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少人看出徐詣的不對勁。

溫裕笙不動聲色地握住溫錦柔的手, 徐詣直直眼神盯着溫錦柔, 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人群自動退散到兩邊, 把路讓出來。

紀庸有些弄不明白徐詣的舉動, 還以為他要找溫裕笙的麻煩,趕緊走過去攔住他:“就算你們要打架, 也看看場合。”

徐詣眼神仍舊緊緊的盯着溫錦柔。

她的名字壓抑在咽喉中,兩年來分分秒秒都在刺痛他的心。

徐詣嗓音暗啞:“……初初。”

紀庸愣了愣。

這個名字,徐詣無數次酒醉後都喊過, 他知道是溫錦柔的小名。

紀庸沒有見過溫錦柔, 從前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徐詣占有欲強,不會把她帶出來見人。

後來溫錦柔消失了,紀庸更是沒有機會見她,所以也并不知道真正的溫錦柔長什麽樣,現在見徐詣用這種眼神看溫玉落,還喚出這兩個字, 紀庸不敢置信的看向溫裕笙和溫錦柔。

不會吧。

溫玉落就是溫錦柔?

徐詣朝她走去,紀庸松開手,所有人都看着倆人, 晚會裏的音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人群三三兩兩的聚攏過來。

徐詣恍惚中生出一種如夢似幻的錯覺, 他步伐緩慢,眼神緊盯着她,不敢錯開一秒, 心跳很快,很想立即沖過去,可還是耐心的慢慢來。

他要确定,這不是夢境。

這段不遠的距離,他走得并不快,沒有人打擾他們,現場鴉雀無聲。

溫錦柔安靜的看着他。

兩個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她,又不是她。

一樣的眉眼如畫,一樣的溫婉絕麗,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溫柔依賴,冷靜得毫無情緒。

徐詣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手腕,溫錦柔甚至能感覺到他動作的輕柔,大概怕這是一場夢境,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試探?

她輕輕彎起唇,“徐總這是做什麽?”

溫裕笙立即伸手拿住徐詣的手腕:“放手,你想對我妹妹做什麽?”

徐詣沒有理會,眼裏只有溫錦柔,眼神直勾勾動也不動,嗓音啞:“初初,我們談談。”

他知道這是他的初初,他們朝夕相處半年,她是他魂牽夢繞兩年的人,他一眼便可以認出她。

溫錦柔并不是喜歡把局面鬧得難看的人,況且今天代表的還是溫家,“哥哥,我跟他談談。”

溫裕笙沉吟不語,紀庸走到幾人之間:“溫總,讓他們談談吧,這麽多人看着。”

溫裕笙冷瞥了一眼紀庸,紀庸可不怕他。

溫裕笙也知道再鬧下去指不定很難收場,看徐詣這模樣,今天要是不如他的願,這場晚會恐怕都會被他掀個底朝天。

他慢慢放開握住徐詣的手,徐詣立即将溫錦柔拉近,她手指被他牽住,男人拉着她朝晚會離開方向走去。

人群再次散開,高大英俊的男人牽着盛裝出席的姑娘逐漸消失在視線,直到完全看不到徐詣和溫錦柔的身影後,在場所有人還在發愣,氛圍詭異的安靜。

**

溫錦柔能感覺到徐詣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臉上,她始終安靜。

倆人走到紀家別墅的花園裏,溫錦柔首先停住步伐,想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她手腕動了動,下一瞬便被男人猛然抱進懷。

徐詣身體緊繃,抱着她的雙臂猶如銅牆鐵壁,溫錦柔懶得掙紮。

徐詣抱得愈發緊,放在她後腦的手掌微抖,嗓音裏滿是失而複得都愉悅激動:“兩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溫錦柔意味深長的彎起唇。

徐詣慢慢放開她,擡起她下巴便要吻,溫錦柔笑着:“徐詣,夠了吧。”

是她從未有過的冷淡。

徐詣愣了愣,動作僵住。

溫錦柔後退一步,徐詣立即将她拉過來:“不準再離開我!”

他眼神十分銳利,壓抑着怒火:“初初,這兩年我受夠了,你玩夠了嗎?”

