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這二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蜥蜴人的老家離這裏少說還有三個城市要路過, 他被小鶴丢在山下的公路上, 用零錢坐了公交車, 一路緊緊抱着那個箱子不敢動彈, 本想就這麽訂一張車票立刻回家去照顧妻子,忽然腦海裏又想起莎樂美妩媚多情的笑臉來,不禁打個寒顫。
其實這些往事, 他根本就不願意再回想,要不是妻子懷孕出事,他手上沒有半點餘錢, 幾乎走投無路,絕不會答應莎樂美的要求。
那女人給他賬上打了十萬,答應事成後給他一百萬。可這兒有二十萬,別說妻子的病,節省些用,再做點小生意, 都夠一家人生活了。
還是……還是回去報個信,說個清楚,免得她又找上門來了。
蜥蜴人咽了口口水,叫司機調轉方向, 往東羊街而去,東羊街原本是這座城市頗具歷史氣息的街巷之一,現在甚至已經不止是那條街道,而是整個區域都變成了敏感地帶。無論多麽繁華的城市, 必然在某個部分有它黑暗、破敗的一面,而東羊街只是其中一例而已。
東羊街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建築又大多擁擠逼仄,半空中的電線交織,仿佛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離市中心又遠。
司機看蜥蜴人面容不善,心裏本來就突突直跳,搭了兩句話,見對方都沒有反應,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接上了麻煩人物,就想趕着趕緊送完這趟了事。哪知道路上突然堵車,他頓時在心裏暗罵一聲,無趣地打開電臺,正在放首經典老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裏……”
這歌老得要命,司機正打算切掉時,忽然聽後座開口道:“我老婆很喜歡這首歌。”
司機從鏡子裏往後看,見那張醜臉上露出笑容來,心下稍安,暗道:“看起來倒也不像個壞人,大概就是長得醜了點。”
這行業遇到最多的就是人,好人壞人都不寫臉上,司機見客人有了回應,反應就熱情多了:“聽你這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來訪友探親的吧?”
打工的人一般不會花錢坐出租車,不然一趟下來,一整天就白幹了。
“是啊。”蜥蜴人尴尬笑了下,撒謊道,“本來是想來找親戚找點活兒幹幹的,結果老婆在家裏打電話回來,說是懷孕了,就想着錢少點就少點,回家好照顧。”
司機想到之前那個摟着兩個美女的車客,不由得對這種現象深惡痛絕,當即贊同,深以為然道:“那是的,離遠了是不放心,錢這東西,大老爺們一天能吃多少錢,你說一天天起早貪黑的,還不都為了娃。他媽掙那麽多錢潇灑有屁用,家裏不顧了可不行。”
蜥蜴人聽出司機胸中的憤懑嫉妒之情,可是一頭霧水,就尴尬笑笑,歌手甜蜜的嗓音促使他看窗外的藍天看去,那兒飄着幾朵白雲,還有媳婦甜蜜的笑容。
Advertisement
他的醜臉上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來。
車子終于動了起來,沒過多久,鋪天蓋地的電線跟層層疊疊的樓房壓抑地進入視野,如同囚牢般困住了蜥蜴人。
“東羊街到了。”
蜥蜴人本想買個背包把箱子遮一遮,想想又怕夜長夢多,就趕緊走到他們聯絡的地方等着,沒多久,一輛小車就滑行到他身邊。
“上車。”
這會兒已近黃昏了,東羊街小路很多,車子七彎八繞,記性再好的人都記不住這樣的路,更別提一上車蜥蜴人就被戴上了眼罩,好在他想着即将要脫離苦海,心都雀躍起來,也不費心去脫離黑暗了。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座別墅前,蜥蜴人被人帶着進到裏頭,他往日總是費盡心機想着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實在是當初被困在基地裏困怕了,可現在只顧着手上那個箱子,對其他的倒不大在意。
“這麽早來找我,是有好消息嗎?”
女人熟悉的嗓音進入耳朵後,蜥蜴人感到眼前一松,光明很快就再度進入視野之中。
這裏整日蓋着厚實而巨大的窗簾,将整個房間遮掩得一塵不染,莎樂美坐在一架鋼琴之前慢慢彈奏着,只開了一小盞臺燈,她的手指輕巧地滑過琴鍵,面容在燈光下更顯出幾分柔美來,巧笑嫣然:“如果不是好消息,我可不想聽。”
蜥蜴人吞咽了口口水,鎮定道:“我不幹了。”
莎樂美的手頓了頓:“你不管你老婆的死活了?”
