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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別這樣看着我,我的承諾遠比我的命更重要。”她看着他,突然發現旒羽在聽見她這句話是明顯頓了頓。原來,這樣一個精致完美的少年,也會有呆滞的時候……她一雙星眸眯因為旒羽片刻的呆滞而斂起了笑意,純然柔美。
她是江南首富風家的家主,天澈帝國攝政王爺的王妃,在她身上出現太多的尊榮,但是對于他來說,這一刻她的笑容,才是最真實的風汐紫。
突然,他笑了,唇角上揚,美眸溫暖,那絲緞般的長發随着他的笑,在紅衣妖嬈、白皙鶴頸之間緩緩飛揚。他身後是無邊盛開的蓮萼,花雖嬌,卻抵不過他的笑。
絕美的少年這一笑,碎盡繁華,踏破流光——撚起了臻玉,他慎重緩慢挂在自己的腰帶上,然後唇角依舊沾染着驚鴻的笑容。
※※※※
紅緞軟轎擡出風府,一路行至朱雀大街明月樓前。
站在轎子一側的旒羽對轎簾微一頭,“小姐,到了。”
風汐紫掀開轎簾,瞄了一眼他腰間的臻玉,淡淡一笑:“今日的商會由你主持,我還有事,要回王府。”
旒羽面無表情,話語中帶了一絲溫度,“是,小姐。”
刻意掃過明月樓前風家帝都商行的幾十位管事,她唇畔帶笑,放下了轎簾。
聽荷對旒羽福了富身,嬌聲喝道:“起轎!”
旒羽站在原地,目送風汐紫的轎子消失在玄武大街……她本不用來,只是為了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她選定的代言人,為他鋪好第一步路……
轉過身,他仰頭看着恢弘的江南明月樓,昨日,他還只是東陽公主府上的一個男寵,今日,他便以風家總管的身份重進這裏。說不清是感覺,但是他知道,屬于他的使命已經開始了。
軟轎一路前行,風汐紫靠在轎子中的錦墊上,松下了一口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旒羽定然不會是平凡庸才,有了他的幫忙一定如虎添翼……只不過,旒羽能幫她多久呢……鳳栖梧桐,總有一天會展翅天際,旒羽就是那只鳳凰,總有一天,他必然會離開。
☆、39.挑釁,風汐紫的手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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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在此之前,她會好好算計這得來不易的機會。
轎子穿過繁華的朱雀大街,一刻鐘後,停在攝政王府門前。
聽荷卷起轎簾,扶着風汐紫走出轎子。
“參見王妃。”王府總管見是風汐紫的轎子,連忙從大門口跑出來,施禮問安。
“起來吧。”風汐紫提起裙擺走上王府漢白玉臺階,問道:“王爺今早幾時回來的。”
“約莫卯時一刻,王爺回府穿了件衣服就上朝去了。”總管跟着她,邊走邊答。
卯時一刻回府,卯時三刻上朝,嗯……中間只有一刻鐘,時間不夠他招惹那兩個女人。
風汐紫滿意點點:“吩咐膳房準備午膳,王爺下朝後用膳。”
“是,王妃。”總管領命退了下去。
裙擺搖曳,步履端莊,風汐紫沿着王府回廊直接回了主寝。
現在帝都商行的事情交給旒羽,四哥回了江南坐鎮,她終于能有閑暇的時光了——品着進貢雪茶,懶洋洋靠在美人榻上,手中翻動着一本書,有一句沒一句的看着。
由于墨止岚被在沒有子嗣的皇帝墨南痕封敬為皇叔,因而王府主寝仿照東宮建造,尤其是這間主寝。四進院落,亭臺水閣,花牆扶蘇,這樣的壞處是太過奢侈,好處嘛……就是可以透過窗棂,一眼就看見假山轉角處一紅一紫兩個女人正向這邊走來。
看來,就算是不處理風家的煩事,也要處理王府的瑣務。
居高臨下看了一眼那越行越近的兩個女人,風汐紫唇角帶笑,在她們進入主寝花廳時收回視線,繼續看着手中書籍。
過了片刻,門外傳來聽荷的聲音:“小姐,兩位姑娘求見。”
“進來吧。”她淡淡答應。
只聽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陣濃郁的香氣由風吹進,令風汐紫柳眉微蹙。
拜托,她們是把六神當白開水喝還是拿寶寶金水來洗澡了?