“還沒。”

溫錦柔淺笑:“永遠都玩不夠。”

徐詣蹙眉看着她,愈發覺得眼前這個人陌生,從前的溫錦柔哪裏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她溫柔嬌軟,又乖巧順從,現在的這個她冷靜優雅,從容淡定,甚至于,他竟從她眼神中看出從未有過的輕蔑和不屑。

他想起溫錦柔現在的身份,“你怎麽變成了溫玉落?”

溫錦柔笑:“我首先是溫玉落,其次才是溫錦柔。”

也就是說,她的确是他死對頭溫裕笙的妹妹,溫家的二小姐。溫錦柔這個名字才是她的假名,也是假身份,也意味着,她之前騙了他。

徐詣眼神逐漸冷下來,盯着她不語。

溫錦柔笑着将他的手拿開,在花園的石凳坐下,“怎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你騙我!”他眸色深邃幽靜,低沉的嗓音壓抑着怒氣。

溫錦柔輕笑,“是,我是騙了你。”

“為什麽要騙我?你的目的是什麽?”

“為什麽?”溫錦柔似乎陷入某種回憶,自言自語的呢喃了這麽一句,擡眸看他:“徐詣,你真的将我忘了呢。”

徐詣越來越不明白她話中的深意,不過既然溫錦柔已經出現,他有的是時間問清楚。

徐詣并不催促,坐在她身旁,“我們之前見過?”

“當然了。”溫錦柔淺笑着,徐詣深深的看着她,她還是老樣子,縱然眼神變了,可神态還是似從前跟他在一起一般,嬌柔溫軟,叫人沒辦法不軟下心腸。

溫錦柔問:“還記得杳城寧家嗎?”

徐詣微愣,眯着眼思考了一會兒。

溫錦柔看着他:“寧家寧螢,還有印象嗎?”

徐詣這人向來薄情,對于外人從來無心關注,如果不是溫錦柔提起,他根本不會想起什麽寧家,但也是因為她提起,他才有了一點微薄的印象。

寧家和徐家在生意場上多有來往,私下裏關系也不錯,舒家太太的女兒名叫寧螢,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兒。

當時長輩們時常玩笑,等他們倆長大,要做主給他們倆定親。

徐詣雖然從小遵從父母制定的計劃中按部就班的長大,可心中是厭惡的,這樣妄想左右他後半生的玩笑話無異于更使他厭惡,連帶着也讨厭寧螢。

後來,破産給寧家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寧父承受不了巨大的失敗和債務,選擇自殺,寧母帶着寧螢四處躲債。

寧母為了讓自己女兒堂堂正正的活着,身兼數職想還債,幾年過去,債務還光了,可寧母也因為過于勞累拖垮了身體,病入膏肓。

寧母擔憂自己時日無多,拜托徐家夫妻照顧寧螢,徐家夫妻對此很猶豫,如今寧家什麽都沒有,他們再維系這段關系并沒有任何意義。

徐家夫妻知道兒子向來讨厭寧螢,故作善解人意的詢問徐詣的意見:“阿詣喜不喜歡寧螢?她長大後也許會嫁給你。”

當時十六歲正叛逆的徐詣只以為父母要将這個自己厭惡的女孩子留下,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寧螢說出了一句話。

從回憶中抽身而出,徐詣已渾身冷汗,面色逐漸發白。

溫錦柔卻仍舊是笑,“還記得你對寧螢說過什麽嗎?”

那年寧家母女衣衫褴褛站在徐家華貴的別墅裏,份外格格不入,徐家少爺高高在上,俯視蝼蟻一般地對寧螢說:“她這樣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也配得到我的喜歡?”

寧螢當時雖然還小,可那幾年跟着母親吃過很多苦,見遍世間冷暖,心智也長大了不少,當然聽得懂徐詣言語中的侮辱。

寧母當時連忙捂住女兒的耳朵,雙眼含淚不敢置信的看着徐詣,“徐詣,你怎麽能這麽說!”

