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動若瘋兔
容嘉無奈,只好怏怏的答應着,不過,要是花酒釀真的去找他,他一定分最好的帳篷拿最好的酒給花酒釀。
花酒釀說完,拉過來木槿,“你也給容嘉說說話啊,別幹杵在那了。”
木槿通紅着臉,拽拽花酒釀的袖子,“我,我還是不說了吧,格格,時候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要不然,讓人起了疑。”
花酒釀撇撇嘴,哦了一聲,轉頭看着容嘉,“你明天就走了,我也沒什麽送給你的,不過,等我和八爺成親,會寄張喜帖給你,到時候,你可不能爽約不來。我們先回去了。”說完,扯着木槿就走了。
容嘉哎了一聲,手停在半空,他還想交代花酒釀,別忘了在八爺面前多美言幾句,以後說不定,八爺能跟萬歲爺說說,把科爾沁邊緣的水草地劃給他們部族。無奈的看着花酒釀的背影,容嘉嘆了口氣,算了,其實也不想讓花酒釀卷進政治鬥争裏去。
回頭,太子這裏看見容嘉回來,又是一頓灌酒,酒過三巡,容嘉倒是還頗清醒,反觀桌子上,三阿哥和五阿哥已經是不行了,太子也說不勝酒力,這就問容嘉,是不是盡興散宴了?倒是十三,別看年紀小,還真能喝。花酒釀窩在離八爺最近的幾桌後,看十三的臉都模糊了,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醒過來就覺得整個人都在晃,睜開眼才發現和木槿正在馬車裏,揉揉眼坐起來。
木槿扭頭,發現花酒釀醒了,笑的甜甜的。“八爺真是體貼格格,親自把格格抱上馬車後,還不忘把自己的鬥篷給格格蓋上。”
花酒釀一看,身上果然還半蓋着灰色鼠毛鬥篷。
八爺還真是,蠻用心的,對這個未過門的媳婦照顧的這麽細致入微。花酒釀高興地拍拍鬥篷,披在自己身上,“八爺呢?”
“說是時候不早了,已經回府了。”
花酒釀撇撇嘴,心裏嘀咕,看來也只是一般貼心。
兜兜轉回到安親王府,花酒釀和木槿兩人已經是紛紛不堪睡意,幾乎是夢游狀态回到寝室的。
第二天一大早,花酒釀就被人一巴掌拍醒了。她起床氣特別大,沒睡醒被吵醒的話,怒氣可以移山倒海了都,看也沒看拎起枕頭給了來人一記重打,翻過身去繼續睡。
睡着睡着,花酒釀覺得不對勁。驀地睜開眼,大清朝的枕頭它不是棉絮的,它是瓷的!那剛才被她打的人……人呢?花酒釀慌忙轉頭,一眼瞅見站在床前,額頭青黑的胤禟,她雖然很想笑來着,但是,胤禟沒給她笑的機會。只聽‘嗖’的一聲,花酒釀呈抛物狀的姿勢飛了出去。
一陣眼冒金星之後,花酒釀算是清醒過來了,她真不該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大了毒蛇老九還想笑,不該人來找她她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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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花酒釀拍拍身上的塵土,她還沒穿旗裝呢,雖然說,她也不忌諱穿着裏衣被人從寝室抛出來,可是,好歹她現在,也是個名正言順的格格啊,不過,這個格格,她當的好凄慘。花酒釀耷拉着腦袋,垂着眼皮,默默地往屋裏走,迎頭正對上出來的九阿哥胤禟,他的額頭因為被枕頭打傷,隆着一個圓圓的青青的大包,疼的難受。
他哪裏知道,花酒釀會猝不及防的拿枕頭給他一下,要是知道,憑他的身手,還能讓花酒釀給打着?
胤禟這麽想,當然有他的道理,因為,他不知道其實花酒釀人家是柔道紅帶!只要想打他,憑他現在那點本事,是妥妥滴躲不開滴。
花酒釀擡擡眼皮,“大清早的,幹神馬?”
胤禟揪着眉毛,“你這個豬,知不知道今天早晨要去見皇阿瑪?”
