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4)
年紀的女孩,又和她無冤無仇的,至于這樣嗎?
李延芝坐在那裏,神色裏帶了些不耐:“怎麽了?你倒是吃啊。你要是不喜歡吃,就還給我,我給別人去。”
那丫鬟跟在她身後,聽見自家小姐這樣的話,頓時擺出一副要暈過去的神情來。青苑看得好笑,連忙回答:“當然吃了。表姐,這是什麽糖?”
李延芝愣了一下回答:“這叫榴蓮糖,是國外一種名叫榴蓮的水果制成的。氣味芬芳,口感甘甜,味道很好的。我可是對你好才分給你,別人求我我都不給。”
沈青苑真的愕然了!
她不知道這個時代原本有沒有榴蓮這種水果,但根據李延芝的描述,應當是沒有的。
榴蓮一向是讓人又愛又恨的水果。有人喜歡得聞到就滿心歡喜,有人也厭惡得避之唯恐不及。但無論怎樣,它都不算是公認的“氣味芬芳”的水果。
而榴蓮糖,吃起來口感倒是真的很甜。只是吃完之後嘴裏會有一股十分濃郁的榴蓮的味道。
她現在明白了,這小女孩是真的在整她,用的也是小孩子的把戲。她那招數和青蓉對比起來可顯得幼稚多了,也無傷大雅多了。但這是在青蓮的生辰會上,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要是她吃了榴蓮糖,一張口都是那種味道,也算是丢了沈家的臉吧?
青苑一臉天真無邪地把剝了半開的糖紙重新包好,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芝表姐,這糖既然這麽好吃,我拿去給爺爺和奶奶都嘗嘗!你先在這兒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她語速極快,待到李延芝反應過來,人已經跑了個沒影兒。李延芝大驚失色,這樣的東西要是真被外公外婆聞到了還得了?她恨恨地踹了一腳坐着的椅子,對身邊丫鬟低聲吼道:“還愣着幹嘛?快把她給我攔下來!”
遠離了李延芝,青苑把手裏的糖小心翼翼地放進荷包裏。別人喜不喜歡榴蓮她不知道,反正她挺喜歡的。到了這裏還以為吃不到了。現在沒了新鮮的,就是吃糖解解饞也是好的。
她是朝着沈家內宅的方向走的,一時間也沒注意跑到了什麽地方。現在放好糖,再擡頭看的時候,發現這是一處幽靜的院落。
院落中央是一處池塘,池水清淺,上頭漂浮着朵朵淺紅粉白的蓮花。三月間并不是蓮花盛開的日子,只是為了符合青蓮的名字,老太太特意讓人尋了這被暖氣催熟的品種,提前一天種植在池子裏。
蓮池之上曲曲折折的回廊直通池中的紅木亭子,池邊還有假山,若是不想走回廊,也可以從假山之內穿行。整座院落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美麗,處處可見工匠的巧思。
原來,她竟是到了二房的院子了。
青苑揉揉酸疼的腿,一面感嘆這具身體的孱弱,一面轉身準備往回走。然而微風吹過,池中蓮花款舞,香味彌散。随着香味一同飄來的,還有一兩聲竊竊私語。
現在人都聚在前廳為青蓮慶生,內宅只有看守的婆子,哪有人在這裏呢?青苑莫名其妙,內心的好奇宛如貓爪一般,撓得她癢癢得要命。她弓起身子,悄悄地從假山另一頭循聲繞了過去。
青苑腳步放得很輕,直到到了距離兩個人很近的地方,也沒驚動正在說話的二人。這裏暖風陣陣,也能很清晰地聽到兩個人的說話聲,她幹脆惬意地靠着假山壁坐了下來。
不聽不知道,青苑的嘴角浮出一抹竊笑。
在這裏偷偷摸摸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青蓮的親妹妹青蓉,還有表哥李延易。
這兩個人不在前廳,反倒跑到後院來,裏頭定是大有名堂。青苑無聲地笑了,把耳朵貼向假山,以便聽得更清晰。
“表哥,你瞧這蓮花是不是很美?”青蓉溫溫柔柔的聲音從假山另一頭傳來。
男聲亦是溫柔異常:“蓮花雖然很美,只是我喜歡的卻是清麗動人,婉約雅致的蓉花。”
青蓉靜默了片刻,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就帶了些羞澀:“蓉花雖好,也比不得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李延易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蓮花固然極美,卻只可遠觀,不可近看,只會讓人生出敬而遠之的心思,哪有蓉花惹人憐惜?”
