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6)

了!”

真真順着她們目光看去,一身黑衣駱駿正站不遠處和幾個人寒暄。

真真不想讓他看到,拉了李元浩到一邊去。

整個晚上,餘真真都是全場焦點,她不停換舞伴,雖然有身家名媛很多,但二十年代,像餘真真這樣自己手裏有錢整個上海也沒有幾個,況且她還年青漂亮,雖然傳說她是龍滄海女人,但是觊觎這朵玫瑰花也大有人。稍有身份男人,都想趁着這個機會和她搭讪。

正翩翩起舞餘真真忽然覺得如芒背,緊接着,她就從一個男人身邊被強行拉到另一個男人懷裏:“對不起,借你舞伴用一下。”

餘真真不用擡頭,也知道這人是誰,她掙脫着:“對不起,我累了,不想跳了。”

這個人當然是駱駿,此時他雙手像鐵鉗一樣夾住她纖腰:“跟我走!”

舞場角落有一個小小露臺,餘真真幾乎是被他抱到了那裏。

“你幹什麽!”她氣憤掙開他。

“你每天不回家,就是穿成這個樣子外面招蜂引蝶,是不是?”他低吼。

“我們兩個已經掰了,我事不用你管!”她轉身就要走。

他抓住她,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按住她頭,狠狠吻下去。他吻兇狠霸道,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用力掙紮,可是完全沒用,反而引來有力壓制,她不甘心,開始用腿踢他,他不耐煩了,終于放開她:“跟我回去!”

“我不走,我還要跳舞!”她任性梗起脖子。

“你不跟我走,我就這裏強奸你,你信不信?”

她當然相信,因為駱駿手已經扒她裙子。于是她不争氣順從了。

随 當她像個偷情被抓住小妻子一樣被駱駿從舞會上帶出來時,她覺得窘透了。她感到整個舞會人都看她,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這時駱駿卻做了一件讓她加沒面子事,他居然當衆脫下外衣披到她肩上:“披上,以後再穿這種衣服出門我就打斷你腿!”

她幾乎是被他扔進車裏,現車裏除了司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她不用再顧及她淑女風度了,她開始破口大罵,把她知道所有髒字都罵出來了,駱駿不理她,任她那裏撒潑。

這時汽車已經到了江邊,真真忽然發現這不是回紫藤公寓路,馬上對司機說:“停車,停車,你不停車我就直接跳下去!”

司機求助後車鏡裏看看坐後面一言不發駱駿,駱駿點點頭,司機連忙停下了車。

餘真真一把推開車門,跳下了車,沿着江邊放回跑,駱駿連忙追上去:“這麽晚你去哪兒,你給我回來!”

她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跑得了,她才不要跟着他走,他不是早就不想再要她這雙舊鞋了嗎?

忽然鞋跟被江邊石子卡住,她扭了幾下,卻仍然沒有拔出來,他後面猛跑幾步,一把抓住她,把她淩空抱起,任她又打又罵,卻仍然沒有放手。

他抱着她回到車裏,對司機吼道:“你先走吧,我自己開車回去!”

司機如獲大赦,一溜煙兒跑了。

駱駿看一眼被他扔後座上真真,忽然笑了:“你穿這身衣服,和光屁股沒什麽區別,我幹脆給你都脫了吧,看你光着身子往哪裏跑。”

真真吓了一跳,連忙去拉車門,身子剛剛探出去,就被他用力拉了回來,他把她按後車座上,雙手用力一拉,她裙子便被從中間撕開,他一擡手把裙子隔着車窗裏扔進江裏,接着是胸罩,內褲,後連絲襪也給撕爛扔了出去,餘真真此時如同剝了殼熟雞蛋一樣,鮮嫩嫩躺那裏,他這才松了口氣,笑着說:“寶貝,你現可以繼續跑了,我保證不再追你。”

真真把身子蜷縮起來,遮住敏感部位,氣惱說:“我偏不走了!”

他笑了,繞到前面司機座位,一踩油門,發動了汽車。一路上她都後面喋喋不休罵着他,他透過車鏡看着身後小女人氣得滿臉通紅樣子,心裏美滋滋,她終于也有被自己治服時候,為什麽以前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

汽車一所大宅前停下,他笑着對她說:“寶貝,我們到家了,要下車喽。”

真真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見燈火通明,大門外全是核槍實彈士兵,吓得連忙把身子縮到車座下面:“這是哪兒?”

