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爹, 娘,二姐幹了件大事呢。”一向看自個兒爹娘不順眼的鬥雞眼二狗子, 破天荒的開口捅刀子,“她爬人家床上去了, 想當人家趙表哥的媳婦兒呢。”

二房兩口子、周大妮兒:……

你可真是我親兒子/親弟啊!

“周翠花!你又給大妮兒說了啥?!”周建立率先回過神,反手就給大着肚子的周翠花一巴掌, “你自己不要臉也就算了!還把女兒教成跟你一樣的德行, 你是不是想回你那周家溝?”

周建立還是年輕小夥兒的時候, 老周頭帶他去周家溝幫周翠花老娘蓋房子,那時候他們兩家的交際不錯,對周翠花的印象, 也僅僅局限于一個遠房出五服的妹妹而已, 并沒有別的想法。

哪知道修好房子,周翠花娘請吃飯,酒過三巡, 老周頭就向她們母女倆透露了要給他娶媳婦兒的消息。

當時就見她們母女倆一個勁兒的問選的誰家, 女方家境如何等等。周建立當她們關心自個兒,沒往其他地方想。後來才知道,她們母女倆一早就惦記上了他!

周家溝在一個深山老林的夾屁溝裏, 全村就二十來戶人家, 比上水村窮上一倍不止。這些年要不是老周頭一直照拂着她們母女, 她們不知道要挨多少餓, 吃多少苦。也就在那時, 周燕花就動了要嫁去老周家的念頭。

老周家早年雖然過得不如意, 不過近些年來有周老四的撫恤金補貼,加上老周家的兒孫漸漸長大,勞動力跟了上去,日子也算過的紅紅火火。

加上周翠花去過老周家幾次,每次桌上都有雞蛋羹白面馍馍啥的款待她。她就動了心思,聯合她娘,把老周頭父子灌成爛泥。第二天周建立醒過來,看着脫了精光睡在他身邊的周翠花,腦子一下就懵了。

後來周翠花嫁進周家,雖然接二連三的給他生了兩兒兩女,但周建立還是在為自己當初被算計的事兒心裏不爽。

要不是周翠花使出這樣的下三濫手段禍害他,他當年就娶隔壁老王家的兒媳婦田紅英了!

雖然他和田紅英兩人長的都不咋地,到底在當年,他們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卻被周翠花從中截胡,壞了兩廂情願的‘美滿’姻緣。

他如何不惱,一直記挂在心,只是人比較敦厚老實,一直沒表現出來。

今兒一聽二狗說大妮兒居然主動爬人床,周建立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自個婆娘唆使做的妖!

多年積壓的憋屈在這一刻爆發,周建立也不管周翠花挺着一個即将臨盆的大肚子,照着她的大餅臉,一陣噼裏啪啦的亂抽。

周翠花自知理虧,又被他打的沒地兒可去,只能不斷往後退,一不小心碰到門檻,一個倒仰摔倒在地,站在她旁邊的人想拉她都來不及。

同時她那圓滾滾的肚子明顯動了兩下,就聽四房媳婦孫梅大喊:“哎喲!見紅了!”

周建立一愣,伸頭一看,果不其然,周翠花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不停,她那圓皮球似的肚子也在不停的動,屁股下正有一小攤血跡緩緩暈染開來。

周建立看到這幕瞬間懵了,他只是在氣頭上,想給周翠花一點教訓的,并沒有想鬧出人命的意思。好端端的,她怎麽就摔倒在地呢?

“杵着幹啥?還不快去鎮上請醫生!”一看周翠花落紅,像是要臨盆的樣子,周老太太也不發火了,擡手狠狠拍了下木頭樁子似的周建立後腦勺,“帶上兩塊錢去,好言好語的把人請來!”

這年頭的女人生孩子不像現代的女人那麽嬌氣,多半逗是自個兒在屋裏,請個穩婆接生就成。

就拿周家的兒孫來說,那都是周老太太自個兒接生的,她可是上水村有名的接生穩婆,說是村裏大半孩子從她手裏接生出來的都不為過。

不過這次周翠花見了紅,盡管周老太太看不順眼這老二媳婦,到底知道女人生孩子本就兇險,尤其是落紅,一個不好就來個一屍兩命。有個懂行的醫生在場,也放心些。

肉疼的掏出兩塊錢兒,周老太太打發周建立去對岸的月波鎮,請衛生所的醫生來看看。

先不說衛生所的醫生有沒有空跟着一道來,單說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大半天的功夫。周老太太瞅着這會兒天都要黑了,看老二媳婦要折騰一晚上的樣子,便指揮着大房四房的兒媳婦去燒熱水、煮紅糖雞蛋,自己則淨了手,轉身去二房屋裏,先給周翠花接生。

周翠花這胎懷的晚,都懷了十一個月肚子還沒發動的跡象,被村人裏人戲稱她懷了個哪吒。這會突然摔倒在地落了紅,周翠花生的格外痛苦。

整個晚上,周家都充斥着周翠花的慘叫聲,血水是一盆又一盆的從二房屋裏端出來,吓壞了一幫孩子們,都縮在自個兒屋裏不敢出來看。

而周建立不知怎麽地,去了一晚上都沒回來。周翠花躺在床上一邊罵周建立狼心狗肺,她生孩子,他當孩子爹的居然跑的沒影兒!一邊喊着痛死我了!我不要不生了!救救我吧!