青苑忍得幾乎要內傷。她在這裏吹了半天的風,聽着這兩人說着纏纏綿綿的情話,彎彎繞繞無數遍,兩個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院子。等到腳步聲确實消失了,她才慢吞吞地走出來,一面想着原書裏的情節,一面朝正堂走去。
這是原書的男主啊!怎麽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呢?雖然她早就知道這男主肯定不是什麽專一良善之人,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看着青苑的名節受損。但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李延易會是個第一天就能和青蓉互訴衷腸的把妹高手!
想到剛剛在正堂裏,幾位表兄妹一起見面的時候,李延易還笑意滿滿地誇贊青蓮“美麗無雙”,青苑就替原主憋屈得很。
原書裏,面對着沈家三姐妹,李延易對每個人都非常溫柔。就算是對沈青苑也有十足的耐心。大太太為了滿足女兒想要嫁給表哥的願望,主動和沈安溪交好,一番努力,才終于用豐富的陪嫁打敗了同樣有意的二太太,讓女兒和表哥訂了婚。
後來發生的事就是曲曲折折,狗血異常了。但青苑忍不住懷疑,這樣的一個男人,真是讓呆木的女主忽然變得伶俐的原因嗎?
她忍不住召喚出系統,再一次确認了一次:“李延易真的是原書的男主?”
系統口齒清晰地回答:“不是。”
沈青苑吃驚:“不是?那誰是啊!”
系統沉默了一陣子,換成了電子音:“保密。”
沈青苑絕倒,換了個問題:“那書裏和女主訂婚的,是李延易嗎?”
系統這次回答得很快:“是。”
這次的問話沒有絲毫有價值的信息。青苑郁悶地關閉了系統,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前方柳樹下站着一個笑眯眯的年輕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衣的領子雪白,身材筆挺。雖然個子不算太高,但還是比嬌小的沈青苑高出了一大截,正是李延易。
“表哥……”沈青苑吃了一驚。也不知道他剛剛看到什麽沒有?發現她對着空氣說話,會不會覺得她很奇怪?但轉念一想,她原本就是個傻子,傻子做點什麽奇怪的事才是正常的,也就釋然了。
和青蓉告別之後,李延易發現身上帶着的一塊手帕不見了,于是調頭回來尋找。找了一路沒找到,直到來到二房的院門口,這才發現苑表妹站在那裏,對着空氣不知在說些什麽。
苑表妹有點呆,他從小就知道。以往見她那短短幾次,一雙極大的眼睛裏也是黯沉一片,沒有光彩,直叫他覺得可惜。然而她剛才對着空氣說話的時候,卻少見地表情豐富,神情可愛。而他甚至還隐隐約約地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難不成她暗戀自己很久了?
李延易有點激動地望着青苑,聽說前段時間她起床的時候不慎摔了一跤,倒是把腦子摔得清楚很多。他原本還覺得這是無稽之談,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苑兒剛才在做什麽?”李延易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沈青苑被這聲“苑兒”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幾乎用望着怪人的眼神驚恐地望着他:“我沒說什麽。表哥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李延易笑眯眯地回答:“剛才我聽到半空中有人對我說話,說是這裏有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子,我就到這裏來了。”
青苑嘴角一抽,忍住作嘔的心思,擺出一臉天真無邪道:“天使是什麽呀?是……那個嘛?”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了。李延易上前一步,想要聽個清楚:“表妹,你說什麽?”
“哎呀表哥,你真讨厭。幹嘛要我說清楚呢!”青苑小女孩一樣地跺了跺腳,滿面羞澀地大聲說,“天使,那不就是在天上的糞便嗎?表哥你能聽到糞便說話?她們都說我傻,依我看,你才傻呢!”
