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佛恩寺
天高氣爽,風輕雲淡,正适合外出閑逛游山玩水的天氣。
三姨娘所生的趙屏夏十七歲,比起其他幾個喜歡養花、養動物、摸蟲的姐妹,她更喜歡窩府中睡覺,幾個姑娘中她最是聰慧,口舌最利,一席話往往說的其他人啞口無言,和她這種人出門無疑是憋屈的,趙笙柯在今日真切體會到,簡直憋屈地想要撞牆。
趙府姑娘出行自然要帶大批奴仆随行伺候,趕馬車的、搬東西的、保護主子的、端茶遞水的,全部算上約有二十多人,專門伺候兩位趙姑娘。
同坐一輛馬車,車內唯有兩位趙姑娘,趙笙柯嘴饞,有意在車上吃點糕點一類的東西,偏偏事事都想插一手、喜歡出風頭的趙屏夏不樂意了,說她夠胖了,省着點糧食吧。
趙笙柯被噎得夠嗆,打算繡花,趙屏夏又說,在馬車上,你那胖爪子能繡好麽,別是花把你繡了。
趙笙柯打算睡覺,又聽趙屏夏道,只有豬才會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怒!
冷嘲熱諷的有意思?
以前咋沒發覺趙老三有這毛病?
惹不起躲得起行吧,被事事受限制,趙笙柯不滿,打算下馬車去和諸英乘坐一輛。
趙屏夏翻個白眼,不冷不熱道:“你是想讓所有奴仆都知道,你被我欺負了?”
欺負人還欺負出理來了,當真少見。
趙笙柯一屁股坐回原地,索性不再理會閑的無事做之人,該睡就睡,兩手捂住耳朵,不聽對面的人念叨。
趙屏夏為人喜說、喜管,一般情況下管不住嘴,一路馬車上,她嘴巴就沒消停過,不停地數落趙老六的不是,指點趙老六這裏該如何,那裏該如何。
被提着耳朵一頓念,趙老六快要口吐白沫,終于熬到下午,到了佛恩寺山腳前,她一下馬車就不争氣地吐了。确定來佛恩寺真的能愉快的玩耍一番?天吶,有趙老三這個磨人的妖精在,她精疲力盡不用活了!還談什麽愉快地玩耍!
“就這點戰鬥力,啧啧,趕緊地,諸英給你家小姐在這附近找間客棧住下,沒事別往外跑,留着點力氣坐車回家。”趙屏夏一陣嫌棄,吩咐身邊的婢女花菜一聲,兩人先一步登上佛恩寺的山門。
佛恩寺附近有一個很小的鎮,佛恩鎮,鎮上賣着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客棧裝飾的并不如何華麗,能住人就是了。
趙笙柯吐得虛脫,躺榻上迷迷糊糊地睡,諸英守在她一旁頗為擔憂,猶豫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看看。
比起一臉倒黴相,被人言語攻擊到口吐白沫的趙笙柯,和潘非哲一起來佛恩寺的紀西要幸運多了,他在佛恩鎮找一家客棧暫時落腳,去街道上逢人便打聽,問有關于擺攤的事,很快進入狀态,大概未時初就從一個商販處買來少量果蔬,占據一個街道角落開始擺攤叫賣。
紀西頭一次幹這事賣果蔬,有些不熟練,有點張不開口,不過學着旁邊一個賣糕點的,他也跟着張嘴喊,喊過幾次臉皮厚了,倒也沒覺得啥。
潘非哲一旁感慨這小子适應環境能力強,一邊琢磨如何讓人和六姑娘碰面。佛恩鎮上的客棧不多,幾家而已,他幾番打聽得知趙府的人所住客棧,一問之下很快曉得趙老六吐了,正躺榻上哼唧呢,不能外出溜達。
他搖頭大嘆趙老六的不争氣,趕回去和紀西瞎掰,說他們住的客棧以前死不少的人,不吉利,換一家住。
有的住就可以了,換不換的無所謂,紀西沒空和他啰嗦,讓他自己看着辦。
潘非哲心想,這可是你讓我看着辦的,被坑了別怪別人。
時間很快到了酉時,趙屏夏心思靈活經常不按常理出牌,按理說這會兒她應該在佛恩寺內燒香,但她早在一個多時辰前就甩掉身後一大群奴仆,獨自一人走進佛恩寺的後山,後山只有一些不吃人的小動物,她在裏面玩耍了一番卻是迷路,原地繞來繞去,急的不行。
天色陰沉沉的烏雲密布,偶爾一聲驚雷劈下,雨水嘩啦嘩啦,午時十分睡得過多,趙笙柯此刻并無睡意,披着外衣坐桌邊用膳,她早前吐過胃口不好,飯菜并無魚肉很是清淡,聽諸英和她講,趙三女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至今未歸,奴仆都在外找,外面雨那麽大可千萬別出事。
坐在油燈前,趙笙柯食不知味,三姐姐嘴巴毒開口讓人難以接受,好歹是個姐姐,陌生環境下這麽晚的時辰還到處亂跑讓人怪擔憂的,吩咐諸英一聲讓她去外面看一下,寺內寺外還有鎮上是否都找過了?有沒有認為不可能去而遺漏的地方?
