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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幾個聰明伶俐的小王孫與您玩耍,您就有盼頭了……”
沈熙聞言,心裏多少好過了些許,默默嘆口氣,只是一雙黛色柳眉眉間依舊緊聳着,面露一絲憂愁之意。
春澤坐在沈熙身邊,為她輕輕捶肩,一邊捶一邊閑散的說:“娘娘,也不知道那梅嫔腹中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呢……”
“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我都不放在心上。”沈熙輕嘆一聲,微微握緊指尖,語氣清冷的說,“皇上對那梅嫔并無絲毫情意,納她為妃不過是出于偶然罷了。讓我在意的,是那位舞姬……”
“舞姬?”春澤頓了頓,不在意的勸慰說,“不過是個下賤的舞姬而已,又是有夫之婦,聽說皇後娘娘已經駁了皇上的面子,娘娘何必擔心?”
沈熙并不作答,只是緊閉雙眸,朱唇微啓,貝齒輕咬着下唇。此刻她雖然不言不語,但心中卻并不安寧。
黃钰!你對李淑賢有敬重有愛護,可這算不得兒女之情!你欠我沈熙的,我并不會怪你,只會一分一分讨回來!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可你,只能有一個傾心之人,那就是我--沈熙!
沈熙猛地睜開眼睛,任由淚水從眼眶流下來。她在心中暗暗發誓,決不會讓任何女人占據黃钰的心!
如果有,那就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吧……
此時,正在專心收拾屋子的洛一一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發寒,猛地打了個冷戰。奇怪,難道是着涼了嘛?
這将近兩個月來,宮裏因為選妃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弄得洛一一和馮百百也很興奮,十分慶幸自己才入宮不久,居然就能趕上這麽重大的事情,還常和那幫宮女們湊到一起聽八卦熱鬧呢……
對此,宮女石榴實在忍不住在心裏對着洛一一吐槽,這麽大張旗鼓選妃,還不都是因為你啊!
這些日子洛一一和馮百百毫無心理壓力,但宮女石榴可謂是壓力山大。張公公雖然不常和石榴私下交流,但偶爾撞見一次還猛對石榴使眼色,弄得石榴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這到底讓她怎麽做?
當殿選妃結束後,張公公跑來大罵石榴問怎麽沒有洛一一,對此洛一一真是比窦娥、窦媽、窦奶奶還冤枉啊!這關她什麽事啊?
不過張公公也就是背後拿石榴撒撒氣而已,罵完了就走了。石榴只得暗自為自己悲催的運氣哀嘆,就這麽下去,她什麽時候能當上寵妃貼身宮女啊?
看了看還在膩歪着的洛一一和馮百百,石榴覺得前途真滴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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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沈貴妃其實也不怎麽壞呃,其實也挺壞呃……她這個人嘛咳咳,大家自己看吧……
沈家說起來,就是宅鬥很厲害的那種世家。所以說李淑賢如果真的嫁進去,恐怕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啊!!!
☆、被欺淩的梅侍君
梅月白有孕的消息自然傳到了梅府,梅太傅聽說後簡直是大喜過望,回家就讓管家梅方趕緊去院子裏放鞭炮,并犒賞府中下人,慶祝梅嫔有孕。
鞭炮聲砰砰響罷,梅太傅忍不住笑說:“宮中女子倘有皇子公主傍身,這日子便會好過很多。咱們月白還真是有福氣!眼看月明也即将出嫁,我梅府真是雙喜臨門!”
吳姨娘得知消息也是喜不自禁,聞言忍不住點了點頭。李姨娘見提起她女兒梅月明,也驕傲的揚起頭來,得意的看了看身旁的梅太傅夫人。
梅太傅夫人在一旁見了,又妒又恨,忍不住開口說道:“後妃有身孕的多了,也不是每一個都能生得下來!還不見得生出個什麽呢!”
吳姨娘聞言臉色一白。梅太傅則是暴怒不已,忍不住揮袖給了自家夫人一個耳光,開口罵道:“你這是什麽話?月白懷的是龍種,你這是侮辱皇嗣!這話若是讓外人聽去了可怎麽得了?”
“聽去了也不怕!區區一介庶女,我就不信她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梅太傅夫人嚷嚷着說,“咱們侍君才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嫡女,那是何等金貴!她如今已被皇後留在了宮中,日後若是承了恩寵,自然是比這奴才生的小蹄子強上百倍!”