“我少帥府啊!”他一臉捉弄。

“我不下車,我哪裏都不去!”她幾乎要鑽到車座下去了。

他拉下車窗,對外面人喊道:“拿張毯子來!”

于是,餘真真被他用一張毯子包裹着,抱進了大門。這一次她表現得很乖,縮駱駿懷裏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頭都不敢擡。

☆、078 莫名的夜

幾分鐘後,她已經躺駱駿大床上了。駱駿把她放下後,就像警犬一樣自己房間中搜索着,後不但把手槍,水果刀,就連剪刀也被他當做武器拿走了,然後笑嘻嘻對她說:“寶貝,你累了,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再去上班。”

餘真真原本以為接下來又是一場貞潔保衛戰,但沒想到,他居然沒有動她一下,而是關上燈,輕輕帶上房門,出去了。

真真躺床上,大睜着雙眼,卻怎麽也睡不着,今晚一切就像夢一樣,她不知道駱駿葫蘆裏賣什麽藥。

第二天中午,兩個女傭進來,捧來一摞衣服,服侍她換上,她忽然覺得自己變成了木偶,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梳洗打扮後,一個女傭彬彬有禮說:“車已經給您準備好了,不過少帥說了,如果您不想走,可以一直住這裏。”

她話還沒有說完,真真已經沖到了屋外,想得美,這裏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當她來到公司時,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大事!

昨晚她離開不久,警察廳長許世沖便到了,許世沖手握重權,但為人謹慎,近是很少露面,這次還是英國公使相約,他不好駁了面子,這才姍姍來遲。

正當他向公使夫人舉杯示意時候,站一邊侍者忽然從托盤下拿出手槍,一槍正中他額頭!守外面随從聽到槍聲,馬上沖了進來,這時有人拉了電閘,大廳內一片漆黑,到處都是尖叫聲,人們像沒頭蒼蠅一樣向外跑,等到燈光重亮起時。許世沖早已氣絕身亡,殺人兇手不見了蹤影。

現場所有人都被警察帶走,包括李元浩。

真真只覺得渾身發冷,電光火石般,她已經全明白了,那麽巧合,她舞會上遇到他,那麽巧合,他帶她中場離開,他甚至怕她亂跑而扒光她衣服。把她軟禁了整整一夜!而那一夜他去了哪裏,她卻一點兒都不知道。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很陌生,她開始梳理自己思路。收集和他一起點點滴滴。十四歲時她中了吳天啓迷藥,之後被中**人送進診所,那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她;後來他退婚,殺了日本人被父親送到前線,之後受了重傷。半年後去了法國讀軍校,秦風是他伴讀;他不知道怎麽知道了方行雲事,就從法國逃了回來,秦風因此受了處分,他一回國就被他父親人打傷,那時他應該只有十九歲左右。他說他留上海,和兄弟們做一些事情,但從來沒有說過做什麽。而當日廣東。秦風見到她時,根本不知道他下落,甚至不知道他生死,那幾年裏,他做什麽?

她很多事他都知道。他甚至連她去醫院做婦科檢查都清清楚楚,他把紫藤公寓整層樓都買下來守着她。但卻不出來見她,這究竟是為什麽?

當年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拼着後一口氣跑來見她,把項鏈交給她,這也是讓她感動一件事,他說是龍滄海殺他,但以龍滄海世故,為什麽要殺他呢,難道龍滄海不知道他身份嗎?

真真發現自己原來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她事他都清楚,而他事,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呆呆坐椅子上,直到阿媛叫她,這才回過神來。李元浩回來了,因為他明星身份,所以不用辦保釋,只是按例詢問了一下,今天便給放了回來。

“餘小姐,多虧您提前走了,否則一定給吓到了。”李元浩依然心有餘悸。

真真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經過,但還是想問問他:“和我一起走駱少帥後來回去了嗎?”

