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回
“啓禀範大人,周圍數裏全找遍了,沒人。”
範裏眯起眼,擡起未持刀的手蹭了蹭下巴,“他身上有傷,定然跑不遠。再搜。”
“是!”
手下抱拳領命,才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得一聲高呼:“範大人!這裏有血跡!”
範裏眼中光芒一閃,當即笑出一口尖牙,“帶路,同我過去看看。”
二人前腳離開,後腳身後一間無人居住的破屋門便被悄然打開。
展昭背靠在門板上,小心查看外面的情況,見此刻四下無人,立即用手在自己肋下的傷口處用力一壓,随即提起一口氣,足尖點地,身子已如飛燕一般輕盈掠了出去,轉眼便融于夜色之中。
與這條街相鄰的一條,名為煙柳街。白日裏門戶緊閉,清淨蕭條的仿若一條死街。可一旦到了晚上,各家店鋪又全都門窗大開,歌舞升平,好像誰家門窗開的小了,歌舞聲勢不夠大了就是恥辱一樣。
沿着煙柳街一路奔裏走,行至盡頭,有一座靠水而建的船形建築,名為“風月閑”。
每到晚上,京中上至達官,下到貧民,但凡手上有幾個子兒的,全都擠破頭一般要到這風月閑中坐上一坐。
只為碰碰運氣,盼望自己得以一見滿京之中風月場上最紅的花魁禪音姑娘。
傳聞風月閑的禪音姑娘不但擁有傾城之貌,且才氣過人,尋遍京城才子,也全然不及禪音姑娘的一根指頭。有多少人為了能夠看禪音一眼,與她當面談學論道,不惜千金散盡,可若不是禪音姑娘親自點頭,誰也別想見到。
為此,不但沒能打消那些人的好奇,反而讓禪音姑娘更為神秘,盼着求着見禪音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今日,這些懷揣期待的人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只因此時此刻,禪音姑娘的繡房中早已有了別的客人。
按理來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這位貴客既已入了禪音姑娘的繡房,就該抓緊時間,好好辦事。然而這位爺卻一反常态的避的遠遠的,手中一把折扇不疾不徐的扇着,眼睛更是看也不往禪音那邊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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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交代你的事兒,查的怎麽樣了?”
禪音不習慣與人隔着那麽遠說話,邊朝那人款步走去邊緩緩回道:“五爺交代的事兒,我自是上心,不過這回你托我查的東西不似以往,到現在也還沒有什麽眉目。”
這位被稱作“五爺”的男子眼見禪音越發靠近,忽然收起折扇,指着她道:“停,別再往前了——你這屋裏熏的這是什麽香,臭死人了,你短銀子花嗎?沒銀子買好香就差人去白府和管家說,讓人知道還以為我白玉堂虐..待下人。”
禪音聞言,當即瞪大眼道:“什麽臭的!這可是上好的雪中春信!”
白玉堂以扇掩鼻,朝她揮揮手,示意讓她滾遠點,“以後回我的話,站那邊就行了。”
說罷起身,看樣子這就要走了。
“等等!五爺!”禪音見他要走,本能就要沖過去留人,被白玉堂拿扇子一點,又不太敢靠近,只好原路退回幾步,軟着聲音道,“今日天色已晚,您就別走了,不如留在我這安歇一宿,這時候走,就是住店也都客滿了。”
白玉堂重新打開折扇搖起來,“我幾時說過要住店了。”
禪音對他眨眨眼,眼底滿是疑問。
白玉堂:“前邊就是開封府了,我去會會老朋友,順便借他的貓窩蹭上一宿。”
禪音略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這位“老朋友”指的是誰,剛要張口問話,屋內的窗子卻忽然被人大力撞開。
緊接着一道身影飛燕一般地輕輕落了進來。
禪音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略愣了一下,終于還是把方才那個已經到嘴邊的名字喚了出來:“……南俠展昭?”
“正是展某。”展昭手還捂在自己的傷口上,臉上、嘴唇因為受傷的緣故而顯得有些蒼白。可即便如此,他在回禪音的話時也眼含微笑。
這一笑,笑的禪音有些發怔——幹她這一行的,不說閱男無數,數量也十分可觀了,可她竟從來也沒見到過哪個男子能在面無血色之時還能将笑容展露的如此得體好看的。
禪音盯着他的這抹笑,忍不住在心中品評:“展昭這模樣,怕是要賽過我家五爺了。”
邊想邊摸着下巴偷眼去看白玉堂,繼而馬上又否定自己:“不對,還是五爺略勝那麽一小籌。”
在禪音胡思亂想之際,展昭也已經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白玉堂。
“五弟?”展昭驚訝不小,“你如何也在?”
話問出口,他忽然想到了這裏是什麽地方,自己又是跳了誰的窗,頓時一陣尴尬道:“罪過罪過,在下絕非是來壞五弟好事的,只是後有猛虎追趕,實在走投無路……”
展昭話未說完,發現白玉堂臉色忽然沉了下來,以為自己壞人家好事,把他惹惱了,當即不敢再多說,立馬調轉回身,一只腳已經踩上了窗框,“非禮勿視,在下這便換個地方,五弟大可繼續,只當展某從未來過。”
他深深提了一口氣,又用力一按傷口,沒成想這次傷口沒像先前那樣老老實實任他擺布,反而鬧起脾氣來,張牙舞爪的回應他一陣灼燒與針紮相交般地疼痛。
他才提起的這一口氣當即因為這傷痛又如數洩了個幹淨。
這麽一檔的功夫,白玉堂已經快步行至他跟前,出手如電的扣住他手腕,想要查看他傷勢。
展昭緊緊捂着不給他瞧,蒼白的臉上又漾出一個比之前還要燦爛的笑容,道:“不礙事,是方才跑太快,扯到傷口了。”
白玉堂才不管他,見他不肯松手,居然灌了內勁在手,大有他不松手自己就把他手掰斷的架勢。
展昭面對他的咄咄逼人,也絲毫不肯妥協,兩人一捂、一掰居然就這麽不管不顧的動起手來。
禪音雖然懂武,但在這兩尊大神面前實在拿不出手。她有心想勸架,奈何這倆人一過起招來,中間無論如何也再插不進旁人。
她便只能一面左閃右躲的避免被殃及池魚,一面以商量态度好言讨饒,只求這倆人要打滾出去打,留她這一方小地獨自清淨。
兩人身法極快,功夫本身也不相上下。轉眼過了三四十招,誰也沒能讨到便宜,反而切磋較量的心頭歡喜,快意暢然。
不過礙于屋內空間窄小,兩人都是以掌力拳腳相拼,誰都沒有拔兵刃。
又是二三十招過去,白玉堂與展昭互相對了一掌,仍不滿足,當下舔了舔唇,提議:“這巴掌大的地方太過礙手礙腳,不如出去打。”
展昭才要應聲“好”,突然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輕飄飄的鑽入他的耳朵,他這才想起自己是在逃命中,立馬收斂氣息,擺手道:“不打了,為兄先行一步,咱們後會有……嘶,白玉堂!你幹什麽!”
白玉堂單手将他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着屏風後的雕花大床走去,經過禪音時,只淺淡的抛下一句:“今晚床歸我了,你自便。”
驚的禪音下巴差點砸地上。
等他家五爺果真鸠占鵲巢的攬着人上了床,禪音才忽然想到:剛不還百般嫌棄自己這兒,要千裏之行去蹭貓窩嗎?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
呵,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舊坑重寫。
一邊談情說愛一邊随手破案。
劇情不重要,作者邏輯廢,一切BUG都是存在即合理。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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