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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劍上前跟領頭的警察握手認識之後說了大致情況, 已經帶着相關手續來的清陵市刑警隊長劉越讓随行的警察去找那個瘸腿老漢。
瘸腿老漢姓魏, 名叫魏瘸子, 一見穿制服的警察腿先軟了, 老老實實交待了墓裏的人吳引弟是他在一九九零年那年花錢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
在墳墓前簡單錄了口供, 清陵市的警察開始挖墓,張劍拿出自己的家夥事兒帶上手套和口罩也加入了挖墓行列。
土堆裏的骸骨埋得很敷衍, 經過張劍提取土壤中的物質辨別,這具骸骨連一副薄棺材都沒有, 八年時間化解了衣物, 剩下零散的骨頭, 顱骨上的頭發還在,牙齒也缺了門牙和犬齒。他将骸骨一拼接, 左手少了中指和食指。
“死者生前髌骨和脊柱以及肋骨受過重大損傷,骨痂很重, 左臂上桡骨和尺骨斷裂, 顱骨有磕傷,乳中切齒和□□牙非自然脫落,為鈍器所致斷裂。”
張劍看着地上他擺放好的骨架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能用上法醫的地方一般都不是正常死亡, 這具骸骨生前受了多少虐打折磨, 骨頭會開口說話。
“采集DNA信息與韓阿姨做比對,就能知道……”
張劍話還沒說完,一直情緒緊繃的韓淼慘白着臉色暈了過去,葉瑾一和林惜趕忙将她扶助, 靠在葉瑾一身上被掐了人中才漸漸蘇醒。
“我的姐姐……這一定是我的姐姐。”
韓淼睜眼靠在葉瑾一肩頭看着擺放正确的人體骨架泣不成聲,白森森的骨架她非但不害怕還有一股濃烈的哀傷和親切感,這是雙胞胎間的感應,她知道,這具死後還遍體鱗傷的骨架就是她的姐姐。
“韓阿姨,你節哀,咱們既然來了,一定帶她回家讓她安心入土。”葉瑾一輕輕拍她的肩膀,細聲安慰她。
魏瘸子初見韓淼時的反應葉瑾一和秦燼都看在眼裏,這具骸骨必然是韓冰無疑,雙胞胎姐妹哪怕一個飽經滄桑一個養尊處優,可長得相似的骨相和輪廓是改不了的,魏瘸子看到韓淼吓得差點滾下山坡,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劉隊,DNA比對結果最快什麽時候能出來?”張劍見多了死者的骨頭,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來,這骨架就是韓淼的姐姐。
“今天送去技偵科最早明天中午能出結果。”劉越也是頭皮發麻,他接到上級命令以為是關系戶雞毛蒜皮的小事,見到同行張劍才知道确實是關系戶,但卻是大事。
“有勞大家了。”韓淼強撐着起來,給這些警察鞠了一躬,“這是我替我姐姐韓冰為大家鞠的躬。”
魏瘸子面如死灰,他才知道他像畜生一樣對待的人竟然是富家小姐,一股絕望湧上心頭,早知道她出身這麽厲害,他一定好吃好喝的當奶奶一樣頂在竈神爺板板上,現在他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婿,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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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還有其他的被拐賣進來的人,只能明天再查,現在我們先回市裏做技偵。”
劉越見隊友收拾了現場,眼見已經七點了,便決定收隊。
“我們也回市裏,明天還有打拐辦的專案組來,這魏瘸子怎麽辦?”
張劍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魏瘸子,厭惡的皺了皺眉,當警察的甚少情緒外露,但這個人太可惡,他作為一個公民只能用眼神表示憎恨。
“我們要帶回去。”劉越一揮手,兩個男警察一左一右攙扶起魏瘸子往警車跟前走,骸骨已經妥善的安置好了,劉越沉聲下令:“收隊!”
說完他朝張劍等人敬了個禮帶着人上了警車走了。
山上樹蔭濃密,天色暗了下來,一下午沒吃一口東西還經歷了情緒起伏的衆人只覺得又累又餓,一路攙扶着往山下走。
林惜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秦燼,你當心腳下。”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秦燼,張劍最先反應過來,“你有夜盲症?”
“啧啧啧,我們同居那麽久我竟然沒發現,是我和老于不夠關心你還是你太能隐瞞了?”
