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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混混未免太無趣了, 要算就把這件事算在幕後人的頭上。
當然, 主要原因是雲山栖已經快要把人從柿餅打成煎餅了, 如果古德白再上去踹幾腳,很難說到時候警察來了會判斷是非法虐待還是故意傷害, 反正絕對不可能判是正當防衛。
這會兒其實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少店家都關門了, 古德白沒能找到打鹵面,只好湊合着吃碗湯面, 加蔥加蒜加辣椒,綠油油的青菜飄在熱湯上,好在兩人都沒戴眼鏡,否則非得在這冬天裏變成睜眼瞎。
店家是個老婆婆,這會兒正打算關門了, 猝不及防接了兩個不速之客,給他們倆蓋了滿滿的肉末, 自己在後廚打瞌睡。
小鶴還被安全帶系在副駕駛位上, 要是有巡警路過, 說不準得懷疑他們拐賣人口。
古德白将辣椒在湯裏攪拌勻了,紅油零星分散着, 一擡頭,武赤藻已經下去大半碗面, 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無奈道:“你這吃得未免也太快了,酒店裏沒有吃什麽嗎?”
“吃了。”武赤藻老實道, “剛剛又被吓餓了。”
古德白聽得好笑,用筷子攪了會兒,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也會被吓到?”
武赤藻低頭把剩下那點面幹掉了,端起碗又去後廚讓老婆婆給他加面,出來的時候才不輕不重地應了聲:“嗯。”
嗯什麽?
古德白正在吃面,冷不防聽見這句,不由怪怪地看着武赤藻,有點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提的那個問題。
兩人快把面吃完的時候,古德白才想起來餘涯的電話還沒接,還沒等他把手機翻過來,就看見一大圈人站在面館外頭,一排排黑西裝,悄無聲息地如同幽靈般站在外頭。而餘涯驚魂未定地從人群裏走出來,看看滿是污漬的廣告牌,又看了看正在悠閑吃面的古德白跟武赤藻,神情看上去有點崩潰。
古德白覺得自己能理解。
“老板,給我也來碗面。”
餘涯把外面的保镖揮散了,直接走了進來,老板由于瞌睡跟煮面錯過了自己面館被徹底包圍的壯觀場景,等她帶着另一碗肉絲面走出來時,在昏暗的路燈下,外頭只有兩輛車幽幽停着——希望車裏的小鶴沒有冷醒過來。
“找我有事嗎?”古德白找到了面湯裏卧着的荷包蛋,用筷子輕輕一分,漫不經心道,“看你汗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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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涯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不過還是回答道:“小鶴沒回來,我擔心出意外。”
“是出了意外。”武赤藻肯定了這個懷疑,他已經把荷包蛋吃完了,正在咯吱咯吱地嚼青菜,“不過解決了。”
他真不知道是學精了,還是說話就是這麽出神入化,居然什麽重要信息都沒提到就回答了餘涯的問題。
餘涯的神情越發嚴肅起來:“知道是什麽人嗎?”
武赤藻下意識看了看古德白的臉,對方正似笑非笑地望過來,他好像總是這樣,不管是什麽事情,總是不光要餘涯猜,也要武赤藻來猜。
“老板認識的人。”
最終武赤藻選了個比較滑頭的答案,他開始覺得面沒那麽好吃了,也可能是因為吃飽了。
古德白什麽都沒說,不過武赤藻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答案是挺滿意的,這無緣無故讓人難過起來。
武赤藻把頭埋在湯碗裏,悄悄地想:為什麽老板總要人猜呢?他是不是不相信我會站在他那邊。
他雖然從來不勉強別人,但是這種不勉強,比勉強還要叫人喘不過氣來。
等到三個人都吃完面,餘涯去後頭把錢付了,這才一道出門,他在寒風裏站着,看着小鶴睡在副駕駛位上,而古德白坐進了駕駛位,就站在邊上沒動。于是古德白只好把車窗按下來,冷天的熱面除了填飽肚子之外,還容易催生困意,他靠在方向盤上吹着空調,問道:“你要說什麽?”