梅太傅見夫人竟然口不擇言侮辱起梅嫔娘娘來,頓時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說不出話。吳姨娘聽梅太傅夫人說得這麽難聽,心裏是又急又氣又難過,默默地垂頭抹淚。那李姨娘則輕輕一笑,看着梅太傅夫人便說:“哎呦夫人吶!依我來看呢,還真不一定。這梅嫔娘娘入宮才兩月,就已經懷上龍種晉為嫔位。我可是聽說,這選入宮中的貴女第一次受封最高也就是個貴人,要懷上龍種還不知要幾時呢!我看,這十年內是沒盼頭喽!”
梅太傅夫人聽了,也是氣得不行,上前就要和李姨娘撕扯。梅太傅見狀更是憤怒,上前又給了自家夫人一巴掌,呵斥道:“這般潑婦作為,你也算是大家主母嗎?還不趕快回房中去?真不夠晦氣的!”
梅太傅夫人捂着臉,指着梅太傅哭鬧說:“好哇!我們結發這麽多年的情分,你居然動手打我?你這是想寵妾滅妻害死我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只知道護着這兩個賤人和她們生的那幾個小賤種!是不管我們兒女死活了!”
梅太傅看自家夫人這個德行,氣得胡子直哆嗦,半晌沒說話。
梅太傅夫人見狀,越發哭鬧起來,嚷嚷得越來越大聲,不但罵李姨娘和吳姨娘,提起梅月白,也是一句一個“小蹄子”“庶女”“賤種”,罵到最後又開始牽扯起梅月白肚子裏的龍種了。梅太傅見狀不妙,趕緊讓人拉着夫人往房內去,這要是放着不管,可真要出事了……
被拉走前,梅太傅夫人憤恨的瞪着李姨娘和吳姨娘兩個,嚷嚷着說:“等侍君當上皇後,一定要收拾你們……”
梅太傅真是氣得臉都綠了,要知道梅侍君現在還不是宮妃,只是入宮待選,這話要是傳到皇後耳朵裏……呵呵,那這不是找刺激嗎?
梅府的一位夫人兩位姨娘湊在一起的時候那的确是熱鬧,不過,梅太傅夫人心心念念要為自己的争口氣的梅侍君近來過得如何呢?呃,似乎大概是并不怎麽好過……
梅侍君那日和其他五位貴女一起住進了偏宮。那幾位貴女一早在宮中收買了幾個小宮女,立馬便聽說了梅侍君君前失儀的內幕。被皇上推倒在地,看都沒看一眼?本來沒打算留下她,因為皇後憐憫才勉強留下的?就算梅侍君再美貌再出色,那日當殿被皇上推倒在地,誰也不信她會被選進宮中。這樣的梅侍君,幾乎可以說是被打了否決票,怎麽還有資格和別人争?這幾位貴女--尤其是本來就看梅侍君不順眼的劉惜玉--姿色門第都算出衆,性子可都不是好相與的,怎麽瞧得起梅侍君?
更何況,梅嫔有孕的消息在她們住進宮中的第二日就傳出來了。貴女們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對身為梅嫔嫡姐的梅侍君更加仇視,排擠欺淩也是想當然的事了……
梅侍君因那日排在最末,等她到了偏殿,好居所都被其它幾位貴女挑去了。她進了屋內,見屋中空蕩蕩無人打掃,已入深秋屋寒被冷,氣得跺着腳在屋內罵了好一會又哭了好一會。可這不是梅府,沒人上趕子來伺候她這個精貴的嫡女,只得委委屈屈睡下了。
就這麽過了一夜,梅侍君第二日就染上了輕微的風寒,咳嗽流涕不止。這個時候,梅月白有孕的消息傳來,梅侍君得知後又嫉妒又惱怒,發了會子燒。幸虧皇後李淑賢交代過善待這些待選貴女們,管事女官好歹請了個太醫開了付藥吃下了,又卧床躺了兩日,這才好轉起來。
這幾個貴女都是宅鬥慣了的,自然知道什麽叫做捧高踩低。一向看梅侍君萬般不順眼的劉惜玉這個時候可算找着了機會,一邊拉攏那幾個貴女,一邊慫恿着她們給梅侍君使絆子。反正梅嫔有孕是大事,皇上和皇後娘娘一時半會也顧不上她們這些貴女,折磨一下梅侍君,打發一下這宮中的寂寞時光,豈不是很有趣?
