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搡,真真看得清楚,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相貌清秀,正是欣若同父異母哥哥餘飛遠。

自從海生一家搬回老宅後,飛遠便由大伯父滬生親自教養,無奈滬生家裏店裏瑣事較多,對飛遠管教不免疏忽,今天看來,他已經是不學無術,和小流氓混了一起。

真真讓司機停下車,正想下車叫住他,忽見飛遠衣襟處一閃,腰間竟是別着一把明晃晃斧頭,不但真真看到了,駱駿應該也看到了。餘真真住少帥府,從未看到過有帶斧頭江湖人出入,駱駿自己是一副風流倜傥闊少爺模樣,如果現沒有看到飛遠身上利斧,真真已經忘了這些臭名遠揚亡命徒竟全是駱駿手下,而現自己侄兒竟然也是這其中一員。

她回過頭來,惡狠狠看着駱駿,低聲說:“你做好事!”她眼前似乎閃現出她侄兒手持鋼斧去砍人情景。

駱駿無可奈何,人要倒黴時真是躺着也能中槍,斧頭幫旗下有兩三千教衆,他怎麽會知道當中會有自己內侄呢?

他對司機阿達說道:“去把那幾個崽子收拾了,那個餘飛遠逐出幫會,押他到學校裏念書。”

說完他讨好看看真真:“老婆你看這樣可以嗎?”

這一陣子,餘真真已經要忘了駱駿和斧頭幫關系了,現看到飛遠,她就全都想起來了,當下心裏郁悶,前生她和世保全都是幫會中人,今生先是方行雲是青雲幫,之後就是和她說不清道不明龍滄海了,他是什麽人那不用說了,可恨就是駱駿,原本以前他只不過是個軍二代富家子而已,沒想到他竟是斧頭幫頭兒。

難道這竟是自己命嗎,前世今生任憑自己如何努力想改變命運,卻都要這江湖風雲中颠簸流離。她想起了世保死,想起了自己九死一生,心中一陣氣苦,竟然連娘家都不想回了,讓司機把車開回了少帥府。

駱駿見她不開心,也不敢多說什麽,真真近情緒總是不太穩定,似乎變得多愁善感了,上次去野餐回來,自己只不過說錯了一句話,她就哭了一路,害得他用了整整一晚上時間來哄她,現又不高興了,看來今天晚上他又不能睡了。

☆、115 一瞥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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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翹錦庭川菜館馬上要開張了,真真和駱駿去試過菜,感覺還不錯,只不過他們兩個雖然都是出身大戶人家,但是對吃卻都不挑剔,對菜評價也只有“好吃”和“不好吃”兩種。楚翹苦笑看着他們倆白吃白喝,然後又打包帶走,終于明白有錢人是怎麽練成了。

不過真真還是答應幫楚翹一個忙,開業當天請龍滄海和唐萬裏來捧場。

“你不怕和他們扯上關系以後說不清嗎?”真真有些疑惑,她知道楚翹一向不想和幫會來往,對龍滄海是滿腔仇恨。

楚翹苦澀笑笑:“人江湖,身不由己,真真你懂。”

真真這才明白,她為什麽不肯讓欣若來飯店裏了,為了生活,為了女兒,她可以向不屑痛恨人妥協,所有痛苦與屈辱自己獨自品嘗,但卻要把好美留給欣若。

她原本想讓唐心去請唐萬裏和龍滄海,無奈大明星去北平開簽名會了,她坐椅子上發了一會兒呆,後還是拿起了電話:“九哥,是我。”不知為何,她心咚咚直跳,連帶着聲音也有些顫抖,她不明白怎麽會這麽一天,連給他打個電話都有些慌張。

沒想到電話那端人竟然也有些無措,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終于肯和我說話了。”

“嗯,九哥,楚翹飯店要開張了,她讓我幫她約你和唐老板到時去捧場,一個女人開飯店不容易。你如果有空就去吧,那裏菜不錯,請帖明天給你送過去。”真真說又又急,一口氣把話說完,終于松了口氣。

龍滄海似是輕笑了一聲,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但是卻多了一份低柔:“嗯,我會安排,你放心。”

真真放下電話,終于如釋重負。她長長舒了口氣。

可是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拿起了電話,沒想到是龍滄海。他居然又把電話打回來了。

