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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動她分毫,可他居然知道羢ǐ胭獾納矸荩說不定會直接殺了她?br/>

只要她一死,朔越大亂,掃平朔越對他來說易如反掌,更何況,還有離兮……

“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動手?”墨顏澈突然開口。

蘭解語眯了眯眸,掀唇一笑:“難道本宮不該擔心嗎?”

“不。不是不該,而是不用。”他慢慢放下玉扇,“我不會殺你,殺了你,諸國狼煙再起,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730.女皇陛下萬萬歲【53】

“沒有好處嗎?”蘭解語白嫩的小手托腮,笑眯眯看着墨顏澈:“殿下要是殺了我,朔越那半壁江山唾手可得呢。”

“我和你不同。你一心要這個天下,而我,則是對征途霸業沒有什麽興趣。”他含笑,淡淡的嗓音悅耳至極:“不過,和你過招倒是我很喜歡做的事情,千萬別讓我失望啊……解語。”

解語。

他以溫柔入骨的聲音,第一次喚了她的名兒。

就在蘭解語微怔時,他已然站起身,又是一副斯文溫然的樣子。

“喂!喂!你先把我弄出來!”她的小手抓住他錦繡雲紋的衣角,就怕他會壞心得舍她而去。

墨顏澈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擺,被她沾滿土屑的手抓住來一個爪印,當下橫了她一眼,“松手。”

“不要!”蘭解語挑釁他,再接再厲,送他“好事成雙”,再抓住一個小爪印,“你剛剛說我回答問題就讓我出來的!堂堂天澈儲君,怎麽能說話不算數!”

“我沒說不救你出來。”墨顏澈挑着好看的眉,徐徐地微笑:“可我也沒說立刻讓你出來。”

“……狐貍精!”她忍無可忍,大聲罵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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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她就知道,人妖殊途啊!

狐貍精就是狐貍精,千萬不能指望他會有善良的一面!

【陛下是流氓】

基本上,蘭解語對墨顏澈“狐貍精”這三個字的形容非常到位。

不過,她也說錯了一點,墨顏澈畢竟還“人性未泯”,在蘭解語嗷嗚要哭的時候,他終于善良一把,把她從狗洞裏弄了出來。

這中間少不了又毒舌發作,把蘭解語氣得幾次想咬死他。

……簡而言之,蘭解語是以“主動夜襲”為開頭,“狗洞被擒”為過程,“凄慘丢出”為結局,與墨顏澈的對抗暫時落于下風。

而另一邊,在她溜進宮的同時,飛身進入相府的藍影,也在幾個起落間如羽毛般停在一處樓閣之外。

她功力極深,縱使在門外,也能清楚聽見裏面有水聲。

耐心等了許久,直到水聲消失,她才一掌推開側窗,翻身而入。

“什麽人!”沉穩的男聲響起,而後一頓,“又是你。”

窗戶開啓,夜風拂煦而至,吹開了她一身藍紗,也吹開了簫離兮微濕的黑發。

然而,黑發流散,美豔過人的瞳眸并非黑潤,而是通透如玉,幽碧似翠。

那張臉,不再平反無奇,在燈燭跳躍間,精致奪目,恍若妖邪。

大約是常年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肌膚白皙通透,眼眉秀致動人,一痕碧眸掃來,姿态絕美,猶如開盡了一夏的繁花。

簫離兮見她微怔,也意識到自己的臉,他擡手,下意識要遮掩。

“別動!”她的口吻凝結世間最冷的霜氣。

簫離兮放下手,吐出一口氣,平靜如初:“傾月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墨傾月定定看着簫離兮,突然道:“你是誰?”

他不是簫離兮!

不——

應該說,他不僅僅是簫離兮!

☆、731.女皇陛下萬萬歲【54】

這張臉、這個眸色……他絕對不是簫離兮!

簫離兮根本不曾想過會有人闖進自己的寝房,還是在他沐浴後摘下面具時闖入,更沒想到第一個看見自己真面目的是會是墨傾月。

守了十幾年的秘密被揭穿,換做別人大約會無奈,但對于簫離兮來說,并沒有太多扼腕。

從他帶上這面具僞裝自己那刻起,他就已經做了随時會被發現的準備。

也幸好,是墨傾月,而不是蘭解語——他,不願意蘭解語知道,知道自己的秘密……

微微一嘆,簫離兮碧眸流轉,美顏精致奪目,不可直視。

“樓蘭,玄離兮。”

玄……他是樓蘭皇族之人!