言語打壓那是自然的,這可是看家的本領。也不消劉惜玉自己動手,這幾個貴女每日碰見梅侍君随意說上幾句,就夠梅侍君哭上幾回的。無論是那日殿前被推倒的事,還是庶妹梅月白越過梅侍君封妃還懷上龍種的事,都仿佛戳在梅侍君的心坎上,讓梅侍君心裏又酸又痛,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只用言語傷人,那“鬥”也就不稱之為“鬥”。出面譏諷梅侍君、時不時使些小絆子的是那其他四個貴女們,但劉惜玉心中可沒打算就這麽放過梅侍君,她的主意可狠着呢!
這一日梅侍君剛剛哭過,正在用帕子輕輕洗着自己的那一張可憐兮兮的臉蛋。她就發現自己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候被撕成了好幾塊,根本就沒法蓋了。
這可怎麽好?梅侍君無法,只得告訴管事姑姑。管事宮女嫌梅侍君多事,便随意答應下來。到了晚上,梅侍君回到屋內,便發現床上團着一床被子。
晚上總是要睡覺的,睡覺總是要蓋被子的,既然要蓋被子就要掀開。梅侍君也沒有在意,有些費力的掀開了那床被子。結果她只聽到一聲甚是刺耳的貓叫,一道黑影從她的身前閃過。接着,梅侍君就感到左臉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似乎有鮮血滴落下來!
那只黑白色花紋貓兒身上似乎被噴上了不怎麽好聞的氣味,落在地上後,還在十分痛苦的掙紮着。
梅侍君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趕忙跑到鏡前,借着昏暗的燭火看着自己的容顏。
就這麽定定看了半晌,梅侍君猛地退後兩步,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聽到這聲慘叫,就連地上掙紮的貓咪也吓了一跳,蹦了一蹦就溜走了。
這聲哭叫驚動了偏殿的所有人,燭火紛紛亮了起來。劉惜玉聽到這叫聲,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聽梅侍君叫得這麽慘,看來那貓兒當真抓傷了她。劉惜玉心中暗暗盤算,也不知道梅侍君傷到了哪裏,若是傷了臉留下什麽疤痕,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也是劉惜玉心想事成,她剛一走出來,就看見梅侍君滿臉是血的朝自己沖了過來!
劉惜玉早有準備,伸手擋住梅侍君的攻擊,還順勢将梅侍君推倒在地上。她往梅侍君臉上一看也吓了一跳。只見梅侍君左臉頰上三道明晰的貓爪印,爪的還蠻深的,還在不斷往外冒着血!
這麽深的傷口,看來肯定會留疤了。劉惜玉想到此處,不由得暗暗勾了勾嘴角。不過她勾心鬥角多年,心裏是爽得很,面上還不顯出來,還故作驚訝的喊着:“哎呀!梅姐姐你好端端的怎麽傷成這樣?這血呼啦的看着真瘆人,妹妹我膽子小,還真看不得這些……”
“你給我站住!”梅侍君雙眼通紅,勉強從地上爬起來,配上這滿臉血跡淚痕還真有些猙獰可怖,她受此打擊,悲憤難過至極,指着劉惜玉說,“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的!你這個無恥的毒婦!”
說完,梅侍君又沖上前去,和劉惜玉撕扯在一塊。其他幾位貴女和管事的姑姑都來了,那管事宮女見此狀況,趕忙讓人把她們拉開。
劉惜玉還好說,只是衣衫有些淩亂,梅侍君那臉上簡直是沒法看了。那幾位貴女見了,都在那裏偷笑。這宮中寂寞無聊的很,有這樣的熱鬧看,還真是極好的消遣。
梅侍君看見管事的姑姑,沖上前拉住她的衣角哭着說道:“姑姑,我的臉……是她,是劉惜玉!是這個毒婦幹的!一定是她!”
管事宮女看了看梅侍君,冷笑了一聲說:“你說是她做的,有何憑證嗎?”
梅侍君還想說些什麽,卻看到劉惜玉微微笑着看向了管事宮女。她的心頓時涼透了,她早該想到,管事宮女早就被劉惜玉給收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配真滴是好慘啊!不過她才是真女主哈哈哈,戲份還多着呢!
大家多多留言哈……
上活力更新了!日更一個周咳咳,敬請期待!
