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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你讓我看到了年輕時候的我,只是我當時沒你這麽勇敢。”辛蕾還清楚的記得,梁桔當時的表情,羨慕中有無法忽視的傷痛和惋惜。從此以後梁桔對她很是照顧,每每遇上一些大客戶需要翻譯,她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她,因為這種情況小費往往會按照兩倍計算,實屬不易。

梁桔不等她回應,已率先道:“晚上七點,華東會所。還有,打扮隆重點,對方可是來頭不小。”

******

華東會所不僅是娛樂消遣的地方,更是談生意的好去處。每到周末,會所門前更是連停車的地方都難能一尋。

今晚要約見個重要的客人,毛東提前跟施博文約好,讓他盡可能早點過來。

黑色的卡宴疾馳在馬路上,車窗玻璃緩慢降下,夏風撲面而來,掃去了車裏的高溫。

“哥,你說毛東哥都能找到你幫忙談下這筆生意,難道真的像外界傳的那樣,是要大動作?”施華對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說,順手把車裏的空調打開。

“關了。”男人只是輕輕一句。

看他情緒不高,施華就知道問不出答案,關了空調,順手把音樂打開。

天邊的落日終于緩緩墜入到地平線之下,連日來的高溫已經讓人覺得透不過氣。施博文覺得心裏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他煩躁地把窗戶一降到底,想讓暖風吹散連日來煩躁的心情。

他已經命人去查與言心結婚的男人,還有那個所謂的閨蜜,但是一切的一切好像被人故意給掩蓋了,他半點頭緒都查不出來。按理說徐言心秘密結婚,徐家老頭子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女兒死的不明不白,他為什麽又下令不準查,這裏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就是那個所謂的閨蜜,為什麽會在徐言心發生意外之後突然就消失了?

越想越感覺那股火瞬間頂了上來,施博文不耐地閉上眼深呼吸,強制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前面開始塞車,車子被迫慢慢停下。施華沒注意到施博文情緒上的變化,笑着對他說:“哥,不過也謝謝你啊,我能跟着毛東哥幹這批買賣,還多虧了你。”

“嗯。”施博文胳膊搭在車窗上。他撐着頭,閉着雙眼,嘴裏随便哼了一聲。

“哥,你說你都不管這些事了,咋還能答應毛東哥要幫他?”

“你哪來那麽多問題?”施博文有點不耐煩,“二叔昨天又找我了讓我好好看着你,有這些精神趕緊做點正經事讓你爸放心,省的一家人全都擔心你。”

“我爸那就是操着沒用的心,我都說了再給我五年時間,我一定幹出大事讓他刮目相看!”

看他吹牛的樣,施博文不願搭理他,轉頭望向窗外。

其實他原本不想趟這潭混水的,但當毛東承諾替他挖出他想要的東西,考慮到毛東手裏的人多勢力也大,再加上兩個人本就是十幾年的哥們,不能搞得太僵,施博文便答應下來。

前面的車龍排得很長,施華手指在方向盤上随便的敲着,突然又多嘴道:“對了,我前幾天在會所碰見沈俏了,她挽着一個老男人進了一個包間。”好奇心大起,瞥一眼閉眼養神的男人,施華湊上前小心地問:“哥,你跟她吹了?”

施博文沒回答,施華看他默認,驚訝至極。“不會真是為了言心姐吧?哥,我說你這也不是個事呀,沈俏那妞跟了你那麽久……”

“你要是跟着你東哥還這麽多話,遲早得被人攆回來。”車流終于開始慢慢前進,施博文緊了緊身上的西服外套,冷冷道:“把嘴閉上,專心開車,我睡一會。”

“得!”他表哥這是明顯嫌他多事了。施華嘴裏低低嘟囔一句,把車開走。

一路上施華難得的真閉上了嘴,施博文聽着車裏緩緩的音樂,再加多天的失眠,還居然還真小睡了一覺。只是走到華東會所山下的時候,他突然又聽到了那小子的聲音。

“靠,這年頭都流行帶孩子來會所了!”

施博文被吵醒,皺着眉頭動了動身子,慢慢睜開眼。

車前那對母女正好站在路中央擋了上山的去路,施華不耐煩地按了兩下喇叭,引得前面的女人回了頭。

她回頭的一瞬,施博文耳邊瞬間再次響起施華的一句嘲笑。

“我去,妞兒長得挺正啊!”