墨傾月倏然出手,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從腰帶間抽出軟劍,直指簫離兮,殺氣禀然而動,随時可以取簫離兮的性命。

近在咫尺的劍鋒透着森森寒氣,簫離兮不由得苦笑,似乎每一次見到墨傾月都是這般刀劍相向。

不需要問也知道她拔劍的原因,簫離兮直截了當的對她說:“我沒有任何企圖,對你母後,或者父皇都沒有。”

當年樓蘭皇帝玄旒羽、天澈皇帝墨止岚同時愛上風汐紫,最後風汐紫選擇了墨止岚,而玄旒羽則獨守樓蘭,二十年不曾立後。

這筆恩怨,年代久遠,又是上一代的情債——可是,當年玄旒羽做下“永不開戰”的保證,誰又能确定二十年後這承諾依然有效呢?

如今簫離兮隐藏身份當羢ǐ冀庥锏奶身護衛,且握有朔越一半軍權,一旦他有野心,随時會掀起三國之間的大戰?br/>

見墨傾月的殺氣并沒有因為自己的保證而有絲毫減弱,簫離兮只好又道:“我知道你不信,不過,我現在武功盡失,又受了傷,就算有企圖只怕心有餘而力不足,你不必這般防備,況且,墨顏澈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信不過我,你也應該相信墨顏澈。”

又何止墨顏澈。

恐怕,蘭解語對他的身份也早就了然于心,她不說,只是因為還不到将一切戳穿的時候。

在這樣一盤二十年後的棋局中,他也好、蘭解語也好、墨顏澈也好,彼此三方互相制約,任誰都不敢輕易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

因為,那樣會産生的後果,必然是——天下崩殂,戰火四起。

墨傾月垂眸,藍紗下的唇角,微微一抿,再擡眸時清冷如冰。

“殺了你,可永絕後患。”

“沒錯。”簫離兮微微一笑,容顏綻開傾世的美麗,“站在你的立場上,确實應該殺了我。”

筆直的劍鋒再進三分,寸寸逼迫着他的脖頸。

墨傾月寒眸殘酷而無情,她只要再進一步,簫離兮的命就算徹底留在了這裏。

再進一步。

只要再進一步。

墨傾月對上那雙沒有遮掩的碧眸,他的目色潋滟,猶如聖湖中沉寂千年的湖水……

小時候,母後曾告訴過她,當年還只是皇子的玄旒羽擁有一雙驚嘆世人的碧眸,且容顏精美,遺世獨立……如今再看簫離兮,她才真正明白,這世上果然有堪比花豔的姿容。

☆、732.女皇陛下萬萬歲【55】

且,絕無半分陰柔,有的只是,讓所有人驚嘆的華麗容貌。

“你娘是誰?”她冷冷問道。

他不可能是玄旒羽的孩子,世人皆知,玄旒羽無子。

簫離兮一頓,而後淡淡說道:“玄晴舞。”

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樓蘭傾城公主,玄晴舞。

就是當年,被母後陷害,差點**給自己親哥哥的玄晴舞。

那他……豈不是已經瘋掉的玄晴舞和某個男人生的孩子?

玄晴舞之所以會瘋,和風汐紫有直接關系,想必簫離兮也受此連累……

慢慢地,她收回軟劍,“你是儲君?”

“是。”他答。

玄旒羽無子,玄嫦舞和玄翎都服食過不能生育的藥,為了樓蘭的天下,就算是已經瘋掉了玄晴舞也不得不“履行責任”。

沒有人問過他那個瘋瘋癫癫的母親是否願意,玄嫦舞幾乎是以強硬的手段為母親找了男人,甚至不止一個男人……只是因為她需要有人能繼承樓蘭的江山。

于是,他便出生了。

自出生起,他就不曾見過所謂的“父親”,沒有人在乎他是哪個男人所生,只要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姓着皇族的姓,就夠了。

墨傾月的目色有些複雜,她死死盯着他。

從面容,到眸色;從手臂,到胸口。

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到些什麽,但最後只是徒勞。

她收了視線,冰眸波瀾不斷,面紗下的紅唇卻已經咬出了血痕。

“今夜放你,前債兩清。他日再見,取你性命!”