說完這話,她極快地朝着院子外跑去,徒留李延易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這表妹雖然可愛,實在是……言語粗俗。不解風情,不解風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生辰宴
青蓮的生辰宴請了不少親戚,只可惜林家的小姐們卻是一個沒來。春枝性格活潑,喜歡打聽八卦,早早地就告訴了青苑。
原來雖然林惠如在林家算是受寵的庶女,但她幾個兄長娶的妻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地位高。這些來自大城市的太太們早早地就帶着丈夫孩子一道搬去了上海,真正留在江寧城裏的,不過是林家老夫人和老太爺而已。
沈青苑默默地想,看來林惠如在林家也沒多大的話語權啊。只是沈家一門沒有一個人能在官場上說上話,才顯得這樣的關系彌足珍貴吧?她幸災樂禍地想着不知道青蓮明不明白她平日裏親親熱熱喊表姐的那些林家姑娘們心裏的想法,如果知道了,會不會臉色相當精彩?
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青苑坐在沈家的膳廳裏,眼望着青蓮穿着孔雀藍的裙子,化着淡妝,看起來倒真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模樣。
李延易姍姍來遲,剛坐下不久,就聽見妹妹小聲地對她抱怨青蓮目中無人的态度。他好聲好氣地安慰了延芝一把,轉頭望去,發現青苑正坐在那裏專心致志地埋頭吃飯。
大太太坐在她身邊,替她夾了一筷子青菜,又叮囑了她幾句,她一一點頭,乖順地把青菜吃下,完全是一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哪裏有半點剛才粗俗不堪的樣子?
李延易幾乎以為是自己剛才眼花了。
正在怔愣間,沈安溪調轉身子過來,看了兒子一眼,眼神裏微微帶了些斥責:“剛才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
“找我幹嘛啊?”李延易壓低了聲音懶洋洋地回答,“今天到這裏,不就是為了吃吃喝喝?難道媽你有什麽吃不下的要叫兒子效勞?”
“給我正經點!”沈安溪被他氣得夠嗆。從小把人送出國外,她原本想着兒子長大之後能有點出息,誰知道現在回來了,能耐沒學到多少,倒是把外國人的油腔滑調學了個十成十!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兒子一眼,放慢了語速:“我之前跟你說的你都忘光了是不是?
李延易不耐煩地點點頭:“您都說了十八遍了!我能不記住麽?知道了,等結束了,您帶着我去見她就成了呗。”
沈安溪被他這話一堵,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看着坐在一旁的女兒,不由得悲從心來:“我一共就生了你們三個,你大哥是個固執的性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現在你也是這副不上進的樣子,以後咱們家靠誰?你妹妹日後出嫁,受人欺負了靠誰?難不成你還拎着個拳頭,直接上去把人打一頓嗎?”
李延易被她這番話鬧得愧疚不已,眼看着妹妹又用譴責的目光盯着他,當下放軟了聲氣哄勸:“好啦,媽,我聽你的就是。你說怎麽辦,那就怎麽辦嘛!”
沈安溪瞬間收回發紅的眼眶,笑眯眯地望着兒子:“這才像話。你快倒上酒,我帶着你去給你二舅母和蓮妹妹敬酒去。”
聽到“蓮妹妹”三個字,李延易有了些興趣。他出國之前也見過這位蓮妹妹許多次,雖然不如蓉妹妹生得清麗婉約,卻勝在豔麗無雙,膚色微黑,倒是十分性感。
“蓮妹妹,生日快樂。”李延易跟在沈安溪身後,朝青蓮舉了舉杯,“祝你越來越美麗。”
青蓮羞澀地笑了起來,端起一個小巧別致的杯子朝他示意了一下:“多謝易表哥。”
沈安溪嗔道:“就你油腔滑調。”
林惠如笑眯眯地望着小姑子:“哪裏,延易還是很有出息的。年紀輕輕就是留洋的學者,江寧城裏也不知多少人羨慕,連我那個二哥呀,都誇贊過你們教子有方!”
聽見她提到了林家二老爺,沈安溪臉上的笑更是能堆出一朵花來:“是嗎?不過我們家延易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誠實得很,蓮兒這幾年出落得确實是像個仙女一樣啦!”
被人這麽誇贊,加上酒意上湧,青蓮臉上漸漸浮上一團紅雲。李延易看得着迷不已,恨不得能伸手去摸一摸才好。林惠如望着他癡迷的神色,心裏不由得添了幾分得意,但規矩還在,咳嗽了一聲,示意他多加注意。
“二舅母,蓮妹妹肯定是随了您的長相,現在越大,長得和您越像,也就越漂亮了!”