“注意你用詞。”秦燼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淡淡的瞅他一眼,提醒他那個同居用的不對。
葉瑾一這才明白為什麽昨晚他沒有躲過那個男孩子的撞擊,黑夜對夜盲症很不友好,而且這種病如果是遺傳性的那是沒有治愈方法的。
“這種亮度我還看得見。”察覺到葉瑾一的目光,秦燼低聲解釋了一句。
林惜見葉瑾一時不時的會注意自家笨兒子,心裏舒服了,并且在心裏暗暗為自己的神助攻點了個贊。
老秦家遺傳的不僅是高個子高顏值高智商,還有夜盲症。想起當初她老公秦方敬追她的時候因為夜盲症幹的傻事林惜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她和兒子東奔西跑把老頭子一個人丢在家裏滿是怨念,回去要好好哄哄。
幾句打趣讓凝重的氛圍輕松了些許,韓淼的心情也微微舒朗了幾分。
回到清陵市裏已經到了半夜,簡單吃了些東西一行人就去了昨天住的酒店。
進自己房間之前,葉瑾一叫住了秦燼,“秦總,記得換藥。”她指了指又手臂,笑着道了句晚安就進了自己房間。
秦燼腦海中還回放着她剛才說話的語氣和笑容,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溫柔的笑意,直到葉瑾一的房門關閉,他才回轉身回去了。
第二天天氣特別不好,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半夜下到第二天還沒有停的趨勢,韓淼抱膝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眼圈紅腫,顯然昨晚并沒有睡好,她在等警察局的電話,等警察宣布鑒定結果為她姐姐的一生凄苦蓋章定論。
哪怕心裏已經确定了,可還是忍不住希望那具骨架不是她姐姐韓冰,人就算已經沒了八年了,可活着的時候遭了那麽多罪,她一回想張劍在墳前說的話心裏就揪着疼。
“韓阿姨,您起了沒?”
葉瑾一敲門,看韓淼昨天的精神狀态讓她一個人待着她不太放心,昨天中午在車上随便吃了點東西,一直到半夜回來清陵市,他們吃飯的時候韓淼一口都沒動,怎麽勸都不管用。
“瑾一。”
韓淼打開門,睡衣在身上空蕩蕩的,她整個人消瘦的讓人心疼。
“阿姨,您得保重自己,罪魁禍首還沒有受到懲罰呢。”
葉瑾一想起初見她的模樣,在江北市的電梯裏,保養的那麽好還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十多歲,可是現在,眼前的人孱弱憔悴的像風燭殘年的老人。
那種死氣沉沉的氣息并不因為她看着還很年輕的臉而減少。
是啊,罪魁禍首還沒有受到懲罰,她的奶奶已經死了,可她的三叔還活着。
“我沒事,只是我在想,上輩子我們韓家到底做了多少孽,才能讓我姐姐這一世這麽命苦,她得活的多疼。”
韓淼靠在床頭上任由眼淚蔓延,葉瑾一心裏嘆氣,幸虧昨天她打電話沒有聽見魏瘸子的話,十五歲的少女已經不是處女,加之從小被拐賣,她經歷了什麽讓人不敢細想。
清陵市的警察連夜審問魏瘸子,他承認了酒後剁了吳引弟手指以及對她常年毆打的事實,韓冰怎麽變成吳引弟的葉瑾一不清楚,但總歸不是什麽好的經歷,可憐她受苦一生,竟然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韓阿姨你別這麽難過了,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葉瑾一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其實對于一個從小分開到老都沒再見過的姐姐,要是活着相認可能剛開始并沒有多麽深的感情,要是知道對方活着很幸福死的時候很安詳,可能悲傷都沒有來不及相認的遺憾重,但韓淼卻恰恰是最糟糕的一種,雙胞胎姐妹本就骨血相連,一朝被親戚拐賣,晚年再想見已經陰陽相隔,偏偏還知道她生前受盡折磨虐待,情感上良心上雙重枷鎖鎖着她,哪能不難受。