說完,她毅然轉身,飛躍離開。

簫離兮仰頭看着那一抹藍影消失在月華之中,摸摸自己的臉,幾次勾唇,終究還是笑不出來。

他是樓蘭的儲君,同時也是背負一切的人。

自出生起,他便知道自己與常人是不同的。

怎麽會相同?

他的姑姑,樓蘭手握大權的公主,玄嫦舞曾經抱着年幼他,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說:“離兮,你與別人不同,你是樓蘭唯一的皇子,将來樓蘭江山的繼承人。你要謹記,這天下無邊,江山繁華,除了你以外的都是敵人。不打倒他們,你永遠也不能安枕。東邊的天澈,墨家皇朝、西邊的朔越,淳于掌權,他們姻親聯盟,遲早會對樓蘭下手。身為樓蘭儲君的你,必須為保護樓蘭付出一切,包括你的自*和性命。”

于是,在他只有幾歲的時候,他的姑姑讓人重重傷了他,将奄奄一息的他丢在朔越一處官道上,計算着那位朔越傳奇人物,淳于子衿的到來。

很順利的是,淳于子衿發現了他,并且帶走了他。

而蘭清若,則是在他有限的生命裏,給了他想要的一切——武功、膽識、文采、計謀,将他教導成了最适合陪在蘭解語身邊的人。

他們叫他,影子。

蘭解語的影子,也随時會變成蘭解語的敵人。

當影子拿出匕首,刺向主人的時候,那是多麽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一天并沒有到來,也永遠,不會到來。

【陛下,請不要耍流氓,謝謝】

☆、733.女皇陛下萬萬歲【56】

墨傾月回到宮裏後沒有猶豫,直闖淩波宮。

淩波宮是墨止岚與風汐紫的寝宮,幾天前墨止岚出城祭祖,并不在帝都,淩波宮也只有風汐紫一個人。

當墨傾月踏入淩波宮時,風汐紫有些意外,自己這個女兒天性冷漠,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母後。”墨傾月低頭,冷淡喚了一聲。

風汐紫挑挑眉,這可就怪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傾月叫自己母後了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算有事,傾月恐怕也不會輕易來找自己。

況且,還叫了自己“母後”。

“傾月,過來。”她指指自己身邊,示意女兒坐下。

墨傾月一動不動,好似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

“二十年前,母後是否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她的話,不經修飾,也不需要修飾。

風汐紫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對女兒近乎于“質問”的話,非但不起怒色,反而淡淡一笑。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經不是誰對不起誰了。”

玄嫦舞殺了墨南痕,愧對墨家。

她卻辜負了玄旒羽,終身愧疚。

玄晴舞被她逼瘋、玄翎被她拉下帝位、玄旒羽又登基……

這一樁樁、一件件,又豈是一個“對不起”可以道盡。

“玄晴舞瘋了,是母後逼的。”墨傾月擡眸,定定看着風汐紫。

“是。”風汐紫點頭,承認。

“玄晴舞生了孩子,是簫離兮。”墨傾月繼續說,聲音隐忍而壓抑。

“是。”風汐紫再次點頭,她早已知道簫離兮的身份。

“你對玄晴舞不起,簫離兮他……”墨傾月咬了咬紅唇,“我……我對他,對他——”

風汐紫看着面前的女兒,在她的記憶裏,女兒從未有過這麽局促的時候。

連墨止岚都說,傾月的性格,已然是少有的冷絕。

除了她出生時為自己而哭,這十幾年來,她都不曾有過任何“凡人”應有的情愫。

如今,為了簫離兮,她……

風汐紫突然目色一重,脫口而出:“你愛上簫離兮了!”

長睫微抖,墨傾月垂眸,沒有回答。

風汐紫丢下帳本,一臉難以置信,“傾月,你是不是愛上簫離兮了?”

如果不是,她剛剛一閃而過的緊張又是什麽。

傾月,永遠不會為她自己以為的人動絲毫感情--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有在乎過。

這麽一個無感無情的少女,為什麽會對簫離兮……到底是什麽時候,她愛上了簫離兮的?

