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沒過幾分鐘,生哥就帶着啤酒過來了。

沈一卓接過啤酒道:“想不想打桌球?”

“我嗎……?”曲哲遲鈍地問着,生哥已經強硬地把酒塞進了他手裏,笑嘻嘻道:“上次喝了一罐哈,這次不會再跟我說不會喝了吧?”

“打不打?”沈一卓又道。

“我不會……”

生哥插嘴道:“不會好啊,不會來賭兩杆交學費啊。”

按照他們玩的大小,賭兩杆那就是兩百塊。曲哲慌亂地猛搖頭,趕緊拒絕:“我、我真的不會……對不起……”

“他來。”沈一卓勾起嘴角笑了笑,“我教他,就跟你打。”

“你這也太看不起人了,給我送錢啊?”

“嗯。”

壓根沒有詢問曲哲的意思,沈一卓把啤酒放在一邊,站起身走到球杆架旁,挑了一根沖曲哲道:“我教你打。”

“我沒帶錢……”

“你打就是了。”

“好、好……”曲哲一邊應着,一邊喝了一大口啤酒,像是在壯膽。桌球的規則他都不清楚,更別說自己上手玩,還賭錢,确實跟送錢沒什麽差別。可沈一卓替他應下,這事情就不容拒絕。

曲哲慌張地站起來,沈一卓領着他站在球臺邊上,将球杆遞給他道:“握着,左手架到桌上。”他說着,抓住曲哲的手背,一下帶着他的手扯出去不少,致使他瞬間伏在桌上:“這樣架着……然後,右手擡起來,嗯,這個位置。”

握着球杆的右手,完完全全被沈一卓包裹住。

“壓腰,看球,三點一線。”沈一卓低沉迷人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靠得極近,他的耳朵根肉眼可見的迅速紅起來。沈一卓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唇邊帶着笑,再稍稍往下使勁,整個就跟壓在曲哲身上似的,帶着他打出第一球。

白球撞過去,位置恰當,力道剛剛好,擺好的彩色球應聲而散。

距離太近了,近得無法思考。

生哥在旁邊擦着球杆,等待滾動的球停下,一邊調侃一邊擊球:“這不就跟你打是一樣的。”

“你還有什麽更好的教學方法?”

“哈哈,沒有。”

在曲哲看來,生哥還是相當厲害的,他一連進了三個球,第四個球才失手。在這期間,沈一卓耐心地跟他解釋着規則:“有白色邊的是大球,沒有的是小球,八號要等其他的都打完才能打……”

“嗯……”曲哲仔細聽着,跟着點頭。

“該你了。”

“哦、哦!”聞言,曲哲連忙走到桌前,擺出剛才的架勢。沈一卓指點道:“打四號。”

他在五顏六色的球裏找到四號,但跟白球隔得很遠。他猶豫着,按照剛才沈一卓所教的姿勢擺好,可左手卻怎麽也無法順利穩當地架起球杆。沈一卓走上前,再次握住他的手,跟剛才一樣,胸口與他的後背貼着,帶着他伏下身,溫柔道:“手指這樣,嗯,做得不錯。”

這種時常能看見的、沈一卓對外的面孔,突然用來對他……曲哲慌亂不已,心跳猛烈。對方毫不避諱地緊貼着他,尤其因為彎腰的姿勢,下半身貼得很緊。曲哲腦子裏閃過旖旎的念頭——他這樣就好像三級片裏的女明星,被人摁在桌子上,即将要被進入。身體的熱意都因為親密接觸而朝某個部位湧,他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桌球臺上,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四號成功進洞,沈一卓沒有放開他,而是繼續道:“接下來打一號,往底洞,腰再下來一點,對,看準了,三點一線。”

“咚”的一聲,球杆狠狠撞在白球上。

“厲害厲害,帶人打手還這麽穩。”生哥看着一號進洞,浮誇地鼓掌道。

“還好,他聰明而已。”

曲哲自己卻很清楚,他壓根沒有用力,不管是他還是球杆,所有的掌控權都在沈一卓手裏。但接下來就不那麽順利了,即便沈一卓掌握着絕對控制權,帶着人到底不如他自己上場那麽穩。經歷幾次明顯的失誤之後,生哥率先清臺,把黑八打進了洞裏。

“嗨,贏得沒意思。”生哥把杆一放,動作利索地拿煙點上。

曲哲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小聲道:“對不起……”

沈一卓置若罔聞,只是走上前,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大鈔遞了過去:“贏了就行。”

生哥把錢塞進口袋,看了眼時間道:“等會兒去不去泡吧?”

“不去了,”沈一卓道,“今天差不多了吧,我先回去了。”

他聽見沈一卓這麽說,連忙去沙發旁把自己的書包背上肩頭。生哥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曲哲,走上前湊近沈一卓,壓低聲音道:“你小跟班留給我玩玩呗。”

沈一卓笑了笑,表情突然冷了下來:“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最喜歡帶小朋友玩了……”

“那是我的東西。”沈一卓說完,轉身對曲哲道,“回去了。”

“嗯……”曲哲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直到走出鬧市區,走進那條黑漆漆的巷子裏,沈一卓才開口說話:“為什麽遲來?”

曲哲愣着神,走在他身後,并沒注意到。

“曲哲。”

“啊、啊?”

“跟我在一塊兒的時候不要發呆。”

“好……”

“為什麽遲來?”

