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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秘密,簫離兮再笨也不至于自投羅網吧,再說了,簫離兮中了荼蘼的毒,天下間除了他爹和他沒有人能解,現在的簫離兮應該在朔越乖乖等毒發,怎麽會跑到天澈來?

“她終于來了。”墨顏澈微微彎唇,笑得傾國傾城。

和他預計的差不多,看來,他這一局是贏了——蘭解語果然不能放任簫離兮不管。

原本他賭的也是這個,但……心底因為這點,微微的發酸。

“大表哥,簫離兮在明月樓,我都不知道,傾月是怎麽知道的?”搞搞清楚,他才是風家少主好吧。

“因為傾月手中的星衛,早就盯住他們一行人了。”墨顏澈好心為他解答。

星衛?

風以辰突然想起來,早在五年前,墨顏澈将身邊的影衛拆分,組成日衛、月衛、星衛。

日衛是他的專屬暗衛,月衛是為将來的儲君妃也就是皇後準備,而星衛,是三大影衛中執行暗殺與刺探的力量,竟然給了墨傾月。

風以辰皺了皺眉,“傾月是公主,你不應該把星衛交給她。”

“蘭解語也是公主,可她手下,有數不清的影刃。既然蘭解語可以,傾月為什麽不行?”墨顏澈淡淡的反問,而後,意味深長勾唇:“生于皇室,無論公主還是皇子,都不可能過清白如水的生活,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風以辰無話可說。

墨顏澈說的不錯,身為皇族,有至高的權利,也有別人看不見的悲哀。

尤其是墨傾月。

她自出生起便冷清冷血,除了墨顏澈,她的眼裏容不下任何人,也包括他,風以辰。

悄悄将目光落在墨傾月那張柔美出衆的臉上,他只能在心裏絲絲的疼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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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蘭解語所謂千金招夫這種戲碼,在一票對五票的情況下被強制執行。

于是,江南明月樓二樓挂出了巨大的紅綢,上面用墨字龍飛鳳舞寫道:貴女如斯,千金招夫,文韬武略,來者不拒。

看見這紅綢的人無比驚呆,心想,乖乖,除了富可敵國的風家,居然還有人能在明月樓上招親。

瞧瞧這四行字。

土豪!

這就是傳說中的土豪啊!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的千金小姐,單憑這財力,也足以讓人垂涎三尺。管她什麽長相,什麽年齡的,金錢面前,都是浮雲!

在強悍財力的驅動下,帝都中風起雲湧,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江南明月樓。

蘭解語拖不起,簫離兮也拖不起。

所以,招夫就定在了當天晚上。

華燈初上,彩紗飛舞,美輪美奂的江南明月樓,燈火通明。

☆、712.女皇陛下萬萬歲【37】

一層的桌子少了大半,在正廳中央搭起臺子,上面綢緞鋪疊,金字閃耀,一痕紅紗遮住了臺子後,只能隐約看見後面是一張檀椅,上面坐着一個纖細的身影。紅紗一旁,是五官平凡,且異常冷漠的男子,他一身玄衣站在旁邊,垂落着長睫,不言不語。

靈犀、花顏、淺音、浣容守在臺子前,清一色的紅裳,各個秀致動人。

且不管坐在後面那位小姐長什麽樣,單單這四個侍女,無一不是人間絕色。

江南明月樓被擠得水洩不通,大廳裏僅剩的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至于那些擠也擠不進去的,只怕趴在明月樓外,伸長了脖子往裏看,不想錯過這種八卦盛世。

月上蘭樓,靈犀掃視了在場的人,雖然很無力,還是盡職盡責,朗聲說:“時辰到,招夫開始——”

随着她話音一落,四個侍婢兩兩退開,露出身後的紅紗帷帳。

帷帳并沒有掀開,透過燭火,所有人都清楚看見了,帷帳後的椅子上,那小女子已經鳳冠霞帔,安安分分坐着不動。

靈犀看向簫離兮,向他無聲詢問。

簫離兮手指握緊,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但……他是她的影子,只能唯她命令是從。

片刻後,他沉沉點頭。

得到了指令,靈犀轉頭,對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大聲說道:“我家小姐乃是西北名門之後,聞得天澈帝都青年才俊無數,特在明月樓千金招夫,但凡得到我家小姐青睐的男子,我家小姐願以萬貫家財相托。”

萬貫家財?!