☆、梅月白和洛一一
梅侍君知道再說什麽也沒用,只得木木的流着淚回到了自己的屋內。那些貴女們見沒有熱鬧看,都嬉笑着散盡了。管事宮女不屑的看了眼梅侍君離去的方向,也沒說要為梅侍君治傷之事,就這麽都走了。
哭夠了清醒下來,梅侍君自己用帕子洗了臉,只見傷口雖小,但卻有些深,恐怕是肯定要留疤了。她一向對自己的美貌甚為自傲,如今遭此一難,頓時心灰意冷,又是難過又是傷心,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這宮中,果然不是容易混下去的。她梅侍君,看來注定與這宮廷無緣。現如今連美貌容顏都毀了,注定要凄慘一世了……
待選貴女們鬥得激烈,但皇上、皇後可都顧不得她們。李淑賢生怕宮中這幾個多年不孕的嫔妃出于妒忌背地裏使些手段,便安排人手将月華殿圍得嚴嚴實實,進食也參照皇後的标準,食物安排宮女試吃無毒才拿給梅月白食用。只是這麽一來,月華殿內就未免過于清冷了些。梅月白近旁除了李淑賢信得過的冬雪,就沒什麽人靠近了。
一般來說,妃嫔有孕要安排樂師奏樂或是誦念聖人文章進行胎教,不過李淑賢覺得這個太過枯燥,也有些麻煩。但梅月白這樣太過寂寞對胎兒也不好,所以她在這上面算是犯了難。
皇後犯愁,張公公則是眼睛一轉瞬間有了主意。他偷偷在黃钰耳邊耳語了幾句,黃钰頓時眼前一亮!
于是,黃钰便對李淑賢說:“梅嫔困在月華殿中未免太過寂寞,我看,不如讓那舞姬洛一一時常為她舞上一段,多說些異國人情典故,或許比較妥當。”
說這些話的時候,黃钰的表情十分認真十分鄭重,只是眼神瞟着一個方向,就是不看李淑賢。
秋實聽了在一旁偷偷翻了個白眼,這是為了梅嫔?這是為了自己吧!
李淑賢聞言嘆了口氣,細細思忖片刻,覺得也無不妥,便就答應了下來。她這也是可憐黃钰得了相思病這麽久,還是沒有吃到也吃不到,所以才對他寬容了些。
于是,洛一一就這麽被安排了一個新任務,進宮陪有孕的梅嫔聊天!
張公公來通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石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像她這種聰明人當然看出了其中的貓膩,陪梅嫔聊天不過是副業,讓皇上時不時能瞧見才是正業吧!
就連在一旁聽到的吳司樂,也一臉明了的看着洛一一,胃裏開始泛酸起來。偏偏洛一一和馮百百這一對二貨,還興高采烈的接下旨意,完全都沒明白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月華殿內有懷着身孕的梅嫔,想來皇上也沒那麽臭不要臉就這麽和洛一一有啥啥的。這麽一想石榴對從未見過的皇上還真有幾分同情,為了個女人,還真是忍得不容易啊……
洛一一得到新任務,很認真很認真的完成。她每天去見梅月白,然後陪着她聊天,偶爾跳上一段給她看,兩個人居然特別合得來!
梅月白記得洛一一,中秋宮宴上洛一一的舞姿和美貌都讓她印象深刻。與那些自持美貌的貴女們不同,梅月白原本就算不上出衆,所以當她站在洛一一面前,倒是自慚形穢的感覺多一點,妒忌那種感覺,對她來說有些太高端了。
和洛一一相處之後,梅月白發現,洛一一真的和傳言中洱或國國人的性子那般,十分單純親切,沒有那些美人們的驕傲和脾氣。而随着時間的一點一滴累積,梅月白對洛一一從原先的欣賞和膜拜,漸漸的演變成由衷的喜愛和親近,兩人成了真正的朋友。
這段時間不短不長,整整過了三個月。
當然,這三個月期間,不僅僅是洛一一和梅月白兩個人交談相處,時不時會多出第三個人--黃钰。
皇後李淑賢也常常來看望梅月白,不過她可不會像黃钰這麽巧。常常洛一一和梅月白坐下聊了還不到半個時辰,黃钰人就到了。
說是來看梅月白,不過黃钰也只是問上幾句“龍胎如何”“可有何不适”“有無何需求”之類之類的客套話。黃钰的目光,總是盯在洛一一一個人身上,就這麽盯着看盯着看,默默地不說話或是無所謂說些什麽,仿佛就這麽看着,就已經很幸福了。
黃钰的灼熱目光不光梅月白感覺得到,就連一旁侍奉的冬雪都感覺到了。只是洛一一還是一副全無所知的樣子,偶爾黃钰說幾句感性出格的話,洛一一就會笑着點頭應着,然後一臉幸福的提起自家相公馮百百,弄得黃钰總是在吃醋加吃癟。
這其實挺折磨人的,但是黃钰舍不得離開,也只得繼續留在那裏。對此,梅月白是既羨慕又很感慨。能得到皇上傾心自然是極大的福分,但是和自家相公情意相合、夫唱婦随,也真是令人不得不羨慕呢……
也幸虧如今坐在黃钰和洛一一面前的是知足不妒的梅月白,若是換了荃妃、安嫔任何一個,恐怕不氣昏過去才怪。
眼看梅月白已經懷胎五月,冬雪發現,自家主子似乎有了心事?