“見過王妃。”兩個美豔女子同時福了福身,嬌聲說道。
風汐紫頭也不擡,随口道:“不必多禮,無事不登三寶殿,兩位是有什麽事嗎?”
葉憐兒與曲凝霜互看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嘲諷之笑,那笑容在風汐紫眼中紮眼又厭惡。
“王妃,聽說昨晚王爺沒有回府呢。”葉憐兒掩唇竊笑,眼神中流露着一絲輕蔑。
大婚第二晚王爺就不回府,這一舉動無疑是在王妃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她們原本以為風汐紫會有幾分手段,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王爺夜不歸宿,風汐紫失寵之日已經不遠了。
淡淡掀起了長睫,風汐紫看着葉憐兒,平靜道:“你們連王爺晚上不回府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可見在王爺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曲凝霜溫柔一笑,接口道:“妾身們是王爺的侍妾,自然要多多關心王爺。”
“既然你們知道王爺沒有回府,可知道本王妃昨夜也沒有回府嗎?”風汐紫好笑的斜睨曲凝霜,一字一句道:“昨晚,王爺是留宿在了風家。”
☆、40.進宮,無畏無懼【1】
曲凝霜與葉憐兒猛吸了一口氣。
王爺不回府,反而拉低身份留宿在了風府!?
“有些時候,眼光還是放得長遠一點為好。”垂下羽睫,風汐紫的注意力從新回到書冊上,淡然微笑,“否則,一輩子也無法翻身,注定要為奴為婢。”
“……妾身受教了!”葉憐兒狠狠瞪了風汐紫一眼。
“既然受教了,就回去好好深思一番。”風汐紫支着側顱,語氣平靜下了逐客令。
這兩個女人,多看一眼都覺得煩悶,要不是墨南痕禦賜下來的,她定然會在第一時間把她們送出府去!
完全無法想象墨止岚那樣絕世出衆的人物會和這兩個女人有絲毫關系,墨南痕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維,就算是要找女萻ǐ創蚧魉,至少也該找幾個像樣的吧…?br/>
搖搖頭,打發了兩個女人之後,她慵懶靠在軟墊上,美目半垂,似笑非笑。
【蘇柳未央】
“擺什麽架子,不過是低賤的商賈之女罷了!”
“老女人一個,看她能嚣張成什麽樣子!等王爺對她膩了的時候有她好看的!”
葉憐兒與曲凝霜等于是在風汐紫面前打了敗仗,兩個女人咬牙切齒往回走,在越過回廊的時候葉憐兒眼尖看見有宮裏的太監帶着兩個侍衛進了主寝。
她們本來就是宮中出身,眼下王爺不在府中,那太監就必然是來找風汐紫的……皇帝厭惡風汐紫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這個時候派了太監來……
“也許,她的好日子現在就到頭了。”曲凝霜順着葉憐兒的視線,也看見了宮中侍從走進主寝。
對視一眼,兩人從原路悄聲靠近主寝,站在花牆下細細聽着裏面的動靜——
聽荷推開主寝閣樓的門,恭聲道:“小姐,宮裏的路總管到了。”
墨南痕的貼身太監路明?