西北名門?!

乖乖滴乖乖啊——這女萻ǐ賜房燒娌恍。難怪敢包下明月樓,公然招親了?br/>

就在靈犀滔滔不絕的為蘭解語吹捧時,臺下面,已經有不少八卦軍團私下交頭接耳了。

“喂喂,我說,西北名門是哪家啊,我怎麽從來沒聽過?”

“誰知道啊,天澈的西北接壤朔越,那裏現在可不太平,朔越的長公主前幾天還興師動衆要攻城呢!”

“這麽說,要是能娶她,豈不是要回西北,萬一打起來,千金沒撈到,送命也不值得了。”

“可是……千金啊,這麽大的手筆,放在誰面前不心動——”

“說的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況且還有美人在懷呢,你看看那四個侍女,各個國色天香。幾個侍婢都長得這麽美,當小姐也差不到哪去。”

“那可未必啊,要是她長得漂亮,又富可敵國,還用得着來招親?”

“啧啧,也未必啊,當年的皇後娘娘不也是美若天仙嗎……”

“皇後是皇後,不可同日而語。”

“就是嘛……”

所有人都在熱絡的讨論,唯有靠近窗口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安安靜靜。

桌子只坐了一個人,他長發如緞,穿着随意,低頭抿着茶水,對于旁人的言語,淡淡一笑。

這個小妖精,為了引他出來,居然敢做這麽荒唐的事情。

堂堂朔越公主在天澈招夫,傳了出去,又是一段百姓茶餘飯後的閑話,更何況,以她的身份,怎麽可能真的招夫。

☆、713.女皇陛下萬萬歲【38】

況且,她鐘情他,與他亦敵亦友,這一生,她還能找到另一個墨顏澈嗎。

薄唇,緩緩勾起了一縷淺笑。

長指放下茶杯,他向臺子的方向擡頭看去。

“規則很簡單,只要有人能通過容、武、文、智四項,我家小姐即可招贅為夫。”靈犀撤出一卷紅紙,展開後,朗朗讀道。

臺子下黑壓壓擠了一群想抱得美人歸的男子,逐一排開,手上拿着代表自己的號碼牌。

花顏走到紅紗帷,不一會兒,就傳出聲音。

“1號、2號、3號……21號……43號……77號……”

清冷的聲音幾乎把在場的人念了個遍,最後,更冷的說道:”淘汰。“

”啊——“

”為什麽啊!“

”本公子哪裏不合意了?“

”憑什麽淘汰我!“

掀開紅紗,花顏冷冷看着他們,紅唇一動,只說出一個字,秒殺全場。

”醜“

………“

………“

鴉雀無聲。

坐在角落裏墨顏澈突然一笑,這個小妖精,還是和五年前一樣。

雖然很不甘心,但看着站在旁邊”護航“的簫離兮,在那冰冷徹骨的眼神下,罵罵咧咧走下去。

這下子,原本還擠得水洩不通的大廳前,只剩下小貓兩三只了。

墨顏澈看着僅剩的三個人,眉梢微揚。

這三個少年,自然是容貌出衆,俊美過人,最重要的是,他認識。

第一個是工部尚書的獨子。

第二個是帝都知州的長孫。

最後一個就更熟悉了,是右相方如令的小兒子。

說起來,也都是天澈這一代中的青年才俊,各個風流倜傥,風度翩翩……倒是符合那個小妖精愛美·色的脾氣,難怪會被留下來。

怎麽,他們是打算叛天澈去做朔越的皇夫不成?

深邃的黑眸一暗,他伸手做了一個手勢,暗影角落裏,迅速閃出一個人影。

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那人影颔首,轉瞬消失。

這個過程不過眨眼間,墨顏澈坐的位置又極隐秘,因此沒有人注意到——除了簫離兮。

他雖然內力被封,可敏銳的目光并沒有減弱半點,在那日衛出現的瞬間,他已經把目光落在有些昏暗的角落邊。

只見那角落裏坐着一個身姿清隽的男子,他容顏清秀,笑容和煦,看起來和一般的名門公子沒什麽兩樣,然而,他身邊那個神出鬼沒的護衛,顯然不是一般人。

極高的輕功。

極高的身法。

就算是簫離兮,也未必能及得上那個鬼魅的影子。

普通的公子哥身邊會有這麽高的護衛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因此,簫離兮眯眸,一動不動看着易容後的墨顏澈。