“小妹,到時你去不去?”她能感覺到他聲音中期盼。

但是她還是硬下心來,當然不能去,否則太尴尬了,她故意讓自己顯得輕松一些:“那天我不去了。公司裏有事。”

沒想到他居然也松了口氣,笑道:“你不去好,我擔心看到你會尴尬。”

她有點小小失望,讪讪說:“原來九哥不想看到我……”

他愣住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了,有多久了。一年?兩年?明明知道她沒有別意思,但還是心頭一陣狂喜,好一會兒才說話。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我巴不得每天都能看到你。”

真真忽然覺得手裏電話聽筒變得好重好沉,她甚至拿不動了,緩緩把聽筒放下。

錦庭川菜館如期開張,開業當天據說上海灘三位大亨全都光臨,錦庭對傳統川菜做了改良。把重辣改為輕辣,把官場酒宴和民間酒宴結合起來。既保持了川菜原有特色,又根據上海實際情況推出了适合東西南北各種客人菜,讓那些吃慣本幫菜、廣東菜、淮揚菜富賈殷商,對錦庭菜式也贊不絕口。

楚翹選址也很獨到,除了是大世界附近鬧市區,而且酒樓前面還有一大塊空地可以停車,這樣一來,可以吸引多有錢人,對于二十年代商家來說,這種“一招先”做法令很多飯店開始效仿。

周楚翹做酒樓餐飲天份,遠遠比她開紗廠來得要高,錦庭幾乎一開業別來了滿堂彩,加上又是上海灘大亨們關照過地方,那些報紙上美食專欄,是對錦庭川菜長篇累讀,溢美之辭見于紙上。

然而從那個電話之後,餘真真和龍滄海再沒有聯絡,直到有一天,龍滄海到錦庭用餐,卻意外見到了餘真真。

已是初冬,真真穿了件玫紅色大衣,裏面是黑色緊身毛衣裙,配着玫紅色高跟鞋,短短頭發服服帖帖,酒樓燈光下,豔麗妖嬈不可方物,然後他就看到駱駿過來攬住她纖腰,兩人一起離去,隔了中間熙熙攘攘人群,他站那裏,看着兩人背影,竟似癡了。

“龍先生,我們該進去了。”一名随從走過來。

他這才醒悟過來,又戀戀不舍看了一眼那早已消失不見玫紅色身影,緩緩走進了包廂。終于有這麽一天,他想看一眼她背影竟也是這麽難,一種酸痛感覺從他手上如過電一般貫穿全身,生平第一次,他對早已等候那裏客人們說:“不好意思,滄海今日略有不适,改日再聚吧。”

那天他沒有回到龍公館,而是來到那所洋房裏,那裏是他和她家,這兩年來大多數時間他都是住這裏,這裏擺設還和兩年前一樣,甚至連去南洋前沒有看完雜志還擺她床頭。

躺她床上,這裏似乎還能感受到她芳香,她從來不用香水,但是他卻能聞到她氣息,那時候她是清甜可人,明媚如同盛開清晨花朵,而現她豔麗馥郁得令他心動,她還總穿玫色衣裳,整個人就像一朵絢爛玫瑰,他知道,如果再像那天紗廠那樣見到她,他可能還會情不自禁,這些年來,寵愛她等待她已經變成了習慣,這種習慣已經遍布他所有生活,而這兩年,思念她也成了他習慣,每當他閉上眼睛,浮現腦海中身影肯定是她,她穿着玫色衣裳,沖她笑着,眼睛裏全是對他信任。

想到這裏,又是一陣酸痛從心底湧上,迅速傳遍他全身,他一骨碌從床上起來,打開客廳一側暗門,來到地下室。

這裏是他專門為她打造槍房,她這裏練過無數次槍,他還記得她每次得意又開心笑,她笑聲似乎還回蕩這裏。

難道是自己錯了嗎,那些年他一直等她,等着她長大,又想等着她玩夠了,做生意,拍電影,可是她總是玩不夠,而他也放任讓她去玩兒,甚至為她制造玩兒空間,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玩煩了,玩累了,那時他就娶她,讓她安下心來踏踏實實做個賢妻良母。當她要到遠地方去玩兒時,他答應了,不過那也是他極限了。他覺得這個小風筝到了該收線時候了,這些年來,所有事,所有人他都控制得很好,他對自己非常有信心。