施博文剛睡醒,眼裏還帶着一絲慵懶。他半眯着眼,神情恍惚地打量那女人。

待看清容貌時,睡意一下全無。他覺得,這個女人他肯定在哪見過。

☆、确定

辛蕾領着辛歡下了公交車,需要爬一個很大的陡坡才能到華東會所。

雖說已經是晚上,但悶熱的天氣還是讓人感覺到明顯的不适,就像待在一個大蒸籠裏一樣。

華東會所是專給有錢人提供消遣的地方,母女倆走了一會,來來往往擦身而過的均是一些名車。

辛蕾停住腳喘了幾口氣,這坡又陡又長,從現在這個角度望上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別說四歲的孩子,就連她自己走這麽一會都累的直喘。

小家夥胖胖的臉早就變得紅彤彤,額頭上也是布滿了一層細汗。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辛蕾彎腰擦去女兒頭上的汗珠,柔聲問:“累不累?”

辛歡手裏拿着辛蕾買給她的小風車,她很喜歡,拿着它笑着搖搖頭,一對兒小酒窩很是可愛,“媽媽,我不累!”

知道小家夥累也不會說,辛蕾伸手就要抱女兒,辛歡卻扭着身子不讓抱。

兩只小短腿剛觸到地面,她就立馬撒開小手往前跑,“外婆說媽媽累,歡歡重,要讓我自己走!”

“那你小心點,別摔倒了!”

辛蕾想拽住她,可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一不留神,就讓辛歡跑了出去。

電話當然是梁桔打來的,雖然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但那邊客戶已經提前到了,老板催的要命,梁桔這才不得不打個電話問問。

“你倆到哪了?”梁桔問。

辛蕾看看女兒,說:“我們已經下了公交車,一會就能到……歡歡,慢點!”

“你們沒打車過來?”聽見電話裏辛蕾的一聲喊,梁桔猛地想到什麽,提高了音量,“你不會是打算領歡歡走上來吧?”

辛蕾沒否認,那就是承認了。梁桔扶額,“你在原地等着,我開車去接你倆!”

“不用麻煩了,我們一會兒就能到。”

“這三十多度的天,你沒事,我還怕我閨女中暑呢!”

自從梁桔看見了辛歡,看着她可愛俏皮的模樣,她就一直把她視如己出。在無數個噩夢之後,她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六年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當年做産檢的時候,她曾偷偷塞給醫生一個紅包,知道肚子裏的也是一個小女孩。當初若有足夠的勇氣把孩子生下來,現在也只比辛歡大個兩歲而已。可惜,如果不是後來自己撞見了那個男人做的一切…

梁桔自嘲,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

辛歡還在繼續往前跑,看她圓滾滾的小身體笨呼呼的往山坡上爬,辛蕾嘴角情不自禁地就翹了起來。

如果問她這輩子哪件事是最驕傲的,那就是有一個這麽可愛懂事的女兒。日子過得雖然苦,可她是幸福的。

笑着追上去,辛蕾牽住小家夥的手,用手給孩子扇扇風,“別跑了,等會桔子阿姨來接我們,咱們在這等一會吧。”

“媽媽你快看!”

剛剛的一陣小跑讓風車轉了起來,辛歡舉給媽媽看,辛蕾又用嘴使勁吹了一下,風車轉的更快了,辛歡咯咯笑個不停。

“滴滴!”

身後突然傳來幾聲車鳴聲,辛蕾回頭看,在她們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忽然停了一輛黑色的卡宴。她們擋住了車子上山的唯一道路,車裏的司機不耐煩的又使勁摁了幾下。

辛蕾趕緊領着辛歡走到道邊上,給車子讓出去路。

車子駛過的一瞬間,車裏的人輕浮的吹了一聲口哨,辛蕾擡頭看去,瞧見了駕駛座上染了一頭黃發的男人。那男人臉上的笑容充滿調戲,他朝她眨下眼,辛蕾不易察覺的皺了下眉,生出厭惡。她眼光一撇,不經意間卻對上另一雙深淵般狹長的雙眼。

