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斷袖之癖

蕭幻之聽聞德光要殺她，他非當沒有允諾遵命卻大膽的站了起身慌忙走到鳳骨身後，對着德光祈求道，“二皇子，他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饒了他吧……”

耶律德光怒氣匆匆的走到倆人面前，微微眯眼上下打量眼前的鳳骨，眼前的人身姿纖細，白皙如瓷的那張臉卻是因為下巴處長的胡子道顯得很是不相配，這麽嬌小的身板居然是個男人？

德光擡手輕輕整理自己的衣襟，眉宇輕皺，猜測着這人究竟是什麽身份？能讓蕭幻之不顧身份的維護着他？

他有點搞不懂了，蕭幻之這是要幹什麽？

他竟然敢違背自己的意思？

鳳骨顯然把蕭幻之的焦急看在眼底，她冷笑，幻之，你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麽藥？

蕭幻之把臉別過去不敢看她那雙帶着怒意的眼睛，鳳骨把眼光收回冷眼的看着眼前的耶律德光，這個她本該叫做二哥的男人。

想不到他還是如從前一樣，目中無人，嚣張跋扈。

袖口下，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如若耶律德光要殺她，那麽計別怪她心慈手軟，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懦弱的質古了。

“說，你都聽到了什麽？”

德光走到她面前，語氣中帶着濃濃的試探之意。

鳳骨別過臉去，語氣平淡，“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德光卻一把抓過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深更半夜你來蕭府做什麽？”

鳳骨卻無所謂一笑，“我只是聽聞蕭家是契丹貴族，這幾日賭錢輸了想來偷偷值錢的東西罷了，至于你們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知道？”

鳳骨擡頭挑釁的看着德光，一雙幽藍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戲谑之色，“難道說你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冷眼掃視了一旁站立着的蕭幻之，耶律德光卻因為她這一反問頓時被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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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光看着眼前像小流氓的鳳骨，冷哼一聲，又扭頭看一旁隐忍不自在的蕭幻之，突然之間，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幽藍的眼眸一頓，“你和蕭大人認識？”

鳳骨瞧了蕭幻之一眼，低垂着頭，“這位大人曾經救過小的命……”

“哈哈，”德光聽後卻嘲諷一笑，“幻之啊，你看你救了這人一命他卻惦記着你蕭府的寶物，這樣的人，你還留着作甚？”

蕭幻之卻低垂着頭，寬大的袖口下似乎隐忍着什麽，一張鐵桢的臉上煞白一片，看着她故作鎮定的樣子，他的心底卻是惶恐萬分，要是被德光發現她的身份，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突然之間，那鳳骨卻雙膝跪地，“對不起蕭大人，是小的貪得無厭……”

蕭幻之想去扶她起來，卻是礙于德光在那裏沒有動作。

德光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兩個人，他越發的靠近鳳骨當看到那張臉上的眉間有着一粒深邃的朱砂痣時候，一雙幽藍的眼眸中劃過一抹算計之色，對着鳳骨輕聲蠱惑，“你真的沒有聽到？”

鳳骨忙低垂着頭輕輕搖頭，“沒有……”

德光的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輕輕擺手，“罷了，本皇子剛才只是試探于你，本皇子身為皇子，怎麽會草菅人命，既然是誤會一場，本皇子便饒你一命，滾吧……”

“多謝二皇子不殺之恩……”

鳳骨語罷便緩緩站了起身，對着德光和蕭幻之微微施禮後狼狽的跑開。

蕭幻之看着那快速離去的背影，一顆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身旁不對勁的德光，不可能的，德光不會輕易的放走任何一個人的，可是，他為何會放了她？

“幻之多謝二皇子……”

蕭幻之對着德光微微施禮，德光卻哈哈大笑，“幻之啊，本皇子算是明白為何母後要給你賜婚你如此的排斥了，原來是這樣？”

蕭幻之一臉狐疑之色，“二皇子，幻之不明白？”

“哼，”德光冷笑一聲，“剛才為了放那男人走，你不惜頂撞本皇子也要保護他周全，如今看來，你竟是斷袖之癖？”

蕭幻之聽他如此說，忙低垂着頭沒有反駁，只是那張鐵砧的臉色很是難看。

德光戲谑的看着眼前一臉難看的蕭幻之，哈哈一笑，“罷了，本皇子也不是思想不開通之人，既然他是你所喜歡的人，本皇子自認不會為難他，只是……”

“皇子請說……”

德光頓了頓，語氣中帶着一抹擔憂之意，“幻之啊，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蕭幻之單膝跪地，“多謝皇子提醒……”