方行雲離開時,他不想讓她再有牽挂,于是他讓餘滬生把她攔住,她公司成立時,他讓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羅炳去給她幫忙,他小心翼翼呵護着她,他不想讓她有一點點不開心。

但是她還是離開了他,義無所顧,甚至不再給他一點點機會,想到這裏,他心裏又是一陣揪心疼……

他拿起手槍,這是她常用花口撸子,對着耙心扣動了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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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時間,餘真真躺床上,大睜着眼睛

駱駿也同樣睜着眼睛沒有睡,他看看一旁真真,問道:“怎麽還沒睡?”

“我今天好像看到九哥了……”她坦白

“嗯,我也看到了,他一直看着你”說着,他把她摟到懷裏,生氣說,“我說了,以後床上不許再提他,不然我真會陽萎。”

她卻一把推開他:“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駱駿無奈,他拿她真沒有辦法,他開始考慮是不是也要制造幾個情敵讓她着着急了,不過那種辦法還是小心謹慎為好,避免變成白雪那樣鬧劇。

于是他舉手投降,讓老婆繼續說下去。

“我今天好像看到九哥了,我忽然覺得張世開不一定是九哥殺,如果真是他做,他肯定不會心安理得去面對楚翹,不會像以前一樣疼愛欣若,我了解九哥為人,他忠肝義膽,做了就是做了,絕對不會假惺惺裝腔做勢。”真真有些懊悔當日對龍滄海态度了,也許那日他帶她去龍華就是想要說清這件事,只可憐自己沒有給他機會。

駱駿嘆口氣,龍滄海如果聽到真真這一番話,估計讓他再等上五十年他也願意,算了,好人做到底,下輩子把真真讓給他吧。

“嗯,國民政府人找過龍滄海,請他協助抓捕工人領袖,張世開确實是他抓走,但是霍五卻讓人把他做掉了,龍滄海知道後就把周楚翹和欣若保護了起來,事實就是這樣。”

真真半天沒有說話,忽然,她撲過來一把揪住他耳朵,大吼着:“你不是每天品翠嗎,怎麽知道這些,你究竟每天都去做什麽了?你老實交待!”

☆、116 路易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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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鐘,明星時裝老板之一餘真真來到位于靜安路公司門前,三輛汽車路邊并列停下,真真從中間一輛車裏走了出來,她習慣性看看公司門口,除了她車以外,還停着幾輛車,想來是來購物顧客,對于這樣情景,她很滿意。

現天氣轉冷,明星牌大衣銷售很好,北平和天津街頭,明星大衣已成為今年冬天摩登女郎标志打扮,而大本營上海,電影皇後伊琳身穿桃紅色真絲旗袍,外罩黑色明星大衣海報畫是挂滿大街小巷。

上海先施百貨、永安百貨、和大百貨公司,明星大衣都是今冬搶手貨,因為是本土制造,所以顏色款式全都超過了舶來法國貨,而價格卻只是法國時裝二分之一。

這時又有幾個打扮時髦、衣着華麗年輕女子從公司裏走出來,身後是提着大包小包丫頭和司機,真真看着歡喜,心情舒暢,只要有錢賺,餘大小姐心情就會非常好。

她拎着皮包準備進門,兩個保镖随後跟上,其他人按部就班外面守候。自從上次爆炸事件以後,她每次出門時,司機和保镖就有十來個,對于駱駿這種誇張安排,她多次反抗無效,終只好認命。

明星時裝大門是現款玻璃旋轉門,從人行道至玻璃門之間有一個五級臺階,兩側是修剪成球形冬青樹。

真真剛要踏上臺階,忽然一個人影從冬青樹後面立起身,一個起落跳到她面前。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劈手搶走了她手中皮包,餘真真本能發出一聲驚呼,但聲音未落,那人又是一個起落,就已幾米之外了,身後保镖馬上去追,但那人身子又閃了幾下,便消失熙鬧人群中。

其餘保镖正要開車追上去,真真叫住了他們:“只有點零錢而已。裏面沒有什麽貴重物品,不用去追了。”

保镖們不住道歉:“對不起,太太。讓您受驚了,是我們沒用。”