她的聲音從嘶聲力竭,漸漸變成弱貓崽子似的叫聲,眼瞅着像是快不行了。

這時天都快亮了,村裏的公雞争先恐後的開始打鳴,天邊都快翻魚肚白。

周老太太見周翠花因為失血過多,臉白的都沒顏色,整個人都已經處在恍惚的神情當中,不管怎麽喊她都沒反應。暗罵一聲老二不成器,叫他請個醫生,一夜都沒回來,不是誠心要她未出世的孫子命麽!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遲早會一屍兩命!想了想,周老太太決定來個險招,剪開周翠花下/體,強行把逆生子拉出來!

本來一般人生孩子,快臨盆時,肚子裏的寶寶會自動将小腦袋靠近宮口,便于媽媽生産。也有那調皮的孩子,臨盆的時候在肚子裏掉不過頭,雙腳朝下在宮口,這就是所謂的逆生子。

順産,尤其是頭胎,如果生逆生子,風險很大。一般醫生不建議硬生,多半會建議剖腹産。如果硬生,很容易造成産後大繃血或是其他因素,造成産婦死亡。

周老太太并沒有想要周翠花的命,她自個兒在生唯一的女兒周芳的時候,周芳就是個逆生子。

當時周老太太躺在床上生了一天一夜,都沒把周芳生出來,那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想到自個兒死了,她的孩子們沒了親娘照顧,老周頭要是取了個媳婦回來,那後娘指不定怎麽虐待他們。她一發狠,就自個兒拿了剪刀剪了下面,生拉硬扯的把周芳生了出來。

正因為有這麽一遭經歷,她又接生了村裏不少孩子,周老太太很有自信能讓周翠花母子都活下來。

于是,她扭頭找了剪刀,在火上烤了烤,權當消毒,然後喊王芬蘭、孫梅二人,“你們倆給我摁住她,我要剪開她下面,把孩子拉出來。”

孫梅沒生過孩子,早前看見二房血水一盆盆端出來,周翠花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床上一大片赤紅血淋淋的畫面,就已經把她吓的心肝亂顫。

聽婆婆如此吩咐她,她下意識的選擇了拒絕,逃一般的跑回了自個兒的屋子瑟瑟發抖。

周老太太氣的牙癢癢!這個膽小如鼠的慫貨!讓她幫着摁個人她都不敢,就她這膽子,還敢肖想她的燕丫頭,做夢!

王芬蘭倒是膽子沒問題,手腳麻利的去摁周翠花。奈何原本昏死過去的周翠花,一聽婆婆要剪自個下面,頓時清醒過來,殺豬般的使勁嚎叫板命,王芬蘭一個人摁着有些吃力。

周老太太拿着剪刀幾次都沒剪對位置,不由火冒三丈的罵了周翠花幾句,扭頭沖着在堂屋發愣的大妮兒喊:“周大妮兒,你過來!把你娘摁着,我給她剪開,拉你弟弟出來。”

周翠花一向是生龍活虎,禍害別人賊起勁兒的樣子。像這突然慘叫連連,血流不止得樣子還是第一次。

周大妮兒随着周老太太進到二房,看見她娘躺在滿是鮮血的床上,臉色慘白帶青,睜着一雙眼睛使勁兒的喘氣掙紮,像即将要死了的模樣。心裏頓時惶惶不安,害怕極了。

她娘生她妹妹的時候只是痛了兩三個小時,沒流啥血就出來了。怎麽這次生産這麽兇險?明明她娘還活着,怎麽看起來像前幾年家裏的太爺爺,死去時候的樣子?

