清淡點腸胃挺舒服的。”

15(上)“我都看臉去了。”

陸曉在飯桌上和平時差不多,話不多。

雖然上次姚茜生日吃飯的時候,在一桌人大半不認識的情況下,他看上去也沒什麽不自在,挺能融入其中,還喝了不少酒。

但一開始江鴻羽還是怕足球隊的人鬧着陸曉了,畢竟在他看來,陸曉大概是比較喜歡清靜的。

但陸曉今天的狀态和那天也差不多。和李澤、林松他們聊天挺自在随意的,不至于逗樂子,但也能維持着話題轉到他那不冷掉。

越和陸曉呆地久,江鴻羽越會覺得其實自己了解陸曉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挺想知道關于陸曉的方方面面的事兒,就算是幼兒園考了幾個一百分之類的零碎,他也樂意知道。

但他卻也不着急。以後時間多着,總會一點一點地知道的。

林松吵着要喝酒。江鴻羽看着兩個初中部的小學弟說:“安一、楊清不準喝。”

最後江鴻羽也沒讓林松拿白的,喊了兩件啤酒進來。

周飛看上去也并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依舊吊兒郎當嘴貧地耍寶,活躍着氣氛。

江鴻羽心裏卻有些不踏實。

酒過三巡之後周飛起身出去上廁所,才走出包廂門口身旁就被人截了道。

姚茜靠在門一側的牆邊盯着他:“聊兩句?”

“去門口吧。”周飛轉身拉上了包廂門,拿起帽子抓了抓頭發又重新戴上。

外面天已經黑下來了,有風。

剛邁出門口姚茜就拉起了自己的連帽衫後面的帽子戴上了,還搓了搓手臂。

“冷啊”,周飛看了她一眼,“要不進去吧,大廳也沒坐什麽人。”

“就你對情敵這态度”,姚茜摸了根煙叼上後又散了一根給周飛,才繼續說,“活該被甩。”

“糾正你一點”,周飛給她點上火,“前情敵。我和她都分手了,我們還算什麽情敵。”

姚茜眯着眼吸了一口煙。

周飛把自己嘴裏的那根煙點燃抽了一口才解釋:“所謂情敵,首先你有情兒,情敵才成立,我情兒都沒了。”

“情兒不要你了,你難道一點感情也不留了。”姚茜問。

“嘿,你是來采訪我心路歷程的還是怎麽着啊姐姐。”周飛啧了一聲。

“剛剛你瞧出我對面那人是白穎了吧。”姚茜笑。

周飛坦然:“瞧出了啊。”

“我看你那心如死灰的樣子”,姚茜的腳在地上蹭了蹭,“你們這次這事兒講實話,我自己個兒覺得和我沒多大關系,但又實實在在有點關系。我也沒存心在你生日那天給你添堵。”

周飛笑:“道歉?”

“犯不上”,姚茜搖了搖頭,“我也沒做什麽錯事。唉。和你繞半天我剛剛想說什麽怎麽都給忘了。”

“行了行了”,周飛把煙頭嗯在了一旁垃圾桶上放的煙灰缸裏,“我大概也清楚你的意思了。就像你說的。犯不上。你也把心往寬了放。”

姚茜看了看周飛,把煙滅了嘆了口氣:“行吧,那我走了。”

“慢着。”

聽到聲音周飛和姚茜同時回頭往後看就瞧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江鴻羽。

姚茜挑了挑眉。

“周飛你先進去”,江鴻羽走到他倆身邊,“我問姚茜點事兒。”

周飛沒走。

江鴻羽:“跟你沒關系的事兒。”

周飛這才搓了搓手往裏面走。

姚茜看着他:“什麽事兒。”

江鴻羽見周飛走遠了:“你還沒告訴我呢。本來想回家問的,既然都碰見了,趕緊的。”

姚茜一頭霧水:“什麽。”

“嘿,什麽記性”,江鴻羽皺眉,“早上陸曉他爸為什麽覺得那花是我買來送他的。”

姚茜笑:“嘿,你下午和陸曉一塊兒怎麽不問他。”

“花送半道兒被截胡我好意思個屁”,江鴻羽踢了一腳地,“你告訴我原因晚上他回去知道了問起我了我好順着這個原因說,不然多丢臉啊。”

“你就直說呗,我瞧你在陸曉面前也不怎麽愛惜自己這臉。”姚茜樂着說。

江鴻羽也不接話,就抱着手臂冷眼瞧着姚茜。

“多大點事兒。瞧你在意的”,姚茜搓了搓手臂,“陸叔和我姨談戀愛的時候,陸叔窮,沒什麽閑錢給我姨買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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