說起來,選妃一事梅月白是知道的,但梅月白那時不知道的是--她的嫡姐梅侍君也在其中。後來知道了,梅月白就想着去看看梅侍君過得怎麽樣,問問家裏人尤其是娘親的狀況,可是她有身孕月華殿看管森嚴,實在是做不到。
這天,洛一一來看梅月白,黃钰聽說後上趕子又來了。
時節已入深冬将至年關,洛一一身穿一身水紅宮衣,雖還算暖但仍有些不足,進屋時一張俏臉凍得微紅,更添了幾分美感。黃钰看了心疼,便趕忙賜下冬裘一件,并讓人溫了水酒,也好和洛一一對飲一杯。
誰知道,洛一一飲了水酒之後,當真是豔若桃李媚态橫生。黃钰看的半天挪不開眸子,心潮澎湃難以自制,一時沖動一把抓起洛一一的手說:“一一,你真美。你告訴我,在朕身邊你高興嗎?”
梅月白愣了半天沒回過神,擎着筷子好一會兒放不下。一旁侍立的冬雪見皇上如此失态,那是驚得一對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洛一一眨了眨眼睛,溫柔一笑,十分誠懇認真的點點頭說:“皇上要當爹了,梅嫔要當娘了,一一我當然高興呢!”
黃钰聞言有些不甘心,又湊近了幾分問道:“一一,朕說的是你……”
“當然是說我喽!”洛一一似乎是怕黃钰不信,拍着胸脯語氣無比真摯的回答:“一一不但高興,還很是羨慕呢!一一來照顧身懷有孕的梅嫔姐姐,這可是頭一次!以前一一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做娘親的女人會這麽可愛,這麽美這麽幸福。要知道一一是個舞姬,以前從不知道做娘親是這麽美好的一件事,一一真是打心眼裏羨慕!一一已經想好了,回去也要和我家相公多生幾個才好!恩,幾個呢?起碼要七八個吧!”
洛一一這段話說來,她自己也似乎很感動的樣子,美麗的雙眸隐隐含了些許淚光,眸光裏滿是憧憬,看來當真羨慕不已。只是黃钰一腔熱血換來這麽一番話,那個憋屈啊!
黃钰就這麽看着洛一一,嘴角隐隐抽動,是又想發怒又舍不得。那個模樣,梅月白在一旁看了,竟然有幾分想笑……
洛一一依舊用那迷人的大眼睛看着黃钰,弄得黃钰想發作又不忍心,就這麽上不來下不去。最後,皇帝殿下居然氣呼呼的起身,幽怨的看了洛一一一眼,轉身就走了!
且不說黃钰走了之後又是怎麽後悔怎麽抹不開面子回來,梅月白原本覺得好笑,如今見皇上離開,趕忙起身相送。她看了看洛一一,此時倒皺着眉頭有了幾分憂慮,忍不住說:“一一,你這樣惹怒了皇上,雖然皇上一時不會怪罪,但日久天長對你畢竟不好,以後可再別這樣做了。”
洛一一完全不明白黃钰是為何生氣,但她對梅月白的好意還是很能感受得到的,她眨着大眼睛滿是不解,卻還是微笑點頭答應說:“知道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皇上為什麽生氣……以後會少說幾句的。其實我已經算是很聰明很會看人臉色的,比起我妹妹來,真算是好得多了……”
“哎?你有一個妹妹?”梅月白這是頭一次聽洛一一說起,不免有些好奇,趕忙追問道,“她幾歲,還留在洱或國嗎?”