不論女人的年紀多大,來自英俊的年輕人的誇贊總是令人愉悅的。一會兒的功夫,林惠如就在心裏對李延易點了頭,這年輕人嘴巴甜,家世也不錯,雖然是有點油嘴滑舌,但男人嘛,難道要悶葫蘆才招人喜歡?
轉眼看了看女兒的神色,林惠如在心裏有了個初步的印象。對于沈安溪的多方示好,也全盤接受。
李家雖然在江寧城裏頭有些權勢,只是現下林景珩任職江寧經略使,統管江寧城的一切政事軍務。這個留洋回來的年輕人大權在握,在江寧城裏搞了西化的那一套,明令禁止官員将親眷插入各個部門。李延易父親雖也算是江寧官場上數一數二的人物,卻也不能給兒子弄一個肥缺。
想要正大光明地進入江寧官場,就得從最低的職位做起。李延易留洋回來,哪裏甘心和一群腐朽愚昧之人共事?思來想去,沈安溪想起自己娘家二嫂,怎麽說林惠如也算是林景珩的大姑姑,旁人的面子不給,親姑姑的面子總得給一點吧?
所以她興沖沖地帶着兒子女兒回到了江寧城,而在此之前,她們一家已經搬到了別的城市。
此刻見到兒子似乎是對青蓮有那麽點意思,沈安溪不由也在心裏打起了算盤。雖說她還沒出嫁的時候不大看得起娘家這個二嫂,但風水輪流轉,林家起來了,她也不是個迂腐的人。想起臨走之前丈夫對她說的話,沈安溪覺得,娶個侄女兒做兒媳婦兒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提包,暗暗握了握手。
這一天鬧騰下來,青蓮出盡了風頭。雖然林家沒有來人,但外公外婆卻派人送了禮物過來。現在整個江寧城裏誰不知道她沈青蓮才是最出名的那個,旁人她也就不那麽放在心上了。
回到屋子裏,剛剛卸了妝,青蓮就看見林惠如拿了個盒子過來。她連忙起身迎上去:“娘。”
“坐。”林惠如笑眯眯地一手牽了青蓮,一手将盒子放在桌上,“蓮兒,你覺得你表哥怎麽樣?”
青蓮睫毛微微一顫,臉上便浮起一層紅暈:“娘!”
見到這場景,林惠如哪還不明白?她笑微微地望着女兒撒嬌的樣子,伸手将盒子打開:“你瞧這個。”
昏暗的燈光下,鉑金的細細鏈墜末端挂着一粒指甲蓋大小的圓潤的寶石,那色澤殷紅如血,在燈光下閃爍着微微的光芒。周圍細細碎碎的鑲了一圈碎鑽,反倒襯得這紅寶石更加奪目。
“好美啊……”青蓮驚呼了一聲,嘴角漾開一個笑來,“這是?”
她心裏已經猜到了一大半,只是嘴上不說。林惠如也不拆穿,嘴上還是笑意滿滿的樣子:“這是你姑姑送的,除了這個,還有耳環,戒指一整套的首飾。是你表哥從西洋帶回來的,比那市面上賣的不知好了多少。我悄悄把這個給你,你要是喜歡就留下,不喜歡,娘就給退回去。”
話音剛落,青蓮慌忙叫道:“我當然喜歡了!”
說完,她已經紅了臉。林惠如攬住她肩膀:“那我待會兒把剩下的也都給你,你仔細別叫你妹妹知道。”
青蓮點點頭,聲音清脆甜美:“謝謝娘!”
母女倆在房裏又說了一會兒話,林惠如才轉身離開。她剛剛關上青蓮的門,就被吓了一大跳。
“青蓉?!”林惠如掩着嘴,臉色是受了驚吓的蒼白。發現站在不遠處的少女是青蓉的時候,她才放下心來,“你這丫頭,怎麽也不出聲?”
“娘,”青蓉站在那裏,月光下她的眼神幽幽暗暗,“你給大姐送什麽東西去了?”
林惠如愣了一下,在臉上擠出個笑來:“你說什麽呢?”