“沒有,他很奇怪,只來了一下,也沒帶舞伴,後來很多人說他那個樣子,像是來……來捉奸”李元浩膽怯偷看着他老板,猶豫說對于她,他有一種說不清感情,昨天她請自己做舞伴時,他開心得差點跳起來,他已經無數次被公司安排和女明星一起出席各種場合,但從沒有像這次這樣令他激動,整個晚上,他眼睛都她身上,看着她和一個個男人跳舞,也看到她被駱駿帶進露臺,他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些什麽。

真真心裏冷笑,他安排得真是天衣無縫,即使有人懷疑他突然出現,也可以解釋為捉奸,女朋友和男明星跳舞,他來捉奸了,捉到就走了,與後面事無關。

但她又覺得說不通,以他身份,沒有必要親自出現,沒有必要和自己演這麽一場戲。

李元浩見她臉上陰晴不定,心裏有些奇怪,讪讪說:“餘小姐,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真真沖他笑笑:“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和記者談起這件事,一切由公司為你出面。”

直到李元浩關門出去,真真還發呆,這時電話響了,她木然拿起聽筒。

“小妹,你還好嗎?”電話裏傳來龍滄海聲音。

“九哥,我很好。”真真心裏一暖。

“好久沒見你了,一起吃飯吧。”他淡淡說。

“好。”她沒有拒絕。

“那我來接你。”他聲音中有一絲欣喜。

“不用了九哥,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

她下了樓,下意識向四周望去,看到街角拐彎處,一輛黑色轎車停那裏。

她對司機阿興說:“你前面百貨公司把我放下,然後門口等我,如果一個小時後我還沒出來,你就別等了。”

汽車百貨公司門前停下,她下了車,踩着高跟鞋,娉娉婷婷走了進去,阿興則從車裏下來,站路邊,抽着香煙等着她。

進了百貨公司,她用速度買了衣服換上,然後從另一個門大搖大擺走了出來,她瞄了一眼前面馬路,阿興還路邊抽煙,而那輛黑色轎車就不遠處停着。

她上了黃包車,又繞了兩圈這才來到與龍滄海約好酒樓,她心裏好笑,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她和朋友見面都要費這麽大周折。

“小妹,路上不好走吧?”他微笑着,似乎什麽都知道。

真真淘氣眨眨眼,沒有說話。

“看到你沒事就好,昨天聽說你也去過公使夫人舞會。”龍滄海看着她眼睛。

真真心裏笑了,她寧可相信龍滄海是真關心她:“謝謝九哥關心,我很好。”

“聽說駱駿也去了,你們中場就走了?”他終于說到了正題。

她心中一凜,他消息好靈通啊,但她馬上笑了,滿臉嬌羞:“唉,別提了,他聽說我和李元浩去跳舞,就打翻了醋壇子,真丢人,九哥別問了。”

龍滄海看着她,這一刻,他也寧可相信她說是真。

和龍滄海分手後,她又坐上黃包車,漫無目街上走,她不知道要去哪裏,紫藤公寓家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她也不想回餘家老宅,她忽然發現,自從遇到駱駿以後,自己生活全都亂了,他惡作劇一樣把她事業逼上絕路,現就連出門都有人跟蹤。她不敢見家人,因為他們都以為她和龍滄海是一對,她也不敢對唐心說實話,駱駿剛剛和唐家結了梁子,龍滄海是她信任人,可是因為駱駿,自己和他也要說謊。

她珍惜重生後每一天,她小心翼翼,不讓自己有一絲差池,她不想走上以前老路,可是自從遇到駱駿後,她感覺一切都變了。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騙了朋友,疏遠了家人。

她下了車,想找個地方坐一下,旁邊有個小茶館,幾個人正喝茶,她走了進去,要了壺毛尖,靜靜坐着。

“小吳,侬也夠歷害啊,沒有腿了還能生兒子!”

“沒有腿怎麽了,中間那條腿能用就行了!”

幾個人大聲說笑,真真聽他們說粗俗,禁不住皺起眉頭,正準備結帳出去,卻見正說笑一個人看着她,她一怔,覺得那人似曾相識,忽然她認出了他:“吳天啓,你是吳天啓!”

七年前,他曾經企圖**她,也就是因為他,駱駿才遇到她,之後吳天啓再也沒有出現過。

面前這個人,肥得像一座肉山,一張油光光臉上,幾縷頭發搭額前,這副邋遢樣子,已經找不出當年俊朗,真真目瞪口呆打量着這個曾經是自己丈夫人,她眼睛順着他臉向下看,幾乎不敢相似自己眼睛,那垂凳子上雙腿,竟然自膝蓋以上就已斷去,看上去說不出詭異!