這個時候來找她……只怕是來者不善……
風汐紫将書冊放到一旁,支起身子,道:“請進來。”
不一會兒,路明攜着兩名護衛進了主寝。風汐紫一見他身後兩個大內高手,不由得眉梢一挑……她這是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竟然還要出動大內侍衛來找她。
路明走進來,還算是沉穩的施羢ǐ瘢尖着聲音說道:“奴才見過攝政王妃。?br/>
“免了,路公公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家王爺不在,只怕今天這個陣勢是來找我的吧?”斜睨了一眼那兩個大內高手,她淡淡一笑,絲毫不見慌亂。
路明跟在墨南痕身邊,什麽陣勢沒見過,什麽場面沒經歷過,然而,五年前風汐紫年僅十八歲,進宮面聖時是何等嚣張、何等高傲。她長睫微垂鳳眼冷漠的模樣至今還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她竟然對陛下出言不遜,處處譏諷,致使陛下龍顏大怒,險些要了她的性命,風汐紫卻不驚不懼,紅唇帶笑,伶牙俐齒到陛下都沒有機會對她“下手”,繼而憑借手握財富與陛下分庭抗禮全身而退……
五年前的風汐紫已經是古往今來少有的清睿女子,想必五年後,她尊位王妃又富可敵國更加難纏了。
☆、41.進宮,無畏無懼【2】
路明在心底微微一嘆,若有有選擇,他是打死也不願意跑這趟苦差事,得罪了風汐紫也就罷了,若是真的起了争執,怕是攝政王爺也饒不了他啊。
苦笑着,路明對風汐紫恭敬異常:“王妃說笑了,奴才也是奉旨行事,請王妃進宮面聖。”
“既然路公公是奉旨,本王妃豈敢抗旨呢。”
就在路明送了一口氣的時候,無根纖細白皙的手指伸出,風汐紫輕笑着,一字一句道:“請路公公将聖旨拿出來,我一定遵旨進宮。”
“這……”路明微微一怔,“陛下是口谕,宣王妃娘娘進宮。”
“口谕?”風汐紫一雙美目帶着淡漠的笑意,唇角微揚,“那就請路公公回宮,将陛下的聖旨帶出來,否則,本王妃身為皇叔正妃,可不是陛下一個口谕就能召得動的。”
身份這東西有的時候還真***的好用啊,墨止岚是墨南痕的叔叔,又是墨氏皇族族長,皇帝的長輩,而她也從“低賤”的商賈之女一躍成為皇帝的嬸嬸耶。就算是墨南痕,也必須拿出聖旨才能請得動她這位“皇嬸”。反正墨南痕早将她視為眼中釘,得罪他一次也是得罪,索性就不要給他留任何面子,徹底藐視他最重視的“龍威”。
就是要看看,身為一國皇帝的墨南痕能那她風汐紫怎、麽、樣!
陸明頭上冷汗直流,心知風汐紫是在刻意難為自己,然而,此刻他奉旨而來,無論如何也要将她帶進宮中。
“王妃,請不要為難奴才,奴才也是奉旨行事。”偷偷掀起眼皮看着風汐紫,陸明苦笑道:“如果王妃娘娘真的不想進宮,那奴才也不敢強求。”
“陸公公,你知道我是一向是吃軟不吃硬,陛下若是真的下旨,我或許會抗旨……”笑意盈盈,風汐紫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身來,“現在,我想親自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花樣!”
【蘇柳未央】
宮門似海。
自從風汐紫進了乾坤殿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墨南痕坐在龍椅上批示着奏折,看也不看風汐紫,好似她不存在一般。而風汐紫,更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端坐軟榻,低頭想着自己心事。
乾坤殿安靜的半個時候一過,還是墨南痕先打破了沉默,把手中的奏本往龍案上一扔,冷冷道:“攝政王妃,朕念在皇叔的份上稱你一聲攝政王妃,可你太不懂規矩了!”
迎着墨南痕的怒氣,風汐紫緩緩站起身,微微一笑,“陛下是覺得臣妾哪裏不懂規矩,輕慢了陛下?”
“見到朕,你竟然連禮都不行!這就是你風家培育出來的低下教育嗎?”
“陛下錯了,風家是以‘利’治家,有利益的時候,風家人自然知道如何去禮遇,沒有利益的時候,風家人是連理會,都不想理會的。”
墨南痕臉上霎時難看起來,字字沉重道:“在朕的身上,你也想要牟利?”
“有何不可?”風汐紫微微勾唇,逸出輕笑:“墨止岚娶我,無非是為羢ǐ益,陛下同意我進門,也是為了利益,同樣是利益之下,又有何區別呢??br/>
☆、42.進宮,無畏無懼【3】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朕面前這麽說話!”墨南痕拍案而起。
雖然他是極度惱怒,然而,也是惱羞成怒。
如果不是風汐紫身後所代表的財富,他确實不可能同意皇叔娶她為妃。而皇叔,無論對風汐紫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現在皇叔可以掌握風汐紫,也就是掌握可風家富可敵國的財富。這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可從風汐紫口中說出來,無論是他還是皇叔,竟然都變得令人不齒。
他堂堂天子之威絕不可被風汐紫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
“臣妾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陛下何必動怒呢?難道,陛下是因為心虛而惱怒,還是說,臣妾戳中了陛下的心事?”
不吭不卑的說完,風汐紫莞爾一笑:“既然陛下要臣妾尊您敬您,臣妾又怎麽敢觸怒龍威呢?”