真真也覺得奇怪,這人膽子太大了,居然能這麽多保镖眼皮底下搶自己皮包,只是個皮包而已。又不是什麽奇珍異寶,用不着這樣拼命吧,而且此人身法極,功夫應該不比駱駿差,這樣人,卻為了一個女人皮包來冒險。有些不可思義。

不過她馬上對保镖們說:“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你們以後謹慎一些就是了,還有。今天事情不要驚動駱先生。”

這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如果被駱駿知道了,一來保镖們會受處罰,二來他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人手。

真真雖然心疼那個法國舶來品路易威登皮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為個皮包搞得天翻地覆。

這件事餘真真很就忘到腦後了,上海灘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搶包。這種小案子就連警察局都不會受理,但是接下來事情卻是匪夷所思。

今天晚上,駱駿和餘真真破天荒家裏吃飯,他們兩人都是活潑好動性格,就是沒有應酬時候,兩人也要外面玩到很晚才回來睡覺。

吃過晚飯,回到卧室,駱駿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澡,真真坐梳妝臺前,摘下耳環,又看下自己臉,近好像胖了一點,要減肥了,否則結婚時臉太圓不好看,她臉形小時候是那種圓圓臉型,長大後嬰兒肥逐漸褪去,變成小小一張鵝蛋臉,稍微胖一些就有點肉肉感覺,駱駿喜歡捏她臉。

想到駱駿,又聽到衛生間傳來嘩嘩啦啦水聲,她調皮笑笑,脫了衣服也溜了進去。衛生間裏熱氣氤氲,兩個人又熱火朝天,她感到透不過氣來,掙脫開他厮纏,從裏面跑了出來,

她重又坐到梳妝臺前,拿起桌上雪花膏,正要往臉上塗抹時,她忽然怔住了。

就她手邊,赫然放着一只小巧玲珑女式皮包,上面标志性兩個字母“LV”!她使勁揉揉眼睛,沒錯,這就是今天上午剛剛被人搶走皮包,全上海灘獨一無二路易威登款皮包!

她腦子裏嗡一聲,洗澡之前她剛剛從梳妝臺前離開,當時這只皮包絕對不這裏,也就是說,有人趁着他們洗澡時偷偷潛進戒備森嚴少帥府,堂而皇之把這只皮包放到卧室裏!這一切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就他們眼皮底下發生了。

她剛想伸手拿起皮包,手又半空中縮了回來,她步離開梳妝臺,并且大聲喊:“老公,駱駿,你來!”

駱駿一邊出來一邊擦着身上水珠,笑嘻嘻說:“怎麽了,這麽就想我了?”

真真一把拉住他,指了指桌上皮包。

駱駿疑惑向着她手指方向看了看,不明所以。

真真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今天上午這只皮包被人搶走了,現又給送回來了,我進衛生間之前還沒有呢。”

駱駿也是吃了一驚,走過去就要去拿,真真拽住他:“別,裏面會不會有炸彈?”經過上次簽名會事,她心裏已經留下了炸彈陰影。

駱駿也是遲疑了一下,但馬上又說:“不會,他既然能進了我們卧室,直接把炸彈扔進來炸死我們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再放到皮包裏。”

真真點點頭,這種暗殺勾當果然是她老公比較有經驗。

駱駿把皮包拿過來打開,裏面果然沒有什麽炸彈,真真仔細檢查過,錢包、口紅、手帕之類小東西一應俱全,一樣都沒有少。

她這才松了口氣,對駱駿說:“你說這人搶我包又送回來是為什麽啊,冒了這麽大風險。”

确,上午這個人十幾個保镖面前,冒險搶走這個皮包,而晚上又再冒險進入少帥府,把這個皮包物歸原主,這一切太過蹊跷了。這已經不再是小偷拎包這麽簡單了,而是像有什麽陰謀。

“那個人樣子,你看清了嗎?”駱駿若有所思,沉聲問道。

真真仔細回憶當時情景:“那人身手敏捷,忽一下跳出來,然後又忽一下飛出去,我真沒有看清楚。”

她話音剛落,身邊駱駿身形一閃,真真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人已屋子一角,問道:“是這樣嗎?”

