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扒牆頭

他娘子嘆了一聲, 苦笑着, 怎麽這事總給人一種好像在幹壞事的感覺呢, 像是勾引良家婦女似的。她呢, 便那扯皮條的王婆……

裏長娘子搖了搖頭,不管咋樣, 能幫的得幫,不然人死了, 這心裏就真的過不去了。這要是背上良心債,這一輩子也得愧疚死。他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若是無力便罷了,現在有了機會, 是肯定能伸手就伸把手的!

裏正娘子收拾了一下心情,如尋常一樣的去林家了。

林老婆子是眼都不離,根本不給她與蔡氏單獨說話的機會。

裏正娘子便明白,這個事便不能心急。得慢慢的來尋找機會說。

便裝作無意的對林老婆子道:“嬸兒何不收養個孩子當孫兒?!這膝下沒娃也不是事兒,只老人寡婦的, 多孤單,要是有個孫兒,以後這家業也有人傳了。”

林老婆子笑道:“沒有血緣總不是事,這世上白眼狼多了去了。”

“我看不如從你娘家孫子輩裏挑一個剛出生的, 才好,既有血緣,又從小養大的,成不了白眼狼,”裏正娘子笑道:“這林家是死絕了, 可是你娘家還有人啊,”

林老婆子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動心沒有。反正是不吭聲。

裏正娘子說了一句也就不提了。

其實她明白,這老婆子是防着娘家人來從過密,她那幾個侄兒會盯上小寡婦,惦記着這帶着腥的魚!

這老婆子,哎。防賊防的跟啥似的了。

蔡氏卻只低頭做活,一聲不吭,都跟木頭似的,半點靈氣都瞅不見了。

那臉色白的,叫裏正娘子都不忍心,卻也只能将此壓在心裏,笑道:“勞你家媳婦幫我做成這幾件衣服,定會有謝,我這年紀大了,眼睛不行了。”

林老婆子是屁股都不離墩的守着,笑道:“這年紀大了,就是眼睛不好使了。”

“蔡丫頭是手藝真好,看着這針腳,便是我年輕時,也做不出這樣子的針腳來,”裏正娘子笑道:“勞你做衣,你晚上可別熬燈,莫熬壞了眼睛,不然就是我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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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低聲道:“嬸娘,沒事的,我眼睛好,晚上多費些功夫,幾天時間也就做出來了。”

裏正娘子嘆了一聲,怕是她晚上,常常熬燈的。

“我得空就來,哪怕打打下手,裁裁布也是使得的。”裏正娘子笑道:“可別嫌我打攪啊。”

林老婆子笑道:“來,常來。我與她在家裏也孤寂,這些年與什麽親,什麽戚的都遠了,你常來,我高興!”

裏正娘子笑着點頭,眼瞅着是不可能得空說上話的了,便放下布料,坐了會子,回家來了。

裏長問她道:“能得空說嗎?!”

裏長娘子搖頭,道:“看的密不透風的。”

韓長生無語。

“我還出言試探了一二,那老婆子估計也是想收養孫兒,只是現在蔡氏年輕,怕她守不住,所以只全心全力的看着她呢,肯定是想等她再年長些,再收養,那個時候,蔡氏青春也誤了,她也好放心的意思。”裏長娘子道:“但未必就肯要她娘家人的種,那林家的她幾個侄子,也的确不是啥好東西,前些年還走動的時候上門,還順手牽羊了東西家去,被林老婆子趕到娘家去哭鬧了一通,要斷絕關系。這些年,也不咋來往。”

其實主要是林老婆子單方面的不與娘家來往了,她那幾個侄子卻是年節必來的,但林老婆子不叫進門,一是防家裏小寡婦,二是防他們這些人不是好貨,就想順手牽羊呢。

別說古代了,便是現代,有些獨戶,男的一死,喪事還沒辦完,家裏的東西已經被親戚們一拿而空了。

之所以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一是林老婆子強悍,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若不是她這性格,只怕早跟面瓜似的任人拿捏了。二呢,則是韓裏長是個好的,講理的,這樣的事,是不容發生的,也因此看護些。

所以林老婆子與街坊們關系都不好,然而,到底略給裏長娘子一分薄面,看的就是這個!

