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夏初一戰成名,自此也和周之學結下了梁子。
成為男女生寝室晚間茶話會的談資。
不過每每這時,關于周之學和夏初的站隊卻呈現一邊倒的趨勢,論觀衆緣,周之學比夏初好上不只一星半點。
就連少數同是複讀的高四生都站周之學。
主要是夏初肆意妄為慣了,平時也不注意打理同學關系,能記住名字的永遠只有女同學,還是漂亮的女同學。
成績還特好,難免讓人嫉妒。
此人在上一屆高三人盡皆知,加上狂傲自戀的屬性,衆人對他的評價總逃不了九個字。
——一朵特立獨行的水仙花。
大家讨論來讨論去,一致認為是夏初的出現讓學神有了危機感,借這件事給夏初一個下馬威,但也有“知情人士”表示,學神根本沒把夏初放在眼裏。
關于謠言,越傳越邪乎,當事人這邊則沒什麽表示。
平時私下裏也再無交集。
——
第一次月考來臨了。
因為湧入了大量的複讀生,沒有統一的成績對照,所以考場座位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
周之學和夏初都在最後一個考場。
24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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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最後一考場那是學渣雲集的地方,高中三年大概也只有這麽一次,集合了兩個大佬。
好巧不巧,兩人的位置還很近。
八點鐘開始考語文,自七點十五開始,考場裏陸陸續續坐滿了人,低聲默讀着文言文或其他能短時間內抱佛腳的東西。
夏初難得早來一次,實在是事關考試,大家都急得不行,他不搞快點食堂都沒飯了。
進考場的時候,夏初往後面望了幾眼,果不其然,周之學已經來了。
座位是S型排列,且所有考生必須将椅子調轉方向,背對講臺,防止作弊,方便監考。
夏初兜裏插着一個筆,其他的什麽都沒帶,就像是來玩玩的。
他經過周之學身邊,下意識想知道他在看什麽。
左不過是好詞好句一類的東西。
他這樣想着,懶散的步子卻越走越慢。
周之學在幹什麽?
看數學!?
還錯了那麽多。
匆匆一瞥,清秀的字跡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夏初冷笑一聲,撞上了周之學投來的眼神,略顯不耐,貌似對他肆意的打量很是反感。
“我說,”夏初本來不打算提醒他,但看着周之學滿是紅叉的卷面,他就當做好事積德了:“一會兒考的是語文。”
他點了點他桌子上的數學試卷,好心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死磕數學呢?既然錯了這麽多,也不差一時半會兒。”
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夏初還不肯走,盡說些風涼話:“還有,你以後別老是跟我對着幹,我還能考慮考慮。”
“讓你十分。”
周之學對此人打嘴炮的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但也僅此而已。
夏初把周之學的沉默當作是被踩到痛處,自尊心受挫,無話可說罷了。
他雙手插兜,恹恹地回到貼有自己姓名的座位。
然而還沒等他坐下,門外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夏初你出來——!”
在一片蚊子嗡的教室裏尤為突出。
呼喊還在繼續。
“你女朋友來了!不要以為複讀了你就能跑得了!像個男人行麽!”
夏初一望見門口那兩個女的,頓時頭疼無比,他雙手捋了一把頭發,帶下來幾根淡黃色的細毛。
沒完沒了了。
仿佛在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好多人都在看他的熱鬧。
作為從小在風暴中心長大的人,夏初淡定地起身,一臉冷酷地走出去。
門口,一名脾氣火爆眼神還在放火的妹子,擁着另一個清純大波妹,憤慨地望着他。
夏初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我都說多少次了,分了就是分了,以後也沒必要聯系,我他媽都來複讀了,也真服了你們還能找過來。”
火辣妹翻了個白眼,替大波妹打抱不平:“明明是你自己提的分手,然然沒同意,你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說,你是不是不想負責任!?”
“……”夏初長嘆一口氣,反問道:“大姐,現在什麽時代了?我對她做什麽了?我什麽都沒做,負個吊責任。”
大波妹聽他這麽說,當即眼淚刷刷地往下掉,嗫嚅着問道:“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夏初不看她,“沒有。”
大波妹哭得更狠了。
走廊裏人來人往,大多數人會關注幾眼,不過沒有人駐足觀望,匆匆趕回各自考場複習。
暴脾氣妹子緊了緊拳頭,看樣子下一秒就會錘上去,她瞪着夏初,惡狠狠地問:“那你就是喜歡上別的女孩了?”
夏初嘴角抽了抽,想不明白這種事有什麽好争論的,沒感覺了,不想戀愛了,就這麽簡單。
非要刨根問底,死不罷休。
兩個妹子還在等他的答案。
夏初望向走廊的另一端,如果他說确實喜歡上了別的女孩,是不是她們就能放過他。
夏初真誠地望着她們,微笑着,點了點頭。
大波妹“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抽噎着,拽了拽旁邊人的衣角,細聲道:“你問問他,喜歡上了誰。”
夏初:“……”
火爆妹指着他,“你喜歡上了誰?”
夏初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才七點四十。
他忍着脾氣,思路越來越清晰,如果他說了誰誰誰,這女人一定還會問“長得怎麽樣”“有沒有我好看”“我要跟她PK!”
