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他的目地
朱邪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借着屋外照射進來的月華,他一襲黑衣如暗夜的主宰一般帶着傲視的神色俯看衆生。
只見他潇灑擡手大掌猛然朝着一處一揮,屋子中立馬變得燈火通明,随着燭火的亮堂起來,鳳骨更為徹底的看清了男子的臉,她苦笑,“晉王擺弄這麽一大圈陰謀究竟是為了什麽?”
朱邪沒有說話,看着女子臉上表現的痛苦神色,他的心竟然猛然一緊,随後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熱燙的茶水自顧自的喝着,一杯茶下肚,這才扭頭看她,語氣淡漠,“本宮救了你,你不感激本宮,道說本宮有陰謀?”
鳳骨冷笑,一張絕色清顏的臉上神色無奈痛苦,“素聞晉王為人擅長謀策詭計,我不相信你救我沒有任何目地?”
她別過臉去,不想在看他,盡管她心裏已經有了底,可是,當真相來臨的時候卻是那般不能接受,他化作無名來到自己身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心軟,要做個心狠的人,他不斷的給她灌輸這些思想究竟有何目地?
他救了她,派遣她去那洗衣房做工,讓她忍受那些婢女的欺負與刁難,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所默許的,還是說……
朱邪卻嘲諷一笑,他擡手優雅的放下手中的白玉紋杯,扭頭看她,挑眉道,“你不過是被處死的叛黨罷了,失去了契丹皇上和皇後的寵愛和信任,你覺得沒有了公主的身份,你還有何利用價值?”
鳳骨聽聞後,微微低垂着頭,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擡頭想還口,卻被他厲聲打亂,“救你純屬偶然,替你換新的身份只是為了保護你罷了,你當真以為如若你母親知道你沒死,她會這麽容易的放過你?”
朱邪那雙狹長的鳳眸仔細查看着眼前女子的神色,當他提到她母親的時候,那張清顏上所表現出來的憤恨和不甘,雖然只有那麽一剎那,閱人無數的朱邪卻是輕易捕捉到了這絲情緒,他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放下茶杯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她,冷哼一聲,不屑道,“要不是念你那婢女忠誠,拼死求本宮救你,你以為,本宮會費那麽多功夫從契丹把你帶回來……”
鳳骨聽到他提起涼歡的時候卻眼眸中閃過一抹傷痛,一雙幽藍的雙眸中溢出一滴清淚,她擡起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帶着祈求的神色,“無名,不,晉王,歡兒她……”
在她失憶的時候,時常會夢到一個悲戚的聲音在叫她報仇,原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竟然是歡兒……
朱邪冷笑一聲,用力扯下自己的袖口,走到窗戶邊,一雙狹長的鳳眸似乎在回憶過去,“那個婢女代替你躺在那具鳳棺內,替你留下一具屍骨以便他日被人發現好讓你免受生命的威脅,本宮到很是羨慕你,竟然有如此忠心的婢女……”
鳳骨倒退幾步退到角落裏面,此時只覺得全身上下抽離了氣力,她真的失去涼歡了,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
涼歡死了,為了自己死了……
在她的記憶中,從小自己的玩伴除了歡兒和幻之便再也沒有任何人,那些婢女和侍衛礙于她的身份,看見她的時候從來都是恭敬和懼怕的眼神,除了歡兒和幻之,她們雖名為君臣,卻是難得的知交朋友……
臉上早已溢出清淚,一滴滴流過尖細的下巴,滴落在地上,她忍不住掩面而泣,懷中的匕首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她蹲下身子把身子抱成一團,瑟瑟發抖,樣子極其讓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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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看見那把匕首,一雙狹長的鳳眸中閃現一抹隐晦,聽見她哭泣的聲音,只覺得心底郁悶不已,看着她蹲在角落裏面哭泣,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不由自主的擡起大掌在空中,沉思片刻,這才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好了,沒事了,有本宮在,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
風骨依舊低泣着,原來她做的夢都是真的,那歡兒真的代替自己入了那棺材,她叫自己要報仇,報仇……
這一切,究竟都是誰造成的?