真真點點頭:“嗯,就是這樣,原來這招你也會啊。”

駱駿又是一閃身,回到她身邊,罵了一句髒話,然後說:“到你辦公室和上次來家裏偷東西,應該都是他,同一個人。”

“可是,我什麽都沒有丢啊?他到底想要找什麽呢?”真真一頭霧水,越想越是想不通。

“你再好好想想,近是不是有什麽重要文件,比如合同契約之類東西?”駱駿提醒她,上次兩次失竅,他既沒有打聽到有人重金雇傭,也沒有查到真真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真真歪着頭也想,可還是想不起來。

駱駿不想讓她擔心受怕,親親她那肉乎乎小臉蛋,逗着她玩兒:“可能是暗戀你人想趁機接近你吧,我們先上床,你老實交待近是不是又招蜂引蝶了?”

“真嗎?真有這麽一個人,我幹脆就把你換了。”真真故做驚喜樣子,她當然知道駱駿是怕她擔心,所以才故意逗她。

她把臉緊緊貼他胸前,聽着他心跳聲,剛才還有些驚恐心髒,現慢慢安定下來,她男人也是個賊,但這個賊卻讓她有說不出安全感,漸漸,她終于進入了夢鄉。

備注:

本章所載時間為1927年末,現對文中出現幾個事宜做下說明:

一.文中所提到四家百貨公司确實存,但是否那一年全部活躍上海,并不确定,請讀者不要深究。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有四家由澳大利亞歸國華僑興辦百貨公司:先施、永安、、大。四家公司當時名頭,恰如今天北京西單商場、上海豫園商場和廣州大百貨公司。它們不僅給當時上海人帶去了時髦購物方式,還促使中國百貨業初步形成。

二:1927年左右,上海确已有路易威登身影,進入渠道現并無可考,具體可見關于後世對當時社交名媛唐瑛女士記載,“唐瑛多才多藝,嗓音甜美,身材苗條,與她自小嚴格家教分不開,除過學習舞蹈、英文、戲曲之外,穿衣考究而前衛。選用 5香水、L香水袋、皮鞋、CD口紅、衣服和LV手袋。”而唐瑛女士生于191年,于16歲正式進入上海社交圈,而本章所處1927年,她風頭之盛,除了陸小曼以外無人能及。所以1927年上海名媛中,出現LV皮包并非不可能。

☆、117 深夜密會

感謝橫斷江山、y21y21打賞啊:)謝謝親愛滴!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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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一條破破爛爛土路旁,有一家同樣破破爛爛小吃店,門外放着一塊小黑板,上面用白色粉筆歪歪扭扭寫着幾個字:熱馄饨陽春面。

昏暗燈光,油膩味道,和從裏面偶爾走出來戴破氈帽穿舊棉襖人,都讓這裏一切和繁華瑰麗夜上海格格不入。

打發走後一個客人,小店老板老周把那喝得不剩一滴湯破碗扔進大盆,正準備打烊,忽然門口傳來汽車剎車聲音,一聲、又一聲……

老周嘆口氣,今天晚上又不能早點鑽進熱被窩了,剛從安徽老家買回來大**婆娘還等着他呢。

他這個小破店,平時招待要麽是趕路黃包車夫,要麽就是碼頭工人,就算門前土路上偶爾有汽車經過,也同樣沒有車能停到他門口,只除了那兩個人以外。

第一次見到他們時,他甚至懷疑這兩人是洋鬼子們說幽靈,如果不是幽靈,怎麽會有開汽車穿洋服人跑到他這裏來,而且每次都是深半夜,他這裏打烊以後才會出現。

不過不管是不是幽靈,他們給大洋可是真,那可是賣上幾十碗馄饨也賺不來。雖然第一次他有點害怕,不過第二天他拿大洋去換米面時就不怕了,手頭緊時候,他還會盼着這兩個人呢。

現聽到這兩聲剎車聲,那就知道,那兩個人又來了,而且這次不是一前一後。而是同時來。

他懶洋洋到後面拿了個嘴上豁了口大茶壺,抓了把茶葉沫子扔進去,倒上熱水。再回到前面時,那兩個人已經坐到了桌子前,他連忙找出兩個還算完整茶杯,用那塊滿是油漬抹布象征性擦了擦,給兩人擺上,然後關上店門,躲到後面打盹去了。

