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大概就這命了吧

趙笙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剛開始她還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奈何一見紀西拼命抗拒、一副快要失去貞潔的良家婦女狀,她那點可恥之心立馬抛去九霄雲外,非常想流氓地喊一句,“美人別怕,小爺來啦!”

如此經典的調戲姑娘話,當然是聽街上某個富家公子說的,她當初就那麽一聽,此刻就那麽一說,效果響當當的好,紀西臉都綠了,就快青了,一瞬間忘記掙紮,讓她得機會更方便下手,讓她頃刻間扯開腰帶、扒開褲子。

哇……

趙笙柯有意哇一聲來表達興奮之情,但她只哇了半句,後面半句噎進喉嚨裏,她啥都沒看清啊,他大腿上都是血。

什麽經典詩詞能表達她此刻憂傷的心情?辛辛苦苦折騰一番,她怒,“你褲子都脫了,就讓我看這個!”

紀西整個人呆住,完全沒從傻眼狀況中清醒,聞言只稍稍回神,下意識回了一句,“那你想看哪個?不滿意?”

“我當然不滿意,都是血,我還看個毛!”氣沖沖的趙笙柯站起身,決定出去透口氣,平複一下不好的狀态。

都是血?

紀西心頭一跳,低首一看,并沒察覺疼,原來傷口的血流的到處都是,形成血色遮羞布,他該慶幸麽……被扒的命。

被打擊到的趙笙柯垂頭喪氣走出破廟,此刻外面已經由陰轉晴,雨水停下,空氣潮濕,跟随她而來的三個小厮一個婢女在馬車上閑聊。

諸英心思細密,第一個注意到自家小姐從破廟出來,她有點驚奇,剛才的那一段時間裏破廟內竟然沒傳出慘無人寰的喊叫,莫非小姐沒舍得下手折磨人?有點不正常。

待諸英從馬車上下來走過去,一眼就察覺出她狀況不對,有點隐晦的問道:“小姐,你,你沒把他拿下?”

趙笙柯搖頭,哭喪着臉道:“人生何處不悲傷,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真!”

搔頭,諸英不明白。

半夜三更不睡覺,雞血勁兒過去人容易困乏,趙笙柯哈欠連連,吩咐小厮把穿好衣物的紀西扶進車內,繼續趕車上路。

車內氣氛詭異,比外面還要冷,諸英擠在車的最裏面盡量降低存在感,夾縫中生存,她一點不曉得旁邊兩人之間的事,為何都往外放冷氣?顧及一下她人啊,好吧人微言輕,她繼續躲一邊當老鼠。

趙笙柯“玩鬧”過後尴尬不已,不翼而飛的羞恥回來了,原諒她恨不能将姓紀的那小子丢下車去,擦掉她狗屎一樣的黑歷史。

被扒了,被看了,紀西顯得心不在焉,他畢竟一個漢子,赤.裸裸地被看一眼不會掉塊肉,他受不了的是被一個姑娘用強硬态度扒褲子,他的尊嚴被任意踩在地上踐踏,他當然看出趙笙柯難得的“羞澀”,他冷笑一聲閉目養神。

天剛剛擦亮,一輛外看豪華的馬車慢悠悠駛進廣岸城。

紀西身上有傷不方便下去步行,趙笙柯幹脆吩咐小厮趕馬車去趙府藥鋪,給紀西抓一大把藥讓他拿回去吃。

不是小白臉,不享受小白臉的待遇!

紀西很幹脆利落拒絕白收,一摸腰間荷包遞過去,只拿荷包中銀子能買的藥。

趙笙柯掃一眼被推回來的大部分藥,讓掌櫃的把藥收好,她餓極了要回去用膳。

掌櫃的擦一擦額上的汗,叫一聲苦,幸好沒白搭藥,不然得點頭哈腰和員外解釋賠掉的銀子。

紀西拖着一身的傷,拒絕再讓趙府的馬車送,一瘸一拐朝家的方向走,眼神堅定,背影落寞。

望着紀西越走越遠,她一瞬間渣了,昨夜對他那麽渣,她好沒人性,要不要補償點?他應該不會輕易接受吧……對吧對吧?

紀西身上的傷擦點藥酒、吃些湯藥,忍一忍痛,一段時間過去就會好,不過紀西擔憂如此明顯大傷會被母親擔心,再被刨根問底一番。反正他是沒啥臉說實話。

文氏不是那麽容易打發的,纏着兒子問很多話,眼淚一直沒停過。

黃氏打水做飯,在一旁不鹹不淡地道:“若有大把銀子,至于如此辛苦?頭發長見識短!”

頭一次的,文氏沒出言反駁。

“掉錢眼去了,小心爬不出來!”紀西一肚子火,趙府人多勢衆他惹不起,回家還要窩囊受氣,思及黃氏卑劣心思,不對黃氏咆哮對誰咆哮?