“是呀,還在洱或國家鄉呢!”洛一一笑着說,“她呀,和我一樣大,和我長得也很像呢!”
妹妹,和自己長得很像?這怎麽可能呢?梅月白也不知道洛一一是否是開玩笑,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笑過之後,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嫡姐梅侍君,微微聳起了眉頭,輕輕嘆了口氣。
“怎麽了怎麽了?”洛一一察覺到梅月白的神情有些不對,有些擔心的問,“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是宮鬥還是宅鬥,一篇文裏必須得有姐妹和閨蜜才行!這是定律!!!!
☆、且鬥且吃癟
梅月白見洛一一面露擔憂,知道她真心擔心自己,心裏不由得一陣發暖。她也不作隐瞞,搖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方才你提起你妹妹,我也想起了我那兩月未見的嫡姐。”
“嫡姐?”洛一一有些不大明白,微微歪着頭看向梅月白。
梅月白見狀,淡笑着解釋說:“我是妾室所生,我娘是我爹府中的婢女;而我那嫡姐梅侍君是夫人所生。”
“原來如此啊……那也是姐姐啊!”洛一一看着梅月白問道,“你的姐姐怎麽了?是不是進宮以來很久沒見,有些想她了?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這個……”梅月白想起自己和梅侍君的相處,有些苦澀的笑笑說,“我姐姐她其實人不錯,只是這脾氣……畢竟她乃是夫人所生,是真正的千金貴女,與我這姨娘所生的庶女不同。她能罵我幾句,已經算是看得起我了……”
“怎麽能這麽說呢?”洛一一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解,“姐妹畢竟是姐妹,縱然不是一個娘親所生,那也該親親愛愛的才是。我和我妹妹相比別人家的姐妹,還要親上幾分呢!”
梅月白聽洛一一如此說,心裏有些羨慕,想起梅侍君又有些嘆息,忍不住開口說:“其實,我那嫡姐梅侍君現在就在宮中,只是我身懷有孕,不能去看她。”
“她就在宮裏?”洛一一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那就和皇上說說,讓你們姐妹見個面呗!”
“洛一一姑娘,這可不行。”冬雪在一旁聽洛一一說到此處,趕忙打斷說,“我們主子身懷有孕,皇上皇後多有關照,還是不要随便走動為好。更何況有孕已經很招人妒忌了,若是再如此多事,恐怕于主子名聲不好。”
妒忌和名聲什麽的洛一一沒法理解,但洛一一還是很為梅月白身體着想的,聽說不宜随便走動就明白的點了點頭。梅月白身處深宮,平時最怕惹人妒忌,聞言也有些怕自己過于多事,就把這個心思息了。
冬雪其實是不大喜歡那個她沒見過的梅侍君。這些日子梅月白偶爾也會提起她這位嫡姐,雖然語氣多有懷念,可是細說起來,總覺得這個嫡姐似乎總是在欺負梅月白一樣。冬雪可比梅月白多個心眼,心裏就覺得這個嫡姐不是什麽好人。
洛一一低頭想了想,又說:“那可以讓冬雪去看看你姐姐啊,回來說說狀況也行啊。”
冬雪忙說:“我要伺候主子,片刻也不能離身的。”
洛一一馬上便說:“那我替你去看看吧!”
唉?梅月白本來在低頭苦惱,聞言睜大了眼睛,她看向洛一一問道:“你?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呢?”洛一一笑着說,“宮裏的人都很好呢,我哪裏都可以去!”
梅月白和冬雪聞言都有些好笑,沒法子,皇上每日來月華殿來得這麽頻繁,宮裏的那幫人精自然都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背地裏對洛一一多加讨好照顧,就是洛一一本人還半點不明白呢!
不過,這也許是個好法子!
梅月白思忖片刻,握住洛一一的手說:“一一,我那嫡姐如今是待選的貴女,住在何處我不知道,但應該不會很偏僻。你見了我那姐姐梅侍君,幫我問問姨娘她怎麽樣了。我迷迷糊糊就進了宮,也不知道她在家中過得如何,我好思念娘親……”
梅月白說到此處,已經有些哽咽了。冬雪忙上前安慰,洛一一點點頭認真的說:“你放心,我會幫你問清楚的恩!你等等,我明天還來看你!”
