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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問他為什麽不早點說出這個方法,他們在一起生活那麽久,雖然經常不會聚在一起沒有點災難什麽的根本不會聊天,但是沒有人能否認他們之間的感情。
“薩維斯,不要這樣。”波塞冬喃喃地說,“如果是以你的死亡為代價,你知道的,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哪怕現在知道了當初薩維斯留下他們确實別有用心,可是這麽久以來,誰都不能否認他是真的為他們着想,烏拉諾斯雖然給了薩維斯要幫助他們兄弟的暗示,但是他能影響薩維斯的處事行為,卻不能影響薩維斯的情感。
“今天怎麽盡說傻話。”好像這麽久以來,他們第一次能在薩維斯身上感覺到一種長輩的感覺,他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但是卻多了些沉穩,雖然說話的氣息很淺,但是吐詞還是很清晰,“如果不利用這次機會,你們都要困在這裏,即使有神格在,但是也不保險。”
他死後,這片海域也會消失,到時候這幾個人就得暴/露在這個空間中,因為這座山的迷惑而判定他們死亡的空間會在瞬間“活”過來,到時候就會是不間斷的麻煩來找他們。
薩維斯看着趴在貝殼邊上的波塞冬,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頭。
“哈迪斯跟在我的身邊最久,也許會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到時候得麻煩你們……”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哈迪斯一把拉了回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他平放在貝殼上,然後自己一伸手就把貝殼給關上了。
“哈迪斯他……”波塞冬指着那迅速下沉的貝殼,有些驚愕地轉向赫斯提亞,“他是怎麽了?”
赫斯提亞輕輕嘆了口氣:“哈迪斯不會允許薩維斯死去的,”就連她,一想到薩維斯會離開他們,心裏也不由得一緊,“雖然這麽說很不負責任,但是還是希望在此之前能想到別的辦法,波塞冬,你先暫時不要回海中,也不要接近貝殼,我是第一次看到哈迪斯那麽生氣。”這種情況下的哈迪斯,只有薩維斯一個人能安撫。
哈迪斯确實很生氣,在感覺貝殼迅速下沉的時候,薩維斯怔怔地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哈迪斯的臉,連伸手輕撫都做不到,和哈迪斯在一起這麽久,他能輕而易舉地感知到哈迪斯的情緒變化。
貝殼沉到深淵之中,這是波塞冬都不曾到達的地方,若不是有薩維斯的貝殼保護,連帶哈迪斯都不一定能适應這裏的環境,那冰冷的海水甚至影響到了貝殼,整個封閉的空間中溫度在慢慢變冷,而薩維斯明明已經失去了對痛覺的感知,卻對這個空間下降的溫度有所反應。
哈迪斯覆在他的上面,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是那深邃的眸子之中蘊含了太複雜的感情,薩維斯知道他生氣了,卻無法準确地琢磨他的想法,他總覺得哈迪斯似乎随時可能舉起手掌然後狠狠地打他。
但是哈迪斯沒有,他只是低下頭親吻他的額頭,然後滑到鼻尖上,最後是嘴唇。
以前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他們之間經常有親密的舉動,可是這樣暧昧的親吻還是第一次,不過對于薩維斯來說,他并不排斥來自哈迪斯的親近,于是他便回吻了對方。
“你不能離開我,薩維斯。”哈迪斯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在我的身邊,怎麽能離開我呢。”
薩維斯溫柔地輕撫他的後背,對于他們來說時間其實是可以任意揮霍的,等到揮霍完了,便坦率地面對死亡就好了,他的出生原本就有人故意參與,到了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豁達地面對死亡是因為生活得太久一個人厭煩了還是因為他很早很早就有了死亡的準備。
“哈迪斯,即使我不這麽做,我也無法永遠陪着你,”薩維斯輕嘆一聲,“你說要離開這裏給我找新的神格,可是我不死我們就無法離開這裏,不離開這裏,我就得不到新的神格,這是一場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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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但是他倔強地相信他們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也許不是沒有辦法。”薩維斯最終于心不忍,“在你們抽出我身上的祝福的神力的時候,我的靈魂還在,你可以把它關到貝殼裏面,然後在爆炸之前将貝殼拿走,日後若是你們能夠推翻他的統治,那麽将我帶到冥界,”哪怕整個封閉的空間都是黑色的,但是他還是能看到哈迪斯那原本充滿了絕望的眼神中冒出的希望,“我不一定能複活,但是如果我能去到冥界,我們應該還能再見面,”他在哈迪斯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也許日後我只能生活在冥界,但是如果你想看到我的話,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辦法。”
但是這個辦法很冒險,因為如果他不能打敗克洛諾斯,或者說在他去往冥界的時候出現什麽意外的話,那麽他大概永遠都見不到薩維斯了。
哈迪斯為這個辦法而猶豫着。
“哈迪斯,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薩維斯苦笑一聲,“答應我好不好,恩?”