那男人朦胧的眼神一順不順打量着辛蕾,神情充滿探究,讓她覺得很不舒服。辛蕾微微側身用身體擋住辛歡,直直對上那雙眼睛,絲毫沒有退縮。在辛蕾看來,坐在車裏的兩個男人對她的打量無非就是帶着鄙視跟嘲弄。

她暗自腹诽,跟他們來這揮霍相比,她至少來這裏是掙錢的。

******

車子繼續往前開,施博文緊緊盯着後視鏡裏那個女人的身影不放。

他手機傳過來的照片上,那個叫辛蕾的女孩只是二十剛出頭的模樣,臉上還有明顯的嬰兒肥,紮着馬尾穿着簡單的襯衫搭配牛仔褲,跟一身花色連衣裙的徐言心一起站在河邊。藍天白雲下,河邊的兩個女孩都是一臉純真的笑容,只是一眼,施博文就知道當時的徐言心是有多麽的怡悅。

再望一眼後視鏡那個模糊的身影,他不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兩人只是有七八分的相似,況且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辛蕾并沒有結婚,而眼前女人身邊的孩子,竟有4.5歲的模樣。

垂頭撫上自己右手小手指上的尾戒,施博文輕輕摩挲。這個尾戒是徐言心最後一次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原以為丢了,可昨晚在雲天山頂那處公寓裏卻無意中發現了它。四年前,它被他随意丢在了卧室抽屜的一個角落裏,原來,它還一直靜靜地躺在那。

那時候的施博文哪懂得珍惜兩字,在他心裏,他只知道他跟徐言心遲早會結婚,但在結婚前,他還是自由身,所以還是可以繼續漫游在百花叢中。他不是不愛她,只是覺得在被埋進那座‘婚姻’的墳墓之前,作為一個出身豪門的富家子弟,他有錢有權又有長相,為什麽不趁着年輕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玩個夠本。他那時候甚至混蛋的覺得,他只要給徐言心一個娶她的承諾,或者是一個準太太的稱呼就足以讓她安心,然後等他玩夠想收心的時候再把她娶回家。可惜,徐言心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名份,而是他收回來的整顆心。四年前正是施博文玩得最瘋的時候,那時就讓他潔身自好過清心寡欲的生活,那他除非是腦袋被踢殘了。

施博文承認,他曾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混蛋,而現在,他仍舊是。為了自己的貪戀他讓沈俏待在身邊幾年,卻遲遲不肯給她一個答複。

自從徐言心死後,他就一直陷入自咎。他不敢輕易再随便碰女人,因為只要一有身體上的接觸,他就會看見徐言心滿臉淚痕站在那,哀怨的望着他。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在國外跟一個外國女人同居,被前來探望他的徐言心碰見。她滿臉淚水,站在那裏一聲不響盯着他,不同以往的吵鬧,她只是安靜的站在那,眼中流露的是失望跟怨恨。他原以為等他玩夠了回國像以前每次的那樣哄哄她,她就好了,只是這一等,他與她,已是天各一方,再無見面的可能。

沈俏是他難得碰了不會出現幻覺的女人,她身上有跟徐言心相似的香味,他每次抱着她,靠在她胸前,心裏那一處因為愧疚塌下的部分,就好似有了填補。

而沈俏,也是除了徐言心之外,他最對不起的人。

施華在會所看見跟沈俏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他一個哥們的堂兄,是城府天然房地産的老總,叫葉偉雄,今年不到四十歲。葉偉雄早年喪偶,為了兒子遲遲未娶。半年前施博文領沈俏參加一個商業聚會,他當時也在場,對沈俏近乎是一見鐘情。沈俏之前開了一家美容院,據說是他一直暗地裏搭線拉攏投資商。其實施博文早就知道沈俏一直跟葉偉雄有聯絡,兩人更是常常碰面,沈俏一有困難,葉偉雄必定第一時間出馬。葉偉雄雖是商人,卻不随便近女色,對沈俏能這樣,可見真情。上個月,施博文跟葉偉雄在一飯局遇上,見施博文與身邊女人耳語厮磨動作親密,葉偉雄飯後立馬直接告訴施博文,他願意娶沈俏。

施博文不是良人,但對自己對不住的人,他會以自己的方式做出最大補償。

他清楚沈俏對他的感情,更清楚自己的想法。葉偉雄跟他比起來,肯定更适合沈俏,至少對方會給她一個對未來的承諾。所以在施博文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主動結束跟沈俏的關系。

