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杭州【1】
葉長箋眼疾手快地打暈他, 不讓他在寂靜的夜裏發出痛呼聲。
他随意地将寒劍丢在地上,血光一閃即逝, 寒劍恢複為枝條模樣。
他默了半晌, “唐将離, 你會幫我毀屍滅跡嗎。”
“嗯。”
唐将離淡淡地應一聲,進入顧府使用靈絲消憶術消除所有人對葉長箋的記憶。成千上萬縷金絲向天外飛去。
明日顧府便會多一個瘋癫的大少爺,和斷腿的家仆。
葉長箋負手看唐将離善後, 問:“顧念晴臨死之時都未懷疑是他大哥下毒手害死他。他生前一點也不恨他大哥。但是大哥卻恨他入骨, 這是為什麽?”
“唐将離,我想不明白。”
唐将離緩緩道:“妖魔鬼怪,通天神力, 都不及人心。”
“那麽我們要如何度化這些惡人?”
唐将離道:“以直報怨, 以惡制惡。”
制裁這些泯滅人性的人,便是最好的救贖。
葉長箋靜靜地注視這冷傲無雙的青年背影。他一如既往地善惡分明, 賞罰有度。
這樣的人, 又怎能讓他不心悅于他。
他輕輕地說:“唐将離,你是不是對我下媚術了?我怎麽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方才你有沒有被我吓到?”
他知曉他折磨人的模樣不可恭維。
唐将離搖了搖頭,“無論你變什麽樣子, 都是你。”
葉長箋道:“我娘生前是豔冠群芳的歌姬,死之時, 被流言蜚語折磨得形容枯槁, 不成人形。她的遺言是讓我千萬別恨他們,別成為壞人。我或許能答應她第二條要求,但是第一條無論如何我也做不到。我能答應她的便是放他們一條生路。”
唐将離道:“你做的很好。”
葉長箋道:“所以之後我被他們趕了出來, 我也不怨他們,反倒如釋重負。我不知繼續與他們朝夕相處下去,會不會提前磨刀霍霍向他們。”
“我師父救了我。”
“風鈴夜渡救了我。”
他沉默半晌,道:“現在,是你救了我。”
倘若沒有遇到野渡舟老,他或許已經死了,或許成了惡貫滿盈的魔頭,倘若重生之時沒有遇到唐将離,他或許早已将雲水之遙夷為平地,燕無虞、李君言、唐涵宇、徒念常……許許多多天真爛漫的修仙弟子皆會死于他手。
唐将離牽起他的手,兩人慢慢地往前走,月光傾斜而下,将兩人的影子漸漸拉長,平添幾分溫馨。
唐将離道:“人生很短,如白駒過隙,剎那間便是天涯,無需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困頓一生。”
葉長箋道:“不是無足輕重的人呢。”
唐将離道:“把他們放在心裏,這是最安全的地方。”
葉長箋躊躇片刻,“唐将離……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把我放在心裏……好好活着……時不時地懷念我,行嗎。”
唐将離道:“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再有心。”
他反問,“沒有心,又何必要活着?”
葉長箋幽幽道:“唐将離,我後悔了。”
唐将離問,“為何?”
葉長箋道:“我後悔不知死活地來撩你。”
唐将離道:“晚了。”
兩人無言地走了一陣,迎面奔來兩道熟悉的身影。
“遠思!”
“大師兄!”
葉長箋吃了一驚,看着氣喘籲籲的兩人,“你們怎麽回來了?”
燕無虞道:“船行了一半,咚咚去敲大師兄的房門,久不見人回應,我們便喊聲得罪,随後闖将進去,房內空空如也,暗想大師兄應是與你在一起,思索半晌,決定掉轉船頭,前來尋你。”
葉長箋失笑,“走吧,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了。”
四人又回到畫舫上。
燕無虞問:“大師兄,我先送你們回姑蘇?”
