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劍帖

說話間，擂臺上已經開始有人上去比武了。

藏劍山莊時隔七年之後才鑄出的神兵，自然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鹜。只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劍客多半都自矜身份，不肯這麽早就上去。

要知道，論劍大會向來都至少要半個月以上才能出結果。現在就沖上去的，多半都是初出江湖的愣頭青。雖然也有那麽一兩個手上的功夫能讓人眼前一亮的，但大多數人的劍藝不過平平。

公孫大娘看到身邊的幾個孩子都有點昏昏欲睡，不由得抿嘴一笑：“看樣子，你們對現在的內容很不滿意啊？”

舒靖嘟着嘴說：“我還以為論劍大會上彙聚天下劍客，能讓我開開眼界呢。”

“現在才第一天，當然沒什麽好看的。”公孫大娘微微一笑，“最快也要到明天才會有高手上來。”

瑤光有些疑惑：“要是有高手一開始就上來，難道還要從第一天打到最後一天嗎？”

“噗——”公孫大娘不禁失笑，“當然不是。”

“那，到底是怎麽比的啊？”舒靖搖了搖公孫大娘的手臂，撒嬌道，“我們之前光顧着玩了，都沒問過。”

公孫大娘笑了起來：“你們兩個丫頭诶。”

見到公孫大娘抿着嘴只是笑，舒靖頓時不滿地撒嬌道：“幽姨，你就跟我們講下嘛。”

“論劍大會上，有意争奪神兵的會上臺，與藏劍山莊的弟子比武，點到為止。在最開始的三天，上臺之人連勝三場的話，便可獲得一張劍帖。三天後，在之前的比武中獲得劍帖之人将開始新一輪的比試。在這場比試中獲勝的人，方可參加最後一輪的比武奪劍。”

說話間，臺上的文士打扮的年輕人已經連勝三場，候在一旁的侍女便奉上了一張銀色的劍帖，将人請下臺。

舒靖若有所思地問道：“就像這人這樣？不過劍帖的話，怎麽看着跟幽姨你收到的不一樣？”

“我的劍帖，是藏劍山莊向江湖武林中頂尖劍客所贈，持此劍帖者，便可直接參加最後一輪的比武。”說着，公孫大娘想起一事，不由得嘴角一抽，“不過，兩種劍帖都是不記名的，論劍大會只認劍帖不認人，所以……”

“所以，要是保不住劍帖被人搶了，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舒靖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隐藏規則，“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連劍帖都保不住，就算最後奪得神兵，怕是也保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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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大娘颔首：“沒錯。”

舒靖眼神閃閃發光地看着公孫大娘，期待地問道：“那幽姨的話，是直接參加最後一輪的比武？”

公孫大娘笑着搖了搖頭：“我老了，就不上去湊這個熱鬧了。”

“幽姨一點也不老嘛。”舒靖搖着公孫大娘的手，“為什麽不上去啊？我好想看幽姨的劍舞。”

拍了拍腰間的佩劍，公孫大娘笑道：“我已經在論劍大會上出過風頭拿了柄‘禦神’了，還是把機會留給年輕人吧。”

“就是就是。”一旁的鹿寧湊上來，笑嘻嘻地說：“要是師父上臺的話，我可是輸定了的，怎麽說師父您已經有一把神兵了，還是把機會讓給我們這些小輩吧。”

舒靖問：“寧姐姐要參加比武？”

公孫大娘笑道：“我可是早就将我的劍帖給阿寧了，由她代表秀坊上臺比武論劍。”

“既然來了，當然想要試一下身手。”鹿寧看着擂臺上的比武，話語中是掩藏不住地熱切，“如此江湖盛事，既然來了，不參與其中豈不可惜。”

一直安安靜靜地着的高婷瞥了鹿寧一眼，聲音清冷：“就只有你一個想湊熱鬧吧？”

公孫大娘笑着說：“阿寧劍器小有所成，想要一試身手也是自然。你們幾個習武只為強身自保，不似阿寧癡迷于劍，自然不會想要上臺比試。所以我才将劍帖給了阿寧。”

蕭雪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幽姨這麽把劍帖轉贈他人，好嗎？藏劍山莊那邊，不會有意見嗎？”

“劍帖送到後，要怎麽處理，都是收帖者的事。”公孫大娘解釋道，“藏劍山莊并不理會收帖者如何處理劍帖，論劍大會，只認劍帖不認人。再說……”公孫大娘扶額，“我只是将劍帖給了我的弟子，已經算是最不出格的了。”

舒靖追問道：“那麽，最出格的行為是什麽？”

公孫大娘重重地嘆氣：“賣劍帖。”

“賣……劍帖？”舒靖不可思議道，“有人把劍帖給賣掉？”

說到這件事，蕭芷忍不住插嘴道：“沒錯，是有人賣劍帖，算上這次，已經是連賣三次了。”

連瑤光都起了好奇心，問了一句：“誰呀？”

“明教教主，樓詭言。”蕭芷嘆氣，“最近三次論劍大會的劍帖，這位樓教主接到後，全部都高價賣掉。而且他賣劍帖的時候根本不看買主，只看錢。”

蕭雪問了一句：“賣了多少？”

“一萬兩。”頓了頓，蕭雪補充道：“黃金。”

舒靖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冷氣：“有錢沒地方花嗎？花個萬兩黃金，就為了一張劍帖？”

蕭雪倒是若有所思道：“也許，買的不是劍帖，是名？”

聽到蕭雪這麽一說，舒靖登時也反應過來了：“是了，藏劍山莊只向江湖上最頂尖的劍客贈送劍帖……”

“這劍帖，可以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蕭雪接口道，“雖然沒有明言，但拿着金色劍帖之人，無形之中就顯得比銀色劍帖的人高了一籌。”

公孫大娘微微一嘆：“而且，歷次論劍大會，均是由持有金色劍帖之人奪得神兵。”

舒靖驚嘆：“藏劍山莊的眼力這麽高？”

高婷搖搖頭，輕輕地吐出三個字：“琅玡閣。”

舒靖和蕭雪不明所以的時候，瑤光卻了然道：“你是說，藏劍山莊是向琅玡閣買的名單？”

“我不知道。”高婷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有這個傳言而已。”

舒靖拉了拉瑤光的袖子，問道：“琅玡閣是賣情報的？阿容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