說做就做,洛一一告辭之後,披着皇上剛賜的暖裘四處打聽着那些貴女的住處,就往偏殿去了。
雖已入冬,但今日天氣卻好的很,外面不是很冷,還有暖暖的陽光照着。洛一一有暖裘在身,絲毫不感到寒冷,腳步輕快極了。
畢竟是待選的貴女,可能是未來的主子,所以偏殿其實并不遠。洛一一到了地方,東張西望一會,拉住一個灑掃的小宮女問:“宮女姐姐好,請問你知道梅侍君住在哪裏嗎?”
那小宮女莫名被拉住剛想罵上兩句,結果發現是個絕色容顏的美人兒,身上還穿着價值不菲的暖裘,雖說不知是何人,但恐怕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小宮女不敢怠慢,趕忙低頭回答:“貴人要找梅侍君?可是梅太傅家千金?她與其他貴女住在一處,此刻正在屋內歇息,貴人跟我來吧。”
“我不是什麽貴人,我是太樂局的舞姬洛一一。”洛一一笑着說,“不用這麽麻煩啦,宮女姐姐還要打掃呢!幫我指指路,我自己去就行。”
那宮女一聽,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舞姬洛一一啊!她趕緊扔了掃帚,指着偏殿一處,語氣恭敬的說道:“過了廊角,第一間屋子就是梅家貴女的住處,一一姑娘可以去找她,她現在就在屋內。”
“好的!謝謝!”洛一一聞言粲然一笑,弄得那小宮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洛一一走到那處屋門前,輕輕敲敲門說:“請問可是梅家貴女梅侍君?我是太樂局的舞姬洛一一啊!我代你妹妹來看你來了!”
屋內的梅侍君正在進行每日必做的項目--照着鏡子哭,突然聽到有人敲門。再一聽,是那個舞姬!還說是替梅月白來看她!
梅侍君這些日子過得那可真叫一個慘,她一向以花容月貌為傲,結果這次臉上的傷口結痂愈合之後,真的留下了三道淺淺的疤痕!雖說顏色很淡多撲些粉可以勉強遮住,但這對梅侍君來說,那真是巨大的打擊啊!她這些日子連管事姑姑教導的宮中禮儀等等也不去學了,每日坐在屋內掉眼淚。
她現在都這麽慘了,那個小賤蹄子梅月白居然找來美貌的舞姬來膈應她,實在是太缺德了!梅侍君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生氣,怎麽可能搭理洛一一?
洛一一在屋門前等了半天,結果半點動靜都沒有。奇怪了,剛才她明明聽到隐約的哭聲的,屋內的确有人啊!她便又敲了敲門說:“是梅家千金梅侍君嗎?你妹妹梅嫔讓我來看你啦!她還想問問她娘親過得怎麽樣呢!你快出來啊!”
梅侍君一聽,原來是梅月白擔心她娘?一想到家中姨娘生的庶妹不知道憑着什麽狐媚手段居然當上了皇妃,位置在自己之上,梅侍君就覺得自己心裏是又憋屈又難過,更不想搭理洛一一了!
洛一一等了一會沒動靜,正在那裏納悶。那其他五個貴女結束了今日的課業回來,正好看見了洛一一。
她們幾個都是參加過宮宴的世家貴女,自然認得洛一一就是那驚豔全場的舞姬。此時一見她,全都不約而同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情。這幾日她們都是競争者,相互之間鬥的也是不亦樂乎,此時倒是很有默契,馬上決定同仇敵忾,先整整這洛一一再說!
劉惜玉挑了挑眉,擰出一絲虛笑說:“哎呦!我當這是誰在梅姐姐的房門前呢,原來是個下賤的舞姬啊!我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梅姐姐竟然和這等低賤之人混在一處,實在是令人料想不到。難怪梅姐姐是如此做派了。”
身旁的另一位貴女聞言馬上附和道:“是啊!我還想着就算梅姐姐落了選,損了容顏,也大可憑借好家世尋個中等人家做填房。誰知梅姐姐竟然這等自甘堕落,哎呦,真是有辱門楣啊!”
又一名貴女也不甘落後,上前說道:“這人有高低貴賤之別,舞樂之類以淫巧媚人,是最最下賤的營生。養着這些閑人也就是為圖一樂,依我看是連蝼蟻都不如的。這梅姐姐,我當真瞧她不起!”
劉惜玉接言笑道:“妹妹們莫急,反正梅姐姐在宮中也待不上多少日子,日後我們留在宮中侍奉聖上,恐怕是再也見不着梅姐姐了。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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