“你……你怎麽”她指着他腿。

吳天啓苦笑着,眼睛幾乎噴出火來:“你這個妖精,還不是因為你, 那個瘋子用斧子把我腿剁掉了,一斧一斧剁啊!”

他雖然坐着沒動,但一張臉已經扭曲,猙獰看着她。

茶館裏人已經全都溜了出去,只有他們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望着吳天啓,真真忽然對他不再怨恨了,她幽幽說:“可惜了我晨兒,只有九歲……”

她搖搖頭,從茶館裏走了出來

吳天啓依然坐那裏,事實上如果沒有人幫他,他也站不起來,他不明白這個女人說什麽,她怎麽知道自己剛剛出生兒子叫晨兒呢

真真從茶館出來,步跑出了這條街,她一直跑到江邊,伏護欄上,迎着江風,她開始嘔吐,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079 緣盡于此

武昌路,餘家老宅內。

大家長餘滬生正召開家庭會議,為是老二海生。楚翹離家出走終離婚事,一時成為笑柄,雖然隔了許久,但一家人仍不願提起,但是現不提不行了,他們必須面對現實,海生煙瘾越來越大,已經基本上不出屋,就連老宅這邊也已經半年沒有來了,春日懦弱愚鈍,撐不起家事,有人看到,餘家二房年僅十幾歲小少爺和流氓混了一起。

大媽老淚縱橫:“老二再不争氣,也是阿拉身上掉下來肉啊!”

滬生示意妻子扶母親回房,他轉頭對真真說:“小妹,我們兄妹四人,現只有你我還能商量事情,二媽那房和咱們基本上是斷了道了,海生現又沾上煙瘾,眼瞅着家也散了,你雖是女孩家,卻反而争氣,飛逸原是個不聽話孩子,我一直擔心他會走了他二叔老路,沒想到讓你調教那麽好,我真是安慰。”

真真笑笑:“也要是大哥舍得把飛逸交給我才行,這兩年,他我那裏也吃了不少苦頭,這孩子天性聰明,又識大體,将來一定大有作為。”

滬生嘆口氣:“小妹你何嘗不也是聰明識大體啊,你比飛逸還要小兩歲,可比他懂事多了,唉,何止是他,你比老二都強百倍啊,阿爸當年沒有看錯你。”

說起父親,兄妹二人全都沉默了,過了好久,真真擡起頭來:“大哥,你放心吧,餘家不會散,二哥事,也不是全沒有希望。我們一定不要太悲觀。我看當務之急,您不如把飛遠接回家吧。”

飛遠是海生和春日獨子,今年已經十五歲。

滬生點點頭:“好小弟媳帶去是個女孩,飛遠是男丁,就算老二再不争氣,這棵獨苗也要保住。”

真真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哥,你幫我把紫藤公寓房子賣了吧。”

“賣房?你是不是生意上不夠周轉了,差多少,告訴大哥!”滬生有些詫異。

“那倒不是,我就是不想住了。所以想把那邊幾個單位都賣了。”真真吱唔着說。

“不行,那是阿爸留給你嫁妝,”滬生有些不悅。“你就算想賣房,也等嫁了人以後再說。”

其實真真也舍不得,但又不想回去,所以才想探探大哥意思,她私底下是想讓大哥買下來。這樣也算兩全其美。滬生并不明白小妹心意,一口回絕了。

真真嘆了口氣,和大哥告辭,回到自己房間。

這是她以前房間,她這裏住到十八歲,屋裏一切還是以前布置。躺巨大紅木床上,她覺得踏實多了,她回到這裏已經一個星期了。忽然覺得,就連母親唠叨也說不出親切。芬姐養豬一樣飼養下,她比前陣胖了一些,看上去珠圓玉潤,人也漂亮了。

摸着胸前項鏈。她欣慰說:“我已經七天沒有想你了,真好!”她忘記了。當她說這句話時,她其實正想他。

第二天,滬生和真真就來到法租界海生家。

楚翹和欣若走了,這個家裏似乎少了生機,真真想起當日春日、楚翹和金鈴兒呷酸鬥嘴情景,心中感慨。

明明知道他們來了,可是客廳裏還是冷冷清清,過了好久,才有一個傭人端了茶出來:“大老爺用茶,三小姐用茶。”