“好了,不哭了……”
他的聲音極盡輕柔,連他都未發覺自己會有如此柔和的聲音。
雨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滴落,似乎停不下來。
這半年來的委屈和心酸在此時全部爆發出來,她哭的傷心且絕望。
朱邪難得的好耐心,他張開雙臂把鳳骨抱在懷中,鳳骨的身子微微顫抖,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弄髒了他華貴的黑衣,第一次,她覺得這人的肩膀能帶給自己心安。
朱邪半跪着身子,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待她發洩,看着在懷中顫抖的女子,他的心裏竟然一片酸楚,這樣的感覺,卻是從未有過,他明白她必須經歷這些艱難的磨難,火鳳凰,只有經歷過大火的焚燒和磨練,才能浴火涅槃重生。
待她發洩夠了,情緒漸漸冷靜下來,這才把她扶了起來,扶到桌旁坐下。
他朱邪這一輩子還未如此細心的照料一個姑娘,就連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扶桑,他也沒有給與過她一點的溫情和溫柔。
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幹淨的帕子遞給她,“擦一下眼淚……”
鳳骨擡起頭,神色委屈的接下帕子,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朱邪倒了一杯茶水在手中,挑眉道,“本宮真搞不懂,你是述律後的親生女兒,她怎麽狠的下手殺你,中原有句俗話,虎毒尚且不食子?”
鳳骨的臉上漸漸恢複平靜,一雙幽藍的雙眸失神一刻,随後苦笑,“也許在母親的眼中,除了權勢,她不會在意任何人……”
從小,她覺得母親是愛自己的,可是,直到她一天天長大,母親對自己的态度卻是在無聲中有了變化,她開始輔助父親管理朝政,而她們兄妹要想見到自己母親一面,還得通報,當她漸漸長大,母親看到她的神色卻是大不相同,母親的眼中不再有小時候的憐惜和疼愛,有的,卻是一股她所看不懂的眼神,那樣的眼神曾經讓她一度不解。
她至今還記得自己不顧身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饒了驸馬一命的樣子,那個卑微可憐的女子撕心裂肺的求着她,可是,那個該叫做母親的女人卻是半點都不心軟,她還是活活燒死了她的驸馬……
白皙如玉的雙手緊握,一張絕色的臉上冷寒如冰,語氣冷寒,“她不是我母親,我鳳骨沒有如此心狠的母親……”
她的眼眸中閃現過一抹絕望,那是對親情的絕望,她被母親賜死,最寵愛自己的父親卻是一面都沒來見過她,這就是當年在金殿上說質古是上天賜給他阿保機最好的禮物,這些話語極其諷刺的昭示了自己的悲哀和可憐。
朱邪一雙狹長的鳳眸中閃現過一抹詭異的神色,他把手中的茶水放置在她面前,試探道,“公主想如何做?”
風骨卻一把推開那杯茶水,她站了起身,一雙幽藍的雙眸中無悲無喜,臉色平靜,語氣冷淡,“質古公主已然長眠黃土,站在殿下面前的是鳳骨,一個卑微如塵,晉王府的洗衣婢女,鳳骨……”
朱邪也順勢站了起身,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很好,既然你能秉承過去,抛卻那過往,重新擁有新的人生,本宮恭喜你……”
鳳骨苦澀一笑,随後單膝跪地,“多謝殿下再生之恩……”
朱邪淡然一笑,随後扶了她起來,“坐吧。”
她點頭坐在桌旁,“殿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朱邪擡起頭看她,“如若你想離開晉王府,本宮會允諾你離開,你可以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鳳骨擡起頭看了眼前男子一眼,她有點詫異他說的話語,他千裏迢迢的把她從契丹帶回此處,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救自己一命,她真的沒有任何目地?
朱邪見鳳骨用詫異的眼神看他,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麽,既然你想離開此處,本宮絕不會勉強你留下,不過……”
他的話鋒一轉,停頓下來。
“不過什麽?”
