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融入圈子

錢雨跟伺候太上皇似的,把粥端到床邊哄:“你要繼續睡也行,至少要吃點東西吧,來,靠起來點坐,我喂你。你吃了粥再睡,空腹不好的。”

餘超這輩子除了嬰兒階段需要人喂食,自幼兒時代學會自己吃飯後,從來不需要人喂飯,猛一聽這話“我喂你”,吓壞了,就這麽傻瓜似的坐起身來靠着床後墊上。

錢雨做伺候人的事兒歷來很用心,不管是對待食材做飯,還是對待一段感情。錢雨的性子是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好做完美。

錢雨端着碗,勺子往粥面上打一圈兒,上邊較涼的粥就進了勺子。勺子往碗沿擱一下,将勺子底下殘留的粥留下,擡手放嘴邊輕吹,嘴唇輕試一下溫度,再吹,再試溫度,然後送過來喂餘超嘴裏。

餘超呆着張嘴,他覺得這樣好傻的感覺,只不過是昨晚折騰狠了想多睡兒,怎麽畫風變成這樣了,他真的有點想笑,還得忍住,不能笑出來。

喂粥之初的那幾勺餘超很想笑場,漸漸就不想笑了,就這麽機械的張嘴等着喂,等着吃。

錢雨的眼晴在碗裏,手中的勺子和他嘴邊的粥打轉,喂幾口,錢雨拿出紙巾将唇邊的殘留擦一下,再換手拿勺子繼續打圈兒,試溫度,喂。

餘超心底一暖,他的腦中閃過的畫面居然是錢雨替錢爺爺換壽衣的情景,連他自己也驚了一下,怎麽會有這樣的場景交融。他還記得那時錢爺爺走得突然,錢雨趕到時老人已經離世,錢雨将爺爺睡衣換下,打溫水擦洗身體,然後将壽衣依次序穿上,也是這般細心,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

他那時看到這一幕也深有感觸,還跑回餘家大宅陪老爺子吃飯,為此與大哥化解了多年未解開的心結。

餘超突然想起那句,子老矣,亦已潦倒龍鐘,雞皮鶴發,蓬頭歷齒,觌面不複可辨。

若幹年後有某一天,他因為老去而觌面不複可辨時,錢雨還會這樣對他麽,他心裏的答案居然是肯定的。

只要錢雨不離開,他便永不相棄,倆人相扶共歷雞皮鶴發,蓬頭歷齒,這樣很完美。

一碗喂完,錢雨又端來蒸雞蛋,繼續喂蒸蛋。

就端碗,吹,喂這套姿勢,錢雨保持了半個小時,神色平靜,沒有絲毫不耐煩,偶爾錢雨擡眼看到餘超灼灼目光還回應一個微笑。

錢雨收了碗,又過來躺到床上,就這麽陪着睡在一邊兒。

餘超輕聲問他,這件事,餘超心裏輾傳過多次,一直想問,但又因各種原因,一直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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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雨說:“你有什麽事不能問的啊,我們說好要以誠相侍的,你問吧。”

餘超問:“你當初是怎麽喜歡上馮玲的?馮玲的年齡都可以做你的母親了,有的少年有戀母情節,喜歡找姐姐做戀人或妻子,那也就相差十歲以內的,你和馮玲……”

接下來的餘超都找不到詞彙了,擔心說得太過了。

錢雨笑了:“原來你是問這個啊。她比我大25歲,男人娶了比自己小25歲的妻子,別人都來祝賀,說這個男人一定事業成功,好福氣。女人要嫁比自己小25歲的丈夫,別人就指責,甚至說這個小丈夫就是圖錢,以真愛為借囗娶富婆。這種歧視源自男權盛行的頑固觀念而已。我小時候父母離婚都不管我,只有去馮玲家小住的時候是最快樂的。你知道嗎?馮玲待我可好了,我無理取鬧也好,我發脾氣了,她都包容我,毫無保留的對待我。你們都看到她年紀大了,她老了,可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個美貌的姑娘。雖然她老了,我卻永遠記得她漂亮的模樣,我和她只是錯過了時間。叫獸,你能理解對吧。”

餘超當然理解,做為GAY群體,他也受到過各種阻力,也曾感受到歧視,所以他能理解。

餘超分析錢雨的心态,他覺得錢雨其實很單純,單純到只要有人對他好,他就會義無反顧的愛下去。

錢雨理所當然的回答:“那當然,單純一點有什麽不好麽,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不需要這麽複雜,對我好就行了。”說完輕吻一下餘超:“你也要對我好,若那天你嫌棄我了,或者你有另外喜歡的人了,也不用告訴我,只需對我不好就行了,那樣我就知道。”