說完,斂袖富身,輕啓紅唇:“臣妾,攝政王王妃風汐紫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你——”被風汐紫幾次搶白,墨南痕已是氣得不輕,此刻風汐紫雖然對自己施禮,可态度依舊是高傲的不可比拟。
風汐紫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明明是卑躬屈膝,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似乎,她此刻所做只不過是為了更加能羞辱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罷了。
墨南痕氣的說不出一個字,風汐紫也彎着腰不肯起來,乾坤殿再次陷入了一陣尴尬沉默當中。
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乾坤殿壓抑的氣氛依舊。
風汐紫約莫是累了,不經得墨南痕同意便起身,凝眸看着墨南痕,淡淡開口:“陛下這次召臣妾進宮,就只是為了要和臣妾大眼瞪小眼?”
“風汐紫,朕本來以為你嫁給皇叔後會收斂放縱,誰知道你不思恩典,竟然做出讓皇室難堪的事情來,你可知罪!”
“讓皇室難堪?”風汐紫挑了柳眉,她是往宮門口潑油漆還是往他龍床上放蟑螂了,“臣妾不懂陛下的意思。”
墨南痕拿起手中一本黑底薄綢的奏本向風汐紫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風汐紫走向前兩步,拿起奏本,翻看了一遍後微微蹙眉。
“奏本上說,你新婚第二天就私回風府,又在江南明月樓樓與東陽公主發生争執,甚至搶了東陽公主的一個男寵!”墨南痕越說越氣,已經是臉色鐵青,龍顏大怒,“風汐紫,你身為攝政王妃,竟然做出這種有違婦道的醜事來,朕若不治你,愧對皇叔!”
“陛下,這奏本上說臣妾回風府是事實,但臣妾回府是征得王爺同意下,并沒有違背任何規矩。至于和東陽公主發生争執,此事與臣妾無關,是東陽公主與纖羽郡主之間的舊賬。而最後一點,臣妾确實要了東陽公主手下的一個男寵沒錯,可臣妾只是收他做了風府一名主事。他既然不願意做公主男寵,臣妾也缺一個這樣聰慧靈敏的助手,那這件事就是水到渠成。”
☆、43.本王的王妃,誰敢動!【1】
侃侃說罷,風汐紫擡起下颚,對上墨南痕的怒目,“請問陛下,臣妾這種種作為,哪一樣是違背了皇室法規,哪一樣又對不起王爺。”
墨南痕被風汐紫的反駁之詞堵得啞口無言。
若說風汐紫的口才,他自然是知曉,見縫插針、信口雌黃是商人本色。
尤其風汐紫,更是各中翹首。
這奏本是禦史臺成交上來,也是奉了他的旨意才暗中盯着風汐紫一舉一動,只想抓住把柄将風汐紫徹底制服。
眼下風汐紫和東陽公主之間的事情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趁此機會,他絕不能再放過風汐紫。
狠下心,墨南痕手指攥拳,冷冷說道:“風汐紫,你以商賈之身嫁入皇室,朕已經是網開一面,不追究你曾經抛投露臉的過去。朕本以為你嫁給皇叔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惜你自己不檢點。你說你回風府是皇叔準許,可惜現在皇叔不在,不能為你作證。你說你和東陽公主之間的争執是因為纖羽,可惜纖羽也不在,不能幫你說話。而朕,卻有最大的憑據,證明你強搶東陽公主男寵,身為王妃,公然私納男寵,朕絕不饒你!”
眼看墨南痕這渣男是在故意颠倒是非黑白,百般針對刁難,她卻也無計可施。
墨南痕,他就算是再可惡,再無恥,可他畢竟還是皇帝。手握執掌天下的大權,她風汐紫是高傲,可還沒有能傲比江山,所以她的命,也捏在墨南痕的手中。
早知道這次進宮不是一件好事,明知是圈套,也要繼續鑽。
誰叫,這江山是墨南痕的江山……
冷漠的勾起唇角,風汐紫堂堂正正看着墨南痕,“陛下既然想殺我,自然可以找我一百一千個殺我的理由,可風汐紫卻不願意為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去死。”
“你不服?”
“風汐紫,不服!”
墨南痕微微眯起俊眸,看着風汐紫嬌美素白的俏臉,以及她眼中對自己的輕蔑。
“風汐紫,朕讨厭你。不止是因為你對朕的輕視,更因為你不該勾引朕的皇叔。你該知道,朕的皇位,總有一天會交還給皇叔。可朕絕不認同你成為皇叔的皇後!”