“我都看到了。”青蓉自顧自地說,白日裏聽起來溫柔的聲音此刻卻有點瘆人,“你剛剛進去的時候,我一直站在那邊的亭子裏。只是你沒看見我,我就站在大姐姐的門口,等你到現在。”
林惠如臉上的笑僵在那裏,神情變得有些怪異。她望着小女兒同樣美麗的臉,不知為什麽,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娘,你想給大姐姐和易表哥訂婚,對不對?”
林惠如怔了一下,這才在心裏覺出些不對來。
“青蓉……”
“你今天拿到大姐姐房裏的盒子,裏頭裝着的也是姑姑送給大姐姐的禮物,對吧?”
林惠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麽說。比起青蓮,青蓉一向要乖巧懂事得多,又是第二個女兒,她自然而然地在青蓮身上投注了更多的心血,平日裏也不怎麽管青蓉的事情。
現在面對女兒的問題,她竟然有些尴尬心虛,好像做了什麽對不住她的事一樣。
“娘,你為什麽要瞞着我呢?”青蓉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壓得更低,“我不是你們的親人嗎?大姐要是定親了,我只會高興,今天易表哥還對我說,覺得大姐長得很漂亮呢。”
原來是吃醋了。
林惠如放下心來,拉住青蓉的手往前走着,一面捏了捏她的臉:“青蓉,你年紀還小。現在不對你說,也是怕你青蓮姐姐害羞,更因為這事情還沒定下來,不好往外說,你知道麽?”
青蓉臉上綻開一抹甜甜的笑:“娘,我知道。那你答應我,以後有什麽事,你不要瞞着我,好不好?我也想幫着娘,讓你們都開開心心的。”
林惠如摸了摸她的臉,嘴上應着好,但臉上的神色卻已經是在想另一件事的模樣。青蓉望着她神情,不由得心裏一冷,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李家在江寧城裏還有一處房子,只是已經很久都沒人去住,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老太太心疼女兒和外孫,便開口留了他們在沈家住下。
沈家自然不缺這幾口飯,可住下來之後,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青苑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李延易對自己産生的興趣,甚至有一天一大早出門來,打開房門,她還在地上發現了一束玫瑰花。
作者有話要說:
☆、白玫瑰
玫瑰花在這個時空也是新近傳入的。不過也因為剛剛傳入,顏色還不是很多,一共也就大紅色和白色兩種。放在青苑屋子門口的是一束包裝精美的新鮮白色玫瑰,花瓣上甚至還帶了點點的露珠,在晨光下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青苑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叫人,就看見院子外頭探出一個腦袋來:“苑兒,你喜歡嗎?”
還是穿着雪白的襯衫,外頭套了件深藍色毛線織成的背心,下面是修身的長褲加擦得亮亮的皮鞋,李延易覺得就算苑表妹再粗俗,也總能欣賞美麗的事物,所以他一大早起床,到街市上的花店去買了一束白色玫瑰花。
白玫瑰的花語是:純潔、高貴、天真和純純的愛。
啊,這不就是他對苑表妹的感情麽?!
李延易激動萬分地站在院子門口等了很久很久,期間好容易賄賂了一個小丫頭,讓她偷偷把玫瑰花放在小姐的門前。可是他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直到太陽到了頭頂,才發現苑表妹懶洋洋地推開了房門。
他想象中的場景沒有出現。
苑表妹沒有滿臉羞澀又驚又喜地向自己道謝,并且詢問玫瑰花的花語,相反,她怔了一下,接着嘴巴一癟,豆大的眼淚就從眼裏滾了下來。
“小姐,小姐怎麽了?”跟在她身後的春葉上前一步,慌忙扶住她,這才發現自家小姐白皙嬌嫩的手指頭上竟然被玫瑰花刺紮了整整三個血窟窿!
現在玫瑰花的枝幹上也沾着她們家小姐的血跡,那刺刺得不算淺,還在往外滲血。
春葉一把将那束無辜的玫瑰花扔到地上,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捂住青苑的手指,接着叫來一個小丫頭:“快去回了太太,說是小姐的手傷了,快些叫大夫來!”一面說着,一面把青苑扶着到屋子裏靠在榻上,掀開帕子,想看看還有沒有刺留在小姐的手上。
聞聲而來的春燕發現被扔在地上的玫瑰花,眼望着屋子裏青苑撲簌簌落下的眼淚,心頭一陣火起。發現一個小丫頭在葡萄架子下探頭探腦,她更是惱火萬分,将人叫了過來:“你去!把今兒當值的給我叫過來!我倒想問問,是哪位金枝玉葉,那麽大一束帶刺兒的花,她都沒看到?!傷了小姐的手,仔細我扒了她的皮!”
