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丹砂失蹤

那人恭敬點頭,用力把桶裏的鹽水朝着那女子毫不留情的潑去,一桶水下去,女子感到身上的血肉被人活活剝開一般,疼的她恨不得立馬就死去,可是,她卻死不了……

全身如被刀割一般生韌疼痛,她疼的緊蹙眉頭,緩緩睜開那雙疲憊不堪的雙眼,撇了一眼眼前的幾個男人,女子的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聲音嘶啞帶着難抑的痛苦,“我說了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就是打死我也無用……”

“媽的,這女人還真是嘴硬,打了一夜,鞭子都換了兩根她卻硬是不開口,頭,你說這下怎麽辦?”

提着水桶的男人對着一旁管事的人喋喋不休,一臉的無奈之色。

那管事的侍衛擡手撫摸着鼻尖,一雙有神的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讓這女人開口。

這女人骨子真硬,打了一夜,居然一個字都沒逼出來?

“他媽的,”那侍衛大罵一聲,從一旁屬下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長劍,明晃晃的刀鋒對準着那女子的脖子,刀柄握緊,“你他媽究竟說不說,不說,老子一刀送你上西天……”

那女人滿臉是幹涸的血跡,她努力的擡起頭看着眼前暴怒要殺她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發出恐怖的笑聲,“哈哈哈哈,好啊,快殺了我,我就解脫了,哈哈……”

女子笑的狂妄不休,笑聲中帶着絕望,還有一抹心酸。

“媽的,找死……”

那侍衛頭領惱怒,握住刀柄就要割下去,卻被一旁的人攔住,“頭,殺不得,要是大人知道了,我們擔當不起啊……”

“媽的,”那侍衛一聽大人的時候,顯然害怕,他一把丢下手中的長劍,長劍落地翻轉幾聲,發出金屬清脆的聲響,“來人,繼續給我打,打到她招為止,老子就不信,她的骨頭是石頭做的……”

他的話語一落,身後立馬上來倆人,開始對着那女子狠狠的鞭打,鞭子打在皮開肉綻的身上,旁人看了都覺得受不了,那女子卻是咬緊了牙關,硬是一聲不吭,她的嘴裏已經溢出鮮紅的鮮血,一絲絲濃稠的滴落在早已被鞭打爛的衣服上面,血跡斑斑。

幽深的走廊處,傳來人走路的聲音,一身淡青色衣袍的無果帶着幾名屬下從走廊處緩緩而來,鬧牢房外面的人一看是他,忙單膝跪地,“大人!”

無果扭頭看着牢裏面被鞭打的女子,只是淡淡道,“還沒有招嗎?”

那人搖頭,“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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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廢物……”

無果一邊越過那牢頭,一張黝黑的臉如寒冰一般,格外滲人。

他微微弓下身子鑽入牢房,那幾名侍衛一看是他,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大人!”

無果瞟了一眼那個女子,他走到女子面前,看着她身上被抽打的遍體麟傷,一雙眼眸中浮現一抹疑惑,他強忍住令人作嘔的腥味,把嘴湊到那人的耳畔,語氣淡淡,“究竟是什麽人能讓你犧牲性命的保護她?”

女子聽見有人在耳畔說話,她努力的擡起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咧嘴一笑,聲音虛弱不已,“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無果的臉上露出一某嘲諷的笑意,“是嗎?你到是很忠心,就不知道你所庇護的那個主子值不值得你如此了,敢監視殿下,你膽子可真大!”

女子發出嘲悶的笑聲,一雙無神的眼睛中充滿了堅定的光芒,“求你殺了我吧……”

無果深深呼吸一口血腥難聞的空氣,也不惱,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簪子,在女子的面前晃悠,“這枚簪子,你認識嗎?”

女子耷拉着腦袋,擡起眼眸看着那枚簪子的時候眼睛中閃現過一絲慌亂,随後消散無蹤,“不認識。”

“是嗎?這枚簪子可不是普通的簪子,本大人已經去調查過了,這簪子是在城中翠玉軒買的,看你穿的如此窮酸,如何會有這樣精致的簪子,所以,你不說也沒關系,本大人自會查到是誰買了這枚簪子,你要庇護的主子,也會現原型了……”

那女子聽到他說的話語後,眼珠一轉,随後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無果看她還是如此嘴硬,惱怒拂袖,“來人,繼續打……”

語罷,彎着身子出了牢房。

走過幽深的長廊,無果帶領着屬下出了牢房,随着一道古老沉重的銅門被打開,迎面襲來一股清新的空氣,衆人紛紛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牢房裏面終年不見陽光,沒有新鮮的空氣進去,散發着一股股難以忍受的惡臭。

無果神色複雜的走下長着青苔的石碣,步子沉重,身後的兩名屬下看他不悅,也不好多說什麽,緊追其後。

他擡起頭看着天邊一顆啓明星漸漸消失,五更天了,快天亮了。

“好不容易抓到這個監視殿下的人,竟然套不出主謀?”