“我想過了,我幫你看守了這麽久,你願意給我結多少錢就結多少錢,我回去打工照顧他們娘倆,總比這麽提心吊膽過日子的好。”
房間外忽然傳來奇怪的滾輪聲。
蜥蜴人覺得手上捏了把汗:“就這樣,我希望你別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不想參與你們這些事,就想好好活下去。”
“你就這麽害怕?那可是一百萬,你掙一輩子都掙不來。”
“我要是死了,一百萬再多也沒用。”
莎樂美忽然重重按下琴鍵,遺憾地搖起頭,她斜着眼睛打量蜥蜴人,冷笑道:“無用的男人,只知道兒女情長,難道你活着,比一百萬對你老婆作用更大嗎?”
“當然!”
“既然這樣。”莎樂美啧啧了兩聲,她的聲音在一片寂靜裏顯得那麽冰冷而清脆,“那你就去死吧。”
蜥蜴人顯然沒想到莎樂美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他猛然瞪大眼睛,轉身就跑,異能在一瞬間開啓,把人藏匿在黑暗裏,然而他快,莎樂美更快——
沉重的鋼琴忽然騰空而起,被重重砸在了蜥蜴人的身上,他手中的箱子脫開手去,鎖被暴力打開,一瞬間錢如同天女散花般飛散了開來。蜥蜴人重重摔在地上,整架鋼琴将他壓制地動彈不得,眼睛望着空中飛舞的鈔票,頓時努力掙紮起來,粗重的喘息聲跟咳血聲不停回蕩在房間,鑽心的痛楚叫整張臉都冒出汗來。
我不能死!
“還沒死啊。”
一雙漂亮而白皙的腳很快就映入視野當中,蜥蜴人眼睜睜看着對方将鋼琴一角輕松提起,忽然感覺到喉嚨劇痛,呼吸困難,雙腳浮空了起來。
莎樂美掐着他的咽喉将整個人提了起來,狠狠摔在牆壁上。
這下蜥蜴人猛然弓起身體,吐出了一大口血來,視野頓時搖晃起來,将眼前的莎樂美模糊成三重人影。
“真髒。”莎樂美啧了一聲,直接加重力氣,擰斷了蜥蜴人的脖子。
蜥蜴人鼓着眼睛身亡,輕輕從她的手裏滑出去,倒在鈔票落成的紙毯上,鮮血從嘴角蔓延開來,一滴一滴,順應着座鐘的聲音慢慢流失着時間,滾輪聲越來越近,仿佛死神前行時的怒號。
這時候莎樂美才将手收回來,她深深呼吸了會兒,赤着腳踩過鈔票,端起桌子上的酒猛然灌了一大口,惡狠狠地摔在蜥蜴人的屍體上。
“莎樂美。”
外頭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門被輕輕推開,黑暗之中慢慢顯露出來一個男人的身影,先是雙含笑的桃花眼,再來是整張俊秀的臉,滾輪聲又再度響起來,他整個人才真正出現在燈下。
“你發什麽脾氣?”
男人原來是個殘疾人,他正坐在輪椅上,那滾輪聲就是輪椅的響動,他又“走”了幾步,來到莎樂美的身邊,聲音又輕又柔,目光落在地上,竟然全無變色,只是稍稍張望下四周,很快就微微笑起來:“你看看,把地板都弄髒了。”
莎樂美走過來靠在男人的膝蓋上,冷下目光:“他該死!古德白給了他一筆錢就把他打發了。”
“這樣啊。”男人輕輕撫摸着莎樂美的頭發,他身體不大好,臉色蒼白如紙,這會兒笑起來的模樣竟如同畫上拓下來的人,用色素淡,又透着雅致,“只是你要克制自己的脾氣,劉晴跟陸虞都來了,古德白借他們的手殺了電人,這段時間還是乖一些,別惹麻煩。”
“哼。”莎樂美見他不支持自己,當即發怒,将頭發上的手拍落,冷冷道,“我才不在乎!”
男人的手被一打就見紅了,他輕輕揉了揉,并不喊痛,只是看着地上的屍體,贊賞道:“你可以不在乎陸虞跟劉晴,可是古德白呢,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多麻煩的人物了。我們當着他的面殺了古鶴庭,他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莎樂美臉色一變,立刻扭身起來,尖聲叫道:“住嘴!我不準你說!九歌!”
九歌仍然不在意地說了下去:“莎樂美,你叫我一句九哥,我總不能白占你這個便宜,我再問你一句,你連他也不怕?”