“所以,陛下就找盡一切借口針對我?”既然撕破了臉皮,風汐紫幹脆是連‘臣妾’都不自稱,一雙水眸又冷又冰,“陛下當真可笑。墨止岚娶我,對皇室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想從我這裏得到風家的一切為鞏固他的地位。而我,則是為了風家,為了兄長向他妥協。你一口一個勾引,我實在是承受不起,到目前為止,墨止岚和我的一切糾纏都不非我所願。”
拜托你搞搞清楚,是你那不要臉的皇叔整天糾纏我,可不是我厚着臉皮非要倒貼你皇叔的好嘛!
“五年前朕便知道,你是皇叔一生中最不該出現的人。”墨南痕攤開龍袍,緩緩做回龍椅上,灼灼看着風汐紫,“朕不會殺你。你說的對,你身後背有風家撐腰,就算是朕厭惡極了你,也不會對你下手。”
☆、44.本王的王妃,誰敢動!【2】
風汐紫不再說話,只是嘲諷扯起了唇角,靜靜等待墨南痕對自己的宣判。
“你不守婦道,與東陽公主争執,唆使郡主私自出宮,這種種的已經有違皇室規矩,朕要削去你王妃封號,将你貶為庶民!”
意料之中的宣告,風汐紫本來也不在乎王妃的封號,只是,在墨南痕說道“削去王妃封號”時,她的心還是随之一顫。
她如果不再是攝政王妃,也就與墨止岚再無一絲關聯……
從此以後,再無一絲關聯……
抿了抿粉唇,風汐紫終于下拜,“風汐紫,謝陛下——”“慢着!”
耳邊響起熟悉得聲音,風汐紫連忙起身,轉頭向後看去。
只見乾坤殿大門向裏推開,墨止岚一身月白錦衣,風姿極致的緩步走進來。
“臣見過陛下。”行禮的同時,他手抓住風汐紫的手,緊緊捏在掌中。
墨南痕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皇叔這是什麽意思?”
“臣知道陛下宣召了紫兒進宮,所以臣便來看看。”墨止岚擡頭,微微一笑:“既然陛下和紫兒說完話,那臣也就告辭了。”
說完,拉着風汐紫的手,便要出門去。
“站住!”
“站住!”
一模一樣的兩個聲音說出的卻是一樣的話,墨南痕直接從龍椅站起來,而風汐紫則是要甩開他的掌握。
墨南痕的話他是可以不聽,但是風汐紫卻已經發狠的要擺脫他的指掌,墨止岚只好停下腳步,手指更加發力握着她的手腕,甚至已經将她皓腕捏的青紫也不放手。
“陛下還有事吩咐?”平淡的聲音沒有起伏,在墨南痕面前,墨止岚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叔。
“皇叔,朕剛剛已經削了風汐紫的王妃之位,現在她不是你的王妃了。”視線在墨止岚和風汐紫交握的地方掃過,墨南痕挑挑眉,“放開風汐紫,讓她出宮回風家去。”
墨止岚聽了墨南痕的話,狹長狡狐的鳳目微微一眯,随即真的放開了風汐紫。
但他五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卻往上翻,對着墨南痕,“拿來。”
墨南痕不解他的動作,“要朕拿什麽?”
薄淺的唇瓣微微一勾,墨止岚清聲說道:“聖旨。陛下既然削了紫兒的尊位,就請将聖旨拿出來,臣遵旨便是。”
“這……朕口谕剛下,馬上命人草拟聖旨!”
“既然如此,就請皇帝拟完聖旨,诏令天下之後再說吧。”墨止岚像是不知道風汐紫的可以刻意躲避,身手優雅又帶着不可回絕的霸道,又纏上她的手腕,對墨南痕擡眸一笑:“眼下,紫兒還是臣的王妃,臣理所應當要保護她。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的被陛下貶為庶民,她當然是臣的妻子,那麽就請陛下在聖旨上多添一個名字就是了。”
紫兒是他的妻子,除了生離死別,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拆散,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輕輕的幾句話,卻令墨南痕大為震怒。
墨止岚,這是在威脅自己。如果真的要把風汐紫趕出皇室,他便也不當王爺……“你,你竟然為了風汐紫敢如此……”
☆、45.本王的王妃,誰敢動!【3】
“原本不必到這個地步,如果陛下可以放過紫兒,臣自然也不會令陛下失望。”
墨止岚溫柔的笑意浮現在唇角,雅致溫和的眼角眉梢看不出一絲維和,然而,風汐紫卻知道,這樣的墨止岚,其實已經開始惱怒了。
“皇叔!你應該知道,你是墨氏皇族族長,朕絕不會讓一個身份地位下作的女人與你并肩而坐!”
