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正陽劍

舒靖好奇道：“紫微垣？那是什麽？葉锳你知道勾陳的來歷？”

葉锳不欲多言，只是說：“鳳娘跟我提過。”

“紫微垣的話……”蕭雪思索良久，神色越發嚴肅，“我沒記錯的話，在星相學中，将星空劃分成三垣二十八宿，紫微垣就是其中之一。說起來，勾陳可是星宿名……”

舒靖神色一滞，猛地看向瑤光，突然打斷蕭雪的話：“對了，葉锳，什麽時候可以帶我和小雪去拿我們的劍？”

蕭雪正奇怪舒靖為何打斷他的話的時候，看到舒靖的目光所向，随後突然想起，葉锳和勾陳都稱呼舒容為瑤光，而瑤光和勾陳一樣，也是星宿名，只是，瑤光在星相學中所代表的含義……在這一瞬間，蕭雪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于是順從舒靖的意思，将話題轉回到最初：“說起來，我也是好奇的緊。只是勾陳和阿容都說我身體尚未康複，不許我現在就去而已。”

見到蕭雪不再刨根究底地詢問，葉锳心底也松了口氣，頓時輕松起來：“我這邊倒是随時都可以，只是既然勾陳和瑤光都這麽說，想必有他們的道理，聽他們的便是。”

舒靖一臉的失望：“可是人家真的快按捺不住好奇心了啦。”

想了想，葉锳建議道：“論劍大會明日正式開始比武，不如，待到論劍大會比武完畢後，賓客也都散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再去取？”

蕭雪和舒靖同時注意到葉锳話語中潛藏着的含義，一致同意葉锳的意見：“那就這樣吧，先看論劍大會的比武，看完再去取劍。”

瑤光撇撇嘴：“比武有什麽好看的？我就不去看了。”

輕輕嘆了口氣，葉锳溫和地對瑤光說：“瑤光，我知道你看不上凡間的這些微末技藝。只是，你終究還是要在紅塵中打滾這數十年，多了解一些事情沒有壞處。”

葉锳是少數幾個說的話能讓瑤光聽得進去的人，于是論劍大會正式開始那天，瑤光難得的出現在了大會現場。

貴賓席的座位上，舒靖悄悄地跟瑤光咬耳朵：“我還以為你真的不來了？沒想到葉锳說的話還是挺有用的嘛。你居然這麽聽他的話，真是奇跡。”說着，舒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主席臺上的葉锳。

“他說的有道理，我就聽了。”瑤光在某方面特別遲鈍，根本就沒聽出舒靖話裏的打趣。

旁邊的蕭雪忍不住輕咳一聲，示意兩位表姐給臺上的人一點面子，別溜號地這麽明顯。

主席臺上，藏劍山莊莊主葉秋站起來向四周拱手一禮，朗聲道：“諸位武林同道，廢話葉某就不多說了。今日我藏劍山莊在此召開論劍大會，誠邀天下劍客，就是為新鑄出的神兵‘正陽’尋一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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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葉秋走到主席臺的正中央，那裏擺着個武器架，上面用紅布蓋着。伸手将架子上的紅布掀開甩走後，葉秋道：“此劍，是葉某以天外隕鐵所鑄，長三尺六寸五分，重兩斤四兩。”

架子上，一柄古樸的長劍靜靜地橫卧其上，無數劍客目光落到劍上就再也挪不開了。連公孫大娘都不由得贊了一聲：“果然好劍。”

瑤光看着臺上的正陽劍，微微有些訝異：“昆侖紫鴉烏？”

公孫大娘聞言，問道：“昆侖紫鴉烏？那是什麽東西？”

瑤光收回視線，答道：“一種礦石，可以用來鑄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臺上那柄劍，就是以昆侖紫鴉烏鑄成的。”

“昆侖紫鴉烏，這個名字我倒是頭回聽說。”蕭雪一笑，問瑤光：“很罕見嗎？”

搖搖頭，瑤光答道：“瓊華宮新進弟子初學鑄劍的時候，都拿這個來練手的。”

舒靖頓時對臺上的劍失去了興趣：“什麽嘛，我還以為多厲害呢。還說是什麽‘天外隕鐵’……”

“他這麽說倒也沒錯。”瑤光再度将視線放到臺上的那柄劍，“昆侖紫鴉烏雖然只是普通礦石而已，但在凡間還是真的尋不到。用凡火能将昆侖紫鴉烏鑄成劍，看來這藏劍山莊的鑄劍之術，倒也是有幾分可取之處。”

舒靖頓時明白了——用神仙的标準，那個什麽“昆侖紫鴉烏”就是個大衆貨色，新人練手用的，但對凡人來說，那就是稀世之寶。

公孫大娘輕輕一嘆：“幸好我們這邊女眷居多，葉莊主刻意為我們留了較大的空間。不然，你們幾個這話一出，那可是真的把藏劍山莊得罪到了。”

瑤光茫然不解：“我實話實說而已。”

“有時候，實話才是最得罪人的。”公孫大娘抓緊時間抓住機會對瑤光進行教育，“藏劍山莊以鑄劍之術揚名天下，結果突然有個小娃娃跑出來，當衆指着他們說，你們的吹到天上去的礦石不過是普通貨色，鑄劍之術也不過如此而已，你說會有什麽結果？”

瑤光只是天然呆而已，她不傻，公孫大娘這麽一說，她頓時就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開口的時候欠考慮了。”

“你呀，就是說話太直白，有時候真真讓人受不了。以後說話的時候要委婉點，省得得罪人。”公孫大娘頓了頓，見到瑤光認真的小臉，不由得摸摸她的頭，“不過不要緊，你還小，我慢慢教你便是。還有，阿靖也是。”

舒靖指着自己：“我？”

“嗯。”公孫大娘一嘆，“你們兩個的身份太過敏感，很多事情都需要加倍謹慎。現在有我和盈盈護着，倒沒什麽大礙。但你們終有一天要長大，要自己去面對這些事情。不趁着現在多學一點怎麽成？”

公孫大娘是真的一心為瑤光舒靖姐妹着想，舒靖自然明白，甜甜地對公孫大娘笑道：“幽姨，你對我們真好。”

“我膝下無子無女，阿薇從小就是我帶大的，說是妹妹，跟半個女兒也沒差多少。”公孫大娘微笑了起來，“阿薇的女兒，跟我的女兒，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