墨顏澈是何許人,在簫離兮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已經知道——雖然他易容僞裝,能騙過別人,卻未必能瞞過簫離兮。

因此,他擡眸,隔着晦暗不明的燈火,穿過大廳裏雜亂的人群,與簫離兮對視在一起。

一瞬之間,他們在彼此眼中都看見了閃過的四個字。

人中之龍。

兩個男人,各自有一片天下,雖然一直對彼此了如指掌,卻是十九年來的第一次相見。

☆、714.女皇陛下萬萬歲【39】

外表的僞裝可以騙倒俗人,騙不過真正的智者。

那就是第一眼,簫離兮與墨顏澈,都明白對方的身份。

墨顏澈只是微笑,優雅如月,甚至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似乎這場鬧劇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一樣。就算是被簫離兮看穿了身份,也依舊如此,從容淡然。

而簫離兮,他美眸銳利,已經緊握成拳的手指,深陷掌心。

如果此刻武功內力還在,他會毫不猶豫殺了墨顏澈!

這男人,是公主的大敵,也是他的宿敵。

墨顏澈不死,公主與他,都不得安心。

偏偏如今他武功全失,且,墨顏澈狡猾如狐,他既然敢獨自一個人出現,必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剛剛一閃而過的護衛就是最好證明。想必,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才敢這麽公然出現在這裏。

果然。

還是動不得他分毫!

就在簫離兮和墨顏澈以眼神對峙時,所謂招夫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蘭解語坐在紗帷後,隔着薄紗,意衧ǐ簧骸?br/>

照理說這三個少年都俊得出衆,應該能勾起她女流氓的本質才對,可是為什麽就是提不起興致呢?

墨顏澈在朔越有眼線,她離宮來天澈的事瞞不過他,如今招親這事他也該很清楚。

所以,明知道她在帝都胡鬧,他也無動于衷?

墨顏澈,既然你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又為何要千方百計引我來天澈?

蘭解語目色越來越深,突然,她擡眸——透過紗帷,她的目光,準确無誤落在了角落裏。

剛剛,是不是有人在看她……怎麽她感覺到了一道很奇怪的視線,似乎是灼熱,也似乎是殺意。

菲薄的紅紗,隔絕了彼此視線。

墨顏澈在蘭解語擡頭時,長眸一動,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自窗口消失。

等蘭解語真正看向那一桌時,早已經沒有了半個影子。

是……錯覺嗎?

蘭解語蹙了蹙眉,原本就無趣的一場招親,更加讓她感到不耐。

她招了招手,簫離兮離開揮開紗帷走進。

”離兮。“

可憐巴巴的眨着大眼睛,她癟癟嘴,”姑姑騙我!“

”公主,這場鬧劇該停了。“簫離兮淡漠說道,就算是假的,他也不願意蘭解語一身紅紗的挑夫。

凡夫俗子,焉能配得上天之嬌女。

“他沒有來……”解語輕嘆,“我以為我很了解他,但他究竟還是沒有來。”

“也許……”簫離兮抿了抿薄唇,只吐出兩個字。

蘭解語對墨顏澈,有的不光是約定,如果放任她與之糾纏,結果恐怕會是——自己永遠失去她。

他可以自私一點,不告訴她墨顏澈的一切。

是的。

他可以!

“墨顏澈引我到天澈,我知道他是為了解芥藍關之危,現在看來,果然也有只有這一個目的啊。”蘭解語淺笑,褪去頑劣,有些悲傷,“不是因為我,他不想見我,否則,如此聲勢,他早就該出現了不是嗎。”

“公主……”簫離兮欲言又止。

☆、715.女皇陛下萬萬歲【40】

“無妨,本來就是。我為了你的毒來找他,名義上确實如此,可實際上……”鳳冠垂落的珠簾遮住了她狡黠的明眸,裏面流轉的目色,晦暗不明,“實際上,我想見他一面,五年後,再見他一面。哪怕以後真的成為了敵人,我也希望——”

“他來過了。”

簫離兮長睫低垂,心裏的某一塊柔軟,頹然碎裂,絲絲絡絡的疼痛。

“你說什麽!”蘭解語倏然擡眸,不可思議。

“他來過了,剛剛就坐在外面,雖然易容變裝,我還是能認得出他……”苦澀勾唇,嘲諷道:“雖然我從來沒見過,公主若是信得過我的眼光,那人必然就是……”