唐将離望着葉長箋,似是在等他回答。
葉長箋道:“我想去鹿遙家玩。”
唐将離道:“先去杭州。”
燕無虞稚氣一笑,馭使畫舫往南邊駛去。
姑蘇的景致俏,杭州的風情雅。
此時正值隆冬,斷橋殘雪,湖面披霜,臘梅嬌豔,多了幾分冷峻之美。
燕無虞立在船頭,向來天真的圓臉上看不出表情,葉長箋知曉,他是近鄉情怯了。
葉長箋坐在一旁,溫柔笑道,“夏天的杭州最好玩兒啦!小時候我總是摸到湖下面采菱吃。我閉氣的時間比常人久,每次都把我娘吓得花容失色。我娘是北方人,不會游水,趴在船上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在她快掉眼淚的時候冒出頭來,她就咯咯直笑,笑完後便把我拎上去揍一頓,她力氣可大啦,揍得我屁股開花。啊呦,現在想想都很痛哩!”
燕無虞“噗嗤”一笑,“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麽皮。”
葉長箋微微颔首,“我可是遠近聞名的孩子王。巷裏坊間的父母們每次見到我都頭疼。在我們鎮上有個習俗,童子們大年初一時扮成小乞丐,拿一根竹竿,一只破碗,家家戶戶挨個去讨糖吃,要到的糖越多,明年越甜。我就帶着一群小屁孩,咋呼呼地去尋糖,一些年紀小的娃娃就坐在門口看着我們,拍手笑,“小霸王又來啦,小霸王又來打劫啦!”
他活靈活現地學着稚齡孩童的模樣,燕無虞、唐涵宇皆忍俊不禁。
唐涵宇插嘴道:“你小時候沒少挨你娘的打吧?”
他是唐門的命根子,自小錦衣玉食,衆星捧月,從未被打過屁股。
葉長箋笑道,“是啊。我娘一邊打我一邊罵我。她越罵就越生氣,打得也越重。我偏偏不知悔改,嬉皮笑臉和她頂嘴。我娘氣到極點,說要把我丢海裏送給海龍王。我說:娘,你也不怕我把東海龍宮掀個底朝天啊?龍王一發怒,水淹杭州怎麽辦?那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哦,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我娘就被我氣笑了,她一笑,我也笑,屁股就不覺得疼啦。”
船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唐涵宇道:“你變成這幅敗家子的模樣,你娘會被你氣死吧?”
葉長箋道:“她已經看不到了。”
唐涵宇問:“為什麽?”
葉長箋平靜道:“她去了輪回司。”
唐涵宇臉色一僵,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
葉長箋斜睨他一眼,“咚咚,你長大了。”
唐涵宇怒道:“閉嘴!”
葉長箋悠悠地唱起曲來:畫船撐入柳陰涼,一派笙簧。采蓮人和采蓮腔。聲嘹亮,驚起宿鴛鴦。歸棹晚,湖光蕩,一鈎新月,十裏芰荷香。
清亮的歌聲缭繞不散,仿佛将船上的人都帶回了那片水光潋滟晴方好的西湖。
他笑嘻嘻道:“可惜現在不是夏天,不然我摸到湖面下給你們采菱吃,又甜又涼,可好吃啦!”
燕無虞問:“你不喜歡吃蓮子嗎?”
葉長箋吐了吐舌頭,“我怕苦,我娘偏偏說蓮子苦口利于病。逼着我吃了好多苦蓮子,我發誓再也不吃蓮子啦!”
燕無虞嘆了一口子,“我算是知曉你為何喜歡大師兄了。”
“為什麽?”
燕無虞聳聳肩,“他甜咯。”
唐将離,糖将離。
葉長箋笑眯眯地撲進唐将離懷裏,捧着他的臉又是“啪叽”兩下。
唐涵宇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逃似地躲回了船艙。
唐将離攬着他的腰,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燕無虞大叫一聲,往船艙奔去,“咚咚,別關門!我也受不了啦,辣眼睛!”