當年,若不是韓裏長壓住,她那幾個娘家侄子,都恨不得要搶光林家了。

反正都不是好鳥,是早認定這姑母家的東西,都是屬于他們的意思了,算是一種默認。

韓裏長聽了,道:“沒事,總能尋到說話的機會。”

“說起來,林老婆子其實也怪可憐,可惜啊,她為啥對小寡婦不好點呢,這要是好點,與親母女似的,蔡氏真能撇下她怎麽樣嗎?!”裏長娘子道:“她這是遇到糟心事糟心人遇到太多,不太相信人了。這可是把與蔡氏的關系逼到這一步,不得不走這一步了,哎。”

韓裏長不吱聲。

裏長娘子心裏怪難受的,道:“若擱我,以蔡氏的品貌,我就把她當女兒似的,再招個贅婿,這日子過的也美。”

“你說的容易,律法上規定,若家中沒承嗣人,贅婿與娘家侄兒都有相等的繼承權,”韓裏長道:“更何況,蔡氏還不是真正的女兒,這算是半贅婿,便是林老婆子肯,她娘家侄兒還不得打上門來?!若是要撕扯,誰家願意讓兒子當上門女婿?有志氣的不會,被扔出來當上門女婿的,也是自己家裏不樂管的意思,能摻合這些破事中去?!所以這個事,難吶!救得了一,救不了二,你得了!心疼蔡氏就得了,別心疼這林老婆子,将來蔡氏走了,她依舊有財産傍身,她那幾個侄兒,雖有貪心,但也不是無仁無義的,肯定管養老,再則,還有咱們看顧着一二呢,諒她娘家也不敢對一個孤老人怎麽着的。”

“這倒也是,”裏長娘子小聲道:“你少去那老興頭家裏,不然林老婆子若聽了不三不四的話,還以為咱們幫着老興頭要圖啥呢。你也知道,這閑漢外面多的是,我現在就是怕這老興頭嘴不嚴實,倒害了咱們。”

“叔最近嘴巴挺嚴的,我放心,咱就信他一回。”韓裏長道。

裏長娘子點了點頭,“希望他這次像個人!”

天漸漸黑沉了,鄧智林下午就買了點辣椒面啥的調料回來了,他要弄啥呢?!弄點酸菜,再弄點泡菜思密達。

其實他以前是高管,讀書的時候用功讀書,上班的時候就用心上班,真要做菜,腌菜啥的,他也沒那時間和心情,所以現在,他也算是瞎學。

為啥想到這兩樣呢,主要是因為原料好。

這空間裏出來的白菜,嫩的能掐出水,跟玉似的,他尋思着無論怎麽腌,怎麽泡,都好吃!

所以,他就在廚房裏忙活開了。

關開涵來做晚飯,看他忙的哼哧哼哧的,都沒見過這樣腌菜的,因此道:“放這麽多料,能吃嗎?!”

“你聞聞,”鄧智林笑道:“香不香?!”

“只聞到菜香,”關開涵道。

“這就對了,這料啊是用來下重料弄大肉大魚的,結果抹上去,還是掩不住菜的香味,這菜怎麽弄都好吃,”鄧智林道。

關開涵嘴角一抽,道:“既然如此,還要弄這個做什麽?吃新鮮的不就好了?!”

“我弄一點,發酵發酵,早飯吃。”鄧智林弄了兩個菜壇子來,洗幹淨,又用熱水燙過了,擦幹,這才将菜一一的碼進去,那心情賊美,然後封口,放到了院子角落裏,道:“積上個三五日的,這泡菜就能先吃了,不早吃完,怕是得酸。鹹菜還能再等等。”

鄧智林看他忙的滿頭是汗,道:“這個天,腌菜能不壞!?”

“沒事,壞不了。”鄧智林笑道,“再說了,壞了也不心疼。”

關開涵嘴角一抽,你就造吧,便是這白菜不心疼,多的是,可是這香料賊貴,你不心疼?還有鹽,官鹽賊貴呢。不要用錢?!

但是他也不好總說錢,算了,他就這德性,在家裏造總比在外面造要好的多!

“你哪兒來的方子?!”關開涵道。

“嘿嘿。”鄧智林對他一陣笑。

得,看樣子,又裝神秘了。

他端上菜,盛了飯,父子二人吃晚飯。炖大白菜,清炒蘿蔔,然後紅燒鴨塊,那肥膩與清瘦相間的醬色感覺,嘗上一口,能美絕了。

鄧智林吃着便想起了烤鴨,啤酒鴨,板鴨……

他腦子裏全是菜譜。還是今晚的重頭戲,是豆腐。

豆腐是宋朝才有的,漢唐都還沒有呢,相傳它是淮南王劉安發明的,其實這是後世編的故事。也就是說,一件新事物的出現,你得給它編個歷史久遠的故事,它才能具有傳奇性,這樣才好賣。而宋朝人為了給它一個好歷史,就開始編故事,就相當于現代什麽街邊小店,随便一個面皮的也能編到三皇五帝,什麽乾隆都吃過的,沒有想不到,編不成的。

其實豆腐,就是在宋朝才有的。所以,鄧智林就尋思着,這個東西,得忽悠着賣給阿嬌和華姑,肯定又是一筆銀子!

不過不能只賣方子,還得賣炒作啊,得營銷啊。

不然,它就沒那麽高大上,反正賣不上價了,是不是?!