太爺爺是因病死的。死的時候一直哭喊咳嗽,叫的讓人心裏毛骨悚然。而後因為日子不好,不适合下葬。太爺爺的屍體停放在屋裏好幾日,又恰逢炎熱夏日。太爺爺的屍體很快腐爛長滿屍斑,臭得令人作嘔。家裏人這才不得不把他裝進棺材給埋了。

當時大妮兒因為好奇,偷偷掀開了蓋住太爺爺屍體的白布,看到太爺爺那張大眼睛,臉上全是屍斑,死不瞑目,還有幾條蛆蟲在臉上湧動的場景。

當即就把她吓暈過去,而後此事就成了她的童年陰影,每每想起來都是噩夢。

如今看到她娘和太爺爺神似的樣子,周大妮兒吓的面無人色,慘叫一聲“我不敢!”扭頭跑出房門,不知道躲哪去了。

“一幫慫蛋!平時的橫勁兒都去哪了?真遇着事兒,屁都不敢崩一個!老周家的米都喂狗吃了!”連續被人放鴿子,周老太太火大的很,瞅着周燕扒在堂屋門口向這邊張望,想也不想向她招手:“燕丫頭過來,幫奶奶搭把手。”

“好嘞!”周燕早就想見識一下,沒有現代各種完善醫療條件的五十代女人,是怎麽生孩子的。一聽周老太太召喚,忙屁颠屁颠的跑去二房。

進了屋,瞧見床上周翠花的慘樣,周燕也沒覺得奇怪,反而突發奇想的對周老太太說:“奶,您和大伯母一起摁着二伯母吧,您年紀大了,手難免會抖。萬一剪錯位置,二伯母受得罪可就大了。不如讓我來剪吧,您在一邊指導,您看成不成?”

周老太太聞言,手裏的剪刀好懸差點落地。她今年也就六十多歲,聽周燕的口氣,她好似七老八十,老眼昏花似的。

要不是這丫頭說的真切,她都懷疑這丫頭是打着體恤她的由頭,報複當初周翠花差點逼死她的事兒呢。

不過就算如此,周老太太也覺得沒啥,反正出不了人命,讓周翠花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誰讓她當初差點逼死自個寶貝孫女呢。

得了周老太太的應允,周燕心裏甭提多高興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周翠花逼死原身,她沒替原身要她命就算不錯了,給她吃點苦頭都算便宜了她。

嫌棄剪刀不夠利索,周燕暗戳戳的跑去院子裏,用磨刀石把剪刀磨的噌亮鋒利,再淨手燒刀消毒。周燕握着剪刀,對躺在床上被王芬蘭婆媳死死壓住的周翠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想幹嘛?你別亂來!”周翠花被她那滲人的笑容吓到。想起自個兒做得虧心事,周翠花心裏毛骨悚然,拼命掙紮大喊:“救命啊!殺人啦!大狗、二狗!你們是木頭疙瘩嗎?快來救你們娘啊!”

“沒人救得了你。”周燕陰測測的笑了笑,在周老太太的指導下,握緊剪刀,對準位置“咔嚓——”一下,輕輕剪了下去。

“啊!!!!”慘叫響破天際。

聽見肉被剪開的聲音,王芬蘭只覺得自個兒下面一陣痙攣,隐隐約約也跟着痛了起來。不由夾緊雙腿,讓那種莫須有的感覺煙消霧散。

當第一刀剪下去後,後面就順暢了許多。本來周翠花宮縮落紅痛了一整夜,下面就早已痛的沒知覺了。剛才也只是被周燕的樣子吓到尖叫,并沒有感覺到自己肉被剪開的痛苦。因為她早已痛到麻痹,即使在她身上割肉,她也感覺不到痛。

等剪開一個小口子,周老太太就松開了她,一邊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雙腳扯出來一點點,一邊吩咐周燕用力。

雖說是要硬生,到底不敢把孩子一下全部扯出來,那樣就會直接導致周翠花大崩血死亡。剪開她下面,只是讓孩子出來的時候順暢些,更多的,要靠周翠花自己用力了。

或許是受了周燕的刺激,周翠花生怕她把自個兒下面剪的面目全非,日後過不了夫妻生活。便咬着牙,在周老太太的指引,一會兒休息,一會兒用力。折騰了近半個多小時,總算把那逆生子給生了出來。

生完孩子,王芬蘭幫着打理周翠花,周老太太則拎着剛出生的孫子在澡盆裏清洗胎盤裏帶出來的污穢。

周燕瞅着那半臂長,丁點大的孩子滿臉通紅褶子,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一樣,還沒她在現代養的哈巴狗好看,忍不住嘟囔了句:“好醜,比哈巴狗還醜,怎麽這麽難看呢?”

“他爹娘長的不咋地,他能好看到哪裏去。”周老太太頭也不擡的補了一刀,拿起小被子裹好小孫子,仔細端詳了一番說:“長的這麽醜,就叫豆腐渣吧,反正也是個蠢貨的命!”