沉默的房間響起一陣聲音很大的音樂聲,韓淼一驚屏住呼吸将手機接通按在了耳邊,手機鈴聲她調成了最大,怕錯過了警察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謝謝警察同志。”
韓淼眼睛直直的看着窗戶,嘴上機械似的答應着手機挂斷狀态下已經滑到了腿上,她顫抖着嘴唇想哭卻好像被什麽壓制着哭不出來,窒息一樣的難受在胸腔裏蔓延。
“韓阿姨,哭出來吧,我們還得回你的家鄉還得帶着遺骸入土,你不能倒啊。”
葉瑾一将人攬住,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只能說些幹巴巴的話試圖喚起她的仇恨和憤怒,這樣她才能振作。
陪韓淼在房間裏待了一上午,直到她昏睡過去葉瑾一才放心離開。
打拐辦的人去了祁家村,之後的事葉瑾一他們只是聽張劍說起結局,一個村子裏七八十個被拐賣進來的女人,老的已經五十多歲了像韓冰這一輩的人,還有年輕的三四十歲的,甚至還有二十歲剛過的女孩子,別看她們年紀小但其實已經被賣進來三四年了。
更悲哀的是,那些被拐的女人為了兒子傳宗接代還掏錢去買年輕的被拐賣的女孩子做兒媳婦,在大山裏與世隔絕的日子讓她們的情感和道德感早就麻木,連對人販子的恨意早就在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和窮苦日子裏消磨光了。
一個小村子,只有極少數的人沒有參與人口買賣的活動,怪不得他們的車才停到村子裏魏瘸子就來了。
葉瑾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正在去西南方韓淼的家鄉的路上,因為韓淼大受打擊身體出了問題,他們返回錦城送韓淼去醫院住了一周又将韓冰的屍骨入土,等去韓淼的家鄉洛城的時候已經七月下旬了。
這回同行的只有葉瑾一和韓青青以及韓淼家的幾個保镖。
二十一號下午,到了洛城。
韓淼的三叔家住在洛城地段最好的小區裏,在小區門口停下車子,韓淼下車看着樓層的方向并沒有邁出腳。
“姑姑,怎麽了?”
韓青青不知道對她很疼愛的姑姑最近怎麽怪怪的,尤其是埋葬她大堂姑姑那天,她提出為素未謀面的大姑姑上一炷香都沒被答應。
韓淼轉頭看花一樣的女孩兒,她堂哥的小女兒,十七歲,在錦城最好的貴族學校裏讀高二,她是将她當做接班人培養的。
“沒事,走吧。”
韓淼沖葉瑾一招手,葉瑾一看了韓青青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麽。
韓青青咬着嘴唇僵在原地,對于驟然出現在姑姑身邊的這個葉姐姐,她有些矛盾的情緒,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似乎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知道葉瑾一是明星,雖然咖位不如她喜歡的那幾個頂流,她也知道她會算命,似乎從葉瑾一一出現,姑姑對她的态度就變了,來她家還帶保镖,這是從沒有過的事。
韓青青家是複式小高層,裏面裝修的很氣派,這房子的首付還是韓淼出的,八十二萬。
葉瑾一坐在沙發上,看着韓青青的爸爸韓聚財和妻子陳豔豔對韓淼極盡讨好,細聲細氣畢恭畢敬的問韓淼中午想吃什麽菜。
“堂哥嫂子你們別客氣,怎麽我這次上家裏來你們對我這樣……讓我有些不習慣。”韓淼說着倒是想尋常一樣話家常,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
韓聚財夫婦不由得看了一眼韓青青,他們是聽女兒打電話說姑姑對她态度變了,可韓淼這樣子分明還和以前一樣對他們完全像一家人一樣的态度啊。
“聽青青說冰冰你找回來了?這麽大的事怎麽沒跟家裏人說說,我們也好給我那苦命的妹子上柱香。”
韓聚財定了定心,打發了陳豔豔去做飯,自己坐在了韓淼對面。
不提韓冰還好,一提她韓淼的臉色冷了下來,葉瑾一輕輕撫上她的胳膊,韓淼僵硬的笑了笑:“也是我病了一場傷心傷糊塗了,三叔呢,怎麽沒見他?”