餘涯抿着唇,露出剛毅的神色來:“我會解決的。”
古德白笑了下,他看着餘涯,把車窗重新升上去,虧得綁匪是個講道理的熟人,今天的突發事件一點事兒都沒有。把命壓給餘涯來賭,有時候古德白真不知道究竟是原主人給了餘涯什麽錯覺,還是餘涯對自己過于自信。
事不過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餘涯看着古德白揚長而去,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身後的面館終于得以打烊,燈光熄滅了,只剩下黑夜裏微弱的幾盞路燈。
他站在雪與光裏,被夜色逐漸吞沒。
車子穩定地行駛在道路上,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了,被霧氣遮擋住的玻璃窗冷得像面冰鏡,武赤藻用手擦開來,他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築物跟搖曳的光景,忽然慢慢開口道:“老板,雖然你不一定會這麽喜歡我,但是……但是我會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古德白正在看車,他從後視鏡裏偷偷瞧了眼武赤藻,見對方正耐心地在窗戶上畫畫,失笑道:“幹嘛沒頭沒腦地說這麽一句話。”
“剛剛跟涯叔說話的時候。”武赤藻擡起頭來看着他,正撞上後視鏡裏的視線,“我看見你了。”
“我就坐在旁邊,你看見我很稀奇嗎?”
武赤藻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就跟不相信涯叔一樣,你也不相信我。”
古德白沉默片刻,什麽都沒有說,過了許久,他才十分平靜地開口道:“你本來就沒有必要為我保守什麽秘密,餘涯沒有對不起你,他既然問你問題,你告訴他答案,也很合情合理。如果我要你故意隐瞞,你心裏一定覺得很不好受,覺得自己對不起餘涯。”
就是這樣。
武赤藻把頭靠在了靠墊上,他想:就是這樣,老板總是這樣,這種不勉強,比勉強還要叫人讨厭。
其實武赤藻也知道,老板是很喜歡自己的,不然按照他的脾氣,絕不會随便親一個不讨喜的人,甚至是被親了也沒什麽反應。
可是,可是武赤藻既是特別的,又是全然不特別的,起碼在老板願意“期盼”的名單裏,他的名字并不在上面。
這多少讓武赤藻有點兒喪氣,他已經很努力去猜老板的心思了,可是這個淩晨又讓他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白費的。
一直到莊園後,小鶴才醒過來,她挨着玻璃窗睡了半天,頭痛身冷,被車裏的暖風一吹,覺得自己像塊電吹風下的冰坨子,時冷時熱的,八成是要感冒,迷迷糊糊時忍不住抱怨道:“怎麽也不知道給人披條毯子啊。”
對話當然那是需要交流的,武赤藻閉嘴之後,古德白沒有再說話,連帶着也沒有理會小鶴。
最後還是武赤藻從後座遞了毯子過去,小鶴這會兒也醒了,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在跟掌管工資的老板這麽說話,頓時打個寒顫,趕緊抓着毯子就離開車子,跟避瘟神一樣。
“她跑得倒快。”古德白終于開口,車內的溫度早就上來了,對他們倆并不成什麽問題,“剛剛怎麽不說話。”
武赤藻悶着頭沒有說話。
古德白扶着方向盤,他其實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像這會兒跟武赤藻聊着天,心裏還在盤算着那群流氓到底是誰喊來的。
三十萬,說明不缺錢,起碼不缺小錢,這群混混看着嚣張,見血後基本上都老實了,顯然不是什麽狠角色,找這種人來對線,只可能是惡心人。
了解古德白的動靜不算很難,可還同時了解雲山栖的動靜,範圍顯然縮小了,想來還是異能組織的事,這樣的線索連在一起,看來莎樂美的确是個人行為。
否則在莎樂美失敗的情況下,現在的計劃應該是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古德白。
如果按照常理,既然沒有新動作,那就是不想結仇,為什麽又特意請這群混混來,說恐吓未免過于低級——外加牽扯普通人,聽起來也不像是異能組織的風格。
難道還真有什麽不知情的第三方人士不成?
“我很喜歡你。”武赤藻終于開口了,他少見地有些失落,“可是你不相信。”
這話未免過于滑稽,古德白将思緒拉回,失笑道:“這有什麽好不相信的。”
武赤藻掰着車門的把手,好像要把整扇車門都扯下來一樣,手捏得死緊,他用非常真摯又熱誠的目光看着古德白,那裏頭的光很快又悄無聲息地黯淡下去:“你不相信我會一直喜歡你,會喜歡一輩子,喜歡永遠,喜歡你到比我自己都重要的地步。”
其實武赤藻從剛來到這裏開始就知道古德白是個很麻煩的人物了,他當時被刁難過幾句,明白老板是個刻薄的人。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刻薄到這樣的地步,連一點點期望都不給自己。
“我當時接近陳芸芸,你并沒有吃醋。”
武赤藻搖了搖頭,他像是喪家犬那樣下了車:“你還是不明白,老板。”
那并不是武赤藻能夠奢望的東西,然而他希望得到的又比這種簡潔的占有更深刻,人總是想從感情裏索取什麽,可是武赤藻只是想要給予古德白絕對的權力。
就如同惡犬喉嚨的項圈,意味着忠誠的繩索,武赤藻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可是古德白不要,他似乎只是興致一起,高興時就來溫聲軟語地說幾句話,不高興時,又冷冷在旁瞧着。
無論武赤藻多麽熱情地圍繞着他打轉,對于古德白而言,這個願意為他去死的年輕人仍然是一枚不可信的棋子,随時等待着移出棋盤。他的确對武赤藻很好,也只有這麽好,不打算更進一步,輕而易舉地用“不勉強”這個理由,輕飄飄地甩開一切。
古德白略微覺得有點氣悶,于是他将車窗按下來,狠狠吹了通冷風,比往常更變本加厲地痛恨起感情這回事來,真是荒誕又莫名其妙的東西,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他對世人從不報以任何信任,武赤藻并不是頭一個。
跟武赤藻的小插曲消失在那個夜晚,第二天起來吃早飯的時候,沒有人有任何問題,倒是小鶴果然感冒,只好請半天假,讓阿姨來張羅餐桌。
古德白從容入座,正巧遇到回來的杜玉臺,就幹脆一塊兒吃早飯。
杜玉臺掰開一截油條,看着悶頭吃飯的武赤藻,不知道怎麽一頓飯的功夫就變了樣,奇道:“他怎麽了?”