“二爺和奶奶們呢?”真真問道。

“回三小姐話,二爺和小奶奶們房裏抽煙呢,這會兒不方便出來,大奶奶去鋪子裏了。”

滬生和真真對視無言,楚翹走了,老實春日就要擔起一家重擔,一個不識字只會做家務鄉下女人,現卻要到鋪子裏打理生意,而一家之主男人卻躲家裏抽大煙。

真真咬咬牙,對大哥說:“咱們進去吧。”

滬生點點頭,和妹妹一起來到廂房,海生光着膀子,秋月和金鈴兒半裸着身子陪着他半靠煙榻上吞雲吐霧。

滬生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他是老派人,覺得需要避嫌,真真卻沒避開,對幾個傭人說:“你們進去把二爺捆了。”

幾個傭人見三小姐發了話,不敢遲疑,沖進房裏,把海生從榻上拉起來,用繩子捆了擡了出來,海生抽得迷迷糊糊,竟然一點也沒有反抗。反倒是兩個小妾大呼小叫,又哭又鬧。

真真走到她們面前,連抽幾個巴掌,打得兩人嘴角滲血,哆嗦着說:“小姑奶奶,你幹什麽打我們啊?”

真真聲色俱歷:“打你們這還是輕,你們兩個狐貍精,把我二哥毀成這樣,我就算打死你們都不解恨,來人啊,給我這兩個妖精捆了賣到堂子裏去!”

兩個女人吓得花容失色,金鈴兒喊着:“我可是簽過文書,我是餘家人,要賣也賣秋月那個賤貨,是她勾引二爺抽上煙,賣她啊!賣她啊!”

滬生要面子,對妹妹說:“她們兩個畢竟進過餘家門,就這麽賣到堂子裏,傳出去也讓人笑話。”

真真就算再恨她們,也知道逼良為娼是造孽,雖然這兩人也不是良家婦女,其實她也是想吓吓她們,于是冷笑着說:“你們這樣煙鬼,怕是哪個堂子也不願要,想活命就自己走出去,以後再敢靠近餘家一步,我就把你們交給人販子賣到山溝裏去,你們信不信?”

兩個女人如獲大赦,一刻也不敢停留,拿起衣服就往外跑,平日積攢金銀細軟竟都沒敢拿一件。

餘滬生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小妹妹厲害,難怪父親生前那樣看中她,她确有過人之處,只是身為女子,這樣淩利絕決是不是過于強悍了,以後怎麽和夫家相處呢?

把海生府裏事情又安頓了一下,真真忽又想起件事,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龍滄海:“九哥,有件事請你幫忙。”

“但說無妨。”龍滄海慢條斯理說道。

“嗯,以後不要讓人賣給我二哥鴉片!”真真直截了當說。

“沒問題。閑話一句。”他口氣平和,一如往常。

真真松了口氣,她知道只要龍滄海答應事,就一定能辦到。

駱駿說對,鴉片害了很多人,大半個中國鴉片都是經龍滄海手賣出去,包括海生抽也是,只要龍滄海發了話,那上海就沒有一個人敢把鴉片賣給海生。

從這一天起,海生一家三口回到了餘家大宅,春日勉為其難學着打理生意,飛遠由滬生親自教養,跟着堂兄弟們一起念書,海生則被關後院小屋裏強制戒煙,真真請了個醫生旁協助。

大太太雖然年老體弱,但仍然每日監督着下人給海生煎藥滋補,就連已經很少走動二太太柳氏,也帶着兒子江生過來幫忙,滬生派了自己這邊有經驗夥計幫着春日料理生意,餘家從來沒有這麽齊心協力,海生事重把分散一家人聚了一起。

這天,真真來到楚翹大紗廠,她從南洋回來後,這是第三次來這裏了。楚翹離婚後,帶着欣若吃住都廠子裏,母女兩人相依為命。

真真來時,楚翹正車間裏和技工們一起修理機器,,看到真真,連忙跑了過來。

“沒想到你還會修機器。”真真笑着說。

“沒辦法,這是臺舊機子,修修看吧。”楚翹嘆口氣,臉上卻是一片明朗。

真真看着她:“二哥回家了,這一次全家都盯着他,肯定能戒煙,金鈴兒和秋月也轟走了。”

“嗯,”楚翹笑笑,像是聽着別人事,“那多好。”

真真明白,他們是無法挽回了,但還是不死心:“真不能再給二哥一次機會嗎?”