哈迪斯伸出手緊緊地将他抱在懷中,許久之後,将自己的神力注入薩維斯的身體,但是卻沒有給予太多,只是恰好讓薩維斯恢複知覺而已。
但是這些力量畢竟不屬于薩維斯,所以他們都知道,不會持續太久。
不過也足夠讓薩維斯在哈迪斯狠狠咬上他的唇的時候因為疼痛而不由得輕輕叫了一聲。
“你說的這個辦法,成功率并不高,”他将薩維斯壓在身上,按住他欲圖掙紮的手,惡狠狠地盯着他說道,“你只是覺得我在這個空間除了你和赫斯提亞她們之外沒有接觸過其他人,所以打算先說服我,日後我離開這裏了,也許能遇到更多的人,經歷更多的事情,也許哪天我就不記得你了,也許哪天我就不記得你的靈魂還在貝殼裏面,然後某天看到的時候随手會扔掉,對吧?”
他的生命一半源自海洋一半源自烏拉諾斯的祝福,神格毀掉之後,支撐他的生命如此之久的便是祝福的力量,一旦祝福的力量從他身體之中被抽離,這個空間會立刻腐蝕掉他,包括身體和靈魂。
哈迪斯能夠将他的靈魂保護好并且送入貝殼的可能性小之又小,而确實如哈迪斯所說,他認為哈迪斯接觸過的,碰到過的人太少,哈迪斯一出生就被吞下來,之後被他帶在身邊太久,要不是他經常拉着他去岸上散散步,也許哈迪斯根本不會離開這個貝殼。
他确實認為若是哈迪斯離開這裏到了外面,興許哪天就會忘記自己了吧。
只不過沒想到他那麽快就注意到自己的打算了。
“哈迪斯……”他苦笑着嘆息一聲,卻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哈迪斯再次在他的唇角烙下一吻,然後緩緩往下而去,從下巴到喉嚨,然後是鎖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哈迪斯?”他喘息了一聲,腦袋一片模糊,他隐約猜到哈迪斯想要做些什麽,但是卻也因為習慣了對方的親昵,沒有阻止對方褪下自己的衣服。
“我答應你,”哈迪斯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以及絕望,“我會在你的力量被抽出來的那一刻保護好你的靈魂,但是……你要相信我,無論要多久,我都會把你帶到冥界,我不會……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的……”
似乎有什麽在狠狠地敲打心髒,哪怕他們不需要用心髒才能維持生命,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給他帶來的感覺,哈迪斯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着,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哈迪斯臉上落下,然後滴落在他的胸口,再緩緩蔓延開來。
“我……”他很想說“我相信你”,然後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那些話語在喉嚨間轉了一圈,卻因為哈迪斯的動作變成了低低的呻/吟。
“你要相信我……你必須相信我……”哈迪斯親吻着他的他的手,“你會陪着我的,我從小時候就這樣堅信着。”
……
在海面上等了許久的幾位神祗遲遲不見兩人從海中浮上來,哪怕是一直規勸波塞冬不用着急的赫斯提亞也有些坐不住了。
貝殼已經沉到水底深處去了,即使是波塞冬也無法感知到水裏的動靜,他趴在水面上,一個人待不住,偶爾轉過來翻過去,簡直就是把海面當成了無邊的大床。
赫斯提亞頭疼地看着波塞冬折騰,很想開口怒斥他,但是她知道這是波塞冬發/洩郁悶心情的一種方法,薩維斯即将迎來死亡的事實讓所有人都不好過,波塞冬和薩維斯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卻真心為他着想的。