“這得問他。”
古德白撕開兩片面包,又看向杜玉臺,漫不經心道:“昨天晚上一夜沒歸,是打聽到什麽新消息,還是終于找到雲山栖了?”
這句問得突兀,杜玉臺的手頓時一慢,他往嘴裏塞着油條,回答道:“我跟南野喝了一晚上酒,才剛醒。”
“路上沒妨礙交通吧。”古德白知道他說話未必老實,也不計較,反倒順着話說下去,“劉晴可不會去撈你,我也沒那麽有空。”
杜玉臺笑道:“要是用得着你,我就不是人在這兒吃油條了,你得把油條送進去。”
看來栖沒有來找過古德白。
杜玉臺打聽了兩句,沒看出古德白有什麽破綻,頓時食不知味起來,可仍然吃了兩碗豆花,他還有事要忙,那位目标人物大概被哄得快要把遺産都分人一半了,眼下正處于關鍵時刻。不過也沒忘記跟古德白分享情報,他沒套出太多東西來,只有個企業名,項目是挂在德康醫學研究所旗下。
研究所通常不是單一的,而是以某個單位為中心的整體組織,畢竟發展跟成果轉換都需要成熟的系統。
古德白查了下,這家研究所還沒上市,這種情況算不上常見,可也實在算不上少見,他隐隐約約覺得自己抓到什麽,一時間卻沒有思緒。
快吃午飯的時候,詹雅意外打來了電話。
古德白在房間裏悶得可以,接通後就靠在了窗邊吹風,低頭就能看見在給盆栽澆水的武赤藻,這算是他這段時間裏養出來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之一,青翠的植物在武赤藻到來後顯得格外茁壯,那種荒誕古怪的強大生命力總讓古德白疑心自己的莊園某天會變成童話意義上的古堡。
“你是不是跟餘涯鬧脾氣了。”詹雅在那頭絮絮幾聲,似乎在指導下屬,與古德白說話時又帶笑,“怎麽不接他的電話。”
古德白訝異道:“你還管這事兒?”
“他給你打電話不通,急得要命,就給我打了。”詹雅慢悠悠道,“我怎麽不知道你的脾氣,是不是又故意作弄人。”
古德白啞然失笑,這的确是原主人的小毛病,他本來就是個很傲氣的人,于是猶豫片刻要不要辯解,最終只道:“當時來不及接。”
“噢?”詹雅的笑聲頓時暧昧起來,“也是,你長大了。”
這話更叫人啼笑皆非,古德白對這件事就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了,不過還是在心裏想想,要是跟昨天那位一塊兒長大,也不知道是先被醫生弄死,還是先被雲山栖扭斷脖子。
至于武赤藻嘛,他還太小了些。
“對了。”古德白本也要找詹雅,扯了幾句閑話後才慢騰騰道,“你知道德康嗎?還沒上市的那個。”
詹雅那頭沉默片刻,這才無奈地笑起來:“跟媽還來這套,要問就問,還玩套話。不過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古德白反問道:“很重要嗎?”
這當然是一點兒都不重要的,只要古德白好奇,就絕不會回頭,他會千方百計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詹雅在另一頭扶着額頭,大概是以為昨晚上的對話被古德白聽見了,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道:“哎呀!我真該把你三叔揍一頓,不過你也是時候把孩子脾氣收收了,都這麽大年紀,別跟個不懂事的小娃娃一樣。”
“我只是問一句而已,這就叫不懂事了?”古德白笑道,“我還沒說什麽呢。”
“嗯?你不是氣康德的事嗎?”