倆人就這樣慢慢聊着,竟同時生出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應錢雨的要求,餘超試着讓他接觸圈內人,首先受到邀請的就是風離和楊正這一對兒。

風離和楊正走到一起經歷了多少磨難,餘超也是知道的。大家這麽多年摯友之交,都珍視這份友誼,所以餘超和錢雨在一起後,首先要知會的,必定是風離和楊正。

錢雨給開的門,看到風離走前面,當場一個激動大擁抱:“風離,你來了。”

風離和楊正:……

“呵呵,錢雨好熱情啊。”面對剛進圈子的新人,風離笑咪咪的拍了錢雨的後背,鼓勵為主。

然後錢雨熱情拉着風離進來坐下聊,對楊正只有個普通招呼,沒有擁抱。

楊正和餘超:……

餘超給拿出幾瓶水過來放桌上,錢雨和風離聊得正歡,回憶那次初見面,風離問錢雨第一句話“你是直的還是彎的?”錢雨也不知說的什麽暗語,還特意說筷子是直的,叉子是彎的,倆人笑得東倒西歪。

風離笑道當年他也是這麽過來的,理解,絕對的理解。當年餘超問風離是不是0?又說餘超和楊正是純1,另一位朋友是0.5。風離也聽不懂這些暗語,當場回答自己是2.5,還被人笑說是2百5。這也不能怪風離,他以為數字愈大愈占便宜。

說到這兒,錢雨也抱着肚子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錢雨特別親近風離,其原因是聽餘超說起過這倆人的故事。當年風離也是直男一枚,初入演藝圈兒時交過不少女明星的,楊正追得辛苦,好不容易倆人才走到一起,貌似過程特別曲折,還有家人阻力。這樣的經歷跟錢雨相似,錢雨和風離都不是天然彎,是後來慢慢彎的。這樣一來,錢雨對風離的認同感暴增,特別想和風離交流。

風離早年是個桀骜性情,這幾年跟楊正在一起後逐漸修身養性,加上他在風離工作室要挂着老板的名頭常端着架子,久而久之性子內斂了許多。今天碰到個這麽年輕熱情的錢雨,幹柴烈火馬上就聊成死黨,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邊餘超和楊正在廚房聊天,餘超的中餐廚藝只能應付兩人。因為人多,餘超只有做西餐,楊正做的牛排很好吃,就在一邊幫忙。

那邊錢雨給風離聊到程菲,因為這倆人是同行,錢雨就向風離請教,他也不好說接戲□□啥的,只問是否成名之路很辛苦。

風離說娛樂圈裏讨生活的運氣成份很重要,有人無背景相貌普通卻能大紅大紫,那叫一流運氣,二流相貌,三流背景。有人長袖善舞相貌超群卻無出頭之日,那叫一流相貌,二流背景,三流運氣。程菲的星途全靠簽約的經紀公司如何安排,運氣占首位的。

因為娛樂圈裏各路神兵天将都有,風離只能給些大方向的建議。

擺桌上菜的時候,餘超看到錢雨在跟風離說悄悄話的樣子,倆人小聲說大聲笑。風離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了餘超兩眼,繼續笑。

餘超頓生冷汗。

圍桌吃飯時氣氛很好,楊正借機問風離,覺得錢雨這孩子怎麽樣,你們相處的很好樣子。

風離雙眼發光:“我覺得錢雨挺好的,我挺喜歡他。″

錢雨在旁邊點頭笑。

餘超和楊正:……

飯後錢雨問風離都喜歡哪些娛樂活動,風離說我們這幾個好友興趣相同,都喜歡唱歌,而且都是原音重現那種音質,只要他們出現的場子,爆場。

錢雨聽得心花怒放,嚷着也要去,他也很愛唱歌,而且唱得還不錯。

風離大喜,咱們現在就去熟悉的場子唱,馬上走。

餘超:……

這是城內一家著名會員制G吧,只接待私密會員,當年風離和楊正的初吻就在這兒留下的。

風離頭戴運動款頭套,遮至耳垂,臉上戴着大□□墨鏡遮住半張臉,沿不住星芒閃耀的光環,這幅模樣出現沒人能認出他。

這兒會員多,今晚小圓桌上座率八成左右。低聲交談的居多,偶有想獻唱一曲的,可到上方小舞臺上一展歌喉,由現場樂隊奏樂。

風離一行四人找了張小圓桌點了酒水,舞臺中間駐唱歌手深情款款,吟唱着愛恨情仇。

錢雨第一次來G吧,看什麽都很新鮮的樣子,入場的人全是男的。他們這桌太引人注目,從一行人進來後像衆星攬月的感覺,就有人不斷往這邊關注。

餘超指了一下小舞臺,若待會兒要唱歌,得先去後邊跟樂隊交流排序。錢雨歡呼,讓風離先去點歌,風離悠然自得往場中一坐,讓錢雨先點。

錢雨樂呵呵的就去後邊找樂隊。

從一行人入場,旭靳就看到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起身走過來打聲招呼。

“嗨,好久不見,我能坐下嗎?”旭靳開口詢問,聲線很飽滿,字正腔圓,很适放男性魅力的聲線。

一個很帥的男人再有一副很有魅力的聲音,真的很吸引人。

三人擡眼,都怔住了。

“居然是旭靳,上次一別有六七年不見了吧?”楊正最先回神。

旭靳優雅一笑:“嗯,八年了。”