“大伯就你一個孩子了,你得好好地保重自己。”韓聚財又囑咐韓青青說:“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姑姑,大姑娘了要懂事。”
韓青青脆生生的應了一句,韓淼勾了勾唇沒說話,轉而又問:“三叔呢?我爸臨終前留了些話我想跟三叔說說。”
她奶奶生了三個兒子,她父親韓建義,她二叔韓建勇,她三叔韓建軍,二叔在她沒出生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了,她二嬸懷着遺腹子改嫁去了外省只聽她奶奶總是念念叨叨罵,但她沒見過人,她奶奶偏心的是她三叔,早早給她三叔娶了媳婦兒,還因為她三嬸結婚第二年就生了她堂哥,所以她奶奶一直在她三叔家帶孩子從來沒有帶過她和她姐姐,甚至因為她媽沒生兒子對她媽橫挑鼻子豎挑眼,幸虧她爸拎得清對她媽很好。
韓淼想起自己家的事,想起自己那個極品奶奶,心裏一陣恨意,她們全家來到錦城之後情況好了起來她奶奶才對她媽和她有了好臉色,以前只氣她重男輕女,現在恨她,恨她毀了姐姐一輩子。
“我爸出去遛彎兒去了,人老了總是閑不住,青青啊去廣場找你爺爺去。你爺爺一直念叨你姑姑和你呢,知道你們回來了肯定開心。”
韓聚財給韓淼倒了一杯他泡的茶,茶葉還是三千多一斤的大紅袍,韓淼給他帶回來的,又給葉瑾一倒了一杯,眼神仔細打量她:“這丫頭看着眼熟,長得仙女兒似的。”
韓淼看也沒看那杯茶,拿出了自己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才對韓聚財介紹葉瑾一的身份:“這是我的恩人,我姐姐就是她找回來的,這才回故裏,找三叔問些事情,也得她幫忙。”
“哦?看着跟青青差不多大,還是個有本事的大師?”韓聚財明顯不信,還有意無意的提醒韓淼小心受騙,“大伯那時候急着找大妹妹,被那些陰陽風水先生騙了不少的錢,妹子你可得小心了。”
這是明顯的已經不待見葉瑾一了。
葉瑾一勾唇笑了,并沒有說什麽,她等着看這個韓聚財變臉呢。
“淼淼來啦?”
韓建軍一進門,視線先找韓淼,簡直就是一心思念侄女兒的好叔叔,“聽說冰冰找回來啦?大哥大嫂在天之靈也能安心啦!”
韓淼并沒有起身,視線看向七十多歲的韓建軍心裏恨意難平,“三叔,你提我姐姐的時候,心裏不慌嗎?夜晚睡覺你不怕我父母托夢嗎?”
“淼淼你這是什麽話?”
韓聚財終于确定自己這個堂妹這次來者不善。
“我姐姐給我留了幾句話,她說她是被她的親奶奶和親三叔賣了,三叔,堂哥,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你聽誰嚼舌頭!”韓建軍臉色漲的通紅,皺紋狠狠地一抖站起身急急地想抓韓淼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韓聚財那年得了肝炎,你哪來的錢治的病?三叔,我現在叫你一聲三叔,我替我死去的爸媽和姐姐問一句,是不是你?”
“胡說什麽!誰能證明我賣了那丫頭?”
韓建軍心裏一點也不慌,還拿着長輩的架勢呵斥韓淼呢,似乎真的是晚輩冤枉了他。
韓淼看他這樣,心裏閃過悲哀,她親三叔在村裏出了名的橫,要是真冤枉了他,現在大概跳起來打人了,輕飄飄的斥責幾句算什麽。
“妹子比可不能聽信別有用心的人的胡言亂語,有些人惦記妹夫留下的東西難免生了壞心思,你得小心,咱們一家人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陳豔豔聽到争吵聲從廚房裏出來,貼心嫂子似的語重心長的勸慰韓淼,可葉瑾一根本不給她颠倒是非的機會。
“你兒子得了肝炎,需要錢治病,你親自将侄女兒賣了,而且你賣錯了人,你想賣的是韓淼吧,因為韓冰性子活潑嘴甜。”葉瑾一坐在沙發上,冷笑着看他,“一九八零年六月初七,安眠藥下在糖水杯子裏五歲的小女孩兒喝了就睡了過去,被親叔叔和親奶奶藏在地窖裏晚上放到拉豬的鐵皮車廂裏裹着蛇皮袋子和一床破被子運出了村子。”
葉瑾一紅唇裏吐出一個字韓建軍的臉就慘白一分,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韓淼的質問,因為他知道韓淼不可能清楚這些事,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那些細節一模一樣,糖水杯子裏确實有安眠藥,他當初在縣城裏看到一個瘋婆子見人就問自己的孩子,據說被人販子拐走了,那時候丢個孩子尋常事,他心裏一動走投無路才起了這個心思。
“你胡說些什麽!”韓聚財捏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看着葉瑾一,似乎她再敢說一句話就要把她打出去。
“別着急啊,你奶奶死的時候你還記得麽?整整疼了三天三夜咽不了氣,得絕症的人多,可是被疼痛折磨的皮包骨不成人形的有幾個,你們心裏就沒往自己做的虧心事上想?”