“十年前臣放棄皇位禪讓陛下,陛下就該清楚,臣從不戀眷榮華富貴,也不貪圖這個皇位。”
“你在威脅朕?!”
“臣只是為陛下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然陛下不願意,臣就只好建議陛下傳位他人了。臣記得瑞親王的長子墨如世和禮親王的世子墨如林都是可造之才,如果陛下還不滿意,臣也可以再推薦別人……”
“你——”“夠了!”
墨南痕未說出的話竟然是被風汐紫打斷。
風汐紫擡起自己手腕,對上墨止岚的眼睛,狠狠道:“放開我!”
“不放。”溫潤而堅定的回答。
掙紮了幾下也沒能掙脫開墨止岚的手,風汐紫只好不理會他,轉而看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墨南痕:“陛下看見了,現在不是我硬霸着什麽王妃的爛名頭,是攝政王爺不肯放我。陛下在處置我之前,不妨好好教育一下攝政王爺!”
“風汐紫你!”墨南痕越看越風汐紫越惱火,尤其是自己親叔叔竟然一味偏幫她。
眼下乾坤殿裏三個人誰也不肯後退一步,墨南痕終于還是洩氣,“皇叔,放開她。風汐紫,你今晚暫住太極宮去。”
墨南痕命令他放開時他不為所動,直到聽見讓風汐紫住在自己宮裏的寝殿太極宮,墨止岚才真正放開風汐紫的手腕。
風汐紫甩着自己已經酸麻的細腕,狠狠瞪了墨止岚一眼,轉身推門,跟着顫顫都在外面,把三人之間對話的都聽去的小太監去了太極宮。
無疑,風汐紫是絕頂聰明的女子。
所以不必多說,她也知道,等她離開後,這兩叔侄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風汐紫離開了,乾坤殿裏一對親叔侄彼此對視着,直到墨南痕輕輕一嘆:“皇叔,你很明白,風汐紫不能成為我天澈王朝的國母。”
“陛下也該明白,臣絕不能放開紫兒。”優雅的微微颔首,墨止岚精致的面容異常堅定。
墨南痕一臉失望之色,“對你來說,究竟是風汐紫重要,還是江山重要!”
“作為天澈皇朝的子嗣,江山重要,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紫兒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朕要你選擇,江山美人只能要一個呢?”
“可臣現在兩個都能要。”墨止岚自信淺笑。
“……沒錯”
墨南痕苦笑着搖搖頭,已經沒有了适才的狠戾,而是萬般無奈:“你是朕的親叔叔,當年是你不肯接位,這皇位才會傳給朕。朕無子嗣,這江山不給你又給誰。你是看着朕長大的,如果沒有你,哪裏會有天澈興盛二十年……除了你,朕不會再考慮傳位別人。五年前,你曾想過要娶風汐紫,朕極力阻止,五年後,卻已經是朕也無可奈何了。”
☆、46.本王的王妃,誰敢動!【4】
墨止岚是一個極度有主見的男人。
他還記得,父皇駕崩那日,他只有八歲。
天澈王朝的規矩是兄亡弟繼,父皇駕崩,理所應當是皇叔繼位,可是偏偏父皇留下遺诏,傳位給還是皇子的自己,破壞了祖制。群臣急谏,他被逼的束手無策,是墨止岚,他放棄争位,站在自己面前,以臣子之禮單膝跪地,灼灼對他發下誓言,要保他帝位,保他安然……
那時候起他便知道,墨止岚的果決,一生如此。他也知道,這天澈的江山,必然會交給他,只有墨止岚,才能掌握天下。
十幾年來,墨止岚為他出生入死,為他穩定朝堂,為他鞏固社稷。對皇叔,他是沒有保留的信任,他們叔侄攜手天下,必将名垂古今。
是的,他一直這樣認為……直到五年前……
風汐紫,這個生于江南,養在商賈之家的女子,她的出現,令他感到了惶恐。若只是尋常女子也就罷了,偏偏她是以財力稱霸的風家繼承人。她的手段心機早已經不是他可以指控的,而皇叔那顆只裝了天澈王朝的心,從此多了一個風汐紫……