風汐紫的問題沒有答案,只要是墨傾月不願意說的事情,便是殺了她她也不會說。

而風汐紫,究竟還是墨傾月的母親,就算自己這個女兒冷酷到了極點,她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墨傾月認定的,到死也不會改變。

倘若她真的愛上簫離兮,那麽……她不會在意簫離兮的身份,更不會在意現在三國之間一觸即發的緊張關系。

“傾月,現在的樓蘭雖然是旒羽為帝,事實上他已經将大半權利交給了玄嫦舞以及玄翎,他們兩個都是為了野心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簫離兮會出現在蘭解語身邊,絕對不是偶然,他帶着什麽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

☆、734.女皇陛下萬萬歲【57】

風汐紫擡起手,想撫摸墨傾月的發絲,卻被她一閃而開。

搖搖頭,她嘆息:“如果你當真選擇了簫離兮,那就是一條不歸路,你會走得很辛苦。母後,不願意你們步上當年母後的後塵啊。”

“我不是母後。”墨傾月終于說話,一雙美目冰凝異常,“我不是母後,簫離兮也不是玄旒羽。”

因為她是墨傾月,只是墨傾月,她要的,便是以命交互也要得到不可。

親情、責任、敵對……這一切的一切在她眼裏,舉無輕重。

“所以,你來見母後只是為了告訴母後,你愛上簫離兮了?”風汐紫頗為頭疼的問。

“不。”墨傾月回答:“我要告訴母後,從今開始,我與蘭解語勢不兩立。”

風汐紫指尖一頓。

墨傾月轉頭離去。

半晌後,風汐紫才抿着唇,輕緩一笑:“果然是,我的女兒啊……”

冷到極致、漠到極致,卻那麽執着。

就算當年的自己,也沒有傾月這樣的氣魄。

現在只希望,他們四個孩子,可千萬不要攪得天下大亂才好。

拾起賬本,她擡眼着上面一行行的小字,微微彎唇--就算天下大亂又如何,她的兒子與女兒,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一定可以。

【陛下,快到碗裏來】

墨顏澈把那只企圖夜襲的小狗狗丢出宮牆外,心情大好。

只要想起蘭解語瞪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他就忍不住要再捉弄幾下。

丢出去……呵,今晚給她個小挫折,才能讓她越挫越勇啊。

惡趣味的儲君殿下步履輕快回了紫宸殿,剛剛坐下,就揚眉一笑--今晚,還真是個忙碌的晚上。

他放下手裏奏本,黑眸微轉,落在大敞的宮門口。

不一會兒,那抹藍影已經走了進來。

“你最近似乎很喜歡來找我。”墨顏澈手握玉扇,華麗的鳳眸笑看墨傾月。

“給我解藥。”墨傾月直接伸出手,懶得和他廢話。

做了近二十年兄妹,她對墨顏澈笑裏藏刀的模樣已經不陌生了。

“你想給簫離兮解毒啊。”他以長扇敲擊着掌心,笑着搖搖頭:“不行,時候未到。”

“如果我一定要呢。”墨傾月問得冷硬,掩蓋不住的殺意禀然而動。

“你打不過我,傾月。”墨顏澈笑得好和善,“而且,就算你能打過我,我也不會把解藥給你。”

墨傾月攥緊手指,她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墨顏澈。

當今天下,只有兩個人,她始終無法超越--墨顏澈、墨止岚。

毀天滅地劍威力驚人,她卻練不到頂層,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便可以跻身真正的“天下無敵”,偏偏被拒之門外。

而資質并沒有自己好的墨顏澈,憑借一身深厚內力,在武技上生生壓她一籌。

“傾月,你似乎特別關心簫離兮。”墨顏澈看着她的眼睛,企圖在裏面尋找異樣的光彩。

“是,我關心他。”墨傾月回望墨顏澈,答得十分肯定。

“可他,喜歡的是蘭解語。”墨顏澈慢慢站起身,踱步離開高位,走到傾月身邊,用極小、極清晰的聲音說:“況且,簫離兮身份特殊,他不會喜歡你。”

☆、735.女皇陛下萬萬歲【58】

墨傾月擡眸,冷冷一笑:“他不會喜歡我,就像蘭解語不會喜歡你一樣。”

“……”墨顏澈唇畔的笑意漸消。

血脈中流着同一種血液的親兄妹,站在偌大紫宸宮中,對視良久。

【陛下,請不要流氓】

蘭解語被人丢出宮,雖然不是四婢猜測的臉先着地,也差不多了。

嗚嗚。

墨顏澈這個混蛋,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怎麽能抓起她後背的衣服,直接用“丢”的呢!

