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是勞心勞肺的第34章
轉眼過去三月,平洲的沙似帶着火,把人烤得半焦。
潘逸生了場大病,虛脫了身子,過了毒月才稍稍轉好。他們說他中了邪,大漠處處有游魂厲鬼,他定是碰到個最厲害的。
潘逸也是這麽想,孟青來探他時,他就将聽到的故事說給他聽。
“這裏有個鬼娘娘,半夜三更專抓人魂。那道士說了,我五行帶火,所以他們傷不了我。”
他還是那般憨厚,笑起來時沒心沒肺的。
孟青直搖頭,說:“西域有種*散,專給男子用,一旦沾上就像失了魂,整天便想着那事。燕王府裏就搜出幾副,有空我給你試試。”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阿妩得盛寵,就是靠這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潘逸木讷,像是不明白這意思,其實他的心中有明鏡,什麽都知道。
他信的小魚不會害他,但是又希望是中了毒,如此一來,他便能為過分的迷戀找到理由。
然而她一直在他的骨裏,在他的血裏,在他每處筋脈裏。*散散了,她的影卻沒散。
潘逸心有不甘,他騎着馬兒去了戈壁、河灘、還有那間破客棧。他找到沙壁上的刻痕、找到了河灘邊的心形石、也找到客棧裏的那間屋,什麽都在,唯獨小魚不在。
世人都說男兒無情,潘逸覺得女人狠起心甚男兒百倍。找尋無果,他又開始等,他毫無理由地堅信她會回來,只要他肯等。可是等過寒暑,等來得卻是一場滔天災難。
次年二月,周國借地界之事突然翻臉,他們就如餓狼,一口咬掉了邊防重鎮——安鎮。
此次,榮國損失慘重,不知敵方得了什麽寶貝,攻城利器如飛火流星,将所經之處夷為平地。榮王得知惶恐不已,急忙下令談和,想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
也許榮王年事已高,做事變得畏首畏尾。世子爺也沾上了他的脾性,不夠果斷堅決。
身至偏地的榮灏成了衆首之的,說安鎮是他接管的地盤,理應由他去收拾。沒幾天王旨就到了燕王府,委榮灏和談之重任。
Advertisement
其實榮灏沒料到這仗會打得這麽快,而且周國似乎找到他們的軟肋,知道哪處邊防薄弱,哪處啃不動。
在沒搞明白這些事前,他也想以談和為幌子,暗中集結兵力,結果都城裏的兄弟急不可耐得将他推了出去,真他媽的喪心病狂!
燕王府內,榮灏正在頭疼,他派去的人回來了,說周王傲得很,非重臣親王不見,宮門都沒入就被趕了。
榮灏與孟青商議,最後決定親自拜會周王,順便捎上武藝高強的潘逸以保周全。三份急信連夜派至平洲,把潘逸召回。
得知要去周王,潘逸意外,國難當頭本不應該想着兒女情長,可他卻心懷僥幸,想或許能在那處找到她。他高高興興地跟着榮灏走了,就好像是去游山玩水,不顧這劍拔弩張。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當周王得知榮灏會來時,不禁起絲許興奮,他一直想見那位花天酒地的敗家子,想知道如今的榮國爛成了什麽樣。
“魚兒,到時你可得請他喝杯酒。”
周王特意吩咐,小魚靜靜地坐在鏡前绾起螺髻,過了好久,才回:“聽父王的。”
她背着光,猶如印在牆上的一抹影。周王看不清,下了榻走上前,大掌撫上她的頸,又滑又細又長的頸,稍稍用力就能折斷。
小魚擡眸,看向鏡中猙獰的身軀,身子往後輕仰,頭靠在他的腹上。他的渾身都硬,惟獨那處是軟的。她在心裏偷笑。
小魚出了海青宮,之後便去向藍若住處。日尚早,他還沒起,小魚也不顧值守阻攔,硬生生地闖了進去。