墨止岚低下頭,卷長的睫毛下眸光閃爍,平靜的說道:“五年前,臣對她便已經一往情深,之所以放棄,不是因為不愛,也不是因為愛的不夠深,而是臣相信她。五年來,臣為陛下鞠躬盡瘁,只是為了要令陛下坐穩江山。如今天下承平,紫兒也等了臣五年,臣,絕不會再讓她等下去。”
明明嘴裏喊着罵他的話,心裏卻萬分在意他,風汐紫将口是心非這四個徹底執行。
可,事實上,她對他從沒有說過不愛,就算是被他算計逼迫,她也不曾說過。也許,在紫兒心中,始終是不信他,疑他、猜他、怨他……
五年,對一個女子來說,五年的時間太長,他再不收攏臂膀,紫兒也許會飛走,再也不回頭。
【蘇柳未央】
風汐紫并不知道墨止岚和墨南痕談了什麽,但是她卻已經猜到幾分。
墨止岚,這個男人在她心裏到底什麽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夜風,從開啓的窗子吹進來,拂開了垂挂在輕紗,也吹散了坐在輕紗後,風汐紫的青絲。
輕輕梳着頭發,風汐紫看着鏡子裏自己。
粉唇香腮,美眸月眉,瑤鼻纖巧,淺笑嫣然……這張臉她看了五年,怎麽看怎麽覺得上天太厚待她了。
哎,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要上一世自己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也不想要這張禍國殃民的臉。
垂了眸子,她輕輕嘆氣——“怎麽,紫兒也有憂愁的時候?”
手指一頓,風汐紫狀似尋常的梳理着秀發,“如果不是被陛下又削尊位又刺死,或許我現在也不會憂愁。”
墨止岚掀開紗簾,看着風汐紫一身素紗寝衣,發髻早已經散開,烏黑的秀發如泉般鋪散而落,長及腰際,如墨似幻。
“對紫兒來說,陛下的威脅本來可以不理會的,不是嗎?”似問非問的輕輕一笑,他伸手接過她的梳子,開始為她梳發。
☆、47.這裏是寝宮,不可以【1】
他的紫兒從來都不是一個乖巧的人,她滿身尖刺,随時會揮舞着小爪子撓人。
南痕雖然是皇帝,可論心機講口才都不是紫兒的對手,也難怪每次見到紫兒都會龍顏大怒了。
風汐紫坐在凳子上,微微眯着慵懶的眸,感覺到他的指尖從發絲開始滑落,風脊背如觸電般一顫,随即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本來是可以的,可惜我覺得這樣的處置我很滿意,既然滿意,我又為何要不理會?他要我和你拜拜,我巴不得現在、馬上、立刻和揮手再見。要是真能擺脫你,哼哼,我巴不得被貶為庶民呢!”搶過自己的梳子,風汐紫胡亂梳着發,悄悄打量身後的墨止岚。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猾了。
她這次進宮,本來是已經算定墨南痕的處置——就算再怎麽讨厭她,墨南痕也不敢拿她怎麽樣,最有可能的就是抓住“男寵”這個把柄,令她收拾鋪蓋滾蛋。
滾就滾,她風汐紫堂堂風家家主,就算脫離皇室又能如何?!
她落落大方,和那個該死的皇帝對答如流,不肯屈服。
本來一切都在按照她預料中的進行,誰知道最後關頭墨止岚會跑出來打亂所有計劃——越想越氣,越想越火,風汐紫把梳子“啪”的一聲排在臺子上,站起身往床榻上走。
剛剛坐在床榻上,風汐紫就直接墨止岚驚呼:“你做什麽!”
“脫衣服。”墨止岚繼續寬衣解帶。
“這裏可是皇宮!你……你別太放肆!”風汐紫嚷嚷着,手指指着屏風另一旁的軟榻:“你今晚睡軟榻,不許上床!”
已經脫了外衣的墨止岚看着那距離床鋪最遠的張軟榻,轉過頭看着風汐紫,微微挑眉,“這裏是太極宮。”
“然後呢!”
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墨止岚唇瓣輕啓,“太極宮是歷代太子住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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