小丫頭唯唯諾諾地去了。大房的院子裏動靜不小,一時間亂成一團。發現闖了大禍,李延易哪裏還敢留在這裏?也不管那束被扔在地上的玫瑰花,一溜煙地離開了大房附近。
屋子裏青苑靠在榻上,舉起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指,輕微地“嘶——”了一聲。
這玫瑰花的刺,還真是鋒利十足啊!就算是她自己刺的,十指連心,這疼可也得讓她好好養一陣子了。
正屋裏,高淨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聲淚俱下地磕頭認錯,不該幫表少爺放花進來的時候,沉默良久。她瞥了站在屋子一邊低頭不語的秀月,開口說道:“去告訴院子裏的人,以後凡是表少爺送的東西,一律不許近青苑的身。”
其實青苑只是傷到了手指,但孫醫生還是讓她在床上休養了好一陣子。沈家的女孩子琴棋書畫總要有一樣精通,而就算青苑在前面的十幾年內什麽都沒學到,也應該保持肌膚細嫩。
手可謂是女人的第二張臉,現在她的指頭傷了,大太太自然是心疼萬分。
沒了原書裏女兒對李延易的癡迷,大太太下了死命。青蓮生辰當天,她就看到李延易和青蓮有些隐隐約約的勾絆,現在又來招惹她的女兒,算是什麽意思?礙于婆婆偏心沈安溪,她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留了個意。這留洋回來的延易怎麽自己不知道找份差事,反倒要勞煩別人幫着他找?
找來找去,人還住進他們家來了!這幾日不斷有下頭人來報,總瞧見表少爺在小姐的院門口附近轉悠。大太太憋了滿肚子火,只求二弟妹快點替他尋個差事,好歹讓他不要一天到晚地在沈家內宅晃蕩。
“哎,你就放心吧。”沈安海勞碌一天,聽見夫人這樣抱怨,也不由得有些不喜,但想着老夫老妻,還是耐着性子安慰她,“我今天聽二弟說了,二弟妹前天就帶着延易去了林家老宅。有消息也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你且再耐心等等看吧。”
為了盡早趕出林家所需的那一批軍用物資,沈安海這幾天四處奔走,陪着工人一道在廠裏趕工。連着好幾天沒回家,早熬得雙眼微紅。大太太略帶些心疼地端了一碗蓮子銀耳羹過來:“吃了這個就去睡吧。你也好長時間沒休息了。”
沈安海幾口就把碗裏的羹喝完,接過帕子擦了擦嘴,才嘆了一口氣:“五月間就是爹的生辰,還有得忙呢。”
被他這麽一提醒,沈大太太才想起來。現在已經是三月末,四月短暫,五月上旬就是老太爺的七十大壽了!前幾日因為青苑的事兒還有青蓮的及笄,她竟是一時間将這件事兒給忘了。
其實也不怪大太太。沈老太爺自從成功将家業交給了“滿身都是銅臭味”的大兒子之後,幾乎不出現在沈家衆人的面前。就連最為寵愛的孫女兒青蓮青蓉,也難得見上他一面。平日裏吃飯,老太爺也是不出書房的大門,丫鬟們将飯菜送進屋裏,他吃完了再讓人進去收拾。
其餘的時間,他統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麽。
想要讨好這樣的老太爺,青苑想了很久,終于想出了一點頭緒。
要說這頭緒,還是從上塾的紛争裏得到靈感的。
沈安溪帶着女兒李延芝和兒子李延易就在沈家住了下來。一方面在為兒子的前途奔走,想要努力尋謀一份不錯的差事,另一方面延芝只有十四歲,依舊還是念書的年紀,老夫人便做主讓李延芝半路跟着沈家的小姐們一道進入上塾念書,也算是互相做個伴。
老夫人想象中的上塾,應該是姐妹和睦,互相進步的溫馨學堂。但誰知原本就有些氣氛緊張的上塾,随着李延芝的到來變得越發劍拔弩張。甚至原本還算是統一戰線的青蓮和青蓉姐妹,因為李延芝的加入,竟然被分割成了兩半。
原因無他。青蓮和延芝的關系原本就很緊張,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都是喜歡被人吹捧的主兒,身家地位又相差不遠。青蓮瞧不起李家不如沈家富貴,但延芝卻看不上她母親是個庶出的。
原本應當和青蓮同仇敵忾的青蓉卻一反常态地和延芝交好。青蓉的性子在沈家也算是公認的不錯,雖然不怎麽親民,卻也絕不會像青蓮那般趾高氣揚。夾在親姐姐和表姐之間的青蓉不得已,還是舍棄了親姐姐,選擇和延芝站在一起。