【呼——】

話還沒說完,蘭解語已經一把揮開面前的紅紗。

紗帷飛舞而起,穿堂而過的風揚起她身上紅紗長裙。

珠玉相撞,她鳳冠霞帔,已經亭亭站在衆人面前。

水潤的眼睛在無數驚愕、驚豔、驚呆的臉上來回搜尋,終于落在在剛剛角落裏——窗戶大開,一盞茶杯孤零零在桌子上,沒有半個人影。

墨顏澈!

本宮已經追到了天澈,你卻避而不見。

當本宮是什麽!

來了就來了,本宮在你的地盤上還能殺了你不成。

跑?!

你跑得出本宮的五指山嗎!

怒從心起,蘭解語廣袖一揮,嬌小的身子拔地而起。

紅紗絲緞,猶如一只浴火金鳳,淩空躍出窗口,追了出去。

“必然是……墨顏澈。”

靜靜的,簫離兮将未說完的話補全,随後用手按在心口上,那裏,殘缺不全,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臺子下,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聲音都沒有。

所有人都呆住了。

剛剛發生了什麽——好像是方相爺家的小公子正在舞劍時,那位神秘的土豪小姐突然自己掀開了紗帷。

珠簾遮住了她大半容顏,留在人們記憶中的,是那雙淩厲的水眸,以及迫人的氣勢。

四個侍婢率先回過神來,連忙道:“公子,現在怎麽辦,小姐她——”

“她,去找對她最重要的東西了。”簫離兮淡淡的說,唇畔慘白一片。

“可是,這裏畢竟是天澈啊!”靈犀可沒有忘記現在他們是站在別家地盤上。

“對她來說,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簫離兮閉上眼,心裏面的疼痛酸楚,血淋淋的被剜走了一塊。

四個侍婢彼此看着對方,不明白蘭解語突然這麽做的原因,更不明白一向重視蘭解語的簫離兮,為什麽是這種表情。

但她們知道,蘭解語是朔越公主。

因此,等了近半個時辰後,她們終于說動簫離兮,一起去找蘭解語。

另一方面,蘭解語自窗口躍出,正好落在明月樓後面,她再想提氣去追,腳下一軟,心肺間劇痛。

果然——她不能再動武了。

平時不曾在意過,這種關鍵時候居然不能追!

該死!

再遲一點,墨顏澈就走了!

四下舉目望去,她突然眼前一亮,在不遠處,一個小厮正好牽着一匹馬。

☆、716.女皇陛下萬萬歲【41】

雖然不是什麽名貴寶馬,這時候也是雪中送炭啊。

“啊!搶劫!有人搶我的馬!!”

随着小厮的慘叫,這匹“炭”,被蘭解語硬是搶走了。

人家是雪中送炭,蘭解語丫是風中搶馬!

不管人家哭天搶地,還順便問候了她的八輩祖宗——反正,蘭解語豪氣的跨上馬,一聲“駕!”,朝着皇城方向狂追而去。

江南明月樓前就是帝都最繁華的朱雀大道,平時不要說平民百姓,就算是達官顯貴也不敢在這條街上放肆。

所以當蘭解語騎着快馬,一路撞飛了N個攤位,逼退了N+1個路人,順便弄得雞飛狗跳,尖叫不斷後,終于遠遠看見了一痕白衣。

身穿白衣的男子正慢慢往前走,他身姿優雅清隽,長發宛若流泉,手中握着一柄折扇。

不需要看臉,單憑這個背影,蘭解語就可以斷定——“姓墨的,你給我站住!”

還別說,她這一嗓子,站住的不止是那白衣人,連同這個街道上的人,都不約而同轉頭看向蘭解語。

跨坐在馬背上,一身嫁衣,鳳冠霞帔的新娘子蘭解語,氣勢萬千,山寨王打劫一樣的指着他——這就是五年後,墨顏澈看見蘭解語的第一眼。

墨顏澈臉上還帶着易容面具,看似清秀而已,他似笑非笑,目色閃過華彩。

蘭解語坐在馬上,臉上珠簾遮掩,水眸燃着連她自己都不說清楚的火。

熱鬧異常的朱雀大道,因為這對男女而悄無生息。

要知道,天澈百姓最大的愛好是什麽……你說勤勞?