無果一張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愁容,身後的兩名屬下相互對望一眼,對着他的背景道,“大人,那女人不招怎麽辦?”

無果沉思片刻,一雙眼眸中閃過一抹晶光,“你們待天亮後找幾個多嘴的婢女和侍衛,把王府抓到一個女刺客的事情散布出去,刺客被俘重傷,如今被抓在王府牢中,相信不久便會招出那個幕後藏鏡人!”

兩名侍衛一聽他的話語,面面相聚,“大人不是有那枚簪子嗎?只要去翠玉軒查探不就知道是誰買了這枚簪子嗎?又為何?”

無果冷哼一聲,“兩個蠢貨,先不說這破簪子的來歷,就算查的出來,關憑一枚簪子能說明什麽?此人敢派人監視殿下就說明善于智謀,心機頗深,你以為,他這麽好對付?”

兩名侍衛一聽,忙單膝跪地,“屬下愚鈍,望大人恕罪!”

“去吧……”

那兩名屬下起身,随後大步離去。

無果望天深深嘆了一口氣,他追尋了這麽久的藏鏡人,就快現身了,這幽深王府中,竟然藏着如此心機頗深的人,此人絕對要抓出來,絕對不能留!

無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想起家裏那個不省心的無心,便心力交瘁,王府最近出了許多事情,他也不敢多在家裏呆,可是,那唯一的妹妹卻不讓自己省心,天天糾纏自己帶她來王府,她以為他猜不到她那點花花心思,那風公子最近根本不在府中,聽聞城外有個村子的人得了一種奇怪的傳染病,村裏很多人都死去,風測前幾日便已然動身去了,他沒有告訴無心風測去那村子的事情,也是為她好,如若她知道,那便會不顧一切的跑去找他。

他試過替無心找一門好的人家,想把她嫁了斷了她的念頭,可是,當他把那家公子帶到家裏告訴無心的時候,無心竟然當衆把那公子給打了出去,還在家裏鬧自殺,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提替她找婆家的事情。

“無心啊無心,哥哥該拿你怎麽辦?”

無果嘆了一口氣後,便神色憂郁的離去。

天邊的啓明星已經漸漸消退,一輪初生的太陽漸漸從雲層中鑽了出來,把白韻的陽光灑向整個人間。

破宅內,一夜未眠的鳳骨站在院子中,神色擔憂的在宅子裏面徘徊着,邊徘徊便往那大門口瞧,一張絕色的小臉由于擔心變得通紅一片,六月的陽光有些曬人,曬的她額頭直冒汗水。

昨夜丹砂說出去如廁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她回來後發現丹砂還未回屋便提着一盞燈籠尋了出去,誰知,出去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有看到,她以為丹砂已經回屋了,便又回到破宅裏面,卻不曾想,丹砂還是沒有回來。

心底浮現一抹不好的預感,她跑到大門口,看着那通向自己宅院的青石板路,一雙幽藍的眼眸中淚光閃爍,不停在心底安慰自己,不會的,丹砂一定有什麽事情耽誤了所以沒有回來,她的武功那麽好,怎會出事呢?

盡管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她的手心卻沁濕一片,腦海中響起臨走時候櫻子告誡自己的話語,洗衣房裏面有婢女無故失蹤,連屍首都沒有找到……

她握緊了雙手,從袖口處拿出那把匕首,不斷的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

餘光落在匕首的刀鞘上面,她這才仔細看清刀鞘,刀鞘上面雕畫着複雜的圖案,仔細一瞧,竟然是一只騰飛的鳳凰紋路,握緊匕首,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這匕首,為何會如此熟悉?

她顫抖的抽出匕首,霎那間,眼眸處閃現過一抹透亮的白光,這樣的光芒刺眼,她微微眯眼,在太陽的光芒下,刀被抽出,發出銳利的光暈,她握緊匕首,無意識的說出一句話,“血蓮……”

一陣炎熱的大風刮過,吹拂着破宅中的老樹樹枝莎莎直響,衣袍紛飛,她一襲白衣,墨發亂飛,手中執一把帶着劍氣的短劍,這樣的女子,似曾相識。

一道道吵雜的夏蟬聲音把自己從冥想中幻醒,她慌忙把刀放入刀鞘中,放入懷中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拔腿便往洗衣房中跑去。

她不要在這裏做無用的等待,她要去找尋丹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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