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康複

“小淩，小言，該起床了。”

玉淩伸個懶腰，坐起身。揉揉眼睛，見窗外的天色還未大亮，正疑惑着，突然想起今天要去外婆家。

外婆家在青蓮山下的富山村，從玉淩家所在的北江市坐車過去，至少五、六個小時。

何況他們這次還要去青石鎮接表弟胡凡，這一耽擱，花的時間就更長了。

見下鋪毫無動靜，玉淩就知道弟弟一定還沒醒。掀開薄毯下床，窗邊的梨花木書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套衣服。

屋裏的陳設相當簡單，靠牆擺着一張單人上下鋪床，門邊立着一個雙門衣櫃。除此之外，就是窗邊的梨花木書桌了，厚重的實木質感，繁瑣的雕花，和屋裏的擺設格格不入。但牆上懸挂的一幅幅字畫，又将整間屋子點綴的分外和諧。

“小言，今天要去外婆家，再不起床就趕不上車了。”拍拍高高撅起的小屁屁，這手感，彈性真好。

“唔……”剛到手的炸雞腿沒了，他還一口沒吃呢，玉言不開心的撅起了小嘴。誰在拍他的屁股？

“又夢見什麽好吃的了？”瞧這口水流的，都快把他自個淹了。

“炸雞腿，好大一個。”聲音悶悶的，“一口沒吃着。”

“那你繼續吃你的雞腿，我去外婆家了，釣魚、抓兔子，哎呀呀，一定很好玩。”就不相信他不上鈎，玉淩作勢要走。

“哥哥，等等我。”玉言一骨碌爬起來，抱住哥哥的手，“小言和哥哥一起去。”

就知道小家夥忍不住，動作迅速的換好衣服，打開房門，客廳的桌子上擺了一盤媽媽出品的大肉包。

這回，玉言不用人叫，利索的鑽進了廁所，刷牙、洗臉。

“小言，在外婆家要聽哥哥和外婆的話，別調皮，知道嗎？”胡苗不放心的再次叮囑。一樣都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大兒子懂事的讓人心疼，小兒子就調皮的讓人心累。

“知道，小言最乖了。”玉言正在跟手裏的大肉包奮鬥，媽媽做的肉包子，又軟又香，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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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乖？胡苗只能在心裏“呵呵”了。

“別擔心，有小淩在，不會有事兒。”已經伸手去拿第三個包子的玉成剛，神情輕松，胃口頗佳。

妻子就是愛瞎操心，只要有大兒子在，那臭小子就翻不出天來。

玉淩瞅一眼吃得開心的老爸，心下好奇。老爸對他的“迷之自信”到底是哪裏來的？爸該不是忘了，他也才十歲吧。

“爸說的對，有我呢，媽，你就放心吧。”

“嗯，有你在，媽媽放心。”看着眼前健健康康的大兒子，胡苗不禁眼眶泛紅。

大兒子從出生起就有嚴重的心髒病，醫生曾斷言兒子活不過三歲。可是他們不想放棄，也不可以放棄。沒有努力過，怎麽知道不會出現奇跡？

九年裏，大兒子有一多半的時間都在醫院度過，大大小小的手術經歷了三次，而他們也收到過四次病危通知書。

那些日子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胡苗已經不願去回想。現在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大兒子健健康康地坐在身邊，而她再也不用擔心會突然失去。這已足夠。

吃完早飯，趁着媽媽去房間收拾行李，玉淩走進廚房，從空間裏取出小半桶碧靈米倒入米箱，又拿了些水果放在地上。

這一去一個月，希望爸媽別為了省錢，而不好好吃飯。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康複，修煉的速度也快起來，該好好想想賺錢的事了。玉淩又在廚房轉了圈，見媽媽的藥蜜快吃完了，便取出一罐新的替換掉。

玉淩有一個空間，叫“混沌”。裏面有山，有水，有日月星辰，四季如春，宛如仙境，美不勝收。

可是，空間再美也不是他的。“混沌”空間是哥哥的本命空間。至于為什麽會在他這裏，對不起，他也不知道。

“小淩，有哪些是要帶的？”玉成剛看看地上攤開的行李箱，又看看書桌上的一摞書和紙，不會全都要帶上吧？

玉淩快步回房，“爸，我自己來。這些書是要帶給小凡的，還有這些紙也是。”舅舅家的情況比自己家還糟，舅媽身體不好，全家就靠舅舅一個人賺錢，生活的相當拮據。他用剩下的這些教科書可以借給小凡，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紙要帶這麽多？箱子都裝不下了。”玉成剛看着這厚厚一疊宣紙咂舌。這得多沉吶。