現在三缺一,旭靳從榮入坐。

旭靳坐下第一句話問餘超:“再見面我們還是朋友吧?”

餘超覺得真沒什麽話說,他對旭靳說了一聲:“我現在有伴兒了。”然後不想再搭話,起身向正在點歌的錢雨走去。

錢雨正和樂隊的人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旭靳看着餘超的背影,又研究的眼神打量了錢雨一番:“那小孩兒是MB?”

楊正失笑:“別亂說,那孩子是餘超帶的學生。”

旭靳雙眸一亮,笑了起來:“剛開玩笑的,我就說嘛,阿超的眼光一向很高的。不過現在的大學生心眼子多,總想着攀高枝,什麽本事也沒有,仗着年輕漂亮而已。”

風離忍不住這味道:“你剛吃了酸菜湯來的?”

旭靳一挑眉:“我也是有感而發,最近有個大學生在追我,粘人得很,甩都甩不掉。”

楊正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雖然他們幾人八年未見:“你什麽時侯回國的?聽說這些年你混得不錯”

旭靳笑了笑:“去年才回來,國外那邊兒的事務所交給朋友在打理。國內行情好嘛,回國跟朋友合作搞了個基金公司。都是些小生意。”

風離暗中翻了一個白眼,看不慣這副作派,極其看不慣,看不慣。

餘超往這邊看了一眼,旭靳趕緊說:“我過去了,那邊兒還有朋友等着呢,回聊。”

餘超過來坐下時,旭靳已經走了。

風離說:“剛才過來顯擺來的,這麽多年不見,他這麽個性子,一點兒沒變。”

楊正問:“你還恨他麽?還能和他做朋友麽?若不能,支會我們一聲,我們也不和他做朋友了。”

旭靳和餘超是同學,倆人互相是對方的初戀,旭靳是直男,餘超從十五歲開始就對旭靳有好感,追了許久,直到讀大學,才正式公布戀情,然後倆人就膩在一起了。

大學期間倆人結伴過了四年,畢業之際,正是餘家大哥捧打鴛鴦之時。

餘大給了旭靳一筆錢,用金錢作試探,也是餘大一貫的手段。

然後,沒有然後了。

旭靳拿着錢出國了,就這麽當着衆朋友面把餘超甩了。

因為這件事鬧得太大,餘超和大哥針尖麥芒的對上了,學業有成也不回餘氏接管家族生意,跑去研究院當教授。

那些年餘超過得很堅難,雖然身邊也不缺伴兒,卻沒一個能上心,能長久的。直到餘超身邊出現了錢雨,這中間的路是有多不容易,楊正和風離都看在眼裏。

于是,今晚偶遇前任這樣的事,尴尬是有的,交流阻礙是有的,都能理解。

餘超笑了笑:“都過去這麽多年,早就放下了,不在意也談不上什麽恨不恨的,做不做朋友也無所謂。”

幾人又聊了幾句,錢雨回座了。

錢雨一邊喝酒,一邊開心笑:“再過幾首,就該我唱了。風離,你要點什麽歌,我去幫你點吧。”

風離含笑致意,暫時不用。

餘超淡定的拿眼晴瞄錢雨和風離,靠近楊正說了句:“這倆人關系突飛猛進。”

楊正擡眼看了一眼:“風離性子沒定,有年輕人帶着玩兒,嗨得快。”

餘超低聲道:“馬上就嗨不起來了。”

楊正想問什麽話兒叫馬上就嗨不起來了,又見餘超不想說的樣子,壓住沒繼續問。

半小時後,楊正終于明白什麽叫‘馬上就嗨不起來了’,也明白了餘超眼中舍身成仁的大義淩然從何而來。

風離只聽錢雨唱了個開頭,眉毛就皺成一堆,轉頭,看到餘超雙耳戴着麥,正得意的對他揮揮手。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也不告訴他要先做戴耳麥的準備。

此聲線一出,全場絕倒,原本安靜溫馨的氣氛全被打破,有人捂耳,有人咬牙忍,有人喝的酒都被嗆出來了。

風離耳中聽着如飓風刮過群魔亂跳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交彙,只覺胃部十分的不舒服。