青苑想,她大概能理解青蓉的心思。這可不僅僅是表姐啊,說不得還是未來的小姑子呢!青蓮和李延易相比,青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李延易。
只是不知道原書裏所寫的,李延易和青蓮訂婚的場景會不會再出現?因為她的穿越,原本女主和李延易訂婚的情節已經被徹底更改了,大太太極度厭惡李延易,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他,那麽之後的情節,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但不管變不變,現在青苑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大房伺候二小姐的人,最近都覺得小姐有些奇怪。
前面的十幾年,二小姐一直就是木木呆呆地,喜歡蹲在地上玩泥巴,喜歡對着葡萄架子自言自語。這也就罷了,畢竟那時候二小姐腦子不大清醒。到後來二小姐腦子倒是清楚了,可是還是不怎麽安分,總也不喜歡像其他的小姐那樣待在自己的屋子裏,反倒歡喜到處去逛,沒少傷到自己。
但四月剛開個頭,每日二小姐從上塾裏回來,拜見了母親之後,立刻回到自己屋裏,把門關得嚴嚴實實,不許人進來一步。還說進來之前必須先敲門,得了她允許,才能進屋去。
“小姐這是怎麽了?”春水靠在安媽媽屋子裏的秀榻上,一邊閑閑地做着繡活兒,一邊吃着小丫頭端上來的時新果子,臉上帶着惬意的笑,“我最近都沒怎麽見她從屋裏出來過呢。”
安媽媽靠在炕上望着女兒溫柔秀麗的眉眼,吐出一粒瓜子殼兒,往嘴裏倒了一口酒:“誰曉得呢?小姐從小就有點神神叨叨地。你跟她接觸時間不長,長了就知道,其實她最是個心軟的。”
“娘——”聽到這句話,春水有點遲疑地停了手裏的針,“你說,小姐怎麽對我有點不冷不熱的呢?她是不是不大高興你帶我進了這兒啊?”
安媽媽把眼睛一瞪:“你說的是什麽傻話!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小姐的奶娘,她從小是喝我的奶水長大的,跟你也算是半個姐妹,我算是她半個娘親!我把你帶進來,給她當個丫鬟,那還是委屈了你呢。她哪會有不高興的地方?你呀,就是心思太多,彎彎繞繞地,別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巴掌
站在屋子一角的小丫鬟聽見連“半個姐妹”“半個娘親”這樣的話都冒了出來,心想安媽媽又喝多了。她努力把身子朝着牆角縮了縮,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娘,我到這兒都半個多月了,小姐也沒說要見我一下。”春水嘟着嘴一臉委屈,“你看那春葉春枝幾個人,連帶着春燕,都每天每天地圍在小姐身邊呢。有什麽話,她們都自個兒說去,怎麽都避着我,這也太……”
安媽媽搖了搖酒壺,發現已經空空蕩蕩,對着屋子那一頭喊着:“小紅!小紅!快給我再來一壺酒!”
小紅接過空酒壺出門去了,安媽媽這才轉臉對着女兒:“春葉她們是從小跟着小姐一塊兒長大的,小姐信任她們一些,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這幾個小蹄子明顯是在排擠你,當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你且等着,趕明兒我尋個空,把她們好好收拾一番,叫她們也不敢小瞧你!”
春水得了母親的保證,臉上才重新露出歡喜的樣子來,只覺得有母親在身邊一切都不用擔心。安媽媽又叮囑了她幾句,春水又陪她吃了幾杯酒,這才從她屋子裏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正是傍晚,院子裏只有個小丫頭在掃地。春水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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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