那晚在公寓沈俏走後,他立刻給葉偉雄打電話,沒有過多解釋,只告訴他他們分手了。葉偉雄必定會去找沈俏,所以對沈俏以後的生活,施博文不必做過多操心。

對沈俏,他既然給不出承諾,就只能替她安排去處,給她一個他以為的最好的安排。

******

車子駛到華東會所門前,毛東得知消息早就在門前等候。

施博文一身修身黑色西裝從車裏下來,搭配寶藍色領帶,低調中顯出高貴。他背着手,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毛東則是右手拿着一串佛珠,徑直走到他面前。

雖然能比施博文矮一點,但毛東的氣場明顯不低于對方,兩個人均是一身不凡氣質,站在那互相冷眼對峙,頓時讓身後所有光亮都成了點綴。

氣氛一點點嚴峻起來,兩人臉上都是目無表情看不出情緒,惹得身後的一衆保镖都不禁緊張起來,生怕下一秒就會出現什麽大動作。

最後還是毛東打破了僵局,擡手一拳打到施博文肩上,嗔笑:“臭小子!”

施博文倒也不惱,笑着回一拳,“毛大老板,別來無恙啊!”

“這麽多年,你也不想着來看看我這個大哥。”

“我見與不見,你都是我大哥!”施博文失笑,面上難得留露出之前常有的痞性。

“你呀,還是那麽貧嘴!”

施華也從車裏下來,繞過車子走到兩人身邊,半哈腰半鞠躬的一個勁朝毛東說:“毛哥好,毛哥好!”

毛東怔住,挑眉對上施博文嘲谑的眼神,有點不明所以。

施博文攬了一下施華,對毛東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表弟,以後還得靠毛哥多擔待點了。”

毛東做恍然大悟狀,笑着指指他,“你小子開口,我還能不收?”

保镖并排站在兩側替兩人開道,毛東擡手把胳膊搭在施博文肩上。兩人走在最前面,他意味深長的對施博文說:“光頭那小子的事我聽說了,他年紀小,脾氣沖,咱施少可別跟他一般見識。也是我毛東沒教育好手下,你放心,那小子讓我好好教育了一頓,收了他手裏一半的場子。”

施博文聽懂了毛東的意思,笑道:“說什麽呢哥,我能跟他較勁?那次也就是一個玩笑,我怎麽可能會輕易撤股。再說,我也是想給施華那小子一點教訓,看他再敢賭。”

毛東一聽他這麽說,心裏那根玄也放了下來。施博文雖然現在回歸正途開始做起正規生意,但他手上的勢力并未減弱,再加他背後的身份,施博文這個人,絕對不容讓人輕視。

他擡手拍拍施博文的肩,“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這筆生意肯定是要泡湯了。”

“沒什麽,我也就是幾年前跟他們有過合作而已。”施博文問:“他們來了嗎?”

“早就到了,我安排在三十樓VIP,只是聘請的翻譯還沒來。”

“催一催吧,那群老外沒有什麽耐心。”

“好。”

毛東示意施博文先進會所,側身叫來身後的保镖,壓低聲音道:“我只給五分鐘,人再不來就立馬給我換!”

******

梁桔把辛蕾母女倆接到會所大堂,就先讓助理幫忙看着辛歡,她則陪同辛蕾去跟會所工作人員碰面。

接待她們的是會所一高層,年輕男人一臉嚴肅,一身黑色正裝搭配黑色領帶。他送辛蕾去三十樓,順便交給她一些相關資料,并叮囑道:“來的客戶都是國外商人,翻譯的時候除了保證準确,還要盡可能表達出我們老板對這次生意的重視。還有談價錢的時候肯定會出現分歧,你表達的不僅要婉轉,同時要讓對方必須知道老板的的态度,必須做出讓步。”

電梯裝修的很豪華,四面金碧輝煌,耀眼透明的電梯門反射出一身灰色西服的辛蕾。她來的時候特意把頭發盤了起來,戴上一副黑框眼鏡,這樣會顯得更正式專業一點。她點點頭,抿着嘴低頭仔細翻了翻手裏的資料。每次給一些大老板做翻譯的時候,對方都會提出一些要求,這很正常。

