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實在有愧的第70章
南竹海近偏郊,騎馬慢行約半個多時辰。榮世子到了那處就看到有家挂着“酒”字牌的小店,生意倒是興隆。
“客倌,小店新開,您賞臉一坐,來歇歇腳吧。”掌櫃殷勤招呼。
榮世子聽後下了馬,進去小酌了兩杯桂花甜釀。興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邊飲邊朝外張望,也不知道想要看什麽,只是自然而然地轉頭望去。
掌櫃見他衣着體面,又送了一碟花生,且笑着道:“客倌不是我自誇,我們家的酒是祖傳手藝,人家跑好幾裏地來沽。若是客倌家有宴請,別忘了光顧小店,價格公道實惠。呵呵,官倌慢用,小的不擾您了。”
說完,掌櫃又去招呼別的客人。
美酒雖好,榮世子卻覺無趣,也許是着了什麽魔,大老遠跑來喝酒。他苦笑搖頭,接着把酒錢放在桌上起身離去。
上了馬後,榮世子覺得心頭空空的,無精打采地駕馬回宮。途經竹海,忽聞兒啼。他不由勒下缰繩,環顧四處。
此處偏僻,鮮有人經過,或許是誰家小兒走失了,所以才哭得凄慘。榮世子暗自尋思,接着踢下馬腹繼續趕路,然而無意中一瞥,就瞥見不遠處有人拉扯。是兩個男的拉一個女的,坐在地上的小娃正在嚎啕大哭。原先他不想多管,仔細一瞧,忽然覺得不對。光天化日、在他的腳底下,竟有人敢調戲良家婦女!榮世子當即一聲喝:“你們在做什麽?!”
行惡者心虛,聽到有人大喝連忙落荒而逃,順手還将女子推倒在地。
小兒哭得凄厲,含糊不清地嚷着娘。榮世子下了馬,好心挽扶那位女子。
“娘子,你沒事吧?”
話落,“咚”的一記輕響,心頭又似被什麽敲了。榮世子微微睜大眼,沒想是她!來不及回神,他已不由自主地将她模樣細細地、狠狠地看了遍。
女子生分,身子往後縮去,倉惶地擦了淚。榮世子這才察覺失了分寸,半側過首以示避嫌。
她彎腰抱起小兒,緊接着一雙含淚眸小心翼翼地看了過來。
“多謝公子。”說罷,她匆匆施了一禮,轉身入了竹林。榮世子的眼追了一路,直到見不着那抹染了陰憂的白。
終于見到她真容,百般難描。榮世子魂不守舍地回了宮,之後趕忙提筆卷墨,想把那雙勾魂眼畫下,然使了渾身解出,畫出來的眸都及不上那萬分之一。
“唉……”
榮世子嘆息,揉碎了紙扔入火盆,相思、妄念一并燒毀。
接下幾日事務繁忙,漸漸地,榮世子幾乎把她忘了。某天榮灏來訪,随口笑道:“王兄,您上次答應去南竹海喝酒,何時方便?”
榮灏本性難移,天天想着尋歡作樂,榮世子懶得與他為夥,然而這話倒起了提醒,一想到那雙眼睛,榮世子不禁起了身雞皮疙瘩,骨子裏有東西在蠢蠢欲動。
“今日算了,我們改天再去。”
他這般回答,心裏卻作了另外打算。
榮灏走後不久,榮世子就讓人備馬,親侍見他要出宮,便好意勸道:“世子殿下,您單獨出宮怕是危險,要不讓人陪你左右?”
榮世子一想覺得有理,接着就帶上兩名護衛去了南竹海。他到了小店叫了壺桂花釀,只呷了一口就無心再嘗,兩眼時不時地看着窗外,想找那個人。
也許老天有意,竟然讓他看見了。她羞怯地半隐在林間,時不時往到處張望,像是在等人。
榮世子頓時心猿意馬,起身走到店外。剛跨幾步,兩名護衛就跟了過來。他略有不悅,怕驚到美人,便不耐煩地擺手道:“你們呆在這兒。”
話落,他徑直往前走去。
她側首見到他,雙頰紅如霞。榮世子假意賞景,卻越走越近。她咬着嘴唇,待他靠近,忙把手中竹籃放到他腳下,接着得體地退了一步。
榮世子驚訝,不由往地上瞧去。這竹籃裏放了約六七枚雞蛋,用米糠仔細地墊着。
女子低頭小聲說道:“多謝上次公子搭救,我無以為報,心有不安。特在此等候公子,想表寸心。這……望公子收下。”
話音剛落,她逃之夭夭,如只靈巧的狐竄入蔥翠竹林中。榮世子緩過神,人已不見。
沒想她一直在等我。榮世子一陣竊喜,可看到地上這籃雞蛋不由犯了難。他彎腰拾起,想了會兒追香而去。
林中小徑深幽,九曲羊腸,走到深處榮世子不禁心慌,正想折身回去時,眼前豁然開朗。他沒想此處竟有桃花園,一片碧草地與岸相連,旁邊則是小竹屋,幾只雞鴨悠閑啄食,有人過來也不慌張。
榮世子提着一籃子雞蛋立了半晌,想着該怎麽還人家,而這時,恰巧見到她打水歸來,肩上扁擔幾乎壓垮孱弱身軀。
“哎呀。”
榮世子放下手中之物,急忙上前。她極為驚異,轉而又漲紅了臉,眼波流轉間,嬌色難描。
“娘子,我來。”
說着,榮世子卷起寬袖,拎過木桶把水倒入大缸。這番架勢盡顯男子氣概,惹得女兒腮頰更紅。
“多謝公子,不知公子您……”
“哦,我是來還謝禮的,舉手之勞不足挂齒,娘子實在太客氣。”
榮世子急于解釋,怕她誤以為自己是登徒子。
她聽後不禁低頭,含淚雙眸盈盈欲滴。榮世子見狀不由揪心,接着便問:“娘子可有難處?”