“赫斯提亞,你說哈迪斯會不會直接把薩維斯弄死在水底下。”波塞冬有些暴躁地撓着自己的頭發,他總覺得剛剛哈迪斯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恐怖,他很擔心之前哈迪斯不同意薩維斯的建議,可是薩維斯那樣堅持,哈迪斯會不會一怒之下直接把人拖到水裏面去弄死,永遠不讓他出來。
“你腦袋到底在想什麽呢。”赫斯提亞狠狠戳了下他的腦袋,“薩維斯要是出事的話,這片水域會立刻幹涸你不知道嗎,到時候你還能把這水面當水床一樣四處蹦跶嗎。”
說得也是。波塞冬一邊想一邊看了看那清澈的水面,雖然環境昏暗,但是并不會影響神祗的視力,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水底的很多動植物,只是他始終看不到那碩大的貝殼。
只有薩維斯知道這片水域有多深。
“薩維斯會勸動哈迪斯的。”赫拉雙手抱胸靠在樹幹上,望向遠方昏沉的天空,“雖然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這件事發生,可是……”
就在這時,整個空間忽然發出一種奇怪的轟鳴聲,只有一瞬間就消失了,但是還是引起了神祗們的警惕。
“這是什麽聲音?”德墨忒爾從樹枝上跳下來,順手折了一根樹枝,樹枝在她手中幻化成了一柄長劍,“好像是什麽東西崩塌……”
“這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能崩塌的只有那座山。”赫拉猛地看向高山所在是方向,“難不成……”
“一旦這座山崩塌,那麽我們就無法以爆炸的力量炸出那個漩渦了。”赫斯提亞死死地皺着眉頭,“可是……我們要催促他們嗎?”
催促他們離別,總讓赫斯提亞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與此同時,空間響起了輕輕的爆裂的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劇烈地裂開,然後裂口迅速蔓延。
“波塞冬,”赫拉将神力化作長鞭,“你到水裏面去找他們,無論他們是不是談好了,趕緊叫他們上來,空間有變化,我他們不能呆在水裏。”
波塞冬也察覺到了這個空間的情況,現在不是讓薩維斯出來送死,而是他們幾個人不能分開,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人喊回來。
他一頭紮進了水中,呼喚海中的生物給自己引路,然後往深海游去。
海面上,三位女神緊緊相依,各自警惕着周圍的情況,讓她們驚訝的是那昏暗的天空居然裂開了一道道裂口,原本天空是昏黃的,裂口卻漆黑無比,就像有什麽力量将那天空擊碎,原本已經許久沒有風的空間剎那間刮起了飓風,居然掀得海面翻起滔天巨浪,很快就将海面的大樹掀起卷上了天空,然後狠狠地往下砸去。
慶幸這些植物都是依靠德墨忒爾的神力才能得以生長,在它們砸下來的一瞬間德墨忒爾便讓它們又變回了一顆顆種子,失去了大樹的庇護,海水被不斷地卷上天空,然後從天空抛灑下來,居然如同下雨一般細細密密。
天空出現了大量的雲層,不斷翻湧着,雲層相互碰撞使得天空電閃雷鳴。
“那些雲層在修補裂縫。”赫拉敏銳地看到那些閃電全部都擊在裂口之上,被閃電擊中的裂口無一不在下一瞬間消失。“有外力在攻擊這個空間。”赫拉長鞭一甩,脆聲問,“姐姐,我們要不要出手。”
“可是我們不知道這個外力會給我們帶來什麽後果。”德墨忒爾憂心道,不過到底是姐妹,性格其實差不了多少,憂心的話一說完,她自己立刻就推翻了,“但是不試試的話,我們也許真的要犧牲薩維斯。”
赫斯提亞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我們有辦法保護薩維斯,為什麽不做呢,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那個力量再怎麽樣也是以這個空間為第一敵人!”