徐詣只冷冷的盯着寧螢,眼神厭惡。

寧母又趕緊捂住女兒的眼睛,泣不成聲的說:“我無意給你們添麻煩,只是身為一個母親,想在死之前為女兒求一個安身之所,無可奈何,才求到你們面前,如果你們留下螢螢,她長大以後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如果你們不願意,直接告訴我就好,我不會怪你們,可沒想到,相交一場,你們竟然用這樣的話來侮辱我的女兒,罷了,是我癡心妄想。”

離開徐家後一段時間,寧母還是去世了,寧螢此後進入孤兒院,兩年後被溫家領養,溫家待她極好,并沒有把她非親身女兒這件事公布出來,對外只說這個女兒從小在國外長大。

寧螢改頭換面成為溫玉落,後來一次俱樂部相聚好友,徐詣與友人交談的話再次傳入她耳中。

他們在讨論溫裕笙,連帶着她這個溫家二小姐溫玉落也夾雜在話語中。

大家向來對她好奇,猜測她是美還是醜,為什麽被溫家藏了這麽多年。

有人說:“縱觀咱們圈子裏,能和徐總門當戶對,有條件嫁給徐詣的,溫玉落算一個。”

彼時徐詣語氣玩味:“她也配?”

同樣是輕蔑不屑的态度,就和小時候侮辱她時沒什麽分別。

溫錦柔長大後常常想起在孤兒院的那段日子,因為父母的離開,因為徐詣的侮辱,對她造成了極深的影響,如果不是溫家,她不可能重生。

她雖然厭惡徐詣,也實在想看看這個男人受盡折磨是什麽樣,到底還能不能保持如今的高高在上?所以溫錦柔接近了徐詣,發生了以後的事。

安靜的花園中,兩個人靜靜的對視,徐詣看着她的眼眶漸漸發紅,身體逐漸顫抖。

溫錦柔笑意盈盈。

徐詣緩慢僵硬的握住她手,嘶啞問:“……你是寧螢?”

溫錦柔彎起唇:“是啊。”

她俯身靠近,嗓音很輕:“徐詣,愛上一個你覺得上不得臺面的人,感覺怎麽樣?”

徐詣紅着眼搖頭:“不,不是,你不是,別這麽說自己。”

溫錦柔:“你問我目的是什麽?”

她笑:“我要讓你非我不可,更要讓你愛而不得。”

在徐詣承認愛上她,答應要娶她的那時候起,溫錦柔就達到了目的。

她就是要在徐詣沉浸在對未來的向往中時突然離開,讓他猝不及防,讓他心慌意亂,讓他既恨她又拿她無可奈何,還要在相遇時告訴他所有的真相,讓他認識到曾經的自己多麽可惡,徹徹底底的後悔,卻又追悔莫及,無比煎熬。

徐詣看進她雙眼中,那裏面的表層裹着蜜糖般的溫軟,拆開卻都是鋒利的利刃。

溫錦柔的話讓徐詣腦中轟然一炸,心髒鈍痛,痛得呼吸都急促起來,連忙急切的道:“初初,我錯了。我不應該那麽說,我那時候還小。”

溫錦柔淡笑:“你那時候不小了,十六歲。而那時候的我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是你推了我最後一把。”

徐詣愣住。

溫錦柔擡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濕潤,溫柔淺笑:“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可真是狼狽啊。”

“但是徐詣,你做得很好,我就是要你痛苦。”

“我會繼續冷眼旁觀你受盡折磨,我要你看着我和別人在一起,濃情蜜意,我要把給過你的加倍給別人。”

“可怎麽辦呢。你愛我,你能拿我怎麽辦?”

徐詣聽得渾身發抖,“我不準!”

“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我絕對不容許你嫁給別人!”

溫錦柔只安靜淺笑的看着他,肆無忌憚的欣賞他現在的心亂。

徐詣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呢?”

溫錦柔靠近他耳畔,說:“沒了。”

沒了。

多麽輕飄飄的兩個字,卻險些将他心髒碾碎。

徐詣盯着她:“你把孩子打掉了?”

溫錦柔搖頭:“怎麽會,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麽舍得?”

“孩子也厭惡你,畢竟有你這樣的父親,他怎麽敢來這世上?”

“如果你也覺得他是個玩意兒怎麽辦?”