接下來的對話,古德白就沒有什麽太深的印象了,這個人的确存在于原主人的記憶裏,只不過變得非常模糊了,只有大概的記憶。
娛樂圈經常有撞臉的說法,觀衆戲稱自己是得了臉盲症,實際上現實生活裏有些人不說一模一樣,可的确長得非常相似。康德就是因為跟古德白的五官相近,因此成功離開福利院,被古鶴庭秘密收養。
其實按照現在古德白的想法來看待當年的事,當初古鶴庭收養康德的理由已經呼之欲出,然而小時候的古德白卻還沒能想透這點,他讨厭能跟着父母出席公共場合的康德,更憎恨父母對康德流露的關愛,因此沒過多久,情況稍有好轉後,康德就被送走了。
古鶴庭仍然資助他,也給予照顧,不過對康德的培養就更偏向助手而非是養子。
實際上原主人對康德的怨恨遠遠沒有詹雅所在意的那麽深,由古德白來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不讨喜的玩具,被送走之後就忘了個幹淨。
如果沒出意外,看來餘涯一直支支吾吾試圖保護的人就是康德了。
事情終于浮出水面一小部分了。
古德白舒展開肢體,伸個大大的懶腰,其實比起杜玉臺,他更看好雲山栖,畢竟剛入場的理論派總是很難打得過實踐派,在兩個人發現彼此的信息錯位之前,說不準能占到足夠多的便宜。
“愛情這東西——正因為自私,正因為希望為對方好,才容易叫人趁虛而入,真可謂一葉障目。”
杜玉臺顯然并不信任古德白,才會隐瞞自己身上有關異能的事情,他并不是在找雲山栖,而是為了自己的異能而尋找幕後組織。
他不是找不到雲山栖,而是不想找,也不願意把對方牽扯進來。
杜玉臺不願意做的事,雲山栖當然會無怨無悔地跳進來,人一旦被感情操控,就容易逃避某些可能。
接下來只要等雲山栖的誠意就可以了。
古德白看着樓底下曬太陽的小鶴跟給她削蘋果的武赤藻,小鶴剛吃了藥,難得冬天有點太陽,她就出來曬一曬,困意正濃時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她啃着蘋果,對殷勤的武赤藻翻了個白眼道:“我在殺菌。”
武赤藻微微一笑,看起來他還保持着最基本的常識,沒打算把手裏的水壺噴灑在小鶴頭上。
“好了。”小鶴簡直想把蘋果核砸在武赤藻腦袋上,感冒讓她脾氣肉眼可見地變壞,“你在我身邊晃悠大半天,又添茶又送水,還削了一排蘋果,有什麽話趕緊問吧。”
這才叫武赤藻下定決心,他憋了會兒,認認真真說道:“小鶴姐,要老板高興起來,是不是很難?”
小鶴吃着蘋果,果肉有些地方開始氧化,變成有些不好看的微黃,她慢騰騰嚼了兩下,把汁水跟殘渣下咽,臉上的煩躁慢慢消退:“阿藻,你雖然有很厲害的異能,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打架,也不想傷害別人,我看你讓後院的樹結果,讓庭裏的植物開花,這些都很好。”
“嗯?”
“可是老板不想吃果子,也不愛看花。”小鶴擡起眼睛看着他,奇特地生出幾分憐憫來,“你想逗他開心,他笑一笑,不是真的開心,只是覺得你還有點可愛。”
武赤藻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什麽,其實這些話沒有誰不明白,地位天差地別,他并不是貪求什麽東西。只是第一次來到莊園的時候,他看見古德白的眼睛,覺得自己的生命被點起了光,知道奶奶死後那種輕飄飄的失重感終于從身體裏退去,他第一次踩到了實地,高興自己的魂兒從外太空飄回來,重新降落在地球上。
他戰戰兢兢地做古德白的影子,卻從沒想過這個男人的尊重會比奶奶的打罵跟漠視更令人煎熬與絕望。
有些人手裏拿着刀,也只知道拿來削蘋果。
有些人手裏從不動刀,照舊叫別人死得面目全非。
小鶴三兩下把果肉吃完了,昨晚上腦袋在車窗上磕磕碰碰大半夜,沒腦震蕩都是萬幸,她仍然覺得有些頭暈,心裏又很明白。
武赤藻有幾分癡,正孜孜不倦地燒着,只是這燭火無處可去,不知道照在哪間房裏,他到處去找,都是空屋子。
好像真有個人等着看光一樣。
可是古德白的心是座迷宮,要是他不願意,走在路上的人要麽累到放棄,要麽只能找到絕路。
小鶴想: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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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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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