出了電梯,梁桔自覺地并沒有跟進,只是站在電梯旁等着。高層男人走在前面給辛蕾帶路,在一間裝潢大氣的休息室門前停下。他輕輕敲了幾下門,在聽到裏面一聲低低的‘進來’之後,男人推開房門又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他側身擡起手臂做了個請的姿勢,請辛蕾進去。

施博文正跟毛東談有關這次交易的重點,一聽到敲門聲,他便打住了所有要說的話,改為起身去倒水。

房間門被打開,他知道有人走了進來,只是房間鋪着厚厚的地毯,聽不到鞋跟的聲音。之前毛東說這次請的翻譯是他專門拖朋友找的,有很多年的經驗,很專業。外加這次的國外客戶來的都是男人,所以恰巧,這名翻譯又是一名女性。

“你就是我要請的翻譯?”毛東看着眼前的年輕女人,對她的能力有點懷疑。

茶桌上沖了施博文最喜歡的碧螺春,他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半杯。

“您好,我是凱華千語翻譯公司的翻譯,我姓辛。”女人的聲音雖然比較輕柔,卻字字清晰,底氣十足。

施博文抿了一口茶,茶味濃郁甘醇,回味綿長。他放下茶杯,慢慢轉過身去。

與毛東握手的女人一身職業妝扮,從側面看去,她身材纖瘦,特別是踩着高跟鞋的兩條小腿,纖細勻稱。

“辛小姐,這位是施總,等下他會一起參與會議,不過你主要是為我翻譯,他常去法國,法語說的比母語好。”毛東給辛蕾介紹施博文,其實也是提醒辛蕾,這裏有比她更精通法語的,間接給她施了不小的壓力。

辛蕾一點沒有膽怯,被懷疑能力已是常事,越是面對這樣的大客戶,她越會表現的更鎮定。

她擡起手朝毛東引見的方向望去,笑着道:“施總您好,我叫辛……”

辛蕾看清對面男人,發現竟是剛剛在車裏一直打量她的人。她微微一怔,暗自感嘆,這世界竟有這麽巧,當下對這位施總的印象自然也就打了折扣。

須臾之間,施博文已經擡手握住辛蕾頓在半空的手。

“我是施博文。”他緊接問她:“你剛才說你叫……”

他手掌略顯粗糙,溫度偏低,握住辛蕾手的力度卻不輕不重,剛剛适宜。

辛蕾恢複自然,莞爾一笑,争取讓自己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瑕疵。

“我叫辛蕾,辛苦的辛,花蕾的蕾。”

☆、預謀

“辛、蕾?”

施博文輕輕吐出兩字,像是确認,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說。

辛蕾本身對他就沒有好感,見施博文并沒立馬松開手,她便貌似不經意地主動把手抽出,臉上卻扔挂着笑。“是的,我叫辛蕾。”

毛東見時間差不多從沙發上起來,“那今天就要靠辛小姐的幫忙了。”

“哪裏,我只是做我分內的事。”辛蕾笑着回應,她禮貌性的再看一眼施博文,後者早就恢複了常态,頭微微垂着,正在把玩手裏的尾戒。

從辛蕾的角度望去,施博文嘴邊好像挂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同樣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待她想看清時,對方忽然擡起頭,對她道:“既然辛小姐這麽有信心,那就走吧,我們也不能讓客人等太久。”

施博文跟毛東并排走出房間去往會客室,辛蕾跟在他們後面,出門的時候,施博文居然還彬彬有禮的側身讓辛蕾先行。

助手一直在門外等着,見幾人出來主動迎上。

他跟毛東交待外賓那邊的情況,施博文走在毛東的身邊貌似也在仔細聽。辛蕾在毛東左後方,施博文往毛東那邊的方向看去,眼角餘光卻牢牢攫住了她的一舉一動。

辛蕾正低着頭像是在想什麽,施博文幹脆把視線直接掃向她,像是感覺到,辛蕾驀地擡起頭,眼神正對施博文的。

施博文只是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收回目光繼續聽旁邊的彙報,而辛蕾心裏卻對他這一舉動生出厭惡,微微皺了眉。