呸!

是八卦!

今天一定是八卦日,要不然,怎麽會有人在闊別二十年的明月樓上千金招夫,怎麽會有一身嫁衣的親娘子騎馬狂奔,怎麽會有一個男子被當衆指着……看那新娘子的眼神,這個男的不是悔婚,就是在準備悔婚的路上!

乖乖的乖乖啊。

被悔婚就算了,居然敢追出來,居然敢當街追出來——這姑娘以後是不想嫁人了吧。

至于這個男的,長得也很一般嘛,最多……是長眸如狐,氣質如蘭,溫潤如玉,身姿如竹,而已!

嗯嗯——他們好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啊啊啊啊!

對周圍人視若無睹的墨顏澈,微微一笑,溫柔道:“這位姑娘是在叫我嗎?”

我叫你——媽!

墨顏澈!

你這個混蛋!

還敢和本宮裝傻,你以為你易容了本宮就認不出來嗎!

告訴你,化成灰本宮都認得你!

氣急了的蘭解語吼道:“少給我裝蒜!為什麽要來,為什麽來了又走!”

“相見,不如懷念。”墨顏澈淡笑,聲音柔得似月華一般。

“懷念你妹!”蘭解語氣得粉頰驟紅,口齒不清的怒叱:“五年了,我足足等了你五年,你就給我這麽一句話,我告訴你,這次我來,就是要履行五年前的約定。”

“約定?”墨顏澈折扇在手,清澈的目色微微流轉,無辜道:“我怎麽不記得,我們有什麽約定呢。”

“你——你——”

☆、717.女皇陛下萬萬歲【42】

向來理智的蘭解語被他這種,披着斯文外衣,其實無賴本性的作法徹底激怒。

他說他會記得她!

他會有朝一日她得了天下,便要嫁給她!

他說他等着那一天!

結果——

結果他根本就是只妖孽狐貍精!

“墨顏澈!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不顧身份的以自己能有了最大力量喊出這句話,她雙腳夾緊馬腹,就往墨顏澈的方向沖沖沖!

飛快的奔到他身邊,蘭解語彎腰,抓起他肩膀,就要把他撈走。

不顧及一切的結果就是——當她內力流轉時,熟悉的疼痛再次傳來,非但沒有能抓起他,自己一個不慎,眼看要從馬上掉下去。

墨顏澈俊眸一凝,原本想擋開她手的動作立刻變化,順着她的手臂,他優雅躍上馬背,坐在她身後,穩住了她的身子。

這一系列的動作只在一瞬間,當衆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匹馬已經載着兩個人,狂奔着離開了朱雀大街。

半晌。

靜悄悄的街上,才傳來一聲好輕好輕的低語。

“剛剛……她好像是說……”

“難道,她就是……”

“朔越皇太女——”

“那被她抓走的那個人……”

“不會是……”

“天澈儲君——”

很多年後,依舊還有人記得。

那日帝都城梨花如雪,朔越的土匪女帝,就是以這種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抓了就走的霸道手段,強搶了他們天澈如仙如月的儲君殿下!

【女皇陛下萬萬歲】

在蘭解語和墨顏澈離開很久後,簫離兮與四個侍婢才出現在“案發現場”。

綜合百姓的話,他們也知道了整件事情前因後果。

四個侍婢是打死也沒有想到她們家公主居然敢當街耍流氓,人家好歹也是天澈儲君啊,你說你怎麽能這麽沖動——說好的迷·藥麻袋呢!

而簫離兮,則是眉目淡漠,靜靜站在街上,宛若幽魂。

“公主身邊還有影刃守衛,不過這裏是天澈,和公主在一起的又是墨顏澈,無論如何,這麽危險的事情不能不管。”靈犀一想到身為太女的蘭解語現在和“敵人”在一起,就有止不住的擔心。

“分頭找。”花顏冷冷的說道。

“嗯,應該分頭去找,一來我們在一起目标太大,二來,這樣找到公主的可能性也高一些。”淺音冷靜分析的同時,心裏也在緊張。

“一旦發現公主,立刻發信號。”浣容說完,直接轉身往一個方向閃去。

淺音、花顏如出一轍的閃人。

只有靈犀在準備去找的時候,看見簫離兮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她心裏奇怪,自從來了天澈,簫離兮就很怪異,原本沉默寡言的他,話越來越少,到後來,甚至一言不發,只是眼睛追逐着公主,有深深的哀痛。