“哦。”花酒釀反應過來,連連啊了三聲,所謂靜若處子,動若瘋兔啊,花酒釀已經顧不得站在前面的胤禟,忙的不可開交了。洗臉,洗手,左呼右喊,忙的婢子們呼天搶地,這場景簡直不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好不容易收拾好,胤禟嗤笑着看着花酒釀,“要不是八哥吩咐我來,我懶得來看你這幅德行,也不知道八爺喜歡你什麽!”說完鄙夷的看了眼花酒釀。他當然生氣,他正跟一個下層官員談論經商的事,八哥的小厮讓他立馬來安親王府,雖然十萬兩銀子等個一兩天也不急,可是,好歹他也是講信用的人,就為了這個傻啦吧唧不能直視的臭丫頭,他要失約了,真是,他堂堂一個阿哥,還沒為一個女人忙前忙後過呢,跟個奴才似的。
花酒釀選擇性的無視了,不要臉的鑽進馬車,哼,說什麽說,堂堂阿哥要給她做馬夫,她權當胤禟的話是一個馬夫發牢騷了,說不待見,沒有比她更不待見胤禟的了,這個人,嘴巴毒心眼小,處處挑自己的毛病,三句話不離諷刺她,她跟他能做朋友,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跡呢。
到了皇宮,康熙也不用早朝,就在禦花園閑閑的和孝莊唠嗑,花酒釀被帶過來,心裏還忐忑的難受,誰知道,八阿哥早就已經在這兒了,正跟康熙品評今年雲貴地區進貢的大紅袍,花酒釀對茶也懂一些,看得出清朝的大紅袍就是普洱,所以參拜完康熙之後,為了融入人家父子的談話之中,就很小心的挑了普洱二字嵌在回禀康熙的話裏。
康熙覺得驚奇,就問她:“宴寧也知道普洱這個地方?”
花酒釀一看,成功挑起了話頭,便溫婉的笑笑,恭聲回道:“回禀萬歲爺,小女平日也不是只喜歡騎馬射箭的,偶爾也看看書啊,自然知道普洱,而且,臣女覺得,大紅袍雖然甚好聽,卻不如普洱來的有詩意。叫普洱茶,不是更好聽嗎?”
康熙站起身來,對胤禩道:“看來,你這個未來的媳婦,真是不簡單啊,能文能武的,為咱愛新覺羅家可掙了不少面子。”
胤禩連忙笑回:“皇阿瑪說的是,宴寧格格是個聰慧賢德的好女子。”說完眼角瞟了瞟花酒釀,心裏卻鞠了一把冷汗。
康熙滿意的點點頭,又問花酒釀,“你給朕說說,這普洱茶有什麽詩意?說出來,朕還有賞。”
花酒釀的笑僵在臉上,半低着頭,不敢擡起來,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覺得她是完了,自己挖坑自己跳,偏偏自己是理科生,學不會人家文科生三步成詩七步作詞的本事。
胤禩就知道,肯定不是誇兩句那麽簡單,看吧,這丫頭,就是會作啊。
一直坐在旁邊修剪花枝的孝莊太皇太後卻笑了,望望花酒釀,慈祥道:“哀家覺着,宴寧這丫頭挺聰慧的,她額娘小的時候啊,也這麽聰慧,還給我唱過小曲呢,都是自己寫的。”
花酒釀懊悔的眼淚在心裏橫流,她這個額娘這麽滿腹才華,怎麽不把藝術細胞遺傳給她點呢?不過話說回來,她跟人家沒有血緣關系來着,不是直系親屬。
郁悶的擡頭,看了看胤禩,希望八爺能看懂她的求救目光。
八爺似乎接收到了信息,開口對康熙道:“皇阿瑪,不如,讓宴寧格格寫下來,我看宴寧格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是已經作好了。”
花酒釀眨巴着眼睛,八爺,我是再跟您求救,不是再讓您胡亂出騷主意,我胸有成竹個屁啊,八爺,是人都幹不出來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兒啊,八爺。
康熙一聽,點了點頭,“來人吶,筆墨伺候。”
皇上一句話吩咐下去,立馬就有太監應聲,不過小會兒,筆墨就呈了上來。
花酒釀愣了愣,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上了。執筆盯着紙張,花酒釀靈機一動,不急不急,先在紙上畫株茶樹,自己随便寫上兩句頭,剩下兩句……她轉轉眼珠子,計上心來。
作詩不行,她畫畫可是沒得說的,畫出來那絕對比工筆畫還工整。待一株婀娜的茶樹躍然紙上,花酒釀提筆寫道:婀娜生姿一株樹,提筆落詞寫成書。後面留了半截空白的地方之後,捧着紙對康熙道:“萬歲爺,您看看?”
康熙接過來,看了看,笑道:“這茶樹畫的挺好,前兩句也寫的不錯,為何只要半首詩呢?”
花酒釀樂了,但面上還是隐藏了笑意,含情脈脈的看一眼胤禩,心裏恨恨道:別以為我喜歡你就不會記你的仇。嘴上卻溫柔的笑着:“臣女覺得,下半首,由八爺來接比較好。”
康熙別有深意的看一眼胤禩,也是笑了,将畫遞給胤禩,道:“既然宴寧格格都這麽說了,胤禩,你就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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