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 20
次日早,邬棋醒來發現身邊沒人,倏地坐起來,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不見焦臣熙人影。
“?”人呢?
看了眼時間,AM.8:43
按理說這個時間,焦臣熙大概不是在準備早飯,就是在準備早飯的路上了。
于是伸手按了按頭,掀開被子就下床奔着門口去。碰巧和剛進來的焦臣熙撞了個正着。
焦臣熙也被吓了一跳,但神情立刻恢複正常。
“醒了?”
“怎麽不穿衣服就往出跑?”
邬棋沒回答,光是這麽看着焦臣熙。
後者無奈,只能扮演起慈母的角色,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居家的襯衫,給光膀子的熊孩子穿上。
孩子坐在床上,媽媽站在旁邊,彎腰俯身給他扣好一粒扣子。
邬棋目光中帶着寵愛,眼睛像是長在焦臣熙身上似的,看他因為過于認真而微微努起得嘴。
抻着脖子,仰頭在他頸項間上親了一下。
“啾。”
焦臣熙被親之後反射性往後躲了一下,邬棋看得出來,這不是抵觸,而是害羞。
于是又仰頭要去親,卻被他輕輕推開,臉一下就紅了。
“你……擋到我視線了。”
原本邬棋也不是非要怎麽怎麽樣,無奈熊孩子屬性嘛!越不讓他幹啥,他就偏要幹。
沒放棄。伸手抓住他一只手臂,把人往懷裏一拉,順勢抱住。
“哎?”
焦臣熙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倒在他身上,險些來了個臉貼臉。
“又在瞎鬧!”
焦臣熙嗔了他一眼,雙手撐着床,沒等起身,就被邬棋的手勾住脖子,無法動彈。
躺在下面的邬棋,揚起嘴角笑了一下,大手伸到焦臣熙的後頸捏了兩下,繼而按住後腦,把唇怼了上去。
順勢一翻身,反客為主,把人壓在身下。盡管這一連貫動作有點蠻橫,但邬棋的眼神一直沒離開焦臣熙的眼睛,滿滿的柔情蜜意。
焦臣熙視線放低輕輕一掃,就能看見邬棋襯衣下隐約的肌肉曲線。
明明這麽久以來都沒有見他健身,身材卻依然能保持得這麽好。
這麽一想來,焦臣熙不禁咽口水,難免有點小嫉妒,賭氣地瞥了他一眼。
邬棋不知道焦臣熙豐富的心理活動,只看見他頸間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別……”
焦臣熙輕輕抵住他胸膛,阻止了即将又要落下的吻。
邬棋:“別?”
于是又靠近了一點點,看他只是一味地紅着臉躲開視線,并沒有實質性的抗拒,忍不住微笑,捉住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焦醫生,別對我用欲迎還拒這招,你知道我是會當真的。所以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真的不要嗎?”
邬棋說話的語氣平淡無瀾,好像剛才只是在讨論‘今天中午吃什麽’這樣平凡的話題一樣。
“但凡是你的話,我都會聽的。”耳邊又響起他的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又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
“……”
沒得到任何拒絕的信號,邬棋低頭埋進他頸窩蹭了蹭,沒兩下就被焦臣熙捧着腦袋拉開。
“不——要——”
“快點穿好衣服下樓,吃完飯再把藥吃了,別誤了時間。”
焦臣熙輕拍兩下邬棋的臉,下了最後通牒後,側身逃出禁锢圈,翻身下床去了。
一樓客廳,餐桌前
焦臣熙久違地攤開他的筆記本開始記錄。
‘臨床上看,抑郁症多數伴随着興趣衰退,還有可能導致性冷淡。’
但看他現在的樣子,好像和多數情況又不太一樣。
焦臣熙擡頭,瞥向沙發上正看書,看得起勁的邬棋。
‘但也不排除是某種釋放情緒的疏解方式。’
對于這個想法,焦臣熙信服地點點頭,埋頭寫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家裏又不是沒有書桌,可每次都能看見邬棋抱着本書板板正正坐在沙發上,直到最後腰酸背痛。
就像現在,邬棋合上書站起身來,活動兩下脖子,又抻了抻筋骨。
焦臣熙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納悶。偌大的房子還騰不出一個書桌了?
真搞不懂他為什麽總是愛在沙發上看書。
正想着,邬棋抱着書轉身,朝這邊走過來了。
“在寫什麽?”
焦臣熙:“記錄你的每一天啊!新生寶寶出生以後都是要記錄觀察的。”
新生寶寶……
邬棋無奈抿嘴,果然現在不管焦臣熙說什麽他都會覺得可愛。
“臣臣。”
焦臣熙心髒猛地一戳,他擡頭呆愣愣地看着邬棋。
“你……剛才叫我什麽?”
邬棋有一絲窘迫,小心地問道:“不喜歡嗎?”
“不是。”焦臣熙輕輕搖頭,帶着幾分含羞。
“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臣臣。”邬棋又輕輕喚了一聲。
對面應聲紅了臉,卻還嘴硬地反駁挑理。
“我好像隐約還記得,當初是誰要叫我焦老師來着?我怎麽在那以後一句都沒聽到過?”