屁股好疼。

好疼好疼!!

拖着差點成八瓣的屁股,蘭解語灰頭土臉回了相府。

少不得被四婢明裏心疼,暗地裏輕蔑地鄙視了好幾個來回。

總之,蘭解語安分了。

嗯,很安分。

她乖乖呆在相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讓四婢意外不少,她們還以為公主會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呢。

結果,公主和墨顏澈才第一次交鋒,就兵敗如山倒了。

啧啧。

戰鬥力只有五啊……

蘭解語才不管別人是怎麽看自己的,她讓淺音把軟榻搬到相府花園的涼亭裏,舒舒服服睡午覺。

可是,她不惹事,不代表事情不來主動找她啊。

就在她偃旗息鼓的第二天中午,“事君”上門--

“公主。”

浣容走進涼亭,對側身安眠的蘭解語說:“宮裏派萻ǐ戳恕!?br/>

“……”

蘭解語似乎得很沉,并沒有睜開眼,連長睫都未曾抖動一下。

浣容深知她的秉性,見她沒有反映後,就立刻退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小會兒,蘭解語慵懶的聲音才傳來:“什麽事?”

“皇後娘娘今晚擺宴淩波宮,請公主赴宴。”浣容說完,遲疑了一下,“公主,這會不會是鴻門宴啊?”

“怎麽,你怕風汐紫會對本宮下手嗎?”蘭解語閉眸,淡聲反問。

“這裏畢竟是天澈,不得不防。”浣容想起當年淳于公主還在的時候曾經說過,風汐紫是她一生對手,似敵似友,不可掉以輕心。

現在她主動宴請公主,不知道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你想太多了。我們如今是站在天澈的地盤上,要是風汐紫對我有殺意,根本不用召我進宮那麽麻煩。”

“那她的意思是……”浣容不解。

“她--大概,是要試探虛實,也可能,志不在我,目的是別人也不說不定呢。”

蘭解語終于睜開雙眼,淡淡道:“讓離兮來見我。”

“是。”

蘭解語從軟榻上坐起來,擡手在案幾上倒了一杯茶,剛剛抿了一口,簫離兮已經踏入涼亭。

“參見公主。”

“今晚我要進宮去見風汐紫,你想一起去嗎?”她問得輕巧随意。

然而,簫離兮卻加深目色,沒有立刻回答。

他是蘭解語的影子,誓死相随,蘭解語要進宮,他自然應該跟随。

可是,進宮說不定會遇到墨傾月,更或者,這次所謂的宴飲,另有他意。

“不想去嗎……”蘭解語見他不說話,微微一笑,輕語喃喃,“無妨,你留在相府,本宮一個人也……”

“不。屬下陪公主一起去。”簫離兮打斷她的話。

☆、736.女皇陛下萬萬歲【59】

前面的路看不清方向,與其退避三舍,倒不如直接面對。

更何況,這局棋中,已經沒有退路了。

蘭解語水靈的眸子瞟了一眼他,緩緩微笑。

風汐紫以皇後身份宴請鄰國公主,本該是件極為轟動的事情,可風汐紫刻意選在了自己的寝宮淩波宮,而不是專門設宴的永庭殿,說明這場晚宴,只是私人形式。

風汐紫沒有刻意說明,蘭解語已是清楚明白。

太陽剛剛西斜時分,她與簫離兮連同四婢上了風汐紫派來的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

馬車平穩疾行,間斷地微微晃動。

蘭解語端坐在軟墊上,雙眸緊閉,并不是在睡覺,而是在思考。

“公主。”靈犀小聲叫了她,問道:“等一會兒的晚宴上,奴婢四個人不好進去,公子又中了毒,如果真的有什麼事……”

“不會有任何事的。”蘭解語睜開眼,眨巴眨眼睛:“本宮這是先見未來婆婆,你們看著,本宮一定把她拿下!”