除非說一個讓她一眼看見就認輸的人。
夏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想抽煙。
——
林伶在考場分布表上找到24考場後,哼哧哼哧爬上四樓。
她一早進自己考場的時候,突然發現數學試卷忘記帶了,周之學說那張試卷上很有可能有原題,讓她好好看看。
她原本打算在語文考完之後,用午休的一個小時抓緊時間突擊,沒想到一摸書包,啥都沒有。
林伶回憶起昨天晚自習之後,她的試卷直接扔在周之學桌上。
所以她來找他了。
剛上四樓,林伶老遠就望見夏初不懷好意地盯着她。
盯得人汗毛直立。
走得近了,林伶才發現他身邊站着兩個沒穿校服的女孩子。
“就她。”
——“你喜歡上了誰?”“就她。”
“……”
三道目光瞬時轉移到她的身上。
林伶茫然看着她們,又望了望夏初,不解道:“我?我怎麽了?”
火爆妹和大波妹的眼神逐漸變冷,但打心裏不得不佩服夏初看人的眼光,論身材,論長相,穿着俗氣校服的林伶也能甩開她們一條街。
讓人傷心。
讓人嫉妒。
夏初沒回答林伶的問題,只是轉過頭對兩個女孩子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多了也沒意思,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然然,是我配不上你,你條件這麽好,值得更好更優秀的男人,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把我當哥哥。”
“……”林伶腳步一頓,渣男語錄麽這是。
那他剛才是,拿她當炮灰擋槍?
林伶突然笑不出來了。
窗戶邊有人叽叽喳喳讨論着什麽,仔細聽能聽見有人說:“這他媽是變相表白了啊。”
“操操操夏初真的夠膽。”
“我要是那兩女的,當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為啥啊?”
“你想被碾壓?”
林伶:“……”
自然而然地,林伶成為了衆人眼中的焦點,她頭皮發麻,想趕緊走開,省得夏初又口無遮攔,說些讓人不知所措的話。
這邊,兩個女孩子即羞憤又難堪,被衆人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綠,看起來像找虐的,當下便給夏初丢了一句:“你等着。”
決然離去。
夏初巴不得她們趕緊走,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轉彎處,随即轉身進班。
此前林伶早已進了24考場,她在班級裏轉了一圈,終于看見了周之學的身影。
她徑直朝周之學走去,而她的身後,是剛進班的夏初。
雖說林伶剛轉學來才一月左右,但是她長相甚為出衆,更重要的是,她想回家就回家,說走就走,這一點,是大部分學生根本做不到的。
除非是生了大病,不然在校期間敢提回家這事,班主任能把他腿打斷。
很多人猜測是不是她家有背景,所以毫不顧忌。
事實也确實如此。
在吃瓜群衆眼裏,這可比學習有意思多了。
有幾個女孩子窩在一起讨論。
“你說,林伶過來是找夏初的嗎?”
“估計是吧,夏初都那麽說了。”
“天哪,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林伶轉學來懷南,所以夏初才複讀的?”
“哇哦,這也太浪漫了。”
“屁吧,還浪漫,為了兒女情長放棄前途,劃不來的。”
“對呀對呀,不是說夏初是因為腎虛才複讀的嗎?”
“我去,這麽扯淡的理由你也信。”
“……”
就在衆人以為,夏初和林伶要來段什麽的時候。
林伶在周之學身邊停下了。
她一眼就看見周之學對着她的試卷勾勾畫畫,空白的地方寫滿了注釋。
一陣心虛。
未免也錯得太多了。
林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周之學,彎下腰,小聲說:“我來拿試卷了。”
從別的角度看,兩人湊得很近,顯得十分親昵。
衆人大吃一驚。
這是什麽走向。
周之學寫完最後一個字,跟她說:“回去好好看看。”
想到她那呆腦殼,他提醒道:“別死記硬背題目,老師會改數字的。”
“嗯嗯。”林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聽了一會兒周之學的叮囑。
讨論聲再次小範圍地響起。
“卧槽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梳理一下,夏初喜歡林伶,但是林伶喜歡學神,學神的話,态度不明了,總之,夏初慘。”
“你哪只眼睛看見林伶喜歡學神?”
“不是,這多明顯的事兒,我聽說他倆還是同桌,而且林伶首字母L,考場在二樓,一大早爬上來找學神,難不成是為了考前握個手,給她力量嗎?”
“……”
反觀夏初,站在那,看着兩人的背影,自己卻形單影只,莫名可憐。
林伶拿了試卷,準備離開,夏初看見到她手上拿的數學試卷,不就是他剛剛還嘲笑周之學的那份麽。
怪不得他沒反應。
不過這麽一來,到讓他發現了另一件好玩的事。
林伶路過夏初身旁的時候,聽見他喊了一聲。
“喂。”
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腳步加快,幾乎是跑出去了。
夏初:“……”
面子挂不住了,然而這還沒完。
周之學站起來打水,經過他身邊,問:“讓我十分?”
夏初:“……”
周之學:“數學填空題我不寫。”
“讓你二十。”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想到呢,一位如花美少女(我)寫這章寫了一下午
真的好對不起夏初至末這位讀者,本來想寫一個滿滿少年感的向上好青年,沒想到越寫越騷……?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逐漸微弱……)
明天就要上學了,估計會更涼,給大家分享一個冷知識:沒打花苞的仙人球的須是七根,有花苞的須大于7.
感謝在2020-05-04 16:08:41~2020-05-05 19:0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逃逃、一顆沒有縫的蛋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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