焦臣熙雖然沒指望他會這麽稱呼自己,但多少逮着一個小辮子也得使勁薅嘛!
“我本來就沒打算那麽叫你。”邬棋倒也坦然,直接交代了。
焦臣熙立即表示不服:“那你是在耍我?”
“沒有。”
邬棋伸手,輕輕握住焦臣熙的手。
“是你自己說的,姓氏後面加職稱喊着就生分了。我不想越來越生疏,我想和你親近一點。”
焦臣熙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态。納悶邬棋最近是處于什麽階段,怎麽老是這樣動不動就打感情牌啊?
注意到焦臣熙是很容易就會臉紅的體質,邬棋笑着上手捏了捏他的臉蛋。
“你和前女友談戀愛的時候,也這麽愛臉紅嗎?”
“啊?”焦臣熙錯愕。
怎麽一下扯到前女友去了?而且這話題,有點尴尬吧?
“當然…不是啦,這種情況一般都是被撩的才會臉紅的,呃…那……和女孩子聊天總…總不能尬聊吧,肯定是要偶爾撩一撩的了。”
焦臣熙說得話越來越沒底氣,因為他明顯感覺到手上的那只大手捏得越來越緊了。
“除了那個初戀女朋友,還撩過誰啊?”
焦臣熙一時緘口結舌,有一種迫于淫威無法呼吸的蝼蟻既視感。
搖搖頭:“沒有了。”
“是麽,可我聽說你在你們學校還挺受歡迎的,在談初戀之前,你就沒有惦記過別人?”邬棋雙眼盯着他,滿臉寫着‘我不信’。
架不住逼問的焦臣熙,終于還是慢吞吞地回答了。
“是…有過幾個,在大學時候同班的女同學……,和長得可愛的學妹……,還有……”
每說出一個,邬棋臉色就沉一分。焦臣熙興許是注意到這點,立即求生欲點滿。
“……不撩了不撩了不撩了,再也不撩了。”
……
下午茶時間。
趁着天還亮着,焦臣熙把邬棋也帶出來加入後院垃圾清除計劃了。
“這樹下的兩個小雪人,是你堆的吧?”
焦臣熙指着樹後面的一個不及拳頭大的小雪堆,原本是兩個來着,被他自己捏化了一個。
邬棋看過去,坦然點點頭。又不禁納悶,心裏疑惑他怎麽知道是兩個的。
“?”給了他一個疑惑地眼神。
焦臣熙當場心虛,撓頭讪讪地笑着。
“按理說,它的确是可以再撐一段時間的,但是被我不小心弄化了,就只剩下這一個了。”
聽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麽一句,邬棋幹眨巴良心眼睛。
“其實……”
話到了嘴邊,突然想捉弄他一下,于是鄭重地輕咳了兩下嗓音,話鋒一轉。
“難怪,我就說怎麽其中一個會憑空消失了?這個消失的小雪人,看位置應該是我。”
“啊……”焦臣熙心頭湧上愧疚感。
邬棋看着好笑,勾着肩膀把人摟緊懷裏,蹭了蹭頭發。
臨走時,焦臣熙拽了下邬棋的衣服。
“等一下!”
然後挑了個樹枝,把邬棋送的生日卡片挂在上面,怕被風吹走,還用線纏了兩下。
焦臣熙:“用它代替小雪人,這樣就不會消失了。”
兩人相視而笑。
晚上,各自回房間之前,路過邬棋的房間門口,邬棋一把抓住焦臣熙。
焦臣熙錯愕:“?”
“去哪兒?”
“回房間,睡覺啊。”焦臣熙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
“……”邬棋眉頭輕輕一皺,表示不樂意。
這反應可把焦臣熙弄得哭笑不得,擡手揉揉他的頭發。
“幹嘛?自己不敢睡,你幾歲了?”
“……”
焦臣熙佯裝生氣,捏了捏他的臉:“多大個人了還整天撒嬌!”
邬棋依舊面無表情,手上緊緊拽着焦臣熙的袖口,不讓他走。
焦臣熙無奈,只能妥協:“好好好,你先回去,我收拾收拾去找你,行……行了吧?”
聽見對方肯讓步,邬棋這才松手,滿意地摸摸焦臣熙的腦瓜,剛要邁步進門。
然後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微微含腰與焦臣熙平視,一臉笑呵呵地看着他。
“!”焦臣熙被他這一下弄得又羞又驚:“又怎麽了?”
“叫哥哥。”說着,還一臉期待。
焦臣熙迅速擡手捂住嘴,遮住自己透紅的臉。
小聲抗議:“不害臊!”
“……”邬棋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就在原地老實等着。
終于被打敗的焦臣熙,緩緩放下手,抿了抿嘴。
“……哥哥。”
邬棋頓時咧嘴笑開,親了下他的臉。
“行了行了,我又不會跑。”
左右沒轍的焦臣熙,硬是把他推進屋去,自己才轉身離開,嘴角不自覺上揚。
成天跟個孩子似的,哪還有個酷總裁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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