說起趙屏夏,為人貪睡又貪玩,雨勢十分大林子裏又黑漆漆的,她哭着鼻子蹲身某棵大樹下,格外後悔追某只兔子跑進樹林,她再也不笑話老四趙寒婷抓兔子玩了,真是玩到虐自己呀!
林中響起嘩啦嘩啦雨聲之外的聲響,她面色一變驚呼道:“誰?”
要知道,自打她林中迷路之後再沒碰見過其他人了,此刻只當是哪只小動物亂竄,可就算是小動物雨夜中亂竄也叫人害怕啊,她剛才那一聲質問純屬下意識而為,不料真的有人答道:“施主勿怕,小僧法號空淨,昨日犯了錯,被趕至這後山林中面壁思過,如今過已思,正打算回去念經,所以小僧純屬路過。”
原來是個禿驢!
趙屏夏松口氣,安心了,既然是禿驢的地盤,想必禿驢能找到回去的路,她從樹下一站而起,毫不客氣頤指氣使道:“禿驢你過來!”
空淨嘴角一抖,他為人可不如表面上看的那麽老實憨厚,不然不會犯錯被打發來面壁思過,前幾日他偷吃烤雞差點被發現,被叫禿驢內心不爽,面上裝出非常腼腆的樣子過去。
大晚上的,誰管他腼腆不腼腆,正所謂出家人四大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趙屏夏壓根兒沒拿他當個男人,口氣抱怨道:“你們這寺院也太大了吧,讓過來玩的都走丢了,給人造成多大的麻煩!”
空淨點頭稱是,一派認真,說是寺院的不對寺院的錯,內心卻不敢茍同,誰沒事閑的跑後山來玩,一看就是沒出過門、沒見過世面的大戶家千金,還是個胖成一坨的,不過再胖也是姑娘啊,一年到頭來,和尚沒太多機會近距離接觸姑娘,這看見姑娘眼睛都冒綠光,直往肉裏盯。
趙屏夏被雨澆的渾身上下濕漉漉,打個噴嚏,跟在禿驢身後走。
禿驢空淨可恥的想,都打噴嚏 ,怎麽不瞬間暈倒呢,溫香軟玉滿懷什麽的,讓他也嘗一嘗,當然他也明白啥叫“晚日夢”。
有道是烏鴉嘴烏鴉嘴,毒起來好人都禁不住咒,空淨不過壞心眼念頭一轉,趙屏夏竟然真的腳步一歪身子一栽朝旁倒去。
空淨大樂,就差仰天長嘯,把人抱在懷裏美滋滋道:“師傅,這可怪不得我啊,我是正直的,是姑娘投懷送抱,真是罪過罪過,怨不得徒兒色膽包天……
諸英聽從吩咐出去沒多久,趙笙柯便放下筷子不再多吃,沒一會兒的功夫她覺腹部略不舒服,急匆匆扯過鬥篷朝外跑去。
外面的雨很大,趕這個時候跑茅房絕對悲催,腹部又疼看不大清路,差點沒摔進水坑。
趕在雨前,紀西将從商販處購買來的少量果蔬全部賣出,掙得一點銅錢,比預期的要少,對此他并不太滿意,若明日繼續下雨還會沒生意,深思熟慮,明日天氣放晴再賣一天果蔬,看一下具體能賺多少決定是否留在佛恩鎮一段時間。
換一間客棧住,紀西一心都在賣果蔬如何賺更多銀子上,沒注意到潘非哲領他進得是上等廂房,等潘非哲人走後他才發覺不對,房間不大,桌上點着油燈,吃過的清淡飯菜,榻上的女子衣裙和稍顯淩亂的被褥,他有點愣,他是被送到哪了?這狀況有點不對呀。
太陽穴突突直跳,深知潘非哲德性的紀西有不好預感,他怎麽有種被賣的感覺呢?恍然大悟,從一開始來佛恩寺就是有預謀的,姓潘的這貨真是皮癢。
打着內心小算盤的潘非哲嘿嘿直笑,攔住恰巧去茅房回來的趙笙柯,得意道:“人已經送去你那屋了,随你打罵,任你蹂.躏!”
話聽着太流氓了!
渾身都往下滴水不舒服極了,趙笙柯打算回房換衣服,納悶潘非哲為何來佛恩寺,還有什麽叫人已送我那屋了?“誰在我那屋,誰任我打罵,任我蹂.躏!”
潘非哲露出一副你別裝了的表情,擠眉弄眼,“當然是你惦記了一整個夏季的人,行了,快回去吧,我先走人!”
惦記了一整個夏季的人?誰魅力如此之大令她夜不能寐魂不守舍?發蒙,她自己咋曉得有這麽一個強大存在!
對方過于猥瑣口氣直叫人嫌棄,趙笙柯學着趙老五經常擺出的撇嘴姿态,敢情去趟茅房回來,房裏被塞進去一個大活人?天吶,她有凄慘到半夜買人來麽?不對不對,房裏那人确定是買來的嗎?
胡思亂想片刻,趙笙柯一頭霧水,索性就當被鸠占鵲巢不回去,她離房門的位置不算遠,打算走人之際房門冷不防被一拉而開,從中走出的紀西與她對視明顯一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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