“……”

我們怕被拿下的人是你--四婢在心裏直翻白眼。

放棄和蘭解語說正經事,她們轉而叮囑簫離兮,“公子,倘若有危險,一定要發信號,奴婢就守在宮外,随時能沖進去。”

簫離兮狠明白這四個人對蘭解語的緊張,雖然他也狠清楚,這次入宮,定然是有驚無險,但還是安撫著她們,“放心,我會保護公主。”

我們怕你自身難保--四婢再次翻白眼。

馬車直接從側門進了宮,一路通行無阻,直達淩波宮。

四婢率先跳下馬車,清一色的菊粉宮裙一字排開,在馬車旁直直站好,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大禮。

“恭請公主下車。”

四個清脆的聲音如玉珠落盤,讓淩波宮外都清楚今晚貴客是誰的內侍宮婢們,不約而同看向馬車。

月影西斜,馬車繡簾被掀開,率先下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

他身穿玄衣,身姿清隽挺拔,墨發長及腰間,黑夜中,那綢緞般的發絲上,似有月華跳動。

轉過身來時,又讓人一怔,如此出衆的氣勢,竟然五官平凡無奇,真真是浪費了這絕佳的身姿。

簫離兮站好後,轉身又拂開車簾,這一次伸出來的是一只晰白纖細的玉手……而後,那一身鵝黃的輕盈鍛紗,躍而落下。

淡雅的月色中,她擡起下颔,如花似玉的小臉讓所有人都不由得驚嘆,好個靈美過人的女子啊。

原以為最近瘋傳的那位朔越公主會是什麽樣粗魯的母老虎,沒想到……竟然“文靜”又“靓麗”,看來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不怪這些人“有眼無珠”,基本上,不了解蘭解語的人都會覺得蘭解語是個柔弱女子。

很少有人會在第一眼就能看見她隐藏在嬌弱之下的流氓本性!

蘭解語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協同簫離兮,踏上淩波宮的臺階。

……

試問,所謂“醜媳婦見公婆”,會發生什麽呢?

嘿,別人就算了,對蘭解語來說,那簡直是一場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

☆、737.女皇陛下萬萬歲【60】

蘭解語端着手臂,姿态優雅走進淩波宮,第一眼看見的不是高坐主位的風汐紫,而是下首第一位的墨顏澈!

沒辦法,色中惡女,自然是先看“男色”了。

一見墨顏澈那身纖塵不染的白裳,蘭解語眼睛瞪大大的,徹底忘記昨晚是怎麽被丢出去的慘劇。

要不是此刻情況不對,她早就朝墨顏澈撲過去了!

啊,如果她敢這麽做,那被抽回來基本上是妥妥的……

好不容易把自己幾乎要泛濫的口水收回來,蘭解語戀戀不舍挪回視線,對上了風汐紫。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風汐紫和自己的母皇齊名于世。

小時候也會聽父君母皇說起當年那段往事,字裏行間是對風汐紫的贊賞。

因此,即便沒有親眼見過,蘭解語對風汐紫這三個字也了熟于心。

如今親眼見了,她更明白為什麽像墨止岚那樣的人物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風汐紫。

美極。

基本上,能生出墨顏澈這樣的妖孽,風汐紫必然也是絕代佳人。

眼前的風汐紫,一身淡紫色冰紗,儀态雍容高貴,青絲盤起的宮髻優雅,點綴着數枚珠釵,珠釵下的流蘇在燈燭下閃爍光芒,映襯着那雙燦若珍寶的明眸,紅唇細細,姿态清韻,真真是只看一眼便不得不豔嘆的絕美女子。

如果不說,誰又能猜到這個女子已近不惑之年了呢。

就在蘭解語仰目看風汐紫時,風汐紫也打量着蘭解語。

對蘭解語的認識僅在傳聞上,據說她手段狠毒,比她的母後,淳于子衿更勝一籌。

如今看來——傳言不虛。

蘭解語的容貌自是極好,她始終都在微笑,讓人如沐春風,誤以為她是個弱質纖纖的公主。

可是,眼角眉梢那一股冷戾,卻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兩人互相看了一會兒,風汐紫慢慢的微笑:“公主能大駕光臨,本宮不勝榮幸。”

“娘娘客氣了,能得到娘娘的邀請才是本宮莫大榮耀。”蘭解語不緊不慢的回禮,語言得體,很難得沒“抽風”。

“公主請坐吧。”風汐紫一擺手,指了墨顏澈對面的首席。

依照規矩,左尊右卑,左手邊第一位應該留給貴客,右手邊第一位則是交由陪宴人。

蘭解語出身皇族,自然清楚這一點,只不過……

眼兒轉了一圈,她笑嘻嘻的指指墨顏澈身邊的位置:“本宮可以坐在這兒麽?”