黃氏被他吼得吓一跳,抄起掃帚打去。

一時間,小院一片争吵怒罵聲起,各種雞毛亂飛,……

趙笙柯用過膳之後,把趙屏夏去佛恩寺經歷的一切事原原本本道出,聽得趙員外格外牙酸,找個和尚啊,這個得思量思量,求姻緣求到和尚身上有些別扭。

打個哈欠,趙笙柯一擺手,回去補覺前道一句,“那和尚不像個好的,一肚子壞水,三姐姐沒拐走純潔無垢的和尚。”

一般而言,和尚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大體逃不出純良,眉慈目善,慈悲為懷,而為救人破了色戒而無奈負責,被逼着還俗的和尚,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看,這和尚同樣處于吃虧一方,遂趙員外有點不樂意,趙老三将無辜小師傅拉下水了,但一聽老六的話,他又有點遲疑。

“我打聽過,空淨平常沒少偷吃烤雞,不是個安分的主,想必早有還俗的心,沒賊膽,爹你別有壓力。”

秋後,草叢裏的各類蟲子急速變少,趙以墨玩得沒那麽勤快了,無聊之餘幫竈屋的一衆婢女清理魚鱗,趙笙柯對她喜歡玩髒的一類東西不敢茍同,轉身進房睡覺。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

趙屏夏十八歲了,當初她領着一和尚回趙府可是驚呆了一衆人,沒少被議論,而眼下過了年入了春,和尚頭發已長出,勉強遮住光頭,可以到談婚論嫁的時刻,遂趙府最近十分熱鬧,趙員外忙裏忙外。

一身粉色襦裙的趙笙柯坐桌邊嗑瓜子,好不悠閑,她早就适應這種熱鬧氣氛,只等趙老三嫁出去為趙老四安排,趙以墨坐她邊上犯愁,作為趙老五她沒玩夠呢,不想過早得嫁人。

趙笙柯對趙以墨不想男人的狀況深表遺憾,深感自責,若她沒猜錯,趙以墨十分喜歡和林芳怡愉快的玩耍,作為給兩人牽線的作死黨,她捂臉,老五一輩子的幸福都快要搭在她手裏了!

趙以墨被趙笙柯時不時瞥過去的目光、時不時的欲言又止鬧得無語,“你想說啥?”

想求你正常點,別去找林芳怡了,姑娘和姑娘是不會有幸福的!

當然,心裏如何想的嘴上不能如何說,她眨巴眨巴眼,“你也快到年紀了!”

提起年紀就憂傷!趙以墨托腮,老六過于試探的口氣叫她深深一嘆,道:“何時你學會了拐彎抹角!”

“說實話怕傷你自尊!”

“我的自尊被傷的還剩多少?”

“我哪有那麽壞。”趙笙柯嘀咕一句,嗑一粒瓜子,“總去找林芳怡是不對的!”

在趙以墨眼裏林芳怡為人不錯,是個很好的姑娘,兩人十分談得來,她不明白趙老六何出此言,轉念思及林芳怡和她提過一嘴的事,她不禁似笑非笑道:“你當她和紀西有事兒,就反感人家才是不對的!”

紀西對林芳怡戀戀不舍的眼神,的确讓人牙疼。

趙笙柯手指蹭蹭鼻子,“沒反感她,我也喜歡美人!”

“如今美人要嫁人。”趙以墨兩手一攤,“你可能不知道吧,餘慶理的傷好了,不過走路有點瘸,對日後生活多少有些不方便,餘府已經決定不退親,可憐了芳怡要嫁進一家子全是狼的餘府。”

說餘府一家子全是狼不為過,當初做的事太損,餘慶理的瘸不知能否稱為報應,卻也苦了被一番算計的林芳怡。

被談及到的林芳怡此刻坐在餘府送給她的小院中,和喬氏一起思量嫁入餘府要準備的事,高門大戶不好攀,也不知她們這一決定日後是否會後悔。

一肚子壞水的空淨自打下山便住進趙府,被好吃好喝招待,開始那幾日趙府的人怕他吃不慣葷腥,專門給他做幾道素菜,這可苦了一心向往雞鴨魚肉的他,裝過幾日我佛慈悲一心向善、他再也裝不住了,主動去找趙屏夏,一頓吐口水求吃肉。

趙屏夏對他那副貪吃嘴臉表示鄙夷,但再怎麽說都是她領回來的人,往後要再一起過日子,遂吩咐竈屋的人多給他弄點好酒好菜,讓他吃個夠。

活了十多年,空淨終于體會到啥叫幸福,滿嘴流油,抱住趙府這棵大樹對的不能再對,除了日後的婆娘胖了點兇了點,沒有啥不能忍受的。

空淨那頭長得不甚整齊的頭發叫趙屏夏郁悶,和住在一起的趙寒婷一陣抱怨。

懷中抱着兔子的趙寒婷柔柔一笑,安慰道:“有的長就不錯了,你看我家的小兔子,毛發從未長長過。”

人和兔子哪能比,不對,兔子和人哪能比!

趙屏夏黑線,和喜歡玩兔子的人果然不能說話,兔子是她的災星。

很快的到了出嫁那日,趙屏夏按照廣岸城的各種習俗,按部就班的上了花轎,和趙大女趙二女一般,住的新房是趙府所出趙府所給。

廣岸城的人開始傳了,趙府又添一個吃軟飯的,又多一門小白臉。

比起姑娘沒人要嫁不出去,養小白臉之類的閑言碎語構成的打擊沒那麽重,趙員外撐得住,他望向天空沉重一嘆,家大業大,就算養幾十個幾百個白吃的也養得起,姑娘們別怕,四女咱繼續朝軟男方向找!

趙寒婷羞澀一笑,有幾個姐姐在上面排着,她也沒那麽不好意思了。

趙以墨悠悠道:“我想找一個有強大臂彎的,奈何不能如願。”

“等下輩子吧。”趙笙柯翻個白眼咯咯直笑,“要我說,找個可以任意揉捏搓扁的才好。”

“也對,姓紀的那小子都快被你捏壞了。”

趙笙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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