“有一部分是給小言帶的。”就小言那字，一張也就只能寫五、六個，所以這裏面有一半是給他帶的。

“小凡還行，那臭小子就算了，就他那狗爬字，寫再多都沒用。”想到小兒子的那筆字，玉成剛就嫌棄的不行。

趕緊擡頭望望牆上的字畫，壓壓驚！看看，這就是差距，大兒子五歲的時候，已經拿了全國書法大賽的特別大獎，獨得三萬元獎金。

小兒子今年四歲半，還在“鬼畫符”。

“勤能補拙，小言其實很聰明，就是性子浮躁了些。不過很多小孩都這樣，練書法正好可以磨磨他的性子。”說到這，玉淩見小言不在房間，便放下手上的書，望着爸爸，認真道：“爸，你以後別再這樣說小言了，他看着小，其實什麽都懂。我們要多贊揚他，給他信心。我相信小言一定能成做的很好。”

有時候比較是一種傷害，正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不需要比較，也無法比較。

玉成剛覺得自己和兒子的位置颠倒了，果然大兒子就是厲害，比他這個爸爸還有見識。他就說嘛，聽大兒子的準沒錯。

“你們收拾好了嗎？到時間了。”胡苗将裝着兩個孩子衣服的行李箱拖到客廳。又将一早準備好的包子放進背包裏，這是兩個孩子和丈夫的午餐，雖然簡單了些，但總比在服務區買的幹淨。

去廚房拿水的時候，看見地上的水果。梨、蘋果、桃、還有一盆櫻桃？這孩子，現在七月底，哪來的櫻桃。将櫻桃放進冰箱，轉身打開米箱看了看，果然……藥蜜罐子，也滿了。

這些東西來的蹊跷，就如醫生說大兒子這病好的蹊跷。好了就行，誰還管他蹊不蹊跷。

就好像一個久在深淵的人，唯一的念想就是出去，只要出得去，誰還去管他是怎麽出去的。

她只要知道，大兒子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寶貝就好。

“媽，收拾好了。小言呢？”

“哥哥，我在這裏。”聲音從陽臺傳來。

爸媽的房間連着一個陽臺，種了不少花花草草，有很多是玉淩從空間挪出來的。

走近一看，玉淩好奇地問：“你這是在幹嘛？”

玉言捧起一個小花盆，舉到哥哥面前，“給外婆的禮物。”裏面插着一枝紅色薔薇花。

這是從那個大盆裏移過來的？玉淩有點不敢相信了，弟弟有這本事？“這花是怎麽到這小盆裏的？”

玉言得意地拿起一旁的小剪刀，“‘咔嚓’剪斷它。”

好吧，心意可嘉！

“小言啊，我們這次有很多東西要帶，爸爸還給外婆買了一盒蜂蜜蛋糕，都沒手拿。小言是大孩子了，可以幫手嗎？”

“好。”

“那你的花？”

玉言嘟着小嘴，看了看盆裏的小花，他挑了很久的，好可惜。“那下次再送給外婆吧。”

玉淩摸摸弟弟的軟發，“下次，哥哥和你一起種。”

“嗯，種兩朵，哥哥一朵，小言一朵。”玉言伸出兩根沾滿泥土的胖手指。

“好，就聽小言的，種兩朵。”弟弟給外婆準備禮物的心意是好的，不能潑涼水，必須給予鼓勵。

早上剛穿上的衣服又髒了，玉淩帶他去洗手，換衣服。等一切整理妥當，已經到了不得不出門的時間。

玉成剛打開大門，先将一大一小兩個行李箱搬到外面。

“呦，小淩和小言要去外婆那兒啦？”說話的是住在樓上的王奶奶，和玉淩家走得很近。

前兩年，玉淩住院那會兒，沒人照看玉言，王奶奶幫着照顧了好一陣。

人的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你幫下我，我再幫下你，彼此之間的關系便拉近了。

“王奶奶，小言要去外婆家住很多很多天，”玉言穿好鞋子，蹦到王奶奶面前，伸出十根手指頭晃晃，“還要和哥哥去釣魚，抓小兔子。”

“在外婆家要乖乖的，注意安全，聽外婆話，出去玩一定要跟着哥哥……”王奶奶摸摸小言的臉頰，她将小言當親孫子看，孩子第一次離家這麽久，總有許多的不放心。

“王奶奶，王爺爺的咳嗽好點了嗎？”玉淩見王奶奶一臉不舍，眼眶微紅，趕緊轉移話題。

提到這個，王奶奶的情緒立刻好了許多，“喝了你給的茶，一點不咳了。小淩，你哪兒買的茶，這麽有效？”

“我自己種的，就種在陽臺上。”從空間裏移出來的。天界的“雪霧銀毫”，泡出的茶富含靈力，每天一小杯，能強身健體。

前幾天，發現王爺爺因為咽喉炎咳得厲害，便包了一小撮茶葉給他。

王奶奶望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孩子，在心裏第一千零一次的感嘆，這孩子長得真好！就沒見過比這更漂亮的孩子，不但漂亮，還能幹，連這麽神奇的茶葉就能自個種。

“小淩，你一定是觀音娘娘身邊的小仙童！”

玉淩：……

王奶奶望了他這麽久，就想到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新手新作請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