鳳骨站了起身,一雙幽藍的眼眸緊緊凝視眼前的男子,他依舊是那般的讓人猜測不透。
朱邪擡眼看她一眼,悠閑的倒了一杯茶水後,輕抿一小口後擡頭看她,“你如今不能回契丹了,那裏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鳳骨以為他會反悔或者是要自己做什麽來回報于他,卻不曾想他會如此說。
她苦澀一笑,一雙幽藍的雙眸中溢出晶瑩的淚花,緩緩轉過身去,走到窗戶邊,擡起手撫摸窗戶上的雕花工藝,冰冷的指尖摩擦在突兀的雕花上面,她嘲諷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已經無處可去了,我怎麽可以這麽自私,用那麽多人的慘死換我一個人的茍生?”
朱邪看着她蕭瑟纖細的背影,聽着她自嘲的話語,心底浮現一抹心酸,他也順勢站了起身,來到她身後和她并肩而站,語氣中帶着試探,“那你想幹什麽?”
“只要本宮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鳳骨扭頭看着身旁潇灑俊華的少年,她微微搖頭,沒有說話,繞過他走到桌旁,擡手喝下那一杯早已涼透的茶水,嘴角扯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我會留在此處助殿下早日謀下大梁,而殿下必須承諾待大事已成後許我三件事……”
朱邪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挑眉道,“你怎麽知道本宮和朱溫的事情?”
鳳骨放下杯子,随後走到窗戶旁邊,看着屋外院子中的夜色,屋外一排排暖黃的燈籠在黑夜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如在夜色中給人一絲希望,照亮迷茫的人。
那随風飄蕩的花草葉子如塵世的浮萍一般,随風擺動,她淡然一笑,“我雖生在契丹,契丹建國不長,文化方面還未形成氣候,卻是和太子倍一樣癡迷漢族文化,我們背着母親學習漢文,學習漢族的琴棋書畫,學習漢族先進的理念,而對于中原的局勢,我也有所耳聞,自從老晉王李克用身死後,年少的你便與那大梁皇帝朱溫年年征戰,矛盾日趨漸深,殿下,我說的對嗎?”
朱邪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神色複雜的凝視着眼前這個身姿纖細的女子,盡管她身着最普通的衣服,沒有華麗的衣服相陪襯,她這個樣子十足是一個卑微的婢女,可是,卻是舉手投足間掩蓋不了那獨特的貴氣,第一次,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莫名有些後悔,看來這個公主不像他所打聽到的那樣養尊處優,心善純淨,她和她母親一樣,有着過人的政治謀略和匪人膽識,這将會是一顆最為厲害的棋子,如若把握的好,會讓他事半功倍,如若把握不好的話……
朱邪劍眉漸漸緊蹙,一雙有力的手掌漸漸緊握,寬大的黑色繡蟒紋袍子下,那道深邃的刀疤略顯得突兀。
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漸漸凝聚一股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寒意,那雙鳳眸中似乎在醞釀着一股洶湧的風暴,深深呼吸一口馥雅的空氣,随後玩味一笑。
“既然你已然知曉,本宮也不用隐瞞,中原之事錯綜複雜和你契丹不一樣,這些不用你操心,夜已深沉,你該回你的破宅了,別忘了,明晚你得接受訓練……”
他語罷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繼續道,“至于你能否做本宮得力的助手,那全憑你自己的本事,如若你訓練失敗,在比賽中被那些婢女殺死,弱肉強食,那就怪不得誰,本宮是不會插手此事的,這點,你應當明白?”
鳳骨緩緩轉過身來,突然之間單膝跪地,背脊挺直,“鳳骨謹遵殿下教誨,如若鳳骨能從那婢女中勝出,助殿下掃平中原終結亂世一臂之力,還請殿下日後許諾我三件事……”
朱邪聽見女子說要他許諾三件事的事情,心底猛然一緊,女子只不過就短短幾句話,卻讓他看到了自己計策的成功,他成功的挑起了她內心的仇恨,而這一切,都是自己樂于樂見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話不要說的太早,如若你勝出,助本宮一臂之力,本宮自然應允你,別說三件,就是三百件,本宮也應允你……”
他沒有問她所求三件事究竟是什麽?因為他已經猜測到了其中的一件,只要他橫掃亂世,他自然有能力應允她所求之事……
帶着玩味的笑意看她,鳳骨擡起頭,看到他眼中的不屑,米白色的衣袍下面拳頭緊握,“奴婢定當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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