她搖頭,道:“沒什麽難處,只是公子不方便在這逗留,公子請回。”
話落,她轉身進屋。榮世子這才注意到門檐下泛灰的白綢以及兩盞破舊的紙燈籠,想必她是個寡婦。
榮世子低頭輕嘆,轉身欲走,忽然身後一陣烈咳拖住了他的腳。榮世子回過頭只見她軟了身子倒在地上,他吃了一驚,忙不疊上前扶起。看她氣短頰燙,定是病了。
一場劫就此而生。
榮世子回宮時已日落西山。世子妃焦急,問他去了哪兒,他笑而不答,早早地用了飯後就入了書齋,獨自将白日之事細品了一回。
“我本是洛陽人士,遠嫁到了此處。先夫經商不慎,散盡家財,我也只好同他隐居,怕債主上門。可是不到一年光景,他就得了病,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去了……”
說到身世,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他忙不疊掏出汗巾遞她拭淚,無意間留了一抹香。
想着,榮世子輕笑出聲,随即拿出汗巾放鼻下輕嗅,聞到那股淡淡的茉莉香,眼前便顯出一雙修長無瑕的柔荑。
她叫魚兒,水裏的魚,怪不得連雙手都如此多姿。
一夜無眠,到了第二日晌午,榮世子又出了宮,他特意帶了治風寒的良藥,沒想魚兒竟然将他關在門外。
“公子請回吧。我病好了,不必吃藥,若被人瞧見不好。”話落,又是一陣猛咳。
“娘子莫怕,就我一個人來,我把藥放在門下,你別忘了服。”
沒想榮世子是個細心人,把藥挂上門栓後就走了。後來,他覺得小兒可憐,沒得吃食,又送來了肉米魚香,當然也是挂在門栓上。幾次之後,終于打動娘子芳心,她開了門請他入內。
“看公子打扮非富即貴,您莫覺得此處寒酸。”
一口吳侬軟語,酥到了骨子裏。她沏了壺茶,恭敬地端到他面前,雖說一身素白,動靜之間卻分外俏麗。
榮世子瞥了眼杯中物,這茶色如鏽,香氣淡薄。魚兒見他勉強,便起身道:“公子不喜歡,我便把它倒了吧。”
“哪裏的話,娘子想多了。”說着,他一股腦兒灌入嘴裏,咽入腹中。
魚兒掩嘴笑了,一雙眸子如銀鈎彎彎。榮世子心生歡喜,不禁暗嘆:真可惜了這可人兒,若能為我所有,那……想到此處,他不由一抖,人家先夫牌位還擺在他頭頂,他竟然胡思亂想,實在大不敬!心裏一陣哆嗦過後,榮世子起身告辭。魚兒以禮相送,到了門處欲言又止。
看那張小巧嫣紅的唇微張,榮世子心有不舍,腦袋一熱便道:“我還會來看你。”
魚兒羞澀低頭,過了片刻又問:“公子愛吃什麽,我好準備。”
榮世子受寵若驚,連回道:“娘子不必客氣,随意就好。”
魚兒點頭,與之道別後便合上了門。榮世子心蕩神馳,緩過神後便興高采烈地回宮,也沒注意有雙眼正隔着窗格盯着他。
人走之後,小魚走到鏡前取下白綢,散開一頭墨發。鏡中的臉并無笑意,只是淡淡地看着如妖似魔的她。
“篤篤”兩記叩門聲,把她驚了一跳。她以為是那世子,便匆匆绾上發髻前去開門。
随着一聲咯吱門響,一個許久不見的人毫無預兆地跳入她眼簾。小魚怔住了,許久不能言。潘逸打量她這一身寡婦裝扮,皺眉輕問:“為何你會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大家,大家随便打,但素請不要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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