他這次說話,聲音從柔到冷,甚至隐隐帶着點戲谑的意味,含笑的桃花眼帶上煞意後,一下子就将莎樂美鎮住了。
“好了,你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九歌的輪椅慢慢走過屍體旁,小小的風帶起地上的鈔票,他将一邊窗幔拉起,這個視角竟然正好能看見原先蜥蜴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座橋,一座熱鬧的橋,穿着許多小小的燈,閃閃爍爍,橋下的水波倒映出月光來,街頭裝瞎的老頭在拉二胡,而古德白正倚靠在橋邊欣賞。
果然追來了,甚至速度比想得更快。
九歌在心裏嘆了口氣:“蠢女人。”
各地有各地的法則,方法可一不可再。
當初在古鶴庭的車上利用異能做手腳已經花費了許多心思,這種辦法再用一次,只怕老窩都要被古德白抄出來。
倒不如說,現在就快要被抄出來了。
還有個死人要處理——啧。
九歌的腿腳不便,略有些傷腦筋地坐在窗邊撫了撫額頭,目光緊緊凝視着不遠處的橋梁,對方追到這裏來并不足為奇,可叫人奇怪的是,他居然什麽人都沒有帶。情報上明明說他身旁有個非常強的異能者,熱武器的确能解決許多麻煩,可在這樣繁華的城市裏,異能才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第一次實驗開始時,九歌就與古德白打過一次交道,知道這人外熱內冷,是個實打實的冰渣子,沒半點人的感情,說是給古鶴庭報仇不過是哄莎樂美的話。這個女人喜怒無常,發起脾氣來幾乎沒人拉得住,九歌并不敢把真相告訴她。
“難道……他真的要為了當初的事斬盡殺絕?”
九歌內心一緊,忽然轉過身去,連地上的屍體都不管不顧了,輪椅很快就消失在房門後。
而古德白正在跟橋下拉二胡的老頭扯皮,他雖然走的比蜥蜴人晚,但到的卻比蜥蜴人早,看着對方上了車,本來想跟上去,哪知道對方也不是傻子,在這地方拐了幾條路就把他甩下了。不過收獲也不算小,蜥蜴人才剛到沒有多久,他們就立刻出現了,在這樣繁華的街道上二十四小時蹲點不太現實,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根據點離這裏很近,近到起碼能一眼就能看到這座橋。
而且一定不在這條街上,要更遠一些。
橋下水聲潺潺,遠處的河流倒映着燈光,古德白有一下沒一下地聊着天,搜尋着附近可疑的建築物,其實這無疑大海撈針,只不過藏在這樣的地方,本身就已經意味着很多情報了。
其實跟武赤藻想得不同,如果殺掉蜥蜴人能保住所有秘密,古德白會不擇手段讓他留下來變成花肥,可惜不能。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麽莫名其妙,古德白想毀滅掉所有證據,反而要先由自己把證據挖出來。
假如劉晴不是那麽死腦筋的人或者電人并不出現在這個城市裏就好了,古德白也不會這麽迫切。
拉二胡的老頭眯着眼睛對久不回應的古德白開口道:“後生啊,你是不是想找什麽人?”
“老先生看不見,猜得倒是很準。”古德白微微一笑,見老頭身前放着個碗,裏頭空空蕩蕩的,不由問道,“老先生,你二胡拉得不錯,怎麽一天下來都沒有什麽收入?”
老頭嘆了聲氣,又重新拉起二胡來,聲音幽幽,如泣如訴,似有無限凄涼苦悶,感慨道:“世人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何以解憂啊。”
倒是一派道骨仙風。
他拉完半曲,忽然又道:“你要是想打聽什麽人——”
這時人群裏傳來一聲呼喊:“快跑!城管來了!”
只見這二胡老頭忽然撅腚抄凳,将地下布料軟袋連着小碗一抄,渾身上下硬幣咯噔響了個遍,将頭頂上的帽子一摘,長褂下擺撩起一紮,從布袋裏掏出件大衣披在身上,頓時從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琴師變成了個健步如飛的老年人。
原來錢全在身上呢。
古德白從後頭看他溜進人群裏頭的背影,不由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啞然失笑。
哪知他臉上笑意沒停,那老頭又鑽出來,盲眼裏發出精光來,顯然是一對活眼,他嘿嘿笑了兩聲:“肥羊,看你老實,沒往我碗裏身上亂瞧,我也不讓你做賠本買賣,你往前走,有個姓汪的神棍,的确有那麽兩手,不管你是求人求財,求什麽都可以往他那兒去問問。”
反正左右無事,古德白就幹脆按照這老琴師說的去做,果不其然,果真見街盡頭擺着個小攤,坐着個沒瞎的算命先生,要不是攤位風格明顯,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大學生出來勤工儉學。不少攤子都收了,唯獨這算命的沒收,古德白遠遠看着幾個城管路過,竟都跟沒見着似的避過了。
看來即便沒什麽神通,也總有點邪門。
東羊街是個擁擠的地方,除了幾家店面,大多小攤都沒有什麽營業執照,亂七八糟的喇叭擺得一地都是,頗有些得過且過的意思。這會兒收拾起來,倒顯得兩岸頗為空曠,這裏并不怎麽走車,偶爾也有,路倒是寬敞,來來往往的行人沒被攤販沖撞到,仍自顧自地走。
那算命先生就捧着臉,笑眯眯地看着四處閑逛的漂亮姑娘們,時不時感嘆一聲,不知道在嘆些什麽。
直到古德白落座,這算命先生才勉強回過神來,服務态度算不上差,只能說是一般。
街上本來氣味混雜,古德白坐在這兒,忽然聞到股極濃的中藥味,放眼看去,發現是家小藥店,披着中藥的皮,架子上還擺着不少西藥,這會兒還開張着,老板正在給人結賬。
這個拐角處人不多,古德白粗粗掃了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算什麽?”算命先生眯着眼看他,在攤子底下掏了半晌,摸出副眼鏡來戴上,書卷味就更濃了。
古德白笑道:“能算什麽?”
