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這是我最近弄到手的,馬上到二皇子的壽宴,我看拿這個,打一枚扳指送給他不錯……他是和殷家合作不錯,但他要是支持你,四公主也不頂用了。”

錦盒裏放着一塊才開采出來的翡翠,成色極佳,還是貴重的帝王綠。

千秋拿起來打量了片刻,那綠凝重沉穩,哪怕他對寶石沒什麽研究,也知道确如丹龍所說,這東西送給二皇子,足見他的誠意。

“殷家總不可能割成兩半,你和殷千秋總有一個要繼承的。我覺得你該好好拉攏拉攏。”

男人把玩着玉石,随意道:“其實二皇子私下跟我聯絡過。”

他們正在丹龍的診療所裏——這診療所完全是個賠錢玩意兒,開張後至今沒有一單生意,丹龍也不在乎,像是把這裏當成了他的私人宅邸那樣,每日都安排人送花過來插瓶裝點。

聽見千秋的話,丹龍驀地坐上辦公桌:“什麽意思,他其實是向着你的?”

“他……”男人皺了皺眉,“他問我,成銀雀能不能送給他玩幾天。”

“哈?”丹龍說,“那他當初怎麽不去求娶成銀雀啊。”

“他自然不可能娶一個有污點的Omega。”男人說,“所以只是,借去玩幾天。”

丹龍立刻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皇室自然比他們這些大戶人家更看重名譽,皇子妃必須得是名門大家出身,還得名譽清白。他看看千秋的神色,目光又落回翡翠上:“你肯定不會答應。”

“為什麽。”

“你一對上成銀雀的事,就跟小孩一樣。”丹龍輕巧道,“小孩才不允許別人碰自己的玩具。”

男人挑眉笑了笑,終于把東西放回了錦盒中:“其實我來還找你有點事。”

“嗯?”

“上次說的那件事。”千秋道,“你沒有辦法讓成銀雀忘記自己是成銀雀?”

“我說過了啊,除非成銀雀完全信任我,不然不可能的。而且忘了之後,還不能有人告訴他,他的身份……催眠又不是魔法。”丹龍說着,口吻逐漸耐人尋味,“你愛上成銀雀了,你別否認,誰都看得出來。”

“那又怎麽樣?他已經是我的東西了。”男人話突然多了起來,反倒讓丹龍更加肯定,自己命中了重點,“我愛他與否,都不影響他是殷家的人。”

“那不是很好嗎……啊,我知道了。”丹龍抿着嘴壞笑,“成銀雀恨你。”

“對。”

“很簡單啊,你标記他,只要他被你徹底标記了,就算心理上厭惡你,生理上也會想不斷地親近你。人很容易被本能控制的,只是自己察覺不到而已。”

“我要他心甘情願被我标記。”千秋說完,瞄了一眼旁邊的擺鐘,“我還有事要忙,這石頭你找人打成吊墜吧。”

“二皇子不會喜歡的……”

“我知道。”

“給成銀雀的嗎?這很難弄到手的……”

男人并沒回答,徑直走出了丹龍的診療所。

——

誰都看得出來,銀雀和千秋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劇變。

以往對于殷家西院的下人而言,所謂的太太不過是個擺設;可從他們出遠門再回來後,千秋在家的時間變多了,偶爾銀雀也會待在他的書房裏,躺在窗邊看書或午睡,像是在陪着千秋。

在些外出處理一些不重要的工作時,千秋也會帶着他。

有時他二人一整個下午都無一字半句的交談,也有時能說上許久意味不明的對話。

他們這樣平靜地相處,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二皇子的壽宴男人和丹龍去參加,轉送了對方一尊白玉打的女神像。事實上,男人所有需要出席的應酬,都沒有帶銀雀去,一律用“銀雀身體弱,不宜出門”搪塞。每個人面對他的托詞,都清楚內底的含義——成銀雀只是被關在殷家的鳥,殷千秋從未真心把他當成伴侶看待。

然而只有銀雀知道,男人不會帶他出去。或者說男人不敢帶他出去。

千秋謹慎,這點從前在成家時他便已經知道;但凡有一絲機會能讓他逃離,千秋都不會冒險。

這天男人在晚飯前回了家,拿着丹龍才差人送過來的絲絨盒,還未走進卧室,便看見自己的書房門口止玉正站在外面。

他調轉腳步,朝書房走去。

“二少爺。”止玉微微欠身道,“太太在裏面。”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書房門半掩着,止玉替他推開門,規規矩矩地退下。

銀雀正坐在他平時坐的位置,手裏端着一杯奶白的冰茶,一邊喝着一邊翻動桌上攤開的賬。聽見男人和止玉說話,他頭也沒擡:“……港口這兩個月的稅金有點少,你沒查過麽?”

“你好大的膽子。”男人口吻平淡,“想從我這裏找到什麽證據,以其之道還治彼身?”