藍若屋內只有一案一榻,其餘都被書畫古藉占去了地方。一股墨味,再是一股竹紙味,偌大的房堆得滿當,幾乎無從下腳。
小魚彎過羊腸小道,不小心碰落幾卷竹簡,蹲身去撿又差點弄翻青花瓷瓶。叮當一陣動靜,原本就亂的書墳,更是糟不可及。
“哎,小心,你腳下踩得可是孤本。”
藍若的聲音穿過書堆紙海飄到小魚耳裏,小魚撿起那副羊皮卷,輕撣去灰塵,然後尋聲過去。
藍若正睡着,頭下以書為枕,榻裏邊又是堆滿竹簡,遙望過去好似人形。
小魚将羊皮卷扔到那堆竹簡裏,故作驚慌,道:“呀,砸中夫人了,夫人莫怪。”
她這般說着,好像裏面真有個人。藍若噗哧一笑,往裏挪了幾分,留出榻沿給她坐。
她俯身,衣袖飄來一股香,聞到這味兒,藍若便知她剛從海青宮回來。他伸手,掀起一角衣襟,底下青的、紫的、紅的,真可謂五彩缤紛。
“多好的身子,留疤可惜了。”說着,藍若起身,從“夫人”身上摸出一罐脂膏。
小魚解去衣衫,露出半截裸、胴,他便将黑印在這些顏色上,輕輕揉按。
“疼嗎?”他溫柔問道,似要将她心頭的瘀化開。
小魚搖頭,嘴上說不疼,眉卻擰得緊。
人總要洩火,既然那處不好使,他便把力氣用在別處,小魚覺得這比陪他睡好,否則*到一半,她忍不住吐他滿身,豈不連命都沒了。
無意之中,小魚說起談和之事。
當初周王曾問她,平洲、安鎮,打哪個?小魚暗自思量,答他:“平洲。”結果,周王打了安鎮,取了林将軍的人頭。
真是可惜,她還見過林将軍呢。不過就算姓林的不死于沙場,早晚也會被榮灏弄去,如今名垂千古,也算是件好事。
說到榮灏,藍若接着又提了另外二人的名字。孟青、潘逸,一文一武,榮灏的左膀右臂。
“咝~~”
小魚突然把手抽了,像是被他揉得痛了。
藍若打量她的神色,看出些許端倪,便笑着道:“你喜歡那個姓潘的?”
一語中的,小魚瞪他。
藍若故作不懂,又說:“姓潘倒喜歡你,要不然那天他也不會出手相救。唉……可憐,都被人給看光了。”
說到此處,小魚怒意湧上,咬牙憤恨,明明是兩人共設得局,藍若臨陣脫逃,結果被潘逸看到那樣的醜事。他定是故意的!
“你可記得,你又欠我一回!”
藍若輕笑,湛藍的眸狡黠異常,也不知裏面藏得是什麽主意。
這個人小魚摸不透,有時他明裏幫她,暗裏害她;有時他靠在周王這邊,卻總在危難關頭拉她一把。小魚知道不能輕易相信他,但她還是想賭一次,而這次的賭注,是她和玉暄的命。
“藍若。”
小魚極認真地喚他的名。
“求你……幫我把玉暄救出去。”
藍若聽後斂了嬉笑,臉色沉下。
“記得我有和你說過,若再被我聽見,我會告訴你‘父王’。”
小魚嘲谑:“如今我也不知,他是不是我的‘父王’。若說是,哪有父王召女兒侍寝的?若說不是,他又偏偏讓我叫他‘父王’。你說,這算哪門子事?”
藍若不語,過了許久,他低聲輕問:“你有想過你自己嗎?”
小魚眼露迷茫,凝神思忖。
她曾想過與潘逸遠走高飛,忘記國仇家恨,可惜她沒做到,因為她放不下玉氏唯一的龍脈,放不下骨肉親情。她就是風筝,線的一頭在別人手裏。
念到此處,小魚無奈地笑了,眼睛一彎,便落下兩滴淚。
“想過,但這又如何?”
藍若蹙眉,似乎起了善心,他伸手拂去那兩滴清淚,放到嘴裏淺嘗一回,鹹中帶苦,苦中還澀,要命是的還有一股子藥味。
**
七月過後,榮周兩國相約和談。從小到大,榮灏還沒如此正式涉及國事,難免有些忐忑。
可是一入周國境內,他就被異域風情迷了眼,見到紗裙飄逸的窈窕佳人,冷峻的鳳眸就直愣愣的,不熟他的人以為他擺威嚴,實則是看美人掉了魂兒。
“殿下,你可要記得,到時見了周國國君要行兩邦交好之禮,咱們得先禮後兵,別被人家抓把柄。”
“嗯……什麽?”