“這當然是什麽都能算。”算命的說道,“你要是倒黴,我這裏還有幾張符紙讓你回去燒了。”
古德白挑眉道:“不用喝嗎?”
“哎呀,那都是圖個安心的,哪能喝啊,喝壞肚子你還不得找上門算賬啊。”算命先生擰開保溫杯喝了口熱水,顯然被燙了舌頭,叫喚兩聲後道,“要是你不信這個,咱們就按命理來說。”
“你這算命的倒是不太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還不是看人下碟。”算命先生輕描淡寫道,“這要是鐵口直斷,看得人清清楚楚,把人的命定下來,我還在這兒擺攤?我就直接去找古德白給他算命去了,人家身家那是多少個億,我哪怕說準一件,下輩子可不就吃穿不愁了。”
無端被提名,古德白不由眨了眨眼:“你這說法,還有生意嗎?”
算命先生吹了吹保溫杯,斜着眼看古德白:“有啊,怎麽沒有,你這不是看着不好騙嘛。換個人我可不是這套說辭,再來,我在這街上遠近馳名,嘿嘿,就是沒人找我算命,除了幾個不怕死的。”
“既然這樣,我倒真有點好奇。”古德白看了下,“怎麽收費?”
“十塊一次。”算命先生倒也痛快,“免費送次吉兇。”
古德白挑眉道:“看手相?”
“都行,不過你要測什麽?瞧你這年紀,來求姻緣——”
“不是。”
算命先生反應跟嘴都快:“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這麽一表人才,英俊帥氣,哪家姑娘看着你不能春心蕩漾,絕沒可能來求姻緣。”
古德白只是覺得與他說話倒算有趣,其實并不真信這個,也不伸手,不提八字,微微笑道:“你看看我的面相,能活到幾歲吧。”
“這嘛。瞧你天庭飽滿——”算命先生叨叨了一堆有的沒的,有些聽着更是佶屈聱牙,不知道他是哪本古籍上看來的玩意,最終一錘定音道:“時也運也,我瞧你六親緣薄,往後情分怕是更為單薄;子嗣無份,想來晚年無後;命宮陰暗,定是流年不利沖撞太歲。”
“你不怕我砸你的攤子?”
“你要是信了,砸我攤子也無怨;你要是不信,何必砸我的攤子。”
這算命先生嬉皮笑臉,看起來渾然不在意,簡直像是活生生在臉上寫了句“我就是來惡心你的”。
古德白半點神色不變,只道:“你叫什麽?”
“好說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汪鑒。”
“嘴巴果然夠賤。你的十塊。”古德白含笑道,“既然如此,可否改運呢?”
汪鑒利索地收下錢財,露出和善的笑容:“這嘛,福自天來,萬事難強求,好風尚需借力,既然謀事未必成,不如待運來。”
古德白聽這算命先生的一通鬼扯,唯有最後這句話說到痛處,不由得目光一寒,一時竟然分辨不出這人到底是滿口胡言不小心說中了,還是在暗示什麽。他對說瘋話的耐性已經耗盡,當即站起身來,還沒完全離開板凳,就聽見對方笑嘻嘻道:“對了,免費送吉兇,今夜務必要小心,說不準天上掉餡餅就中了招。”
“天上掉餡餅難道不是好事?”
“掉的是個鐵餅就未必了。”
這算命看着年紀輕輕,滿嘴卻都是□□味,可看他眼睛清澈,加上古德白并沒有跟這人碰面的記憶,因此只是回敬道:“那我也給你提個醒,這樣說話,小心以後攤子被砸。”
汪鑒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小龜甲,看着古德白遠去的身影,漫不經心道:“這樣都不生氣,即便是人,恐怕人性也有限。”
而轉入一條幽深小巷的古德白看着砸在腳前的外設空調跟自個兒血淋淋的胳膊,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他真的該回去砸了那個算命的攤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