本來累暈過去的周翠花,聽了這話,生生的氣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近親結婚的緣故,周翠花前頭生的兩個兒子,大狗缺筋呆傻,反應遲鈍跟個傻子似的。二狗雖然腦子靈光些,但從娘胎裏出來就是鬥雞眼,一輩子都是被人嘲笑的命。

後面的大妮兒、四丫瞧着倒像是正常人。奈何她倆是丫頭片子,遲早都要嫁出去,成不了事。

所以懷上這一胎,所有症狀都顯示是男孩兒的時候,周翠花甭提多高興,多寶貝了。平時吃喝拉撒,走個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肚子裏,孩子有什麽好歹,讓原本聰明的腦袋瓜子變成傻子。

好不容易捱到現在,把孩子平安生出來,婆婆卻給他冠上一看就是蠢貨的名字,周翠花覺得她還能掙紮一下,正要開口改名,房門被推開,馬後炮的周建立,姍姍來遲的帶着衛生所的醫生回來了。

在周翠花一連串的臭罵聲中,周家人弄清楚了事情起末。

原來周建立奉命去鎮上請醫生,好巧不巧,鎮上為數不多的兩個醫生全都出診了。他等了一整夜,這才把這個姓熊的醫生等來。

那醫生一來就檢查周翠花的身體,但因為他是男醫生,周翠花不太配合,扭扭捏捏的讓那白發蒼蒼的老醫生忍不住噴:“老夫治病三四十年,什麽樣的病人沒接觸過,你不配合,我怎麽知道你身體好不好,又該如何給你對症下藥?”

潛臺詞:就你長的那個逼樣,老夫對你才沒興趣。

周翠花被說得臉上一紅,老老實實地躺着,任由他檢查。

醫生對于周老太太側切剪開的做法給予了高度表揚,因為沒有她的當機立斷,孩子會因為長久卡在陰/道裏窒息缺氧死亡,産婦也會大量出血一命嗚呼。雖然縫制傷口比較粗糙,但只要吃了抗生素用了消炎藥就沒什麽事了。

得了老醫生的表揚,周老太太臉上笑成一朵菊花,沒等她高興兩分鐘,就見周燕眼巴巴的湊上來,一副求表揚的表情說:“奶,我想吃肉。”

“成啊,一會兒去隔壁田家,買只雞來殺。”對于周燕,周老太太向來是舍得的。又不是天天吃肉,隔幾個月才殺只雞,只要不是太過,她都能滿足。

周燕眨巴眨巴眼:“奶,我說的是豬肉。”

“啥?”周老太太懷疑自個兒聽錯了,“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哪有豬肉給你吃。有雞肉給你吃都不錯,哪能這麽挑。”

“咱家不是養的有兩頭豬嗎。”倒不是周燕非要吃豬肉,而是她想着,人民公社化馬上就要普及到上水村了。到那時候,所有人都會喊着“人民的,就是國家的。共/産主義生活好。”的口號,你搶我雞,我搶你豬,打着共有財産的名號做流/氓,關鍵你還不能說啥。

你要是反抗,那就是跟人民作對,跟國家做對。這麽大一頂帽子在,周燕可不想她辛辛苦苦割了半年豬草喂的豬,成為別人的盤中餐。

周老太太不知道她的想法,只當嘴饞了,苦口婆心的勸:“那兩頭豬,一頭是任務豬,一頭是要留着過年吃的。現在那兩頭豬才一百來斤,殺了不劃算不說。這麽大的天兒,殺了吃不完,放着容易壞呀!”

“可我就是想吃豬肉!奶,你不給殺。我自個兒去殺!”周燕有口難言,只能故作蠻橫不講理,跑去廚房拿出菜刀,把它磨了個鋒利。而後急沖沖的跑去豬圈,直接兩刀把兩頭豬給捅死!

聽見豬圈裏的兩頭豬發出短短的兩聲慘叫,周家人都從堂屋裏頭走出來看動靜。

老周頭瞅着他辛辛苦苦養的兩頭半大肥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脖子間汩汩的噴着鮮血,周燕左手拎着帶血的菜刀,又手挪着一個巨大的木盆接着豬血。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在地。

待回過神來,老周頭站在門檻上,沖着還在二房喂豆腐渣吃米糊糊的周老太太大吼:“死老婆子!你看看你教的孫女兒,這作的什麽孽!”

周老太太被他吼的手一抖,米糊糊灌進豆腐渣的小鼻子裏,嗆着他鼻涕連連,哇哇哭個不停。

別看豆腐渣才剛出生兩三個小時,但嗓門兒賊大,哭起來驚天動地,震得周老太太耳朵生疼。

一邊要哄孫子,一邊還要聽老周頭叨逼叨逼,周老太太不耐煩:“不就是殺兩頭豬嗎?又沒殺人,你嚷嚷個啥?!你要不想吃肉,我就讓燕丫頭多吃點!”

得,這偏心到姥姥家的話兒,沖的老周頭無話可說。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能怎麽樣?只能狠狠剜了周燕一眼,蹲在門檻上使勁兒的抽煙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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