“公主是客人,客随主便,還是不要逾越為好。”墨顏澈淡淡一笑,掐斷她的小腦筋。

蘭解語撅撅嘴,小氣!坐下會死麽!

然後,邊輕挽臂紗,朝着……墨顏澈的方向走去。

墨顏澈瞧着那小碎步往自己這邊走的蘭解語,眼睜睜看着她站在桌子前,眼睜睜看着她對自己露出八顆牙齒,眼睜睜看着她死皮賴臉往自己身邊的檀椅上一坐。

未了,還氣定神閑地微笑:“殿下只知道客随主便,可知道主随客意?”

墨顏澈眯了眯長眸,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738.女皇陛下萬萬歲【61】

蘭解語大刺刺坐在墨顏澈身邊,朝風汐紫一笑:“娘娘不會怪本宮自作主張吧?”

風汐紫莞爾一笑:“公主随意就好。”

轉眸,她看了看簫離兮,視線尤其在他眉眼之間徘徊良久,片刻後,才溫聲說道:“你就坐在這裏吧。”

手指所指,竟然還是左手邊第一位。

簫離兮只看了風汐紫一眼,便低垂着頭,沉聲道:“屬下不敢。”

“無妨。”風汐紫唇角一勾:“這個位置,原本就該是你的。”

簫離兮隐在衣袖中的長指徒然一抽,不再說話,順從地坐在長桌之後。

待他們入席,風汐紫拍了拍手,她的貼身侍婢立刻會意,朗聲道:“傳膳——”

随着那一道道珍馐擺在桌子,蘭解語可不客氣,筷子一動,對着美食大打出口,還時不時往墨顏澈碗裏丢食物,也不管人家嫌不嫌棄她筷子上的口水……

“這菜色可還合公主的口味?”風汐紫看着她狼吞虎咽,輕輕一問。

蘭解語吃的很快,卻吃的很優雅,在聽見風汐紫的問話後,她先是慢條斯理咽下嘴巴裏的食物,端起茶杯來小抿一口。

“很合适,天澈不愧詩酒風流百年,連禦膳都好吃的不得了呢。”手指沿着瓷杯杯壁游走,蘭解語加了一句:“朔越可沒有天澈這麽好的底蘊,也做不出這麽好吃的菜,本宮……可真想多吃幾次。”

風汐紫目色閃爍一瞬,拾起錦帕按了按唇角,微微笑道:“公主若喜歡,本宮自當可以讓你帶幾名禦廚回去。”

“禦廚的手藝固然很高,但更重要的是……”

蘭解語停住,水潤的明眸落在面前一盤粉彩雕繪的大盤上,她突兀的“咦”的一聲:“這是鲷魚吧?”

“是鲷魚。”風汐紫答。

“鲷魚是深海中的珍貴食材,歷來,也只有最富饒的天澈江南海邊能捕獲到,且鲷魚矜貴,離水超過三天必死無疑。本宮縱使帶了禦廚回去,只怕這輩子也吃不到這麽美味的鲷魚了。”

風汐紫笑顏如昔,“所以,公主的意思是……”

“啊,本宮的意思是……”蘭解語眨眨眼,笑得好個無辜:“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本宮一直吃上鲷魚呢——比如說……”

“比如說……什麽?”風汐紫挑眉。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隔着一盤無辜的鲷魚,你來我往,句句帶刺。

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藏深意。

原本還算是平和的淩波宮,因為她們之間争鋒相對的話語,而陷入了一種壓抑之中。

似乎,只要誰說錯了一句話,這根緊繃的弦就會突然斷裂——

“沒什麽。”蘭解語彎彎的眼眸單純又和善:“本宮,只是貪嘴,而已。”

貪嘴……還是貪心呢……

她想要的,是天澈這大好江山吧。

風汐紫勾着淺淡的笑意,擡手舉杯:“公主,本宮敬你。”

“多謝娘娘。”蘭解語舉杯,與風汐紫隔空一對,從容飲下。

風汐紫放下酒杯,和顏悅色對蘭解語笑着:“當年你母皇來天澈的時候,和公主此刻情形差不多呢。”

☆、739.女皇陛下萬萬歲【62】

蘭解語不解的眨眨眼:“哦,當年是怎樣?”

“當年啊……”

風汐紫看着金杯上的雕龍圖案,杯中清酒倒映着她的容顏,素手稍稍一動,那平靜的酒液漣漪乍起,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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