葉長箋靠在他的懷裏,笑着問,“唐将離,我這麽唠唠叨叨地,你也不覺得煩?”
唐将離搖了搖頭,“你活潑的模樣很可愛。”
葉長箋問:“只有活潑的模樣嗎?”
唐将離道:“生氣的,開心的,傷心的,驕傲的,倔強的……全部的模樣都喜歡。”
“你才認識我多久,說得好像從小看我到大似得。”
唐将離蹭了蹭他的發,“我會一直看着你,看到老,看到死。”
葉長箋“呸”了一聲,“我可是要修成正果的,才不會死呢。你也努力啊,争取活個千八百歲的。”
唐涵宇和燕無虞躲在船艙,兩人四眼望着船頭濃情蜜意的人。
燕無虞啧啧兩聲,“真是看不出來,大師兄這嘴和抹了蜜一樣,哄得遠思心花怒放。”
唐涵宇怒道:“什麽哄?唐門子弟從不說假話。”
燕無虞:……
畫舫駛入西湖流域。
葉長箋淡淡地望着與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兩岸街道。
正巧經過雷峰塔,多情種子燕無虞感慨道:“白娘娘所遇非人。她原本受觀世音點化,從妖族來人間歷練,卻不料遇到一生中最難渡的劫。飛仙的十道雷劫恐怕也抵不上這一道情劫。”
葉長箋道:“害了白娘娘的不僅是許仙,還有世俗的禮法教條,說什麽人妖相戀,有違天道,于世不容,全都是狗臭屁。”
唐涵宇道:“她是妖,許仙是人,原本便不能在一起。”
葉長箋忍不住問,“唐涵宇,是否在你心中,就沒有善良的妖怪?”
唐涵宇冷冷地道:“唐門世代降妖除魔,行走于人世妖魔間,從未遇到心善之妖。”
葉長箋搖了搖頭,“你沒遇到,不代表沒有。”
唐将離道:“白娘子被關在雷峰塔下三百年,許仙落發為僧。随後白娘子被釋放,廢去道行重新回妖族修煉,許仙得道成佛。”
燕無虞睜大了眼睛,“負心薄情之人也能成佛?”
唐将離道:“他斷絕了七情六欲,五蘊皆空,是以塑就金身,得以成佛。”
燕無虞咋舌,“完了完了,我六根這麽不清淨,估計一輩子都修不成仙了。”
葉長箋白他一眼,“做神仙有什麽好?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哦對了,還不能畫女人,他們可是比苦行僧還苦行僧哦。”
燕無虞反問:“你又沒做過神仙,你怎知神仙這麽苦?倘若神仙真這麽無趣,怎麽人人都想着修道做神仙?”
唐将離道:“修道的初衷并不是成仙。”
唐涵宇問:“那是什麽?”
唐将離道:“三千紅塵,業債纏身,淨化怨氣,道濟世人。”
唐涵宇問:“大師兄,難道你不想成仙嗎?”
唐将離搖了搖頭,“我永生不會飛仙。”
唐涵宇驚呼出聲。
燕無虞道:“無心無情才能成仙,大師兄現在有了執念,怎麽可能成仙。”
唐将離的執念,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以唐涵宇怒氣沖沖地瞪視葉長箋,卻不開口相譏。
葉長箋道:“你看我做什麽?我老早勸他快些飛身成仙,也好給我沾點喜氣,他自己不要成仙的。”
唐将離淡淡地應了一聲。
燕無虞問,“那麽雙修的道侶最後怎麽辦?若是其中一人成仙,另一人該當如何?”
唐将離道:“結為道侶雙修之後,多數雙雙飛身成仙,然到了天界,前塵往事盡消,不再記得彼此間的情意。倘若只一人成仙,也會忘記愛戀之人。”
燕無虞見他并未細說另一位道侶,心中思索半晌,問:“難道另一人就留在凡間永遠活在回憶裏了?”