從一開始在車裏的打量到初識時眼神裏看不出含義的目光,再到剛剛的窺視,施博文這一系列舉動在辛蕾眼裏可能就是一個有錢人對有興趣的女人的最初表達。

******

跟法國客人見面的過程很是順利,辛蕾的法語功底果然專業,甚至對一些法國的諺語都駕輕就熟。施博文神情自若地坐在那跟外賓聊天,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他時不時的去觀察她,整個過程下來,他發現她每次說法語的時候嘴角都喜歡上挑,有種似笑非笑的感覺,而且聲音細細諾諾的,省音情況比較嚴重,足以說明熟練程度。

辛蕾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但不代表對周圍環境沒有觀察。眼角的餘光中,她已經瞥見好幾次,坐在她左前方的那位施總總是在打量她,有一次她大方擡眼向他看去,發現他那眼神很不是友善,像是通過她去思考一些事情一樣。

短暫的會面結束,毛東已經對這次的生意有了九分的把握。外賓對這位翻譯小姐很是欣賞,走的時候更是主動與辛蕾貼面告別,作為一名法語翻譯,辛蕾早就習慣了這些西方的禮儀。

把外賓送到電梯旁,守在一邊多時的工作人員便在毛東的示意下,領着外賓去體驗了華東會所裏其他的娛樂項目。

送走了外賓,毛東回身對辛蕾贊賞不斷,對自己之前的猜疑更是主動跟辛蕾道歉。

辛蕾倒是大方,笑着回:“我資歷尚淺,被懷疑是正常現象,反倒是沒讓毛總失望,我也算安下了心。”

“既然辛小姐這麽謙虛,在這行又是個人才,那我真的要考慮跟Kevin說說,要讓你成為我們公司的專職翻譯了。”毛東一邊把玩着手裏的紫檀木佛珠,一邊笑着說。

“那我真的很榮幸。”

“既然辛小姐這麽漂亮,能力又這麽高,不知結婚了沒?”

一直沒出聲的施博文忽然突兀的一問,讓辛蕾臉上的笑頓時變得不自在。

辛蕾知道施博文肯定是因為剛才在路上看見了辛歡所以才故意問的。

她莞爾一笑,轉眸直直對上施博文狡黠的目光,大方承認,“沒有,我還沒有結婚。”

施博文睨着辛蕾,兩人就這麽互相對視都沒有說話,似乎所有的含義都已經融彙在空氣裏。

毛東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他早覺得施博文跟這位翻譯小姐并不像第一次見面,兩人無論是對話還是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有種說不出的含義在裏面。辛蕾對施博文自然是保持距離,冷漠夾雜生硬,而施博文對她呢?

比暧昧少得多,比感興趣又多了數倍……晦暗不明。

毛東狐疑的眼神看着他倆,嘴角含笑。要說施博文看上了這位翻譯小姐,毛東還真有點不信。眼前的女人雖然容貌清秀,但離美女一詞還是多少有點差別,外加她眼中的點點孤傲,很容易給人一種不易靠近的清冷感覺。

“我做東,還請辛小姐賞臉。”

毛東打破尴尬主動邀請辛蕾一起晚餐,施博文移開注視她的目光,垂眼看着腳下暗褐色地毯,嘴角輕輕斜挑。

辛蕾一看他臉上又生出這種笑,本來不錯的心情瞬間打破。她本能的覺得,他這種痞笑就是一種不尊重。

“多謝毛老板,我女兒還在樓下,我得盡快回去陪她。”

“女兒?”她剛才不是說沒有結婚嗎,毛東瞬間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要重新打量面前這位看起來一臉清秀的女人了。

他想從施博文那裏要答案,朝他看去,後者只是抱着胸嘴角挂着一抹淺笑,一直研究腳下的地毯。

電梯正好來了,辛蕾沒做過多解釋,朝毛東微笑告別就踏進了電梯裏。

待電梯門關上,毛東問施博文,“到底怎麽回事?”