溫錦柔的言語雖然輕柔,卻仿佛上了膛的槍,槍槍致命,徐詣眼眶迅速紅了起來,低下頭自嘲的笑出聲。

他是第一次這麽狼狽。

僅僅因為一個姑娘的三言兩語。

徐詣慢慢圈緊她的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初初,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孩子沒了,是我沒有福氣,我不怪你。”

“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

溫錦柔輕笑:“徐詣,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放開吧。”

徐詣抱得愈發緊。

溫裕笙和紀庸不放心,出來便看到徐詣抱着溫錦柔不放。

溫錦柔看向溫裕笙:“麻煩哥哥幫我把他拉開。”

徐詣抱着她的雙臂一僵,立刻抱得更緊,急切地求道:“初初,再給我個機會。”

溫裕笙拽住他胳膊,紀庸看不過去,也幫忙将他拉開。

徐詣死活不放,“初初,你跟我回去。”

“我們立即結婚好不好?”

“我錯了,我知錯了。”

溫裕笙聽得冷笑,用力将他扔開,把溫錦柔拉到自己身後,徐詣站穩身體,立即朝溫錦柔走過去,溫裕笙揚起拳頭打過去一拳。

徐詣身體歪了一下,依然不管不顧往前走,紀庸走過來拉他:“徐詣,我們先回去冷靜一下。”

徐詣不聽,眼神直直盯着溫錦柔。

溫錦柔安靜站在那裏,淺笑看着他。

她做到了。

他現在的确非她不可,也的确求而不得了。

他們之間的位置颠倒,她高高在上,而他淪落至此。

徐詣邁出步伐,紀庸皺着眉低吼:“徐詣!你別發瘋!”

徐詣突然轉頭拽住紀庸衣領,紀庸看到他的眼神,愣了愣。

徐詣雙眼發紅,模樣可怖,“最好別攔我。”就連他說這話時的嗓音都是顫抖的。

他放開,朝溫錦柔走過去,聲音溫柔:“初初,跟我回去。”

溫裕笙再次捏起拳頭打過來,徐詣沒有還手,站直身體,他只有一個目的,要帶她走。

“跟我走好嗎?”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祈求。

溫裕笙有些心煩,直接攥住徐詣衣領将他拉過來,拳頭虎虎生風的砸過去,連續好幾下。

徐詣倒在地上,視線有些模糊,卻還是一瞬間就鎖住那個纖細的身影。

溫裕笙還準備動手,紀庸趕緊将他拉開:“溫總給個面子,有什麽讓他們自己說。”

徐詣翻身伏在地上,手伸出去,輕輕握住溫錦柔的腳踝,“……初初,對不起,你跟我走好不好?”

溫錦柔沒理會,看向紀庸:“麻煩把你朋友拉開。”

紀庸蹙了蹙眉,這兩年,他聽過最多的話就是溫錦柔多麽溫柔善解人意,他也曾想,該是多麽溫柔的姑娘才讓徐詣惦記這麽久。

今日見到,紀庸倒是有些佩服了,原來真的有人能将溫柔和冷漠融合得這麽和諧,越是溫柔也越是冷漠,他算是懂了。

作為徐詣朋友,他看過太多徐詣為溫錦柔失态的模樣,冷冷看了一眼溫錦柔,将徐詣拉開。

徐詣連忙再次伸出手去,溫錦柔轉身離開,溫裕笙也随後跟上。

徐詣急忙爬起來想再追,紀庸再次拉住他:“徐詣!你難道看不出她根本不喜歡你嗎?”

這句話讓徐詣突然安靜下來,愣神看着溫錦柔離開的方向,許久後他才轉頭看紀庸。

紀庸看他終于冷靜下來,嘆了一口氣:“算了吧,她根本不喜歡你。”

作為局外人,他太懂溫錦柔的眼神意味着什麽,興許徐詣努力多久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心意。

他雖然不知道溫玉落為什麽要改名成溫錦柔接近徐詣,卻也猜到他們之間一定有糾葛。

徐詣閉上眼,苦笑:“可是我愛她。”

“我好愛她。”

“我。”他聲音哽咽:“不能沒有她。”

他不會放棄,也不願放棄。

原來他早就對不起她,給她造成那麽深的傷害。

溫錦柔有句話說得對,當時的她和寧母已經在懸崖邊搖搖欲墜了,是他推了她們最後一把。

他不敢想溫錦柔在孤兒院度過的兩年是多麽孤單害怕,甚至不敢想因為他的一句話給她帶去過什麽樣的傷害。

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徐詣對她并不好,他們倆之間,從來都是他索取,她付出。

他實在太對不起她。

溫錦柔恨她也是應該的。

紀庸問:“所以呢?你還要繼續自取其辱?”