“家裏出了點……狀況。”

“哦,這樣。”

對話戛然而止,曲哲悄悄擡起頭看他——他的發尾好像變長了,再仔細想的話,沈一卓貌似有一段時間沒剪頭發了。沈一卓主動跟他說話的時候,他其實很想多說幾句,可天性使然,他永遠都處于一問一答那種木讷的狀态。這麽想着,曲哲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鼓起勇氣道:“……你是不是很久沒剪頭發了……”

他根本拿不準,沈一卓會不會回答他。

“嗯,懶得去。”

他回答了!

曲哲呼吸越更急促,他試探着,小心翼翼地順着這話往下說:“要、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剪頭發……”

“不用了。”沈一卓淡然道,“等再長點。”

“哦……”

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在這時,沈一卓突然問道:“打桌球好玩麽?”

“嗯……”

“為什麽不愛說話?”

“我……我不知道該、該說什麽……”

“什麽都可以。”

“那……那我可以問你問題麽。”

“可以。”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很久以前。”

“喝酒呢……”

“很久以前。”

這幾乎等于沒有回答。

曲哲暗自揣測是不是自己問的問題很不恰當,強烈的自卑感襲來,讓他再度垂下頭,乖乖閉上嘴。話語間,已經到了沈一卓家樓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上樓梯,聲控燈因腳步聲一盞盞亮起來。

這是第三次來沈一卓家,但跟前面幾次有了巨大的差別。

沈一卓打開了玄關的燈,門墊旁赫然擺着兩雙拖鞋,像是對他的到來早有所準備。

“我……”“你穿黑色那雙,我去洗個澡。”就像是猜出來他即将要說什麽似的,沈一卓先開了口。

“好……”他放下包,不太自然地走到沙發上坐下。沈一卓并沒再多看他一眼,自顧自地回卧室拿衣服和毛巾,然後走進了浴室裏。水聲響起,曲哲不自覺地朝那邊看,暖黃的燈光從磨砂質感的門玻璃上透出來,隐隐約約映出沈一卓的影子。

他在暗角裏,沈一卓在燈光下。

曲哲喉嚨發緊,無意識地放輕腳步,輕輕朝浴室走過去。

離得近了,才能看清楚身影。他看見沈一卓仰起頭,雙手擡着貌似在洗頭發,有水順着他的下巴滴成線,看上去說不出的性感;然後略窄的腰和比例剛好的胯部;再往下便是兩條長而直的腿。

……這些他都曾見過。

就是因為見過,即使是現在這樣看不真切,仍然能想起每一處細節。

也許從一開始,從那天夢見沈一卓開始,他就抱着不軌之心。

帶着情色想法去看待沈一卓的任何行為,都好像赤裸的暗示。曲哲面紅耳赤,只覺得身上發熱,目光怎麽也挪不開。

就在此時,水聲突然停下,沈一卓的聲音隔着單薄的門板傳出來:“想看你可以進來看。”

“對、對不起!”

雖然外面很暗,只有玄關的燈亮着,但曲哲站在門口的時候,沈一卓仍然注意到了外面的黑影。

曲哲正想趕緊離開,浴室門把手發出聲響,接着門便打開了。他甚至來不及轉過頭,就看見在暖黃的燈光下,沈一卓的輪廓又加深了幾分。浴室裏彌漫着的水汽為這畫面添上幾分朦胧,他赤裸着上身,水滴也未擦幹,還順着他肌肉線條緩緩下滑。

肚臍下方系着浴巾,遮住了兩腿間的重點。

曲哲愣了幾秒後,匆忙低下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麽道歉?”

“……”

“為了什麽道歉?”

“我不該過來……打擾你洗澡……”

“曲哲,”沈一卓慢慢走出來,靠近他低聲道,“你知道我在問什麽,不要在我面前裝傻。”

“對不起……”

“那你該怎麽回答?”

“對不起,我不該偷看你……洗澡。”最後兩個字說得異常艱難,這不亞于承認自己有偷窺癖。

“你洗不洗澡?”

“我沒有換洗衣服……”

“穿我的。”沈一卓說着,伸手拿起架子上的幹淨T恤衫套上,“快點,我給你拿過來。”

說完,他便往卧室去了。

浴室裏彌漫着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味,這還是曲哲第一次在別人家洗澡。太多第一次,他都給了沈一卓,最奇妙的是……如果是在沈一卓這裏發生,好像什麽都不奇怪。

外衣褲搭在椅子上,因為羞赧,保暖衣內褲之類的他走進浴室才脫,就放在置物架上。曲哲打開水龍頭,花灑裏瞬間落下略燙的水,在冬天裏洗熱水澡實屬享受,他閉着眼,學着剛才看見沈一卓的模樣,揚起了頭,能感覺到熱水流遍他全身,把疲憊都沖刷掉。

沈一卓拿着幹淨衣物和毛巾走到浴室門口。

按道理,他現在只要把衣服放着,提醒曲哲一聲就行。

但偏偏是多看了浴室門一眼,沈一卓心裏就冒出了別的念頭……想看曲哲驚慌失措,想看他害羞得要哭出來的樣子。

若是作為淩辱戲谑的對象,曲哲的性格可謂是完美。

他這麽想着,直接打開了浴室門。

“啊!”曲哲一聲驚呼,頂着水流睜開了眼,慌亂地捂住自己下半身。沈一卓就站在門口,很自然地走進來,将衣服放上置物架道:“衣服放這裏了。”

“……”

說完這句,也不等曲哲回答,沈一卓帶上門出去了。

只是匆匆一瞥,他看見曲哲被熱水燙得發紅的皮膚,渾身上下都泛着粉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