唐将離微微颔首。
葉長箋道:“我算是知曉你們唐門為何一生只能愛一人了。若是惹了一身風流債,自己最後拍拍屁股飛上天,留下一群妻妾肝腸寸斷,作孽哦。”
燕無虞搖頭晃腦,“我還是恪守自己的人生信條,牡丹花叢過,片葉不沾身。”
唐涵宇罵道:“不知廉恥!”
燕無虞睨他一眼,“咚咚,杭州的名妓雖然不比秦淮河畔的出名,但也個個千嬌百媚,需不需要我帶你開開葷?”
唐涵宇連忙捂上耳朵,“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葉長箋擡手打了燕無虞一個暴栗,“你行了啊,別帶壞他。”
畫舫到了渡口,四人下船,燕無虞擡手輕揮,畫舫化為一張宣紙飛入他的袖中。
三人跟着燕無虞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耳旁充斥着貨郎的叫賣聲。偶有秀美婦人慵懶地依靠在二樓,嬌嫩地說着杭州方言,招攬生意。
葉長箋道:“杭州的口音清脆,姑蘇的口音軟糯,各有千秋。”
唐涵宇道:“你不是錦城的麽,怎麽哪個地方的話都會說?”
風鈴夜渡的師弟、師妹們來自五湖四海,葉長箋與他們相處久了,也學會一些方言。他道:“我家裏聚集着四海八方的朋友,是以才會說一些基本的方言。若是說得深了,便也不會了。”
燕無虞駐足,“到了。”
他們眼前是一幢構建恢弘的府邸。門口立着兩只死氣沉沉的石獅子,屋檐下挂着兩只大紅燈籠,朱紅大門頂端懸挂着金絲楠匾額,上書“燕府”二字。
葉長箋晃一眼石獅子,心下疑惑:杭州素來是風水寶地,又有千年古剎靈隐寺加持,燕家是杭州富賈,怎會弄兩塊石頭鎮宅?
燕無虞領着他們三人往府內走,亭臺水榭,回廊樓閣,清幽雅絕,正是江南特有的建築風格。沿途經過的家仆卻像沒見到他們似的,無一人上前與燕無虞行禮,皆是無精打采。直到四人進了大廳,才有管家模樣的人前來,躬身道:“少爺,您回來了。”
燕無虞問:“鄭三,我爹呢?”
鄭三道:“老爺在院裏休息,他吩咐沒什麽事別去打擾他。”
鄭三說着擡眼打量葉長箋等人,見他們身上的藍白修服,知曉是唐門劍宗的人,笑道:“不知幾位仙長高姓?”
葉長箋搶白道:“我叫劉一,他們兩個是我兄弟,劉二,劉三。”
唐涵宇瞪大了眼,正欲呵斥他,只聽唐将離道:“多有打擾。”
唐涵宇去瞧唐将離,後者幾不可聞地對他搖了搖頭。
燕無虞心想,唐将離的名號太過響亮,或許是他不願大張旗鼓地弄得人盡皆知。
便道:“他們是我的同學,你帶他們去歇息。”
鄭三道:“幾位仙長辛苦,請跟我來。”
他帶着葉長箋三人往後院走,“府中客房很多,三位仙長盡可自行挑選,若有缺的東西,便吩咐我一聲。”
葉長箋笑道:“有勞。”
三人到了後院,唐涵宇随意挑一間客房進入,葉長箋選了他隔壁的客房,唐将離随後跟着踏進。
葉長箋掩上房門,小聲問道,“唐将離,門口的獅子去哪了?”
唐将離道:“逃走了。”
“逃走了?”
“府中有妖邪,法力高強,它們無法抵禦,便逃走了。”
葉長箋問:“妖邪有多厲害?”