三位女神同時出手,龐大的神力在拿一瞬間蔓延整個空間,赫拉的長鞭以雷霆之勢沖向雲層,德墨忒爾催生了數條藤蔓裹狹着赫斯提亞的火焰直沖雲霄,沖散了那龐大的雲層。
與此同時,因為大量的神力在空間蔓延,整個空間發出轟鳴聲,轟鳴聲停止之後,無數的黑鳥驟然出現在天空,而岸邊,那些藤蔓類植物從山的另一邊爬過來,帶着那些兇狠的野獸。
“反應那麽快?”赫拉眉頭一挑,長鞭從手中甩出,橫向而去,将數目龐大的野獸攔腰截斷,德墨忒爾的藤蔓快速地從山腳爬上去,在山頂遇到那氣勢洶洶的植物時,驟然在頂端長出鋸齒類的鱷口,狠狠撕咬着對方。
“我們都神力同時攻擊它,它自然察覺到了危險。”赫斯提亞将火焰甩向天空,以前都是天空降下流火,現在便輪到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不過它們的反應确實快了一些。”赫拉說道,“裂縫越來越多了,波塞冬還沒找到他們兩個嗎?”
“不知道。”她們都無法與這片水域取得聯系,所以眼下波塞冬到底到哪裏了她們們無法得到确切的消息。
“這樣不行,”赫拉一手抓住德墨忒爾,另一只手又握住了長鞭,“赫斯提亞,你也要抓緊才行。”
三個人牢牢地抓在一起,然後赫拉将長鞭狠狠往水中一甩。
“轟”的一聲,水中爆發出巨大的聲響,長鞭入水擊起的水柱沖向天際,将那盤旋的黑鳥沖散了大半,海面泛起巨大的浪花,一層接一層地沖擊海岸邊的山峰,哪怕三位女神用神力隔離了海水,卻還是不由得覺得吃力。
不過這樣的動靜好歹驚動了貝殼中的薩維斯,他原本正因為之前的情/事過于激烈而正趴在哈迪斯的胸口休息,水中動靜一響他便被驚醒了。
“她們應該遇到什麽事情了,咱們上去吧。”
哈迪斯皺着眉頭不情不願地坐起來,還十分戀戀不舍地蹭着他的頸項。
“別鬧了,”薩維斯輕輕推了他一下,“波塞冬的氣息靠近了,應該是出什麽事情了,我們走。”說完便不再征求哈迪斯的意見,操縱着貝殼往上而去,途中遇到正在往水下趕的波塞冬的時候,還順手将人帶到貝殼裏面來。
“你們……”波塞冬就起了一個開頭就猛地閉上了嘴巴,貝殼裏面還殘留着□□的味道,而他與生俱來的好視力讓他清楚地看見了兩人身上的痕跡,之前兩個人做了些什麽事情一望便知了。
然而當事人卻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兩人都只在腰間着了一件紗衣,薩維斯懶洋洋地半靠在哈迪斯的胸口:“海面上怎麽了,赫拉用這麽大的動靜來呼喚我們。”
說到正事波塞冬便一臉正色,将之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抛在腦後:“天空出現了裂縫,整個空間都不對勁,呆在海底并不安全,赫斯提亞讓我下來叫你們上去。”
“天空出現裂縫?”薩維斯低下頭有些疑惑地低喃,“難不成是有外力在企圖破壞這個空間?”
而與此同時,奧林匹斯山上,瑞亞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将克洛諾斯面前的酒杯斟滿。
克洛諾斯已經有了些醉意,他又灌下了一杯酒。
瑞亞拿出另一個酒壺,那個酒壺比起其他的有些小,倒出來的酒只夠一杯。
克洛諾斯心情不錯,加上酒是妻子親自倒了,便看也沒看就繼續喝下去了。
很快他就醉得神志不清,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個青年從神殿外走了進來,靜靜地站在他們的面前。
瑞亞來到他的身邊,與他一同看着睡着了的克洛諾斯,輕聲說:“再等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你的姐姐和哥哥了,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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