榮灏如夢初醒,把眼珠子從美人身上拉回來,随後迷茫地看着衆人。
随行吏使無奈搖頭,花白胡子動了幾下,在史書上留了幾筆:燕王,甚好色。
途經兩月餘,他們終于到了周國都城,本以為兵戎相見,卻沒想是十裏花錦。周國的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肅立,一見王辇駕到,立即鞠身捧心,行異邦之禮。
榮灏略有詫異,不禁暗自思忖。他與周王無交集,而這番陣勢真令人受寵若驚。到了王宮門前,周王親信手捧夜光杯,盛裝相迎。夾道兩旁,樂鼓歡騰,男女載歌載舞,五彩長袖甩得榮灏眼花。
衆人津津樂道,頓時覺得談和有望。而他們之中,惟有孟青一臉肅然,時不時暗示榮灏,別忘乎所以。
榮灏也是有備而來,不會輕易忘形。他準備去拜見周王,哪料親信卻說:“諸位千裏而來,定是勞累。請諸位先行歇息,入夜王自有盛宴款待。”
親信是異族人,說話似卷着舌頭,音都撸不平。榮灏耐着性子點頭,宮門還沒摸着,就随他去了四方館。
四方館專為別國使臣而設,榮灏入內只覺得眼熟,這裏榻椅都與燕王府的相似,窗雕祥雲蝙蝠也是榮國之好。他覺得蹊跷,叫來孟青嘀咕了一會兒。趁此,潘逸從上至下晃了圈,這裏的确與燕王府很像,再看守衛都是好身段,不由讓人提防。
華燈初上,周王派人請榮灏赴宴。榮灏膽大得很,只帶上孟潘二人就去闖龍潭虎穴。
宴設于飛鴻廳,廊下明珠高懸,光耀如白晝;案椅凳榻皆是異族風情。
宮侍高頌:“榮國燕王駕到。”
話落,榮灏便款步入宴。衣袂飄飄,步履輕穩,舉手投足風度翩翩。
這般風姿讓豪邁粗犷的周國人開了眼,叽哩咕嚕,交頭接耳,用當地土語說榮國男子怎麽像女人?
孟青将聽到的悄悄告訴榮灏。榮灏冷聲哼笑,不以為然地挑眉道:“我長像女人,我還覺得他們都是猩猩!”
一聲嘹亮號角聲,周國國君在衆侍簇擁下珊珊來遲。他身穿黑底金紋龍錦袍,腰系墨玉帶鈎。冠是垂白狼毛、鑲琥珀松綠的栖鷹冠,靴是狼紋羊毛靴,所經之處無一不跪地垂首,當然除榮灏三人外。
周王果然氣度不凡,比起幹癟的榮國國君,大有霸王之風範。他看向榮灏,一雙幽暗的綠眸精閃。
榮灏斂起鋒芒,鞠身施禮,以示敬意,然後便送上見面禮——一只玉瓶。
“瓶”乃“平”,取其吉祥平安之意。
周王莞爾道:“久聞榮國四王盛名,今日見到尊容,實屬三生有幸。”
榮灏揖禮,道:“陛下過獎。在下仰慕陛下許久,能得您召見也是在下之福分。望今日兩國交好,永世太平。”
周王聽後哈哈大笑,擡手請他們三人入座。榮灏坐定,兩名大漢就帶來一羊一牛,沖到他面前,幹淨利落地割喉扒皮。
先聞慘叫,後見血腥。榮灏瞪大了眼,周王見之便笑着道:“這是我們國禮,叫雙祥。”
話落,屠夫切了牛肝,拔了羊心,血淋淋地端到榮灏面前請他嘗。先前的确有些餓,然而見此玩意,頓時就飽了,還有反嘔之意。
“這心肝得趁熱吃才好,燕王,請。”
說着,周王把盞相敬。不得已,榮灏只得吞了牛肝羊心,一口酒蒙下去。看見帶血的盆,潘逸暗地裏幫他吐了一回。
牛羊上了架,放火上滋滋地烤。酒喝了兩回,聊得都是無關痛癢的事。周王遲遲不說條件,榮灏也就陪他裝下去。
吃過烤羊之後,喝完美酒,周王笑着說道:“我們這裏有道名點,叫‘千日’,也就是說,這得經千日之練才能成為你盤子裏的食。今天親王可得好好嘗下。”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話落,周王擊掌,簾幕拉起,只見一蒙面侍女手捧玉盤款步而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