此刻,小店裏那兩個幽靈正面對面坐着。他們中間隔了一張小方桌,桌上油污足有半寸厚。

其中一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罵道:“這狗日老周,水都沒燒開。”然後咂咂嘴,把沒有泡開茶葉沫子嚼了嚼,咽了。

坐他對面那個,則表現比他文雅多了。把浮上面茶葉輕輕吹到一邊,抿了一口,問道:“你這次怎麽沒有遲到,這麽就侍寝完了,真是越來越了。”

先前嚼茶葉那人冷笑一聲:“再也輪不上你,你想侍寝等下輩子吧。”他穿件黑色長大衣。年青臉上滿是譏诮,雖然嘴裏不幹不淨,眉宇間卻透出驕矜。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少爺坯子,正是駱駿。

不用說,坐他對面就是龍滄海了。

聽了他話,龍滄海并不生氣,優哉優哉說:“那可沒準兒。你好再派上二十個保镖守着她。”

駱駿又喝口茶,嘟囔着:“下次給老周帶點茶葉來。他這裏茶比刷鍋水還難喝。”說着卻又咕咚咚喝了幾大口。

看着他那副樣子,龍滄海忍不住笑道:“你能偷出茶葉來?當心她罰你跪搓板,據說你家連陳得發黴茶葉沫子都要賣給做茶葉蛋大嬸換錢花。”

駱駿懶得理他,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而已,不對,他是跪不上搓板說搓板硬。

他不耐煩說道:“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這老周越來越懶。”

龍滄海嘆口氣:“這裏便宜啊,每次都是我掏錢,你一個子兒都不出,你不知道現錢有多難賺,你手底下那群狼崽子還總出來搶飯吃。”

駱駿哼了一聲,然後懶洋洋問道:“說吧,叫我出來什麽事?”

說完,對着裏屋大喊:“老周,給我下碗馄饨,”然後他又看看龍滄海,好心說,“這裏東西你吃不慣是吧,就不給你要了。”

龍滄海看他一眼,不緊不慢說:“看來你今天又闖禍了,老婆連宵夜都沒給你吃,還是等你填飽肚子再說吧。”

好一會兒,老周才慢吞吞用只破碗盛了熱乎乎馄饨過來,駱駿拿起筷子連吃幾口,罵道:“媽拉個巴子,比泔水還難吃。”然後呼啦呼啦又吃了大半碗。

龍滄海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土匪窩裏長大?”

駱駿頭都沒擡,邊吃邊說:“少爺我是含着金湯匙出生,我和真真是天造地設一對。”

龍滄海不由失笑,因為他想起報紙上說“駱少帥英俊潇灑,學貫中西,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舉止高貴,言談優雅,名媛佳麗莫不為之心動。”

龍滄海決定以後再也不相信報紙了。

駱駿把那碗泥湯一樣馄饨吃得碗底朝天,這才從口袋裏掏出昂貴繡着他名字縮寫真絲手帕擦了擦嘴,對龍滄海說:“你可以說了。”

龍滄海這才緩緩說:“我叫你出來,是要告訴你,我沒查出來。”

駱駿讓他氣得差點把剛才吃下馄饨都吐到他臉上,大晚上把他從真真身邊提溜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他沒有查到,龍滄海肯定是沒安好心,想讓真真和他吵架,一想到真真半夜醒來,發現他不身邊時情景,他就渾身打個冷戰。

不過他才不想讓龍滄海看出來他生氣,似笑非笑說:“那可真不錯,下次把李元浩炸死了,你正好可以少個情敵。”

龍滄海好整以暇,微微笑笑,道:“左一個情敵,右一個情敵,你這個老公當得也真是辛苦。”

駱駿心裏把龍滄海十八代祖宗都罵遍了,不過嘴上卻說:“多幾個自做多情蒼蠅臭蟲無所謂了,反正真真心裏只有我一個。”

後這句話一出口,龍滄海果然不想再接着說了,話鋒一轉:“我雖然沒查出來,但是卻知道這不是上海韓國人做,但是有可能是上海日本人做。”

“什麽,日本人?日本人要暗殺一個電影明星?”駱駿果然吃驚了,他原本懷疑只有那些流亡此一心想要推翻帝制韓國人,但沒想到居然還會牽扯進日本人,日本人為什麽會殺李元浩呢,即便他是李朝後裔,抗日領袖兒子,但他們一族早已沒落,先不用說日本人沒有必要鏟草除根,而且對付一個手無寸鐵電影明星,根本不用出動炸彈暗殺這個險招。

龍滄海面沉似水:“你聽說過黑龍會嗎?”