回答他的是徐詣義無反顧朝溫錦柔追去的背影。

紀庸搖搖頭,這人之前還說明天就立刻離開杳城,現在看來,恐怕早着呢。

**

徐詣重新進入宴會,溫裕笙和溫錦柔已經離開了,他再次追出去。

溫錦柔準備上車離開。

徐詣追上去,“初初。”

溫裕笙立即關上車門,也很快上車,吩咐司機,“快開車,別讓這個瘋子追上來。”

司機點頭,立即開車。

徐詣追在車後面,距離一點一點被拉開,他在身後呼喊的聲音也被慢慢拉遠。

溫錦柔閉着眼,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樣。

溫裕笙回頭看看徐詣那狂奔不要命的模樣,再轉頭看看自家妹妹冷靜從容的神情,突然對自己這個死對頭産生了一點點細微的同情。

再怎麽說溫裕笙也和溫錦柔相處了這麽多年,他對這個妹妹的性格了解,看起來好說話,其實心腸比誰都硬。

“我越來越好奇徐詣到底怎麽得罪過你了?”

溫錦柔閉着眼說:“我永遠記得他罵我是個玩意兒時的眼神,就像我是這世上最惡心的東西,在孤兒院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覺得自己是被遺棄的存在。”

“父母的離世,衆人的唾棄和嘲笑,都讓曾經的我險些活不下去。”

“後來我長大,慢慢懂得更多道理,看開一些,我本來也沒有想要對他做什麽,要不是在俱樂部裏聽到徐詣說出那句和小時候類似的話,我不會這麽做。”

“我實在太厭惡他這高高在上的模樣了,憑什麽他總是站在高處瞧不起別人?”

溫裕笙蹙眉:“所以你假扮成外賣小妹接近他?”

溫錦柔睜開眼睛,笑着說:“是啊,他瞧不起低他一等的人,最後還不是把我帶在了身邊,他只想娶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可最終還是向我求了婚。他不談感情,我就偏要讓他愛上我。他高高在上,我便要将他拉入凡塵。”

溫裕笙笑得無奈:“但你竟然用這樣的方法,我實在沒想到,不覺得犧牲自己了嗎?”

“倒也不算犧牲,我是成年人了,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

“我知道,我用的方法不算高明,可我左思右想,要給一個人造成永恒的,不可磨滅的傷痛,難道不是讓他心痛更好嗎?”

她了解徐詣,他是那麽薄情的人,如果走不進他心裏,她的所作所為根本不能掀起他一絲情緒的波瀾。

所以忍着惡心,她裝出一副愛他至深的模樣。

溫裕笙失笑連連。

溫錦柔回頭看,徐詣還追在車後面,她勾起唇,讓司機在路邊停車。

溫裕笙問:“你要做什麽?”

她笑:“哥哥信不信,我就算現在下去打他一巴掌,他也只會問我手疼不疼。”

溫裕笙蹙起眉,看到徐詣追了上來。

溫錦柔推開車門下去。

秋夜涼,她只穿着剛才在晚會上的晚禮服,站在夜色裏份外單薄。

徐詣快步過來時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他走上前來,想把衣服給她披上。

溫錦柔突然擡手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動作僵住,一兩秒過去後,快速地把衣服給她披上,拉緊衣服時也将她拉近一些,柔聲問她:“打疼了嗎?”

溫錦柔笑了起來,眼角有些淚花。

徐詣立即擡手,輕輕地為她擦,“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錯,你打我,怎麽折磨我都行,別再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沒懷孕,騙狗子傷心的,所以不存在流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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