楚翹笑得雲淡風清:“他永遠都是欣若父親,但不再是我丈夫。”這一生,他救過她,也遺棄過她,她原諒了他,也不遺餘力幫助他,但終,兩個還是緣。

“現有合意人了嗎?”真真試探着,她總希望還能給二哥找到一點點希望。

楚翹當然知道她心意:“我今年才二十六歲,可我卻覺得把別人一輩子都活過了,我心已經老了,沒辦法像你們年輕人一樣了,欣若就是我希望,為了她,我吃多少苦也值得。”

真真心裏感傷,楚翹只有二十六歲,就覺得活了一生,而自己活到七十歲又重來過,卻仍不死心。

她握住楚翹手,笑着說:“你才二十六歲,等你活到一百歲時,我來給你祝壽,再把今天這番話說給你聽,看看你還記不記得。”

楚翹哈哈大笑:“我一百歲時,你九十五了,兩個老得不能再老老太婆。”

真真調皮笑着:“你才是老太婆,我不會老,永遠都不會!不信你就活到一百歲等着我,看看我是不是依然年青漂亮。”

“好啊,我等着,一定等到你來給我祝壽,百歲大壽!”

夏日午後,兩個年輕女人笑成了一團,滄海桑田,這一世,她們才剛剛開始。

☆、080 如影随形

感謝y21y21、流宣熏草、橫斷江山三位親打賞!

真真躺床上,怎麽也睡不着。

下午時她接到電話,這個電話是《今報》打來,原來《今報》已經換了老板,方行雲不久前已經把它賣了出去。

打電話原因是來詢問她還需不需要繼續刊登尋人啓事,畢竟這個啓事已經登了七年,以前老板都是免費刊登,現如果繼續登那麽要付錢了。

真真毫不猶豫說:“繼續登,內容不變!每月帳單直接送到餘氏。”

放下電話,她心中一陣悵然,原來這個廣告已經刊登了七年,她還記得七年前那一天,她和唐心《今報》門前戲弄君雅,而一轉眼,君雅已經離世四年了,她永遠忘不了君雅死時情景,她也再沒有穿過花裙子!

七年了,方行雲來了又去了,《今報》主人都換了,可是世保卻依然沒有音訊。莫非真要到自己三十歲那年,才能見到他,但那時,他已經跟了霍五,走上了不歸路!

世保家境貧寒,沒有讀過書,二十歲時加入青雲幫,人稱“小四寶”,後來他娶了妻子,但不久一天,他回到家,卻看到妻子和另一個男人滾床上,他一怒之下,開槍殺死了這個情夫。當天晚上,他便逃離了上海。他先是逃到山東參加了張大昌軍隊,後來又加入革命軍參加北伐。

六年後他回到上海,本來只是霍五司機,有一天晚上,洪幫人潛入霍五家中行刺,正當兩個殺手舉槍對準睡夢中霍五時,世保沖出來開槍打死了這兩人。救下霍五性命。霍五這才發現他槍法好,于是由老婆區碧桃做主,把自己幹女兒餘真真嫁給了他。

真真當時三十歲,正是女人妩媚時候,如同一顆熟透了蜜桃讓霍五無法自持,可是她是區碧桃幹女兒,他有賊心卻沒有賊膽,只好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了自己司機。

重生以後,真真常常想,如果前生世保不會遇到自己。他會不會是另一番命運呢?霍五雖然投靠了日本人,但是讓世保六十七號風聲水起,卻是她。

已經是盛夏了。屋子裏一片燥熱,真真搖着團扇,可還是覺得熱,咬咬牙,還是打開窗戶吧。今天芬姐剛換窗紗,應該不會進蚊子。她睡覺一向不老實,幾乎每天都會踢被子,所以從小到大,母親就不許傭人夜裏開窗戶,怕她會着涼。

她嘟囔着。打開了窗戶,放下紗簾,轉身回到床上。重躺下。

迷迷糊糊,她進入了夢鄉。一個鐵塔一樣男人站那裏叫她名字:“真真,我們兩個人一條命,我死了,你卻不能死。是高占群,你逃走!”