唐将離道:“見到才有分曉。”
傍晚時分,鄭三前來喚他們去花廳用膳。
燕無虞臉色略差,看到他們時才露了一絲笑意,“我知曉你們吃素,吩咐他們多做了幾道素膳,看看合不合你們口味。遠思,我讓後廚給你做了西湖醋魚。”
花廳中只有他們四人,并未見到燕無虞的父親。
葉長箋問:“鹿遙,發生什麽事了?”
燕無虞靜默不語。
葉長箋用筷子“啪啪啪”得打在他碗上,“咱們倆誰跟誰?你還瞞着我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這正好三個人,要知道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燕無虞揉了揉眉心,“我爹不見我。”
葉長箋原本想說不見就不見呗,見他這幅模樣,問:“為什麽?”
“我不知道,問了家仆,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已經很久不見他踏出房門。”
唐涵宇道:“他房裏有什麽寶貝麽?窩在那不動。”
燕無虞冷冷一笑,“可不是有個如花似玉的寶貝。”
他的話音一落,便聽得一陣如黃莺出谷般的笑聲,從大門外娉娉婷婷地走進一個體态妖嬈的少婦,眼角點着一顆醉人的黑痣,眼尾上挑,眉梢含情。
那少婦嬌滴滴道:“無虞回來了,怎麽也不通知姨娘一聲?”
燕無虞面無表情道:“柳姨娘。”
柳姨娘眼波流轉,逐一打量他們一番,待看到唐将離時,眼裏明顯亮了亮,“聽鄭三說你帶了些同學回來,也不早日通知姨娘,給你們準備妥當。寒舍簡陋,怠慢各位仙長了。”
她說着袅袅地上前,直視唐将離,嬌嫩地問:“不知各位仙長尊姓大名?”
葉長箋笑吟吟道:“我是劉一,這是我兩個兄弟,劉二,劉三。”
柳姨娘用繡帕捂着嘴,輕聲笑道:“妾身真心實意地詢問仙長大名,仙長怎的用了化名來哄騙妾身?”
葉長箋誠懇道,“不瞞夫人,這便是我們的真名。修仙之人萬萬不可打诳語。”
柳姨娘笑得花枝亂顫,對他們欠身,“妾身先退下了,不打擾各位仙長用膳。”她離去之時還對唐将離抛了一個欲說還休的媚眼。
葉長箋摸了摸下巴,“唐将離,這又是個什麽東西?”
唐将離道:“她的妖氣很淡。”
燕無虞倏地擡頭,驚詫道:“她是妖?”
唐将離微微颔首,“看不出原形。”
葉長箋道:“今日是初幾?”
唐涵宇道:“十四。”
葉長箋道:“明日便是月圓之日,也是妖氣最甚之時,她掩蓋不了原形。”
燕無虞死死捏着拳頭,骨節泛白,俊秀的臉上一片森然。
葉長箋道:“這府裏不太平,唐将離,今晚你和咚咚一間屋子,我和鹿遙睡一起。”
他說着去拉燕無虞,“走吧,咱哥倆很久沒談心了,今晚手牽手,誰先睡着誰是狗。”
葉長箋拉着燕無虞回到後院,将後者推入房內,掩上房門,插上門栓,轉了身問道:“那妖精與你有什麽過節?”
過了好半晌,燕無虞才冷冷地道,“她害死了我娘。”
作者有話要說: 古代家門口的石獅子是左雄右雌。
雄獅:姐,我們逃吧,這妖怪太可怕啦
雌獅:枉你還自稱靈隐寺第一仙獅,這麽個妖怪就怕啦?
雄獅:姐,那你打包細軟做什麽?
雌獅:我回族裏召集人手,抄家夥收拾她啊!
雄獅:路途遙遠,我們怎麽去?
雌獅掏出手機,“喂,滴滴打車嗎?我要從杭州去仙獅山,你快來接我們。”
兩獅坐上快車,司機腳踩油門,絕塵而去。
“師傅,你快些好嗎?人命關天啊!”
司機:今天限號又堵車,我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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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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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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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