葉瑾一按住韓淼冰涼的手冷笑着看這些面目猙獰的一家子,“你們惦記韓淼的家産的時候就不怕遭報應嗎?”
“韓建軍,你賣了親侄女兒老天爺終究看着呢,夜裏是不是膝蓋骨疼的睡不着?因為被你賣了的韓冰被人打斷了髌骨疼了一生。”
“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爸賣了侄女兒?警察可不相信陰陽風水那一套,你也別故意吓人,我爸腿疼是風濕病!”
韓聚財跨出一步跟葉瑾一對質,将自己的老父親擋在了身後,顯然當時已經十歲的他是知道事情的。
“淼淼,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韓建軍希冀的看向韓淼,腳下一個踉跄栽倒在地。
韓淼記着葉瑾一的話呢,冷聲道:“我姐姐是記得的,記得你連夜送她出了村子,人販子還活着,三叔,等待你的就是牢獄之災。”
“不可能!馬翠雙不可能活到九十歲!”韓建軍篤定的喊了出來,卻不想正是這句話已經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韓建軍,你……你怎麽有臉騙我爸的好處收我的孝敬?”韓淼硬撐着沒哭,顫抖着手指指着他,“我爸媽臨終前還記着你的恩情,說你跟他東奔西跑找我姐姐,你就是個畜生!”
她閉上雙眼渾身顫抖,眼淚洶湧而出,為自己的父親為自己的姐姐更為自己把豺狼當親人的愚蠢。
“我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那樣做,你爸生了兩個賠錢貨,我的兒子眼看要病死了反正你爸注定沒兒子繼承老韓家香火,傳宗接代還不是得我兒聚財,當初冰冰乖巧嘴甜你和你媽總是氣你奶奶,而且你總是病恹恹的,我和你奶奶商量是要賣了你的,陰差陽錯卻來了冰冰,等将人扔到拉豬的車上她哭喊我才知道認錯人了,當初就該賣了你!”
韓建軍見韓淼鐵了心,終于露出了醜惡的嘴臉,他陰狠的看着韓淼,“誰能證明我賣了侄女兒?馬翠雙已經老死了,你以為你帶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就能定我的罪?”
“定你的罪?不,韓阿姨帶着我來,只是好心的跟你們打個招呼,你們一家子,以後”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韓青青打斷了。
“爺爺你說的氣話對不對,這不是真的,我爺爺我爸爸對我姑姑那麽好,葉瑾一你巴結我姑姑安的什麽心?離間我姑姑和我家的感情是想幹什麽?我家不歡迎你你出去!”
韓青青忽然暴起,氣勢洶洶的就想推搡葉瑾一,葉瑾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兒甩開了,“本來你姑姑對你于心不忍,畢竟你什麽都不知道,可是現在看來你還是一樣的貪婪,我能惦記你姑姑什麽?有你打算的多麽?韓青青,你們一家子龌龊心思以己度人覺得誰都龌龊,還敢提你爺爺對韓淼好,你們欠韓淼家的,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葉瑾一一句話将韓建軍家的遮羞布扯了下來,将女兒送到沒有孩子的韓淼跟前安的什麽心昭然若揭,要是沒有害了韓冰還說的過去,也就圖個家門孤女的遺産罷了,可是他們賣了侄女兒還企圖繼承另一個侄女兒的遺産,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要不是陪韓阿姨來這一趟,這種喪盡天良失了人心的狼窩我還未必願意來!”葉瑾一開啓毒舌模式開始怼人,“韓建軍,法律拿你沒辦法,你還有五年時間好好受折磨,你看看老天爺會不會饒過你,韓冰受的那些罪,你等着一一嘗試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接檔文求預收,本文已全文存稿,接檔文大概是《七十年代放羊娃[穿書]》那本,喜歡的寶寶們勞駕去專欄收藏一下吧。
鞠躬致謝一路陪情弦走到這裏的寶寶們,感謝你們收藏訂閱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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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