“世保!”她大叫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冷汗,原來又是夢,夢中世保重複着臨死前說這句話,當年他回到蘇州時,已經奄奄一息,他不停喘息,張着嘴,似乎要對她說着什麽,她把耳朵湊過去,可是卻只是斷斷續續聽到“兩個人一條命”,四十多年了,她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和她說了什麽,可是剛才夢中,她清清楚楚聽到,世保說出了高占群三個字,這究竟是為什麽?

高占群是他們恩人,是六十七號實際掌權人,沒有他,就沒有世保和她榮光。而且,高占群知道她秘密,一個連世保都不知道秘密。

“誰是世保?”一個聲音忽然她耳邊響起,寂靜夜裏,猶如鬼魅。

她吓了一跳,不過馬上就冷靜下來了:“你什麽時候進來?”

他笑嘻嘻坐到她身邊,雖然沒有開燈,真真也能想像中他那副得意洋洋樣子,除了駱駿,這個世上還有誰這麽讨厭。

“你回娘家這麽多天,我想你了,只好來找你。”他大咧咧她身邊躺下,還不知死活把手伸進她睡衣。

她一把拍開他手,罵道:“去找鞋吧,別來找我這雙舊鞋。”話一出口,她覺得自己很不争氣,他有那麽多事瞞着她,她卻偏偏說出這個,難道自己心裏,真正介意只是他那句話嗎?

“老婆,是我錯了,我不該說出那樣話,惹你生氣,你打也打了,氣也氣了,回家吧,你知道我不會哄人。”他輕輕抱住她,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她**間。

她想推開他,可是雙手卻沒了力氣,駱駿是個牛脾氣,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道歉,她忍着不讓自己心軟:“誰是你老婆,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他卻真止住了手,嘆了口氣,倚着枕頭半靠床上,過了一會兒,這才說:“我托了商會會長向你大哥提親,他沒同意。”

餘真真以為聽錯了,他來提親?大哥拒絕了?她忽然覺得大哥真有志氣,面對強權也沒有賣妹求榮,真真想為大哥叫好。只是她沒想到駱駿居然來提親,他一向驕傲,估計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會被拒絕吧。只是大哥為什麽會拒絕他呢?除了想把自己送給龍滄海以外,還會有什麽原因能讓他鼓起這麽大勇氣不畏強權呢?

想到這裏,她豁然開朗,駱駿因為争風吃醋,把唐萬裏抓走事早已傳遍整個上海,這麽一個任性妄為、沾花惹草二世祖,大哥怎麽會把妹妹往火坑裏推呢?何況餘家還沒有淪落到賣女兒地步。龍滄海雖然是幫會中人,但仗義執重,名聲反而比這位身嬌肉貴少帥好得多。

真真對大哥肅然起敬,對于滬生慫恿母親裝病沒讓自己給方行雲送行事,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耿耿于懷,只覺得大哥是為了攀附龍滄海,所以才來騙自己,可現她終于明白了,大哥心裏是真為她好,想給她找一個可以托負終身好男人。

“大哥是不是說我們餘家小門小戶,高攀不起啊。”她幸災樂禍,很不厚道往駱大公子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果然,他看了她一眼:“真是一家人,你好像很開心樣子!”

“那你還跑來做什麽?你不怕讓我家人看到,對你印像差啊。”

黑暗中,她感覺到他看着她,好一會兒,他才說:“我是來找你想辦法,既然不能明媒正娶,那就只好用別辦法了。”

他說一本正經,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真真吓了一跳,她知道對于駱駿來說,一切皆有可能,于是她連忙說:“不行不行,你別想着強搶民女,我也不會和你私奔。”

“這些我想過,不過我覺得還是要征得你家裏同意,所以好辦法,就是搞大你肚子,到時不但可以逼得你大哥同意我們婚事,而且我還可以省下一筆禮金,沒準兒你大哥還會送大屋大床給我們。”

他說話口氣很認真,很鄭重,好像真是和戀人商量婚姻大事。

真真心裏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都罵遍了,你駱駿很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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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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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