關開涵見他一個人在那悶笑,也是特別無語,這老頭兒,越發的會瞎樂呵了,也不知道樂呵啥呢。

“書院的事我打聽了,山長秋裏就招一次生,看你是直接到秋裏入學,還是直接插班,現在就進學,”鄧智林道。

“插班吧,到秋裏,還有兩個月,這一日日的,我在家裏,也是閉門造車。千裏之行,積于珪步,我不能再荒廢了,想要多學點。”關開涵道。

“那成,我明日就去尋人找山長,”鄧智林道:“只是插班,一是怕跟不上,二是怕融不入同窗之間,你怕是要費點心力了。”

關開涵不怕這個,萬事只怕有心人。

“不過也有好處,到秋裏,聽聞會有秋游,”鄧智林道:“都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趁秋裏出去一趟也好,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見聞等。”

連這個都打聽到了?!關開涵怔了一下。

“據說是要去府臺道,還有附近的什麽名川大山大江大河的,聽聞還有一個瀑布,”鄧智林道:“有些心境和詩文,與環境有關,多去看看,會有不一樣的心得,別總是悶在家裏和書院裏。考學雖重要,但也不要死讀書。”

關開涵心中一暖,原來他連這個都打聽到了,安排上了?!

這要是去秋游,怕是一兩個月不能回來呢,他還真不大放心。

這古代書生去游歷,短途旅行,也不可能一日來回的,不像現代,哪怕去省會,今天去,明天回,快極了!

吃完飯,鄧智林道:“我洗碗,你去看書吧。”

關開涵應了一聲,将桌面收拾好了,這才回屋。

鄧智林哼着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的歌來做家務,把廚房給收拾敞亮了,然後将燭光給調亮了些,自己呢,泡了一壺茶,聞着這清冽的香氣,那感覺,沁人心脾。

這紫砂有一個特點,泡上水,蓋子一蓋,再加上顏色暗,又是夜晚,哪怕在燭光之下,也是看不清裏面是什麽,不至于叫人看出茶葉來。就這點好處,比白瓷的好。白瓷雖然好看,然而與茶葉一對比,識貨的人是很難不發現這茶葉的好處的。

“叔?!”雷哥拎了兩瓶酒,帶了兩盒糕點就進來了,手上還挽了個木盆。

“在呢,直接進來,”鄧智林笑道。

雷哥進了廚房,笑道:“初次來叔家,這點意思,不成敬意,叔且收下!”

那肯定得收下,反正鄧智林也不太想知道啥叫假客氣,因此接過來就放到一邊了,道:“豆子泡好了?!”

“在這呢,泡的壯壯的,只是不知道叔用它要幹啥?!”雷哥道。

“你把院子門闩上去,”鄧智林道。

雷哥應了一聲,心中卻嘀咕,難不成還真是什麽秘密方子不能叫人知道不成?!

他把門給闩上了,進了廚房,可卻把院子外的人給急壞了,那張廣才可不就在牆頭上急的恨不得要上竄下跳了嗎?!

正抓耳撓腮呢,背後一人在他肩上一拍,張廣才吓了一大跳,險些從條凳上栽下來,回頭一看,可不正是關開華?!

關開華吃晚飯都不香,在家裏是左也琢磨,右也尋思,難不成老爹還真有啥方子不成?!

可為啥不給兒子,要找雷哥呢,難道要把方子給雷哥,那關開華是急的啊,他尋思着這事無論如何都得弄清楚不可,不然晚上都睡不着覺了。

因此,便丢了筷子,磨蹭着到這巷子裏來了,趁着夜,也怕被人瞅見丢面兒,因此便鬼鬼崇崇的,呵,那可不就瞅見張廣才了嗎?!

他也真是服了這人,為了看事态,扒人牆頭的事都幹的出來,還自帶了條凳,而且還是特定的那種,不是很長,只有一般方桌的條凳一半大,但是比那更高一些,為了輕便,木材還更細些。與那些現代人天天帶着小板凳到公園遛達的老年人一樣一樣的。可以随時坐,随地坐,都特別方便那些。

這貨!

關開華火了,見張廣才回頭便拍他腦門上了,道:“你天天晚上不幹好事,是不是天天就扒人牆頭呢?!娘的,你他娘的是不是也這樣扒過我家牆頭!”

“那可沒有,肯定沒有,再說了,你家也沒啥熱鬧可看啊,頂多是貓打架,”張廣才也不怕他。

關開華氣死,擡起手就要扇他,張廣才也不躲,只指了指院子裏,示意他敢打,他就叫了!

關開華讪讪的放下了手。他偷摸着來的呢,這張廣才反正是一指一個準,正戳中他的小心思,這貨賊的要命!