銀雀眼眸上挑看向他:“你怎麽可能把重要的東西留在書房的桌上。……我只是太無聊了,替你看看。”

“在查了。”千秋繞到他身後,替他将賬本合上,“還是你想幫我去查?”

書桌上仍擺着新鮮的鳶尾花,只是花香再怎麽好聞,對男人而言也比不上銀雀的信息素。

“千秋,你還要和你哥哥争,”Omega語帶戲谑,漂亮的眼睛半眯着,從前那股危險的氣息就在這表情裏重新呈現,“把我圈禁在你身邊什麽都做不了,不覺得很浪費麽……我可以幫你,你潛伏在我身邊那麽久,應該知道我的手段。我幫你擊垮他,你覺得怎麽樣?”

男人就在他身後,垂頭聞着他的味道,低聲道:“你要什麽?”

“我要你在那兒之後,把成家的産業還給我,”銀雀說,“我還是你的太太,那些東西只不過從你名下轉到我名下,我會收養一個孩子,姓成,繼承它們。”

目的明确,設想缜密,是成銀雀的作風。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男人問。

“那你要我怎麽做,才會相信我?”

“除非你自願,被我标記。”

這話說出來的瞬間,他便捕捉到了對方眼底的閃爍。這對于銀雀而言,比起“結為終生伴侶”,還有更深層的、更難以接受的意義。

男人知道他必定不會同意,那麽這段談話也會随之失去效用。

但他沒想到,銀雀看着他,忽地擡起手,摸上後頸處項圈的鎖扣。

啪嗒。

一聲微乎其微的響動過後,純黑的項圈應聲松開,落在銀雀的手心裏。他垂眸側過身,輕緩地撩起自己的發尾,将腺體完全展露在男人的眼前。

那上面還留着醜陋的牙印,是他曾受過的屈辱與虐待的鐵證。

是銀雀自己照鏡子時都不願意去看的東西。

現在,它們完完全全揭露在男人的面前,任由男人觀賞或占有。

Alpha的氣息猛然逼近,千秋撐着桌子,俯身靠近他的腺體。随着他的靠近,甘草的味道愈漸濃郁,甜澀的味道席卷過他的感官,讓理智在這一刻被拘束。

這對任何一個Alpha而言,都是極其誘惑的時刻。

想咬,想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射進去,想讓對方身上布滿自己的味道。想把他變成自己的。

男人的尖牙伸了出來,帶着些微涼意和濕潤,貼上了腺體處的皮膚。

銀雀控制不住地戰栗了一瞬,話語都在顫抖:“……你會愛我嗎。”

他仍在害怕。

這樣的認知宛若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

千秋斜眼朝下看,便能看見他搭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成了拳,大抵在極力阻止自己的反抗和逃離。

——這不算心甘情願。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男人收起了尖牙,有些溫柔地在他腺體處親了親:“沒必要害怕。”

千秋倏然離開,緊接着他聽見首飾盒打開時的悶響。

一條紙皮的項圈出現在千秋的手裏,墜着一顆水滴狀的碧綠玉石。男人拿着它,繞過銀雀的臉,将項圈戴上他的脖頸。玉石貼着他脖頸上的皮膚,觸感冰冷。

“送你的。”男人說,“明天是神誕日,皇室有場晚宴,你戴着它,陪我去參加。”

銀雀瞬時睜大了眼。

握着餐叉的拳頭終于放松下來,剛才被硌出的細小疼痛現在才湧現。他轉過頭看向千秋,手在對方看不見的陰影下慢慢動作着,将餐叉收回袖管中:“你不怕我趁機逃跑嗎。”

“你會嗎。”千秋自信道,“其實你也知道,東山再起有多難;至少在我身邊,你依然可以過你從前的人生。”

兩個人靜默了一陣,銀雀擡手摸過頸間的玉石,輕聲說:“那之後,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嗯?”

“我想去帝國監獄,”他說,“看看我父親過得怎麽樣了。”

男人頓時無話可說。

——一直沒人特意來提醒銀雀,成不韪早就死在押送帝國監獄的路上了。且成家樹倒猢狲散,就連替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千秋倚着桌子,略微粗糙的手包住銀雀的半張臉,強硬地讓他擡起頭,和自己對視。

大約千秋天生不擅長笑,長相又過于鋒利,才致使他即便這一刻心有溫柔,笑容仍顯得充滿玩味:“可以。”

接着男人便親吻上他的嘴唇,在呼吸糾纏間朦胧不清地說:“只要你乖,我擁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

缺氧的感覺襲來,銀雀恍惚地仰着頭接受回應。

其實從以前他就這麽想了,和千秋親吻的感覺并不賴,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背叛,也許他真會如旁人猜測的那樣,将那個木讷的Beta變成為他唯一的床伴,一直就那麽守在他的身邊,讓他體味被愛着的滋味。

可“如果”只是臆想,和現實往往截然相反。

男人就是想他臣服,無論是從吻裏還是話語裏,銀雀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甚至想笑,只是嘴正忙着。

——他賭贏了,機會也來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