簫離兮,應該是喜歡公主吧——可惜,他是公主的影衛,這輩子,都只是影子。

嘆了一口氣,靈犀道:“公子,小姐現在處于危險中,無論如何,也要先找到小姐。”

簫離兮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718.女皇陛下萬萬歲【43】

“奴婢先去“找”小@姐,如果公子找到的話,一定發信號。”靈犀對簫離兮施禮後,轉身離開。

她們四個是公主麾下影刃之一,而簫離兮,卻是公主貼身影衛。

他掌管着公主所有暗中力量,以及大半兵權。

半主半仆,半明半暗。

這是公主給他的權利,也是推脫不掉的責任。

站在萻ǐ慈送,熱鬧繁華的路中間,簫離兮只覺得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她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br/>

他與墨顏澈。

樓蘭與天澈。

一如二十年前那般,輸得一敗塗地。

【女皇陛下萬萬歲】

試問,當一個女人強搶了一個男人後,她會做什麽?

臉紅?

心跳?

興奮?

錯!

對于蘭解語來說,是悔恨!

駿馬帶着她與墨顏澈,一路奔馳。

他們離開朱雀大道,繞過皇城後在角門出城,狂奔到了帝都郊外一叢梨花林中。

坐在馬背上,随着一路上的颠簸以及身後溫熱的男性身軀,不知道丢失在哪國的理智漸漸回到蘭解語的腦袋裏。

剛剛……似乎沖動了。

啊——那個——似乎,不止沖動了。

懊惱地閉上眼,她下低頭,不經意間看見橫在她腰際兩側的手臂,那白皙修長的指掌,正握着缰繩,代替了她控制馬匹方向。

她眨眨眼,小腦袋微微揚起,眼角向後看去。

只見一襲白衣的衣襟壓襯之間,有如玉般的肌膚,随着他的動作,盈盈香氣,蠱惑人心。

妖孽!

她小臉一紅,連忙轉過頭,不再去看他。

五年前就知道,他是谪仙如玉的男子——只能說,那時候她太傻了!

無賴、詭詐才是他的本性,而自己,也早不是五年前的自己。

蘭解語,你千萬不要被他迷惑,別忘了,你是朔越未來的女帝,莫要因為一個男人,葬送了一切!

在心裏這樣提醒着自己,蘭解語總算是走出那道迷離淺霧。

她開始掙紮,沒好氣道:“放本宮下來!”

“嗯?”

他淺然一笑,薄唇壓低,落在她耳邊,“公主這是要去哪兒?我可以送送公主。”

他呼出來的氣息落在耳垂上,溫柔的嗓音似是洗盡鉛華。

蘭解語咬了咬唇,大聲道:“你管本宮去哪兒!快放本宮下來!”

墨顏澈當真勒了缰繩,把馬匹停在一棵梨樹下。

他翻身下馬後,擡眸朝她一笑:“請公主下馬。”

這家夥——

就算臉上帶了一層易容面具也遮不住他長眸中的雅致風情——好吧,天下間最愛美色的蘭解語,開始要舉白旗……

蘭解語努力把視線從他眼睛上挪開,坐在馬背上,她公主大人的屁股一動也不動。

你讓本宮下馬本宮就下馬?!

本宮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當然了……這也和氣場有關,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她可以仰起脖子表示自己絕不屈服在美色之下!

“不下馬?”絕世美男的眼中帶笑,瞧着她倔強的小臉,溫聲道:“不下馬也罷了,只是公主似乎欠我一個交待。”

☆、719.女皇陛下萬萬歲【44】

“交待?”蘭解語哼了哼:“本宮還沒做什麽需要交待的事兒呢!”

她是扒了他的衣服,還是套了麻袋虜他回家?

需要交待什麽,她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正面人物呢!