駱駿點點頭:“我當然知道。”

龍滄海低聲道:“我聽說……”

夜色深了,老周裹了裹身上舊棉襖,倚着靠着火爐牆,讓自己睡得舒服。忽然,龍滄海喊了一聲:“再來碗馄饨。”

老周吓了一跳,不情願離開熱牆,到竈上又煮了碗熱馄饨。

駱駿看了看龍滄海面前熱氣騰騰馄饨,調侃道:“龍老板也吃這個?你家裏嬌妻美妾也不給你煮宵夜吃嗎?”

龍滄海吃了口馄饨,慢條斯理說:“美妾是有,但我沒和她們一起住,嬌妻也有,只不過現被人霸占着呢,所以只好來這裏吃宵夜了。”

駱駿惡狠狠說:“那你慢慢吃吧,我要回去陪老婆睡覺了,今天這頓你請,我錢都被真真管着,拿不出來,”

說完站起身,打開店門,走了出去。

一陣冷風吹進來,龍滄海打個激淩,又連喝幾口熱湯,罵道:“你駱駿窮到連碗馄饨錢也拿不出來了,活該!”

他把一碗馄饨也同樣吃得幹幹淨淨,掏出兩個大洋放桌上,喊了一句:“老周,出來關門吧。”

他整整身上大衣,走出門去,寒冷冬夜冷風刺骨,車燈照射下,地上有一道很深車轍,不用說是駱駿那個混蛋留下,他忽然有些可憐這個混蛋了,這麽一個活土匪,比他這個流氓還像流氓家夥,是怎麽能餘真真那麽刁鑽任性大小姐脾氣下生活,唉,他搖搖頭。

備注:

黑龍會 亦稱。日本號稱愛國主義團體。而玄洋社僅為少數創辦者所熟知,黑龍會則為現今日本人所通曉。首腦人頭山滿,明治年間,創立于福岡。為日本反動組織中歷史悠久團體。當時所有法西斯團體,差不多全是黑龍會會員。這個會著名口號是為日本從事海外軍事與政治間諜工作高有力發動機關。

早年目标是與俄國開戰,霸占中國東三省,并逐步控制蒙古和西伯利亞。此目标下,黑龍會一度與孫中山等革命黨人展開合作,圖謀推翻中國清朝政府。195年8月2日,黑龍會斡旋下,各派中國革命組織東京黑龍會總部共同成立了中國同盟會。

二戰結束後,被定義為極端右翼組織,而于1945年9月13日遭盟國占領當局取締。

☆、118 婚前序曲

今天繼續三,55555,小蝶脖子痛得要折斷啦,

星期天早晨,真真和駱駿賴床上不肯起來,真真拉開床頭窗簾,玻璃窗上霧蒙蒙一片水氣,看不清楚外面景致。

“外面一定很冷。”真真又縮回駱駿懷裏,嘟囔着,“肯定又潮又冷,我今天不想起床了,你也不許起來,要給我取暖。”

“嗯,不起了,”駱駿平躺着,把她頭拉到自己胸前,“上海冬天真沒有意思,也不下雪,都沒有什麽可以玩兒。”

真真記起來他小時候經歷,便問道:“你是東北長大,那邊雪是不是好大啊?”

駱駿點點頭,回憶着:“雪好大,一腳踩下去能沒過膝蓋,外公找了一群小孩子陪我玩兒,我們打雪仗,還冰面上玩冰車,哈哈,你小時候肯定沒玩過,有一次,先生罰我背書,我就把他抓住,讓他站雪地裏,我們往他身上堆雪,用他堆了個大雪人,哈哈哈。”

真真瞠目結舌,這些她聽都沒聽過,連忙好奇問:“那後來呢,他會不會凍死啊?”

駱駿捏捏她臉蛋,得意說:“後來他就不住求饒,于是我就讓他自己把書背一遍,你猜怎麽着?”

“怎麽樣?怎麽樣?”真真好奇心全被勾起來了,讨好用她身上肉多地方蹭蹭他。

駱駿拍拍她屁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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