楊正雙眉糾結的看着風離,風離這人是個追求完美的強迫症,衣服上多個皺褶都要糾結半天。

風離喜歡的人除了要求長相,性情,最重要的是聲音要好聽,因為風離自己的聲音就很好聽。在對等要求下,風離特別讨厭破鑼嗓,餘超是有多了解風離啊,帶錢雨和風離同場唱歌。

楊正憋着笑。

突然一個刮破鍋加摔碗的聲音出現,冷不盯吓得風離全身細毛冷汗都出來了。

事實證明這不是普通地獄,因為地獄有十八層。

風離只覺全身感觀跟着這嗓音一起開始下綴,一層又一層,一層又一層。

終于,風離忍不住了,一把抱過地上的垃圾桶,“哇”的一聲,将之前吃的東西吐出來。

楊正趕着拍他的後背,要吐就吐完,這樣才舒服。

一首還未唱完,酒吧老板就出現了,挺和氣的說:“要不這桌酒就不收錢了,只求您別再上臺唱了行麽。您這不是捧我場子,是來砸場子的好麽。”

錢雨歡樂的回座,剛喝一口酒。

風離彈了個響指:“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兒呢,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絕對的不給面子,太不給面子了,風離是真受不了了。

然後風離和楊正就走了。

錢雨還怔了半天:“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說走就走了,還沒玩夠呢。”

餘超也拉着他:“我們也走了吧,下次再來玩兒。”

不走能行嗎,酒吧老板都出來趕客了。

錢雨剛玩出興致,一邊咕嚕着,嘴巴上面可以挂油壺了。餘超就這麽半哄半勸的把錢雨帶走了。

角落裏,坐着全程目睹經過的旭靳,他身邊的大學生問:“旭總,您認識那桌人?”

旭靳輕蔑的看着被餘超護在身前的錢雨,笑了笑:“認識是認識,不過他的口胃變了好多,這麽重口味兒也不挑,倒是稀奇得很。”

風離還在等電梯,餘音繞梁啊,這股魔音還在腦中盤旋,一個不小心,又吐了一波。

楊正在邊上笑抽了,又要端着裝做不知道。

這晚,風離沒睡清靜,是被吓醒的,魔音穿耳留在腦子裏了,害他做惡夢了。他吓得睜大雙眼大口呼氣,轉頭看到楊正靜靜躺在一邊。

楊正沒睡,一直這麽看着他:“怎麽?做惡夢了?”說完捂着被子就開始笑,他覺得風離現在很可愛的。

風離哪裏受得別人的嘲笑,伸手過去按住楊正,用足了勁兒往死裏按:“笑,笑,笑死你算了,我一想起錢雨唱歌就惡心想吐,都有妊娠反映了。”

楊正一邊翻滾一邊求饒,好話甜話蜜話都說盡了,各種求各種許諾都應了,只求風離別生氣了。

風離想起什麽似的,悄聲對楊正說:“你知道,吃飯之前錢雨對我說什麽?說餘超是0,錢雨才是1……”

“啊?”這個消息太勁爆了,楊正都呆了,餘超一直是純1,當年和旭靳在一起倆人都是1,最終旭靳托協做0.5才作擺。餘超的口味多年不變啊,這次錢雨也是1,換餘超托協做0.5。

然後楊正想到錢雨唱歌餘超全程聽完的樣子,話說,餘超能全程平靜聽完錢雨唱歌,絕對真愛啊。楊正又開始笑,笑得肚子都痛了,根本停不下來的節奏嘛!

餘超和錢雨回家後,餘超還是有點好奇,之前錢雨跟風離聊得這麽歡樂都聊了些什麽。

錢雨說:“我就向他請教一下,關于如何忄生.生活上更協調的問題。”

“啊?”餘超傻了:“不是吧,這種問題你跟風離請教?”

錢雨說:“這有什麽,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關系。”

餘超揉了揉眉:“正因為都是男人,才不能交流這種問題。”

錢雨争論:“為什麽不能?咱們這個圈子都是男人,我不跟男的交流,難道去問女的?”

年輕人性子浮躁,有點什麽事兒非要搞清楚明白,簡直成了十萬個為什麽的翻版。

餘超很是頭痛:“這事兒你只能跟我交流好吧。”

錢雨說:“就是因為你的事兒,我才跟風離交流的。”

餘超不解:“我能有什麽事需要你單獨跟風離交流的?你倒是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解決。”

錢雨糾着手指略有難為情的說:“上次不是咱們倆那樣,你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麽,我就想着是不是弄得太過分了,你都受不了,就向風離請教來的。上次你不是說也是第一次,沒經驗的麽,我也沒經驗,害你床上躺了一天,我內疚麽。”

餘超只覺眼前一黑,一世英名被人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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