“公主在鬧市帶我出來,難道不需要給我一個交待嗎?”墨顏澈提醒她剛剛當街搶人的行為。

世人都知道她作風彪悍,蠻橫任性,可世人也知道,她聰明絕頂,深不可測。

這樣的她,隐瞞身份進了天澈,還在帝都的朱雀大街上、衆目睽睽之下、以嚣張跋扈的姿态抓走了他……當然,最重要的,她暴露了彼此身份。

這下子,要不了三五個時辰,整個帝都都會知道。

再要不了三五天,整個天澈都會知道。

再要不了十三五天,樓蘭、朔越、東陽、回鹘……只要有名有姓的國家,沒人會錯過這麽驚世駭俗的消息。

呵,朔越皇太女,未來的女帝,在天澈的帝都一身婚服抓走了儲君。

就連他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荒唐了。

偏偏在蘭解語臉上,一點情緒異動都沒有,好像這麽做是理所應當,或者說,蓄謀已久。

“在質問本宮前,難道殿下不該給本宮一個交代嗎?”蘭解語回避問題,要是她知道自己剛才是抽了什麽風,她還會做那麽白癡的事情麽!

不想去回答連自己都沒有答案的事情,蘭解語決定禍水東引,岔開話題,“殿下耍了什麽詭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離兮身上的毒可是到現在還沒解呢。”

“怎麽,簫離兮中毒了嗎?”雅致的薄唇略微一彎,他裝傻裝得很有一套。

“怎麽,殿下不知道離兮中毒了嗎?”裝啊,繼續裝啊,本宮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麽掰!

墨顏澈負手而立,氣定神閑的微笑着:“難道公主認為我該知道?”

“本宮覺得,作為下毒的幕後黑手,殿下沒有道理不知道。”蘭解語挑挑眉,決定不再和他裝傻下去了。

幸虧他面上的易容面具遮住了八層姿色,她才能收攏“憐香惜玉”之心,和他死磕到底!

“公主覺得是我下毒啊……”他遲疑了些許後,輕輕一嘆:“請問公主,你有證據嗎?”

“……沒有!”蘭解語咬牙切齒,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竟是無賴呢。

“沒有證據的話,公主還是不要冤枉人才好。”眩目的微笑出現在了平凡的臉上,墨顏澈表情何其無辜。

大爺的!

她怎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笑得好像一種動物。

毛茸茸……

軟綿綿……

眼睛漆黑……

尾巴長長……

目色中時刻流轉狡猾的——狐貍!

“本宮有沒有冤枉你,你心裏清楚。殿下以離兮的性命要挾,要本宮赴約,本宮來了。既然本宮來了,當年的事情可就要好好捋順。”蘭解語手握王牌,說話間有了底氣:“五年前殿下來朔越,對本宮說了些什麽,殿下應該沒忘記吧?如今朔越大軍就囤在芥藍關,随時可以攻城,殿下是希望現在兌現承諾,還是城破之時來求本宮?”

☆、720.女皇陛下萬萬歲【45】

“兌現承諾啊……”狐貍微微一笑,意味深長道:“公主是打算嫁給我嗎?”

“呸!”

風度君暫時冬眠,蘭解語掐着腰,呲牙咧嘴:“要嫁也是你嫁!”

這五年來她奮鬥的目标,不就是要他認輸麽,如今她幾乎要成功了,怎麽能被他占了口頭上的便宜。

“公主似乎覺得自己贏了,嗯?”他笑眯了鳳眸,徐徐道:“可簫離兮身上的毒還沒有解,算起來我也并未輸。”

“所以本宮才說你無恥!”蘭解語哼了哼:“明鬥不敵,就耍陰招!”

“只要能贏,耍陰招也無妨呢。”他含笑,那表情、那神态、那語氣,簡直得意到不行!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蘭解語氣得不輕,但轉念一想,兩人鬥了這麽多年,他那套表面清雅如畫,實際腹黑如墨的把戲,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麽!

怪就怪,當年不該那麽貪戀美色。

當然了……現在也是一樣。

即便那麽清楚墨顏澈的為人,她還是着迷于他的容顏風采。

罷了。

就是一個鍋蓋陪一個鍋道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麽正面人物——(柳柳:喂,解語,這麽說自己真的好麽?)

想到這裏,蘭解語更不客氣了,她一手按在馬背上,一手直指墨顏澈,“少給本宮打哈哈,告訴你,現在朔越大軍就在芥藍關,你不給本宮解藥,本宮就下令攻城!”

“你如果敢攻城,這輩子都別想拿到解藥。”不同于蘭解語的嚣張,墨顏澈始終和顏悅色,柔聲細語。

連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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