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飛劍

聽到舒靖的問話，瑤光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琅玡閣很有名的……”

高婷的聲音依舊清冷：“雖然只要出得起價格，就沒有在琅玡閣買不到的情報。但是，琅玡閣的名聲不顯，一般人連琅玡閣的名字聽都沒聽說過。”

公孫大娘的表情也很微妙：“所以，阿容你怎麽知道琅玡閣的？”

瑤光遲疑了許久，突然靈光一閃，冒出一句：“幽姨，不要告訴我，你和姑姑打過琅玡閣的主意？”

“琅玡閣的情報功夫太可怕了。”公孫大娘微微一嘆，“身為帝王，卧塌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瑤光嘴角一抽：“姑姑沒真的對琅玡閣動手吧？”

見到瑤光的反應，舒靖心下頓時有了幾分猜測，試探地問道：“琅玡閣的來頭很大？”

瑤光點頭。

舒靖繼續問：“有多大？”

這個問題嘛……瑤光有點牙疼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最後只能含糊地說道：“總之，琅玡閣不是凡間帝王能夠得罪得起的。”

舒靖默然無語，右手往天上一指，詢問地看向瑤光。瑤光默默地點了點頭。

公孫大娘倒抽了口冷氣，拍胸口慶幸道：“幸好，當初盈盈只是跟琅玡閣開始接觸而已，并沒有正式動手。”

蕭芷神色微微一動：“盈姑姑沒動手，可是，當今這位，可沒那麽好的耐性了。”

舒靖露出一個有些幸災樂禍的笑容：“活該。”把主意打到神仙的頭上？她那個便宜老爹要慘了。

“也沒差。”瑤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本來就要倒黴了。”因着舒靖的事情，當今天子本來就把琅玡閣往死裏得罪透了，也不差這麽一點。

注意到瑤光話中似乎意有所指，舒靖問道：“他本來要怎麽倒黴？”

Advertisement

瑤光輕哼一聲：“他早就把琅玡閣背後最大的勢力給得罪死了，你說呢？”

舒靖慢慢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說：“他，哪來那麽大的本事啊？”

瑤光輕咳一聲，往自己身上一指，再指了指舒靖，最後指了指蕭雪，繞了一圈後攤手道：“你懂的。”

“不要告訴我，你也是琅玡閣的背後的勢力之一。”舒靖沒好氣地白了瑤光一眼，豈料瑤光居然點頭道：“阿靖，你怎麽知道的？”

“……”舒靖無話可說了。

咳了幾聲後順過氣，蕭雪微笑着岔開了話題：“方才阿容你說，這柄正陽劍所用的礦石，名為‘昆侖紫鴉烏’，并非凡間所有？不知有何特異之處？”

瑤光有些苦惱道：“這個，該怎麽說呢？我并不擅長鑄劍之術，對礦石也所知不多，若是那些罕見的有名的礦石，我反倒比較熟一些。這昆侖紫鴉烏，我還真沒用過，也不清楚，僅知這多半都是新人初學鑄劍時所用，略有成就後就棄之不顧了。”說白了，就是昆侖紫鴉烏的等級太低了。

舒靖換個方式問：“那，阿容你說，這柄劍，跟用凡鐵所鑄的劍相比，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地方？”瑤光凝神看着臺上的劍，有些遲疑不定地說：“若是以真火煉化，倒勉強可以當飛劍使。”

舒靖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飛劍？是禦劍飛仙的飛劍嗎？”

瑤光點了點頭，補充道：“不過，藏劍山莊的鑄劍之術終究只是凡技，也只是勉強夠到了飛劍的邊而已，倒也算不得什麽。”

公孫大娘苦笑道：“阿容，你知不知道，若是你這句話傳揚出去，半個江湖都會瘋掉。”

“啊？”瑤光茫然不解，舒靖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門：“笨，你想想看，飛劍啊，那可是劍仙才會的東西。劍仙跟劍客，就差了一個字，卻是天差地別。要是有一把劍仙的飛劍流入江湖，不引來争奪才怪。誰不盼着自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呢？”

公孫大娘輕輕一嘆：“阿靖所言甚是。”

瑤光登時看向公孫大娘，道：“幽姨的話……也許可以？”

“？”公孫大娘不解：“什麽可以？”

瑤光輕描淡寫道：“禦劍飛仙啊。”

公孫大娘愣了一下：“阿容，你說清楚些，為什麽我‘也許可以’？”

“幽姨所練的劍器，本來就是仙家劍法，只是殘缺不全而已。若是補全了，以劍入道，并非不可能。”瑤光的視線落到公孫大娘腰間的禦神上，“幽姨的這把劍只是凡品，卻是無法修煉禦劍之術。”

“那，那柄正陽劍呢？”鹿寧忍不住插了句話。禦神不行，剛才瑤光親口說過可以當飛劍使的正陽劍呢？

瑤光的視線搖頭“從屬性上看，那把劍并不适合幽姨。”

高婷神色微微一動：“怎麽說？”

“九玄跟我提過，昆侖紫鴉烏偏火性，易于熔煉，所以新人常用這個來練手。而且藏劍山莊在鑄這柄劍的時候，又用的都是陽性的礦石為主，鑄出來的這柄劍，正如其名，正陽。”瑤光頓了頓，繼續說道：“幽姨是女子，練的又是冰心訣，所以我說不太适合。”

蕭雪咳了兩聲後問道：“照你這麽說，這柄劍是适合男子使用？”

瑤光點頭：“從屬性上來看，這柄正陽劍，最适合練純陽功法的男子來使。”

公孫大娘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不過她終究心性過人，很快就把這件事放下，灑脫一笑：“卻是與我無緣了。”

猶豫了一下，瑤光對公孫大娘道：“若是幽姨真的很想要把飛劍的話，可以找葉锳試試。”

“葉锳？”公孫大娘看向主席臺上的盲眼少年，不解：“他？”

捂嘴咳了幾聲，蕭雪平複下氣息後，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鳳娘？”

瑤光輕輕地點頭：“我不擅長鑄劍之術，但是，葉锳既然出身以鑄劍之術揚名天下的藏劍山莊，以鳳娘的性格，必是教過他鑄劍的。若是能尋來合适的礦石，說不定葉锳能為幽姨造出一柄飛劍。”

公孫大娘心動了。

她是劍客，一生所求，無非就是劍道極境。以凡間武林而論，公孫大娘已經站在了劍道的最巅峰，無人可以超越，但她始終覺得還差了點什麽。今日，瑤光的這番話，突然就捅破了那層膜，讓公孫大娘看到了前進的方向——禦劍飛仙的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