德光神色一變，“沒有想到質古死了你卻喜歡上了男人，難怪母後多次想替你賜婚你都拒絕，不過幻之你要明白事情輕重，不要做出丢蕭家人臉的事情。”

“臣多謝皇子提醒……”

“罷了，既然是自己人那便沒什麽大不了了，本皇子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天色不早了，本殿先回宮了……”

德光語罷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旁蕭幻之一眼，蕭幻之和那男人的真正關系是什麽？

蕭幻之說了句恭送皇子後，那德光便一人形色匆匆的漸漸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蕭幻之在德光走後卻頹廢的身子半跪在地上，他的手心全是細密的汗水，想他蕭幻之英勇殺敵戰場厮殺從不再話下，今日卻擔憂那公主的身份被揭穿而被驚吓的手心冒出了細汗。

“公主，請原諒幻之……”

夜色凄凄，冷月如勾。

夜風徐徐吹拂着地上零落的枯黃葉子，随風舞動又輕輕飄散盤旋數周無力凋謝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于塵埃化為一體，等待着下次風的召喚舞動翺翔。

蕭幻之久久凝視那人離去的地方後這才擡步頹廢的走進蕭府，他遣退了所有人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中。

蕭府中的書房中漆黑一片沒有盞燈，蕭幻之打開屋門剛剛關上門的時候卻只覺得脖子間帶來沁涼的寒意和冰冷，“別動，再動我殺了你？”

聽到這樣的聲音蕭幻之的身子僵住，他無視脖子處的刀劍緩緩轉身，漆黑的屋子中，那人滿臉怒氣身着一襲黑衣挾持着自己，可是，就是如此，他卻滿足的笑了。

“公主，你是來殺我的嗎？”

全身怒氣十足的鳳骨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蕭幻之，她手中的刀劍卻是再也刺不下去。

原本她想離開這裏的，可是她必須要問清楚他為何這樣做，所以，她又冒險返回。

蕭幻之卻一把握住那把長刀朝自己身子賜去，“來吧公主，殺了我……”

“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也知足了……”

鳳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到，惱怒一把丢下手中的長劍背對着他，語氣中帶着怒意和責備，“為何要和德光一起設計倍？”

蕭幻之看着地上的長劍凄涼一笑随後走到桌旁坐下，漆黑的書房中沒有盞燈，卻能感受這倆人散發的不同氣息，屋子中的空氣中變得冷寒如冰，卻是靜谧的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音。

鳳骨看他沒有說話走到他面前，努力的平息心底的憤怒，“倍曾經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麽能勾結德光要廢了他的太子之位，蕭幻之？”

蕭幻之微微閉眼靜聽她的質問，深深呼吸一口冰寒的空氣而後擡起頭看着眼前暴怒的女子，他知道她讓他失望了，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做。

“這一年你不在的日子裏，倍太子更加軟弱無能他還娶了一個漢家女整日把自己關在府中吟詩作對不問政史，皇後娘娘早已對他不滿，在這樣的太子身上，我們看不到契丹的未來，唯有二皇子德光能撐起這江山社稷……”

“哈哈，”鳳骨竟然嘲諷一笑，“不管倍如何，至少他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我真為倍心疼，他竟然會被最親的兄弟所算計，蕭幻之，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投靠德光不止為了契丹的社稷吧，你是為了日後你蕭家的榮華富貴，你的烏紗帽嗎？”

蕭幻之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失望之色，看着女子咄咄逼人的樣子，聽着這些字字誅心的話語，原來在她心裏就是這樣看他蕭幻之的，他蕭幻之就是這樣愛功名利祿的小人？

蕭幻之，你說話啊？為何不反駁，為何不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只要你解釋，我在聽，你說啊……

鳳骨多麽希望他能反駁自己，告訴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不是這樣的，可是，那蕭幻之雷打不動的卻只是在那裏靜靜的喝着一碗茶。

“好好好，蕭大人果然是以大局為重，小女子祝蕭大人飛黃騰達……”

鳳骨冷冷語罷便要開門離去，蕭幻之差點站了起來想攔住怒氣離開的她，可是思索再三，他卻沒有那樣做。

只是右手緊緊握住那碗早已涼透的奶茶，蒼勁有力的指節緊緊依附在碗的邊緣，那微微用力的指力昭示了他此時的無窮掙紮，那大碗似乎要被他捏碎。

憤怒的打開屋門，迎面吹來一股寒徹心肺的冷風，吹的她骨子生疼。院子外面只有幾盞燭火随風搖曳，院子中的植物葉子随風擺動發出莎莎的聲音，外面靜谧的有些許可怕，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鳳骨艱難的擡起步子走了幾步後便停下，在心底掙紮良久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此番決別，再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