“嫂子還好?!”張廣才見他跟被貓抓過似的,也是心裏好笑。只怕心裏更比貓撓還癢,還急的慌。

還裝,裝啥呢?!這任何人的小心思在他張廣才面前裝,那才是真假!

“你他娘的再敢問我婆娘試試,她好不好,關你屁事!?”關開華道:“邊上站站,讓我擠擠!”

張廣才心中暗笑,只怕這兩口子,晚飯都沒吃好。

那關大嫂鬧了一天,與妯娌都恨不得吵死對方,因此她晚飯能吃得好嗎?!估計她晚上也睡不着了。張廣才是□□乏術,若不然,還得去看這兩口子晚上會吵啥。

他稍讓了讓,關開華就也擠上了條凳,這條凳本就窄,這兩個大男人一站,就搖搖欲墜的,也是真能擠得下。

“叔還真看不出來,原來還留着這麽多手呢,”張廣才道:“若是真有方子,不給親兒子,倒給雷哥,也有意思,不是?!”

“再說,老子真扇你!”關開華冷笑一聲道。

張廣才也不生氣,知道他只是粗聲粗氣的吓人,真敢動手,呵,看他一嚷,叫他親爹和雷哥出來瞅瞅他這德性,糗死他,尴尬死他。

再說了,還有左鄰右舍的,真出來瞅見,又是一番熱鬧可看。

就這心裏發虛的現在,他敢喊?!

張廣才不怕他,道:“這個事,我瞅見了,我肯定不告訴關家其它三兄弟,只是這個,你也知道?!”

關開華臉黑了,這貨,還想要封口費?!

“都是親兒子,你是老大,要是公然的搶着要,他們三個有好處,肯定也來鬧,到時候要麽一個得不着,要麽都有,這方子,要是都有,就不貴重了,還叫什麽密方,是不是?!”張廣才道:“要不然呢,我替你保密,你看,關大哥與雷哥也是把子兄弟了,沒理由他一人得了你關家的方子,還不給你一同發財的……”

反正說上一堆就是要封口費呗!

關開華能被他忽悠?按住他後腦勺往牆頭上一按,道:“美的你!你他娘的敢在我們兄弟間賣這些消息發財,老子弄死你!”

張廣才真要嚷了,關開華忙捂住他的嘴,道:“狗屁的玩意兒,再嚷真削你!”

張廣才也不急了,反正這個事,呵呵……

兩人聲音不算小,有街坊都開院子門出來瞅了,但大晚上的也瞅不見啥,兩人忙噤聲。

說來也怪,這大晚上的,這老頭兒燒火,那煙囪一直在冒着煙呢,那關開華和張廣才心裏是真的跟火燒似的,抓耳撓腮的急的要死要活。

關開華呢,是覺得關家的方子要給雷哥了,他急啊,雖說與雷哥雖兄弟吧,但是……

再則,更急的是,特別怕,怕啥呢?!怕開關富他們三兄弟也知道消息。

他心裏尋思着,難不成真是将老爹得罪狠了,寧願把方子給外人也不給他?!

而張廣才倒不是急方子,而是這眼瞅着廚房的燭火亮着,火燒着,香味竄出來,卻聽不見雷哥與老頭說啥?!能不急嗎?!

這一心只有八卦的人,一聽不見八卦,一有沒有他聽過的八卦,急的也是要死要活!

甭管外面兩個人是急的不行,只是裏面的人,卻是淡定若斯。

廚房裏早搬進了石磨。

“今天呢,就教你這個石磨豆腐的做法兒,”鄧智林遞給他一杯茶,道:“看好了!”

雷哥接過,抿了一口,一開始不以為意,可是見這茶香沁人心脾到打個激靈,他也怔了一下,一時看了看茶杯裏的茶水,怔了怔,怎麽回事?!這茶水咋這麽好喝呢?!

難不成老漢也有什麽特殊的泡茶方法不成?!

今天他來這裏的時候,存着的其實是看一看老漢的意思,對他所說的方子也不以為意,但現在,他有點怔忡了。

雷哥見鄧智林推石磨,忙去接過來自己推,鄧智林擦了擦汗,歇在一邊,笑道:“俗語說的好,吃豆攢屁,豆子炒着吃,炖着吃,還是爆了吃,都不好吃,跟飯煮一塊,吃多了也不消化,可是豆子是個好東西,好種,易得,做成豆腐更好吃!就比如這磨成漿,點成豆腐,又好吃,又好消化……”

五谷雜糧,稻黍稷麥菽,這豆子就是菽,排在最後是有原因,就是因為難吃,怎麽吃都難吃,不是說味道不好,而是真的不好消化啊。

但是有了豆腐就不一樣了。基本改變了飲食結構單調的事,讓豆子變成豆腐也解決了很多人的溫飽問題。是個神奇的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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