施博文終于擡眸,含義不明的回望他一眼,邊轉身朝休息室走,邊答:“一個不簡單的女人。”

******

經過了十三個小時的旅程,從美國到達Y市的飛機緩緩降落在機坪上。

機門打開,機上旅客陸續從機艙走出。

最後一個走出機艙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身休閑打扮。

剛剛在機上沒有睡好,他深情略顯疲憊,拿出黑色墨鏡戴上,擋去了眼下的一片青色。

他這次回國沒有通知任何人,除了孫瑜紳。

孫瑜紳早就在機場外等的不耐煩了,終于在出口看見那人緩緩而來時,一向斯文的他都恨不得來一句髒話,他整整等了四個小時。

“飛機晚點。”遲到的人卻沒有一點理虧,語氣從容不迫。站在那,手揣兜,裝酷姿勢。

孫瑜紳忽而笑笑,“四個小時我也沒閑着,順便整理了一下某人的病例。”

他轉身就走,後面男人墨鏡下的眼神卻是一暗,立馬擡腳跟了上去。

孫瑜紳開了一輛白色豐田SUV過來,他上車系上安全帶,側頭對副駕駛上的男人說:“你今晚最好別問我有關她一個字,我等了太久,太累,什麽都想不起來。”

“她好嗎?”男人就像沒聽見他的話,張口就是一問。

“不知道。”孫瑜紳擡了下肩,很無辜的樣子。

“孩子怎麽樣,還好嗎?”

“真不知道。”

“孫瑜紳。”男人聲音一低,帶有警告的意味。

“徐言成。”孫瑜紳最不怕被警告,特別是徐言成的,他壓根不放在眼裏。

徐言成摘下墨鏡按了按太陽穴,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一臉疲憊。

“你知道,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她,還有言心。”

孫瑜紳沒什麽回應只是專心開着車。車子大約駛了十餘分鐘,到了一個加油站,孫瑜紳把車停下,拍拍身邊假寐的男人,“掏錢,加油。”

徐言成聽話的翻了翻褲兜,又翻翻包裏,這才掏出錢包。

孫瑜紳那邊一直等着,半響不見動靜,他身子前傾一看,當場氣的就想把徐言成扔下車。

“你回國不換人民幣,帶着美元有毛線用啊?”

徐言成把錢包仍回到包裏,繼續閉目養神。“沒來得及。”

孫瑜紳氣結,自己掏出了錢。

他說:“住址、工作單位我全幫你查了,還有那個小丫頭幼兒園的地方,我也去了。別說,那小丫頭長得越來越像…”

“她好嗎?”徐言成重新睜開眼,在車上的第一句話,他又重複問了一遍。

他只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孫瑜紳食指敲敲方向盤,答:“不錯,除了缺錢。”

徐言成一直盯着前方,加油站亮如白晝的燈光照的他有點刺眼。

“她的失憶嚴重嗎?”

“只是一部分。我懷疑是因為那段記憶太深刻,她潛意識都不願意記起。”

看徐言成沒什麽表情,孫瑜紳問:“你打算怎麽做?”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只是單純的想回來看看這邊的情況,給她一些彌補。

********

辛蕾離開華東會所之後,施博文并未離開,而是去了毛東常年為他留的總統套房。

今晚對他來說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還不到十二點,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外,Y市璀璨的夜景一覽無餘。站在五十層的高度望下去,整個城市燈火璀璨,宛如一道道星河。

房間裏燈光調的微暗,施博文穿着黑色襯衫坐在沙發上,嘴裏含了一根煙并未點燃,打火機在他手裏随意把玩着。

打開,合上,打開,合上,整個房間只有打火機蓋子咔咔的聲音。

傳在手機上那張辛蕾的照片已經被他看了一個晚上,他并沒有立即派人去查她,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能讓他這麽輕易就找到辛蕾,就意味在查徐言心死因的真相上垮了一大步,他都覺得有點興奮,有點迫不及待。可等着那一興奮時刻過去之後,他又莫名的開始害怕起來。

他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徐家掩蓋真相背後的原因。那會是怎樣一個駭人的原因,能讓徐家老頭子可以不去調查自己女兒的死因。

火苗噗的一下升起,施博文嘴裏的煙被點燃,升起了一縷煙霧。

房間瞬間被煙草味道充斥,施博文雙臂搭在沙發背上,仰頭望着天花板,把嘴裏的第一口煙霧緩緩吐出。

一根煙的時間,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在調查之前,他決定要先會會她。

從毛東那裏要來了辛蕾所在兼職公司的信息,他從西服口袋裏掏出那張紙名片,将號碼按在了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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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